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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第17章
第二集 望情 第八章 窺浴

見夏海書表情疑惑,蘇婉秋自嘲地笑笑,眼里的失落神情一閃而過:「你已經忘了?看來是我想多了。那我告辭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歇著吧。」

「二小姐!」不待夏海書挽留,蘇婉秋獨自走出了房門。仍在回想什麼事情值得蘇婉秋親自前來道歉,直到蘇婉秋關上房門的聲音響起,夏海書才回過神來。他趕緊跟了出去,站在房門前四處張望,發現蘇婉秋早已蹤跡難尋。

略帶遺憾地嘆息一聲,夏海書輕輕地關上門閂,重回到空蕩的房間。躺在簡易的木床上,夏海書怎麼也睡不著。蘇婉秋來得突然,走得匆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迷迷糊糊做的一場夢。所幸空氣之中仍殘留著淡淡的蘭花香氣,夏海書敞開胸膛盡情地呼吸,那是蘇婉秋獨有的味道。

沉浸在淡淡的香氣之中,夏海書閉上眼,心中的思緒久久難以平複。滿腦子都是蘇婉秋的身影,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是如此的清晰,仿佛時間永遠停留未曾流走。

二小姐為何突然對我說這些?難道是對我期望甚高,希望我能成就一番事業?提到周懷仁,二小姐為什麼那麼激動?提到周懷仁的愛子周弘時,她也一個勁地說他的好話,言詞之間,似乎對他也極有好感。難道二小姐早已對周弘心有所屬?

道歉?二小姐為何要向我道歉?夏海書突然想起從添香樓出來,偶遇蘇婉秋之事。好像道場中人都以為他那晚一直都在找尋蘇潛。蘇婉秋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所以也認為是如此?

想到軟雲,想到那個荒唐之夜,夏海書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煩躁。如果蘇婉秋知道了此事,會如何看待自己?再想到周弘可能已是蘇婉秋心目之中的理想夫婿,夏海書更是心緒難平。與蘇婉秋一席暢談之後收獲的好心情,也漸漸被衝淡了許多。

雙手不由自主地握住脖子上的玉佩,夏海書忽然感覺全身如火燒般灼熱了起來。它來自埋藏寶藏的箱子之中,並用一個精巧的盒子單獨密封著。此時在昏暗的房間中,挂在胸前的它泛起了陣陣紅光,刺入眼中更是讓人感到睡意全消。夏海書驚訝地將玉佩抬到眼前。這個只有拇指大小的玉佩,似自然生成的張牙舞爪的獅子,通體透明,呈凝脂般光潔的乳白色。

自從寶藏中取出,夏海書便一直把它佩戴在自己身上。原本想作為禮物送給凌傲君,但之前見到她,夏海書卻把這事給忘了,直到此刻才想起來。而此時仔細觀察玉佩,他突然發現,原本透明的玉佩已經變成了晶亮的紅,握在手中有些微熱。尤其是那雙怒目而視的獅眼,恍如兩個熊熊燃燒的火苗,頃刻之間似有火點溢出。

鮮艷的火光有若實質,直射入眼底。恍惚中,夏海書感到心頭一熱,蘇婉秋的身影似在心中愈發清晰起來。他猛地跳起身,翻箱倒櫃從床底翻出一件衣服。那是上次去見莫塵緯時,特意准備的一件夜行衣。

匆忙將衣服換上,夏海書出了門,悄然向蘇婉秋所在的正院飛掠而去。因為是道場場主的居所,所以天色雖已大暗,偌大的獨院只有隱約的燈火,但來回還有不少守夜的僕役及護衛。夏海書幾個兔起鶴落,便來到了之前來過的書房。

他的武藝早已今非昔比,要瞞過普通的守衛並不是難事。但到了書房附近之後,他卻有些躊躇起來。剛才陡然望見那玉佩,心頭就急切地想要立即見到蘇婉秋,雖然才與她分別,但這種想法幾乎攫住了他的整個心神。可此刻幾陣冷風襲來,微微感受到了涼意,他心中也冷靜了不少。

夏海書突然感到此舉大為衝動,甚至有些不明所以。隱伏在書房附近的一處假山旁,他愣愣地看著書房有些疑惑:自己怎會突然這麼想見到蘇婉秋?他低頭瞧著脖子上猶在紅光閃閃的玉佩,深邃的目光又是一陣散亂,心緒也再度灼熱起來。

這時,正巧兩個守夜的侍衛他從身邊而過,並小聲地交談著。走在前面的侍衛語帶不滿地抱怨道:「真是,這麼晚了,還要巡夜。那兩個小子什麼時候才來換班?該不是顧著賭錢把時間給忘了吧?」

