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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第16章
第二集 望情 第七章 暢談

夏海書感覺胸口猶如炙熱的火山,將體內所有的熱量瘋狂地焦灼、蓄積,頃刻間便要噴體而出,激烈地爆破開來。他憋紅著臉,從未感到如此時這般的緊張與膽怯。雖然心中早已演練過千百次,再與蘇婉秋相遇時該說出的開場白,可真到了這時,最後竟變成了結結巴巴的一句「二……二……二小姐。」

「不請我進來嗎?」看到夏海書神色如此緊張,蘇婉秋眼中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她將目光轉向夏海書的雙手,他立刻像觸電了一般,迅速抽回手,把蘇婉秋迎入了屋內。屋子極小,並沒有待客的椅子。夏海書這才想起這事,慌忙將被褥整理了一番,找出一件幹淨的衣服墊在床的中央,並示意蘇婉秋坐在此處。其慌手慌腳的滑稽樣子,惹得蘇婉秋又是一陣輕笑。

蘇婉秋優雅地坐下,在屋內掃了一眼,溫柔地問道:「在這里住得習慣嗎?看起來應該有些冷。」

「我從小便住在此處,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垂立在蘇婉秋的左側,夏海書聽到問話,趕緊低頭答道,語氣與動作要比剛才通暢了許多。

蘇婉秋點點頭,見夏海書神情轉為自然,卻仍有些局促地站在她的身邊,不由地笑著說道:「我這一來倒是喧賓奪主了。哪有主人站著,客人坐著的道理?你也坐啊。」說完便拍了拍身邊一角,示意他坐下。

「二小姐,這……這……」夏海書連連搖頭,神態重又緊張了起來。

蘇婉秋截住他的話,抬頭凝視著他,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麼不坐?是因為我是望門寡,與我坐在一起會沾上晦氣?還是你心中恪守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擔心這樣會壞了我的名節?」

「二小姐!?」夏海書面露驚詫,對蘇婉秋的這一番話大感意外。唐州很重禮教,女子尤其是未婚女子,如若在婚嫁之前與異性有親密的舉動,便會被視作不貞。而對所謂的望門寡,更是條條框框極多,她們再嫁之前,幾乎是足不出戶,很少與異性接觸。

蘇婉秋一直獨守深閨很少與外人打交道,眾人早已將她看作了貞潔烈女的典範。幾次見面蘇婉秋給人的印象也是如此,夏海書早已認同了這點。但蘇婉秋剛才的語氣分明對所謂的禮教帶有諷刺之意,夏海書心中甚感疑惑。眼前的蘇婉秋全然超出了他心中預定的形象,而她為何深夜拜訪,並且態度與最後的那次見面相比,竟有了這麼大的轉變?這些都令他大為不解。

漲紅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夏海書本就不是墨守成規之人,看到蘇婉秋眼中似有些許期盼之色,他丟下心頭的疑惑,鼓起勇氣坐到蘇婉秋的身邊。剛一坐下,一股醉人的蘭香便撲面而來,直刺入口鼻,讓他心中頓時躁動不已。夏海書殭直著身子一動不動,遠遠看去,恍若一座石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陣陣流下,此刻的他簡直如坐針氈。

一旁的蘇婉秋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早已露出了些許狹促之意。正襟危坐的夏海書自然沒有看到這些。事實上,連蘇婉秋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一見到夏海書窘迫的模樣,心中便感到難得的輕松與開心,甚至升起了消失許久的少女心性,很想捉弄他一回。

把臉湊近夏海書的脖子,蘇婉秋輕笑著問道:「為何剛才不肯,現在又肯坐下了?」

「我……我……」從蘇婉秋身上傳來的誘人體香讓夏海書幾近抓狂。慌忙將身子移開少許,夏海書偏著頭看都不敢看蘇婉秋一眼,心中卻對自己暗恨不已。與蘇婉秋如此親近,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但真到了此刻,自己卻怯弱得猶如膽小鬼,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這樣豈不是會被二小姐小看?夏海書很想改變目下的窘境,但蘇婉秋不同以往的曖昧舉動,實在讓他難以適應,他甚至有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所幸蘇婉秋沒在繼續使他為難,撤回頭將美眸轉向前方,她立刻被窗台上的一盆花卉吸引住了。只見碗口大小的花盆中,一朵孤寂綻放的血紅色小花傲立于月光之下,隨風輕輕地擺動,在狹小的房間內格外得顯眼。

花莖像雜生的枯草,細長而筆直,寥寥的幾片花葉是略顯病態的黃,襯托著血紅如玫瑰花瓣的花瓣,全無協調的美感,但乍看上去,便能讓人感受到莫名的吸引。蘇婉秋起身走到窗台,摸了摸花瓣,回頭問夏海書道:「血蹄蘭,這花你養多久了?」

