第七集 崢嶸初露 第二章　戈登之杖

　對於這支法杖，雷克自有一番見識。這支法杖應該是人間傳說中古法老護國法師戈登的遺物，據說其蘊涵著極為強大而神秘的自然力量。只是他所獲知的關於這法杖的一切不過是來自前世的記憶，而前世的記憶只不過是幾本人間密珍的圖冊罷了，他甚至不甚了解法師戈登的法力，至於他的法杖力量的記憶更是少得可憐。只是在使用這支法杖一段時間後，自然而然地瞭解到了一些。

　這把形似鐮刀的戈登之杖到了大鬍子老爹的手中後，他端詳了一會，便收斂起笑容恢復了剛剛專注的神情，用嶙峋粗糙的老手從戈登之杖的頂端那夜幕一般烏黑的暗寶石開始細緻地摩挲著整個杖體。

　「杖頂的這塊形似魔石的物體，粗看像是暗之寶石，其實不然，它實是一顆受了詛咒的完美骷髏頭骨。」大鬍子老爹一臉認真地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雷克對於大鬍子老爹所說的話感到萬分驚訝。

　雷克對骷髏和骨頭的認識瞭如指掌，甚至一小塊碎骨擺在他的面前，他只需用鼻子嗅一下，便可分辨出它來自於生命體的哪個部位。現在大鬍子老爹竟然告訴他，自己日夜觸摸的這塊黑色巴掌大小的石頭竟是一整顆完美的骷髏頭，他自然難以接受。

　大鬍子老爹繼續對雷克緩緩地說道：「不會錯的，這的確是顆完美的骷髏頭，而它一定是取自未滿週歲的人類或是妖魔的頭顱，是巫師或術師把高級詛咒術施展在幼童的身上，使其化成乾屍後再取下的。」

　雷克不置可否，只是耐心地聆聽著，而在場的工匠們聽到這裡卻都皺起了眉頭，這樣的手段用在幼小的生命身上的確相當殘忍，這法杖的製造過程如此血腥，相信這法杖亦一定相當邪惡。

　「幼小的生命是最容易生長，亦是吸收能量的。煉金的巫師就是利用這個特性，將一個相當複雜困難的詛咒法陣加諸在未滿週歲的幼童身上。如此取得的骷髏頭骨不僅完整，而且堅硬似鐵，以特殊的煉金術鑲嵌在武器上，同時還可吸取對手的力量。而眼前的這法杖便是如此，由於頂端的這顆完美的骷髏頭骨的存在，在戰鬥中，以這法杖施以物理攻擊便可吸取對手的力量。」大鬍子老爹道。

　「物理攻擊？大鬍子老爹您有沒有搞錯，這可是法師用的法杖，哪個法師會蠢到去近身攻擊對手？」哈奇司聽到這裡，趕緊對大鬍子老爹提醒道。

　哈奇司的話頗合常理，立時讓大鬍子老爹陷入了沉思之中。

　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陣後，大鬍子老爹才恍然大悟，高聲道：「我知道了！使用這法杖的一定是擅長召喚魔獸元素精靈的德魯伊法師、術師，或者是召喚亡靈的死靈法師。」

　「死靈法師……」雷克不自禁地道。

　「沒錯，只要是以這法杖召喚出的魔獸或是亡靈，和敵方近身戰鬥便可吸取到對手的能量。」大鬍子老爹解釋道。

　雷克心中不禁一凜，大鬍子老爹所言不差。自己的確曾經以為這法杖可以減少魔法所消耗的能量，現在看來，它並非是減少了魔法的消耗，而是在不停吸收敵方的能量來補充自己消耗的能量。

　「星地的寒，烏拉之火，崎嶇之巖，風之祈禱，綠之囑托……」大鬍子老爹一邊撫弄法杖杖身那一段段凹凸有致的奇異的各色花紋，一邊級級念道。

　在場所有的妖魔，包括雷克都不清楚大鬍子老爹所說的這些究竟是什麼，不住地催問著大鬍子老爹。

　大鬍子老爹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說道：「這些都是人間界的一些自然法陣，這些加諸在法杖上的自然法陣，是以魔法白銀和魔法水晶為原料，再以特殊的煉金工藝鑲嵌在法杖上的，可以使法杖獲得水、火、土、風以及綠毒的自然主力心看來這法杖的確很不簡單，既有完美的吸收骷髏，又有這麼多的自然法陣。」

　「大鬍子老爹，把這些自然法陣加諸在法杖上有什麼作用？」班魯追問道。

　大鬍子老爹頓了頓道：「自然法陣，無論是加持在武器上還是法杖上，都會發揮出自然系補能彈的作用，還可釋放出火、水、土、風以及綠毒這五系三級以下的自然攻擊魔法，而這五個法陣與法杖之頂的完美骷髏相結合，釋放自然魔法時所消耗的能量，大部分來自於骷髏石所吸收來的對手的能量。」