「誰知道呢?」其後的那個侍衛應聲道,突然向書房後方的別院張望了幾眼,砸了砸嘴巴,說道,「虎頭與劉三算是有福了,今晚負責守二小姐那個院子。雖然見不到二小姐的模樣,但那蕓兒長得水靈靈的,可比添香樓的那幾個騷貨帶勁多了,估摸著這時候她還在伺候二小姐沒睡下。那倆小子可有眼福了,不像我們,人影都看不到一個。」

「那倒是!前兩天我見到她了,這小妮子是越來越漂亮了。等大爺有了錢,也娶個像她那樣的當老婆。」之前的那個回頭笑道。伴著笑聲,兩人漸漸走遠。

「蕓兒?」夏海書回想起來,兩人口中的蕓兒就是蘇婉秋的貼身奴婢。夏海書起先並不知道蘇婉秋住在哪,偷聽到兩個的對話後,方才不做猶豫,向書房後方的別院靠近。

別院很小,還沒蘇潛的院落一半大,不過布置雅致。假山奇石,花草樹木,不一而足。剛進別院,向左側的透著燈火的一處房間靠近,夏海書首先便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呼喊聲:「小姐,還要加水嗎?」

隨後是房內女子的答話:「不用!蕓兒,你先去歇息吧。」

夏海書心頭一喜,他聽出後面的聲音是來自蘇婉秋,守在門前的女子,應該就是蕓兒。一個起身飛躍,夏海書輕易地落到此間的屋頂,深吸了一口氣,再小心揭開幾片瓦塊,陣陣亮光頓時投射而出。夏海書趴下身子,把眼睛湊進亮光,待看清下方的情形,馬上不停地咽起了口水。

原來這個偏小的廂房是蘇婉秋洗浴之所。屋子側對著房門的一半被屏風圍攏成一個五米見方的浴室。另一半是精致的梳妝台及幾個衣櫃。浴池其實並不大,難容三人的水池位于浴室的正中央,四周擺著幾個木架,其中一個上搭著幾件衣服。

蘇婉秋靠在水池的左側,整個身子都籠罩在氤氳的水霧中,那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在水霧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得誘人。她半閉著雙眼似在假寐,俏麗的臉蛋已經沒有任何的遮擋。

夏海書凝神注目而視,大腦頓時空白一片──

仰躺在水池之中的蘇婉秋,她的容顏,竟與夢中見到的幾乎一樣!鵝蛋似的俏麗臉龐,面容精致而白皙,彎眉深黑猶如柳葉淡抹,長長的睫毛隨著思緒的轉動一閃一閃,分外地傳神動人,高聳的瓊鼻,紅潤的朱唇,圓潤的下巴,一切竟是如此的完美,甚至比夢中想到的蘇婉秋還要美上幾分。

俯身望去,她白嫩的脖子如同天鵝般優美而修長,削肩由于自然放松的緣故,微微下垂,自帶著一種難言的慵懶風情。再往下,便是直突突收入眼底的兩團嫩白的乳肉,鮮紅的乳暈如同是塗抹了胭脂,浮光閃動,光艷誘人。

水池比四周略低,冒著騰騰熱氣的池水,隨著她優雅地擺動雙腿,並沒有溢出水漬。她身體以下的部位隱沒在水池,隨著水波的蕩漾,間或顯露勾人的一角。

心兒撲通、撲通直跳,夏海書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呆望著蘇婉秋,大感吃不消。他能感覺到脖子上的玉佩愈來愈熱,似要將他整個人徹底燃燒起來,心中開始有個聲音對著自己呼喊:下去,她是屬于你的。

直覺腦袋漸漸有些昏沉,夏海書雙手已有些不聽使喚地又扒開幾片瓦塊,此時屋頂暴露的空間已大到可以容下自己高大的身形。他身子前傾,便要跳落到廂房之內。這時心中忽生感應:有人在接近。

夏海書慌忙抬眼望去,接近之人卻早已在了身後。那人正撲閃著明媚的大眼興致勃勃地盯看著自己。夏海書看清來人,頓時一呆──竟是許久未見的蘇婉月。

蘇婉月把臉湊到夏海書的近前,笑意盎然地問道:「海書哥哥,你在做什麼?」

夏海書心中慌亂不已,剛想矢口否認。蘇婉月趁他沒防備,用力揭開他用來蒙面的頭巾,指著他的臉,拍手說道:「讓我猜著了,果然是你。」

她接著又生氣地撅起了小嘴,死死拉住夏海書的胳膊,說道:「海書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是不是不喜歡和我玩?這些天我每次都找不到你的人,你是不是像其他人一樣,一直躲著我?」

