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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第24章
第三集 籌謀 第五章 故人

不過魏新的解釋還是大大出乎了夏海書的預料:「據我所知,大皇子最近得到了一張藏寶圖。而諸位皇子對那張藏寶圖貪戀已久,他們不甘藏寶圖中包含的巨資被大皇子獨得,並借此實力大漲,所以聯合起來對付大皇子。大皇子此時已是自顧不暇,哪里還顧得上巫城!」

夏海書直覺得後背驀地冒出涔涔冷汗,小心地看了魏新與陳文秀一眼,發現他們神色無異,才微微松了口氣。魏新一提到藏寶圖,夏海書便感覺自己被人把住了命脈,所幸此時看來,魏新還沒發現自己的這個秘密。

同時,諸皇子誤以為寶藏落入了大皇子的手中一事,也讓他覺得很是僥幸。如此下來,有大皇子做擋箭牌,夏海書總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不必過多擔心來自諸位皇子的威脅了。強裝從容地驚嘆一聲,夏海書不著痕跡地表現出對此話題的興趣:「藏寶圖?什麼藏寶圖?」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魏新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以異樣的口吻頗感興趣地道,「不過相比藏寶圖,我更感興趣的是夏公子為何會深夜造訪我的商團?據我所知,紫金道場嚴令弟子之外的人修行武功,夏公子一身武藝高深莫測,如何能瞞過道場中人?夏公子從凌天城來到巫城,可是與此事有關?」

「這個……」夏海書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既然夏公子不願說,我也不勉強。」魏新忽又大笑了起來,接著面容一正,雙目寒光一閃道,「不過請夏公子切記,有些話不能亂說。今天大街上與夏公子在一起的那群少年,夏公子似乎在乎得很。而我對自己族人的安危,也是懷著同樣的感情。萬一他們遭到什麼不測,夏公子可要看好那群少年……」

雖不意外魏新會如此威脅,但想到凌等人今後將處于危境之中,夏海書仍是忍不住怒從心生。他猛地站起身來,雙目冷盯著魏新道:「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魏老爺行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魏新對夏海書投注而來的盛怒目光絲毫不避,兩人冷冷地對視,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殺機。一旁的陳文秀更是暗自提氣,波濤洶湧般的強大氣勢死死鎖定在夏海書身上,讓他感到陣陣壓迫不斷襲來。

夏海書屹然不懼,絲毫不理會來自陳文秀的威脅,眼神專注于魏新身上始終不肯移開。因為魏新還沒出手,他並沒有使出全力抵抗,如此不過片刻,他便臉色慘白,額頭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這時,魏新忽然把目光主動移開,轉身輕拍了拍陳文秀的肩膀。陳文秀馬上會意,立即收回氣息。壓力一除,夏海書頓時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當魏新回過頭來再次看著夏海書時,神色已經變得和善了許多。他淺笑道:「我相信夏公子的為人,夏公子也應該相信我,那群少年我絕不會無端加害。夏公子別忘了,我還有正事需要你幫忙。但願我們合作成功。」

言罷他向夏海書遞出了右手。

夏海書遲疑了片刻,伸手與他擊掌為盟,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輕聲道:「魏老爺交給我的事,我一定盡心完成。就此別過,有什麼情況再來拜會。」

收回了手,夏海書舉步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見夏海書走遠,陳文秀來到魏新的身前,略微擔憂地道:「老爺,這小子雖然是個人才,但顯然難以馴服,為了他冒這麼大的險,值得嗎?」

收回目送夏海書遠去的眼光,魏新欣然道:「你也說他是人才了。值得,當然值得。」

出了魏新的府邸,夏海書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呼出……今晚在魏新府中,自己處處落于下風,此番情況委實令人堪憂。他雖然不是爭強好勝之人,但今晚與魏新的一番暗自比較,讓他自嘆不如。如此下去,要如何解除來自魏新的威脅?更讓他氣餒的是,直到此時,他仍無法完全摸透魏新的心理。照此下去,自己將來必然會處處受制于他。由寶藏而來的雄心壯志,一時倒有些壯志未酬的悲涼意味了。

