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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鍋煮》第94章
第301章

 「殘局我見得多了,龍灣鎮上常有擺殘局騙錢的,不是吹,一般的殘局還真難不倒我。」戰天風也哼了一聲,細看那棋,共是八枚棋子,紅四子黑四子,紅方一帥一車雙兵,黑方一將一像一車一卒,非常簡單的佈局,可戰天風略一深看,立即就有頭大如斗的感覺,雙方雖各只四子,但相互糾纏牽制,十分的凶險,只要一著動錯,便是萬劫不復之局。

 「這個——這個。」戰天風搔頭,看一眼壺七公,不過剛才話說滿了,一時不好收口,念頭一轉,道:「先不說這殘局難與易,我便入局,他怎麼下子啊,這棋子不會自己動吧?自己若能動,那不成棋仙了。」

 「那你下一子試試看,看它會不會自己動。」壺七公冷眼看著他。

 戰天風給他僵得有點惱火,再一琢磨,點頭道:「行啊,我就下一子看,到看它會不會應子。」伸手去拿紅車,一入手沉重已極,竟像是生鐵鑄成。

 「放手。」不等他落子,壺七公猛地一聲冷喝,戰天風嚇一跳,忙放下棋子,道:「怎麼了?」

 「臭小子,不懂裝懂,狗屁不通。」壺七公瞪他一眼,喝道:「這是一盤七星聚會之局,你動車,三著即死。」

 「三著即死?沒這麼誇張吧。」戰天風有些不信:「七星聚會,這名字有趣,你老不正是七星之一嗎?胡天帝是天欲星,那是兩星了。」

 壺七公嘿嘿一聲冷笑:「我當年和胡天帝下過幾盤棋,他先下不過我,後來把這個殘局擺了出來,三天三夜我輸了一百四十多盤,一般都是三著即死,最多五著。」

 「這麼厲害?」戰天風這下張大嘴巴做不得聲了,呆了一下道:「那現在怎麼辦?」

 壺七公微微而笑:「老夫也下棋,但並不是棋癡,以前更從來不偷棋譜,那次後,老夫偷遍天下棋譜,更苦心琢磨,於天下殘局,多已瞭然於心,尤其是這七星聚會,七大變局六十三種變化總計九百九十一手,老夫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真的假的?」戰天風又驚又信,還又有三分不信了。

 「什麼真的假的。」壺七公哼了一聲:「這是七星聚會第六個變局,也是最複雜最凶險的一個變局,共有十一種下法,其中四和,黑六勝,紅只有惟一的一種下法可以取勝。」

 「得嘞。」戰天風搓手:「你老說,我給你老打下手,我們一將孤沖,勝這惟一的一局。」

 「那容易。」壺七公點頭:「紅先手,車六平二。」

 「得令。」戰天風手抓紅車,忽又停手,道:「你剛才不是說先動車三著即死嗎?怎麼你又走車?」

 「那要看是誰走。」壺七公白他一眼:「我說過了,這一局紅黑之勝比為一比六,凶險無比,你動,一定三著即死。」

 戰天風氣得打飽嗝,沒法子,車六平二,忽聽得叮的一聲,黑子自己動了,也是動的車,車五平一。

 「真的能自己動啊。」戰天風咦的一聲,不過他早已發覺,棋子為鐵鑄,下子明顯能感到棋盤上有吸力,石桌裡面該是另有機括,事實上那石桌十分特異,桌面極厚,中間的立柱也極粗,乍看上去,就像一枚向天立著的印章,弄成這個樣子,自然是為了在裡面安裝機括了,安裝機括不稀奇,但能以機括應子,那就頗具巧思了,尤其壺七公剛才說這一局有十一種下法,每種下法少也要十幾手吧,能以機括一一應子,那就更不簡單,天巧星在九詭書中記有許多巧器,這樣靈巧的能下象棋的桌子倒是沒見過。

 「車五進一?」壺七公嘿嘿一笑:「帥六平五。」

 戰天風依言下子,子一落下,吸定,黑子也動了,卒三平四。

 「車二平六。」壺七公叫,戰天風動,黑子應以車一平九。

 「車六平四。」壺七公完全不假思索,黑子一動,立即應子,黑子應以車九退二,壺七公再以車四退七,黑子也立即應子,一著著下去,下到第三十二手,壺七公車五平四,黑子將六平五,壺七公哈哈大笑,道:「最後三著,兵七平六,帥六平五,帥五平四,勝定,哈哈哈。」

 戰天風應聲下子,黑子應以將五退一,卒五平四,戰天風最後一著帥五平四,下子,只聞叮的一聲脆響,就好像鐵錘敲在鐵板上,隨即便聽到桌子裡面有機括響動,好像是鐵鏈絞動的聲音。

 「出亭。」壺七公急叫一聲,飛身出亭,戰天風也應聲跟出,兩人立在半空中,凝神戒備,雖然勝了棋局,可誰知會怎麼樣,壺七公人老成精,自然不會大意。

 兩人剛出亭,便聽到一聲悶響,好像是湖底,湖水隨即便像是燒開了一般,劇烈的翻動起來,又彷彿是驚動了湖底沉睡的巨龍,這會兒打翻身了。

 戰天風兩個越發凝神看著,水浪翻滾,有一個巨大無匹的東西從湖底升了起來,這個東西橫貫湖中,大得不可想像,整個一座湖好像都要給這東西翻轉了。

 「我的娘啊,這什麼玩意兒啊?」戰天風驚呼:「九鼎中的龍也沒這麼大啊。」

 隨著那東西升起,激起巨大的水浪,戰天風兩個心下驚懼,不得不再升起十餘丈,壺七公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東西,他雖然見多識廣,這時卻也是十分的驚疑,他真的無法想像那會是個什麼東西,會有那麼龐大的身體。

 那東西漸漸升上水面,戰天風兩個看得清楚,卻不免啞然失笑,兩人過於緊張,都以為那東西是個活物,其實就是一條橋,一條石板橋,升上來後和那個亭子接在一起,便形成了一條橫貫湖心的石板橋。

 最奇異的,是在那石板橋升上湖面後,那條瀑布的中下部,突然伸出來一塊巨石,將瀑布攔腰截斷,瀑布巨大的水流分為兩股,從兩面洩下,先前瀑布全打在石橋上,這會兒卻是頃洩在石橋的兩面,而在石橋的盡端,先前瀑布遮住的巖壁上,卻開了一扇大門,門後是石階,通向巖壁裡面。

