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大帝傳》第38章
第五部 第十四章

我很快樂,因為我終於支使蘭絲那個老懶鬼施展了魔導師才能使用的禁忌魔法。

禁忌魔法的確是與眾不同。為了使蘭絲能夠成功施展出禁忌魔法,我不得不將佈雷西亞所有的高級魔法師及魔導士都調集過來。如果在這段時間內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對馬迪爾和凱森的兵團發動正面攻擊,那麼馬迪爾和凱森最佳的選擇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撤退。

天邊隱隱約約有一絲紅光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離克勞德大軍前方十公里的一處高坡處。我做了充分的準備,偵察我們這個方向的敵方斥候必然有來無回。這個時候,敵人的大部隊是不會從營地出發的。安全方面應該沒問題。

蘭絲首先吩咐士兵們從他的車上拿下一塊疊得很厚的布。這塊布以紅色為基色,完全鋪開後呈圓形,面積大約有二十平方米左右。紅布的上面繡滿了以不同貴重的金屬絲繡成的圖案。

我瞟了一眼,紅布上的圖案組成了一個複雜的魔法陣。魔法陣以水系為主,氣系為輔。我對施展禁忌魔法的輔助魔法陣沒什麼好奇心,可是其他的魔法師看到那個魔法陣之後立即陷入了癡迷之中。

普通人的眼中,魔法師總是帶著神秘的光環;在軍人看來,魔法師擁有強大的力量;在貴族的評價裏,魔法師往往都是優雅的人。可是現在,佈雷西亞成就最高的魔法師卻全都以虔誠的心情研究著那個魔法陣。有的魔法師恭恭敬敬地向蘭絲提出疑問,如果除去他們身上披的魔法袍,如果忽略他們的年紀,這些魔法師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學徒。

然而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絕大多數魔法師,終其一生也沒有機會見識魔法中的最高成就——禁忌魔法。魔法師對禁忌魔法的態度,如同普通人對神靈膜拜一樣,是異常虔誠和尊敬的。

多明戈那個半調子魔法師由於性格方面的原因,在這種氣氛下也裝模作樣地顯露出澎湃的激情。他不時發出“啊”、“天啦”、“真神奇”之類的感歎。至於說鐘斯,她雖然同樣受狂亂的情緒所支配,不過她的癡迷對象卻與眾不同。

蘭絲用一種簡單有效的方法使眾人從狂熱中清醒過來。蘭絲對那些魂不守舍的魔法師們就象對待最普通的魔法學徒一樣,施展出水系最初級的水夾冰的魔法澆在魔法師的身上,魔法師們紛紛回過神來。至於鐘斯,蘭絲使用的方法顯得溫情多了。蘭絲走到鐘斯面前,輕拍她的肩膀。

蘭絲為所有的魔導士和高級魔法師安排座位,命令他們以一定的規律圍坐在紅布的邊緣上,然後自己坐在正中間。

“鐘斯,你提供水系魔法。”

蘭絲此時的聲音顯得無比的蒼老苦澀。

“與鐘斯相隔的魔法師同樣提供水系魔法,其餘的魔法師提供氣系魔法。”

蘭絲臉上的皺摺擠成一堆,令他的臉看起來象核桃一樣。蘭絲深吸一口氣,開始誦讀冗長而又神秘的魔法咒語。一股白氣和一股藍氣向天空升去,升到一定的高度後,白氣和藍氣開始混合,慢慢變成灰色,最後變為黑色。

天空上的黑雲越來越大,二十多分鐘分過去後,黑雲已經完全遮住了陽光。我們所處的位置一片黑暗。雖然是白天,可是親衛們卻不得不燃起了火把。這時候,所有提供魔法支援的魔法師全都滿頭大汗、搖搖欲墜。

雖然無法施展禁忌魔法,但並不代表我對魔法的瞭解比坐在紅布上的人差。如果蘭絲再不發動這個禁忌魔法,他們就會遭受魔法反噬了。

正看得心驚肉跳,蘭絲突然大喝一聲。令人感到恐懼不安的黑色雲霧開始向敵人的營地湧去。

這時,紅布上好幾個魔法師都因支援不住而癱軟倒下。雖然這些魔法師汗如雨下、疲憊無比,可是他們全都睜大著眼睛盯著天空那片奇怪的黑雲。這時候,蘭絲以低沉的語調對我說。

“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說完後,蘭絲不待我回答,便自顧自地蹣跚著爬上馬車,甚至不再觀看他所施展的禁忌魔法的效果。蘭絲頭也不回地坐上馬車離開了。

我聳聳肩,目送蘭絲老態龍鍾地爬上車然後離開。現在蘭絲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處於透支的狀態。據魔法師協會的官方說法是。施展禁忌魔法必須大量燃燒施法者的生命,如果施展禁忌魔法的強度超過了魔法師身體所能承受的限度,魔法反噬的後果是極為可怕的。即使成功,魔法師的生命也會因此而縮短。

“太不人道了嗎?”目送蘭絲的馬車離去,我有些內疚、有些傷感。可是不借助蘭絲的力量又不行。對待英格蘭尼神將,我必須小心翼翼,絕對不能給他留下一絲機會。

幾分鐘之後,黑色的雲飄到了敵人營地的上空,然後隱隱傳來雷聲。

完全沒有出一丁點力的多明戈此時也是滿頭大汗,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揮動著手臂狂呼。

“成功了,禁忌魔法成功了。”

在多明戈的帶動下,那些精神力處於透支狀態的魔法師高興地笑了起來。這時候,夏默低聲對我說。

“主公,你看。”

