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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第14章
第五章 歸來

出了破廟之後,夏海書慢慢斂起臉上的怒色,神情變得異常得慎重。神色複雜地回望了破廟一眼,他快步離開了這里。

蒙面女子武藝如此之高,在她的保護下,莫雪柔卻仍是食不果腹,衣衫襤褸,這讓夏海書即刻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她們的仇家應該來頭不小,估計連那個蒙面女子都無法力敵。蒙面女子的蠻橫與冷言冷語的確讓他感到異常的憤怒,但還沒有讓他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意識到自己與蒙面女子的武功存在著不小的差距,夏海書知道如果自己繼續與她們糾纏在一起,恐怕會攤上渾水,並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如果不是因為身懷寶藏的秘密,他倒不介意拔刀相助,天真善良的莫雪柔給了他很好的印象,他也不願她受到傷害。但寶藏是諸皇子競相爭奪之物,如果自己身懷寶藏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不僅他的小命難保,恐怕凌傲君等與他親近之人也會受到牽連。

為了獨得巨款,不惜殺人滅口,毀尸滅跡,這樣的事情他聽得太多了。從他得到巨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會有無數雙貪婪的眼睛像毒蛇一樣死死鎖定住他。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僕役,還遠沒有獨得寶藏的實力。寶藏的秘密一旦洩露出來,他可以預想到,自己馬上便會被貪婪的人群所吞噬。

話說回來,即便選擇拔刀相助,他又能幫上多大的忙?如果出手,就能助她們轉危為安嗎?也許對方勢大,自己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亦或者蒙面女子雖然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但終歸能獨力支撐,自己選擇出手,只會是多此一舉。還有,那個凶巴巴的蒙面女人會接受自己的好意嗎?極有可能,自己這些的猜想根本就不成立……

心念轉電,夏海書徘徊在幫忙與不幫忙之間,根本無法做出決斷。而在走出破廟範圍的那一刻,他終于下了決定,狠心抽身離去。既然選擇不幫忙,他就要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夏海書離開不久,一群黑衣打扮的蒙面人忽然從靠近破廟的一處密林中閃出,領頭的兩人身形略高。其中一人指著漸行漸遠的夏海書道:「咦?那人我見過,是二少爺院內的一個小僕役,怎麼跑到這來了?」

另一人橫了他一眼,訓斥道:「正事要緊,這種小事不該你操心,也輪不到你管。大少爺已經吩咐下來,這次如果還不能將南天門的尾巴掃除,我們全部都得死。」

之前出聲的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吶吶地說道:「那個蒙面的婆娘太厲害,有她護著,想要除掉那小丫頭,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大少爺下這樣的死命令,簡直就是把兄弟們往火堆里推……」

「別抱怨了!大少爺這次又加派了幾個好手過來,我就不信,憑我們這麼多人,還不能對付那個臭婆娘。擒住了她,記得叫弟兄們留下活口,我要將她先奸後殺,以洩我心頭之恨。」不等他說完,身旁的那個領頭人不耐煩地打斷他,摸了摸額頭上的一道傷疤,眼露痛苦之色。隨即又擰緊眉頭,神色異常的猙獰。

「當然。還有那個小丫頭,模樣長得可人,兄弟們辛苦了這麼久,說什麼也要好好樂樂。」之前那人瞟了一眼身旁之人額頭上的傷疤,訕笑了起來。

將摸傷疤的手從額頭上放下,那人冷哼了一聲,向身後的一群人打了個手勢,首先騰空而起。其余的黑衣人在另一個黑衣人的帶領下,散布在他四周,借著月色,飛快地向破廟掠去。

片刻之後,那群黑衣人原本隱藏身形的密林傳來一陣響動。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侏儒男子從密林中緩緩走出,目光直朝著破廟的方向。

侏儒男子首先出聲,語氣十分地恭敬:「大人,我們是不是跟上去?」

「不急,先看好戲。那蒙面女子來自凌煙閣,應付那群小醜,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再出手,這才能顯出我們是雪中送炭。對于以後的事情也有好處。」中年男子緩緩搖了搖頭。他一身華服打扮,身材健碩,長相不凡,眉宇之間卻自帶著一種威嚴,使人不敢直視。

