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3)
被黑色封絕籠罩著的住宅區之中。夏娜和悠二正在互相追逐。
跳過屋頂。越過圍牆。以院子和道路為目標降落。
「比起這個,你應該有更在意的事情不是嗎?就是關於這個『銀』的……」
說著,他再次快速敏捷地低空跳。
「好了。我來告訴你吧……首先——」
聽見悠二那小聲的呢喃。夏娜跟威爾艾米娜一樣覺察出了危機感。
「悠二!」
為了不讓他再說下去,夏娜迅速地對著屋頂一角一踢,以微小角度來了個急轉身,向他發起了攻擊。
悠二首先向著旁邊公寓的牆壁放出了火焰之蛇來避過,繼續說明道:
「請看看周圍。」
說著。他在三層建築的民居牆壁上著地。然後轉身飛躍而起。夏娜一邊落下一邊砍出的斬擊就在眼前,但被他巧妙地避過了。
就在後背快要碰地之前,悠二利用腳上爆炸產生的疾風緊貼著飛離地面,然後腦後的龍尾猛地一下拍打,反作用力把他一口氣送了出去。但在期間,他並沒有停止說明。
「看起來像是盔甲的這個。並不是『紅世使徒』,而是從人類那裡採集回來的感情片斷具現化後得到的東西。那是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各個時代湧現出來的各種強烈感情的反映。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心之鏡……」
悠二站在公寓屋頂上,等待著少女追擊過來。
「這些集中在一起的無數碎片。就是構成我個人人格的、必要零件。」
就在他說著的時候,使用熾紅的雙翼加速的夏娜雙腳在前,以子彈出膛一般的速度落下。
悠二露出了火般熾熱的喜悅表情迎戰,然後一甩後頭的龍尾,直擊向夏娜。
「這個盔甲——」
猶如鐵鞭一般的龍尾橫掃天空,猶如霹靂雷閃,然而夏娜的速度更快。箭一般徑直往下而來。
悠二毫不猶豫地閃身避過,夏娜的一腳把他背後的公寓牆壁踢成了兩邊。在漫天的粉塵之中,悠二行走在傾斜的屋頂上,口中仍然沒有停止說話。
「只是作為現象出現在擁有強力感情的人類身邊,取而代之地實行感情採集對象的欲求和願望,以此來復制感情的存在方式。這樣製造出來的我,只不過是一個物體罷了。」
他說著,猛地一躍避開了正下方傳來的爆炸衝擊。
「!?」
吹拂而上的爆炸火焰突然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劍的形狀——然後在一瞬間收縮,引發了大爆炸。
在至近距離受到攻擊的悠二沿著大路呈一直線,像被扔出的小石子一般向著河邊撞去。瀝青地面的粉碎方式由點到線,路面上的幾十輛車也被同時撞飛。
「你的代行者。就是你心中所憎恨的對象。你所看見的嘲笑,就是你心中隱藏的真實感情。」
即使受到了攻擊,悠二的聲音還是沒有間斷。
從爆炸的中心處一躍而起的夏娜以灼眼凝神靜望,只見悠二的身體被龍尾包住了好幾重,捲成了一個球狀,形成了一道保護牆壁。似乎沒有什麼肉眼能看見的損傷。
「明白了嗎?出現在你面前的『銀』其實——」
悠二輕輕甩了甩頭。收回了龍尾,慢慢浮上了天空,跟夏娜相對視。
然後輕描淡寫地繼續往下說道:
「——只是代替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罷了。」
就這樣,給了瑪瓊琳致命一擊。
經過了數秒的沉默之後——
「結束了」
「悠二……!」
悠二臉上的微笑始終未變。夏娜的怒氣則已經完全的表露無遺。淡淡的語氣再次揚起:
「順便說一句,我已經動員『銀』去阻止卡爾米爾小姐他們了。即使是她,要帶著現在的瑪瓊琳小姐的話,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過來這裡吧。」
「……」