順著夏默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一片歡愉的神色之中,鐘斯一臉的不忍就顯得有些另類了。看來夏默的職業病發作了,他可能認為現在神情不高興的人都可疑吧。但願越來越偏拗的夏默不會將這種性格發揮到極致。我現在也不太高興,夏默總算沒有連我也懷疑。夏默也不想想,鐘斯是個半精靈,精靈的本性是熱愛生命與和平的。鐘斯隨著蘭絲住進公爵府後,她嫌只在公爵府後花園種些花花草草還顯得不夠有生氣,便去市場買了十幾隻鴿子進行餵養。不過公爵府裏每天都有鴿子飛進飛出的,確實顯得更有活力。

禁忌魔法也有各種分類,按威力大小分,可以分為禁忌和大禁忌。傳說神魔大戰中曾出現過大禁忌魔法。大禁忌魔法一旦出現,方圓千里之內不擁有終極聖鬥氣或相應魔法抵禦能力的生命絕對沒有僥倖的可能。傳說中的洪水滔天、九日耀天、天降隕石和極地冰風就屬於大禁忌魔法。

擁有聖鬥氣的戰士則一般都可以在禁忌魔法的範圍內保存性命(根據其聖鬥氣的強弱程度,其受傷輕重自然也就不同)。禁忌魔法更像是一種普通的自然災難。當自然災難出現時,人類的弱小自然無法與大自然的暴虐相抗衡。可是相對於大禁忌魔法而言,它已經是相當溫和了。

蘭絲剛才施展的禁忌魔法的確是過於溫和了。這個名叫狂風暴雨的禁忌魔法威力實力太小。按性質分,這個魔法屬於禁忌類的輔助魔法。除非敵人的駐地處於山谷或盆地之中,否則狂風暴雨幾乎無法造成敵人死亡。

我懷疑蘭絲只施展出輔助類禁忌魔法是為了出工不出力糊弄我。不過看著蘭絲施法後的身體狀況又不太象。不過即使蘭絲施法後歡蹦亂跳的,我也不打算與他計較。畢竟要求蘭絲對過去的國人施展禁忌魔法已經令他承受了過多心靈上的痛苦。如果有數不清的英格蘭尼人直接死在蘭絲的魔法之下,或許蘭絲會承受不了吧。同級別的殺傷性魔法施展起來比輔助性魔法更困難,以蘭絲施展狂風暴雨後的狀態看來,他應該無法施展出殺傷性的禁忌魔法。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三天后狂風暴雨將消失。據我估計,在那個時候敵人的士氣一降再降,應該已經到達底穀了。

消滅兩萬貴族私兵比我想像得要容易得多,甚至連雷神彈都沒有使用。敵人搶著過橋,自相踐踏造成的附帶結果是。浮橋被他們自己給壓跨了。

當我軍發動進攻時,那些貴族私兵已經沒有絲毫鬥志了。幾乎沒有經過戰鬥,我們就得到了近兩萬俘虜。

渡口大捷的結果令兩個人極為高興。

數量眾多的貴族俘虜令阿拉卡高興得有些失態,他連續好多天都笑得合不攏嘴。在阿拉卡的眼中那些貴族俘虜不是人,而是金光閃閃的金子。阿拉卡有事沒事就去欣賞那些可以呼吸的“金子”。那種異樣的眼神令俘虜們產生了極大誤解。性取向正常的貴族自然被阿拉卡變態的目光嚇得不輕。當阿拉卡忍不住喜悅,深情地扶摸那些“金子”的時候,誤解阿拉卡行為的倒楣貴族自然害怕得渾身顫慄。更有甚者,一個受驚嚇過大的貴族居然因此而口吐白沫旋即暈倒。不過他的昏倒卻挽救了其他人。真正的金子不容易損壞,這些“金子”卻不同。阿拉卡總算因為那一事件而稍稍有所收斂。阿拉卡高興之餘,還命令商會收購了幾家製作國旗的小作坊。不知道阿拉卡是不是愛上戰爭這種有利可圖的行當,進而對佈雷西亞產生了熱愛之情。

另一個高興得不行不行的是多明戈。渡口大捷結束的當天晚上,多明戈把自己關在帳篷內拼命地喝酒,直至喝得伶汀大醉。夏默告訴我,多明戈那個晚上醉倒在床上後,總是不時重複一句話。

“父親,你看到了嗎?我以一萬軍隊就打敗了近兩萬五千英格蘭尼軍隊……父親,你看到了嗎?……”

渡口大捷後的第二天,飛翼斥候帶來了令我意外的消息。克勞德大軍重新向渡口逼過來了。多明戈對此的反應是希望趁勝出擊。不過這一次說服多明戈顯得比以往容易些。我並沒有使用暴力,多明戈居然順從地認同了我的計畫。多明戈這種異常的順從反而令我有些不習慣。

克勞德公爵的大軍沒有找到我軍的主力。克勞德公爵的確厲害,他居然到了渡口也能夠克制住強行渡河的欲望。這一點,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克勞德公爵率領大軍重新北上。當敵人的戰鬥激情和警惕心降低之後,我派遣凱迪率領親衛隊第一大隊和一個重騎兵聯隊對敵人的後軍進行了突襲。結果與我的預計稍稍有些出入。雖然戰果斐然,可是我的親衛第一大隊居然戰死五人,重傷十二人,輕傷者多達一百餘人。待凱迪凱旋歸來後,我接著實施連環計中的第二條。釋放俘虜之前,我對三百多名俘虜施展了屬於精神系魔法的暗示術。其實原本的計畫是還給克勞德公爵一千名俘虜的,可是我對自己的精神力估計過高,對暗示術所需要的精神力估計過低。施展了三百多次後,我便覺得有些累了。雖然還有餘力繼續施展許多暗示術,可是我不想給部下留下“臉色蒼白,精神萎靡”的負面形象。

不知道在三百多名俘虜的帶動下能否造成克勞德大軍炸營。在條件惡劣、情緒緊張的環境下,歇斯底里這種情緒極易傳染。我會努力製造那種環境。反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三百多名被我動了手腳的俘虜無法令克勞德全軍炸營,起碼也會令敵軍降低一些士氣。