夏海書暗自叫苦。今晚糊里糊塗地居然跑到蘇婉秋的別院來偷窺,現在想起來已經後悔不迭。此刻竟然又被蘇婉月揭穿了身份,真是倒霉透頂。該怎麼擺脫目前的困境?蘇婉月拉住了自己的手臂,要在這個武功不凡的小丫頭手上逃走,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剛才失神偷看蘇婉秋,這小丫頭何時到了他的身後,自己居然懵懂未知。雖然仔細審視,發現她武功高不出自己多少,但萬一鬧出什麼動靜,被蘇婉秋知道這事,自己以後還如何有臉見她?

避眼不看蘇婉月,夏海書一時感到手足無措。

蘇婉月見夏海書的雙眼不時瞟向揭開的瓦片,神色慌張不定,不禁好奇心大起。她俯身瞧去,頓時恍然地「哦」了一聲,指著夏海書說道:「原來你在偷看二姐洗澡!」

夏海書趕緊將蘇婉月的小嘴捂住,軟語相求道:「三小姐,求你小聲點好嗎?只要你不把這事告訴別人,我什麼都答應你。」

蘇婉月美目一轉,臉上閃過思索之色,最後浮現出一絲狡猾的笑容,用力點了點頭。

夏海書對她的表情有些不放心,但還是松開了手。

蘇婉月親暱地貼近夏海書,笑嘻嘻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二姐啊?」

「我……我……」夏海書支支吾吾,滿臉通紅地避開了蘇婉月審視的目光。

蘇婉月不以為意地再次靠近,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了。既然你喜歡我二姐,那麼我……」

她故意拉長聲音,夏海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不料蘇婉月猛地用力一推,夏海書全無防備,身子穿過扒開的瓦片急速下墜。事出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提氣……耳邊傳來蘇婉秋的驚呼聲,夏海書眼前一黑,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撲通」一聲,夏海書跌落進水里。雖然蘇婉秋陡然見到從天上落下的黑影,已極力躲避,無奈夏海書降落的速度太快,她又是不通武功之人,驚慌之下,只能一邊驚呼,一邊緊縮著身子快速移動。但夏海書還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她的懷中。

蘇婉秋閉著美眸,看都不敢看懷中之物一眼,只知道尖叫連連,用力擺動雙手想要極力將對方拉開。

夏海書落水之後,腦子早已亂作了一團,剛要撐起身趕緊遁去,手掌傳來的溫軟觸感立時傳遍大腦。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神情頓時呆滯起來。蘇婉秋那對渾圓而高聳的乳房竟在自己的手掌之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臉已挨了重重的一個耳光。

夏海書摸著熱辣辣的臉頰,感應到蘇婉秋投注而來的目光,立即羞愧地閉上了眼。已經睜開雙眼的蘇婉秋,待發現眼前之人竟是夏海書之後,神色頓時有些愕然:「怎麼是你?」

蘇婉月從屋頂上爬了起來,嬉笑著說道:「海書哥哥,可不要怪我喔!誰叫你不肯陪我玩,會武功也不告訴我,一回來就跑來偷看二姐。這是對你小小的懲罰,看你以後還躲不躲我。」

說著說著,她美眸之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自言自語道:「海書哥哥會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太好了,以後有他陪我練武,就不會覺得悶了。」

說話的同時,蘇婉月的身形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夏海書!?你怎麼會在這?」蘇婉秋雙手緊抱在胸前,在看清眼前之人是夏海書後,不禁又氣又羞。見他低垂著頭默不作聲,而兩人的四肢仍舊交纏在一起,她趕緊推下夏海書,怒聲道:「還不趕快把你的身子移開?!」

聽出蘇婉秋語中的怒氣,夏海書心中一沉,直到蘇婉秋用力扒開搭在她腹部的雙腿,他才醒悟過來,趕緊挪開身體,遠遠地離開蘇婉秋。

「小姐!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門外傳來焦急的喊聲,來人用力地推著門。房門早被拴緊,那人推不開門,似在大聲呼喊護衛前來幫忙。

仍處于浴池之中的夏海書與蘇婉秋不由地大急。蘇婉秋對著房門的方向提聲應道:「蕓兒,我沒事!突然冒出了一只老鼠,嚇著我了,不過它現在已經跑了。」

「小姐,真的沒事了?」蕓兒不確定地問道,推門的聲響卻已停了下來。

蘇婉秋嗔怪地瞪了夏海書一眼,看見夏海書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胸前,這才恍悟,自己側身的同時,被雙手護住的胸部微微顯露了少許。

