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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傳》第36章
第五部 第九章

修改“關門”計畫的過程中,恐嚇與暴力齊飛,欺詐和妥協共舞。就這樣,一個帶有傳奇色彩、充滿冒險氣息和藝術美感的完美計畫,被家臣們修改得面目全非。

最後得到四大兵團長一致認可的計畫是。由皮耶德發動第一波攻擊。如果他不能成功,就在浮橋靠近佈雷西亞那一側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然後再由我進行第二輪偷襲。如果我也失敗了,那麼將由多明戈的飛翼部隊載上魔法師負責對浮橋進行強攻。

計畫確定後,多明戈趕緊騎著照夜獅子馬向猞猁兵團的營地馳去。克勞德元帥率領的三萬五千士兵離他的兵團主力只有二十公里的距離,這令多明戈在開會的期間有些魂不守舍。

至於皮耶德,自從戰爭爆發後他就一直跟著我閒逛,根本沒回過石頭兵團總部。上回入侵佈雷西亞沒有碰上皮耶德,可是獸人部隊在山區仍舊吃了不小的虧。也許在山區作戰以小隊或是大隊的規模最為適宜。由於這個原因,我放任皮耶德自行其事——反正他向我誇下海口,說山區全部交給他負責。山區作戰皮耶德是專家,所以我放棄對山區作戰的指揮權應該是一種更明智的選擇。

待多明戈興沖沖地離去後,我和皮耶德開始行動。

空間轉移魔法需要耗費一個高級魔法師幾乎全部的魔法力,可是我是魔導士,只需要耗費三分之一的魔法力。最快到達目的地的自然是我。按計劃應該召喚出白雪,然後在離浮橋大約一公里處潛伏起來。可是我藝高人膽大,況且機會難得,不玩點刺激的怎麼行?

十分鐘後,我歷盡千辛萬苦接近了敵人位於英格蘭尼一側的哨崗。黑夜裏,浮橋附近的天空竟然一片暗紅。想不到那個克勞德公爵早就防備著我們偷襲浮橋,居然在浮橋附近五百米距離內燃起無數的火把。除了固定位置的哨兵外,至少還有一個大隊的遊動哨。這也就算了,還有四個穿著白色魔法袍的魔法師分別懶洋洋地坐在浮橋的兩側。靠,大半夜這麼折騰,不讓人活了?魔法師不是很尊貴嗎,怎麼也派出來值夜?

“戰爭是充滿危險的領域”這一點我一直都知道,不過今天才意識到“戰爭是充滿不確實的領域”這一說法的真正含義。我從來沒有想過克勞德公爵會對浮橋的防守會達到這種變態的程度。原本以為自己偷襲浮橋的計畫非常完美,可是瞧著敵人擺出的這副架勢,我終於承認西西王他們那種小心無大過的觀點更為正確。

無聲無息慢慢的接近,我躲藏在一棵大樹的背後。待一支十個人的遊動哨接近我的時候,對整個小隊施展出迷魂術。精神魔法是有悖於正規魔法知識體系,與四系魔法元素完全無關。所以我施展迷魂術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四名魔法師任何察覺。

其中一名士兵恍恍惚惚地朝我走過來,在同隊的士兵的感覺中,他是去大樹邊上撒尿。待這名士兵來到我的附近,我以右手捂住他的口鼻,用力將他的頭部一扭。效果如同我預期的一樣。敵人的頸骨斷裂,一擊致命而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迅速換上這名哨兵的衣服,我混入那支流動哨中。在精神魔法的掩護下,這支流動哨小組成員完全沒有察覺走在最後面的已經換了一個人。混在這群哨兵的後面,我陪著他們走向浮橋。

離浮橋越來越近了,正高興得一塌糊塗,誰知道走在最前面的組長卻下令往回走。施展迷魂術命令遊動哨朝浮橋走去很容易,可是這支流動哨的異常行為肯定會驚動橋上的守衛部隊和魔法師。我的目標一直是成為智將而並非成為勇將,所以拔出殺神劍硬闖不合我的胃口。依依不捨地看著浮橋,心裏充滿了惆悵。

正一步三回頭地表現出對浮橋無限的依戀,結果隱約聽到巨龍憤怒的怒吼。

哨兵忠實地執行著自己的命令,他們聲嘶力竭地高喊。

“敵襲!敵襲!”

橋的另一側開始出現混亂。

由於受到精神魔法襲擊的緣故,我所在的流動哨小組成員基本上都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遇到這種突出事件,他們全都手足無措地東張西望。靠!為什麼遭受精神魔法襲擊後會是這種反應,害得我不得不學著他們那種傻兮兮的模樣東張西望。

一名少尉率領著士兵沖過發呆的哨兵們,他怒斥哨兵組長。

“發什麼呆?!快去那邊支援!”

哨兵組長“哦”了一聲,率領著部下跟著少尉的隊伍向橋上沖去。

我樂壞了,遠處的天空上,皮耶德正努力試圖擺脫幾十名獅鷲騎士的糾纏。雖然離浮橋越來越近,可是等他沖過來的時候,估計已經沒有成功的希望了——既然我已經來到了浮橋邊,難道還會放棄施展爆鳴轟雷的機會?