可惜蘭絲年老力衰,只能將狂風暴雨持續三天。狂風暴雨能夠持續十天就好了。如果真的能夠那樣,我軍就可以兵不血刃戰勝英格蘭尼第四兵團及那些私兵了——十天之後,那些英格蘭尼人即使沒有餓死,也不會有足夠的力氣能夠拿起武器作戰。

經過連環計的打擊後,敵人的士氣肯定會低得不成名堂。不過只要克勞德公爵還活著,敵軍的主帥便是一名聖騎士。當主帥所向披靡時,敵人的士氣再低也會有個限度。

英格蘭尼第四兵團是一支驍勇善戰的部隊,它在英格蘭尼擁有常勝軍的美名。在經歷了那些可怕的事件打擊之下,部隊仍然沒有表現出崩潰的前兆。要知道雖然只是輔助類,但狂風暴雨仍舊是禁忌魔法,普通人的意識早就應該被擊垮了。

如果能夠幹掉克勞德就好了。可惜我很清楚這個想法的實質——白日做夢。

正常情況下,等級不同的戰士是無法越級挑戰成功的。如果說相同等級中以高階、中階和初階劃分後,每階之間的差距是一個臺階的話,那麼不同等級之間的差距簡直就相當於一堵十米的高牆。而聖騎士與黃金騎士之間的差距就更大了。即使是高階黃金騎士,如果聖騎士傾盡全力的進攻,那麼他絕對無法撐過三十招。

當然,我可以派遣訓練有素的親衛隊纏殺克勞德公爵。雖然親衛隊每個成員的實力都與克勞德公爵相差極大,但是戰場上的撕殺與單挑或是普通的拼殺不同。只要人多勢眾方行伍不亂,悍不畏死,那麼即使是聖騎士也會對若干同時刺向他的利刃感到難以取捨。況且圍殺方只要能夠源源不斷地進行補充,最終將取得勝利。不過這種慘勝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還有一個辦法,從蘭僕那兒學到的知識當中,有一種黑巫術(準確地說應該是蠱術)可以充分刺激人類的潛能。可惜這種蠱術必須施術者提供鮮血,而且受術者如果自身體格不合格,那麼在誘發他們分泌超常的腎上腺激素時,受術者可能會意外死亡,施術者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現在每個親衛的體內都流淌著我的血液。為了施展那個黑巫術我提供了大量的鮮血,想起來就很心痛。用這個方法可以減少親衛隊的人員傷亡。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意暴露這樣一個殺手鐧。

更困難的技術難題是。怎麼誘使克勞德公爵孤身一人被我軍包圍呢?

雖然日月雙星只認錢不認人,雖然月尊者曾經狙殺過一名聖騎士,不過我並不認為日月雙星能夠在戰場上殺掉克勞德公爵。日月雙星是殺手,他們精通暗殺,未必擅長正面對壘。

不知道克勞德公爵有沒有心臟病、腦溢血之類的病。他實在太令我頭疼了!如果克勞德公爵突然莫名其妙死掉那才是大快人心呢。

凱森也是聖騎士,或許凱森在陣前指名單挑克勞德公爵不會拒絕。可是刀槍無眼、棍棒無情。萬一凱森被克勞德公爵卡嚓了,那種損失我可承受不起。而且附帶的結果是。敵人陷入穀底的士氣將攀上高峰。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現在是穿著鞋的人!

如果不派武勇第一的凱森.卓索圖出戰,那麼其他人更加沒有希望。西西王騎上翔龍後大約不會被克勞德公爵打敗,可是他應該沒有戰勝的可能。當敵軍看到巨龍騎士被克勞德公爵打得飛來逃去不敢真正決一死戰的情況,同樣會激勵敵軍的士氣。至於我嘛,拿著殺神劍或許與克勞德公爵有得一拼。可是我也沒把握戰勝聖騎士啊!

我與凱森比較起來有這樣的優點。即使被克勞德公爵打敗了似乎也沒有性命之憂,蘭僕可以在最後關頭來救我。雖然他的能量處於警戒線附近,但我認為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蘭僕應該也比克勞德公爵強得多。

不過缺點更大。我被擊敗後敵軍的士氣將會大漲,我軍的士氣則會降至穀底。

唉,難道除了未懷孕的安麗絲外,世界上就不存在完美無缺了嗎?

我真的無法對克勞德公爵取得完勝?

為了將克勞德公爵的大軍逼入這樣的困境,我下了多大的血本啊?蘭僕製造雷神彈後又離開我去補充能量了;蘭絲施展禁忌魔法後輕度虛脫,他說自己至少在一個月內無法施展高級魔法;為了不讓克勞德公爵的大軍獲得任何糧草補充,我對他行軍路線附近實行了焦土政策,來年恢復這些地方的農業經濟足夠令阿拉卡頭疼的。

如果不能取得完勝,那麼對我而言根本就不算勝利。

第五部 第十五章

蘭絲施展的禁忌魔法終於結束了。看來鐘斯聲稱她的老師是當今世界上實力最強的魔導師有著太多的主觀性。

如果能夠持續十天,那麼即使只是屬於輔助類的狂風暴雨同樣能夠給敵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的連續下那麼多天暴雨,搞不好會造成山洪暴發、洪水氾濫。為了取得戰爭的勝利而將佈雷西亞變為澤國,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猞猁兵團主力綴在敵軍後方,保持二十公里左右的距離。