侏儒男子瞥了一眼中年男子,遲疑了片刻,方才小心地說道:「大人,那蒙面女子真來自天嵐國的凌煙閣?三皇子交代過,不要輕易與其他的勢力發生正面的衝突,那群黑衣人雖然並不足為懼,但他們來自紫金道場,算得上是瑞清遠手下的人。我們為了那兩個女子而暴露身份,可能會為三皇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算那蒙面女子是來自凌煙閣,我們出手相幫,權衡利弊,似乎也不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輕擺了擺手,中年男子顯然心情極好,並沒有因為身旁下屬越級的勸言而生氣,反而耐心地解釋了起來:「也難怪你會這麼想。韓靖,你可知那蒙面女子叫莫清嫣,她不僅來自凌煙閣,而且還是凌煙閣四大護法之首。要知道,在凌煙閣,除了閣主,最有影響的人物就是四大護法了。凌煙閣是天嵐三大門派之一,一直與天嵐官方走得很近。天嵐這幾代的女王,成年之前基本上都在凌煙閣渡過的。如果三皇子能獲得凌煙閣這一大助力,並與天嵐女王搭上了線,到時如果整個天嵐國都支持三皇子爭奪皇位,那自是最好的結果。凌煙閣在天嵐地位超然,很少與世俗打交道,三皇子一直求助無門。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絕不能放過。呵呵,若能用這個莫清嫣叩開凌煙閣的大門,三皇子知道之後,一定十分高興。」

見那個叫韓靖的男子恍然地點點頭,中年頓了頓,繼續道:「關于這個莫清嫣,還有一段秘辛,相信三皇子對此更感興趣。」

「哦?大人決定出手相助,還有其他的考慮?」韓靖微微一愕,饒有興趣地問道。

中年男子握緊拳頭,眼中閃過激動之色:「恐怕沒有人知道,莫清嫣是南天門掌門莫塵緯的親妹妹。南天門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莫清嫣這時候來到唐州,本身就耐人尋味。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其中的關聯。」

「大人,這其中有什麼聯系?南天門上下幾百口死得如此之慘,應該是仇殺,似乎沒什麼值得我們注意的地方。」韓靖有些不解地說道。

「蠢材,這只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戲,實則是為了那筆寶藏。」中年男子瞪了侏儒男子一眼,眼神流轉,慢悠悠地說道,「瑞清遠那老東西抓住秦霸,與南天門被滅門發生在同一個晚上,如今紫金道場又一路追殺南天門中的漏網之魚……將這幾點聯系在一起,便不難理解,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那筆寶藏。否則,這一切怎會如此巧合。莫清嫣在這個時候來唐州,極有可能是莫塵緯通知她前來保護他全家上下的性命,並將藏寶圖悄悄轉移到天嵐。至于瑞清遠一直不肯放過莫塵緯的那個女兒,則是因為藏寶圖很有可能在她的手中。對這種可能,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天佑三皇子,只要得到那筆寶藏,三皇子大事可成!」

韓靖眼中迸射出一道興奮的精光,不過似又想到了什麼,馬上又疑惑了起來:「不過大人,莫塵緯與秦霸根本就不認識,也從未接觸過,寶藏怎麼會從秦霸的手中最終落入莫塵緯那里呢?」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諸位皇子又何須費力四處尋查如此之久?」中年男子不答反問道,見韓靖吶吶地說不出話來,他笑著說道,「表面所看到的一切未必就是真實的。事實往往需要絞盡腦汁,一點一點地去發現,光用雙眼就能看清這世界,這種想法未免太過幼稚。我齊朝陽今日能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豈是靠蠻力獲得的?」

抬頭看了一眼破廟,那個自稱齊朝陽的男子定了定心神,吩咐道:「該我們出場了!記住,三皇子現在的力量還很弱,即使得到了藏寶圖,仍需凌煙閣這個幫手,寶藏的秘密需在暗中細察,千萬不可露出蛛絲馬跡,引起她們的懷疑。」

「是,大人。」韓靖恭謹地應了一聲,隨即跟在齊朝陽身後,撲向微微閃著火光的破廟。

「三皇子?寶藏?呵呵,真是可笑。」

隨著兩人的離開,遠處一顆高聳的松樹上方響起了一個自言自語的聲音。話音剛落,從樹下跳下一人。輕盈地落地之後,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瞟了一眼早已遠去的中年男子與那個侏儒,低聲輕嘆道:「雖然這兩個家伙也沒安好心,但有他們幫忙,那小丫頭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他們的目的是寶藏與凌煙閣,一日不獲取寶藏的秘密,他們便不會對小丫頭動手。」

