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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拼圖2-繁華繚亂》第70章
正文 65.本章沒有標題!

 食骨井的那一邊在下雨。

 我擡頭看了一眼井口,叫了聲“青龍”。沒人回答我。嗯,果然也沒跟過來。還好我之前就跟他交待過我們要去的地方他可能去不了,到時就直接去保護我家老媽。應該不會像阿天那樣傻傻在井裏等著。

 阿天……不知好了沒有……

 “姐?”阿驁在旁邊叫了聲。

 “叫哥哥呀。”

 阿驁板著一張臉怔在那裏。

 我笑了笑,開始往上爬,然後伸手拉他上去。

 井外是一片草地,不遠處的樹下,有人撐著傘坐在那裏。隔著雨簾,看不太清,我走過去幾步,才發現是彌勒,七寶就靠在他旁邊,兩人都好像睡著了。

 是……犬夜叉的世界?

 食骨井這次沒抽,我反到有點不太適合,愣在那裏。

 “怎麼了?”阿驁跟著走過來,“咦,那不是上次見過的法師嗎?”

 “法師?”我叫了聲,彌勒才忽地驚醒一般,站起來。七寶被他的動作帶得跌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睜開眼來。但看來都還是很辛苦的樣子,甚至好像沒有覺察我的性別有什麼變化,只是問:“咦,這不是歐陽嘛。你怎麼來了?”

 “嗯,有點事情。你們怎麼在這裏?”

 “在等戈薇。”

 七寶搶著道:“犬夜叉瘋了!”

 我嚇一跳:“嚇?”

 七寶道:“他拖著把劍,到處在砍人。”

 “嚇?”

 “據說是把邪劍,犬夜叉估計被劍的邪氣控制了。”彌勒補充。

 叢雲牙吧?我松了口氣:“哦,應該不會有事的。”

 “你沒見過他那樣子,還有那種一擊就破壞了整個村子的破壞力。”彌勒皺了一下眉,“事實只怕不會那麼輕鬆。”

 “放心。會解決的。”我拍拍他的肩,“楓婆婆在嗎?我想我需要找個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

 於是彌勒讓七寶陪我們去找楓婆婆,自己繼續在那裏等戈薇。

 我洗完澡出來,雨還沒停。楓婆婆撥了一下火塘裏的柴火,道:“你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再上路去找犬夜叉好了。”

 我沒說要去找他吧?只是單純想找個地方避幾天,等西索那個變態對我興趣沒那麼大,或者等他找到別的事情做之後再回去而已。完全沒想過要來這裏做援軍啊。

 但好歹現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就沒好意思把這些話直接說出口,只含含糊糊地應了兩聲,繼續拿毛巾擦頭髮。

 阿驁坐在旁邊看著我,突然道:“姐,你頭髮長長了呢。”

 “唔。”我隨口應著,“這幾個月都沒空去剪嘛。回去之後去一趟理髮店好了。”

 “別剪了,留著吧。”他頓了一下,又道,“挺好的。”

 我怔了一下,這話好像有點熟。什麼時候,曾經有過這種對話?我擡起眼來看向阿驁,正對上他黑得發亮的眼,不知爲什麼,下意識就往後縮了一下。

 阿驁看著我,歎了口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順口提一句。”

 “哦。”

 他站起來,走到一邊鋪好的被子旁邊:“不早了,睡吧。”

 “哦。”

 然後我在火塘邊坐了一晚上。

 到天亮也沒看到戈薇他們過來。

 “也許是直接走了吧。”楓婆婆說,一面遞給我一個裝著乾糧的包裹。

 好吧,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用不用這麼趕人啊?其實就算我們去了,對事情的幫助也不大吧。我這樣想著,阿驁已向楓婆婆鞠躬道謝,於是我也只好跟著點點頭,接了包裹走出去。

