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哇,傑古吉,你怎麼了?那麼慌張。”
在餐車前,傑古吉與剛剛走進來的德尼撞在了一起。在那個褐色肌膚的彪形大後年身後,跟著妮絲挑選出的兩名乘車同伴。
“啊,嗯,不好了!這列列車或許會消失!所以我要去乘務員那裏!”
“哇?”
說著不明所以的話,傑古吉向列車後部跑去。
不一會兒,妮絲跑了過來。
“啊,你們來的正好。傑古吉要去一下乘務員室,我帶他回來的時候順便看一下貨物室的情況。德尼和傑克請隨我來,尼克請去餐車,拜託了!”
聽了妮絲的話,叫做傑克的男子和德尼互望了一眼,跟在妮絲後面追了過去。
而另一個人——叫做尼克的男子卻極大地誤會了妮絲的話。
“什麼?妮絲大姐……讓我去餐車幹什麼?”
妮絲的意思是讓他“看看餐車的情況”,可習慣了搶劫的尼克卻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結論。
“啊,也就是說,在大姐姐他們‘工作’時,讓餐車的那幫傢伙老實點兒……就是這樣。如果被發現而引起騷亂,導致列車停下來的話,可就不得了了。”
在他思考的時候,白服男子走入了餐車。在他迷惑的時候,餐車裏的人數正在逐漸增多。
尼克單純地以為自己理解正確,掏出了慣用的小刀。
然後,他慎重地走了過去。
向著自己的目標——餐車。
“好了好了好——了!我們的秀馬上就要開始了!那幫傢伙的人生馬上就要結束了!”
在二等客房中,拉特抱著枕頭,在地上走來走去。
“好,預定時間已經到了!真快樂!真高興!我已經興奮起來了,今晚肯定唾不著了!”
他在狹窄的客房中不停走來走去,璐雅用冷冷的表情看著他,其他同伴則哈哈笑著望向他。
“……如果這麼高興的話,幹嘛不自已去……”
璐雅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我也沒辦法啊!因為我抽籤輸了啊!媽的,真的真的好羡慕比奇那傢伙!”
拉特等人的最初行動是控制集中在餐車的乘客。通過抽籤來決定執行任務——結果,槍被交到了叫做比奇的男人手中。
“阿啊,討厭討厭!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神了,剛才肯定已經被比奇殺死了!”
拉特一邊嘮叨著蠢話,一邊穿著西服開始三點倒立。璐雅又小聲說道。
“……幹嘛不去看看呢……”
“對啊!”
拉特一下於從倒立的狀態跳了起來,啪啪地拍著璐雅的臉頰,開始歡聲雀躍起來。
“對啊,我幹嘛不去看看!我真笨,沒必要在這裏幹等啊!抽籤輸掉後,就以為要在這裏老老實實待著呢!好,我馬上去看看!”
拉特自作主張地喊著,勢不可擋地沖向過道。
接著,他和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噢!看著點兒!你這個……”
剛要怒吼的拉特閉起了嘴。
“啊啊啊、啊啊,對對、對不起!請原諒!列車要出事了!所
所所以,我必須快點去乘務員室……那個……總總總總之對不起了!”
年輕男子繼續向後部車廂跑去。
“剛才這傢伙,的確就是……”
肯定就是這個臉上有刺青的傢伙。就是幾天前,叔叔發出的通緝令上面的小鬼。
“嗯?怎麼回事?喂!璐雅!”
