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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第22章
第三集 籌謀 第三章 識破

扯下挂在臉上的蒙面物,夏海書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離開魏新的宅院後,他在半個多時辰內,利用輕功毫不停歇地繞著巫城轉了大半圈。直到完全確信無人跟蹤,這才在這個昏暗的深巷停落了下來。

這尚是他首次毫無保留地使用輕功,幾乎就沒怎麼休息。原本武藝剛有所成,運氣抑或換氣方面的技巧,運用起來都不純熟,而內心又下意識地認為後面有人跟蹤,從始至終都是用盡全力向前狂奔。饒是他內力沉厚,此刻也大感吃不消。

抬眼看看後方,魏新商團所在的宅院早已分辨不清。再向四周掃了一眼,他更是連紫金道場的分部和凌等人所住的客棧位于哪個方位也分之不清了。

不過夏海書還在暗自慶幸:若不是自己懂得見機行事,恐怕今晚便要遭遇凶險了。在宅院,陳文秀看向自己的目光明顯不懷好意,而其連連向魏新打眼色,更使人感到不安。

從魏新的談吐看得出,此人大不簡單。按理說,自己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明眼人都會聯想到之前他們之間的談話已經被偷聽到了,何況是魏新這位能力不俗的人。若換成自己,即便談話沒被人偷聽到,保險起見,也會將偷聽之人強留下來,以確保秘密不外洩。可魏新為何如此輕易地放過自己?

是對我出手相救心存感激,還是因為沒有多大把握將我留下來?亦或是擔心我只是誘餌,若出手擒拿會誤中圈套?夏海書的腦中一時轉過千百種思緒。會不會問題出在那群刺客的身上?他知道了刺客的來歷,要集中注意力對付刺殺之人?

心中疑惑甚深,夏海書甚至想到:若不是自己魯莽出手,也不會平白惹出這些事來。當時的魏新雖然大意,對刺客的出現會反應不及,但他武功不凡,身旁又有陳文秀這個高手,即便沒有自己不出手,以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沉著冷靜,必會以最小的代價避過對方的殺招,雖然受傷在所難免,卻絕不會致命。

現在靜下心來,夏海書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忽然,他在腦海中捕捉到了這樣的一個畫面:迎面對上蒙面刺客的時候,魏新的身形已經開始倒退。雖然只有幾小步,但這幾不可察的幾小步距離,正是蒙面刺客選擇攻擊的地點。而魏新當時的反應,不管是出于天生對危險的警覺,還是令人瞠目結舌的應變能力,總之,這足以讓其避開死亡的威脅。

照此情形,魏新怕是只會被刺客刺傷而已,而且極有可能只是雙腳被劃傷。可是如此一來,蒙面刺客所要面對的,則是他凌厲的反擊了。那麼再加上一個陳文秀,那個蒙面即便有一大群幫手,最好的戰局也是旗鼓相當。而在商團護衛趕來之後……

想到這兒,夏海書便越發確信了這種可能,這更讓他對自己的莽撞行事大感後悔。其實在聽悉魏新與陳文秀的談話後,他已經在心底認定了魏新的為人,並有了與其合作的打算。而在得知他們的大秘密後,他更是為自己在今後的合作中贏得了一個有利的保障而暗自慶幸。本來事情發展至此,對他來說已算是功德圓滿,可不想,自己只出于對魏新的好感便貿然出手,打破了這一切的定律。

如此一來,極有可能損失一個尚佳的合作對象不說,他還讓自己陷入了多重危險之中。想到那個與自己交手的蒙面刺客臨走前憤恨的眼神,以及陳文秀看到自己之後所露出的思索神色,夏海書不覺一陣頭皮發麻。

先不說自己破壞了那群刺客的好事,極有可能就被他們盯上(雖然雙方都有蒙面,但誰又能知道那群刺客以及身後的指使者在巫城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會不會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且說陳文秀曾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萬一他想起了什麼,從自己身旁的凌等人入手,查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就不妙了。