跨出街道,不覺已走到了瑤水岸邊。亮光閃動的微波,輕輕拍打著河岸,如嬉戲的孩童不斷呼喚著母親的懷抱。

抬頭看著夜空的點點星芒,夏海書輕嘆道:「該如何擺脫這種不利的局面呢?」幾乎同時,他心中突生感應,當即回頭喝道,「什麼人?」

「夏公子,為何獨自一人在這里哀聲嘆息的?讓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夜色中,悄然走近一個女子,豐盈的體態隨著顫抖的腰肢發出魅惑的氣息,一如翩翩起舞的彩蝶。

一直暗自戒備的夏海書待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一時瞪大雙眼驚得說不出話來。

來人竟是盧軟雲……

待看清面前的女子是盧軟雲時,夏海書禁不住失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話一出口,方覺如此有些不妥,鎮定心神,趕緊補充道:「姑娘認識在下?」

「唉,這麼快就不認識奴家了?奴家可是經常記挂著夏公子啊!」盧軟雲笑容不減,笑意盈盈地走到夏海書的近前。勾住他的手臂,半個身子都貼在了他的懷中。原本顫巍巍抖動不止的胸脯停滯在粗壯的臂間,從手臂傳來的溫熱觸感讓夏海書渾身閃過一絲無力。

將未經粉飾的臉輕輕抬起,盧軟雲緊抿著厚實性感的雙唇,千嬌百媚地橫了夏海書一眼,眼角盡顯幽怨之色。

心中早已認定眼前的是風塵女子,因此夏海書更相信盧軟雲楚楚可憐的表情中做戲的成分居多,但陡然瞧見她此時的神情,竟無由地生起憐惜之意。避開她灼熱又滿懷情意的雙眼,夏海書暗嘆了口氣。

盧軟雲意外出現在此處,並親熱地稱呼自己為「夏公子」,這使夏海書不得不想到盧軟雲是有備而來。發現藏寶圖的地點是與眼前女子纏綿的小屋,有沒有可能她當時並沒有睡著,從而知道寶藏已經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可是按理說,那晚她渾身酒氣,神態動作都顯得不太清醒,而且從那晚到現在,時間已隔得很久,她應該不會對對自己印象深刻啊……而且除了他們兩人,那晚並沒有第三者出現,如果來個死不相認,或許她也不能確信那晚在小屋中的是自己吧?

想到此處,夏海書不禁產生了一種僥幸心理,神色頗不自然地將手臂從盧軟雲的懷中移開,偏頭避而不看,幹笑道:「姑娘恐怕認錯人了,我們從未見過。」

「夏郎你好狠心,虧得奴家對你日日思念,你竟然翻臉無情?」夏海書的手臂剛掙開她綿綿的身體,盧軟雲便猛地側身將他抱住,整個人貼得他更緊了。她緊咬著雙唇,聳動肩頭,仰頭死盯著夏海書,眼角隱隱有淚光浮動,其悵然若泣的可憐模樣直讓夏海書感到一陣頭大。

夏海書顯然沒料到她竟會如此糾纏,略帶倉皇地掙脫了幾下,盧軟雲反而愈抱愈緊。夏海書連連軟語說道:「姑娘,別這樣,我們真不認識。」

盧軟雲突然臉色一變,滿臉嚴霜地瞥了夏海書一眼,松開了緊抱他的雙臂,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在夏海書的眼前晃了晃,冷然道:「夏郎不認識我,總該認得這個吧?」

鑲嵌在木盒之上鳳凰形狀的鉑金散著淡淡的白光,在清冷的夜色中分外地刺眼。夏海書即刻認出眼前的木盒便是那原本隱藏藏寶圖與一沓金票的盒子。愣愣地看著盧軟雲,夏海書臉色忽暗忽明。此刻他多半可以肯定,自己悄悄拿走藏寶圖與那一沓金票的過程,早已全部被眼前的女子看在了眼里。

只是她為什麼到此時才拿著這個秘密相威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難道她是想讓自己冒著風險尋得寶藏,然後再以知情人的身份相威脅,分得寶藏?或是將整個寶藏都據為己有?亦或是她只是事後才發現這個木盒,只是順著諸多線索才找上自己?

現在該怎麼辦?夏海書的腦中一片混亂:是承認寶藏在自己的手中,將寶藏的秘密告訴她,趁機把她也拉下水?還是……還是幹脆殺人滅口?