 “我們怎麼找犬夜叉?”阿驁問。

 “誰說我們要去找犬夜叉了?”我對正患狂犬病的狗弟弟沒什麼興趣,雖然有點想見殺生丸大人,但沒必要這麼急著送去當炮灰吧?還是等他們打完好了,反正我又不急。

 “但……”阿驁看了一眼我手裏的包裹,皺了一下眉,沒再往下說。

 我也跟著看了一眼,“好吧。那我們邊玩邊找好了。碰上就打個招呼。”

 阿驁一副很乏力的表情,閉了嘴。

 昨天晚上才下過雨,現在雨停了,山間小路還是有點泥濘,不過,天空一碧如洗,樹木蒼翠,草葉上還挂著晶瑩的水珠,空氣裏都是清新怡人的味道,也足以讓人忽略腳下那一點點不愉快了。

 我深吸了口氣,道:“空氣真好。不如我們自己在這邊找個地方蓋間房子住下來了。”

 阿驁笑了笑,道:“只怕真的住這裏,要不了一天你就會叫悶了。”

 我想想也是,又沒電,沒動漫,交通也不方便,稍微能看一點的帥哥也不知要花多大力氣才找得到,更不用說居無定所的殺殺了。反正本來也只是隨口說說,於是打了個哈哈也就算揭過了,正要繼續往前走,卻聽到阿驁小聲補充道:“雖然我是求之不得。”

 疏離得還不夠嗎?或者我本來應該一個人來的?但是放他一個人在那種有翼手又有西索的地方,我怎麼能放得心下?還是說,這個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那麼簡單能解決的問題?

 我腳下停了一下,才想回頭跟阿驁說話,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不太尋常的腳步聲,如果是人的話,我想肯定也是個身高兩米以上的大漢,而且像是喝醉酒一般,一腳輕一腳重。於是把本來想說的話咽了下去,伸手將阿驁攏到身後,集中精神看向那邊。

 果然沒一會就有一個渾身藏青色,頭長得像頭牛,眼睛發著紅光,頂著一頭淺灰色亂髮的高大怪物搖搖晃晃地向我們走來。

 阿驁現在好像已經對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見怪不怪了,並沒有驚叫,只是皺了眉問:“這是什麼?”

 “不知道呢。”我順手撿起一根樹枝,在手裏掂了掂。好像太輕,不知對這東西有沒有用。看來在我能隨時隨地解放闇嘯之前,還是要去弄把刀帶在身邊比較方便。

 剛出現的時候就好像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但在發現我們之後,攻擊的速度和力量倒是一點也不含糊,一拳捶下來就在地上開了個大坑。

 我拖著阿驁向旁邊跳開,然後將阿驁向旁邊推了推,一面道:“自己躲開點。”一面已躍起用剛剛撿的樹枝大力擊向怪獸的頭。它被我打得稍微一偏,但很快便舉起爪子向尚在空中的我揮過來,我一腳蹬在它的手臂上借力再度躍起,對準它的後頸又是一記猛擊。這次甚至清楚地聽見了它的頸骨折斷的聲音。但它也只是踉蹌了一下,並沒有倒下去。

 不是吧?這樣都不死?

 然後就想起彌勒說的那些話來了,我記得好像是說被叢雲牙殺死的東西就會變成沒有靈魂但是軀體依然可以四處活動攻擊的死靈,如果叢雲牙真的控制了犬夜叉的話,難道這傢夥已被犬夜叉殺過一次了?

 真是的。就算我們不去找他,也會給人添這種麻煩呐。

 記得好像是說要用火燒才能幹掉,這種時候,上哪去找火啊?打火機行不行?一邊想著,一邊把再次撲過來的不死怪物踢開,一邊極力想凝聚自己的靈力。浦原說的契機到底是什麼啊?還是說,和獵人修煉的具現化比較接近?

 這時突然聽到阿驁一聲驚呼!扭頭便看到另一隻怪物向他抓過去。

 “阿驁!”