三個爆鳴轟雷發出連綿不絕的巨大轟鳴聲,三座浮橋在瞬間被摧毀了。巨大的聲響造成附近的士兵暫時性的失聰,所以他們聽不到對岸士兵發出的恐懼叫喊聲。

呵呵,歸路被截斷了,活該!誰叫你們入侵佈雷西亞。不過,英格蘭尼人真的很討厭。居然又修建了一座浮橋,害得我連續施展三個爆鳴轟雷,現在精神力有些透支,頭都暈乎乎的。

趕緊召喚出白雪,我以房子著了火的速度飛快地騎上它,然後向皮耶德的方向飛去。用殺神劍將稀稀落落的幾支箭擋開,而火球、風刃之類的魔法則交給白雪製造的結界擋住。來到皮耶德身邊後,四隻憤怒的眼睛盯著我。

我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下翔龍的表情,覺得還是離它遠一點更安全些。巨龍是一種非常聰明的智慧生物,由於我曾經打傷過皮耶德,它對我老是是懷恨在心,直到現在都不肯原諒我。

翔龍的喉部皮囊不停地收縮膨脹,似乎正在醞釀著一顆炙熱猛烈的火焰彈。

我乾巴巴地訕笑。

“皮耶德,等你被發現而且吸引了敵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之後,我才開始行動的。地面上有許多不受結界保護的英格蘭尼人,如果你心裏有什麼不痛快,對他們發洩好了。我先去對付那些獅鷲騎士,失陪了。”

正在落荒而逃,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轟隆巨響。忍不住回頭往地面看了一眼,不由地咋舌。巨龍的破壞力真是可怕。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二十米的大坑,如果不是坑外遍佈著殘軀斷肢,誰也不會想到至少一個小隊的士兵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老天,好在翔龍沒將那顆火焰彈噴向我。

雖然處於高空,但並不意味著我有閒暇對翔龍造成的破壞進行感概。獅鷲騎士已經大聲呐喊著從四面八方向我撲了過來。我不想罵人,可是獅鷲騎士實在太欺負人,有些獅鷲騎士竟然寧願繞過皮耶德也不去惹巨龍。獨角獸好欺負?看到這種歧視性對待,我還真希望娜弗麗快些長大。不過話說回來,娜弗麗如果真的長大了,未必能夠成為合格的坐騎。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奇怪的龍(其實我一生中只見過兩條龍,不過以從書本上來得的知識看,娜弗麗的確是一條很特別的龍)。娜弗麗美麗可愛,不過這並不影響它的身體健康,翅膀強而有力。可是娜弗麗似乎不太樂意自己飛,它對借助空中的上升氣流進行翱翔似乎更感興趣。它每次享受飛行樂趣的時候,通常不會飛離公爵府太遠。可是即便如此,它仍舊時常迷路。娜弗麗常常會落在別人家的屋頂上(偶爾會因為失誤而掉進草堆或是大坑裏),然後就眨著眼睛裝出無辜狀看著周圍,等待我去救它。娜弗麗還老是利用心靈感應欺騙我。有一次我感覺娜弗麗又遇到巨大的危險了,慌忙施展飛行術去解救娜弗麗,沒想到它只不過掉進了一個大坑。在坑裏,它與一隻老鼠相互瞅著並同時發出害怕的叫聲。瞧瞧我是什麼命?別人是屠殺巨龍解救美麗的公主,我卻是屠殺老鼠解救可愛的小龍。

……

一名獅鷲騎士俯衝過來,矛尖反射出幽藍的光芒。我回過神來,看來那名獅鷲騎士對我在戰鬥中發呆的狀態很不滿意。既然如此,我只好滿足敵人的要求認真作戰了。

面對惡狠狠撲過來的獅鷲騎士,我並不害怕,只是有點疑惑。這五十多名獅鷲騎士並非是發現皮耶德之後聚集的,而是在此之前就進行著巡邏的工作。克勞德公爵以勇猛著稱,並沒有誰認為他是個細心謹慎的將領啊?瞧著浮橋警戒的程度,難道說克勞德公爵與我為敵就轉變了性格?

別的士兵沒有橋和船就無法順利逃回英格蘭尼,可是獅鷲騎士卻沒有這種顧忌。況且獅鷲的速度比飛翼快,它雖然單對單不是飛翼的對手,可是作為斥候卻絕對勝任。為了將這一兵種對我軍的危脅性降到最低,我以右手擎著蘭僕打造的屠龍槍,以左手握住殺神劍,沖入獅鷲騎士之中大開殺界。

蘭僕告訴我說,屠龍槍以愛克斯大陸的標準劃分算得上是S級。它沒有智慧,也無法自行吸收能量,可是被屠龍槍刺傷的生物會在短期內產生無力感。因為屠龍槍可以直接從物質中吸取能量,它可以從能量球(鬥氣、魔法球)中吸取能量,也可以從受害者的身體裏吸取能量提供給使用者。屠龍槍的主人只要能夠刺傷敵人,那麼他就可以在戰鬥中越戰越勇。雖然殺神劍可以自行補充能量,可惜我與它並沒有建立真正的心靈聯繫。所以現在使用屠龍槍真是很爽。

在我與獅鷲騎士激戰的天空開始下起了紅雨。鮮血激烈地噴灑著,被染紅的羽毛從空中紛紛落下,地面上的英格蘭尼人看得目瞪口呆。

戰鬥中應該注意保持體力,可是我卻對此毫不顧忌,每一槍都飽含著勇猛熾烈的聖鬥氣。帶著勇往直前的氣勢,我騎著白雪在空中飛舞翻騰,身邊的獅鷲騎士不時噴射出豔麗的紅霧向地面墜落。儘管獅鷲騎士的實力都在青銅騎士之上,可是這些強悍的戰士此時此刻卻只能發出憤怒的呐喊或者絕望的悲鳴——任何愉悅的情緒在這一特定的時刻都與他們無緣。

