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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第166章
第九章 主從難分

李園一拍項少龍的假肚腩,笑道:「若非看見你的神色也像我般驟然大吃一驚,說

不定會給你這假肚腩瞞過,你的樣子變得真厲害。」

項少龍坦然道:「我當然要吃驚,怎知你會否出賣我。」

李園不悅道:「我李園怎會是這種卑鄙小人,在戰場上分高低,死而無怨,但那能

在這時刻落井下石?」

項少龍嘆了口氣,想起龍陽君,但又不能從他而聯想到卑鄙小人這形容詞。

李園訝道:「看你的神情,似乎真有老朋友曾背叛你。」

項少龍望往車窗外的齊都大道,心中百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以前他對李園的信任,實遠不及上龍陽君。

不過李園之所以仍能這麼講義氣,皆因李園的楚國,尚未有三晉那種首當秦國之沖

的切膚之痛。

李園伸手摟著他肩頭道:「今午我才見過韓闖,他對你當日在戰場上冒殺頭之險,

將他釋放,仍非常感激。只憾君命難違下,難對你施以援手。不過我卻不大相信他,這

家伙耽於酒色財氣,生活靡爛,說不定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見頂少龍神情落寞,續道:「少龍真厲害,連打敗仗都敗得追麼漂亮,還避過了三

晉人的重重追捕。現在人人都相信你已回到中牟去,那猜得到你搖身一變,竟成了鳳菲

這人間絕色的管事,還到了臨淄來。」

項少龍收攝心神,問道:「你為何會有空到這裹來呢?」

李園笑道:「你該猜到點端倪吧!兩次合縱,齊人不但沒有參加,還在扯我們後腿

,所以我們五個合從國聯合起來,希望可以捧起二王子田建當齊君,扳倒大王子田生和

田單的一黨。我去見仲孫龍,正就是為了此事。」

項少龍道:「這麼說,呂不韋則為支持田單而來了。」

李園雙日寒芒閃過,冷哼道:「呂不韋仍以為自己有以前的聲威,確是痴心妄想。

現在誰都知道,真正在秦國具有權勢的人,就是少龍你。哈!你知否就快可極盡神氣地

以項少龍的身分隨處走動呢?」

項少龍愕然道:「此話怎說?」

李園嘆了一口氣道:「現在我們五個合縱國,都在少龍手上敗得一塌糊涂,無力再

戰。不能戰便只好求和,所以各國都分遣密使入秦說項,希望不會被你們選作第一個攻

擊目標,少龍須在此事上須幫小弟一個忙。」

項少龍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幫你。說真的,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領兵攻

打你們。」

李園嘆道:「少龍就是這樣一個人,否則就不會肯放過韓闖!」

項少龍苦笑道:「就算談成和議,但想要我小命的人仍有很多。」

李園笑道:「和議若成,那時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出來亮相,讓所有人都知道項少龍

在此,保証沒有人敢動你。誰不知道你是嬴政最尊敬的人,誰肯作開罪你而招來報復。



頓了頓續道:「前些時因你生死未卜,嬴政大發雷霆,下令全力攻趙,命桓、楊端

和、蒙武、蒙恬四人趁李牧被牽制在中牟的時機,大舉侵趙,每戰均不留降卒,殺得趙

人叫苦連天,還損失了大片土地,偏是韓魏又袖手不理,韓晶郭開等都不知多麼後悔曾

支持蒲,弄至這等田地。」

項少龍大生歉疚,卻又感無能為力。

李園忽又興奮道:「照少龍看,可否讓呂不韋永遠都回不了咸陽呢?齊人雖會護他

,但我們卻可在途中伏擊,殺他個全師覆沒。」

項少龍雖大為心動,卻知呂不韋此時定死不了,沉聲道:「呂不韋已時日無多,我

們實不用多此一舉。而且誰都不希望呂不韋死在自己的國境裹,還是集中精神弄倒田單

好了。」

李園提起田單,便心頭火發,怒哼道:「田單當日聯同春申君來害我,此仇此恨我

定然要跟他清算。」

接著壓低聲音得意道:「今趟襄王廢去田生的太子身分,皆因愛妃寧夫人指田生對

她有不軌企圃。哈!少龍可知寧夫人是何人,她就是清秀夫人的親妹子。」

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看來這應是誣陷居多,李園連這麼秘密的事都告訴自己,可

知他是絕對的信任他項少龍。

李園又道:「你該沒有忘記清秀夫人吧?她到咸陽時還見過你,今趟也特地來了,

現在住到了王宮去,我則住在你隔鄰的別館。」

項少龍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像對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男人都沒有興趣的美女,沒料到