 我大叫了一聲,甩邊身邊這只,便朝那邊撲過去。

 那邊的怪物看到我去,居然一把抓了阿驁就躥進旁邊的樹叢。

 若阿驁有個三長兩短……

 我咬緊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過去。胸口像是沈寂多年突然復蘇的火山,一種滾燙的力量岩漿般迸發出來,湧向四肢百骸。

 我一伸手,大叫了聲:“闇嘯。”

 斬魄刀隨著一道白光在我手中出現。我幾乎在同時便念出始解語,將靈力向右手的刀刃灌注過去,對著尚有幾步之遙的怪物就是一刀刺出。

 沖天的火焰怪物連同它的慘叫一起吞噬。我才要伸手去接被怪物甩出去的阿驁,身後就有一陣狂風卷來,刮得人睜不開眼。我擡起左手擋了一下風,仍向阿驁落地的方向沖過去。

 “休想逃!”狂風裏夾雜著少年喝叱的聲音,我還沒看清人影,就有一雙腿連環踢到。只好停下來,回身招架。這人踢腿速度極快,又狠又准,連綿不絕。我挨了兩腿,遠遠滑開。不過,他也沒討什麼好,雙腿都被我的拳刃劃傷,我一退開,他便也退後兩步站定了。

 我才看清對面是個中等個子的少年,烏黑的發在頭上綁成馬尾,尖耳藍眼,一身棕色的毛皮衣服,臀後還甩著一條大尾巴。居然是那個妖狼族的年輕首領。

 “鋼牙?”我皺了一下眉,這小子來添什麼亂?難道他也被發狂的犬夜叉砍死了?

 他本來掃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之後,便咬牙盯著我。這時聽我叫出他的名字,怔了一下:“你認識我?”

 還能答話,看來不像是被叢雲牙的邪氣控制的死屍。我松了口氣,站直了身子。“算是吧,你在這裏做什麼?”

 “有個怪物打傷我一個同伴,所以我追過來,你是——”他微微眯起眼,鼻子動了動,“人類嗎?”

 我隨口應了聲,轉身去找阿驁。被他一阻,也不知阿驁掉到哪里去了,我一面叫著阿驁的名字,一邊向當時看到他落下的方向找去。

 “你還有同伴嗎?”鋼牙兩步就追到我身邊來,看來腿上的傷口很淺,不妨礙行動。

 要不是他,我一定可以穩穩地接住阿驁,哪里用這樣去找?而且還踢了我兩腳,我現在對他一肚子氣,要不是怕耽誤找阿驁的時間,一定先好好揍他一頓。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結果一瞪就看到先前被我打斷頸骨也沒事的怪物跟過來了,正向鋼牙撲去。於是我也沒顧得上說什麼,刷地彈出右手的刀刃,沖過去就是一刀。

 於是怪物在火焰中慘叫倒下。

 鋼牙回頭看了一眼,再轉過來看著我,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臉別向一邊道:“謝了。”

 那麼心不甘情不願,還道個鬼謝啊。我白他一眼,繼續去找阿驁。

 鋼牙在原地站了一兩秒,又跟上來,湊過來在我身上嗅了兩下,我一掌拍過去,“你幹什麼?”

 “幫你找人。”他退開一步閃開我的手,然後就開始在空中四下嗅。

 也是哦,這傢夥是狼,應該可以和狗一樣的利用嗅覺找人,說不定比我自己還快一點。果然沒一會他便指了個方向道:“在那裏。”

 我跑過去,果然看到阿驁躺在那裏,半邊身子都是血。

 “阿驁。”

 我驚叫了聲,沖去他身邊。還好,還有呼吸心跳,血是從由左肩到背兩道抓傷流出的,傷口不算很深,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但他不知是不是跌下來撞到什麼了,處於昏迷狀態中,我叫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他沒事吧?”鋼牙問。

 “他最好沒事!”我轉過來瞪著他。若阿驁有什麼事,我一定先殺了這傢夥!

 他竟然被我瞪得退了一步,怔了一下才又挺起胸來,大聲道:“喂,你幹嘛一副要找我算賬的樣子啊?他又不是我弄傷的。”

 弄傷他的那個怪物已經被我幹掉了。但是……若阿驁有什麼事,不但鋼牙,說不定連犬夜叉我都會想找他算賬!如果不是他弄出這麼些怪物來,阿驁怎麼會受傷?我繼續瞪著他。“如果不是你半路跑出來,怎麼會這樣?”