即便現在陳文秀什麼也想不起來,但如果日後雙方合作,那就免不了要多做接觸,如此更加不能保証他們不會懷疑自己了……

想得越多,就越覺自己現在是四面楚歌,夏海書不安地嘆了口氣,腳步沉重地轉出了寂靜的深巷。

一連幾日相安無事,夏海書卻始終放心不下來。出于對安全的考慮,幾天內除了去凌等人所住的客棧轉轉,他一直都呆在道場的分部之中。

正如蘇管事所說,他這個執事工作很輕松。幾天的接觸,分部中人早已摸清了他的底細:來自道場的僕役,一沒後台,二沒武功。基于此,分部的眾人大多不太看得起他,對他這個新來者也是愛理不理。而靠他一個「毫無武功」之人去調解弟子的矛盾及管理他們的日常生活,結果可而知。他這個執事,說穿了就是一個擺設。

夏海書原本就沒把這份差事放在心上,在蘇吉向他暗示「領工錢就行,完全不用管事」之後,他便放心大膽地游手好閒起來。相比而言,他大部分時間都沒呆在分部,而是在嚴厲地督促凌等人勤加練武。

夏海書明白:要是魏新一方或是那群來歷不明的刺客想對自己不利,那麼他的這些「家人」就可能會受到牽連。即便這種情況不會發生,自己身懷寶藏一事對那五個孤兒而言,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不管怎麼說,練好武功之後,凌他們便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所以提高他們的武藝是是刻不容緩的事。

而凌等人雖不明白夏海書為何突然如此嚴格地要求他們練武,但出于對其一貫的順從,以及對武功的極大興趣,也都在勤奮地練習。再加上那些綠葉的神奇功效與夏海書的指導,這些天來,他們武功的進步得很快。

按夏海書的估計,他們的武功應該不比道場普通的弟子差了。夏海書相信,如果照此下去,他們將來一定會成為自己強大的助力。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想要應對危險,還是遠遠不夠的。

夏海書也清楚,欲速則不達,想讓凌這些毫無武功底子的人眨眼之間便成為無敵的高手,是全無可能的事情。從綠葉之中吸收而來的真氣他們尚不能完全收為己用,更別提練會那些精妙蕪雜的武功招式了。夏海書急在心里,也唯有督促他們不停地練武。

但凌他們畢竟年紀尚小,整天沒日沒夜地練習這些枯燥的招式與武功心法,總會覺得厭煩與疲倦。一連幾日下來,年紀最小的許明有兩兄弟終于有些忍受不住了。

這日,夏海書剛來到客棧,許子豐便纏上了他,拉住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說道:「海書哥,我們整天都呆在這里,除了吃飯、睡覺、練功,什麼都不能做,又悶又累。你帶我們出去玩玩,休息幾天好嗎?」

許明有趕忙拉住他的另一只手,連聲附和道:「是啊,是啊,這里比以前的小石屋還無聊。海書哥,你不是說這次出來要帶我們見識外面的世界嗎?可你整天就讓我們呆在這里練功,好累啊。」

聽及此,夏海書心中一痛。他們到底還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啊,正是貪玩的年紀,可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得不整日呆在房中勤加練武。雖然他們從始至終從未對自己抱怨過一句,但看著眼前皆是一臉倦容的五個孤兒,夏海書感到愧疚難當。盡管自己所做的一切,打心眼里都是為他們好,但天天這樣緊逼著他們練習也著實過分了一些。整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練武,如此周而複始,饒是他這個當陪練的都大感吃不消,更何況是毫無武功底子的他們了。

看著一旁雙眼無神的樸翔,夏海書上前摸了摸他的頭,他可是這幾個孩子中精力最旺盛的一個了,如今卻也這般神情萎靡。夏海書突然覺得一陣迷茫: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錯是對?眼前這五個對自己來說猶如家人一樣的孤兒,已經被動地走進了自己編織的夢想舞台。這對他們,到底公平嗎?

心思細膩的凌發現夏海書神情的異樣,似理會了他心中所想,恬淡地一笑,說道:「海書哥,你不用擔心我們。雖然你沒說,但我們知道你讓我們刻苦地練功,一定是為我們好。我們一點也不累,子豐、明有,你們說是吧?」

說話的同時,她連連向許明有與許子豐打眼色。兩兄弟見夏海書半天不答話,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是啊,海書哥,我們只是想偷懶,趁機出去玩玩。其實練功一點也不累。我們這就練功去!」

凌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夏海書的眼睛,目光停留在臉色蒼白,頭發凌亂的凌和冷冰璇兩女身上,夏海書的愧疚更深了。見許子豐與許明有頗為懂事地改口,他更是自責得無以複加。幽幽長嘆一聲,他展顏一笑道:「好了,你們已經進步很多了。休息兩天吧,既然想出去玩,那就准備一下吧!我今天有空,正好帶你們出去逛逛。」