他回到客房,交給戀人一個小任務。
“你能不能帶個人去乘務員室看一下?如果臉上有刺青的小鬼在那裏的話,就把他抓起來。”
璐雅默默地點了點頭,帶著一個同伴向列車後部走去。
“嗯,變得有趣起來了,要是再有趣些就更好了。倒不如讓我來讓事情變得有趣起來吧。”
拉特高興地揚起嘴角,一把槍也不帶,向餐車走去。途中,他與戴著眼罩的眼鏡女,還有一個身高超過2米的彪形大漢擦肩而過。那兩人表情緊張地向前跑去,一下子超過了慢悠悠的璐雅兩人。
“什麼嘛,這列列車變得十分有趣了。刺青小鬼說的‘要出事’到底是什麼事呢?糟了,情緒過於高漲了,不快點釋放一下的話會傷身體的。”
他哼著歌,慢吞吞地向餐車繼續前進。
如今,呼喚地獄之秀就要開始了。
“古斯同志,準備完畢。貝利亞姆的妻子正在餐車中。”
在黑服人所聚集的頭等客房,古斯正站在屋子中間聽著部下的報告。現在,二等客房、三等客房和貨物室分別只留下了三個人,剩下的成員都集中于此。
“到時間了嗎?好,按照預定計劃,大家分成三人小隊。我在這裏待機,不要忘記報告時間,否則我會認為報時者已經死了。”
古斯機械地下達命令,完全面無表情。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只有嘴部的肌肉在動。
“到預定時間了。現在,‘乘務員’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這樣的話,不管後部車廂發生了什麼,列車都會繼續行駛。斯派克,通過無線電告訴二等客房和三等客房的部隊,首先控制所有乘客和所有車廂,最後控制車頭。而且,至少要在車廂交換之前實現完全控制。”
在賓西法尼亞車站周邊,法律禁止通行蒸汽機車。因此SL等車就需要事先把車頭換成電力機車。交換地點正是休伊被引渡的地點,是半數人質生命的關鍵時期。另外的一半,則是逃走時所需要的。
“好,現在開始營救休伊導師的行動。”
聽到領袖下達了命令,黑服樂團同時一起跺腳回應。那被極大扭曲了的美麗演奏,在頭等客房中刺耳地迴響著。
“這是儀式。是為了將休伊導師重新迎回我們身邊而舉行的儀式。不要忘記,這列列車只不過是祭壇,乘客們只不過是祭品。”
古斯仍舊面無表情,點燃了“雷姆蕾絲”進軍的導火索。
“這是百鬼夜行的開始。在這一刻,不存在正義與邪惡。所有的‘力量’都在這裏。正因為是營救休伊導師的時刻,這力量也變成了正義。我們正是為此而戰!平庸的乘客、列車、國家——讓我們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吧!”
接著,黑色衣服化作黑影,向列車的各個車廂分散開去。
很多身影都攜帶著暴力的機關槍。其中的三個向一輛車廂走去。
從回蕩著談笑聲的車廂中,漏出一道異常明亮的光線。黑影跑向車廂,準備把那道光染成血色。這次作戰的最大目標是正在餐車中的貝利亞姆夫人。如今,餐車的門已經出現在黑影們的眼前。
比奇很高興。
讓餐車中充滿慘叫——這個最重要的任務竟然落到了自己頭上。
身穿白服的比奇靜靜地感謝著自己的幸運。
——作為給自己的祝福,先殺誰比較好呢?是那對奇怪的西部劇風格的二人組,還是他們旁邊的那些小鬼,還是他們旁邊的的那個美人……不行,那對母女是拉特的獵物。可是,射殺那個小女孩應該沒問題吧?只是,只是殺了一個小孩兒的話,自己是應該不會被拉特殺死的—— 他一邊沉浸在發狂的妄想中,一邊環顧餐車四周。與艾紮克他們的服裝相比,比奇的白服就沒有什麼衝擊力了。所以,有幾個人看了一眼比奇後,就若無其事地繼續用餐。
說起奇怪的傢伙,怎麼沒有看到剛才的魔術師,是不是他還在三等客房呢。
只有一個人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那是個站在窗邊、身穿工作服的女人。
——那傢伙可不是外行。
那個女人絲毫沒有破綻,只要自己稍微一看她,她眼中浮現出的警戒神情就會立刻變強。除了剛剛進人餐車的自已,那個女人對周圍所有人都若無其事般地加以注意。兩人視線相遇的瞬間,比奇也被那女人眼睛深處潛藏著的鋒銳目光所震撼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好像在異常警戒著“什麼”。
最初,比奇感到很在意,不過她好像和己方的行動沒有什麼關係。
——算了,即使不情願,她也會成為這次事件中的一員的。
接著,比奇好像對她沒了興趣,若無其事地向餐車中央走去。
——那麼,這就開始吧!
比奇把右手探入懷中,無聲地拔出了槍。
“好,走吧。”
黑服人們架著槍,踹開了餐車的門。
“好!行動吧!”
尼克從懷中掏出武器,踹開了餐車的門。
餐車中響起了三道喊聲。
每道喊聲都很洪亮,車廂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從前門進來的身穿黑色晚禮服的男人們喊道: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他們手中握著機關槍。
餐車中央的白服男人喊道:
“所有人都舉起雙手!”