「二小姐也知道血蹄蘭?」夏海書抬頭問道。蘇婉秋起身之後,全身別扭難受的感覺也隨之消失殆盡。暗自舒了口氣,夏海書心中卻無來由地感到一陣悵然若失。

「我也養了一盆,差不多有四五年了。」蘇婉秋點頭說道,接著又凝視著怒放的花朵,疑惑地道,「可不管怎麼養,都無法使它開得如這般茂盛。」

「血蹄蘭其實很好養,它開在嚴冬,本身又自然生長于陡岩峭壁,生命力極強,根本無需費心護養。過分的呵護,反而使它變得嬌貴,最終失去了自我。」夏海書笑著解釋道。這話說得不假,這盆血蹄蘭是老乞丐在交給他經法之時,一並送給他的。他離開道場的這一個多月,根本就沒曾打理過這花,它卻仍然開得如此茂盛。

「過分的呵護,反而使它變得嬌貴,最終失去了自我。」蘇婉秋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凝神審視著夏海書,柔聲問道,「你可知血蹄蘭的由來?」

「血蹄蘭因睿柯大帝的大將穆青而得名。相傳睿柯大帝在征戰今日唐州的過程中,出師不利,首次發兵便誤中敵計而意外遭伏。眼看就要全軍覆沒,穆青這時千里奔襲舉兵救援,最終救出了睿柯大帝,而自己卻陷入了敵人的層層包圍,終是寡不敵眾而戰死沙場。傳言他戰死的地點就在凌天城外,在他死後不久,凌天城外突然漫山遍野開滿了血色的紅花。睿柯大帝為了感恩,將此花取名為血蹄蘭,用以紀念穆青。」血蹄蘭在凌天城外極為常見,夏海書款款而談,對于這個典故一點也不陌生。

蘇婉秋含笑著點了點頭,再次摩挲著血蹄蘭的花瓣,幽幽嘆道:「傳言穆青是奴隸出身,在遇到睿柯大帝之前,孤苦可憐,受盡磨難。他三十歲時才開始跟隨睿柯大帝,因為地位卑賤,長相醜陋,一直不被同僚所喜,但睿柯大帝卻格外看重于他。事實証明了睿柯大帝的眼光,他用兵如神,智勇雙全,終其一生,為睿柯大帝立下了無數的戰功。可惜他死得過早,睿柯大帝曾言,如果穆青活著,他統一大陸的時間將至少縮短三年,這話說得一點不假。而我想,假若穆青不死,艾斯特加帝國也不至于最終淪落到覆滅的下場。」

不可置信地望著蘇婉秋,夏海書半天回不過神來。穆青是奴隸出身,那些所謂的富賈貴族大多看不起這個突然發跡的「醜漢」(唐州貴族對穆青一貫的稱呼),卻沒想到蘇婉秋居然對此人如此推崇。穆青同自己一樣出身低微,夏海書自然不會傻得認為蘇婉秋是借此向自己暗示什麼。但蘇婉秋有感而發的一席話,卻讓他驚訝地發現,蘇婉秋似乎對歷史頗有研究。

一直以來,他對蘇婉秋的認知全部停留在她的外表以及高貴的氣質之上,雖然對于她的容貌,自己從未能有幸目睹,只是憑著好感與美好的憧憬,一廂情願地認為,蘇婉秋必是才學不凡,相貌出眾的奇女子。

事實如何,畢竟無法肯定。但此刻的接觸,眼前的蘇婉秋竟與心中的完美形象漸漸重疊了起來。夏海書心中狂喜,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值得自己去喜歡吧!思及此,他不禁對蘇婉秋多了幾分期待,深深地瞥了蘇婉秋一眼,夏海書強自鎮定情緒,問道:「二小姐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艾斯特加帝國因內亂而滅亡,而參與叛亂的各地封王,大部分都是穆青的老部下。穆青治軍嚴謹,在軍中很得人心,他的那些部下,更是對他崇拜有加。如果他還活著,有他坐鎮軍中,那些部下絕不會參與叛亂。更為重要的是,穆青極擅謀略。研究他的一些經典戰役,不難發現他的大多勝戰都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通過奇謀在逆中取勝,由此可見他的能力。據史記載,當時叛軍的人數與睿柯大帝統帥的大軍相當,叛軍雖組成了聯軍,但號令不一,各自為戰。若是遭遇頑戰,叛軍或許還能團結一致,但形勢大好之下,必會因為爭權奪勢而自亂陣腳。如果不是睿柯大帝輕敵,怎會以慘敗收場?若由穆青統兵鎮壓叛亂,以他一貫的作風,首先定會分化叛軍,然後分而殲之。或是小敗數陣,使得叛軍驕傲自大,內部矛盾激化,然後他再發動致命一擊,終會大勝而歸。不管怎樣,偌大的一個帝國絕不會敗亡得如此迅速。」