凱迪負責對敵人的後軍進行騷擾工作。凱迪和他哥哥一樣,對率領騎兵進行運動戰和偷襲戰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天賦。凱森和凱迪不愧是嫡親的兄弟,他們都是有魄力、有創造性、迅速果斷的猛將。不過卓索圖人顯然不喜歡影響速度的重裝甲,凱迪甚至勸說猞猁兵團的重騎兵放棄沉重的鱗甲,除下戰馬披著的戰甲。不過這個提議遭到了多明戈嚴厲的拒絕,而重騎兵也不肯脫下能夠代表他們身份和榮譽的重甲。

克勞德大軍一步一步向羅德城逼近了,而凱迪卻沒有再次發現能夠令他滿意的襲擊機會。除了有限的騷擾,凱迪沒有發動規模超過一個小隊的戰鬥。因為這個原因,凱迪也就沒有繼續堅持自己的主張。

我騎著白雪心不在焉地走在大軍的最前列。現在我的心情很不好,所以老是纏著我的多明戈也不見蹤影了。不過忠心耿耿的拉庫裏和親衛們還是跟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不肯遠離。

在蘭僕的幫助下,短短的一個月內拉庫裏的格鬥實力已經由騎士升為白銀騎士,而且他還掌握了狂化的技能。在一個普通的公國裏,這種實力已經足以被稱之為悍將。隨著實力的提升,拉庫裏也產生了相當的自信。以前拉庫裏穿戴的裝備都是普通型的,可是現在拉庫裏也穿上了特製的鎧甲。巨大的牛角頭盔,將拉庫裏醜陋的外表襯得更加兇猛。在他的背上,插著一面紅色小旗。這面小旗的末端非常尖銳,往地面投擲後可以穩穩地插在地上。我看過拉庫裏好多次將小旗擲於地面的練習,可是小旗很輕,用來投擲傷人威力並不大。對於拉庫裏的這種行為,我歸結于成年人的頑童心理症。其實應該拜託蘭僕對拉庫裏的智商也改善一下的。

對於殲滅英格蘭尼第四兵團我有著很大的信心。迅狼兵團主力和飛熊兵團大部已經整裝待發。我為那兩個兵團的步兵配備了馬車,使之具有與騎兵相匹配的戰略機動能力。只待一聲令下,他們會迅速到達預定的作戰戰場,與猞猁兵團合擊敵人。敵人疲憊不堪,士氣低落。而我軍可以在局部上處於人數優勢,沒理由不獲得一個漂亮的勝仗。

可惜直覺告訴我。假如無法解決克勞德公爵,他將會給我軍帶來極大的損失。我千萬百計削弱敵軍的士氣,正是為了將自身的損失降到最低。可是克勞德公爵的存在,至少會令我軍的傷亡的名單增加一千。倒不是克勞德公爵單槍匹馬就可以在戰場上殺死殺傷一千人,問題是他的存在會令英格蘭尼第四兵團保持甚至有限度的提升士氣。從俘虜的口中,我知道克勞德公爵是被迫返回渡口的,因而推斷出他有著婦人之仁的缺點。可惜現在我還想不出應該怎樣利用克勞德公爵的這個缺點。

另一個令我心情不佳的原因是。戰爭爆發後我與安麗絲分開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懷孕已經三個月的安麗絲彆彆扭扭地待在鳩格市。說實話,安麗絲孕後的有很大的變化。

安潔兒彈琴的時候,我多看了她一眼,結果耳朵便被擰紅了。

安麗絲一天至少要問我三次“你愛不愛我?”

我不敢嘗試回答“不愛”。回答“愛”之後,安麗絲便會問我“你愛我哪里?”

稍一遲疑,耳朵又會被擰。後來我回答“你的全身上下我都愛”。結果她給我的回答卻是“流氓”、“色狼”。

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最溫柔、最體貼的老婆大人變得有些奇怪了,可是我卻覺得她更可愛了。

至於娜弗麗,它說自己是淑女,不喜歡戰爭,便留在鳩格市陪著安麗絲。別的人倒也罷了,暴龍與淑女是絕對不可能相容的。娜弗麗每天都鬧得公爵府雞飛狗跳,居然自稱淑女?平時覺得娜弗麗老是煩我,可是這段日子它不來煩我,卻又令我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心愛的妻子要為我生孩子,可是我卻必須解決克勞德公爵這種令人鬱悶的難題。都半個月沒吃到安麗絲的美食了,心情能夠好得起來嗎?

如果沒有大的變故,後天中午就可以在預定的戰場上打響殲滅英格蘭尼第四兵團的戰役了。兩天的時間內,我能夠想出一個至少能夠挽救一千名戰士的好辦法嗎?

下意識地歎口氣,我無聲地對自己說。難。

“國公大人,夏默大人加急送來的物品。”

思維被打斷後有些煩燥,我一把接過小箱子,粗魯地打開。小箱子裏是一個包裹。包裹的四角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系著,這種系法被塞斯人稱為同心結。不知為什麼,看到同心結的時候我產生了些許緊張。

解開包裹的時候我的動作稍微急噪了一點,一張精緻的簡柬從包裹裏滑落出來。我趕緊彎腰探身將簡柬撿起,然後看了看包裹裏的東西。

一根手鏈和一件新衣服。手鏈非常眼熟,是伊莉父親送給她十歲生日的禮物。撫摸了一下手鏈,似乎還帶著她的體溫。不由瑕想翩翩,聯想到伊莉潔白的玉腕。衣服的質料非常好,摸起來細膩滑順。拿起衣服往身上比了比,看起來非常合身。最後,我猶猶豫豫拿起簡柬,慢慢打開。

“蘭特,保重;在我完全報答你之前,千萬要保重……”

“如果有空,能夠抽點時間來看我嗎?想你。”

將手鏈戴在手上,輕輕歎了口氣。現在我滿腦子想著殺人放火的事,突然來點詩情畫意、柔情似水的感覺,似乎有點不倫不類。無奈地搖搖頭,將衣服疊好放回包裹,猶豫了一會兒,仍舊以同心結系好。將包裹放進小箱子裏,以魔法封印將箱口封好,然後將箱子抱在懷中。