 “喂,當時他已經受傷了吧?”

 “我就是這麼小氣又喜歡遷怒的人,怎麼樣?”

 “你——簡直不可理喻。”鋼牙氣呼呼地吼了句,然後轉身走了。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向我伸出手。

 “做什麼?”

 “他的傷口總要處理一下吧?我知道前面有條小溪。”

 結果我自己抱著阿驁,鋼牙幫我拎著背包,一起到了他說的小溪。他那兩個跟班和一群狼都在那裏。其中一個跟班好像也受傷了。於是我處理好阿驁的傷口,確定他沒什麼大礙之後,順便拿了外傷藥和繃帶走過去。一群狼伏低身子對著我低聲咆哮,完全是是警備姿態。

 “幹什麼啊?”我索性把藥和繃帶扔給鋼牙,“寵物好好管教一下,不然到時被人打丟的可是你自己的臉哦。”

 他手忙腳亂的接下:“這是什麼?”

 “藥。我弟弟也是用的這個。”

 “怎麼用?”

 我歎了口氣,無視那群狼走過去,給那個叫銀太的妖狼上藥包紮。其間聽到白角小聲地問鋼牙:“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還好吧,你沒看到這女人之前的樣子。估計光是殺氣就能讓你逃出十萬八千里了。”

 “女人?可是他……”

 我什麼時候那麼可怕過?

 “喂。”我不耐煩地扭頭叫了聲,“沒人教過你們不要在背後議論人嗎?嘀嘀咕咕的,煩死了。”

 於是那兩隻閉了嘴,過了一會,白角好像實在忍不住一般,又低聲道:“人類的女人都這麼厲害嗎?戈薇大嫂也是。聽說她發火的時候,犬夜叉都只能乖乖坐好。”

 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坐好”吧?

 鋼牙啪地一掌拍過去,“不要提那只臭狗。”

 白角抱著頭,眼淚汪汪地應了聲:“是。”

 我噴笑出來,完成手裏的包紮工作,一面道:“鋼牙你放棄吧,你和戈薇不可能的。”

 “你是說我不如那只臭狗嗎?”鋼牙叫起來,然後自己又頓了一下,問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爲什麼連戈薇也知道?”

 “我叫歐陽桀。是戈微的同鄉。關係也還算不錯了……”

 話沒說完,鋼牙的態度已經一百八十度轉變,鞠躬道:“多謝你給銀太包紮。”

 “不用客氣了,順手而已。”我站起來,走回阿驁身邊。

 阿驁還沒醒,但呼吸平穩了很多,睡得很安詳。我坐在旁邊,籲了口氣。天知道剛剛看著他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我連毀滅世界的心都有了。也怪不得鋼牙會說我可怕。

 然後就看到放在旁邊的斬魄刀。已恢復成普通日本刀的樣子,但並沒有消失。我撥了出來,看著自己映在雪亮的刀鋒上的影子。老實說,我還是沒想明白,爲什麼剛剛它突然就出現了?那個所謂的契機是什麼?因爲阿驁有危險?所以激發了我本身最大的潛力?

 還是說……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刀身。

 雖然那麼囂張狂妄得不可一世,雖然認可了我就是爲了砍人而撥刀的理由,但事實上,你還是希望保護人嗎?

 回應我一般,刀身微微顫動。

 我看著依然躺在那裏沈睡的阿驁,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笨蛋……弟弟……——

 假設結局分隔線——

 結果阿驁一直睡下去沒有醒,就死了.於是歐陽毀滅了整個世界.