夏娜努力壓制自己,把那句已經到了嘴邊卻又極其不想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悠二並沒有理會少女的這種心情,臉上浮現出來的微笑中,充滿了燃燒的喜悅表情。就像在祝福著真心期待的時刻似的,淡然說道:
「這樣一來,我們終於可以獨處了。」
「……悠二……」
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夏娜滿腔悲傷。那一句絕對不希望說出口的最終宣言,此刻,真的不得不說了。
「我,會殲滅你。」
「……」
這次輪到悠二沉默了。
他低下頭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次徑直望向夏娜。
心中的喜悅似乎並沒有減退,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尖銳繃緊了許多。
「……嗯,我知道。」
看著在面前正對自己的大太刀「贄殿遮那」的劍尖,猛地一甩手。
就在這個動作的終點,手中便出現了一把有著寬闊刀刃的單手操持的大劍。
那是寶具「吸血鬼」。
曾經是敵方「紅世使徒」「愛染自」蘇拉特的武器,後來經由瑪瓊琳以及佐籐之手,最後到了悠二手上。這把大劍經過了一番周轉之後才到了悠二手中,現在,它的劍尖卻對准了夏娜。
悲傷和喜悅,這兩種表情隔遠相望。
「————」
「————」
兩人微微反仰,向前飛去。
眼看距離正在縮短。
「喝哈!」
「呀啊!」
匡當!!
猶如鐵器破裂的聲音響起,兩把劍正面沖突。摩擦產生的火花照著彼此的臉,空中混合著熾紅以及黑色的火粉,兩人的身體立刻因為衝擊的反作用而彈開。
夏娜即使在離開的瞬間也還是不斷發射火彈,而悠二則是飛翔在建築物與建築物的縫隙中低飛,巧妙地避開攻擊。
取而代之中彈地建築物被熾紅之火席卷而去。
「夏娜,你是絕對不會屈從於我的吧。」
爆炸聲之中,傳來了一聲歎息。
夏娜追在他後面,低聲道:
「吵死了!」
「所以,我們之間的路,就只剩下這戰斗一途了。」
就在他說完的瞬間,悠二一甩龍尾打在路面上,一個反轉跳了起來。
夏娜深知向著自己揮下來的這把大劍「吸血鬼」的特性,只用半秒時間掠過劍身,回身一轉,口中大喊:
「吵死了!」
「我會戰鬥,通過這條路,走到你的身邊去——」
「吵死了!」
夏娜沒有再讓他說下去。悠二沉默了。空中,熾紅的雙翼往旁邊一閃反轉體勢,跟悠二擦肩而過的瞬間掠到了他的背後,快如閃電的「贄殿遮那」剎那間殺到。
然而——
悠二也同樣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翻身反擊了。翻動的衣服之間「吸血鬼」快速閃出,使出了一擊必殺,精確地瞄准了這一瞬間。
刀刃交接地剎那,刀刃寬闊地大劍泛起了血色地波紋。
「唔、咕!」
夏娜地雙手裂開了好大一個傷口。在劍中注入「存在之力」,從而砍傷接觸到地對手,這就是寶具「吸血鬼」的能力。
明明已經在警戒卻還是受了傷,自己也未免太過大意了。分心的自己,以及故意說話引開自己注意的悠二,都讓夏娜覺得痛心。但是悠二毫不留情的斬擊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放慢速度,招招直擊要害。
「喝啊!」
「唔!」
夏娜往後一轉身避開,在翻轉的過程中,利用背上的雙翼產生的爆炸性推動力從斜下方以高速旋轉的姿勢逆砍而上。
擺出了上升姿勢的悠二以「吸血鬼」的刀刃迎接這從遠距離襲來的攻擊。
「唔!」
但是結果卻是後頭伸出來的龍尾取代了刀身進行抵擋,一甩之後,以尾端擊出。
夏娜硬是接下了這一招,然後利用被彈飛的反作用力,再加上熾紅雙翼的推動,一舉拉開了距離。接著,追趕而來的悠二殺到,兩人在空中翻飛,描畫出巨大的螺旋軌跡。
(真是難纏的家伙!)
