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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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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你有新工作。」橙子在電話裡這麼說道。

一月二號的晚上,橙子推給我一件跟之前性質完全不同的工作。內容是鮮花就讀的禮園女子學園發生事件,希望我前去調查。這還真讓我提不起勁來。

明明我——兩儀式之所以會協助倉崎橙子,都是因為可以殺人的緣故,但這次的工

作卻只是要查明真相,這種工作無法滿足我空虛的內心飢渴。說起來,在橙子委託的工作裡雖然都會殺些什麼東西,但卻從來沒殺過人這玩意兒,

大致上都是負責解決莫名其妙的怪物。

夏天時雖然曾有過一次機會,但最後我還是沒殺掉那個「光看就能歪曲事物」的傢伙。

……正確說來,是因為在那件工作期間,我瞭解到式為什麼會執著於殺人這件事,

最後我才妥協……只要能殺,不管對象是什麼都好。那種心態就像是雖然吃飽,味道卻無法滿足。

在開始對這種現狀感到不滿時,現在卻來個只要找出元兇就好的工作。若差別只是在於在房間睡覺或在禮園睡覺,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聽完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後,我便前往禮園女子學園,作為看不見妖精的鮮花眼睛,

並偽裝成預計下學期編入、只有一個寒假的學生。

◇我在森林中走著。

鮮花並沒有跟上來。我朝那棟可從樹木構成的簾幕間所窺見的木造校舍走去。是因為陰天的關係吧,林中有股罩上濃霧般的灰色。

禮園女子學園的校地相當廣大,在校舍與校舍間所種植的樹木,已經茂密到超出校內林木的程度。

校地裡大部分都是長滿濃密樹木的森林,這已經不是說學校裡有森林,而是森林裡有學校了。

邊走在腐爛的樹葉上,我癡癡地聞著空氣的氣味。像是滾滾湧出的泉水般,空氣帶著一股香氣,並且帶有顏色,混合樹木的氣味還有

昆蟲的聲音,令人感到陶醉。那是有如成熟果實般甜膩的空氣,有著許多幅時間緩慢前進的風景,身在其中,讓

人有種漫步在水彩畫裡的漂浮感。

——這所與外界隔離的學校,的確是一個獨立的異界。我突然想起,以前曾有個男人在公寓做出無人能干擾的異界,那傢伙真是繞了一大

圈,明明只要像這學校或兩儀宅邸一樣,在土地周圍蓋起牆壁不讓人進入,就能把那裡從世界中分離出來。

沒多久我便走出了森林。這棟曾是小學校舍的建築,是古老的四層木造房屋。在森林砍伐出的圓形廣場上,校舍毫無聲息地矗立著。

廣場上長滿雜草,感覺像是草原。至於校舍,則像臨終前等待生涯最後一刻來臨的老人。踩著草地走進校舍一看,發現裡面並沒有像外觀一樣嚴重損毀。

可能因為是小學校舍的關係,建築物整體的感覺也有點小,鋪著木板的走廊,每走一步就會發出「嘎嘎」的聲音。

嘎、嘎、嘎、吱。

……昆蟲發出的聲音,在校舍裡也一樣聽得到。我停了下來,不再走在無人的走廊上。

「玄霧、皋月。」我思考起剛剛那個老師的事。

鮮花說,他和黑桐幹也很相像。要說相似的話的確很像,因為每個人臉部構成都相同,所以每個人看起來都很相似。

但是那卻不只是外貌相似而已,連身旁的氣氛都是一致的。

「……真的很像啊,那副模樣。」但是,他們某部分有卻決定性的差異存在。是什麼呢?