毫無思想準備的來信,令我的心亂了。想到伊莉的時候,又一個倩影也浮上我的心頭。魔王的面具下,小美人鼓著腮幫子嘟著嘴思念我的模樣,突然躍入腦海。

離大戰還有兩天時間,在大戰之前去看看老朋友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現在敵軍的斥候完全無法發揮作用。任何落單的斥候都會被我軍的飛翼發現,繼而被消滅。如果斥候的數目較多,進行偵察的飛翼就會以預定的方法在天空盤旋,向我軍傳達敵人在什麼方向,距離多遠,人數多少等相關資訊。得到這類資訊後,凱迪總會率領親衛隊成功地完全任務。敵軍近來已經幾乎無法有效地收集情報了。

不能確定克勞德公爵是否對我的計畫憧然無知,反正他正率領著軍隊朝著我預設的戰場走去。事實上如果換作我處於克勞德公爵的困境下,我同樣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的大軍糧食將盡、士氣漸低,如果不趕緊與友軍匯合就會面臨滅頂之災。防禦性進攻是名將所喜歡採用的策略。可是克勞德公爵應該無力突然率領大軍反撲吧?

命令親兵將多明戈請來。當多明戈畏畏縮縮地來到我身旁時,我望著多明戈有些發呆。多明戈被我盯得發毛。其實我並不是想嚇唬他,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自己為什麼突然要在這種重要的時間離開。

我暗暗問自己。要不,不理會伊莉?

沒有得出答案,可是我的心口有些疼。剪不斷,理還亂啊。

真好笑。伊莉將塞斯看得比我重要,因而我最終選擇了離開。可是當我也成為佈雷西亞的公爵之後,居然遇上了和伊莉類似的選擇題。

我說服自己。不對!我不僅僅是為了佈雷西亞。在佈雷西亞的背後,是希望成為王后乃至皇后的安麗絲。我的妻子,為我懷孕三個月的妻子!

也罷,去看看伊莉,就算是為初戀做一個了斷吧。

我下定了決心,於是對多明戈命令道。

“我將要離開一天。一切按計劃進行。如果有變,你便宜行事。懂了嗎?”

看到多明戈似懂非懂地點頭後,我壓下愧疚和不安,將白雪送入異空間。然後,施展出空間轉移之後,我來到了塞斯境內。其實最省力的方法是使用時空之門的魔法傳送塔。可是使用魔法傳送塔必然會被別人知道,我恰巧不希望今天的行動被外人知道。所以,我甚至沒有將白雪從異空間召喚出來,而是自己施展飛行術朝著曼城飛去。白雪雖然不會口吐人言,可是獨角獸擁有相當高的智慧。我不準備瞞著安麗絲,但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公爵府的防衛森嚴,精銳的公爵近衛和許多魔法陷井,可以使絕大多數心懷不軌的人無功而返。魔法師可以不踏上魔法陷井,卻無法不被巡邏的公爵近衛發現。格鬥技高強的人可以不被公爵近衛發現,卻可能踏上魔法陷井。恰巧這兩樣對我都不存在問題。

小心地潛入伊莉的臥室,一切順利。伊莉正站在窗口邊,呆呆地看著遠方。

我站在伊莉的背後,呆立不動。如果不是伊莉突然轉身,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就這樣站成化石。

看到我後,伊莉差點叫出聲來。她用玉齒輕輕咬住手指頭,癡癡地盯住我。

過了好一會兒,伊莉打破了沉默。

“如果我不要求你來,你會來看我嗎?”伊莉的表情有些憂鬱。

“你肯定已經把我忘了。”

我的心裏沉了一下,原來想要說的話縮了回去。

“說實話,這幾天沒有。”

“一會兒都沒有嗎?”伊莉別過臉去。

看著伊莉的神態,憐愛之情油然而生。

“這幾天正在打仗,忙得連自己姓什麼都記不起來。平常不是這樣的。”

“聽說你已經和安麗絲正式成親了?”伊莉看著我笑了笑,可是笑容很勉強,眼中似乎閃爍著淚光。

不僅是成親了,安麗絲再過七個月就要生下佈雷西亞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了——我總覺得那個孩子是男孩。

我沉吟了一會兒,突然迸出一個念頭。我試探著說。

“你幹嘛不尋找一下你姑姑,讓她擔任塞斯公爵,然後你就可以陪我去佈雷西亞。”

伊莉轉過身去,幽幽地打斷我的話。

“這不重要……我們只是朋友……我找不到雪拉姑姑。”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伊莉之所以對我若即若離,是為了使阿朗佐不至於完全斷絕希望。她需要阿朗佐親王的支持以便保衛塞斯。

“伊莉,嫁給我吧。讓我來守衛塞斯。”

伊莉沉默了半響,她痛苦地搖搖頭。

“你有那個能力?”

現在的大陸已經初顯亂象。法蘭西斯經過三王之亂後元氣大傷,甚至無法對附屬公國提供應有的保護。英格蘭尼侵略塞斯受挫,遭受獸人意外的襲擊,如今佈雷西亞又給它添亂,同樣有很大的麻煩。這兩個大國的國內反對勢力以及附屬公國已經出現不穩的跡象。在這種時刻,只有實力才是真正的保證。可是我的確無法對伊莉許下她所需要的諾言。佈雷西亞自身都前途未蔔,哪能奢言保護其他國家呢?

我自嘲地想。看起來,我是個無法給愛人帶來安全感的男人啊!