在纏鬥的初期,他們從四面八方向我發起進攻。如果沒有殺神劍的幫助,也許處於五十多名獅鷲騎士包圍中我未必能夠全身而退。當獅鷲騎士從高空俯衝著向我攻擊時,飽含聖鬥氣的槍尖刺中敵人的身體導致噴射出大量的鮮血,將我和白雪全身染得一片血紅。不知是血腥氣還是殺神劍的緣故,我越來越暴燥。當我看到獅鷲騎士眼中的厭惡和恐懼時,我唯一的念頭是扼死並撕碎他們。

獅鷲騎士擁有比普通騎士更強烈的自尊心和榮譽感。可是五分鐘的激烈戰鬥過後,我的四周只剩下二十餘名獅鷲騎士。這時,這些獅鷲騎士終於在首領的命令下帶著無法釋懷的悲痛開始作鳥獸散了。

陷於殺戮快感之中的我,怎麼肯放過那些殘兵敗將呢?長嘯一聲,正準備追殺敵人,眼角處突然寒光一閃。下意識地用屠龍槍一架,劇烈的撞擊使我意識到這名敵人的實力是今晚我所遇見最強的。

殺意愈加熾烈,將我刺激得血脈賁張。我大吼一聲“去死吧”。然後急速揮舞殺神劍劈出強大的聖鬥氣。劍氣交錯折射之際,敵人急速飛退。

正待追擊,卻聽見對方驚怒的叫聲。

“主公,是我!皮耶德.康迪!主公不要再追擊了,我們完成任務該回去了。”

我眯著眼睛定定神,神志開始逐漸清醒。可是視線裏一片血紅,皮耶德的面孔顯得有些扭曲變形。我搖搖頭,將腦裏昏沉沉的感覺驅散。剛才戰鬥時有些失常,可能是殺神劍在戰鬥時逐漸取代了我的意識吧。從某種角度而言,凱森說得的確沒錯。可問題是現在我已經無法離開殺神劍了。黃金騎士與聖騎士之間有一段難以逾越的距離,可是握著殺神劍時,與聖騎士有一拼的夢幻般戰鬥力使我無法拒絕那種誘惑。

深深吸一口氣,將屠龍槍和殺神劍分別插入槍鞘和劍鞘中。可是殺神劍的劍刃劇烈顫動,似乎在訴說著它的不滿。殺神劍居然沒插入劍鞘,倒是差點把我給刺傷了。莫非殺神劍不肯回到鞘中?

蘭僕告訴過我。殺神劍可以通過使用者的感官去感知外界事物,殺神劍見血則必須飲血。

在剛才的戰鬥中,殺神劍倒是遵循著“有利於使用者”這一智慧武器的基本原則。由於長槍在空戰中更有利,因而出現在我腦海裏的招式幾乎都是使用屠龍槍殺敵,殺神劍反而只是用來遮擋。這樣一來,殺神劍在此戰中並沒有飲血。

我盯著皮耶德,感覺有些為難。

將皮耶德招呼過來,然後用殺神劍砍他一下,他肯定不會樂意。翔龍本來就對我有敵意,也不必考慮借用它的血。至於說白雪,砍它的後果太過嚴重。白雪以後肯定會拒絕讓我乘騎,更重要的是搞不好我會被安麗絲砍。

下回再不犯這種錯誤了!害得我必須用自己的血來祭殺神劍這個吸血鬼。

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我以最為虔誠的姿態用殺神劍對準右手食指。還沒有用力割,只不過輕輕地以劍刃碰了一下,結果寶貴的血液就開始向外奔湧。

殺神劍歡快地鳴叫,散發出異樣的金色光芒。我朦朦朧朧覺得有些事變得不一樣了。可是我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去感覺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因為我的手指正在滴血。十指連心啊……

恨恨地將殺神劍插入鞘中,我沒好氣地對皮耶德下令。

“任務完成,撤退!”

第五部 第十章

摧毀浮橋的任務圓滿完成。

“關門計畫”有一個良好的開端,希望它能夠給我帶來一個完美的結果。天還沒亮,我就派出飛翼部隊對克勞德大軍投下傳單。我並不在乎克勞德公爵是否知道這個軍情,我只是擔心那些無辜的士兵在後路被截斷的情況下一無所知。士兵也是人,他們應該有相應的知情權。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對敵人的士兵也那麼關心——不知道敵方士兵是否會被我偉大的博愛之情所感動。

所謂兵無常勢。剩下的,就是看敵人如何做出反應了。

英格蘭尼七大神將之中,我與紮吉.雷洛公爵和儒尼奧爾.柏格打過交道。紮吉.雷洛差點沒把我弄死,而儒尼奧爾對我的偷襲也差點成功(其實已經成功了,只是獸人部隊太特殊,而我恰巧剛剛學會了狂暴術,導致儒尼奧爾功敗垂成)。從嚴格意義上講,我與英格蘭尼神將的交鋒中不能算占了上風。現在,我即將與第三位英格蘭尼神將打交道了。

克勞德公爵是英格蘭尼兩大聖騎士之一,據說他還是七大神將中的第一猛將。無論是他的敵人還是他的戰友或是部下,一致認同“人形猛獸”作為克勞德公爵的綽號非常貼切。說實話,我寧願和史蒂夫.斯拉登那種智將作戰。

如果不敢與敵人正面作戰,那麼無論使用什麼計謀都無法真正戰勝對手。多明戈很害怕獸人部隊,其實我也害怕與獸人為敵。在獸人沒有高明統帥的前提下,我有信心戰勝他們。可是與獸人作戰無論勝負,其損失都是我無法承受的。在我看來,克勞德公爵與獸人相差仿佛。這並不是由於我處於敵對的立場上便污蔑克勞德公爵,他的同胞(當然,主要是他的政敵)也認為他與獸人是近親。