正文 66.本章依然沒有標題

 事實證明了,人和妖怪就是不一樣。明明傷得還比較重的銀太都能在鋼牙的陪同下跑來跟我道謝順便道別了,阿驁還沒醒。

 鋼牙看看我,又看看阿驁,皺了眉問:“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嗯。沒事。”我笑了笑,揮了揮手,“你們走吧。”

 他應了聲,風一般跑掉了。兩個跟班領著一群狼在後面一邊大叫“鋼牙等等我們”一邊追上去。

 好快。不愧是裝了四魂之玉碎片的腳。我要不要也去弄一塊來試試?也許用了之後西索那種人便追不上我了。但是,這東西放在身體裏會不會像結石一樣有這樣那樣的後遺症啊?

 阿驁沒醒,我坐在旁邊沒事幹,又不能走開,只好七七八八地亂想,又撥出闇嘯來練了一會劍,最後自己也忍不住坐在旁邊打盹。畢竟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

 結果正在半醒半睡之間,就聽到頭上有呼呼風聲傳來,我反射性地就將闇嘯握在手中跳了起來。然後才發現是一頭野豬“呼”地飛過我的頭頂,跌在旁邊的小溪裏,濺了我一身水,然後就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早已經死了。

 正納悶一隻死豬怎麼會從我頭上飛過去的,又聽到呼呼的風聲,一眨眼鋼牙已經在眼前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回就回來了,幹嘛還扔頭豬來濺我一身水?”

 他沒回話,只是盯著我看,半晌才道:“你不是一般的人類吧?爲什麼剛見面的時候明明是女的,現在卻變成男人了?”

 我看一眼自己,早在給阿驁清洗傷口上藥時,就已經變了吧?爲什麼這笨蛋現在才來問?於是我笑了笑:“有什麼關係嗎?”

 他皺了一下眉,“倒是也沒什麼關係,但……但……”

 “只是個詛咒,我碰到冷水就會這樣。”我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問,“你不是特意回來問這個的吧?”

 “當然不是。只是白角說起來的時候,有一點在意,所以順便回來看一眼。”他把跌在溪水裏的那頭野豬拖上來,“我主要是在打獵。反正我要找的人最近都沒什麼消息,今天不如就在這裏紮營好了。”

 這傢夥,還是不放心我們單獨在這裏吧。

 我笑了笑:“作爲剛見面的人來說,你的心腸還真是好得不像一隻妖怪呢。”

 “你說的啊,你弟弟的傷我多少要負責。而且你也算救過我一次。”他停了一下,瞟我一眼,“何況你還是戈薇的熟人。”

 最後這句才是重點吧?

 我笑:“我說你就信啊?萬一我是壞人呢?”

 鋼牙怔了一下,然後哼了聲,道:“我沒有嗅到不好的氣味。”

 這算是野性的直覺嗎?我又問:“你那群狼呢?”

 “在後面。一會就來了。”他說著,拎起那頭野豬,雙手各執一隻前腿,好像要撕的樣子,我連忙阻止他,“等一下,你要幹嘛?撕成兩半?”

 “對啊。”他好像覺得我莫明其妙一樣,“你們人類不是不吃生的嗎?”

 看不出來麼,比狗弟弟細心體貼多了。我笑笑:“真好。戈薇真沒眼光,換我就一定選你了。”

 “真的嗎?”他好像興奮了一陣,但是看一眼我,忽地又轉過頭去,咳了一聲,道,“但我對男人沒興趣,會變來變去的也一樣。”

 “美得你!”我撿了塊小石頭砸過去,“要撕一邊撕去,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弟弟弄乾淨,不要又讓他沾到血。”

 他很聽話地拖著那頭野豬走遠了一點,雙手一撕,就把一頭碩大的野豬撕成了兩半。雖然知道他是要這麼做,但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嚇了一跳。那只野豬至少也有兩百斤以上吧?拎著走來走去就算了,還輕輕鬆松撕成了兩半。我真的和這樣的傢夥交過手?

下意識地看了看闇嘯,如果有闇嘯在手裏,我可以和鋼牙打平的話,我現在的能力到底是什麼程度?有沒有什麼可以測試一下的?要不,回去試著找找小傑來打打看?他應該不會真的對我下殺手,也曾經和西索交過手,可以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如果差不了多少的話,我還躲個鬼啊?