忽然間大家又在同一個城市裹。

李園笑道:「鳳菲該是少龍的囊中之物吧!」

項少龍失笑道:「不要胡猜,我和她絕無男女之私,不過此事或要請李兄幫忙,因

為除了仲孫龍外,呂不韋亦對她有所圖謀。」

李園欣然道:「這個容易,只要我們一道回楚,誰敢來動我。」

項少龍正容道:「李兄千萬莫要輕敵,呂不韋和田單都非是可任由擺布的人,說不

定會發動陰謀,讓田生登上王位。」

李園露出凝重神色,點頭道:「少龍說得對,我確有點失於輕狂。」

項少龍見聽松別館在望,道:「最好讓我在此下車,因我不欲太過張揚。」

李園依依不舍道:「可否約個時間明天敘敘,我還未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裹,更成

了鳳菲的管事。」

項少龍道:「明天怕不行,我看情況吧!」

兩人約了聯絡之法,項少龍才下車去。

項少龍踏入聽松別館時,守門的眾家將均肅然起敬,神態與以往截然不同。

項少龍心知肚明是甚麼一回事,其中一人已道:「雷允兒等剛被送回來,只受了點

皮肉之傷。沈爺真行,竟可使仲孫龍都要乖乖地聽你的話放人。」

項少龍道:「大小姐回來了沒有?」

另一家將躬身道:「回來了有小半個時辰,還命沈爺立即去見她。」

項少龍順口問道:「談先生有沒有一道回來?」

家將答道:「談先生到了他下腳的聽梅館去,怕明天才會回來。」

項少龍知肖月潭是要去為他打聽消息。點了點頭,逕自往內院找鳳菲。

才跨入鳳菲所居內院主樓的門檻,小屏兒迎了上來,冰冷的俏臉掩不住驚喜神色,

道:「你終回來了。」

項少龍生出憐意,低聲道:「多謝小屏姐關心。」

小屏兒故作沉下臉去,垂頭道:「誰關心你,不過小姐正等得心焦。」

項少龍很想把她摟人懷裹,好言安慰。但心中實再容不下其他女人,只好不發一言

,依她指示登往樓上。

鳳菲鉛華盛裝盡去,換上便服,坐在小廳一角,見他到來,不知是否想起昨晚被他

強吻一事,俏臉微紅,但又欣然道:「你回來了!教人擔心死哩,快坐下!」

項少龍規規矩矩地在她對面席地坐下,微笑道:「大小姐定把齊國王室迷得神魂顛

倒了。」

鳳菲狠狠白了他一眼,令他心中一蕩時,這俏佳人道:「你究竟憑甚麼手段,竟可

令存心惹事的仲孫龍放人?」

項少龍淡淡道:「憑的當然是三寸不爛之舌,大小姐可滿意這答案。」

這句本是無心之言,但聽在鳳菲耳內卻完全變了另一回事。粉臉刷地飛紅,大嗔道

:「人家尚未和你算昨晚的帳,你竟……我……」

項少龍這才知道犯了語病,尷尬道:「我真沒有那個含意……嘿……」

鳳菲更羞得無地自容,垂下連耳根都紅透了的螓首,不知所措,一副六神無主的誘

人樣兒。

項少龍亦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個場面。

鳳菲的誘惑力絕不在紀嫣然或琴清之下,若非知她心有所屬,連項少龍自己都沒有

把握能按捺得住。

好一會風菲才稍復常態,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我實在不該這樣和你獨處一室的。

但偏是我們說的話不可讓別的人聽到。」

又橫了他一眼道:「你定須恪守規矩。」

項少龍心中苦笑,若她再以這種神態和自己說下去,真不知自己的定力能支持多久



吁出一口氣道:「田單對大小姐態度如何呢?」

鳳菲俏臉仍紅霞未退,怔了半晌,才懂答道:「表面當然是客客氣氣的。但我卻知

他在探我口風。我那能像從前般信任他呢?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唉!現在鳳菲再弄不

