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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第15章
第六章 重逢

步入小石屋內,夏海書發現凌傲君、冷冰璇、許子豐、許明有與樸翔正圍坐成一團,其樂融融地吃著午飯。看到如此溫馨的場面,夏海書突然有種回家的感覺。自小就是孤兒的他,雖然曾被書生收養過一段時間,但對于家的概念卻很模糊。可他深信,自己與眼前的這五個孤兒,從始至終都是相依為命,不離不棄的一家人。

「海書哥?海書哥回來了!」悶頭吃飯的許明有最先發現夏海書的到來,驚喊的同時,他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筷,興奮地向夏海書跑去。

凌傲君、冷冰璇、許子豐與樸翔馬上在驚呼聲中反應過來,紛紛起身跟在許明有身後向夏海書奔去。

夏海書微笑著張開雙臂,諸人先後撲入他的懷中。六人頓時抱成一團,重逢的喜悅洋溢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沉睡中的小可愛估計是被緊抱著夏海書的許明有等人給悶住了,掙扎著飛出夏海書的胸口,生氣地瞪大雙眼死盯著許明有等人。眾人的眼球馬上被它吸引住了,許明有更是拉住夏海書的手臂,興奮地叫了起來:「海書哥,這鳥好奇怪,它是你帶回來給我們玩的嗎?」

「鳥?!」夏海書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小可愛似乎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揮舞著拳頭飛到許明有面前嗷嗷直叫。

小可愛天生神力,夏海書怕它將許明有擊傷,趕緊將它拉回懷中,笑著說道:「它叫小可愛,力氣很大,你們小心別被它弄傷了。」

許明有眼中有了幾絲害怕之色,但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隨同凌傲君、冷冰璇、許子豐與樸翔圍在夏海書身邊,仔細地打量著它。還是冷冰璇膽大,她伸出手小心地在小可愛頭上摸了摸,小可愛懶洋洋地閉上眼,模樣似十分享受,並不時在她手上舔舔。

許明有、許子豐與樸翔有樣學樣,不過他們的手還沒摸到它的毛,小可愛便跳了起來,呲著牙面露凶狠之色。只有凌傲君享受到了與冷冰璇一樣的待遇。到了後來,小可愛幹脆就投入了冷冰璇與凌傲君的懷抱,輾轉在兩人之間,說不出的親熱。

夏海書暗道:這小家伙還真是不擇不扣的色狼。

許明有、許子豐與樸翔或許還不知道色狼的定義,對于小可愛的區別對待,除了失望,只剩下無可奈何。他們眼巴巴地跟在小可愛屁股後面打轉,但誰也不敢輕易招惹它。

見小可愛與眾人鬧得正歡,夏海書知道將它留在這里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徑直走到地席處,他盛了碗飯獨自吃了起來。原本想招呼眾人一起吃的,但看他們逗弄小可愛的興致很高,而各人的碗中基本上已經空空如也,想來應該差不多飽了,夏海書也就沒有打擾他們。

夏海書剛一吃完,凌傲君便走了過來就要收拾碗筷。夏海書止住她,將眾人喊到身前說道:「從今天開始,大家開始習武。」

說完便將山洞所得的十幾本武功秘籍遞到眾人的眼前。道術典籍與魔法典籍他還沒想著要修煉,所以這次並沒有帶回來,而這十幾本武功秘籍基本都是他已經練會了的,讓他們先學這些,他也可以在一旁指導。

眾人臉上全部露出興奮之色。許明有與許子豐分別拿著一本秘籍,異口同聲道:「太好了,學會了武功,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樸翔點點頭,用略帶稚嫩的嗓聲接口道:「等我練好了武功,就幫海書哥哥的忙。」

「你啊,每天少貪吃一點,就算幫了海書哥的大忙了。」冷冰璇被他的話逗樂了,抱著小可愛,少有地賞給了他一個笑容,然後將一本武功秘籍舉在眼前,目光就一直放在秘籍文本上沒有離開,眼中具是歡欣之色。

「可是我總是餓啊!」樸翔不好意思地擾擾頭,歉意地望著夏海書。

「別聽冰璇胡說,樸翔以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會給海書哥添麻煩的。海書哥現在有很多錢,大家以後都不會挨餓了。」夏海書輕輕撫摸著樸翔的頭,眼中盡是和藹之色。見樸翔似有些不信,他馬上從衣袋中掏出幾錠銀子及一些碎銀,放到他的面前。