但對方敢獨自前來,絕對是有所憑依的,自己若貿然出手,說不定會弄巧成拙。而且僅憑這點就殺人滅口,真的太過殘忍,何況自己現在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否真的知道寶藏的秘密。也許對方只是以為自己從木盒中得到了一筆財富而已,對寶藏一事毫不知情也說不定……

被無數種可能攪得心亂如麻,夏海書一時鬱悶至極:前有魏新,此刻又來了一個軟雲,今日真是倒霉透頂。想到此,他心中生起了一種無力之感,面對此二人,除了窮于應付,他目前根本別無他法。要知道,若是出了任何一個失誤,都將會把他,甚至凌等人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大感無力地嘆了口氣,夏海書打定主意先靜觀其變。他嚴肅地凝神注視著盧軟雲。盧軟雲也毫不相讓,挺起胸脯,杏目一眨不眨冷冷盯著夏海書。半晌,夏海書終是敗下陣來,抬頭看了一眼月色,輕嘆道:「你想怎樣?」

「你終于記起奴家來了。」盧軟雲忽然噗哧一笑,臉上盡是雀躍的表情,嫵媚的神態頓時染上一層少女般洋洋自得的驕傲,夏海書竟看得有些癡了。

見夏海書呆呆地盯著自己,盧軟雲臉上堆滿了笑容,雙手纏上夏海書的脖子,貼著他的臉輕吹了口氣,膩聲道:「夏郎剛才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現在又這樣看著奴家……夏郎可還記得奴家的名字?」

「軟……軟雲。」剛才還緊繃著臉,現在又打情罵俏起來,這個叫軟雲的女子變臉竟比翻書還快,夏海書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夏郎」這一聲親暱的呼喚,讓夏海書差點「魂飛魄散」。頗為吃力地應了一聲,夏海書很想問清盧軟雲此來的目的,張了張嘴,終是忍住了。

興奮地在夏海書臉頰上親了一口,盧軟雲緊緊地摟住夏海書,深情地說道:「夏郎還記得奴家的名字,這次便原諒你了。」

夏海書老臉一紅,撲鼻的異香使得他身體不由地起了自然的反應。慌忙把盧軟雲推開少許,他尷尬地問道:「你怎麼會突然來到巫城?」

「打聽到你來了這里,奴家便跟來了。奴家剛安頓好,便去找你,沒想到你到魏府赴宴了。奴家在這都等了幾個時辰了,你要如何補償?」盧軟雲的身體似有若無地又挨了過來,仰臉望著他,一對翦水雙瞳艷光四射,充滿了濃濃的情意。

終于,緊貼著夏海書的動人肉體感覺到他發自本能的原始衝動。盧軟雲那一雙媚眼頓時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眼中愈來愈烈的灼熱情火似要把夏海書整個人都吞噬下去。不待夏海書有任何反應,盧軟雲已拉住他的手臂,轉身急急向前走,邊走邊道:「奴家已把整個家當都搬到巫城來了,現在就帶夏郎去看看。」

夏海書苦著臉跟上她的腳步。此時的他,斷沒有拒絕她的理由。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在盧軟雲有意無意地挑逗下,他感到全身早已躁動不安。挂在脖間的玉佩似也在劇烈地燃燒,其情形,與偷窺蘇婉秋沐浴之前的感受一模一樣。

玉佩有問題!夏海書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卻沒有多想下去。如何處理盧軟雲的問題,此刻已弄得他焦頭爛額,他哪還有空閒多想其它的事?此刻在他看來,魏新那頭的麻煩,也沒有此事來得緊迫。但如何解決,至今卻仍是一頭霧水。

神色複雜地跟在盧軟雲身後,夏海書只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寸步為艱的窘境。

穿過了幾條街道,盧軟雲的腳步在一座熱鬧非凡的妓院前停了下來。高大的門樓挂著兩大串朱紅燈籠,光亮之下,橫在門樓中央,印有「銷金樓」三個大字的巨大牌匾格外引人注目。

深沉的夜晚充斥著風月場所獨有的歡歌笑語,空氣里浮動著惹人心動的脂粉香。還未進門,夏海書已經感受到撩人的氣息。

想到盧軟雲口中所謂的「家」,夏海書面色古怪地瞥了瞥她。雖然並未對盧軟雲情到深處,但一想到她始終脫不開風塵女子的身份,與其他男人還有肉欲之歡,他心中便頗不是滋味。

夏海書早從道場分部弟子的閒談中知道,「銷金樓」是巫城比較有名的妓院。雖然無論規模還是其中女子的姿色,都遠遠不及添香樓,但在巫城,生意一向極好。以盧軟雲的氣質、相貌,轉投在此處,想必定會賓客如流吧!