 「這工程可就大了,到底是誰在這裡弄出來的啊。」戰天風驚呼。

 殘局開鎖,湖底藏橋,石攔瀑布,巖壁鑿門,任何一項,都絕不簡單,要把所有這些都完成,戰天風簡直無法想像那得要多少人工多少年月,又要花掉多少金錢。

 戰天風看向壺七公,壺七公斷然道:「必然是這一帶先前的帝王所造,這樣的工程,只有那些把百姓當狗使的人才造得出來,若是一般的豪富,再有錢也是造不出來的。」

 「有理。」戰天風點頭:「卻不知造這個做什麼用?」

 「藏在這大山裡,做別的用一般不可能,鐵定是哪個狗王的陵墓。」壺七公冷笑一聲:「進去,我到看胡天帝鑽進了這死人墳,還能逃到哪裡去。」

 兩人下去,巖壁中石階約有百餘步,婉延向上,石階盡頭又是一扇大門,卻是閉合著的,門上雕著兩張鬼臉,一正一反,鬼嘴裡各叼一個鐵環。

 壺七公在石門上四下一看,眼光落到那張反雕著的鬼臉上,伸手抓著鐵環,一擰,那鐵環果然是可以轉動的,轉了個圈,一聲沉悶的轟響,石門緩緩開啟。

 這扇石門打開,進口的那扇石門便關閉了,機括顯然是連著的,一開一閉,石門閉合,發出沉重的悶響,而震耳欲聾的水聲卻全部攔在了外面。

 這扇石門後又是婉延向上的石階,至少有數百步,中間巖壁上鑲了幾粒珠子,發出微微的幽光,反照得石階更加幽暗,石階的盡端好像仍是一扇石門,

 「搞這麼多門做什麼?」戰天風有點煩了,兩個上去,到盡頭,果是一扇石門,大小和先前的石門一模一樣,也是一正一反兩張鬼臉,壺七公抓著鐵環往反方向一擰,石門緩緩打開,當這扇石門打開的時候,中間那扇石門便又閉合了。

 石門打開,戰天風兩個眼前一亮,石門裡面,又是一個大洞子,雖然不能和外面的洞子比,可也不算小了,約莫有數十丈方圓,一二十丈高下。

 洞壁上到處鑲得有夜明珠,洞子的兩面,更碼著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在夜明珠的映照下,發著黃黃綠綠的光芒,映得整個洞子裡一片珠光寶氣。

 洞子的正中間,有一個高大的青石壘成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具棺材,那棺材不是木的,竟然是水晶的,透明,遠遠的可以看見棺材裡躺著一個人,只是並沒有看見胡天帝等人。

 「果然是座死人墳。」戰天風叫,四下亂看:「咦,天欲星那老白臉呢,都看見棺材了怎麼還不見人。」

 壺七公凝睛看著棺材中那死人,神色一動,急掠過去,戰天風忙也跟上。

 躺在棺材裡的,竟然是胡天帝,雙手合在胸前,閉目而臥,恍似已經死了很久。

 「胡天帝怎麼死了?」戰天風意外之極,驚呼:「難道這老白臉是逃無可逃,自己鑽進這棺材裡自殺的,可傅雪她們呢。」

 「他沒死。」壺七公冷笑搖頭,伸手要推開棺材蓋,一發力,卻突地低呼一聲,閃電般縮回手來,好像那棺材蓋會咬人一樣。

 「怎麼回事?」戰天風大奇,也伸手搭上棺材蓋,微一用力,棺材蓋紋絲不動,他奇了,運起靈力,發力,異事突現,那棺材蓋好像變成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帶著不可思議的吸力,他的靈力發出去,不但推不動棺材蓋,更有一種感覺,棺材蓋在吸他的靈力,要把他的靈力全部吸乾一般。

 那種怪異的感覺戰天風從來沒碰到過,也忍不住驚呼一聲,急忙縮手。

 他縮手的同時,棺材中的胡天帝突然就笑了,隨即睜眼坐了起來,這棺材極大,不說在裡面站著,至少坐起來仍顯得很寬鬆。

 「戰少兄功力不錯。」看著戰天風,胡天帝呵呵而笑:「不過想推開棺材蓋,戰少兄功力便再強一百倍也是做不到的。」棺材密合無縫,但他的聲音傳出來卻毫不費力,音量也沒有變小,十分的奇異。

 「嘿嘿,你別得意。」戰天風冷笑:「你能進去我就能打開,棺材裡的殭屍,我看你往哪裡跑。」

 「是嗎?」胡天帝笑得更暢快了:「那你就試試看吧。」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機棺?」戰天風四處亂找機括,壺七公卻沒有動,雙眉緊鎖,看著胡天帝。

 「壺兄果然見多識廣。」胡天帝笑,點頭:「沒錯,這就是天機棺。」

 「天機棺是什麼玩意?有什麼怪異?」看壺七公一臉凝重,戰天風奇怪起來。

 「呵呵,天機棺,就是別有天機的意思,這中間還有個故事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讓我來說給戰少兄聽吧。」

 「有故事聽,好啊,你說,說得好時,本大爺有賞。」戰天風叫,裝做鼓掌,手抬起來攔著胡天帝視線,對壺七公傳音道:「這老白臉不知弄什麼鬼,好像是想拖延時間,咱們將計就計,邊和他鬼扯邊找機關,找到機關一舉拿下他。」

 他算盤珠子打得啪啪響,不想壺七公卻搖了搖頭,道:「天機棺裡面如果有人,在外面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壺七公並沒有用傳音之術,胡天帝自也聽到了,呵呵而笑,道:「戰少兄還是不死心啊,行啊,你慢慢找機關,我慢慢說,兩不耽擱,這樣可以吧。」

 「真的這麼玄?」胡天帝的話戰天風可以不信,但壺七公也這麼說,他可就有些傻眼了。

 胡天帝看戰天風發呆,呵呵笑了起來,一臉得意,道:「這天機棺要說,還得從幾百年前說起。」

 得,他還真說上故事了,在這山腹之中,陵墓之內,活人坐在死人的棺材裡,給外面的敵人說故事,這樣的情形,當真怪異之極,不過戰天風也沒辦法,看壺七公不動,他便也只好站著不動,聽胡天帝說。