　至此，雷克不禁對大鬍子老爹的鑒定技術讚歎起來，先前自己還誤以為這根法杖可以記憶一些觸發魔法的咒語，使得持用者可以瞬間釋放自然魔法，現在看來自己當時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

　哎！那豈不是說這法杖具有了智慧與生命，自己的法杖是根帶有靈魂的神器？雷克暗自為自己以前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

　大鬍子老爹這番細緻的鑒定解釋，不僅讓雷克感到受益匪淺，而且令在場的工匠們的幻物技藝亦得到了不小的啟發。

　「等等！」大鬍子老爹突然若有所思般沉吟道：「完美骷髏，烏拉之火，星地的寒，崎嶇之巖，風之祈禱，綠之囑托！沒錯，一定是！」

　大鬍子老爹激動地自言自語道：「這是封魔套裝的典型配置，完美骷髏冠，烏拉之火魔劍，岩石胸甲，祈禱之靴，生命項鏈。天哪，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大鬍子老爹邊說邊揚起左手，在雷克的戈登之杖施用起魔法顯現術，杖上立時浮現出密密麻麻、規則排列的魔法符號。

　大鬍子老爹看了眼搖了搖頭，並沒有像剛才那般將這些魔法符號逐一記錄，沉吟了片刻後道：「人類果然具有創造天賦，如此將一套魔法裝備的法陣加諸在一件裝備上，使之具備整套魔法套裝的能量，如此神奇的技藝，我生平還是第一次看到，我想在魔界中即便是最擅長煉金與附魔的侏儒一族，亦會自歎不如。」

　「大鬍子老爹，這法杖還隱藏著什麼秘密，您不要賣關子了，快說吧！」沒等雷克開口，工匠們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雷克首領，這根法杖我敢斷定它絕非魔界之物，它來自人間，只是無論魔界還是人間這煉金的道理都是相同的，在魔界大陸上有一套傳說的套裝裝備名為封魔套裝，這套魔法裝備的頭盔、胸甲、戰劍、戰靴以及項鏈，被附上了完美骷髏，烏拉之火，星地的寒，崎嶇之巖，風之祈禱，綠之囑托這些魔法結陣。套裝上的每個裝備的功能各異，若五件裝備組合到一起，便可發揮一種極為強大的封印力量，故而名為封魔套裝。而傳說中神魔之僕朵思大帝少年時，便曾經以這套魔法裝備將在大陸上肆虐的嗜血比蒙封印在結界之中，並逐漸將其控制為自己所用……」大鬍子老爹滔滔不絕、如數家珍的對雷克說道。

　無論是人類還是妖魔，年歲大了都會絮叨囉嗦，眼前的大鬍子老爹就是如此，不自覺中又在工匠們與雷克面前再一次開始了他那長篇、冗長不已的大陸史詩，對眼前的這根法杖的真正力量卻隻字不提。

　工匠們幾乎異口同聲地道：「大鬍子老爹，這故事我們已經聽過五百多遍，以後有時間再講吧，現在先說說這根法杖。」

　大鬍子老爹聞言憨然一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差點忘了這法杖。雷克首領，你的這根法杖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並不知道，不過人類的工匠將整套的封魔法陣加諸在這根法杖上卻是不爭的事實。據我所知，這法杖是你偶然所得，所以它一定有其他的主人，而這法杖之所以存在，必然是其主人用以封印某種強大的魔怪並加以控制以獲取其力量。」

　「大鬍子老爹，現在這法杖內究竟封存什麼魔怪，又該如何控制這魔怪呢？」雷克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鬍子老爹笑道：「這根法杖現在是否依舊還封存著什麼魔怪，以及該如何控制這魔怪，便不是我這鑒定師所能探察得了的。我看，這一切還需要你親自來破解。」

　雷克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大鬍子老爹問道：「大鬍子老爹，有了這法杖的魔法陣樣本，我們是否可以照葫蘆畫瓢製造出類似的魔法套裝呢？」

　「這……恐怕不行，認識並不等於就可實行。首先，製造這些魔法陣中的各個魔法符號的原料要求便異常苛刻，其次，套裝裝備不同於一般的魔法裝備。一般的魔法依靠我們這些工匠之力便可使之發揮其魔法效果，而套裝魔法裝備則不只需要能量維繫每件套裝裝備使之能發揮裝備單獨的威力，還需要強大的屬性力量使得整套裝備達到守恆的狀態。」