他右手中握著黃銅色的手槍。
從後門進來的爛服男人喊道:
“喂喂喂!所有人都不要動!”
他手裏只握了一把水果刀。
一名乘客流著冷汗嘀咕道:
“到……到底該怎麼做……?”
出人意料的是,對眼前情況最先做出迅速反應的竟然是艾紮克和米莉亞二人。
他們拉倒了身旁的兩個孩子——
自己也一下子趴在地上,高舉雙手,然後一動不動。
拉特走在過道裏,聽到餐車方向傳來槍聲。
“噢噢噢噢噢,幹起來了,打起來了,爽起來了。”
他興奮地蹦跳著向餐車走去。
可是,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在短促的槍聲過後,又傳來接連發射了數十發子彈的槍聲。
“嗯?怎麼是機關槍?”
一瞬間,拉特繃緊了臉,但下一瞬間,他又恢復了笑臉,繼續開始蹦跳,步伐比剛才更輕快,仿佛完全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這樣才有趣嘛!”
走進餐車的前一節車廂時,從過道對面飛奔過來一個阿飛風格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不住回頭望向餐車,嗖的一下從拉特身旁跑了過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怎麼回事!大姐,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阿飛一邊喊著,一邊跑走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怎麼了,餐車裏發生了什麼事!比奇殺人了,還是被殺了?怎麼辦?心開始撲通撲通起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特坐立不安,手足無措,等到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向餐車跑了過去。
一接近餐車,哭泣聲和慘叫聲就紛紛傳入耳中。這扇門後面,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拉特一下子打開了餐車入口的門,車廂中的大部分視線都向他望了過來。有人的目光充滿哀求,有人的目光充滿希望,還有人的目光充滿絕望。
餐車中央,比奇趴在地上。本該是白色的後背,此刻已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
在車廂另一側,站著三個手持機關槍的男人。通過服裝來判斷,可以確定是樂團的人。
其中一人可能是被比奇的子彈打中了,緊緊按著流血的肩頭。
其餘兩人本來是充滿威脅地來回擺動機關槍,壓制著哭泣叫喊的乘客們。
如今,這三人也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突然出現的白服男人。
眼前的情況對於拉特來說,仿佛走入了地獄。
可是,拉特笑了。
“真沒辦法。”
拉特就那麼吊兒郎當地向車廂中走去。
“我來把這裏變成天堂吧。”
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高舉雙手。
“喂、喂!等等!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沒有武器!放心,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當然,黑服人們並來減輕戒心。只要看到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中間死去的男人的同伴。正因如此,拉特才抱有勝算。
一個黑服人舉著槍走了過來。
“你……不,你們是什麼人?”
“不不,雖然我是個奇怪的傢伙,但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這時,又有一個黑服人走了過來。一個人舉著槍,另一個人好像打算銬住拉特。
留在車廂另一端的只有那個受了傷的黑服人。他一隻手緊按肩頭。另一隻手持槍,繼續訂著乘客。
就在走過來的兩個黑服人排成一列時,拉特再次高聲抗議起來。
“所以說,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他說完的時候,黑服人手中的機關槍已經被踢了起來,槍口指向天花板。
“什……”
出其不意的一個前踢,甚至沒有給黑服人扣動扳機的機會。隨即高舉的手輕輕握住機關槍的槍身,就這麼向眼前的——這個黑服人肩膀後面壓了過去。
槍口立刻向這個黑服人身後的另一個黑服人轉了過去。
當然,黑服人欲做出抵抗,但槍口被一下於轉向身後,細細的槍身狠狠地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拉特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機關槍的槍托底部,以黑服人的肩膀為杠杆支點,一下子把槍托提到了自己這邊。
“什麼!?”
一瞬間,黑服人的手指已經脫離了扳機。拉特握著槍聲,手指扣在了已經空了的扳機上。
轟鳴聲。
從調轉了方向的機關槍中,噴射出大量鉛彈。
鉛彈貫穿了後面的黑服人的身體——以頭部為中心,貫穿了他的下巴、肺、心臟。那黑服人的上半身頓時化作了血噴泉,身體橫著癱倒在地。同時,車廂內慘叫的音量開始增加。
“混蛋!”