蘇婉秋顯然早有這樣的想法,這一段分析說得極為順暢。頓了頓,她輕笑道:「我怎麼會對你說這些?似乎有些扯遠了。」

「二小姐這番話倒是讓我很感興趣。」隨著蘇婉秋娓娓道來,夏海書心中愛意狂增。她的這番話,顯示出了極高的才學,這是尋常女子所遠遠不及的。夏海書大感驚喜的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不過我卻不大贊同二小姐的觀點。睿柯大帝立國之初,便已注定了艾斯特加帝國的滅亡。」

「哦?」聞言後,蘇婉秋似頗感意外,「睿柯大帝立國之初,便已注定了艾斯特加帝國的滅亡?」

「難道不是嗎?睿柯大帝在帝國建立之初,就大肆封賞有功之臣,這時便為日後的內亂埋下了禍因。那些獲封的有功之臣,在自己的封地上不僅擁有獨立的軍隊,收稅、任免官員等重大權益也一並握在手中。如此大的權利,使得他們的封地儼然就是國中之中。地方勢力不斷坐大,自然加速了帝國統治的離心。內亂的爆發,只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即便真如二小姐所說,穆青能夠平定叛亂,但依附于這些封地而產生的豪強勢力早已獲得了滋生的土壤。豪強獨霸地方,對中央的統治始終都是一種難以消除的威脅。想要根除他們,首先就要徹底調整統治策略。而這,並不是穆青這樣的武將所能做的。事實上,豪強勢力甚至已經存在了千年之久,至今仍沒能改變。而像風林世家、龍燕世家以及天秀世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沿襲了千年以來的姿態,實際上已是獨霸一方的諸侯國。」

夏海書略微遺憾地說道。猜想到寶藏可能是睿柯大帝遺留下來的之後,夏海書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利用這些寶藏,睿柯大帝收攏舊部,招兵買馬,最終是否能夠複國?經過多日的分析,他最終否定了這種可能。雖然因為出身相近的緣故,他一直對穆青極為崇拜,但這並不影響他冷靜而理智地推翻了蘇婉秋之前的假設。

聽聞夏海書的一番言論,蘇婉秋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激賞之色,隨後便低垂著頭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半晌,她才抬起頭來,神色卻有些黯淡:「你說得不錯。禍因早已鑄成,就算以穆青之能,也無法改變艾斯特加帝國最終覆滅的命運。如今的唐州,真像是當年的艾斯特加帝國……」

「二小姐!」夏海書心神俱震。唐州刑罰甚嚴,旁議朝政乃是死罪。他沒想到蘇婉秋竟如此大膽,難道她不怕隔牆有耳?夏海書剛想阻止,蘇婉秋已經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蘇婉秋並沒有注意到夏海書臉上的緊張之色,側身望著窗外的夜色,她神色激動地說道:「如今的唐州,烽煙四起,戰亂頻繁。諸皇子為了皇位爭斗不休;眾大臣趁陛下無力打理朝政紛紛斂權,拉幫結派;各府鎮為了一己之私便輕易發動戰事,使無辜的百姓深受其害;周邊各國見唐州國勢日衰,更是蠢蠢欲動,圖謀不軌。唐州今日的危局,全部都是因為當今聖上貪戀皇權,遲遲不肯退位而致。如若不是如此,周將軍是國之棟梁,又怎會遭人陷害,最終落得一個全家滅門,被迫潛逃他國的下場?」

「周將軍?二小姐說的是護國大將軍周懷仁?」小心地把窗門關好,夏海書生怕蘇婉秋這大逆不道的驚世駭言被旁人聽到。聞聽蘇婉秋突然提及「周將軍」,他心中更是一驚。

「護國大將軍?三天前,護國大將軍周懷仁便已成為了歷史。如今的周將軍,已是人人唾棄的賣國通敵的罪人。」蘇婉秋露出嘲諷之色,冷笑道,「周將軍手握軍中實權,剛正不阿,卻終是成為諸位皇子爭權奪勢的犧牲品。大皇子為了培植軍中親信,設計陷害于他,隨意給他安上通敵之罪。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假,可憐聖上年邁昏庸,還未核實便下令滿門抄斬。可笑各位皇子和重臣,生怕落在大皇子之後,周將軍還未被處斬,他們便迫不及待地安插勢力,紛紛拉攏周將軍的部下……所幸周將軍及時避難,但今日的唐州,卻又白白損失了一個忠臣良將。」