這不是作為少女,而是作為「炎發灼眼的殺手」的想法。
看來他在一般意義上的腕力十分強,每一擊的重量和速度都不是一般的厲害。要是論劍術和動作技巧的話,夏娜這邊可以說勢壓倒性的佔了上風。但是悠二的這把「吸血鬼」對於主要採用劍為武器來進行格斗的她來說,可以說是天敵一般的寶具。而且還有那條龍尾的防禦力。
(如果是平時的話——)
應該是此刻拿著劍對准自己的他,主動為自己解開這種僵局才對啊——
(不、不能這樣想!)
自覺到自己的軟弱,夏娜不禁產生了一陣震驚和焦躁。自己在這個城市中定居下來之後,似乎已經無意識地認可了跟他並肩作戰這件事了。夏娜猛地往背上地雙翼注入力量,想要讓自己甩開這種依賴性的想法。
兩人不斷的高速飛行,在籠罩著御崎市中央的黑色封絕之中飛舞。
(我的力量,悠二是知道的。)
平常總會讓自己欣喜的這種想法,此刻卻顯得異常沉重。雙翼一擺,利用噴射的力量往旁邊一閃身,然後保持著速度一瞬間反轉,頓了一下之後噴射出火焰,向著跟數秒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突進。
夏娜接近的速度讓追擊過來的悠二十分吃驚。
匡!
一剎那短短的劍光交錯之後,兩人再次擦肩而過。
劍身撞擊的響聲餘韻還留在耳膜中,但是夏娜已經再次反轉體勢。
「哈啊!!」
熾紅的大太刀再次從劍尖放出了攻擊。那膨大的熱量跟一般的火球完全不屬於同一個級別,厚重的火焰團塊徑直撞向少年的後背。跟對像發生衝擊的火焰迅速膨脹,伴隨著一聲震烈天際的巨響,放出了大朵大朵的火花。
「——」
「——」
這時候,身穿盔甲和衣服的少年一甩龍尾,單手揮舞大劍迅速飛近。
「————」
包圍著他的身體的球狀結界,對於夏娜來說並不陌生。
那是他用繩子繫在脖子上的寶具,避火指環「藍天」。
(果然,悠二對我的力量瞭如指掌。)
大劍「吸血鬼」的斬擊,絕對不能隨便接下。
如果只是釋放火焰彈的話,就連熾紅大太刀的斬擊,那個寶具「藍天」也能全部擋下。
這是相剋的最壞情況。跟他一起作戰的寶具所釋放的攻擊就在眼前——
(究竟能夠具現化到什麼程度?)