清楚和你的主從關系了。都是你害人。」

言罷又垂下頭去。

項少龍不由後悔昨晚一時沖動,強索了她的香吻,弄得雙方關系曖昧,氣氛尷尬,

但又充滿強烈的挑逗意味。

假若她昨晚不是謊說自己是她的秘密戀人,無論她說出何人,他都不會有那異常之

舉。

兩人一時都不知說甚麼才能打開悶局。

鳳菲終打破沉默,輕輕道:「你這人真教人莫測高深,以仲孫龍一向在臨淄的目中

無人,橫行無忌,怎會賣你的賬?但你卻不肯告訴人家,風菲應否懷疑你與他達成甚麼

秘密協議,出賣了鳳菲?」

項少龍不悅道:「你又不信任我了。」

鳳菲別有含意地瞅了他一眼,嬌柔的垂下眼,出奇地溫柔道:「剛才赴廷宴時,鳳

菲曾誠心向談先生詢問和你相處多天後,覺得你的人品如何。談先生精擅相人之道,言

出必中。以前便曾警告我說呂不韋絕不可信,所以鳳菲對他的看法非常重視。」

項少龍心中好笑,肖月潭是否精於相法,他仍不大了解,但對呂不韋的看法自是不

會錯。淡然道:「那他怎麼說。」

鳳菲秀眸閃過奇異的神色,低聲道:「他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我不敢苟同,第二句

卻令我生出非常古怪的感覺。」

項少龍再不像從前般怕給人發現自己的身分了。大不了就托庇於李園,這里又是齊

人作主,誰敢冒開罪秦楚兩國之險,來對付他項少龍?