但願這一次我能夠全勝。卡特琳娜已經率領獸人部隊對英格蘭尼進行了很大的牽制,對於目前入侵英格蘭尼的六萬軍隊,只能靠佈雷西亞自行解決。如果與英格蘭尼第一波入侵軍隊打得太慘,那麼無需英格蘭尼再次發動入侵,我自己就會下野逃到沙絲那亞去。導致子民承受戰爭的痛苦我可以忽略,因為這無法避免。可是沒有希望的垂死掙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不僅僅需要打勝仗,還必須打出漂亮的勝仗。

在制定“關門”計畫的時候,我就特意麻煩蘭僕製造了一千個圓乎乎、亮晶晶的球狀物品。這種物品看起來很精美,不知道它真實底細的人甚至願意花一個金幣買它做裝飾物——為此,多明戈又挨了一頓揍。

蘭僕製造這些漂亮的圓球後能量只剩下30%,所以他又離開我去補充能量了。雖然我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承認,但事實上我的確對蘭僕產生了微妙的依賴感。為了完成“關門計畫”。投入的成本簡直令我幾乎無法承受。

不過蘭僕消耗10%能量所製造的物品的確很神奇。雖然那些漂亮的圓球看起來無害,可是對它注入鬥氣後,它就會變成可怕的武器。注入鬥氣後的圓球如果受到較大的碰撞就會爆炸,其威力大致相當於爆鳴轟雷。魔法師製造的結界可以將攻擊性魔法擋在結界外,可是結界無法擋住物理攻擊。待圓球進入結界後稍一碰撞就會爆炸,其爆炸的能量無法泄出結界,其傷害力更大。對於這一特點我很滿意。

我為這些漂亮的圓球取了個響亮的名稱。雷神彈。雷神彈的存在是佈雷西亞最高機密,目前我還沒有在戰場上使用過它。出奇不意是制勝的一個關鍵因素,我會為雷神彈選擇一個最佳的時機亮象。

西西王的一口惡氣算是完全遷怒在搶修浮橋的英格蘭尼人身上了。他強烈向我請命,率領著飛翼部隊去渡口制止敵軍搶修浮橋。大部分的飛翼全天二十四小時都盤旋在渡口的上空。三百名飛翼戰士輪班駕駛飛翼,其作戰人員由純粹的弓箭手和魔法師代替。飛翼的戰績可以用輝煌來形容。它們成功地破壞了渡口上五千留守士兵修建浮橋的努力,並且擊斃了十二名獅鷲戰士,自身無一傷亡。

蘭僕教過我《戰爭論》。在戰爭中,一切行動所追求的只是可能的結果,戰爭行動所依據的情況有3/4好像隱蔽在雲霧裏一樣,是或多或少不確實的。人們對隱藏著的敵情,只能根據不多的材料進行推測,同時也很難每時每刻都確切地瞭解自己的情況,從而增加了認識和把握戰爭規律的困難。

現在決定戰爭勝負的重心已經由羅德城轉移到克勞德公爵所率的大軍身上。現在,克勞德公爵率領的四萬失去後路和糧食供給的軍隊成為我狩獵的目標。所以我命令迅狼兵團、飛熊兵團脫離與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的接觸,後撤二十公里。然後,我將自己的帥營移至猞猁兵團的主營。

在我的分析中,克勞德公爵對於浮橋被摧毀無非有三種反應。

一、大軍迅速撤退至渡口處,強行將浮橋建起。克勞德雖然是猛將,但他位列英格蘭尼七大神將之一,並不是傻子。所以我將克勞德公爵選擇撤退也列入了可能之一。

如果克勞德公爵這樣選擇我最喜歡了。飛翼部隊制止五千留守在渡口的部隊修建浮橋已經表現出很吃力的狀況,克勞德公爵肯定擁有這一情報。他的大軍回到渡口後,我暫時不使用雷神彈,讓他們冒著箭雨和魔法攻擊強行將浮橋建好。外公曾經對我說過。在自身安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不要將野獸逼入絕境。如果我不讓克勞德將浮橋修好,那麼四萬大軍在“人形猛獸”的率領下背水一戰,猞猁兵團絕對吃不消。

待浮橋建好後,我將增加對浮橋的攻擊強度。克勞德大軍的士兵應該會對這種情況心生恐懼,這樣,克勞德可能會選擇從浮橋撤退。如果克勞德公爵不親率部隊殿后(我估計這種可能性不大),猞猁兵團將對這支無心戀戰的部隊發動猛攻。如果克勞德公爵親率部隊殿后,我會待敵軍撤退部分人之後再用雷神彈將浮橋炸毀。但願克勞德公爵會在渡口上修建兩座浮橋,那麼我暫時只炸毀其中一座。據我對人性的理解,如果完全沒有生機,敵人會做困獸之鬥。如果給他們撤退的機會,然後再讓敵人感受退路存在被截斷的巨大危險,敵軍多半會潰敗。萬一這種情況下克勞德大軍仍然保持著出乎我意料的鬥志,那麼我只好多賞他們幾顆雷神彈。