感受到伊莉的委屈和無助,我靜靜地走到她的身後,扶住她削瘦的雙肩。

伊莉似乎感覺冷,顫抖了一下。然後,伊莉突然轉過身緊緊地抱住我。我感受到乳房柔軟的壓力,不由自主伸出雙手攬住伊莉的腰肢。

伊莉無聲地哭了,眼淚打濕了我的衣襟。她呢喃著說。

“我想你……”

沒有說話,我的手從伊莉的衣襟下伸進去輕輕捉住她的乳房。十七歲的青澀使我只敢親她、擁抱她,甚至都沒有特意地撫摸過她。在後來回憶的時候,我不止一次為自己年青時的羞澀感到後悔。沒想到幸運之神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伊莉的乳頭逐漸變硬,憑著手掌的觸覺,我感覺它明顯的凸起來。我就這樣無聲地感受著伊莉。

這時伊莉輕輕解開衣裳,眼神回避著我。

“蘭特,現在我給你吧。”

我又驚又喜。

“你願意放下塞斯陪著我了?”

伊莉無聲地搖搖頭,眼淚無聲地順著白玉般的臉龐一滴滴落下。

看著伊莉美麗的乳房發了一會兒愣,我無聲地歎了口氣,心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緩緩將伊莉的衣服重新扣上,我的聲音顯得有些發澀。

“這算什麼?算是一種獎賞嗎?”

伊莉呆呆地望著我,突然哭出聲來。她壓抑著自己,象一隻受傷的小鹿一般發出輕微的嗚咽聲。打了我一個耳光後,她撲進我的懷裏哽咽著。

“恨你!我恨你!”

我一動不動地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說實話,即使是外公也沒打過我的臉。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伊莉的哭聲越來越輕,過了一會兒,她漸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再哭出聲。可是哭聲變為抽泣之後,令我的心更疼了。

我的臂膀不由地收緊,伊莉就這樣靠在我的懷裏流了一會眼淚,然後疲憊而滿足地睡著了。

我心疼地看著熟睡的伊莉,不知如何是好。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成為佈雷西亞公爵之前,我並不知道作為國家元首需要那麼操心。而塞斯的情況,可能比佈雷西亞更糟。

伊莉消瘦了許多,她肯定很累。將伊莉輕輕放在床上,生怕驚醒了她。我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浪費著寶貴的時間思考著一個無聊的問題。如果現在有人問我希望能夠在生命中無痕地抹去什麼,我的答案會是什麼呢?

可惜塞斯與佈雷西亞並不相鄰,要不然伊莉可以嫁給我後將兩個公國合併。現在這種情況下,她顯然不願意離開塞斯。可是我難道能夠擔著佈雷西亞公爵的虛名卻長期住在塞斯嗎?女人的思維果然很難琢磨。伊莉願意為了祖國而放棄愛情,她口口聲聲說我們只是朋友,可是她卻願意把最珍貴的東西給我。是因為安麗絲的消息刺激了她嗎?

女人啊,真是難解的迷。

第五部 第十六章

涼風吹過發梢,騎著白雪遙望著遠處的敵軍,我的心神卻正在不受控制地漫舞。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居然記不清自己離開伊莉時的全部情況,很多地方竟然出現了斷層。我只清楚地記得。我精心挑選了一朵波斯菊,放在伊莉的床頭。

波斯菊的花語是。永遠快樂。

至少從目前看來,我無法令伊莉快樂。那麼,我所能做的只是。留給她一個出自內心的祝福。在伊莉象個孩子一樣香甜地熟睡時,我狠下心離開了。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兩個人都有著內心固執的底線,根本無法達成妥協。她無法放棄對塞斯的責任,我目前又沒有足夠的能力提供保護。儘管伊莉願意將身子交給我,但我並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況且現在我已經變了許多,我已經為人夫,而且即將為人父。現在的我,似乎已經不適合玩那種愛情遊戲了。男女間相悅是很正常的,可是每個人的需要不同。如果女人只需要男人愛她,這種要求並不苛刻。同理,也有女人只需要對方或英俊、或富有、或強壯、或是能給她安全感,或者是別的什麼。無論如何,伊莉所需要的,我卻不能為她提供。這不是她的錯,但是我也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造化弄人罷了。

象許多孩子一樣,小時候我曾夢想過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英雄。可是在幻想的同時,其實我並不把這種幻想真正當一回事。因為那時我已經清楚的意識到。幻想只不過是幻想,離事實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雖然也曾遭受了一些挫折,可是這幾年的際遇和所取得的巨大成功令我這樣一個曾經胸無大志的普通貴族逐漸狂妄起來。有時候,我甚至以為自己什麼事都能辦得到。可是昨天偷偷從熟睡的伊莉身旁離開的時候,我的心裂開一樣的疼。因為那時我清楚地認清了自己。原來,我已經因為近來一帆風順的生活變得有些狂妄了。事實上,我甚至不能為初戀情人提供足夠的安全感——哪怕現在我已經成為佈雷西亞公爵。這種認識就好象一股冰冷的水澆到我發熱的腦袋上。我既有些沮喪,又有些慶倖。

多明戈有異于常人的精神狀態令他可以獲得異常的滿足感,他現在或許是生活在幸福之中。可是對我而言,我寧願擁有清醒的痛楚,也不願意象多明戈一樣擁有狂妄的幸福。

去見伊莉的時候,原本是想對她說。

“不愛我,放了我。”

可是這句話真的很難說出口。

伊莉同樣也處在矛盾痛苦之中。那種決絕的請求,她受得了嗎?……

“報!飛熊兵團兵團長凱森.卓索圖伯爵請求出戰!”