 「那會兒,這裡叫桑林國,第十四代桑林王死得早,第十五代桑林王繼位登基時才七歲,十四代桑林王死時,把朝政托付給了朝中三公,大司馬,大司空,大司徒,七歲的小孩子,懂得什麼啊,朝中的事情,都是三公說了算,過得十來年,桑林王慢慢長大了,本來十八歲是要親政的,可三公把持朝政,整個朝中都是三公的人,長大了的桑林王雖然高坐龍椅上,卻只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說到這裡,胡天帝停了一下,戰天風倒有些想聽下去了,不過當然不好催他,只是瞪著胡天帝,胡天帝卻是明白他的心思,微微而笑,接下去道:「這一代桑林王,其實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知道朝中都是三公的人,想明裡要權是要不回來的,若硬來只怕還會遭了三公的毒手,於是便故意裝出耽於亨樂的樣子,每日花天酒地,不問朝政,一切都交給三公去管,三公見他這個樣子,也就不防他,只是三個之間爭權奪利,桑林王見三公不防他,便陰養心腹,秘密設計,在他二十歲那年,便宣佈要給自己修陵墓,而且這件事他要親自過問,帝王提早給自己修陵墓,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三公見桑林王不想生前親政只顧著死後安陵,更覺得他沒什麼用,更不防他,而且都支持他,桑林王用了五萬軍隊,修了三年,在這山腹中修成了這座陵寢。」

 「五萬軍隊修了三年,好傢伙。」戰天風驚歎。

 「陵墓修好,桑林王又和三公說,他夜裡做夢,說他父王召見他,讓他提前歸天,去天上做神仙,人間這帝王不做了,王位也不要了,要在三公中選一人來做桑林王,不過到底把王位傳給誰,他要躺在棺材裡才宣佈,三公一直都認為桑林王是個只會喝酒亨樂玩女人的傻瓜,桑林王再出傻氣他們也認為是正常的,真以為桑林王要自己尋死還要傳帝位給他們呢,到這一天,便一起送桑林王進了陵墓,桑林王真個躺進了這棺材裡,三公心底偷笑,尖耳聽著桑林王到底要把王位傳給誰呢,桑林王卻哈哈大笑起來,說他昨夜又做了個夢,他父王不要他了,而是要召三公去。」

 說到這裡,胡天帝又停了下來,看向戰天風,道:「三公雖不防桑林王,卻彼此提防,尤其桑林王又說要傳位給三公中的一個,為防別人得到王位,三公都帶了一大批親信高手進陵墓,桑林王雖陰養死士,其實沒什麼特別了得的高手,便有一兩人,與三公帶進來的大批親信高手相比,整體實力也相差太遠,桑林王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誅滅三公呢?枯聞夫人曾說戰少兄最是詭計多端,腦子靈活之極,不妨猜猜,桑林王到底用的什麼手段?」

 戰天風也確是急想知道桑林王到底用的什麼手段誅滅的三公,但胡天帝這麼說,明明是貓戲老鼠,他可不上當,反把下巴一抬,哼了一聲:「你愛說不說。」

 胡天帝哈哈一笑,道:「戰少兄即不願猜,那這個迷底先留著,我們先把故事說完,故事的結局是,所有進陵墓的人,只有桑林王一個人出去了,一舉收回王權,此後數十年,桑林國在他的治理下,國勢大張,成為天下一霸,不過晚年的桑林王卻又糊塗了,並沒得個好結果,桑林國也亡了,他自己也是自焚的,沒有能躺進這天機棺裡來,這些事壺兄或許都聽說過。」

 他看向壺七公,壺七公不答他,只是哼了一聲。

 胡天帝迎著他目光,臉色變得十分真誠:「壺兄,七大災星之中,只你我關係最好,本來我從來沒想過要對付你,我發現傅雪並且培養她,真的只是想找個機會送給壺兄,我不是個什麼有多大野心的人,討好壺兄,也只是因為你是我惟一還覺得談得來的朋友,知己相酬,並無他意,我絕對從來沒想過要害壺兄,我這話,壺兄你信嗎?」

第302章

 壺七公看著他眼睛,確信他說的是真的,哼了一聲,道:「這會兒還說這個做什麼,你是認定我們必死在這陵墓中嗎?」

 「你信我的話就好。」胡天帝抬頭向天,臉上有悠然之色,幽幽的道:「我胡天帝一生有無數的女人,弟子也不少,但從出生起就沒有親人,而除了七公你,我也從來沒有朋友,很多時候,我懷擁艷女,心中卻是冰寒一片,我真的感到好孤獨。」

 「假模假樣。」戰天風哼了一聲,壺七公卻沒有吱聲,其實胡天帝這種感覺,以前的壺七公也有,像他們這類人,即不與俠道為伴,亦不與黑道為伙,身懷特技,獨往獨來,苦痛自己挨著,得意也只能藏在心裡,壺七公偷遍天下,所有大門大派他全都進去過,都偷了一樣東西出來,他進大門派偷東西本就是為了炫耀,可真個偷出來了他卻無法炫耀,偷到後來便是無趣之極。

 其實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失意時身邊沒有人攙扶,而是得意時沒有人陪著你笑,一個人站在舞台上,你的演技無與倫比,但台下是空空的桌椅,你又演給誰看?