就算是呂不韋,在表面上都要維護他,否則小盤必不會讓他脫罪。

故此聞言只是好奇心大起,道:「愿聞其詳!」

鳳菲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談先生說你是個守正不的君子,可以絕對的信任你。



項少龍失聲道:「正人君子就不可和美人兒親嘴嗎?若我是正人君子,你自可毫無

保留的予以信任,有甚麼好奇怪的?」

鳳菲本在緊繃著俏臉,旋已忍不住「噗哧」嬌笑,又像怪他引她發笑般盯了他一眼

,微嗔道:「正人君子自可以親女兒家的嘴,但強迫女兒家親嘴的卻絕非正人君子,既

然非是正人君子,我為何不能懷疑你與仲孫龍秘密勾結。」

項少龍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瞧著她玲瓏浮凸的上身,油然道:「若我不是正人君子

,鳳小姐昨晚就要貞操不保。」

鳳菲本回復正常的如花玉容又再飛起紅霞,大嗔道:「你愈來愈放恣了。」

項少龍然聳眉道:「正因我是這樣一個人,才弄到窮途末路。對我來說,每一個人

都是平等的,本身都可享有相同的權利,所謂尊卑上下,只是職位和責任不同吧!大小

姐如不喜歡,小人便佯裝回未吻過你前的樣子好了。」

鳳菲大發嬌嗔的道:「你可否不再提這件事呢?」

項少龍深深享受兩人間這種糾纏不清的關系,攤手道:「這可是你先提說的,不要

說過了又拿來責怪我。」

鳳菲拿他沒法,嘆道:「算我這做主子的怕了你遣惡執事,就當是人家求你,快說

明仲孫龍究竟為甚麼肯放人?否則鳳非今晚豈能安寢?」

項少龍遂把整件事和盤托出,只瞞了李園認出自己是誰。使鳳菲聽起來就像他仗義

幫忙般。

鳳菲杏目圓睜道:「你知否解子元是甚麼人?」

項少龍不以為意道:「當然知道,他的官職看來不低。」

鳳菲責怪的道:「怎止如此,他不但是一品大官,還是著名的才子。蘭宮嬡的歌舞

大部份便是他編的。此人更是二王子田建的陪讀侍郎,所以仲孫龍亦不得不給他面子。



項少龍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當然不會大感震驚。

鳳菲訝然瞧著他道:「為何你好像一點也不為意的樣子。你求財之外不是也求功名

嗎?李園或解子元任何一人都可令你飛黃騰達,而你卻一點不放在心上似的。」

項少龍心中叫糟,知道已露出不可彌補的馬腳,乾咳一聲道:「當時我只想救人,

倒沒想得這麼遠。」

鳳菲神色回復往昔的清冷,秀目生輝道:「沈執事可想知道為何談先生說我可絕對

信任你時,我心中會生出非常怪異的感覺呢?」

項少龍知她對自己的疑心已像黃河泛濫的一發不可收抬,苦笑道:「大小姐最好不

要說了。」

鳳菲嗔道:「我偏要說,你這人最沒上沒下的,告訴你吧!當談先生說這話時,就

像認識了你十多年般,不經半點思索,更沒有絲毫猶豫。」

項少龍心中叫苦,男人始終不及女性心細。大處尚可穩守,小處便破綻百出,連肖

月潭這老江湖都不例外。

鳳菲狠狠盯著他道:「昨晚鳳菲更親身體會到你可恨的風流手段,明白你非是不愛

女色的人。而你卻偏能對屏兒、淑貞、秀真她們不屑一顧,這是甚麼一回事呢?」

項少龍心慌意亂的招架道:「或者怕是大小姐對男女之事經驗尚淺,把我那九流的

招數也當了是天下無敵的神功吧!」

鳳菲羞不可仰大嗔道:「還要胡言亂語。」

項少龍舉手投降道:「我們曾有君子協定,不再提親嘴這件事的,但你偏又先提起

來了。」

鳳菲紅得像喝醉了酒的俏臉現出似嗔似怨,嬌艷無倫的神態,佯怒道:「不准你再

胡扯,告訴人家為何今天你忽然會多了個小肚腩出來,又長出了這麼多花白的須發?」

項少龍豁了出去,訝道:「你昨晚感覺不到這伴了我几年的肚腩嗎?我的白發是因

知道大小姐另有情郎後,深嘆無望而一夜白頭的。」

鳳菲忽然垂首,默然無語。

項少龍則不知所措的靜待著。

像過了整個世紀的漫長時間後,鳳菲回復了平靜,輕輕道:「為何鳳菲不早點遇上

了你呢?我活了二十一年,從未試過像剛才的投入了忘憂的境界。」

項少龍嘆了一口氣,無言以對。

剛才自己亦忘掉了遠在咸陽的妻兒。

鳳菲吁出一口仙氣,淡淡道:「你確是個正人君子,否則這刻就會乘虛而入,要得

到人家的身體。現在人家的命運已和你連系在一起,可以坦白告訴我你是想瞞過甚麼人

呢?」

項少龍松了一口氣,知她仍末猜到自己是項少龍,道:「自然是要瞞過趙人,若被