傳令兵的聲音將我帶回現實。回過神後,我沮喪地苦笑。

回頭看了眼興奮不已的傳令兵,我低聲命令。

“駁回請求。嚴令凱森得到確切命令之前不得主動出擊。”

明天就是我的二十一歲生日了,今天我可以為自己送上一份非常理想的禮物。我軍現在已經按預訂計畫將克勞德公爵的大軍合圍了。

猞猁、迅狼、飛熊三大兵團以夾擊之勢將敵軍圍困在賴福村以東兩公里處。我認為克勞德率領大軍從猞猁兵團的方向突圍的可能性最小。即便他真的能夠沖過猞猁兵團的防線,又能往哪里逃呢?迅狼兵團和飛熊兵團負責的方向成為敵軍突破口的可能性更大些。不過馬迪爾和凱森都是能夠讓我放心的人,他們倆共同負責那個方向,而且還有西西王麾下的魔獸使大隊供他們的指揮。我確信克勞德大軍對馬迪爾他們發動進攻只會是自討苦吃。

我本來是希望克勞德公爵選擇一個方向突圍,那麼我軍便能夠以逸待勞。防守部隊只需要成功遏制住敵人的攻擊,另一面的部隊便可以輕鬆地攻擊敵人的側翼或是後面。過了半個小時,我確定了克勞德公爵確實是個靠直覺行事的指揮官。我軍將領一置認為敵人必然會選擇一個方向突圍,可是克勞德公爵卻率領部隊緩緩退上一個山丘。敵人的部隊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旌旗不亂,克勞德公爵親自斷後,法度森嚴。待部隊全都上了小山丘後,克勞德公爵命令部隊就地防禦。他們將部隊部署成防禦態勢,以長木樁圍成一圈,尖頭向外。弓箭手站在長木樁的後面蓄勢以待。

擊敗一支具有光榮傳統的兵團,擊垮他們的鬥志顯然有相當的難度。沒有糧食和水,再堅韌的意志也沒用。可惜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英格蘭尼第三、十七兵團不知怎麼弄的,似乎知道了我軍的意圖。他們已經不顧一切地朝這兒趕來,最遲明天中午就會到達此地。要不然我軍將這個小山丘困死之後,敵軍沒有足夠多的糧草,又沒有足夠的飲用水,三天之內敵人的戰鬥意志就會完全被摧毀。

“報,猞猁兵團兵團長多明戈.馬耐斯請求出戰!”

尖亮的聲音令我不必回頭就可以知道,多明戈已經按捺不住了,他充滿著激情來到我的身旁進行請戰。

我抬手指著敵人的防禦圈,問道。

“多明戈,你準備如何攻破敵人防禦圈?”

多明戈的情緒激動不已,他用響亮而堅定的聲音回答我。

“用重騎兵衝垮敵人的防線。隨後,步兵從缺口處灌入。”

以敵我雙方的士氣及軍力對比,這種常規作戰方法確實應該沒什麼問題,但這樣蠻幹的戰法並不是我所希望的。我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估計用這種方法,你的精銳部隊會有多少損失?”

“這個嘛?”多明戈想了想,回答說。

“很難預測。但是我有信心擊敗敵人!”

多明戈的眼中流露出狂亂的神情。

“英格蘭尼最勇猛的神將馬上就會被我擊垮,英格蘭尼的不敗兵團即將敗在我的手中。克勞德公爵的勇名和英格蘭尼第四兵團不敗聲譽存在的價值終於可以得到體現了!”

這句臺詞好熟啊,接下來是什麼來著?我正在回憶,多明戈已經忍不住繼續發揮著他的感歎。

“以克勞德公爵的武名和英格蘭尼第四兵團的不敗聲譽來成就我多明戈的武勳,來證明我們佈雷西亞人的強大,確實很令我滿意。上天這樣安排,實在是太眷顧我了。”

我搖搖頭。勝利的果實還沒有真正吃到嘴裏,多明戈就如此亢奮,他實在有些過於自大了。

“這種方案損失太大,我承受不起。現在我軍的魔法優勢極為明顯,所以應該充分利用這種優勢。在野戰中防禦魔法攻擊的最佳方案是暫避其鋒或是主動出擊,可是這兩種方案對克勞德公爵都不利。”

我凝望著敵人圓形防禦體系,沉聲道。

“傳令兵!”

一旁的傳令兵精神抖擻地答應道。

“在。”

“命令迅狼兵團及飛熊兵團前進到離敵人四百米左右的地方。命令石頭兵團魔獸使大隊指揮魔獸對敵人發動魔法攻擊。”

多明戈失落地大叫一聲。

“主公!我呢?”

我睃了多明戈一眼。

“放心。擊敗英格蘭尼第四兵團和克勞德公爵的功勞中不會少你一份的。”

多明戈騎著照夜獅子馬在我身旁猶猶豫豫,哼哼唧唧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

“主公,如果我們三個兵團合擊將克勞德大軍擊敗了,首功算誰的?”

我沒好氣地說反話。

“算你的!”

多明戈的眼中放出異彩,卻扭扭捏捏地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呢?那多不好意思啊。還是以哪支兵團殺敵多以及誰抓住或擊斃克勞德公爵算首功吧。”

我不再理會多明戈,將目光投向遠處。抓住或擊斃克勞德公爵?!哼,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倒是不小。別把自己的小命送給聖騎士就不錯了。

馬迪爾那邊動了。沉重的號角聲響起,一萬多人緩緩前進。距離敵人四百米左右的地方後,石頭兵團的魔獸使大佇列在最前面,其後是迅狼兵團和飛熊兵團的輕裝步兵。兩翼是卓索圖騎兵,在騎兵的兩側及隊形間隙,部署著馬迪爾兵團的弓箭手。在卓索圖騎兵和弓箭手的後面,則是迅狼兵團的弓騎兵聯隊、輕騎兵聯隊。