二、繼續朝鳩格市逼近。雖然這種選擇不屬於正常之列,但我充分考慮了克勞德公爵這個戰爭狂人寧折不屈的性格。

如果克勞德公爵選擇這種戰略,那麼猞猁兵團只好與敵軍保持一定的距離撤退回防。直至退入鳩格市。鳩格市作為佈雷西亞的首都,雖然其歷史不如英格蘭尼的休達、法蘭西斯的巴塞、德克薩的林克那麼長,沒有所謂的文化沉澱。可是鳩格市自從成為佈雷西亞首都以來,一直是佈雷西亞防禦力最高的城市(即使暴發戶羅德城的城牆已經超過了一米厚,然而仍舊沒有超過鳩格市)。不到四萬人的軍隊想要攻克鳩格市,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時我將在鳩格市附近幾百平方公里內實行焦土政策。隨後,在城外放置一支帶足糧草的騎兵聯隊。守衛鳩格城與克勞德公爵率領的大軍多耗幾天,敵人就會因為糧食短缺而軍心渙散(這還是假設克勞德公爵能夠以他獨特的人格魅力激勵士兵攻到鳩格市城下)。我認為只要是人,哪怕是克勞德公爵那樣的猛將,也無法讓士兵們在斷糧、後路被截斷的前提下長期保持旺勝的鬥志。

三、向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靠近。其實我最擔心克勞德公爵採用這個策略。

向友軍靠近,這本身不會過於影響士兵的士氣。而我除了做出有限的騷擾外,無法真正令克勞德公爵大軍停滯。在戰略上我佔據一定的主動,可以命令迅狼、飛熊兵團提前與猞猁兵團對克勞德大軍做出合擊之勢。可是既使我軍在戰術上處於優勢,我也不認為可以完勝三萬五千士氣沒有完全崩潰的敵軍,況且這支部隊還是由英格蘭尼第一猛將著稱的克勞德公爵所率領的。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其實也算是很大的勝利了。可是佈雷西亞小本經營,付不起那麼昂貴的價錢。我所希望的戰役結果是。俘敵一萬,無一損傷。不過我的這個夢想沒對別人講過,因為我知道他們會說那是白日做夢。

克勞德公爵並不以智謀見長。可是他的綽號其實有三個含義。其一,克勞德公爵異常的身高和體重令人懷疑他與某種史前野獸有血緣關係。其二,戰場上克勞德很容易狂性大發。被激怒的克勞德公爵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強大破壞力,只能用野獸來形容。其三,也就是最令我煩惱的是。雖然克勞德公爵並不擁有聰慧這一特質,但是針對克勞德的陰謀陷井卻很難成功。這種現象令人聯想到野獸對於危險超常敏銳的感應能力。克勞德公爵指揮部隊主要是依靠直覺而並非思考。

如果克勞德公爵真的選擇第三種戰術,我並非真的無計可施。事實上我對擊敗克勞德公爵的大軍有著充分的信心。因為我至少擁有四大優勢。

一、飛翼的存在使我軍可以獲得比敵人更多更準確的資訊。在飛翼的偵察下,我可以知道敵軍詳細的動向。而且,飛翼在偵察的時候還順便消滅敵人的斥候。真實準確的資訊,是取得戰爭勝利極為重要的因素。

二、雷神彈的作用類似於爆鳴轟雷,不過它可以輕易突破結界,因而可以更有效對敵軍造成傷害。可是它的威力雖然很大,殺傷範圍卻很小。爆鳴轟雷的有效殺傷範圍只有幾十平方米。用它對付單個戰鬥力很強的敵人,或是炸橋、炸城門挺有效。可是用雷神彈對付普通士兵,顯然是大材小用了(重要的是太浪費了)。雖然太過浪費,但是在進攻之前將大量的雷神彈由飛翼投入敵人密集的陣型中,敵人不可能仍然保持旺勝的鬥志。只要將敵人的士氣降得足夠低,我軍就可以在損失最小的前提下取得最大的戰果。

三、我軍的特種部隊將成為影響戰爭勝負的關鍵。石頭兵團的魔獸大隊雖然人數很少,卻可以在適當的時候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打擊。況且,還有我精心打造的公爵親衛隊呢。

四、魔導師並不是擺設。我原本以為蘭絲年紀太大,可能沒有足夠的精力施展禁忌魔法。可是鐘斯的到來為我打消了這一顧慮。除非我是傻子,要不然我有魔導師怎麼會不充分利用呢?

至於說具體採用什麼方式。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想好。不過管它呢?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戰爭是瞬息萬變的,到時候再說。

打垮敵人這個抽象的戰爭目的,包括三個要素。一是消滅敵人的軍隊;二是佔領敵人的國土;三是征服敵人的意志。英格蘭尼地廣人多,正規軍隊就有五十萬。消滅敵人的軍隊的成功可能性太渺茫。至於說佔領敵人的國土,這就更不現實。只有先想辦法征服敵人的意志了。

如果能夠將英格蘭尼第一猛將擊敗,雖然不能說完全摧毀敵人的意志,至少對他們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在我看來,步兵、騎兵和魔法師三者相倚為用,作戰時需要保持良好的協同。步兵雖然是佈雷西亞軍隊的主力,可是魔法師卻對戰鬥的勝負有著極大的影響。由於從除了石頭兵團以外的三個兵團抽調出了大量魔法師,所以目前並非是與英格蘭尼進行大型戰役的理想時機。迅狼兵團和飛熊兵團主動撤退二十公里,也與這個原因有關。

克勞德公爵的動向令我有些迷惑。整整一天過去了,克勞德既不撤退,也不進攻或是向友軍靠近(靠近這個詞我可能用得不對,因為英格蘭尼第四兵團與第三兵團的距離有三百公里)。據夏默的情報報告,克勞德部隊所帶的糧食只夠他們吃十天左右。現在,已經有一天白白過去了。奇怪了,克勞德公爵並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內仍舊沒有作出行動呢?反常即妖,我擔心得要命!