 鋼牙撕了一大塊肉,特意在水裏沖了一下才遞給我,問:“夠了嗎?”

 “謝謝。”我點點頭,微笑,“我不好走開,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撿點柴火?”

 鋼牙道:“我已經叫白角他們順路撿一點過來了。”

 “不愧是鋼牙。”我雙手合什地做崇拜狀。

 他很得意地仰了仰頭,繼續去處理那只野豬了。

 沒過一會,銀太白角帶著一群狼回來,果然撿了一大堆幹樹枝,連狼嘴裏都叼著樹枝。我道了謝,生起火來,正要把那塊肉放上去烤,就聽到阿驁低低呻吟了聲。連忙扔了手裏的東西跑過去,果然看到他皺著眉,睫毛扇動了幾下,睜開眼來。

 “阿驁。”我抓住他的手,“怎麼樣?痛不痛?”

 “姐。”阿驁看看我,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皺了眉道,“倒不是很痛,只是頭很暈,沒力氣。”

 “流了很多血啊。我去烤肉,吃點東西,再睡一覺,也許就會好一點了。”

 “但吃了會中毒吧?”

 “呸,怎麼可能?”我瞪著他,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可以吐我糟,應該是真的沒事了吧。於是才算真的放心,握著他的手,輕輕歎了口氣:“抱歉。”

 他反手握住我的,沒說話,只是輕輕彎起嘴角來,笑了笑。

 很溫柔很溫柔的一個笑容。

 心頭什麼地方像被刺了一下,我也笑了笑,松了手:“我去烤肉。”

 阿驁握著我的手,遲了一兩秒才放手,道:“順便燒點熱水吧。”

 我才想應聲,就聽到他補充:“要對著跟自己完全一樣的白癡實在太痛苦了。”

 “喂。”我忍不住扭過頭去瞪著他!

 然後在想,也許,極力想恢復像過去一樣的生活方式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吧。

 或者,現在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也不一定。

 但是……

 有些事情,有些話,明明是想要忘記的。爲什麼卻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介意?

 到第二天早上,阿驁差不多已能自由活動,只是左邊手臂不能有大幅度動作而已。雖然比不上銀太,但對於普通人來說,恢復力已經算很驚人了。

 老實說,我有點意外。因爲之前基本上沒看到他受什麼外傷,所以並不太清楚。在貪婪之島上的時候,西索也說阿驁的潛力比我大,到底是哪方面的能力啊?

 鋼牙走過來問我:“你們去哪里?”

 本來想四處遊山玩水的,現在看來,如果放任犬夜叉再瘋下去,大概哪里都不安全了。不如先去幫他一把,快點解決叢雲牙。

 於是我說:“我去找犬夜叉算賬。”

 鋼牙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咦?不找奈落了嗎?”

 “現在奈落又沒什麼音訊,不如先找犬夜叉算算老賬好了。”

 “你只是想去見戈薇吧?”

 “囉嗦。”

 這樣的對話之後,鋼牙幫我背起阿驁,追著照他的說法是“隔著一萬里也能聞到的臭狗的氣味”找了過去。

 結果走了大半天,沒見到犬夜叉,倒是迎面看到了殺生丸。

 身邊沒帶邪見和鈴,也不見他那只長了兩個頭的妖怪坐騎,只有殺殿一個人。

 依然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搭著華麗的皮裘,銀色長髮隨風飄在身後,金色雙眸目光凜冽,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我停下來,問鋼牙:“這就是你聞到的氣味?”