他們知道我在這裹,定會不擇手段來對付我。至於談先生,則是在邯鄲時便是素識,大

小姐現在該明白小人的苦衷了。」

鳳菲哂道:「不要再在我面前裝作『下人』的神態好嗎?鳳菲甚麼人未見過,但卻

沒有人比你更有自制力,見色不亂。唉!夜了!你也辛勞了整天,回去休息吧!」

項少龍如獲皇恩大赦,連忙施禮起身,便要離去。

鳳非大嗔道:「你好像很急於離開的樣子。」

項少龍知她心情矛盾,不過它的嬌媚神態確令他再難以像鳳菲所稱道的那麼有自制

能力,移了過去,半蹲下來,伸手逗起她下頷道:「大小姐可知這句話會帶來甚麼後果

?」

鳳菲像失去了反抗意志般任他完成這輕薄的動作,星眸半閉道:「你不會的。是嗎

?」

項少龍重重吻下去,痛快地享受了她熱烈反應的一吻後,才以最堅強的意志悄悄離

開。

到樓下時,小屏兒背著他坐在一角。

他嘆了一口氣。終硬著心腸走了。

第十章 偎紅倚翠

聽松別館是庭院式布局,前堂後寢,左右對稱,由大門起,依次排列是小廣場、門

廳、正廳、後廳。兩側是花廳、書室等休閑之地。

接著是個大花園,然後是三進式內宅,由八個四合院落組成,尊卑有序。院落前後

間以庭院,植花木作點綴。

鳳菲的主樓設在八個四合院止中處。四周疊假山,鑿泉池栽花植樹,布列盆景,環

境優美。

項少龍離開主樓時。大雪方停,月亮在云後露出半邊臉蛋金黃的色光在變成銀白色

世界的園林里:頓使項少龍緊脹的心情松馳下來。

若能和鳳菲在主樓上共度春宵,豈非人間大快事。

想到這里,項少龍嚇了一跳,停在林木邊,暗忖這麼下去終有一晚會把持不住,和

鳳菲發生男女歡好之事。

有到周遭能怡情養性的勝景,更感海的險惡。

正心生感慨,悅秀而甜美的聲音在身後向起道:「沈執事何事在這長站離不去呢?

」項少龍轉過身去,這美女像月夜中的仙子般,盈盈而至,到兩體快要相時,才止步仰

起吹彈得破的粉臉。含情脈脈地等待答案。

他當然不能告訴他心中所想的事。胡謅道:「我在欣賞這處園林的布局,設計者定

是高手,能把里里外外的人工美和自然美合為一體,在有限的空間創造出無限的意境。



就在此時,他感到主樓上鳳菲閨房的窗子燈光明滅的閃了一下,醒悟到樓內人移到

窗前。又閃到一旁,遮蔽了燈光,才造成這般情況。那還不知她正偷聽他們兩人說話。

祝秀貞聞言露出迷醉的神情,贊嘆道:「沈執說得真好,我只想到花木可寄情,例

如對芭蕉以聽雨,觀果樹以賞秋實,粉牆竹影,卻從沒想得像沈執事般透澈深入。」

項少龍微笑道:「秀貞小姐為何尚未就寢?」祝秀貞牽著他衣角走到遠離主樓一個

水池旁,低聲道:「今天沙立來找我。」

項少龍皺眉道:「為何我會不知道的?」

祝秀貞解釋道:「他是由谷明開了後門讓他來秘密見人家。秀貞終和他曾有一段情

,很難狠下心不見他一面。」

項少龍腦海浮起沙立被逐前狠毒的眼神。沉聲道:「他有甚麼話說?」祝秀貞嘆道

:「我本不該說出來。但他不是說著玩的,故不能不向你報告。他說要把你和張泉碎萬

段。聽他口氣,似乎有人在背後撐他的腰。」

項少龍想起谷明,富嚴等一眾他的眾手下。登時回復以前與人斗爭的悍勁。暗忖若

不先發制人,清除造批內奸,說不定一個疏忽下,會陰溝翻船,吃個大虧。

冷然道:「你沒有套出在他背後撐腰的是甚麼人嗎?」祝秀貞惶然道:「他不肯說

。唉:你可否放過他呢?他已變得一無所有了。」

項少龍啞然道:「若你夠愚蠢,他至少還擁有你和你的財富,只看他背後一直有人

在撐腰,便知他只是利用你。」

祝秀貞羞慚的垂下頭去。

項少龍拍拍她香肩道:「回去睡吧:我會處理此事。但以後千萬別再單獨見他了:

有問題便來找我。」

祝秀貞扯著他袖角赧然道:「今晚讓人家來陪你好嗎?現在你已成了團內的大英雄

。」

項少龍伸手在她臉蛋捏了一把,笑道:「我累得差點沒命,還嚇得出過几次冷汗,

現在只想倒頭便睡,小姐的好意留待下日吧!」祝秀貞追在他身後獻媚道:「我最懂推

拿之法。讓人家侍候你好嗎?保証你會不知不覺的酣然睡去。」

項少龍大為感動,不過自忖剛被鳳菲挑起火頭,若給祝秀貞推拿之手再加燃點,星

星之火可以燎原,把持不住時就要破了自定的戒律。想到這里伸手把她摟到身前,蜻蜓

點水的吻了她朱唇,柔聲道:「有你這標致的人兒在上。我哪能不動心呢?哪又何能酣

然入睡?」祝秀貞嬌喘連連道:「你就是不歡喜人家。才不讓人家服侍你。」

項少龍又哄又吻,好不容易才脫身離開,未到房門。給張泉截著,扯入房內,道:

「你怎樣說服仲孫龍放人的?是否答應了他某些條件。」

對他自不能像對鳳菲般坦白,項少龍裝出抹一把冷汗的神色,低聲道:「幸好當時

有楚相國李圍在,他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人,就從旁說請。仲孫龍怕得失了他,才肯放人

。」

張泉皺眉道:「李園該不是對大小姐有野心吧?今趟差點弄出禍來,皆因你沒有事

前向我請教管束下人之道,下次不要這樣了。」

項少龍倒同意此點,不過若非如此,也不能知道李園情義仍在。心中一動道:「你

知否誰在背後撐沙立的腰?」張泉顯是不知道沙立曾秘密來見祝秀貞,聞言吃丁一驚道

:「發生了甚麼事?」項少龍含糊地道:「大小姐告訴我有人見到沙立在附近出現。」

張果思索半晌,搖頭道:「我也不大清楚,沙立本身是趙人,說不定是為趙國某權

貴服務。」

項少龍暗忖這資料已非常管用,遂告辭回房去了。

才踏入房中,一陣似有若無的清香傳入鼻內。

項少龍怕是悶香一類的東西,立即閉起呼吸,待要點燈時,董淑貞嬌柔的聲音從臥

榻傳來道:「人家不要燈光嘛!」項少龍大感頭痛,他今晚巳先後被鳳菲和祝秀貞挑起

欲火,定力每況愈下,而淑貞只是個最高級的名妓。就算攀了都不須負上任何情債,一

時間他的心更是蠢蠢欲動。

董淑貞狐媚的聲音又響起道:一還不過來!」項少龍苦笑著走了過去,淡淡月光由

窗外透入,兼之他習慣于房內的暗黑,巳可隱約見物。

揭開帳帷,只見董淑貞擁被而坐。媚笑道:「不要誤會,人家只是有密話,和你說

。」

項少龍暗忖那被內該不會是個赤裸的胴體,竟隱覺自己涌起一陣失望。

項少龍脫掉鞋子,隨手把脫下的外衣拋在椅上,鑽入帳去,盤膝面對她坐下,道:

「有甚麼話得在榻上方可說出來。」

董淑貞氣質雖及不上鳳菲,卻也所差無几,足可與單美美媲美。而且青春年少,方

在妙齡,無論那一點都是教人情難自禁的惹火尤物,兼之項少龍又早被挑起欲念,說不

動心就是騙人騙己的。

董淑貞兩手松開,任由棉被滑下,露出曲線無限美好的赤裸上身。

在朦朧的月色中,特別強調了挺秀的鼻子,高聳的酥胸,勾畫出無比動人的輪廓。

最要命是她有點緊張的急促呼吸著,使上身丰滿的肌肉微微顫動,更形成了使項少

龍魂為之銷的誘惑節奏。

項少龍心中一蕩時,董淑貞光滑溫曖的肉體入了他懷里,讓他享受到滑膩香軟的女

體黏貼磨擦的高度刺激。

項少龍雖情不自禁地把她擁緊,但心中仍是保持澄明清醒,低聲道:「你先說清楚

來意好嗎?」董淑貞不依的一陣扭動,頓時更令項少龍心生搖蕩,要咬牙苦忍,才能集

中精神道:「你若是想以身體來收買我,只會令我生出鄙視之心。」

他少有以這種殘忍的語氣對付女性,但卻知若不如此,就守不住這瀕陷的一關。

董淑貞果然嬌軀劇震,離開了他。

項少龍腦海中卻仍充滿摟著她光滑柔軟的蛇腰那迷死人的感覺,忍不住湊過嘴去,

飽嘗向她朱索吻的滋味。

不一會董淑貞重新纏上他粗壯的脬子,但唇分之後,再沒有剛才故意挑逗的行動。

淑貞見他沉默不語。幽幽道:「你不歡喜淑貞嗎?」

就算明明不是歡喜她,但項少龍怎能說得出口來﹔何況這只是違背良心的話,苦笑

道:「不歡喜你的男人,就是不正常的了。可是現在形勢險惡異常,前門有虎,後門有

狼,若我和你一旦相好,卻又搞不清彼此的利害關系,只會把事情弄得更復雜,有害無

益。」

淑貞坐直嬌軀。歉然道:「我倒沒想過這點,以是希望獻身於你後,能得多一點你

的歡心和憐惜。你這人真厲害,連仲孫龍都要賣賬給你。」

項少龍奇道:「為何你不像其他人般,以為我私下和仲孫龍有了秘密交易呢?」

淑貞甜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項少龍泛起知己的感覺,但仍怕她只是

討好他,低聲道:「假若我能使大小姐安然退隱,而你則可繼承她的事業,組成自己的

舞伎團,你覺得如何呢P」董淑貞嬌軀劇顫,旋則淒然搖頭道:「這是沒有可能的。我剛

聽到消息,大小姐已將我們作了送人的禮品,而這人在東方六國襄,有很大的影響力。

現在我只希望有人能安排我帶點細軟私下離開,到哪里去都不要緊。」

項少龍微笑道:「你該早知有這樣的事而不是剛探聽得來的吧!」淑貞點頭道:「

你的推測倒不錯。但直至今天,我才猜到那人竟是韓國的當權侯爺韓闖,這人交游廣闊

,與二王子田建更是關系密切,我們怎斗得他過,還妄想能脫離他魔爪。」

項少龍心中一震道:「你怎知是他?」董淑貞冷笑道:「今午韓闖曾秘密來過,只

是你不知道吧:若鳳菲不是與他有勾結,怎肯私下見這好色的家伙。他在榻上的丑態,

想起來便令淑貞作嘔。」

項少龍這才知道韓闖亦是董淑貞的入幕之賓,雞怪對她念念不忘。柔聲道:「放心

吧:我自有辦法把事情弄妥。」

淑貞怔怔地瞧了他好半晌後,才嘆道:「這種事,憑你一句空口白話怎能使我信任

,若你拿不出具體的事實,我只好自己想辦法。」

項少龍怕她著寒,摟著她躺到被窩,咬著她耳朵道:「若你倚賴張泉。只是與虎謀

皮,這人品格低下,心腸歹毒。至於我如何幫你的細節,除非你能向我表明心意,否則

很多事我都不會跟你詳說。」

淑貞誤會了他的意思。擁著他深吻道:「你要我怎樣做都可以。」同時伸手捏摸他

的背肌。

項少龍大感吃不消,制止道:「我不是要你這樣,而是想你清楚說出你和張泉或其

他人的關系等諸如此類的實情。」

董淑貞停止了挑逗他,蹙起黛眉道:「但我怎知你不是只一心為大小姐辦事,說真

的。論財富我還及不上大小姐,姿色更遜於她,而你對人家的身體又不感興趣似的,教

人有甚麼信心以為可縛住你呢?」項少龍訝道:「你剛才不是說知道我是甚麼人嗎?」

董淑貞苦笑道:「可是你對人家的印象一向都不大好嘛!」項少龍誠懇的道:「現在早

改變了,事實上我根本不想騙你。因為我早知你和張泉的關系,只是要你親口說出來以

表誠意而已。」