 「但沒有辦法。」胡天帝眼中射出陰冷之色:「我要對付戰小子,那就只有連你也捎上,枯聞夫人說這小子詭計多端,想騙他絕不容易,我就只有利用傅雪從你身上下手,本來我以為一夜春雨琴足可殺得了這小子,沒想到他身上竟有佛光,便只有借這天機棺了,壺兄,你別怪我太狠,除了借這天機棺,我真的沒有辦法殺得了他,不過,這也要怪你自己太過於爭強好勝,如果你不去琢磨七星聚會的破法,勝不了那局棋,你也進不來,不過我知道你一定可以進來的,你我都是一樣的性子,當年我為了進來,滿天下搜羅棋譜,用了三年時間才進來,你花的時間想來也不會少,對了,忘說一件事了,幫桑林王設計這陵墓的叫天機子,提提他名字,也算是後生晚輩的一點敬意吧,他若生在當世,七大災星中該沒有天巧星的位置。」

 「放屁。」戰天風大不服氣:「這點兒小聰明,還真不放在我師父眼裡。」

 「原來你還是天巧星的徒弟。」胡天帝眼中射出訝異之色,點頭:「我聽說天巧、天算、天困三星聚會,你即是天巧星的徒弟,自然也是天算星天困星的徒弟了,我明白了,難怪枯聞夫人說你在西風國做過天子更曾大敗雪狼國,即是天算星的徒弟,那便毫不稀奇。」

 壺七公哼了一聲:「這小子不但是天巧天算天困三星的徒弟,還是天廚星的徒弟呢。」

 「好啊。」胡天帝哈哈大笑:「四星之徒,天鼠星之伴,上次在閻王殿你會過天醫星了吧,而現在是天欲星給你送終,你小子和我們七大災星還真有緣呢。」

 他不說,戰天風沒去想,他這一說,戰天風才想到,自己和七大災星還真是有緣,嘿嘿一笑:「七大災星中,我給五星送過終了,七公年紀比我大得多,相信以後也是我給他送終,那麼你也來湊湊熱鬧吧,湊上你,那就真是七星聚會了,七大災星全由我一手送終,那才是真正的緣份。」

 「臭小子。」壺七公瞪眼:「你咒老夫死嗎?」卻又嘿嘿一笑:「不過老夫死在你前面也是理所當然,哈哈,你小子就等著披麻戴孝吧。」

 「兩位不必客氣,還是一起上路吧。」胡天帝嘿嘿笑,看著戰天風,道:「你剛才不肯猜迷底,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桑林王確是沒有收羅到什麼高手,但天機子卻替他秘練了十三具陰屍。」

 「陰屍?」壺七公低呼一聲。

 「壺兄也沒想吧。」胡天帝笑:「桑林王到底怎麼殺的三公,一直是個絕大的秘密,我也是進了陵墓看了天機子留下的手書才知道的,是的,陰屍,十三陰屍,現在壺兄相信不是在虛言恐嚇了吧。」

 「陰屍是什麼東西?」戰天風見壺七公面色大變,四下張望,好奇起來。

 「還是我來回答戰少兄吧。」胡天帝笑,道:「人死,靈變鬼,屍化塵,但若怨氣不散,一點靈光死纏著屍身不放,便成為殭屍。」

 「原來就是殭屍啊。」戰天風大大的哼了一聲:「殭屍有什麼了不起?」

 「戰少兄錯了。」胡天帝大大搖頭:「陰屍不是殭屍,這要怎麼說呢,這麼說吧,就是殭屍死後,才變為陰屍。」

 「殭屍本就是死人,什麼殭屍死後變陰屍,簡直鬼扯。」戰天風全然不信。

 「殭屍是死人,但殭屍也死了呢,難道也叫死人?」胡天帝反問戰天風。

 戰天風倒還真給他問住了,搔頭,是啊,殭屍本就是死人,那麼殭屍再死一次呢,那是什麼?他看向壺七公。

 「殭屍雖是死人,仍可和人扯上關係,陰屍卻已完全和人扯不上半點關係,只能稱之為天地間的一種異物,陰屍給邪人以秘法煉過後,刀、兵、水、火均不可毀,力大無窮,全身劇毒,千年不死,實是天地間最可怕的一種東西。」壺七公低聲說著,語氣中微帶驚惶,他的眼光一直在看著洞子左角的石壁,戰天風也順眼看過去,細一看,那壁上好像有一扇石門。

 「壺兄說得沒錯。」胡天帝呵呵而笑:「當年天機子為桑林王煉陰屍,兩千餘殭屍才煉出十三具陰屍,但就是這十三具陰屍,殺盡了三公所有的親信高手,替桑林王奪回了王位,好了,多說無益,眼見為實吧。」說著話,他的手去棺材底部板了一下,顯然是板動了機括。

 地面震了一下,悶響聲中,壺七公一直盯著的那洞壁緩緩開了個口子,那裡果然是有扇石門,石門緩緩開啟,戰天風兩個死死盯著石門裡面,好一會兒,並沒見什麼東西出來,不過戰天風能感應到石門裡面有異物,冰冷,陰寒,而且是活的。

 驀地一聲刺耳的厲叫,一個東西從石門裡蹦了出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呢?

 那東西矮而瘦,個頭最多只到戰天風腋下,全身生著三四寸長的紅毛,紅毛根根直立,像披著一身燒紅的鋼針,雙手特別長,幾乎要垂到地面,十指上都有三四寸長的指甲,發著幽幽的藍光,眼珠是綠色的,嘴特別大,上下對生著四顆燎牙,焦黃帶黑。

 「陰屍。」壺七公低叫一聲,身子一縱,立在了空中,戰天風本來不當回事,但與那陰屍慘綠的眼光一對,感應到那種極度陰寒邪惡的光芒,不自覺的頭皮一炸,忙也跟著躍上空中。

 那具陰屍剛出來時似乎還有些發呆,壺七公兩個往上一躍,他抬頭看上來,眼中立時綠芒大盛,十指戟張,一聲厲嘯,隨著他的嘯聲,石門中又接連竄出十二具陰屍來,體形都差不多,都是又矮又瘦,紅毛綠眼燎牙,戰天風先前以為那具陰屍活著時就只那麼高,看十三具陰屍都只這麼高,便猜到是給煉過的原因。

 後出來的十二具陰屍看到懸空立著的戰天風兩個,也是齊聲厲叫起來,雖只十餘具陰屍叫,卻若萬鬼齊嚎,恐怖之至。

 戰天風給這些陰屍叫得頭皮發麻,心中生出怒火,最主要是他並不信壺七公說的這些陰屍刀槍不入的話,運起玄功,一聲怒吼:「叫叫叫,叫喪啊。」縱身過去,雙手結印,「美女江山一鍋煮」七個金字連串打出,全轟在第一具串出的陰屍的頭頂胸部。