許明有、許子豐兩兄弟這次生怕再說錯了話,不敢再多嘴,見夏海書允諾後,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先瞥了凌一眼,見其示意答應下來,才興奮地連連點頭。一旁的樸翔頓時松了口氣,飛快地跑在前面領路。只有冷冰璇神色不動,將躺在懷中安然入睡的小可愛隱藏好,慢悠悠地跟在了夏海書的身後。

此時烈日高升,正是巫城最繁華的時候。沿街的商鋪鱗次櫛比,琳琅滿目的商品與四處叫賣的商販成為此時巫城最為亮麗的風景線。

巫城是由商業發展而來的衛城,歷史還不到三百年。最早的時候,巫城只是凌天城城邊一個巨大的商品集散地,依托瑤水便利的水路交通,以及凌天城平原富饒的物產發展起來。後來,唐州將凌天城定為京都,巫城便成為凌天城四大衛城之一。

在四大衛城之中,巫城距離凌天城位置最遠,又處于一馬平川的凌天城平原之上,防守薄弱,並不適合拱衛凌天城。當初能成為凌天的衛城,主要是因為其重要的商業地位,再加上與貫穿凌天城的瑤水相連,是防守凌天城水路的前沿。

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巫城早已成為聞名于整個艾斯特加大陸的著名商業城市。在巫城,來自大陸各地的繁多商品,有許多即便在凌天城也是見不到的。

此時的巫城雖沒有凌天城繁榮,但街上的行人大多都是全國以及大陸各地的商販,不絕于耳的討價還價聲,激烈的爭吵聲,生意談成的興奮呼告聲,彌漫在街道的每一個角落。至少在聽覺這一感官上,巫城的熱鬧程度比之凌天城絲毫不差。

走在街上,許子豐、許明有與樸翔興奮地對四周的商品與身著異服的外族人指指點點,時而向夏海書訴說自己驚奇的發現,時而跑到各家商鋪前,對自己中意的商品瞧了又瞧。凌與冷冰璇相比之下則要安靜得多,兩人始終跟在夏海書身後,但眼睛陡一瞧見色彩鮮澤的成衣及精巧可愛的飾物時,就再也難以將目光移開寸許,女兒家的心性表露無遺。

夏海書心懷愧疚,細心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只要見到其中一人盯著某樣商品目不轉睛,便毫不遲疑地將它買下。不多時,每人的懷中就已堆滿了東西。凌怕夏海書亂花錢,見眾人再也拿不下更多的東西,便提議回去。

眾人都有些累了,當下都沒有反對。許子豐,許明有與樸翔跳著小步往回趕,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見他們這份神情,夏海書心中頓時好受了許多,腳步正欲往回轉,便覺察到兩道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自己的身上。

夏海書驀地扭頭看去,挂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殭住了。只見魏新在陳文秀的陪伴下,正站在距離不遠的對街上含笑地看著自己,而一旁的陳文秀對這邊指指點點,在他耳邊不時說著什麼。魏新頷首輕笑,目光卻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見他轉頭看來,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假裝並未看見,夏海書迅速回過頭來,跟在許子豐等人身後急急往回走,心中卻早已浪翻滔天。他這幾日一直對魏新一方避之不及,帶凌等人出來逛街時,還特意避開魏新所在的城東,卻沒想到還是在這里巧遇到了。

最令夏海書心驚與後怕的是,照魏新與陳文秀剛才的神情舉止來看,似乎已經認出了自己。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這是巧遇嗎?或者,是他們主動找上門來的?那麼接下來呢?他們會如此處置自己?

夏海書已經不敢再想下去。若事實果真如此,那自己與身邊之人所要面臨的局面,便糟得不能再糟了。自己該如何應對?離開巫城嗎?不,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若魏新對自己只是初步的懷疑,這個時候離開,便是自己心虛的表現,最後反而會讓他確定那晚現身的人是自己。可是留在巫城,難保魏新不會發現更多的東西,比如寶藏的秘密。那樣的話,自己再想離開,肯定絕無可能了。

這時候該怎麼辦?若魏新真的發現了什麼,自己的身邊肯定已經布滿了眼線。作為賤民一族的重要人物,魏新絕對有這個能力。

夏海書一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境地。他低垂著頭,臉色陰晴不定,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跟著凌一行回到客棧的。