有人說戰爭的勝負,在戰鬥之前就已經決定了。這種觀點我不完全認可,不過物資準備更充足的一方的確可以使勝負的天平向自己這一方傾斜。如果羅德城沒有加固,如果羅德城裏的弓箭、糧食、守城器械準備得不充分,羅德城肯定擋不住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今天發動的強攻。迅狼兵團和飛熊兵團的主力從敵人的附近消失後,儒尼奧爾和梅薩山拉似乎並不擔心,他們居然放心大膽地開始對羅德城進行最兇猛的攻擊。

今天的守城戰結束時,法雷爾所防守的衛星城裏原來的九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五百人還擁有戰鬥能力,衛星城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仍舊沒有陷落。派往羅德城的觀察員向我彙報了兩點。一、海若和法雷爾守城有功。二、軍心可用。為此,我不得不對法雷爾.維斯特刮目相看。

接觸戰爭已經有幾年了,我對戰爭的領悟是。決定戰爭勝負的主要是將士精神力量,而不是數量。為了激勵士氣,我宣佈所有參加羅德城守衛戰的將士都授予比原先軍銜高出兩級的臨時軍銜,將士的薪金在守城期間將按臨時軍銜計算。如果在守城戰中犧牲或是受重傷,撫恤金或補償金均按臨時軍銜計算。鑒於法雷爾防守的衛星城已經岌岌可危,我只好將原本就非常緊張的飛翼部隊中抽調出二十只,趁著夜色將戰鬥中損失的士兵進行了補充,然後將重傷患運往後方進行醫療。這種重視士兵的作法,雖然令高層將領有些吃驚,卻令軍隊最基本的組成人員(低級士官和士兵)士氣高昂。

為了更加提高軍隊的士氣,我騎著白雪對各處的軍隊進行視察,所過之處紛紛傳來熱情的歡呼聲。經過羅德城上空時,城中的歡呼聲更是達到了沸騰的程度。守城士兵的損失也不小,可是比起敵人來卻根本不算什麼。為了嘉獎羅德守衛部隊,我已經書面宣佈那三支輕步兵聯隊和弓箭手聯隊的將士軍銜上調一級,每名士兵發放一枚金幣作為獎勵。

加上今天的強攻,英格蘭尼兩支精銳的正規兵團損失已經有六千士兵失去了作戰能力(其中死亡多達三千人,一整支騎兵聯隊被俘投降)。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已經喪失了三分之一的戰鬥力。

飛臨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兵營上空時,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兵營上空充滿了慘澹的氣氛。對於英格蘭尼戰士在攻城戰中表現出的英勇,我有些敬佩。在些天的戰鬥中,海若他們是痛並快樂著,可是英格蘭尼戰士卻只能用慘烈來形容。在第一天的攻城戰中,飛翼部隊的奇襲就摧毀了敵人大多數的投石車。我不知道是什麼支持著那些戰士,竟然以血肉之軀與堅硬的城堡相抗衡。我覺得儒尼奧爾在某一方面比我強。如果我指揮的部隊在攻城戰中有如此大的損失,大約很快就會停止強攻吧。

敬佩歸敬佩,為了更加打擊敵人的士氣,我還是有意在弓箭無法達到的地方久久地盤旋。射向我的箭最終還是落回地面,似乎有幾支箭在下落時傷到了人。我隱約可以聽見敵人氣急敗壞的叫駡聲。

與紮吉.雷洛和儒尼奧爾.柏格打交道的過程使我知道,英格蘭尼神將的確不好惹。不過現在克勞德公爵的部隊已經開始出現軍心渙散的前兆,負責防守浮橋的部分士兵甚至在喪失信心後,不顧一切地試圖從洶湧的多芬河泅渡。因泅渡失敗而溺斃的士兵估計已經多達三百。

勝利女神已經開始對我綻放美麗的微笑了。我似乎已經嗅到了豐碩果實散發出來的芬芳。再過幾天,就該享受豐收的快樂了。

第五部 第十一章

強尼.湯姆是一名男爵,他曾經擁有一個中等大小的農莊和一座陰沉的古堡作為采邑。強尼擁有一名保護人、五名扈從及九百多個為他服務的農民。如果強尼願意老老實實地待在故鄉平淡地過上一生,他完全可以過上非常富裕的生活。英格蘭尼境內的貴族很少會相互私鬥,因為勝利者基本上得不到物質上的好處。如果勝利者對失敗的貴族實施了肉體上的傷害,那麼勝方還可能會遭受政府嚴厲的處罰。

可是強尼喜歡戰爭。在強尼這樣的貴族看來,戰爭是一種娛樂。

在陰森黑暗的古堡裏長期生活,和平生活顯得單調而又無聊。鄉下的貴族們沒有什麼文娛活動,僅有的消遣就是打獵。同時,戰爭對於強尼這樣的年青貴族來說,是平步青雲的機會。如果他無法在戰爭中被權貴所欣賞,那麼他至少可以在戰爭中努力擴充自己的財富——當然,如果運氣不好也存在破產甚至喪失性命的可能。不過年青而又充滿活力的強尼總喜歡朝著好的方向幻想。如果立下軍功,那麼當強尼回到故鄉後就可以擔任某種武職。無論是帶薪的實職或是不帶薪的名譽職務,都可以使強尼更容易得到他所心儀的漂亮貴族小姐的青睞。

懷著這樣的憧憬,強尼組建了一支小隊參加了紮吉.雷洛公爵率領的西征大軍。強尼任西征大軍第三十三混編步兵聯隊第二大隊第三小隊隊長。

於是,強尼終於在塞斯遇上了他一生中三個難以忘懷的日子的第一個。

這天是大陸曆1416年8月3日,強尼遇上了第一場戰鬥。回到英格蘭尼後,強尼總是不願意向別人提起第一次戰鬥的經歷,因為他被敵人打敗並俘虜了。

好不容易拼湊起的一個小隊,被實力強大的人敵完全擊潰。當場戰死的有五十三個人,逃跑二十一人,重傷二十五人。令強尼極為心痛的是。小隊的全部士兵都是強尼.湯姆從自己領地徵召的強壯男子。