淑貞道:「好吧:我曾陪過他几晚,他這人很有辦法。大小姐都很忌憚他。他要我

把大小姐今趟兩合歌舞的歌譜抄一份給他,那他就可安排我平安留在齊國,不用到韓國

去。」

項少龍失聲道:「甚麼?」

旋則醒悟這歌譜定是交給田單,因為蘭宮嬡是田單的人。

只要蘭宮嬡先鳳菲表演,旋律有點肖似,就可沉重的打亂了鳳菲的陣腳,此計可算

卑鄙之極。

董淑貞再深吻了他一口,得意地道:「你想不到吧:只要能傷害鳳菲的事,我都不

怕做。我還會在表演前溜走,好教她知道光榮并非憑她一個人掙回來的。」

項少龍急道:「那你交給了張泉嗎?」淑貞道:「若交了他就不敢說出來。現在我

甚麼都對你說了,沈爺你又可拿甚麼出來哄人家呢?」

至此項少龍才領教到這些名姬的心腸手段。

最厲害處是她們懂得男人的心理,扮出可憐兮兮極須同情保護的模樣,又不吝嗇身

體,軟語相求。其實無論是淑貞或祝秀貞,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板斧。

像淑貞現在使出來的就是變相的威脅。

她認定了項少龍是鳳非的人,所以要透過他向鳳非傳遞訊息。若不肯放人,鳳菲便

要在這場歌舞拚斗中敗於另外兩大名姬之手。

當然她會有特別手段,不怕鳳菲逞強施壓。

至於她為何會忽然知道韓闖牽涉在此事內,當然是祝秀貞告訴她。而祝秀貞卻是由

沙立處聽來,但祝秀貞卻把這麼重要的消息瞞著他項少龍。

因為項少龍知道兩女的親密關系,所以才能從中推斷出來。

她們仍是在合作無間,只不過各盡其力,分頭進行吧@對淑貞和祝秀貞來說,可能認

定他項少龍是私下被仲孫龍收買了,才能令仲孫龍放人。

她們當然毫不在乎鳳菲的命運,祝秀貞索性不問,而淑貞還贈他一件高帽,弄得他

飄飄欲仙。

連鳳菲這擺著完全信任他的美女,亦在見韓一事上著他,足可以「居心叵測」來形

容。

項少龍想得頭大如斗,呻吟道:「你的所謂坦誠相告,實在可怕。唉,二小姐,你

知否就這麼一句話,令我首次起了一走了之,甚麼都不管的想法。」

董淑貞又熱情地獻上香,低笑道:「淑貞知沈爺不是這種有首沒尾的人。」

項少龍暗忖你真看得准。驀地發力抱得她差點折了腰肢。在她小耳旁冷哼道:「董

淑貞,若你再當我只偏幫大小姐。再向我使手段。終有一天你們會悔恨終生的,相信嗎

?」董淑貞吃驚的低呼一聲,嗔道:「人家只是向大小姐使手段,你嘛:只求你憐惜人

家吧了!」項少龍感到她又像一條水蛇般在懷里扭動,大感吃不消,推開了她少許,柔

聲道:「若我是鳳菲,一旦發覺你們存有這麼一份曲詞。只要把你和l5l秀貞兩人抓起來

,必可找出那份曲詞的下落。要不要賭一賭看看。」

淑貞像受驚小鳥般抖顫了一下,使項少龍知道這些話命中了她的要害,那就是她和

祝秀貞的連盟關系。

祝秀貞是一面倒的軟功,而董淑貞卻是軟中帶硬,都是針對頂少龍而施展的手段。

換了項少龍定力稍差,早已沉迷於她們股掌間,再難自拔。

幸好他先前打定主意。不肯墮進這溫柔陷阱里,才能保持清醒。

說不定兩女跟沙立根本有了協議,一起來對付他和鳳菲。

在董淑貞和祝秀貞的立場,誰能予她們最大的利益,她們就投向誰。若項少龍以為

她們對他另眼相看,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兩人在昏暗的室光里互相對視。

好一會淑貞才幽幽道:「你為何會這麼想呢?」項少龍嘆道:「你回去想想好嗎?

曲詞一事,我絕不會代你告知大小姐,要說就自己去說。當有一天你肯無條件的信任我

,不再暗中去勾結像張泉。沙立那種卑鄙之徒,你便來向我說一聲,那時我才會真的幫

助你們,且不會要求任何回報。」

淑貞還要狡辯,項少龍怒喝道:「給我滾!」兩行淚珠由淑貞眼角瀉下,默默離榻



項少龍看著她在帳外的用衣服遮蓋羊脂白玉似的胴體時,差點忍不住想喚她回,但

最後還是狠起心目送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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