回到客棧後,夏海書幾番欲言又止,幾乎衝動地想要告訴他們目前的情況有多麼不妙,但考慮到如此一來,卻要讓他們同自己一樣,整日提心吊膽,無法正常度日,便把到嘴邊的話,又煙了下去。本打算把眾人轉移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可又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躊躇了許久,他還是決定讓凌等人繼續呆在客棧內。在不厭其煩地囑托過眾人要認真練功,不要搭理陌生人,若有什麼危險立即去道場的分部通知自己之後,他才面色沉重地出了客棧,趕向道場的分部。

反觀凌等人,整個心神都放在了新買的物品上,並沒有注意到夏海書的異常,待他離去後,便急不可耐地擺弄那些買來的東西。已經醒來的小可愛在眾人之中飛來飛去,使得熱鬧的場面愈發升級。嬉鬧之中的他們,渾然未覺籠罩在夏海書心頭的陰影。

一回到道場的分部,夏海書便被道場的管事余伯叫住。余伯睨著眼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夏海書,遞給他一張請帖,慢吞吞地說道:「夏哥兒,這是巫城富商魏大善人府中送來的,說是請你今晚去他府中赴宴。」

夏海書心中咯登了一下,暗嘆:這魏新動作好快,前刻才碰上,此刻便為自己擺上了鴻門宴。此時他多半可以肯定,魏新已經認定自己便是那晚現身之人。不然,這一切絕不會如此巧合。定了定神,夏海書接過余伯手中的請帖,連忙向他道了一聲謝。

來到道場的分部已有此時日,夏海書與分部中人也逐漸熟識起來。從眾弟子的口中他了解到,余伯在道場分部的地位很高,除了分部的負責人蘇吉,他在分部可說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負責打理著各項事宜。連蘇吉對他也是恭敬異常,夏海書自然不敢怠慢。對于身前這個老太龍鐘的長者,夏海書也是大有好感。在凌天城的時候,整天都是與貪財,勢力之人打交道,少有像余伯這種正直之人。兩人見面的機會不多,但這並不影響夏海書對他的好印象。

余伯點點頭,對夏海書表現出來的恭敬態度坦然受之。見夏海書看也沒看請帖,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欣賞之色。他捻了捻蒼白的胡須,低聲道:「蘇管事讓你回了之後立即去書房見他,夏哥兒如果沒有急事,現在便跟我去吧。」說完,不等夏海書拒絕,便徑直向前走去。

這余伯為人很好,不貪財,不勢力,分部之中,人人都很服他,只是脾氣很倔,容不得別人反對他。夏海書苦笑著搖了搖頭,趕緊跟了上去。

一路走著,夏海書正低頭思慮這蘇吉一直將自己放任不管,為何會突然召見,猛然瞧見正前方有一塊不小的石頭,走在前面的余伯正要絆上去。夏海書頓時一驚,余伯至少有六十歲,這一摔下去可還了得。

這麼想著,夏海書便欲上前攙扶,可此時余伯的左腳卻已碰上那個至少有幾個拳頭大的石塊。夏海書一聲驚呼,不料余伯只是身形一頓,接著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而那個石塊卻被他硬生生踢進了地里。

余伯居然會武功!?夏海書愕然當場,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思起伏不定。余伯是分部的管事,並不屬弟子之列,怎麼會武功?

紫金道場規定:除非場主允許,道場的僕役,管事或奴婢不得練習任何武藝。而這些人想要能夠進入道場,招入之前便要經過嚴格的審查,確信其毫無武功底子,才有進入道場做事的資格。這麼做自然是防止道場的武藝外洩。但余伯如何會武功?據夏海書了解,余伯是十多年前來到的道場分部,並且此前與紫金道場沒什麼關聯,由此看來,他這一身武藝不大可能來自道場。也就是說,他將會武功一事隱藏得很成功,且瞞過了道場嚴格的審查。這事蘇吉知情不知情呢?蘇吉算是蘇展雲的心腹,而蘇吉一直對余伯畢恭畢敬,難道其中有什麼關聯?

不容夏海書多想,余伯顯然已經聽到他的那一聲驚呼,回過頭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有些忘乎所以了。」瞥了一眼那已經沒入地里的石頭,夏海書笑著掩飾過去。

余伯也沒有多問,悶著頭繼續往前走,眼中忽然暴射出一道精光,只是跟在身後的夏海書並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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