眾人馬上圍攏了過來,許明有與許子豐馬上與樸翔摟在一起,爭相說著以後該買什麼好吃的。看到他們如此高興,夏海書很感欣慰,這也許是寶藏帶來的最直接的好處了。

凌傲君凝神注視著那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突然抬起頭來,滿是擔憂地問夏海書道:「海書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你一個多月都不來看我們?又為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多銀子?還有,為什麼要我們突然練功?海書哥,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們,免得我們擔心。」

「你不要胡思亂想,沒什麼事。我這次被道場派去執行一個任務,途中救了一個快要餓死的老人。我給了他一些吃的把他救醒了,不過他那時候已經奄奄一息,為了報恩,他給了我很多東西。這些銀子與武功秘籍都是他給我的。我本來不想要,但他說與我有緣,非要給我,否則死不瞑目。我沒辦法,只好接受了。」凌傲君等人年紀還小,而寶藏的秘密又關系重大,所以夏海書暫時還不想告訴他們實情,只得扯了個謊,想要含糊地應付過去。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呢!」凌傲君拍了拍胸口,露出一副釋然的表情。其實夏海書這話破綻百出,不過他從未在眾人面前說過謊,而眾人又一貫都相信他,從來沒想過他會騙自己,因此眾人也不虞有他。

見眾人相信了自己的話,夏海書暗自松了口氣,心道這也是為你們好,假若有一天我覺得時機成熟,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的。

許明有壓根就沒有凌傲君這樣的擔憂,瞧見凌傲君眼中的憂色斂去,他神神秘秘把嘴附在夏海書的耳邊,說道:「海書哥,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些天你一直沒來,傲君姐晚上做夢時老是喊你的名字。」

許明有神態動作很像是在說悄悄話,但聲音卻沒有相應地壓下來。眾人都離得不遠,全部聽了個真切。凌傲君的俏臉頓時紅了個熟透,她擰住許明有的耳朵氣道:「不許胡說,我哪有每天都喊海書哥的名字?」但其欲蓋彌彰的神情實在太過明顯,夏海書尷尬地側過頭去,臉也鬧了個大紅。

許明有一邊討饒,一邊爭辯道:「我沒有胡說,你做夢時候說過的話,自己怎麼會知道?」

凌傲君狠狠瞪了許明有一眼,臉紅得簡直可以滴出水來了。她跺一跺腳,甩手開始收拾碗筷,不過卻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弟弟沒有說謊,傲君姐每天晚上做夢喊海書哥的名字,我也聽見了。還有冰璇姐姐也是,只是她每天喊的次數沒有傲君姐多……」果然是兄弟連心,見許明有不小心「得罪」了凌傲君,許子豐馬上相幫。

許子豐當然不會知道,他這話不僅沒能幫到自己的弟弟,還將冷冰璇連帶地也得罪了。說話的同時見冷冰璇遞來一個冰冷的眼神後,他馬上嚇得噤若寒蟬。

冷冰璇低垂著頭,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她拿眼角瞥了夏海書一眼,見夏海書側著臉不作聲,似乎並沒有將許子豐剛才的話放在心上,眼中的失落之色立時盡顯。

夏海書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見氣氛愈發尷尬起來,他馬上又從懷中掏出一把綠葉,放在地席上,然後說道:「這些葉子很神奇,能加快你們練功的進度。這也是那個老人臨死前留給我的,我試過了,很有效果。你們練功之前先把這些葉子吃了。」

這些自然也是他從山洞中帶回來,可以在體內助長真氣的葉片。經過了這些天,葉片仍是毫無變化,夏海書相信眾人吃過之後,練起功來絕對是突飛猛進。眾人還在遲疑,小可愛便飛到綠葉近前,抓起幾片大嚼了起來,馬上做出了很好的示範。

樸翔、許明有、許子豐等人先後一一開始嘗試,吃下葉片後,一個個皺起小臉,面露強忍之色。不消片刻,眾人繃緊身子,眼中充滿了驚慌。他們從未接觸過武功,自然無從知道吃下葉子後,身體為何會突然產生氣流湧動的奇異感覺。夏海書一邊為他們做出解釋(當然,他的認知也十分膚淺,說去說來並不能讓眾人徹底明白過來),一邊告知練功的要訣與注意事項。

其實這些東西也是他在平時練功的過程中摸索出來的,夏海書並沒有多講。畢竟,他們吃下這些葉片之後,起點便與之前的自己大大不同了。

在小石屋足足呆了兩三個時辰,天已暗下去的時候,夏海書才起身離來。臨走時,小可愛死纏著他非要一起走,凌傲君與冷冰璇費了很大的勁才讓它安靜下來。這時的眾人,已經懂得如何運轉真氣了。而凌傲君與冷冰璇更是在漸入佳境之下,開始修煉一號經心法。