大陸曆1416年8月3日的這一天,強尼的保護人和三名扈從戰死,剩下的兩名扈從中還有一人終身殘廢。采邑中三百多名壯勞力,一下子就損失了五分之一。敵人沒有收取他的贖金,要不然英格蘭尼愛爾郡沙特阿男爵多半會因為這次歷史上毫不起眼的戰鬥而破產。

回到英格蘭尼過了一段平靜而單調的生活後,強尼又一次產生了戰鬥的衝動。

強尼從小就希望能夠上戰場。強尼從來沒見過他的父親,聽他的爺爺說,父親在他出生之前就光榮地戰死在沙場上。

強尼的爺爺對他講的故事全都是關於戰爭的。強尼希望能夠親自聽到戰場上雙方大喊。“沖啊,幹掉他們!”的呐喊聲,或者是背上無人的戰馬在樹下嘶鳴和“救救我吧”之類的呻吟聲也行。如果能夠經過草地上高高低低的起伏,戰場上大大小小的溝穀,看到被長矛刺穿的敵人,強尼會更加感受到樂趣。

在采邑裏無聊的生活了一段日子後,年青的強尼無法忍受那種平靜而單調的田園生活。他應召加入了英格蘭尼第九兵團。這一回,他加入的是英格蘭尼的正規政府軍,因而只帶上了一名扈從。

強尼第二個永生難忘的日子來臨了。那是大陸曆1418年的3月5日,第九兵團被獸人偷襲的那一天!

戰場上屍橫遍野。獸人流著骯髒的口水,一臉興奮狂熱,他們揮舞著簡陋而又巨大的武器屠戮著相對脆弱的人類士兵。獸人的舉動給強尼留下了強烈的印象。獸人與人類不同。在人類相互的戰鬥中,俘虜戰俘是一種有利可圖的事情。擁有一定地位的貴族如果被俘虜,為了保全生命以及重獲自由,不得不支付高昂的贖金。那些身體強壯卻又無力支付贖金的人,只得作為戰勝者的奴隸。可是即使是作為奴隸,也好于被獸人殺戮。

當第九兵團潰敗時,獸人狂暴地呐喊著,毫不留情地殺戮著戰場上逃跑得稍微慢一點的人類士兵。這場戰役結束後,戰場上留下了五千多名人類士兵的屍體。其中有許多人當時只是身負重傷。如果能夠得到救治,那些人其實是可以生還的。可是獸人對於垂死的士兵失去了興趣(客觀地說,獸人對那些呻吟的士兵產生興趣反而會更糟。他們有能力令士兵不再感受痛苦,然而方式和後果卻是受傷士兵不願意接受的)。得不到任何救助的重傷患們,絕大多數都只能躺在戰場上孤獨無助地一個接一個地悲慘死去。

強尼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是好還是壞,居然成為僅有的四十七名俘虜之一。強尼來不及為自己劫後餘生而高興,就被一個渾身散發著濃烈體味、看起來殘忍兇狠的獸人告知。魔王要生吃人腦,命令他們前往魔王的帳篷。

強尼是少數幾名能夠自己走進帳篷的人之一。作為一個高貴的貴族,強尼擁有每個貴族應該具有的勇氣和驕傲。可惜勇氣的底線很快就被打破了。魔王的聲音透過猙獰的面具傳出,強尼甚至已經無法分辨魔王的語氣是否溫和。當魔王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強尼走去的時候,他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然了。

強尼為此羞愧萬分,事後他對戰神發誓。如果同樣的情形再發生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被嚇昏。可惜強尼沒有得到能夠這種洗刷恥辱的機會。

當強尼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第九兵團的營帳中。這一發現令頓時強尼嚎啕大哭起來。強尼並不想玷污貴族的名聲,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強尼歇斯底里地哭嚎,他抓住身邊的醫師語無倫次、嘮嘮叨叨地講訴可怕的經歷。聽到強尼講訴經歷的人並不認為強尼是膽小鬼,在場的軍醫甚至肯定了強尼的勇氣。軍醫安慰強尼說。

“經歷那種恐怖的刺激後你並沒有瘋掉,這完全可以證明你擁有超過一般人的膽量。”

強尼是被斥候發現後救回營地的。在強尼之前,還有其他幾名從獸人營地逃回來的士兵也講訴了類似的故事。傳言象瘟疫一樣傳遍了整個第九兵團。第九兵團兵團長並不擁有與其職位相稱的勇氣,因此第九兵團向獸人軍隊移動的速度明顯放慢了。

儘管貽誤戰機主要是兵團長的責任,可是強尼卻背上了相對他而言過於沉重的黑鍋。在軍事法庭上,軍方以動搖軍心的罪名控告強尼,他最終被判處三年監禁。作為貴族,強尼擁有相應的特權。強尼不得不變賣了他的城堡和農莊,向軍事法庭繳納了一大筆抵罪金,這才免除了牢獄之苦。重新獲得自由後,強尼變成了一個破落貴族。強尼剩餘的財產只能供他過上六個月的生活。

強尼幾乎沒有格鬥技巧以外的謀生技能。因為被軍事法庭宣判有罪的緣故,在三年的服刑期沒有結束之前強尼不能加入英格蘭尼正規軍。所以強尼將剩餘財產的大部分購置了一套精良的裝備,加入了英格蘭尼七大神將之一的克勞德公爵的私兵。得知了強尼的經歷後,克勞德公爵頗為同情他,所以讓強尼加入了親兵團。強尼之所以選擇克勞德公爵,是因為克勞德公爵在英格蘭尼以勇猛著稱。強尼已經無法忍受繼續為一名怯弱的上司效力。