 戰天風今天的功力,已略強於一般的一流高手,即便是枯聞夫人這樣的絕頂高手,給他的七個金字連串打中,也一定要受重傷,在戰天風想來,那陰屍再邪,不會邪過枯聞夫人去吧,挨了這七字,不死該也只剩下半條命,但出乎他意料之外,那陰屍雖給七個金字打得飛出數丈之外又連打了十幾個滾,卻立即翻身爬起,張嘴一聲厲嚎,連縱兩縱,躍身便向他撲了過來,身法若電,十指帶風,完全沒有半點帶傷的樣子,那七字重擊,彷彿只給他搔了一下癢。

 「你鬼大爺的,本大神鍋還真不信邪了。」戰天風又驚又怒,眼見那陰屍直撲上來,一咬牙,反手撥鍋,盡全身之力,照著那陰屍便是一鍋劈去,那陰屍不閃不避,雙爪前伸,逕來抓戰天風的鍋子,鍋爪相交,戰天風只覺一股大力直衝上來,震得他凌空一個翻身,手臂更是又酸又麻,再看那陰屍,給一鍋砸下,在地下打了兩個滾,一跳起來,又撲上來。

 戰天風這會兒真有些發呆了,金字鍋子都無用,還能怎麼著?一時無計,便往上升一點,暫避風頭,他本來立在三丈多的空中,這時升一點又去了兩丈多高,本以為那陰屍再能跳,也不可能跳這麼高吧,誰知眼看著那陰屍閃電般竄上來,越來越近,快挨著腳底了,竟仍是餘勢不衰,戰天風嚇一大跳,忙往上再一跳,又去了三丈多高,這才避開那陰屍一抓,那陰屍落地,仍不甘心,仰天一聲厲叫,腰一弓,四肢著地,猛地直竄上來,這一跳,足有五丈餘將近六丈高,雖然沒抓著戰天風,那種高度卻也叫戰天風瞠目結舌,要知一般的輕功高手,一跳最多也就是兩三丈高,這陰屍一跳,竟比輕功高手還要高上一倍,怎能不讓人吃驚。

 不過洞子有一二十丈高,陰屍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會遁術的,再能跳,也不可能夠得著戰天風兩個,那具陰屍之外,又有三四具陰屍在下面試了幾下,張牙舞爪的,卻休想挨得著戰天風兩個的腳底。

 戰天風先前確有些驚,這會兒卻又放鬆了,對胡天帝哈哈一笑道:「我說老白臉,你這些陰屍比你吹噓的好像要差得遠呢。」

 話沒落音,他的眼珠忽地就瞪大了,原來有一具陰屍三蹦兩蹦蹦到洞壁邊上,隨即像只壁虎一樣,四腳攀著洞壁,飛快的爬上了洞頂,隨又向戰天風兩個立身的方位移了過來。

 洞壁凹凸不平,但並不像一般山間的崖壁一樣,生得有樹木雜草,可以說,即便是猿猴,也是休想攀上這樣的洞壁的,這陰屍的攀爬之力,竟比猿猴還要強得多,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到了洞頂,仍然可以攀行如飛,這也太變態了,戰天風真要懷疑這些陰屍到底是陰屍還是壁虎了,不過細一看他就明白了,那陰屍四肢上的指甲就像鋼鉤一樣,牢牢的抓住了洞壁岩石的凹凸處,陰屍的身子不過幾十斤,而它的爪力至少有上千斤,自然是可以藉著爪力抓著巖壁爬行了。

 這時那陰屍已移到了戰天風兩個頭頂,一聲厲叫,翻身便撲了下來,其勢如電。

 「快閃,千萬不能給它沾著。」壺七公急叫一聲,飛身閃開,戰天風卻惱了,藉著玄天九變的奇速,一閃復回,反到了那陰屍頂上,煮天鍋盡全身之力,一鍋就猛劈在那陰屍的後腦勺上。

 戰天風這一劈,是以鍋沿斜切,就像一把大刀一樣,可以說,即便那陰屍的腦袋是鐵澆的,戰天風自信也要切進兩三寸去,何況那陰屍終究不是鐵澆的吧,這一鍋,還不切下半邊腦袋來?

 可惜他又錯了,鍋沿切在那陰屍腦袋上,感覺中好像是切上了一張千年的老牛皮,堅韌無比,雖也劈了進去,卻最多劈進去半寸來深,離戰天風想像的西瓜大開瓢一劈兩半,差得很遠。

 那陰屍這麼高跳下來,再又重重劈了一下,落到地下卻形若無事,打兩個滾,翻身爬起,狂嚎一聲,又飛快的沿著洞壁爬上來,後腦的傷口也沒有什麼血流出來,只有一點綠色的樹漿一樣的東西,而且流得不多,身法也不見變慢,反而是激怒之下,好像還快了一點點。

 這具陰屍帶了頭,其它的陰屍也紛紛沿著洞壁往上爬,然後往下撲,即不怕摔,也不怕打,其速如電,無始無絕,掉下來又爬上去,完全不知道疲倦,戰天風兩個只好不絕的閃來躲去。

 眼見戰天風兩個陷於被動,棺中的胡天帝呵呵笑了起來:「戰少兄不會就只這點本事吧,別藏私啊,有什麼絕學全使出來,還有壺兄,我知道你偷的寶貝兒多,寶器也好,削鐵如泥的寶刀寶劍也好,都拿出來試試啊,哈哈哈。」

 「老白臉,你別得意。」戰天風冷笑:「這些鬼怪雖然打不死,可他們想要抓到我們,卻也絕無可能,你笑得太早了點。」

 「是嗎?哈哈哈。」胡天帝卻越發大笑起來:「早了,是還早了,那就慢慢來,陰屍千年不死,萬年不累,戰少兄玄功了得,身法更妙,我到想看看,你能撐得多久。」說著話,他從腰間一個袋子裡掏出一瓶酒,又掏出個形狀古拙的玉杯,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他這話說到了關健,陰屍千年不死且永不知疲倦,而戰天風兩個雖然玄功了得身法快速,卻終有疲憊的時候,說到持久,無論如何也是拼不過這些陰屍的。

 「老陰賊。」戰天風暗罵一聲,對壺七公傳音道:「出去的秘道機關肯定藏在這老陰賊的棺材裡,這鬼棺材真的沒辦法弄開嗎?」

 壺七公眉頭微凝,一面躲閃陰屍的撲擊,一面盯著那天機棺,眉頭銷得像個倒八字,好一會兒才搖搖頭:「傳說中的天機棺,只要蓋上了蓋子,外面無論如何也是打不開的,天機子後來在天機棺上做了手腳,在裡面加了機關,所以裡面能打開,但外面還是打不開,胡天帝敢公然呆在天機棺裡,就是知道我們沒有辦法打開。」