夏海書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練功之事不可讓外人知道,直到眾人一致應承了下來,他才放心離開。還走進到紫金道場的大門,便遇到了正要出門的張總管,夏海書馬上迎了上去,滿臉笑容地躬身道:「張總管!」

「哦,是小書啊!小兔崽子,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哪個騷娘們給勾去了魂,都忘記自己姓什麼了?」張總管看清向他行禮的是夏海書,露出一絲笑意,笑罵道。

因為蘇潛流連于風月之地常年不歸,他院內的僕役或多或少會受此影響,總喜歡往妓院跑,所以道場中人都喜歡拿這個開玩笑。張總管通常板著一張臉,難得說笑一次,這夏海書有些不大習慣,但機靈如他,將腰間挂著的一壺酒取下,遞給張總管道:「聽說總管愛喝酒,這是特意孝敬給您的。」

張總管把酒舉到鼻尖嗅了嗅,立刻嘖嘖有聲地贊嘆了起來:「喲,這可是西街的女兒紅,一點也不便宜,而且還限量出售。小書,你發財了?送我這麼重的禮?我可是受之有愧啊。」話是這麼說,他陶醉地聞著酒香,一點也沒有將酒還回去的意思。

「總管忘了,上回場主賞給我的十兩銀子我一直留著沒花。我一直尋思著什麼時候報答總管的提攜之恩,正好趁著這次有假期,一連幾天都沒有賣的,我等了好幾天才買到。就為了我這份心,張總管說什麼也要收下。」夏海書一連誠懇地說道,心中卻在暗笑。

他回紫金道場前,折路去了西街的酒鋪。因為天色已晚,去的時候已經沒有酒賣了,但用高于原價三倍的價錢,他便輕易地買到這壺預留明天出售的存貨。原本還想找個機會送給張總管套套關系,卻沒想在這便遇上了。

張總管親密地拍拍他的肩,滿臉堆笑道:「小書啊,你費心了。這份重禮我就收下了,以後在道場遇到了什麼麻煩盡管吱一聲。有我張總管在,沒人會為難你。你這麼機靈,好好幹,以後有什麼好事自然少不了你的。」

「謝謝總管!多謝總管栽培。」夏海書忙不迭地謝道,往道場內看了一眼,輕笑道,「張總管,我走的這段日子,不知道二少爺好了沒有。」

「他啊,早好了。這不,老毛病不該,身子骨剛恢複,又跑到添香樓風流快活去了。」張總管的語氣有些不屑。他忽然向四處掃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小書啊,我看你跟著二少爺也沒什麼出息,我身邊正好缺一個可靠的人手,不如我在場主那邊把你要過來跟著我,你看如何?」

夏海書訝異地看著張總管,見他眼中俱是期盼之色,不由地大奇。張總管招攬之意這麼明顯,難道不怕得罪蘇潛?不過夏海書馬上想通了原因:先不說蘇潛整天夜不歸宿,恐怕連院里有幾個僕役都不清楚,根本不會在乎張總管在他院內挖人。再者,他在添香樓鬧出那麼大的風波,使紫金道場顏面盡失,恐怕在蘇展雲心目中,這個兒子的份量早已輕得不能再輕了。這些張總管雖然明里沒說,但顯然是沒將蘇潛放在眼里。

如果是換作從前,對于張總管此時的招攬意圖,夏海書也許會怦然心動。但擁有了巨額寶藏之後,他肯定不會在道場久呆。做張總管的一個小跟班,他更是不屑一顧了。

此時仍留在紫金道場,完全是權宜之際。紫金道場也卷入了寶藏的爭奪之中,他自然不能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離開,從而出現洩露秘密的可能。他還要安心呆在道場一段時間,不讓人看出任何破綻,就像他此刻討好張總管,便是為了隱藏秘密,不讓別人窺出異常而做出的舉動。

當然,還有一點他雖不願承認,但也不可否認,亦是他決定暫留在道場的主因之一:令他魂牽縈繞的蘇婉秋在這里。如果他就此離開,那足不出戶的二小姐,恐怕以後便再也難以見到了。

雖然在道場之中,他也很難見上幾面,但這種微弱可能的存在,卻如磁石一般緊緊攫住了他的心。每當他想到這點,便迫切難耐,興奮異常。

不過風平浪靜之後,他絕對會毫無遲疑地選擇離開紫金道場。作為唯一牽絆的蘇婉秋,能給自己的決定造成多大的影響,他並不能夠確定。但張總管許諾的小跟班的角色,卻根本無法成為自己留下的理由。

夏海書面上露出抉擇之色,最後裝作一臉為難地說道:「張總管,您也知道,二少爺一向心眼很小。我上次因為一件小事得罪過他,他一直懷恨在心。您說的這事,恐怕他會從中阻擾,甚至對我恨上加恨……」