我找不出答案。明明已經快想道了,卻就是差了臨門一腳。明明知道卻不瞭解,看來我也變得相當像正常人了。

半年前——在剛覺醒的時候,完全沒有我不瞭解的事。

因為不瞭解的事就是兩儀式所不知道的事,所以完全沒有思考的必要。但現在,兩儀式曾經經歷過卻不清楚的事,都被我當作知識體驗著它。

遭遇事故前的兩儀式跟康復之後的我之間,那令人絕望的斷崖看來是越來越不明顯

了。

想必是因為沒有自我情感的的自己,藉由碰到這些未知的事物,已經逐漸累積起「我

的記憶」了吧?我——把胸口的空洞,逐漸用無聊的現實還有瑣碎的細微感情填滿。雖然還是沒有

活著的實感,但剛覺醒那陣子的虛無感已經消失了。

——總有一天,當我胸口的洞穴不再存在,或許我也能看到跟一般人沒什麼差別的夢吧!

「真是個渺小的希望啊,織。」我對自己低語著,我知道不會有回答。

「不,那是個拙劣的希望。」

——但是,卻有人回答了我。

唧、唧、唧——蟲在鳴叫著。

有東西輕輕碰到我的後頸。

「——啊!」我的意識逐漸遠去,身在這裡的記憶開始消失。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像是被橡皮擦擦去般漸漸模糊。

……真是太遜了,明明知道這裡就是昆蟲巢穴所以才前來,我卻——

「這傢伙。」感到不愉快的我伸出手腕把手伸到脖子後面,感覺到確實抓住什麼東西。手中握到的觸感發現它是比手掌還要大一點的人型。

我把手裡的玩意兒就這樣直接握碎,它發出了「唧」的一聲。接著,逐漸遠離的意識回來了。我縮回伸到脖子後面的手,並緊盯那雙手看。

手掌上只有一灘白色的液體,而這灘黏稠的液體滴到了地板上。在握碎的瞬間,它就變成這副模樣。我沒有看過妖精,所以我無法判斷這是否就是鮮花所說的妖精。

「……真噁心。」我把手上的黏液給甩掉,但這堆明明很黏卻不會附著皮膚的不可思議液體,竟然很

輕鬆地全部離開我手中。已經聽不到蟲的聲音了。

……因為太不愉快才順手把妖精捏碎,看來是個失敗的舉動。原本聚集許多妖精的氣息,現在連一隻的感覺都沒有。

是看到同伴被殺所以逃跑了?還是妖精的主人看見我抓到妖精,所以要它們全都撤

退?

不論如何,線索已經從這棟校舍裡消失了。我照著來時所走的路回到走廊。回到了林間走廊上,發現鮮花姿態端正地等著我。

黑桐鮮花身材比我小一號,有著一頭長髮。

如果說剛剛叫黃路的女人是個有如城堡皇后的傢伙,那鮮花則像是城堡裡的公主一樣。只不過得在前面加上「好勝的」三個字罷了。

我不發一語地走到鮮花身邊。

「咦?式,你不去了嗎?」

……鮮花突然說了句奇怪的話。

「不去?不去哪裡?」

「——就是那裡啊!」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鮮花則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跟森林深處。

——原來如此,我終於理解了。

「鮮花,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吧——」鮮花驚訝地閉上嘴,因為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能呆站在這裡一小時,你還真是閒啊!不過如果你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麼,那倒也是無所謂。」

鮮花的手腕微微顫抖,默默把手指放上了自己的唇瓣。她的表情看來一臉不可思議,只是呆呆凝望著空中。

恐怕,鮮花從叫住我到我回來之間作了什麼,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式,我該不會……實在無法相信!」鮮花身體直發抖地說道。那不是因為害怕,純粹是因為憤怒所造成的。

對於自尊心集合體的鮮花來說,在自己不知道時被人將了一軍,這種事除了稱作屈辱外不作他想。

「不用我說吧,你被妖精拿走記憶了。」聽完我說的話,鮮花的臉頓時漲紅起來。那其中混雜了自己的不成熟還有屈辱,反應是充滿了害羞及悔恨。

鮮花總是一副冷靜的樣子,這次卻率直地表現出自己的感情,雖然非常不協調,但對她周圍的人來說,一定感覺很可愛吧?