 「這老陰賊,我要是打開了天機棺,非把他煮熟了再餵了陰屍不可。」戰天風罵一聲,不過也知道壺七公說的有理,而且他先前也試過了,這天機棺確實十分的玄異。

 罵著,戰天風卻想到一個問題,道:「不對啊七公,就算天機棺從外面打不開,可他把陰屍放了出來,陰屍也不會讓他走啊,難道他在棺材裡呆一世?」

 「傳說中,桑林王好像是從另一條秘道出去的。」壺七公盯著天機棺看:「你看那天機棺,底座有一部份鑲在石台裡面,所以天機棺底部應該會有機關密道,可以出去。」

 「那就有辦法了。」戰天風大喜,道:「天機棺有鬼打不開,那石台子沒鬼吧,我們想辦法把石台子砸開,不就可以打開機關出去了。」

 「石台子是可以砸開,可這麼多陰屍守著你要吃肉,你怎麼砸啊。」壺七公哼了一聲。

 陰屍牽制,這到真的是個問題,陰屍無論如何都不會停下來看著他們去砸石台的,戰天風一時沒了主意。

 戰天風的玄天九變和壺七公的鼠竄功,可以稱為當世最玄妙的兩大身法,陰屍撲擊雖狠,便真想要撲到戰天風兩個卻也絕無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是絕無可能,但壺七公躲得雖輕鬆,一顆心卻慢慢的直沉下去,人力有時而窮,身法再妙,不可持久,這麼耗下去,無論如何都是耗不過陰屍的。

 ——好了,終於把寬帶裝上了,馬上更新,前些日子對不住朋友們,現在補上,每天三章,到欠的補清為止,好像是欠了九章吧,呵呵,上午先來兩章算補的,晚上九點後再來一章算新的,明天也一樣——

第303章

 「胡兄,如果我死在陰屍爪底,你以後會怎麼對傅雪?」壺七公忽地一閃,到了天機棺上頭,看著胡天帝。

 「壺兄放心。」胡天帝酒杯一舉:「我說過了,壺兄是我胡天帝一世人裡惟一的朋友,如果不是要殺戰天風,我絕不會對付你,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以後會把傅雪當女兒看待,我會讓她替你守寡,並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她。」

 壺七公雖在躲閃著陰屍的撲擊,卻始終直視著胡天帝的眼睛,看他眼中不像做假,抱一抱拳:「多謝胡兄。」心中鬆了口氣,想了一想,卻又搖頭道:「胡兄,這樣不好,我不要雪兒為我守活寡,你還是讓她嫁人吧,替她找個好人家,好好的把她嫁了。」

 胡天帝沒想到壺七公會這麼說,怵然動容,放下酒杯,抱拳道:「壺兄真至性至情之人也,壺兄放心,我一定把雪兒象嫁自己女兒一樣,體體面面風風光光的嫁了她,一定會讓她幸福。」

 壺七公知道胡天帝的性情為人,雖然風流放蕩女人無數,但說話還是算數的,即然答應了他,自會做到,抱拳道:「多謝胡兄,胡兄能善待雪兒,壺七即便身化厲鬼,也絕不對胡兄有半絲怨言。」

 「先看他自己有沒有命吧。」戰天風猛地一聲大喝,身化狂風,連人帶鍋,猛劈向天機棺。

 雖然認為壺七公說得有理,先前也試過一次,但戰天風始終不死心,從小到大,街頭苦苦掙命,養成了他極為強悍的求生意志,任何時候,都絕不會輕言放棄,因此壺七公心若死灰交代後事,他卻一直在琢磨,天機棺能吸靈力,但若僅是肌肉之力呢,他就想到了連根地母湯,壺七公和胡天帝說話的當口,他已暗中煮了一鍋連根地母湯喝了,這會兒這一擊,不但盡了本身之力,更借了連根地母湯的魔力,而且是劈不是砸,他就不信,那透明得像露珠的天機棺真就打不爛。

 不過他失望了,煮天鍋這挾雷帶電的一劈,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先前沒借連根地母湯,戰天風還在陰屍頭上劈開了一條口子,這會兒借了連根地母湯,天機棺上卻印子也沒留下一條,天機棺的彈力並不脆,如果說陰屍的頭皮像一張千年的老牛皮,天機棺就是一張萬年的老牛皮,那種韌性,戰天風找不到言語能形容。

 戰天風這一擊,到把胡天帝嚇了一跳,他剛拿起酒杯,手一抖,半杯酒倒在了衣服上,另一隻手更飛快的伸向棺材底部,不過眼見天機棺完好無損,緊張立消,哈哈大笑,重倒一杯酒,舉杯道:「戰少兄果然潛力無窮,好功夫,值得浮一大白。」一口喝乾,哈哈狂笑。

 狂擊無功,戰天風大是喪氣,卻也留心到了胡天帝手的動作,暗想:「七公猜得沒錯,棺材裡面果然有暗道出口,只是要怎生想個法子誘開這些鬼陰屍才行,否則沒辦法下手砸石台。」

 十三陰屍先前給戰天風兩個完全吸引,沒有留意到天機棺裡的胡天帝,戰天風這一劈,雖沒能劈開天機棺,卻讓其中的一具陰屍發現了棺中的胡天帝,那陰屍立時捨棄戰天風,改撲胡天帝,這陰屍一撲,另有幾具陰屍也發覺了,也撲向胡天帝,圍著天機棺又抓又咬又撞又叫,尖利的指甲在天機棺上劃出尖利刺耳的聲音,陰屍的抓咬其實還遠不如戰天風煮天鍋一劈有力,想抓破咬爛天機棺,卻也是休想,不過這些陰屍好像都有些不達目地絕不放手的死腦筋,越抓不開,越不放手。

 十三具陰屍,去了五具圍著天機棺亂抓亂咬,另外八具仍是撲擊戰天風兩個,壺七公意志有些消沉,雖仍在躲閃陰屍的撲擊,面上神情卻有些恍恍惚惚的,戰天風卻是一如常態,眼珠滴溜溜亂轉,想著主意。