受傷的黑服人舉起了槍,但在他和拉特之間還有一名同伴。而且,拉特的左手正抓著那名同伴的衣領。他的腳已經有些離開地面。拉特細長的身軀發出如此難以想像的力量,黑服人的臉部開始充血。
黑服人反復地踢腳反抗,但在這種狀態下,他根本不知道採取什麼有效的方法。懸空的雙手揮舞著要去挖拉特的眼睛,但拉特搶先將他手上的肉咬了下來。
吐出血和肉,拉特向車廂裏面受傷的黑服人說道。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逃走?將同伴一起射死?自殺?閒聊一會兒?喝口茶?吃點兒飯?談談形勢?不好嗎?那怎麼辦?改革?候選?戰爭?互相殘殺?害怕?難過?還是憤怒?”
羅列著毫無意義的詢問,拉特一個人嘻嘻地笑著。突然,他停止了笑聲,向充當肉盾的黑服人舉起了槍。
“至——少——也——回——答一個嘛!”
受傷的黑服人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背向同伴和拉特。
那個男人飛奔出了車廂。拉特並沒有追趕,反而把充當肉盾的黑服人放在了地上。
“變得有趣了,變得有趣起來了!”
剩下的這個黑服人不停地劇烈咳嗽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拉特,用誇耀勝利般的聲音說道:
“你真蠢,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同伴逃走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與我們為敵的人是不會活下來的!”
“我所殺的黑手黨在死前基本上都是這樣說的。唉,算了。”
拉特好像感到興味索然,把機關槍扔在了地上,附近的乘客們立刻發出低聲慘叫。
“混蛋!”
黑服人看著他,突然爬了起來。抽出藏在長筒靴中的匕首,猛地橫掃過去。
按照黑服人的預想,刀刃應該會切斷這名白服男子的咽喉,可是——
“什……麼?”
拉特的頭部已經不在那裏了。
馬上,他發現了視野下方的頭髮,可這時已經太遲了,他的內臟受到了重重一擊。
“這是安慰獎。”
鈍鈍的痛楚帶來了翻湧的嘔吐感。
拉特一記上鉤拳,重重打在黑服人的小腹上。黑服人臉上大汗淋漓,不停呻吟,與文弱平靜的拉特形成鮮明對比。
“你、你……拳擊……”
就在黑服人彎下腰去的時候,拉特輕輕握緊的拳頭又從下面飛了上來。
“啊!”
“嗯?沒事的沒事的,我的力道比皮特•哈曼弱多了。”
在黑服人向後仰倒的時候,拉特抓住他衣服的下擺,把他生生拽了起來。
“在傑克•鐘斯或傑克•登蒲賽來看,我無論力量還是技術,都不值一提。”
一記右鉤拳。喀喳,響起了不自然的聲音。
“怎麼樣,對於拳擊手來說,傑克的名字是很吉利的,不是嗎?”
拉特又擊出幾記輕拳。
“哈曼和登蒲賽的名字都是耳熟能詳的,你知道這些拳擊手的名字吧?作為美國的國民應該知道的。”
一拳。
“你要說不知道的話,我可絕不原諒你哦。”
一拳。
“不原諒哦。”
又是一拳。
“絕對”一拳。“不”一拳。“原諒”一拳。“嗯”一拳。“就算”一拳。“你知道”一拳。“我也”一拳。“不原諒”一拳。
一陣戲弄般的猛擊後,拉特最後來了一記上鉤拳,黑服人重重向後跌倒。本來,黑服人早就該倒下了,但拉特在毆打時,故意不讓對手跌倒。
如今,黑服人向後仰面跌倒,頭部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旁邊就是門,因為黑服人已經被持續毆打到了車廂一端。
“啊,你終於放下刀了。呀,我好害怕好害怕,不知不覺打過頭了。”
黑服人的刀在第一擊時已經被打落了,拉特故意恬不知恥地說道。
“唔……”
“哎呀,你還有意識呢?我的拳頭果然沒有力量啊,一頓亂七八糟的擊打,你終於有反應了。”
拉特雙手抓著黑服人的衣領,將黑服人的後背緊緊頂在牆上。
“你們絕對不會立刻殺死我的,你們也想聽聽我們‘白服’的目的吧?嗯?所以你們為了抓我,故意接近我們,對吧?”