強尼在痛苦中等待著。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要麼在戰鬥中死去,要麼在戰爭中取回甚至超過原來的財富及權勢。

機會終於來臨了。佈雷西亞宣佈獨立後,克勞德公爵立即召集了以英格蘭尼特拉比松行政省為主的許多貴族。在克勞德公爵相當具有煽動力的號召下,英格蘭尼特拉比松行政省以及鄰近的許多貴族都率領著自己的私兵,加入了針對佈雷西亞的平叛大軍。

士氣高昂的私兵們集結起來,他們在各自領主的率領下,跟隨著由克勞德公爵擔任兵團長的英格蘭尼第四兵團,來到了特拉比松行政省與佈雷西亞的交界處。特拉比松行政省與佈雷西亞的邊境線是洶湧的多芬河。面對這樣一種天塹,強尼沒有任何不安的感覺。在他看來只要跟隨著克勞德公爵,必將取得勝利。第四兵團是英格蘭尼常勝兵團之一,在克勞德公爵擔任兵團長期間,第四兵團未嘗敗績。成千上萬兇狠的敵兵尚且無法阻止第四兵團勝利的腳步,一條洶湧的多芬河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果然不出強尼所料。大陸曆1418年11月6日,克勞德公爵抓住敵人一個破綻,強渡了多芬河。說強渡甚至有些勉強,渡口防守的敵軍士兵只有一個小隊。那些佈雷西亞人英勇地防守著渡口,令強渡過河的前鋒部隊產生意想不到的損失。可是克勞德部隊最終成功地佔領了渡口。

渡過多芬河後所有的士兵都歡呼起來。在英格蘭尼人的眼中,失去了天塹保護的佈雷西亞,其財富和美女已經赤裸裸地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強尼也是歡呼者中的一員。他盡情地扯著嗓子喊叫著,發洩著半年來鬱悶壓抑的情緒。如果在那一時刻問強尼得到什麼東西會令他最開心,強尼一定會回答。得到曾經失去的東西令他最開心。

失去的財富和權勢就擺在眼前,可惜克勞德公爵嚴令禁止私下搶掠——至少在取得決定性勝利之前。不過沒有人為此擔心或者不滿。所有的人都知道,跟著克勞德公爵打仗,勝利女神總會站在他們那一邊。搶掠的機會遲早會到來。

就在這充滿著喜悅跟隨大軍向佈雷西亞首都鳩格市逼近的時刻,強尼迎來了他人生中第三個無法忘卻的日子。大陸曆1418年11月9日,當強尼醒來時,他聽到了一個令他恐懼的消息。渡口的浮橋在昨天深夜被敵人摧毀了。強尼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儘管強尼是一個相當勇敢的戰士,但是如果一個人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就被俘虜過兩次,即使比強尼更為勇敢的人也會在心中留下可怕的陰影。雖然那兩次並沒有支付任何贖金,但是每一次強尼都遭受了極大的損失。

最初得到的消息是來自天空飄下來的傳單。那種連獅鷲騎士也無法戰勝,印著佈雷西亞國徽的奇怪飛行物體在天空撒下數不清的傳單,令許多士兵心生恐懼。對於這個消息,克勞德公爵的情報官解釋說,那是敵人在卑鄙地造謠。可是到了中午幾乎所有的官兵都明白。那個所謂的謠言是事實!

午飯的配額減少了,只有到昨天的四分之三。

整整一天,克勞德公爵都沒有發佈明確的軍事命令。他在帥營內與領主們激烈地爭論著。糧道及退路被截斷的情況在軍事上被稱之為絕境。在克勞德公爵看來,那些遇到困難就退縮、遇到危險就害怕的貴族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在貴族們看來,克勞德公爵是一個毫無理智的野蠻人。大軍所處的位置離渡口有五十公里,離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卻有三百公里。撤退的道路在已方的佔領區,向友軍靠近的道路卻完全由敵軍所控制。糧食卻只剩下十天左右了。萬一被敵軍阻擊成功,就可能全軍覆滅。如何擺脫絕境成為克勞德公爵和那些擁兵自重的領主們之間激烈爭辯的話題。

自從成為克勞德公爵的親兵後,強尼已經象親兵團別的成員一樣,逐漸學會了傲視天下,充滿自信和驕傲。在克勞德公爵的親兵團裏,狂熱的氣氛令強尼只會想到。勝利!掠奪!獲得戰功及名譽!可是今天,強尼又一次體會到一名普通士兵的感覺。茫茫的一大片田野,你不知道戰爭何時打響,也不知道你會贏還是會輸。沒有將來或是過去,只有現在。

第二天,大軍終於行動了。

大部分的領主都主張由原路返回,克勞德公爵無法說服他們。雖然名義上領主們遵從克勞德公爵的命令,但貴族們只不過是以個人的名義加入大軍,與克勞德公爵並沒有真正的從屬關係。

與常人不同,克勞德公爵全身最靈活的肌肉並不是舌頭。兵貴神速,他已經喪失了說服領主的信心。那些貴族的領地都在多芬河的另一邊,只需要渡過河就可以回家了,因而他們的立場非常強硬。因此克勞德公爵率領著第四兵團、本人的三千私兵以及少數領主的兩千私兵北上向英格蘭尼第三、第十七兵團靠近。人數將近兩萬的私兵亂哄哄地自行向渡口撤退。

強尼.湯姆看著分道揚鑣兩支隊伍,心中隱隱泛起強烈的不安。

強尼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如何產生的,但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令他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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