 東想西想,戰天風忽地想到了一葉障目湯,前後一想,有了主意,對壺七公傳音道:「七公,我有主意了,我們用隱身湯。」

 壺七公沒明白,道:「你那隱身湯不是只能隱半個時辰嗎?有什麼用?」

 「山人自有妙計。」戰天風嘻嘻笑,伸手掏料煮湯。

 胡天帝眼見壺七公垂頭喪氣,戰天風卻始終鬥志昂揚,這種時刻仍是笑嘻嘻地,也自暗暗點頭:「這小子屢打不死,到最後連枯聞夫人也要讚他一句,確是頑劣。」見戰天風伸手去腰間裝天簍裡掏東西,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下暗凝:「這小子又有什麼新花樣出來?」

 戰天風煮一鍋一葉障目湯,一閃到壺七公面前,道:「七公,你先喝了湯。」

 壺七公不知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知道他素來詭計多端,心中雖疑,卻也毫不猶豫的喝了湯,胡天帝一直眼睜睜看著,突見壺七公身子消失,吃了一驚,不過他聽說過戰天風有隱身湯的事,立馬便明白戰天風給壺七公喝的是隱身湯,心下猜疑:「枯聞夫人說這小子有隱身之術,果然如此,難道他想用隱身湯隱了身子躲開陰屍的撲擊,可隱身湯絕對有個時效的問題,我倒看他隱得多久。」心有所恃,也不著慌,靜看戰天風動作。

 壺七公身子一隱,八具陰屍立刻齊撲向戰天風,戰天風展開玄天九變,先遠遠一繞,把八具陰屍一齊引開,再又閃電般掠回,到天機棺面前,雙手捏印,五個金字同時打出,將圍著天機棺亂啃的五具陰屍各打一跟頭,身子更落到地下,對嗷嗷叫著爬起來的五具陰屍做個鬼臉,叫道:「來啊來啊,來咬我啊,我可是活的呢,又香又甜又嫩,快來咬我啊。」

 胡天帝在棺中聽了戰天風這話,也不由想笑,暗暗搖頭,卻是不明白戰天風的用意。

 五具陰屍眼見戰天風落到地下,狂喜,齊撲上去,另外八具陰屍也撲了過來,戰天風嘻嘻一笑:「真想咬我啊,那就加把勁了。」展開玄天九變,一閃兩閃,閃出十三陰屍的前後堵截,急向關十三陰屍的小洞子裡跑去,他身法如電,只一晃便到了洞口,卻又轉過身來,舉著雙手亂跳:「我在這裡,快來啊。」

 十三陰屍一齊追去,戰天風嘻嘻一笑,一轉身,閃進了洞子裡。

 見戰天風竟進了關陰屍的小洞子,胡天帝又驚又疑:「關陰屍的洞子小得多,他又把陰屍全引了進去,更不利閃避,這小子難道想自己找死?」

 壺七公也是和他一般想法,卻是大驚失色,急叫道:「臭小子你發什麼神經,把陰屍全引進小洞子裡,你想死啊?」

 戰天風閃進關陰屍的洞子,見這洞子呈長方形,長約五六丈,寬約三四丈,高差不多也是三四丈,左六右七,擺著十三具石棺,此外別無它物,洞中有一股異哧,但並不是很濃,這到有些出乎戰天風意料,他原以為關陰屍的洞子裡必然腥臭無比呢。

 看清洞中情形,戰天風已有定計,扭身見壺七公發急追來,急道:「七公不要來,看我給他們玩個引蛇歸洞。」

 「只有引蛇出洞,哪有引蛇歸洞。」壺七公暗罵,但戰天風這麼一說,他倒是大致明白了戰天風的意思,駐足不追,擔心的往洞中看。

 這時所有的陰屍都已追到洞子前,戰天風退到了洞子的底部,急煮一鍋一葉障目湯,一手端了,另一手還要招手:「進來進來,要吃肉的就快進來,進來遲了可就只有洗鍋水了。」

 當先的三具陰屍狂嘯一聲,一齊搶進,後面的陰屍自也爭先恐後湧進來,戰天風仰頭一口喝乾一葉障目湯,同時飛身掠起,升到洞子頂部。

 洞子不大,陰屍要爭食,撲得急,當先三具陰屍一蹦過來,戰天風突然消失,三具陰屍收力不及,齊齊撞在洞壁上,撞得洞壁怦怦做聲,後面的陰屍還在撲上,一時十三陰屍擠進一堆,亂吼亂叫。

 眼見十三陰屍擠在洞底,戰天風狂喜,一掠到了洞口,急叫道:「七公,快,快,把洞門放下來。」

 關陰屍的洞子的門和大洞進口的門不同,是一扇上下起吊的閘門,寬丈餘,厚也有差不多丈餘,只要放下,陰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得來,戰天風原以為洞壁邊上該會有放閘的機關,但他左右一搜,竟是沒看到什麼機關。

 壺七公也飛掠而來,兩人沿著洞門裡外細細找了一遍,硬是沒找到機關,壺七公失望的道:「這天機子設計得非常絕,所有機關都放在了天機棺裡。」

 戰天風猶不死心,再找了一遍,終於絕望,不由破口大罵:「什麼天機子,我看他是個天傻子。」

 罵也白罵,十三陰屍亂爭一氣,發現什麼也沒有,不爭了,在洞中四下亂找起來,找不到戰天風,一具陰屍當先竄了出來,其它陰屍跟著竄出,戰天風只有眼睜睜看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十三陰屍在大洞子裡也找不到戰天風壺七公兩個,便齊齊圍到天機棺前,咬的咬抓的抓,跟天機棺幹上了,戰天風這一計雖不成功,至少落得暫時的清閒。

 這一計的另一個收穫,便是重又激起了壺七公的求生意志,對戰天風道:「收放陰屍的機關安在天機棺裡,但進口那兩扇門的機關不一定安在天機棺裡,我們去看看。」

 「有道理。」戰天風重又打起精神,兩個下石階,到中間那扇石門前,卻再次失望了,石門左右,完全沒有機關,顯然也是安在天機棺裡。

 戰天風大失所望之下,又開始罵了起來,壺七公剛給他激起的一點求生之火又熄滅了,搖搖頭,在石階上坐下,他豹皮囊中還有酒,掏出來,給自己灌了一雞公壺,餘下的遞給戰天風,道:「算了,喝酒吧,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這話真是好啊,生生死死,管他娘呢。」