夏娜左手握著大太刀輕輕的卸開攻擊,右手抓在腰間。
擦過的悠二露出了疑問的表情。
「!?」
「喝啊啊啊啊啊!!」
凝神靜氣,揮出了右手的拳頭。
火焰從前端噴出,形成了巨大的拳頭形狀。然後伴隨手臂的伸張,形成了一條巨臂。這一下並非單純的火焰,而是通過具現化的拳擊,正正擊中了舉劍砍擊過來的少年。
「咕!咕哇!?」
因為身邊有結界護衛而一時大意的悠二,受到了這一下看起來像是火焰的巨臂的痛擊,一下子彈飛了。那像是燃燒的流星一般的身體往住宅區那邊落去,接連撞到了好幾所公寓之後。才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夏娜馬上為下一秒即將到來的攻擊做好了準備,在空中慢速飛舞。
然而,不知為何,悠二縱身一躍。飛到了民居的屋頂之上。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
這種程度的攻擊不可能對他造成致命傷的,難道是某種圈套嗎?夏娜心中暗暗思慮,馬上便找到了答案。
「——!」
少年現在所站的地方,少女再清楚不過了。
當然也知道悠二為何會選擇這個地方。
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的感情在胸中不斷盤旋。
黑色的封絕之中,被黑暗所籠罩的兩層公寓。
門牌上赫然寫著「阪井」兩個字。
舊依田百貨的黑暗天空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所撕裂。瑪瓊琳如此狂亂的叫聲,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到。
「啊!大姐!發生什麼事了!?大姐!!」
田中用顫抖的聲音再加上眼淚,拚命地追問著。
瑪瓊琳沒有回答,只是繼續不斷發出不成聲的吼叫。
聽見這表達出內心瘋狂的聲音,身體不禁僵硬,連話也說不出來。
「啊、啊……?」
通過馬可西亞斯以及蒂雅瑪特、威爾艾米娜等人的態度來看,知道她一定是在訴說著極為恐怖的事情。雖然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看見過瑪瓊琳變得凶暴無比的樣子。但是這次一樣。並不是怒氣或者憎恨等等這些可以理解的感情的擴大或者失控這麼簡單。
而是失去了控制的狂亂的心,變成了尖銳的聲音表現出來了。
完全聽不明白的這些悲鳴,是英語還是其他別的語言,又或者是根本沒有意義的吼叫,所有混雜在一起的復雜的不成體系的喊叫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些所表達出來的某個事實所帶來的恐懼,讓全身的皮膚都不禁戰慄。
這個事實就是——瑪瓊琳•朵正在崩潰,又或者說,已經崩潰了。
「大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明知道現在說話也無法溝通,中也還是忍不住大喊。
這時響起了另一個和瑪瓊琳那讓人驚恐的吼叫不同的聲音:
「現在的她正處於非常危險的狀態是也。」
「最糟事態。」
那是威爾艾米娜的聲音。其中帶著一絲平日沒有的焦慮。
田中像是瘋了一般對著符簽大喊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聽取了一些能夠搖撼她的精神根基的情報是也。」
「自壞危機。」
雖然回答他的聲音極其平淡,但是那是「萬條巧手」特有的戰斗風格給人的錯覺而已。她們現在正在銀之監獄中跟成群襲擊過來的「銀」的大群戰中。單獨一個的話只是跟「紅世使徒」同等水平的存在,但是現在它們正成群洶湧而上,把周圍堵個水洩不通,一齊伸出手臂來。不管用力砍掉幾百幾十條,牆壁上也會立刻伸出來新的手臂。完全解決不了問題。
又或者說。如果只有她一個的話,應該還是能夠找到空隙突圍而出的。但是,悠二早已經設置好了不讓她這麼做的枷鎖了。
「請你振作點是也!」
「自我確保!」
那是在她身邊被緞帶包圍著的、正處於狂亂狀態的瑪瓊琳。
本來充滿了威嚴的身為火霧戰士的她,已經全然沒有了鎮靜的氣息,頭髮散亂,淚流滿面,口中不斷大喊,說出來的話,已經分不清是對神的祈禱,還是對惡魔的詛咒了。
那充滿了狂熱的空虛視線,因為周圍不斷襲擊過來的自己的鏡像而害怕、扭曲,身體任由力量擺佈,完全失去了控制。當然。現在的她也不會有能夠形成托卡的集中力了。
最能夠表現出她此刻的危機的。是作為火霧戰士訂立契約的證據,神器格裡摩亞。只見它的輪廓已經變得相當稀薄。失去了質感。
「不妙,契約就要解除了……喂!瑪瓊琳!!」
一向輕佻浮薄的馬可西亞斯難得認真而且焦躁地向著自己的搭檔大喊道。
「你難道打算在這種地方這樣子來結束一切嗎!?」
一旦自己大吼就能清醒過來的她,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瑪瓊琳仍然不為所動地繼續狂叫,而格裡摩亞的輪廓也變得越來越淡了。
(不行了,我所說的話。瑪瓊琳已經聽不見了!)