決定將主攻任務交給馬迪爾他們,但我同樣也命令猞猁兵團前進到離敵人五百米的地方。即使不參加戰鬥,我也要在另一側給予敵人沉重的心理壓力。

第一次看到魔獸使指揮魔獸作戰,場面很壯觀。魔獸可以施展魔法,可是它們施展魔法主要是依靠身體內部的魔晶核。依靠魔晶核只能施展一到兩種同系魔法,象猞猁和獨角獸那樣能夠施展出多種魔法的,似乎還是必須依靠與四系魔法元素主神達成某種協定(魔法咒語)。西西王麾下魔獸使指揮的魔獸倒也似模似樣,頗有點訓練有素的味道。可是魔獸們施展出的各種異系魔法無法生硬地相容,而且還會相互抵消,因而無法集中攻擊某一點。

就色彩而言,水系主藍,氣系主白,土系主黃,火系主紅。魔獸施展出的四系元素魔法猛烈地攻擊著敵人的結界,在結界處迸發出五顏六色的焰火。不過這種美麗的景象只有我方的將士有心思觀賞,敵方的魔法師在魔獸的魔法攻擊下只剩下招架之力。

魔法師向來就對過於迂腐的騎士精神不在乎。我軍的魔法師趁著這個機會施展出大型攻防戰中最常使用的魔法火球,集中對準結界的某一點進行著宣洩。這樣一來,敵人的士兵們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火球突破結界落入陣地,然後爆炸。魔獸與魔法師的第一次配合作戰,竟然讓我感覺一種在混亂之中產生和諧的奇異美感。

英格蘭尼第四兵團作為英格蘭尼的王牌兵團之一,配備的魔法師並不少。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克勞德公爵卻不得不忍受著火球落入防禦陣地大量殺傷士兵的痛苦。在魔法攻守戰中如果處於較大劣勢,通常有兩種選擇。撤退或是主動進攻。可惜克勞德無論選擇哪一樣,都無法改變必將戰敗的事實了。

雖然與發生魔法戰鬥的地點相距一公里左右的距離,但這並不妨礙我興致勃勃地觀看這場大型的魔法節目表演——不好意思,是魔法攻防戰。

魔法攻防戰與肉搏比較起來,確實華麗許多。雖然它們同樣是以殺傷敵軍的有生力量為最終目標,可是距離產生美。遠距離殺傷敵軍,至少對於處於攻方的魔法師而言沒有太多血腥的味道。

欣賞的同時,我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克勞德麾下的部隊在這種情況下,仍然表現得那麼堅韌。敵軍魔法師用結界消耗著我軍魔法師和魔獸的魔力,軍官們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士兵將受傷或者死去的戰士抬走,然後命令士兵將缺口堵上。

當然,我所敬佩的只是敵軍那種堅韌不屈的精神。對於克勞德公爵所採取堅持防守戰術,我並不欣賞。在我看來,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這樣挨打挨下去,士兵死傷會越來越多,至於士氣嘛,我倒不好說。照理說一支部隊有這麼痛苦的經歷早就應該不行了,可是這支部隊還在硬撐。我已經給克勞德公爵率領的部隊預測過兩次士氣崩潰的底線,可是那兩次預測只證明了我的失算。現在我已經懶得再預測敵軍會在什麼情況下崩潰了,敵軍愛撐就撐著吧,反正消滅敵軍的有生力量就是硬道理。

敵人絕大多數魔法師都移動到馬迪爾那一面去了。有便宜不占,那不符合我的性格。我揚手示意,多明戈趕緊湊到我的身旁。

“猞猁兵團的魔法師部隊也發動攻擊。我就不信克勞德公爵依靠以靜制動就可以撐下去。”

多明戈欣喜若狂。

“對,我也不信。以魔法遠距離攻擊克勞德大軍,看他還能在烏龜殼裏躲多久。”

多明戈領命後,親率重步兵聯隊、弓箭兵和魔法師前進到離敵人陣地三百五十米距離的地方,排出魔法師攻擊的常規陣型。猞猁兵團的速度並不迅速,可是敵人卻毫無辦法。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猞猁兵團對陣地地動了魔法攻擊,卻沒有餘力阻止。

進行塞斯複國戰的期間,我對使用魔法師進行不對稱的壓制攻擊有著特別惡劣的愛好。率領獸人和卓索圖人的時候,我一直都為沒有足夠的魔法師感到遺憾。現在,我又可以重溫親自率領魔法師大量殺傷敵人的感覺。在猞猁兵團攻擊的方向上,敵軍配備的魔法師更是少得可憐。這一面的結界更加脆弱。於是,隨著我的一聲令下,作為防禦器械的長木樁被摧毀了,開始燃燒;士兵們一群一群倒下,沒有完全死去的士兵躺在地上掙扎、哀號。

古書上說有些名將在即將勝利是會高興地捋長長的鬍子來表達愉悅之情,可惜安麗絲不許我蓄長鬍鬚,非要我保持小白臉的形象。所以,我只能摸著僅剩粗硬胡茬的下巴傻樂。眼前的戰鬥情況,令我愉快得恨不得仰天狂嘯一番。現在我軍集中優勢兵力,以己之長擊敵之短,好生痛快。

不過我沒有長嘯並不代表別人也不大叫。

一聲穿雲裂石的狂嘯聲響徹整個戰場。雖然與聲源相距甚遠,可是我的耳朵裏仍舊餘音繚繚。

幸虧大喊大叫的人不在我的身旁。要不然,我的耳膜還不得被震破?

是誰叫得那麼淒厲啊,怎麼象野獸一樣?

正在迷惑是誰發出這麼可怕的聲音,狂嘯聲突然終止。取而代之的,是象打雷一般隆隆的說話聲。

“蘭特小兒,可敢與我克勞德.哈曼單挑決一死戰?!”

太好了,人形野獸發狂了。僅僅從聲音就可以聽出,克勞德公爵的戰意有多熾烈。正合我意!接受挑戰的一方,擁有一點小小的優勢。雖然在戰場上受挑戰方無法選擇時間和地點,可是我可以選擇決鬥的方式!

哈哈……

聖騎士是無法施展魔法的。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