「——回宿舍去吧,看來得改變行動方針才行。」鮮花像是在鬧彆扭一般,說完後就自顧自地走了起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如果我告訴她我也被那少女般的率直感動,鮮花不知道會有

什麼反應。

……算了,那種事連想都不想也知道結果如何吧!我像往常一樣,刻意不發一語地靜靜跟上她。

/2

回到宿舍跟幾位一年四班的學生談完後,外頭的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學校雖然放假,但宿舍內的秩序還是存在,於是我們便前往鮮花的房間。

在這裡的晚上六點以後,連在宿舍內走動都嚴格禁止。上廁所是另當別論,基本上

只有想去一樓學習室時才能被允許離開房間。高中才開始就讀的學生常因為不習慣這個規定,總在前往朋友房間的途中被巡邏的

修女給逮到。至於小學就在此唸書的學生已經習慣不隨意外出,就算會,也因為熟知修女的巡邏路線而不會被抓到。

……鮮花很仔細地告訴我這些事。這些都是跟事件毫無關係的事,我想大概只是她的怨言吧。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一年級學生的房間都是雙人房,而鮮花的室友已經回家去了。

房內有兩張根牆壁一體化的桌子,還有一張上下鋪單人床。個人所有物像書架跟空箱子佔據了房間的角落,整間房間呈現出細長的構造。

建築物本身年代久遠,所以房間也蠻老舊的,一種由歷史累積而成的古風,醞釀出一股令人能放鬆的氣氛。

鮮花一回到房內就脫下制服,換上睡衣。我雖然也想脫掉這悶熱的制服,但我並沒有帶什麼換洗衣物過來,沒辦法,只好穿著制服躺在床上聽鮮花說話。

「……因為不能在宿舍內活動,今天就到此告一段落吧!起床時間是五點,但因寒假沒有早上的禮拜,所以睡到六點左右也沒關係。式,聽好了喔!因為其他學生還有修

女不知道我們在調查一年四班的事,所以拜託你別引起什麼騷動。」

鮮花今晚又把昨天說過的事重複了一次。真是無謂的杞人憂天啊!