龐大的「存在之力」正從瑪瓊琳的身體之中,化作火粉不斷飛散。
失去了一切自制的瘋狂意識,已經不懂得思考方向性和界限,不斷重複的狂亂姿態讓她的存在也被削弱了。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不用幾分鐘,她就再也無法維持火霧戰士的姿態了。
(馬可西亞斯!究竟是怎麼回事!?契約開始解除?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美麗的酒杯,正在放棄裝酒的權利,也就是快要死了!」
田中的問題,馬可西亞斯並沒有等到最後。
(怎、怎麼會……我不要啊!大姐!!?)
耳中已經聽不見田中喊叫的瑪瓊琳,正夢見著過去的自己。
從前的她,一直被人依賴,自己為了回應這份信任。一直生存到現在。
(——「ooo姐姐,求求你幫幫我」——)
幫助周圍,這件事本身對於她來說,就是生存的動力。
自己好像從小就是這樣子的吧?
(——「ooo小姐,請把您的力量借給我吧」——)
無能的父親得到了少女的輔助,終於可以作為唯一的嫡子留下了一條性命。
但是這種小聰明無法解決的局面來臨了——
(——「ooo,求求你,只要我能夠活下去的話,我們這一家」——)
放走了父親之後。自己和少數家臣站了起來,利用開城一策贏得了和平。
但是,結果。逃走的父親被殺,援軍也背叛了——
(——「ooo小姐,我想活下來,去見那孩子一面」——)
她號召成為俘虜的士兵和自己一起組織起義大逃亡,最後終於成功地逃了出來。
但是,偏偏,她卻栽在自己親手解救出來的家臣手上。
(——「ooo小姐,我們也只不過是想活下去罷了。請您原諒我們吧。」——)
在成功逃走了之後,只不過是為了那麼一點小錢,她被賣到了那一間「館子」裡。
然後,在那裡。同樣被賣來的女孩子對她說——
(——「ooo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總是單方面被人依賴的她,無可奈何地繼續伸出緩手。不知從什麼時候始,她在其中已經建立了相當的地位。
據說最後破壞那個「館子」的人,其實是自己。
(我其實是很想破壞它的嗎……真的是那樣子活著的自己所破壞的嗎……?)
其實自己早已厭煩了。老是被人拜託,幫人決問題,憑著這麼一點虛榮活過來的自己,真的讓她厭煩透了。
連復仇的理由都已經不見了。
因為自己早就壞了。
早就結束了。包括一切。
(——不行!!)
田中的聲音震撼著耳膜。
(不要再喊了……你又想利用我嗎?)
在因為倦怠而漸漸變得稀薄的意識,她淡淡地想道。
(不要死!你不能死!)
還是田中的聲音。
(什麼能不能的啊……)
就連拜託人也這麼傲慢嗎。就在思考即將消失的一瞬間——
(佐籐那家伙,還什麼都沒有——)
(!)
腦海中掠過了某個說要把一切賭在自己身上的、年輕人的身影。
(還什麼都沒有為大姐你做啊,不是嗎!!)
(瑪瓊琳小姐!!)
這次是吉田的聲音。
(求求你!請你恢復感覺吧!)
(——!?)
(你早就已經得到別人的愛了啊!!)
不是被人依賴——一般情況下難以想像的、把所有力量全部奉獻給自己的、那一份真摯的情感——以及把這份力量毫無自責地用光用盡的。讓全身興奮的喜悅感覺——跟溫暖的安心感表裡一體的,鋌而走險一般的緊張感——那就是自己的心情。
「——我———的—————?」
此時傳來了一聲叫喊。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也許是兩人同時喊出來的吧——
(所以,你不要死啊!!)
在這一聲的最後,瑪瓊琳的意識突然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