「小書啊,你要是不願意就明說,我又不會怪你,何必要拿這種話來糊弄我?二少爺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他會將你一個小小的僕役放在心上?你莫不是把自己的身份抬得太高了吧?」張總管臉上閃過一絲怒色,聲音也冷了下來。

夏海書趕忙解釋道:「總管您誤會了,我怎敢騙您啊?這本來是件小事,不過三小姐摻合了進來,二少爺為這事受了三小姐的捉弄,他不敢找三小姐的麻煩,自然將賬算到了我的頭上。」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難怪了。」張總管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忽然同情地看了夏海書一眼,輕聲說道,「我正奇怪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三小姐為何四處打聽你呢,原來是被三小姐纏上了。你向我請假,就是為了躲三小姐吧?」

三小姐四處找我?夏海書心中暗喜:如果整天跟蘇婉月在一起,是不是便能經常看到蘇婉秋了?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期盼。

張總管見夏海書獨自思索著什麼,且神情有些古怪,還以為他聽到蘇婉月的名字後,已經被嚇得不輕,于是安慰他道:「小書啊,三小姐雖然古靈精怪了一點,但人倒不壞,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我知道了,總管。」夏海書嚇了一跳,趕緊收斂心神含糊地應了一聲。

「唉,這事我也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二少爺對你的誤會只是小事,過段時間他也就消氣了。我為你把位子留著,等三小姐玩夠你再過來跟我。我年紀大了,受不了三小姐的折騰。」輕嘆了一聲,張總管又小聲交代了幾句,「剛才和你說的那事,只能你知我知,千萬不能傳進第三個人的耳朵里。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總管放心,這事我明白。等三小姐不再捉弄我了,我再來跟您。」夏海書恭謹地說道。

張總管點點頭,提著酒徑自走了。夏海書目送著他遠去,心中不由地有些感慨。自從在添香樓發現了藏寶圖,好事便接二連三地發生。跟在張總管左右風風光光的,是道場之中大多數僕役的心願吧?只可惜,他心中的天地早已不再局限于此了。

甩甩頭擺脫思緒,夏海書跨進道場巍峨的門樓,快步穿過了練武場,回到獨住的房間。發現門窗早已布滿厚厚的塵灰,夏海書輕笑著走了進去。他雖然地位卑微,卻是頗愛幹淨之人,剛把隨身帶著的包裹放下,便打水將房間四處擦拭了一遍。

待忙完了這些,他才提著包袱去了房間左側的澡堂。包袱內是凌傲君縫制的一套新衣,還有一件棉襖是冷冰璇親手做的。洗完澡換上這些衣物,夏海書頓覺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暖意。這兩個女子對自己的情意,夏海書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們年紀太小,夏海書並不確定她們是不是錯把親情當成了男女之間的情愛,如果貿然接受,只怕會誤了她們一生的幸福。

事實上,對于何為男女之間的情愛,夏海書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他知道,在凌傲君或是冷冰璇的身上,他無法體會到像面對或想到蘇婉秋時,那種患得患失、心跳加速而又焦慮不安的複雜情感。對于蘇婉秋的這種感情就是愛嗎?夏海書同樣無法肯定,可是憑直覺,他想自己多半是愛上她了。

但這種單相思會有結果嗎?夏海書悶著頭走回了房間,身子剛躺下,耳邊便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夏海書有些納悶地起身開門,心想這麼晚了誰會找我?雖然在道場的人緣不錯,但道場僕役的夜間生活,除了逛妓院,便是賭博喝酒。由于要撫養凌傲君等人,夏海書勤儉節約,很少與他們玩鬧在一起。有人邀過他幾次,但被他一再拒絕了之後,眾人便把他看成了異類,在晚上也很少打擾他了。對于這種現象,夏海書也一直樂得清閒。

只是此時的敲門聲十分輕柔,全然不同于道場僕役一貫的粗魯。會是誰呢?暗自疑惑之時,他打開了房門。待看清敲門之人,夏海書立時瞪大雙眼,愣愣地說不出話來,眼中閃過驚訝、欣喜、慌張、惶恐等等諸多複雜的情緒,雙手扶在門上久久收不回來。

來人竟是蘇婉秋!那個蒙著面紗,恍若仙子的女子;那個僅用一個鄙夷而冰冷的眼神,便讓自己渾渾噩噩難過了一個多月的佳人;那個在夢境之中反複出現,想要看清她的容顏,想要輕喚她的名字,想要與她攜手同老,心中最最完美的愛人──

她,此刻正活脫脫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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