「二小姐認識周將軍?」見蘇婉秋為替周懷仁打抱不平竟不惜辱罵當今聖上,而提及周懷仁時,神情之中更是充滿了仰慕與尊敬,夏海書心神一動:蘇婉秋似乎與周懷仁關系匪淺。

蘇婉秋面露緬懷之色,輕嘆道:「承蒙周將軍錯愛,我有幸向他請教。算起來,周將軍也算得上是我的半個師長。周將軍雖為武將,但才學出眾,抱負遠大。他一心為國,更是身懷濟世之能。可惜啊,堂堂的一代名將竟落得如此下場。」

夏海書心中默然。周懷仁居然與蘇婉秋有如此交情,由此便不難理解,為何蘇婉秋精通歷史軍事,而對朝廷誣陷周懷仁之事竟如此憤懣了。其實先前蘇婉月提過,蘇婉秋的一大堆追求者中,便有周懷仁的大兒子周弘。由此夏海書也不難理解兩人會熟識的原因了。否則,憑一個小小的道場場主的女兒,如何能與周懷仁這樣的大人物扯上關系?

周懷仁「賣國通敵,滿門抄斬」之事早已在凌天城內傳得沸沸揚揚。除了周懷仁與愛子周弘因為駐守在外,最後逃去天嵐之外,全家上下被殺得幹幹淨淨。夏海書一回到凌天城,便知悉了這個消息。

由于出身貧寒,長相粗魯,周懷仁被人戲稱為當世的穆青,夏海書雖為僕役,但一向關心朝政,對他也是極為仰慕。而蘇婉秋由穆青最終把話題引向周懷仁,並情難自抑,大肆抨擊朝政,可見周懷仁在蘇婉秋心中的分量之重。

傳言周懷仁雖長相粗魯,但他的愛子周弘卻是唐州有名的美男子,且滿腹經綸,頗有才氣。蘇婉秋情緒的失控,是因為單純地敬重這位名將,還是對周弘心生情誼,由此愛屋及烏,而為周懷仁大抱不平?抑或是身系國事,只為唐州痛失良將而揪心?

夏海書突然發現,眼前的蘇婉秋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雖然仍是蒙著面紗,但她的性格、她的情感、她的見識,正不經意間對自己悄然展露出來。雖然直到此刻,夏海書仍不清楚蘇婉秋深夜拜訪的目的,也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說出這些,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對此刻的享受。

蘇婉秋此時對自己,猶如面對相交多年的知己,述說心中的不平,讓夏海書感到異常得親近。今日的交談,比之前兩人加起來所說的總和還多。這還只在其次,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蘇婉秋肯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些,說明了他對自己的信任與看重。

最起碼,蘇婉秋並沒有把他當作一個身份低微的僕役。這對于一個富家大小姐來說,更是尤為難得。心中對蘇婉秋的好感無限止地爬升,夏海書恍覺自己對她的傾慕已越來越明了,並有些難以抑制了。

幽幽地長嘆了口氣,蘇婉秋似覺察到了自己今晚的失態,抬眼見到夏海書熱切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地將臉移開。低垂著頭,用眼角瞥了夏海書幾眼,終在沉默了片刻後,她似有些難以啟齒地再次出言:「這個,你……」

從未見過蘇婉秋如此忸怩的神態,夏海書不禁看得有些癡了。見及此,蘇婉秋有些不滿地嗔了他一眼,夏海書頓時又是一呆,如在雲里霧里,癡癡地看著蘇婉秋,大腦全然停滯了思考。

繞是蒙著面紗,夏海書還是看出蘇婉秋臉色有些微紅。忍住心頭的激動,他故作瀟灑地一笑,拍著胸脯說道:「二小姐放心,今晚我什麼也聽到。二小姐也從未來過我的房間。」

對于夏海書自作聰明的表態,蘇婉秋禁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好不容易止住心頭的笑意,蘇婉秋白了夏海書一眼,輕聲說道:「我要說的不是這……我想說你見識不凡,顯然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如今唐州仍多事之秋,你作為堂堂男兒,更應該奮發圖強,為國出力。」

似乎是想到什麼,蘇婉秋神情黯淡了下去,呆呆地望著那盆血蹄蘭,一副若有所思的悵然表情。許久,她才收回失神的目光,繼續說道:「雖然周將軍的遭遇讓人寒心,但你我終究是唐州子民,無論如何,都不該眼見唐州一蹶不振,就此分崩離析而不聞不問。」

夏海書一臉錯愕地看著蘇婉秋,沒想到她最後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沉思了片刻,方才用力點了點頭。

蘇婉秋眼含欣慰之色,目光轉向房門,已有了告辭之意:「這趟原本是來向你道歉的,沒曾想最後竟同你說了這些。」

「道歉?」夏海書撓了撓頭,半天都沒想明白蘇婉秋因為何事要向自己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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