接著,就這麼把黑服人拉到身旁,緊緊抱住。
“謝謝,真的很感謝!你們按照我的預想行動了!”
拉特的目光開始變得濕潤溫暖,他一邊用臉頰蹭著黑服人的頭,一邊喊著感謝的話。
“你們真是太好了!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只要有愛,是敵人是朋友都無所謂!啊啊,我是你們的朋友,我從心底裏愛著你,愛著你們!——可是,你給我去死吧!”再次將黑服人向牆上撞去。
黑服人翻著白眼,口中和鼻中流出血來,但仍未失去意識。
“愚蠢……的人……與我們……為敵哇啊!”
一記鐵拳重擊在黑服人的鼻子下方,也不知是門牙還是皮膚下面的什麼東西折斷了。
“什麼玩意,從一開始就說著什麼‘我們’,我可要生氣了,會折磨死你的。”
“像你這樣……愚蠢的傢伙……怎麼可能……阻擋休伊導師的道路……呢?”
又一記鐵拳重擊在黑服人的右眼上。接著是左眼。黑服人翻著白眼的眼睛,估計已經不可能再看見光了。當然,要確認這點的話,首先必須從這裏生存下來。
拉特突然換成一副平靜的表情,在黑服人耳邊小聲說道:
“我不知道所謂的休伊和你們是什麼身份,老實說,是什麼都無所謂。”
他低聲說著,一拳打在已經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黑服人的小腹上。
“可是,有些事是事實。首先,乘坐這列列車的黑服樂團全部是敵人,他們擁有大量厲害的槍。”
拉特的拳頭有節奏地擊打著。隨著他語氣的增強,拳頭的力道也逐漸變強。而且,拳頭擊打的位置也從小腹移至胸口,又從胸口移至臉部。
“最重要的是!你們現在應該是這樣想的——‘我們擁有如此厲害的武器,在這列列出上是沒有人敢反抗我們的,我們是最強的,也就是說,我們是安全的’!”
黑服人感覺著白服男子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靜靜地結束了自己的意識和生命。
也不知道拉特對此是否注意到,他的拳頭仍未停止擊打。
“好快樂好快樂!殺掉這樣的傢伙!把他的腸子拉出來弄碎直到能灌香腸為止!”
拉特的拳頭發出喀喳喀喳的聲音。他拳頭的力道逐漸增強,黑服人臉部的骨頭如令已經全部碎裂了。
沐浴在飛散的血雨中,拉特的臉上閃耀著光芒。那是一張達成目的的男人的臉。在普通人看來,那只是一個殺人狂的狂笑,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拉特表情舒暢地轉過身來,車內的人一齊望向他。本來以為他們會趁機全都逃走呢,但一看向車廂另一側的出口時,就立刻明白了。
白服集團站在那裏,手中握著槍,盯著乘客們。
“拉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聽到機關槍的聲音,就過來了!拉特,你解釋一下。”
車廂內響起與當前情況極不相稱的悠閒聲音。拉特朝著聲音方向揮揮手,從車廂中央堂堂地走了過去。經過吧台的時候,發現了趴在孩子們身上的貴婦人,於是向她問道:
“你是貝利亞姆夫人嗎?”
貴婦人盯著目光炯炯的拉特,慢慢地點了點頭。
拉特的嘴角和限中浮現出兇惡的美容,慢慢地宣佈道:
“太好了,順序變一下。先把所有樂團成員消滅掉,然後就輪到你了,請多關照啊。”
他走向同伴,中途還沒有忘記撿起黑服人和比奇掉下的槍。
“走吧,你們。”
“走吧?這些人怎麼辦?”
一名同伴指著餐車內的乘客問道。
“不管他們了,那邊才有趣呢。總之,先回房間吧。”
“好吧。拉特,你的手沒事吧?”
拉特的手正在滴血。乘客們都以為那是黑服人的血,但拉特拳頭上的肉已經四處開裂。不纏上繃帶就不停地出拳擊打,當然會受傷。而且,只受了這麼點兒傷,簡直就是奇跡。
“啊。沒關係,有幾根骨頭脫臼了,但沒折。還能打呢,感覺還能再殺五個人。”
“乖乖的纏上繃帶吧。”
拉特沒有管手上的血,和同伴們若無其事地走出餐車,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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