 “不是啦,明明是沿著犬夜叉的氣味過來的。”鋼牙幾乎要跳起來分辯。

 那麼,也就是說,那兄弟倆碰過面?不用說肯定是打了一架了。怪不得臉色這麼難看。

 這時殺生丸顯然也看到我們了,站了一會,掃了我們一眼,然後就微微眯起眼來盯著我。盯了幾秒之後,徑直走過來。

 鋼牙把阿驁放下了,搶上前一步,叫了聲:“殺生丸。”

 殺生丸看也沒看他,淡淡道:“讓開。”

 鋼牙皺起眉來:“喂,你——”

 我拍拍他的肩,笑了笑,“沒事,我們是老相識了。”

 “但他看起來,可不像是來敍舊的。”

 “人家敍舊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啊?”鋼牙看看我,又看看殺生丸,還沒說話,殺生丸已冷冷道:“你果然把叢雲牙給了犬夜叉。”

 他居然還記得我,雖然大半是叢雲牙的原因,但我還是小小地開心了一下,然後才解釋:“不關我事啊。不是我給的。”

 殺生丸面無表情,擺明就是不信。

 “好吧,不信就算了。”我一攤手,“你現在想怎樣?”

 他靜了一會,才淡淡道:“父親的劍,若我繼承不了,那就由我來毀滅。”

 “你一個人辦不到哦。”我提醒他,“那把叢雲牙,可是要天生牙和鐵碎牙合力才能封印的。”

 “合力?”殺生丸重復了這兩個字,用非常不屑的聲音。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看不起犬夜叉,但你父親這樣安排,總有他的用意……”

 我話沒說完,他已經冷哼一聲,甩開衣袖走掉了。

 “喂——”我叫了聲。他頭也沒回。雖然背影看來非常堅定,但我想他也許不是表現得那麼毫不在意,你看,他甚至沒有要再追究是不是我把叢雲牙給犬夜叉的。對父親留下的劍這樣執著,是他對父親的敬愛,還是對力量的渴望?或者兩者皆有?

 鋼牙在旁邊也哼了聲:“這算哪門子的敍舊啊?”

 “啊,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甜蜜多了。”上次可是順手就砍了一刀呢。比起來這次已經進步很多了。

 阿驁斜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上次的事情了,撇了撇唇,沒說話。

 於是繼續往前走,依然沒碰到犬夜叉。卻看到戈薇一行人了。

 才遠遠看到一個影子,鋼牙便放了阿驁叫著戈薇的名字,一陣風般跑了過去。

 我說,你小子本來就是聞著戈薇的氣味走的吧?

 我翻了個白眼,扶著阿驁過去。才看到鈴和邪見也和他們在一起。

 “學長。歐陽姐姐,你們也來啦?”戈薇跑來跟我們打招呼,“咦?學長受傷了?”

 阿驁微笑著答:“不礙事。”

 “都怪你們家那只臭狗啦,玩什麼不好,要玩那把邪劍!”我皺著眉,“他人呢?老實叫出來讓我打幾下出出氣。”

 戈薇的神色黯下去。阿驁扯扯我的手,“你別嚇唬人家小女孩。”

 我翻了個白眼,她不是我這麼兩句話就能嚇到的人吧。

 旁邊彌勒道:“犬夜叉自己一個人去追叢雲牙去了。”

 “一個人?逞什麼英雄嘛,兩兄弟都是——”

 “兩兄弟?”我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然後鈴就很急切地跑過來,問:“你見過殺生丸大人了?他怎麼樣?”

 “好得很呐。我勸他試試跟犬夜叉合作,他扭頭就走了。”

 “跟犬夜叉合作,那怎麼可能?”邪見在旁邊大笑,“你們就不要再提這麼可笑的事情了?絕對辦不到的。”

 “辦不到就大家一起去死好了。”我斜了他一眼,“你跟殺生丸這麼多年,好歹想個辦法去勸他吧,用騙的也行。總之這件事他們不合作,就只好看叢雲牙爲所欲爲了。”

 “看來這位小姐對叢雲牙的事情很清楚呢。”刀刀齋倚在他那頭三隻眼的牛身邊,很好奇地看著我。而鋼牙一副很莫明其妙的表情,追問:“喂,叢雲牙是什麼?爲什麼一定要犬夜叉和殺生丸合作?到底發生什麼事?”

 “路上再解釋吧。”彌勒說,“我們現在去追犬夜叉,歐陽小姐你們也一起去吧?”

 我看了一眼阿驁。他笑了笑,“我沒事。你想去就去吧。”

 於是我點下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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