 有酒喝,戰天風不罵了,也在石階上坐下來,接過酒罈子便狠狠的喝了一口。

 喝了幾口酒,壺七公歎了口氣,道:「老夫這一生也夠了,只是你小子死得早了些,唉,是老夫拖累了你,要不是。」

 「屁話。」戰天風打斷他話頭:「再要囉嗦,休怪黃泉路上不與你做伴。」

 壺七公又歎了口氣,他心裡確實有些愧疚,不過知道戰天風不愛聽這個,也就算了,一時無話可說,便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酒,戰天風則是大口大口猛灌,他始終不死心,喝著酒,腦中一直滴溜溜亂轉,只是一時間想不到主意。

 戰天風現在酒量大得驚人,那是一個五斤裝的罈子,壺七公的雞公壺最多能裝一斤,剩下四斤,給戰天風咕嚕咕嚕十幾口灌進了肚子裡,抹抹嘴,對壺七公道:「七公,還有酒沒有。」

 「酒管夠。」壺七公嘿嘿笑:「只是酒不能當飯,否則咱們在這裡撐個三五個月不成問題。」說著又摸一罈酒出來,遞給戰天風。

 他這話突然就讓戰天風想到在西風酒燒雪狼王的那件事,心中一喜,但隨即又涼了下來,他想到是不是可以火燒陰屍,但馬上想到壺七公說過陰屍刀兵水火通通不怕的話,而最主要的,西風的酒度數高,能燃燒,而壺七公偷的酒度數都不是太高,十有八九是不能燃燒的,酒若燒不起來,澆到陰屍身上,那等於是請陰屍喝酒。

 「還是本大神鍋自己喝吧。」戰天風有些喪氣,仰頭猛灌一大口,腦子裡忽地靈光一閃,衝口叫道:「七公,我們請陰屍喝酒怎麼樣?」

 「請陰屍喝酒?」壺七公一時沒明白過來。

 「對啊。」戰天風兩眼放光:「請陰屍喝酒,陰屍打不死,難道也喝不醉。」

 「好主意。」壺七公也明白了:「陰屍喝醉了,我們就可以砸那石台子了。」

 「不知陰屍喝不喝酒?」戰天風想到一個疑問。

 「一定喝的。」壺七公用力點頭:「酒是這世上通行於人鬼神佛魔怪以及一切異類的好東西,沒聽說過還有不喝酒的,而且陰屍雖是異物,但它的本源是人,絕對會喝酒的。」

 「那還等什麼,請客去啊。」戰天風狂跳起來。

 兩個人狂風般括進洞中,只見十三陰屍沒再圍著天機棺亂啃,而是四散開來,到處亂嗅,戰天風一看就明白了,是他們喝酒的酒氣飄進了洞中,引得陰屍四處亂找,不過陰屍的嗅覺顯然並不怎麼樣,還沒找到源頭,要是陰屍嗅覺靈敏,聞著酒氣衝進甬道,甬道即不高也不寬,十三陰屍一擠,戰天風兩個根本沒地方躲。

 想到先前的危機,戰天風暗出一身冷汗,更又狂喜,這說明陰屍絕對是愛酒的。

 「陰屍在找酒。」不等戰天風開口,壺七公已先喜悅的叫了起來,遞給戰天風幾罈酒,道:「我們分頭請客。」

 「好啊。」戰天風抱了酒,閃身到洞子最左面的陰屍後面,揭開一罈酒,放到陰屍背後,叫一聲:「喂,老哥,請你喝酒呢。」

 那陰屍聞聲回頭,鼻子一聳,聞到濃烈的酒氣,再一眼看到酒罈子,咧嘴一聲狂叫,雙爪抱起酒罈子便猛灌起來。

 戰天風終還是有些擔心呢,怕陰屍不喝酒,一見陰屍抱壇猛灌,可就樂壞了,笑罵道:「你大爺的,也斯文點兒好不好,這饞樣。」

 不遠處一具陰屍聞到酒氣也是一聲狂叫,直撲過來,看那架勢是要來搶酒喝,戰天風忙又揭開一罈酒放到地上,叫道:「不要搶,不要搶,大家都有得喝,三老四少,各位哥們,酒管夠啊。」

 撲過來的那陰屍見地下又現出一罈酒,狂喜大叫,不搶了,抱著這罈酒也猛灌起來。

 戰天風手*抱了六罈酒,隔幾丈便放一壇,六具陰屍抱在手裡,大灌起來,那一面壺七公手腳還要快過他,偷王之王,手腳快是理所當然的,早放下了七罈酒,陰屍果然個個愛酒,一時間十三陰屍一屍一酒罈,仰頭猛灌,有些陰屍邊喝還邊叫,顯然是喝爽了。

 戰天風更爽,自己也抱一罈酒大喝一口,笑呵呵道:「各位哥們姐們,我也不知道你們誰是公誰是母,總之一句話,請啊請啊。」壺七公不由笑罵。

 胡天帝先前見戰天風兩個都隱了身,又把十三陰屍全誘進小洞子裡,便也猜到了戰天風的計策,雖驚佩於他腦子的靈光,卻也不當回事,因為他知道機關全在天機棺裡,戰天風不可能關得住陰屍的,後來陰屍果然竄出,他可就笑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棺中慢慢的喝著酒,等著戰天風兩個的隱身術失效,卻再也想不到,戰天風又出鬼主意,竟拿酒來給陰屍喝,一看見酒罈子,胡天帝心中便是一沉,知道不妙,還存了個僥倖之心,也許陰屍不喝酒呢,到陰屍抱了酒罈子猛灌,他便徹底絕望了,死死的盯著戰天風發出聲音的地方,他真的想戰天風現出身來,讓他再看一眼,但心中又隱隱的有種不敢看的感覺,枯聞夫人說戰天風詭計多端怪招百出極其難鬥,他一直不太服氣,這會兒卻是真正的信了,心中更湧起一種驚懼的感覺,對插手這件事,突然就有了一絲絲的後悔。

 他的手伸向天機棺底座,板動機括,天機棺無聲無息的沉了下去,眨眼沉進了石台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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