對我來說,只是睡覺的地方換到這裡而已,我可是一點幹勁也沒有。

「放心吧。我的工作只是負責看,可沒帶什麼刀子之類的東西來,而且我和妖精的主人也沒啥個人恩怨,我可是打算和平共存的。要說因為情緒而失控,你還比較讓人擔

心咧!」

「我很冷靜的,我的目的只是查出真相,而不是將原因排除。在徹底調查之後,就可以交棒給橙子老師了。」

雖然輕鬆地帶了過去,但鮮花的眼神卻不太平靜。大概是白天那件妖精的事讓她認真起來了吧?基本上,鮮花的個性就是以牙還牙。

「是啊。鮮花,你做得到的話當然最好。」鮮花隨即瞪了過來。

「……你少瞧不起人了。」

「冤枉啊。」式那種滿臉困擾又質疑人的眼神實在跟幹也很像,我不禁笑了出來。

「——算了。就算我犯錯也不會造成問題,所以輪不到式來擔心。回到主題,你今天遇見的人之中,有可疑的人在嗎?」

鮮花快速得轉移了話題。

「要說可疑的話,今天遇見的全部都可疑啊!一年四班的傢伙們,每個人脖子上都有那個……」

「那個,是指被式握碎的妖精血液嗎?」鮮花皺起了眉頭,她一定認為我是個很過分的人吧……不過因為那時事實,我也不想加

以否認。

「不能說是血液,是像蝴蝶翅膀上鱗粉之類的玩意。因為若是體液的話,她們也會察覺

不對吧。還有,那個叫玄霧的老師脖子上也有。見面時雖然不知那是啥,但回想起來,他的脖子上的確也有。」

「——是嗎。式,你覺得奪走記憶的理由是什麼?」

「不知道,因為又不是我幹的。」

「嗯,你說的沒錯。我會問你的意見,看來我也變得相當沒自信了。」鮮花自顧自的生完氣後,一個人思考了起來。

「……十二月開始有信件寄到D班學生的手中,而信件內容是『連本人都已經忘記的秘

密』。同時間,學校裡也開始流傳妖精的故事。這些妖精似乎會跑到枕邊奪取記憶。在放假前的D

班教室裡,兩名學生吵架後用美工刀互刺對方,吵架的原因果然還是因為信件。連續

一個月,四班的學生不斷收到自己也不知道的記憶,精神狀態已經麻痺到無視同學吵架了。

在跟四班的學生們談過之後,我瞭解到那真的是到有人自殺也不奇怪的情況。」

鮮花嘀嘀咕咕地整理起目前為止收集的情報。

「式也遇到了妖精,我也有一小時的記憶空白……那段時間我做了什麼呢,有一個小時的話。做什麼事都有可能。」

看來鮮花對空白的記憶也相當在意的樣子。

……那我又是如何呢?三年前,我還是高中一年級的記憶充滿了漏洞,真的令人感覺很不舒服。那時街上的人

們正陷於無差別殺人魔的恐懼中。雖然我認為那個事件跟我有關,但因為那時行動的是織,在他已經消失的現在,那些記

憶也跟著他永遠消失了。

「——咦。」我突然察覺到一件事。為什麼至今都沒有發現呢?

之所以沒有三年前殺人魔事件的記憶,是因為織跟那件事有關的緣故。那麼——我失去出事前的記憶又是為什麼呢?那時的我應該不是織,而是式才對。

若這個操縱妖精的人知道想起忘卻記憶的方法,說不定我就能取得我的過去了。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我是不知道鮮花相不相信妖精那玩意,但我總是無法接受它的存

在。

感覺有什麼根本上的不同,但我跟鮮花似乎都沒察覺到。

「喂、鮮花,連本人都忘記的記憶,要怎樣才能查出來呢?」

「這個嘛……可能是用催眠術引出大腦深處的記憶吧?你知道記憶的四大機能嗎?」

「銘記、保存、播放、再認對吧。跟錄像帶一樣,把錄下的影像貼上卷標記錄。將它們

小心保存起來,要看的時候用錄放機再生。確認再生的內容跟以前相同,只要其中一個功能故障,頭腦就無法正常運作了。」

「對,就算本人忘記了,但只要頭腦正常,記憶就一定會存在腦子的某處。因為頭腦不會忘掉曾記錄過的東西,所以只能當作是妖精將它奪走了。」

……採集忘卻記憶的妖精。雖然橙子說這其中帶有惡意,但我實在感覺不到惡意的存在,因為連本人都忘掉的記憶

就算要被奪走,本人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將那些記憶寫成信件送來,反而像是帶有善意的行動吧?這種行為就像是提醒你:您忘記這件事了,下次請別忘了喔!

「奪走記憶也可能是為了隱瞞某種證據,但是,讓人看見自己遺忘的記憶,這件事究竟

有什麼意義呢?」我的疑問化成言語說了出來。

鮮花則是靠在椅子上答道:「應該是在告發罪過吧?通知對方,你以前曾經犯過這種罪喔……之類的。」

「連續一個月都告發不同的罪嗎?那已經不算告發了,而是像小孩惡作劇一樣。」不過,提起妖精就會想到小孩,說不定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我的思考在此時停了下來。反正不管身為眼睛的我怎麼想,要找出結論的人還是鮮花自己。於是我便直接躺到之前坐著的床上。

「式,我希望你告訴我一件事。」坐在椅子上的鮮花,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那個…想要看到妖精的話,該怎麼做呢?」

……看來被妖精奪走記憶這件事。真的讓她相當悔恨。不過,說實在我也不知道看見妖精的方法。

「誰知道,反正對鮮花來說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很想找到,就去感覺比較暖和的地方找找看吧,直覺准的話就能抓到了。」

「空氣暖和的地方嗎。」鮮花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雖然方法聽起來很奇怪,但我並沒有說謊。就算是妖精,活著的時候應該也會發熱。

那麼只要是比其它地方暖和的場所,運氣好的話起碼能碰到它們。總之,談話就到此告一段落。我借用鮮花大一號的睡衣,睡在雙層床的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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