在月光的映射下,那人抬起頭,隱隱顯露出容顏,赫然是剛剛離去的夏海書。小可愛趴在他的懷中不安分地在衣衫上亂咬,夏海書捏住它的鼻子,笑著說道:「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他們會一路保護你的雪柔姐姐。而她們到了凌煙閣之後,有她的姑姑與她姑姑的師門保護,更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小可愛不滿地將夏海書捏住鼻子的手扒開,咧開嘴對著他做起了鬼臉。夏海書微微一笑,同時輕輕地舒了口氣。

他原本決定就此離去,不再管莫雪柔與那蒙面女子的閒事,但沒走出多遠,就隱約看到了兩道人影極速向密林接近。他首先想到這兩人是莫雪柔的仇家。鑒于只有兩人,而他之前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腸又突然軟弱了下來,所以就悄悄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那兩人正是那個中年男子與那個侏儒矮子。藏身于松樹之上,夏海書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之前痛苦掙扎的心緒也隨著中年男子的一席話而頓時釋然了。

這兩人的身手應該不在莫雪柔的姑姑莫清嫣之下,說不定他們還有幫手。有了他們的存在,莫雪柔便不會存在太大的危險。而寶藏的秘密在他手中,中年男子的分析雖然不著邊際,但總算幫了他的大忙,不僅讓他一直所擔心的莫雪柔逃過了危險,而且將三皇子那邊的勢力對寶藏的注意力引入了歧途。

這樣的局面簡直完美。不過想到莫雪柔是南天門唯一的幸存者之後,他不由地又心思沉重起來。對于南天門的滅門慘案,他始終懷有一份愧疚之情。

雖然在慘案發生之前,他便已經告知過莫塵緯關于蘇展雲的圖謀了。按理說他一個小小的僕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但畢竟死了這麼多人,心中的自責始終擺脫不了。或許他當時再多做些努力,慘案就能避免了……

唉!如果再遇到那個叫莫雪柔的小丫頭,一定要好好補償她。但是以後還會見面嗎?夏海書惆悵地嘆息一聲,緊抱住小可愛,心神有些恍惚地向前走去。

經過近兩天的連夜趕路,凌天城高大雄偉的城牆在遠方出現。自離開破廟之後,夏海書未免途中再增變故,晝夜兼程地朝凌天城趕去。此刻的凌天城已經躍入眼簾,他心中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氣。

遠遠望著雄偉的城牆,夏海書心潮澎湃。自懂事起,他便一直呆在凌天城從未離開過。可以說,凌天城是生他養他的故土。對他來說,這座天子腳下的都城雖非樂土,而作為眾人眼中一個低賤的下人,這里更是見証了他這些年來所遭受的所有白眼、欺凌與屈辱,但他仍然深深依戀著這片土地。

意外獲取的巨款,可以改變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改變他之前所承受與遭遇的一切,但這並不是他所想要的全部。如果僅限于此,那只是一個簡單的輪回,他只是搖身一變,由被欺凌者成為欺凌者,由窮人成為富人;如果僅限于此,許多人會在他的手中,重複著他之前所遭受、所承受的命運,而自己,只是一個可笑的暴發戶。

他決定跳出這個狹小的圈子,依靠自己幸運所得的一切,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制定一套屬于自己的規則──這才是自己的追求。也許將來有一天,自己會成為震懾大陸的霸主;也許有一天,他會將大陸都納入一個由自己建立的商業帝國;也許有一天……

管他呢?盡情地翱翔,天地盡在我手!

首先,便從故土凌天城開始吧!