心中再也克制不住妒恨的情緒,夏海書緊皺著眉頭,對盧軟雲冷冷地道:「不要呆在這里了,我替你贖身吧!」

盧軟雲渾身一震,原本已經邁出的步子猛地收回,轉身凝視著夏海書,雙眼閃爍著明媚的亮光,似有些患得患失地問道:「你這麼說,是怕我拿木盒要挾你而故意為了討我歡心,還是心里有我,不願我在此受苦?」

夏海書一怔,呆呆地看著她,一時連自己也迷糊了起來。

見夏海書久久都不說話,盧軟雲的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垂著頭默不做聲地側過身去,沿著銷金樓正門一側疾走了數十步,拐進了左方的一個偏門內。

夏海書知是自己的態度惹惱了佳人,卻也不知該作何解釋,只得跟在她的身後,默默走進了門內,進門後才發現,原來此處是銷金樓的後院。這里清幽淡雅的布局看起來更像是私人的住宅,但過往的都是打扮風騷的妙齡女子,使內里的氣氛立時大變。

沿途不斷有人向盧軟雲請安,口中親熱地稱她為「媽媽。」

夏海書這才知道,原來盧軟雲是這家妓院的新主人。那麼剛才明明是自己誤會,她卻不肯多做解釋,顯然是要試探自己的心意嘍?!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夏海書心頭一熱,突然感到自己辜負了眼前這個深情的女子。

盧軟雲將夏海書引到妓院的頂樓,分賓主坐定之後,她臉上暗自神傷的表情已經減去了許多,溫柔地看著夏海書,淺笑道:「夏郎覺得這里如何?」

「不錯。」夏海書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廂房的布置很素雅,沒有刻意的粉飾,卻顯示出一種溫馨舒適之感。因為弄不清盧軟雲此次來巫城的目的,夏海書雖不忍拂了她的意,但委實無法心平氣和地與她閒聊。掃了盧軟雲一眼,他有些迫切地問道:「你叫我來這里,為了什麼事?」

盧軟雲幽幽地嘆息一聲,笑問:「如果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夏海書不太自然地笑笑。之前與魏新周旋,早已耗盡了心力,此時又要面對于她,夏海書簡直苦不堪言。到了此時,夏海書只想兩人早點攤牌,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虛與應付。他雖然對盧軟雲已經生出了愧疚的心理,但相比由寶藏而來的巨大壓力,這份愧疚實在不值一提。

似乎覺察到夏海書心中所想,盧軟雲再次嘆息一聲,「你為什麼不覺得,我找你只是為了見你一面?」

夏海書沒有答話,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不信。見夏海書如此反應,盧軟雲又投來一個幽怨的眼神。夏海書直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避開她的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盧軟雲移步挨著夏海書坐下,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沉聲道:「不管你信與否,我來找你,只是為了你這個人。」

夏海書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卻全然辨不出她這話是真是假,思忖了片刻,方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那晚……」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要說出來好嗎?」不容夏海書反對,盧軟雲用玉指掩住了他的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夏海書用余光看去,發覺她眼中的暗色一閃而逝。

將溜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夏海書終是無法確定盧軟雲是否真的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或者她害怕自己所說的並非自己所想聽到的吧!憂鬱著是否要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可目光一觸及盧軟雲落寞的表情,夏海書突然感到有些不忍,仿佛剛才心中所想會傷害她脆弱的神經。但為何會有這種感覺,甚至事實是否真是如此,夏海書根本無法確定。

夏海書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見盧軟雲低著頭著不說話,兩人頓時陷入到奇怪的沉默中。窒息的感覺讓夏海書渾身不自在,而心中的疑惑直到此刻仍沒有解開的征兆。

但苦等了半天,盧軟雲仍沒有開口的意思,夏海書更是憋悶至極,掙扎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道:「你,你……」

「我什麼我?有話就說。」盧軟雲瞪了瞪夏海書,沒好氣地說道。

夏海書原本還在組織言語,陡然聽見盧軟雲如是說,禁不住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她,早已忘記了之前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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