　大鬍子老爹回答後，頓了頓又道：「以封魔套裝為例，工匠們所製造出的套裝裝備開始時並不具套裝組合的效力，只有在經過一個極特殊的聯合魔法陣的附魔之後才可以，而這個特殊的聯合魔法陣，則需要五個與每件魔法裝備同屬性的魔導師級別的法師或是巫師觸動。」

　「老爹，那這根本身便兼具五種封魔魔法陣的法杖又該如何呢？」班魯好奇地問道。

　大鬍子沉默了片刻後，抿了下嘴道：「這本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單獨的裝備若要具備套裝裝備的力量，則需要一人以一己之力同時完成五個魔導師級別的法師聯合在一起才可完成的魔法陣。而事實證明，這根法杖的原主人做到了這一點。想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竟然能夠在一根法杖上獨立完成套裝法杖，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帳篷之內所有妖魔的目光都集中在雷克的戈登之杖與右手的乾坤戒指上，創作是沒有極至可言的，眼前的戈登杖與乾坤戒指的煉金技藝可能是工匠們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但它們依舊強烈地吸引著工匠們的視線。對於工匠們來說，追求更強、更好的煉金技藝的態度近乎偏執，正是因為這種對於不斷進步後又出現新的目標的過程才能帶給他們真正的快樂。

　雷克本打算把法杖先收起來，伹看到眾工匠們熾熱的目光後，他猶豫了下將戈登之杖放到了圓桌上，而後又從自己右手上褪下了乾坤戒指。

　「班魯、大鬍子老爹，這兩樣東西暫時放在這裡交由你們全權負責，明日中午記得讓老爹送到我的帳篷。」雷克溫和地對眾工匠們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帳篷內的工匠們已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小心研究，不要損毀了它們，再有，不要因此耽誤了製造魔法容器。」雷克搖了搖頭道，沒想到這些工匠們對於探索的慾望已達到了這種地步。

　「雷克首領！」雷克剛走出帳篷，班魯緊跟了出來，輕聲呼喊道。

　雷克趕忙轉過身來：「有事麼？」

　「謝謝！」班魯臉帶微笑對雷克說道。

　清風拂過，雷克看著眼前班魯臉上露出的那抹微笑，竟有些錯覺，望著對方那清澈的眼睛，一時間心中莫名的湧出一股憐惜之意。

　「不客氣。」雷克發覺到自己的失態，鎮定了下心神，淡淡的說道。

　夜幕下，幽深連綿的丘陵宛如一頭巨龍，龐然無匹的身軀婉蜒在遼闊的大地上。一個單獨隔開的帳篷裡，一個碩大的盛滿熱水的木桶，氤氳的水氣在半空中瀰漫著。

　「現在水溫正合適，謝謝，你們可以走了。」班魯對著帳篷內的勤務兵說道。

　軍士退去後，班魯走到帳門處，仔細地將皮簾的鎖扣鎖死，隨即走到木桶前。

　側耳聽了好一會，確定帳篷外沒有任何異樣的動靜，班魯才開始輕輕褪去罩在身體上最外層的皮製兜袍，緊接著是一件麻棉的長襖，當他褪去了最後一件褻衣之後，露出的竟然是一層緊緊纏繞著上身的白布帶。

　班魯小心翼翼地將纏繞在上身的白色布帶一圈圈除去後，只見上身露出的皮膚白皙而又嬌嫩，與面部、手部這些平日裡暴露在外的略顯焦黃、粗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前胸一對如鴿子一般豐盈、潔白的玉乳更是鮮活地幾乎讓人窒息。

　很快，班魯便解除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如一根巨大的白藕一般沉入木桶之中，好一陣才露出水面。木桶中熱水帶著水氣滌蕩著她的身體，身體上平日暴露在外粗糙的部位已回復到原來的細膩與光潔，如水仙花一般的玉手輕巧解去盤著的髮髻，披肩的長髮頓時如瀑布一般散開。

　一會的工夫，帳篷內已佈滿浩淼的水氣，而班魯漸漸還原成了一個花樣妙齡的女妖本來的面目。

　「瑪格莉！你要記住，只有當你遇見真正愛你的男妖時，你才可以露出你的真實面目。」

　木桶中班魯的玉手輕輕地撫摸自己如牛奶凝成的皮膚，耳邊不覺響起母親從自己懂事時開始便不斷對她重複的一句話。

　「愛？它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呢？雷克對我那份特別的關心與愛護算不算是愛呢？」班魯漸漸陷入幻想之中。

　幻境中，雷克輕輕地走進帳篷，用他那粗豪的大手無比溫柔地輕撫著自己光滑、潔白的身軀……

　無論是夢還是幻想，終會有醒來的一刻，而醒來的班魯依舊回味著剛剛的幻境中雷克的溫柔，不知讓雷克的大手撫摩自己的身軀該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班魯想到這裡，發覺自己的臉已紅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