「我回來了!」夏海書暢快地呼喊,興奮充斥在心中的每一個角落。

悄悄將一錠銀子塞到城衛的手中之後,夏海書沒有經過盤查,便順利地進到了凌天城內。

在出發去艾斯特加山尋寶之前,夏海書先去了一趟巫城,將隨同藏寶圖一起收獲的那筆金票取出部分,在寶昌錢莊兌換成了現銀。因為凌天城就在眾皇子眼皮底下,他一個小小的僕役拿著金票進錢莊,很容易惹人懷疑,選擇相對較遠的巫城,則要安全得多。

巫城是凌天城西南面的衛城。由于瑤水由東北流經凌天城,最後經過巫城直接匯入到楚琴江。所以位于瑤水下游的巫城,成為溝通瑤水與楚琴江水運的紐帶,商貿極為發達。在美麗而富饒的凌天平原上盛產的各種特產作物,在唐州以及整個大陸都極受歡迎。巫城依靠凌天平原,因為位置之便,附近盛產的特產作物首先由巫城集中交易,然後才運往唐州及大陸各地。再加上衛城的稅收要比凌天城略低,因而巫城商業的繁華甚至要高過凌天城,來往的商賈很多。

每天進行頻繁而巨額的商貿交易是巫城的一大特色。夏海書選擇在此兌換金票,可謂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可即便是如此,他去巫城兌換金票,也僅僅兌換了其中的一張,而且在兌換的時候,還刻意將自己裝扮了一番,打扮成了一個出手闊綽的富家公子哥。富家子弟拿著祖輩留下的或家里的銀子,往往一擲千金,花錢如流水,他們是寶昌錢莊主要的顧客。以這樣的方式兌換金票,夏海書自信可以瞞過任何人。

除了隨身攜帶的一些碎銀,夏海書將兌換所得,以及余下的金票全部藏在了凌傲君等人的住處附近。在交給凌傲君幾錠銀子,並告訴他們自己要出趟遠門,囑咐他們安心呆在小石屋不要亂跑後,他才安心前往了艾斯特加山。

這次回到凌天城,他沒有直接回紫金道場,而是徑直趕往凌傲君等人所住的小石屋。通常一周就要去看他們一次,這次耽擱了一個多月,夏海書猜想他們此時肯定為自己擔心得要命。同時,在回紫金道場之前,他還要把隨身攜帶的大筆金銀珠寶,以及那把「藏龍」藏好,這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帶回道場的。

當然還有小可愛,他初步的打算是將這個小家伙托付給凌傲君他們。回到紫金道場後,他無論是時間上,還是自由程度上都會受到極大的限制,根本沒有照顧它的精力與條件。而且小可愛是奇獸,被旁人看見,很可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凌傲君、許子豐、許明有、樸翔包括冷冰璇都處在愛鬧愛玩的年紀,應該會喜歡小可愛的,不過前提是小可愛會接受他們。好在這一切,隨著他的歸來,馬上就能塵埃落定了。

溫煦的陽光高照在蔚藍的天空,柔柔地消去了嚴冬的寒意。畏縮在角落的積雪,在艷陽的透射下,猶如停滯的淚滴,一點一點地消融、隱沒,漸漸迎來于笑容的初開。

春天近了,沉睡的萬物開始孕育笑意盎然的季節,為寒冬的離去唱起了挽歌。

莊園群依然殘破,但天氣轉暖成為聚居此處的窮人們最大的福音。瑟縮在西角的小石屋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又到了吃飯的時辰,夏海書摸了摸猶自幹癟的肚皮,輕笑了起來。

快步繞過小石屋,夏海書走到石屋左側的空地處。這里光禿禿的長滿枯木,四處橫七豎八地散滿了墓碑。百年之前,這里還是住在此處的一個大家族的墳場,後來隨著莊園群一起衰敗了下來。此處雖算不上陰森恐怖,但出入掩埋死人的地方總歸不吉利,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會踏足此處。即使是不諳世事的小孩,也會在大人的教導下,遠離此處。這里儼然成了禁地。

夏海書卻從來沒有這樣的忌諱。事實上,為了不讓人發現或打擾他,之前修煉老乞丐交給他的那套殘缺不全的經法的地點便一直都是此處。而這里,也是他隱藏金票與現銀的地點。

停步在墳場唯一立著的墓碑前,夏海書拔出背後深藏著的「藏龍」,用力將墓碑撬起。墓碑斜倒在面前,他蹲下身小心扒開原本被墓碑壓著的那片黃土。很快,從土中露出一個青色的包袱。從包袱中取出幾錠銀子放入懷中,他把包袱綁好,再在旁邊又挖出一個一米多深的大洞,小心把內衫包裹住的金銀珠寶與「藏龍」一起放了進去,再用泥土將洞掩住,在上面撒上幾把塵土以作掩飾,並將墓碑搬回原處。

待確信一切都完美無缺之後,夏海書拍去周身的塵土,轉身向小石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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