「沒事了,你放心歇息去吧!」蘇婉秋強自鎮定情緒,一邊從容地答道,一邊將整個身子潛入水中,只露出頭部。美眸冷冷地盯著夏海書,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夏海書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夏海書慌忙把眼睛移開,同時在心中也已暗罵起自己來。

門外再無一點聲響,浴池內也靜默了下來。蘇婉秋瞥了瞥夏海書,見他耷拉著腦袋面露自責之意,心中的怨氣稍稍減輕了少許,她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現在的情況也不容她深究其中的原由。

夏海書小心地抬起頭來,見蘇婉秋眼神冰冷,一時心如死灰。他猛地站起身,背對著蘇婉秋,聲音已有些發顫:「二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這就離開,絕不會提起今晚之事。我……唉!」重重地嘆息一聲,夏海書頭也不回地飛身躍起,穿過揭開的瓦片,身影立刻消失在了眼簾。

「你……」蘇婉秋還想說什麼,見夏海書已經離去,愣了一愣,半晌才喃喃低語道,「什麼都沒解釋,就這麼走了……」

蘇婉秋躺回到水中,發現池水已經轉冷。閉上眼,腦中立時回想起片刻之前的羞人場景,蘇婉秋只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燒,心中卻提不起多少的恨意,甚至還有些擔心夏海書就此離去,途中會遇上負責守衛的護衛,從而發生什麼危險。道場的僕役偷學武功的下場,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我這是怎麼了?竟擔心起他的安危來了?明明是他做錯了事……

蘇婉秋有些氣悶,對自己此時居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大感不滿,可萬般強迫,心中卻始終擺脫不掉這層擔憂。蘇婉秋只感到心緒煩亂到了極點。一向波谷不驚的心,竟被夏海書攪亂,這直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事實上,自夜訪夏海書之後,她便有些心緒不寧,腦海之中不斷回蕩著夏海書那一句「過分的呵護,反而使它變得嬌貴,最終失去了自我。」,並為此深思不已。

夏海書與張總管分別之時,蘇婉秋正巧回府。見到夏海書,她便想起之前在添香樓門前的「誤會」。一如夏海書所料,蘇婉秋道聽途說,認定夏海書那晚一直在忠心尋找主子,以至有後來的「誤會」。而她也將夏海書告假之事怪罪到了自己頭上。雖說一位小姐錯怪一個僕役而無可厚非,但不知為何,她就是壓不下心頭的那份愧疚。

于是在夏海書之後進府,再回到住所換了一套行裝,蘇婉秋便獨自去了夏海書的住所道歉。怎知,不知不覺,她竟被一盆血蹄蘭引出了多日來重重壓在心頭的思緒,從而對夏海書打開了心扉。周懷仁慘遭陷害之後,她便一直心事重重,心中的怒氣憋悶了許久,卻沒想突然在夏海書的面前發洩了一通。

正如夏海書猜想的那樣,蘇婉秋通過一直對自己窮追不舍的周弘,有幸結識了鼎鼎大名的周懷仁。經過多次拜訪往來,她對這位心懷若谷的護國大將軍崇敬不已。無論是為人還是為臣,蘇婉秋早已視周懷仁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因此,對周懷仁一家上下的悲慘遭遇,蘇婉秋心中充滿了同情與不滿。但旁議朝政乃是死罪,蘇婉秋只能將心中的情緒一直悶在心里,卻不知為何突然在夏海書的面前傾訴了出來。

蘇婉秋想了很久,發現夏海書無倫是說話時的語氣,還是眼中自信的神情,都像極了周懷仁,特別是關于艾斯特加帝國的那一段獨特見解,都與周懷仁之前與她暢談時所說的不謀而合。

或許是當時是把他當成了周將軍,所以才情難自抑地對他說了那些吧?但細細思索,蘇婉秋發覺與夏海書談話時,根本就沒有真正把夏海書當成周懷仁,反而更像是一個話語投機的知己。她不擔心夏海書聽到自己那段大逆不道的話會作何感想,也是基于一種無來由的信任。

至于最後對夏海書的那幾句囑托之言,則像是對一個欽佩之人的殷切希望。她匆忙告辭,連自己都感到有些狼狽。離去的時候,她心中緊張不已,生怕夏海書多想,誤認為她的囑托之言是對情郎的期盼,而發覺夏海書對自己的道歉全然不明所以時,她心中竟微微有些失望。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姐!小姐!怎麼還沒洗好?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門外蕓兒焦急的聲音再次想起,打斷了蘇婉秋紛亂的思緒,她趕緊起身穿衣:「別催了,就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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