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有什麼人正在這麼做嗎?」
塔巴莎肯定的點著頭。
「能操縱人心……,這太可怕了。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琉西悲傷的搖著頭。隨後,她抬起臉,就像放棄了一樣的說
「您還是懷疑我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貴族軍官們的背景都很清白。而我,卻是被剝奪貴族之名出家的,擁有可疑經歷的人」
塔巴莎搖搖頭。
「不是你。你不是說謊的人」
琉西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隨後,淚從她眼中流出
「謝謝」
在回「查理?奧爾良」的路上,希爾菲德一邊嘎嗚嘎嗚的叫著,一邊敲著塔巴莎的頭。
「如果到這時候姐姐你還懷疑那琉西的話,希爾菲我就不得不懷疑姐姐你內心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呢。嘎嗚」
「…………」
「她,真的是個很直率的人。在現在這種年代很少見。希爾菲我覺得,如果是她的話,或許『偉大的意識』能替代始祖普利米爾的宗旨呢。雖然我不相信吧。嘎嗚」
希爾菲德一邊嘎嗚嘎嘎嘎~~~的叫喚著,一邊扭動著身體。好像是很感動的樣子。
塔巴莎在中途停了下來,凝望著約漢的墓。他是因「制約」咒文被裝成新教徒,並被下達了爆破所乘戰艦的命令。
而且,失敗了的話就去自殺,這一切肯定都是「制約」制定好的演出。塔巴莎閉上眼,雙手合在一起。
為那不知被誰當作道具,最後還慘遭殺害的年輕人,靜靜的祈禱著。
回到「查理?奧爾良」號的塔巴莎直接來到艦隊總司令室。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正聚在會議桌邊的首腦們,這讓他們大叫了起來
「你竟然說要把火藥卸下去?開玩笑!現在是准戰時。我可是從陛下那裡接到『盡快讓艦隊可以使用』的命令了!不就是水兵們的問題嗎?不會去調查啊!」
總司令庫拉威爾卿最先反對著。他是勇猛但愚直的軍人典型。固執的堅持命令,卻不顧現狀。現實中已經有六艘船被破壞了,但他卻執意不卸下火藥。
「要把水兵一個一個查清是不可能的。不能為此再有船被擊沉」
聽了塔巴莎的話,以琉吉尼恩子爵為首的艦隊首腦們也點下了頭。
「確實,命令是命令……,不過,我們已經失去六艘船了。如果艦隊士氣再下降的話……」
「你在害怕嗎!戰爭開始的話,就算不願意也會出現損失的!如果在火藥被卸下的同時下達開戰詔書的話你要我怎麼辦!我可不承擔這個責任!」
看來對他來說,比起水兵們的命來,撇清自己的責任更重要。加裡亞,不,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的所有將軍們差不多都是這樣,既保身又出人頭地就是他的全部。戰場上的勇氣和那充滿智謀的計劃也都是為此而存在的。
塔巴莎淡淡的說道
「全部責任由我來負」
艦隊首腦們沉默了。庫拉威爾卿莊重的問道
「這是王國政府派遣來的花壇騎士所說的嗎?」
「我以騎士之名發誓。責任由我來負。所以把艦隊的火藥都卸下來」
庫拉威爾卿即使這樣也是一臉了無興致的簽署了命令。塔巴莎隨後又說了一句。
「不過,只有這『查理?奧爾良』號的火藥不卸」
所有首腦們都變得臉色蒼白。
「那,那也就是說,讓這『查理?奧爾良』號來……」
「當作誘餌」
塔巴莎無所謂的說著
「不是還有其他戰艦嗎。這艘戰艦,可是陛下他的御用艦啊。和普通戰艦意義完全不同」
「正因為是這艘戰艦,所以只要製造機會,對手就絕對會被引來。」
在場的所有首腦都沒有吭氣。因為塔巴莎所說的是正確的。不過她卻太不在乎犧牲了。
竟然要把旗艦當作誘餌。
如果這是在軍校參加答辯的話,毫無疑問會給她零分的。可……,這次的對手並不是海空中的敵方艦隊。而且眼前的這嬌小的花壇騎士對這種不正規戰更熟悉。而自己在陸地上,只不過算個門外漢……。
庫拉威爾卿在這嬌小少女那碧藍又冰冷的眼睛深處,感到一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冷酷。雖然這建議自己不願接受,但自己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琉吉尼恩子爵」
庫拉威爾卿向自己的副官命令道
「既然這樣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把司令部轉移到陸地上」
「我也,那個,可以陪您一起去嗎?」
「不行。你要留在戰艦裡,隨時向我報告情況」
「您怎麼能。這太無情了!」
那我該怎麼辦?我也要求准許離艦!塔巴莎丟下為此爭吵的艦隊首腦們,走出了會議室。
在會議室門旁,維雷爾少尉還是一臉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裡。看來他還在介意昨天的失態……,在意昨天自己沒能說服約漢,讓他扣下扳機的事。
「維雷爾少尉」
聽到塔巴莎叫自己,維雷爾才好像回過神一樣猛的抬起頭來。
「啊,特任少佐。會議結束了嗎」
塔巴莎點了下頭,看著維雷爾少尉。
「您有什麼事嗎?」
「你累了。最好稍微休息下」
「感謝您的關心,不過這是我的任務」
維雷爾少尉深深的嘆著氣說道
「至少,讓我能沉浸在任務中……。可惡,都是因為我才讓那重要的線索……」
塔巴莎刷的蹲下身,把手伸向維雷爾少尉的軍靴。
「特任少佐?」
「鞋帶開了」
她很快就把鞋帶重新紮好。維雷爾對塔巴莎的這種行動驚得不知所措。會幫部下繫好鞋帶的長官,這連聽都沒聽說過。
「非,非常感謝您」
維雷爾少尉看上去很難受。他就像再也忍受不住從自己心裡湧出的罪惡感一樣,敬禮說句失禮後,就轉身離去了。
除「查理?奧爾良」號外,全艦隊都接到要卸下火藥的命令並於當日執行完畢。被裝回木桶中的火藥再次被運往磚石建造的保管庫。
為了以防萬一,所以保管庫的所在地是遠離棧橋的。就算敵人向那裡下手,艦隊也不會受到任何損害。而且那裡還配備了相當的警衛。
已經裝載了火藥的戰艦大約有五十艘。從這些戰艦上卸下來的火藥有近千桶。這些連綿不斷被搬進那昏暗的保管庫中的場景也十分壯觀。
希爾菲德站在保管庫門口,看著那些拉著裝滿火藥推車的水兵們說道
「要是這些都爆炸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嘎嗚」
塔巴莎沒有回應她,她現在正在看一本筆記。
「姐姐,你看的是什麼?」
聽到希爾菲德的疑問,塔巴莎答道
「這事件的犧牲者名錄」
「在看可怕的東西啊」
翻過最後一頁後,塔巴莎點了下頭
「不過姐姐……。只讓自己搭乘的戰艦上存有火藥,你到底在想什麼?要是弄不好的話,你自己也會和船一起被炸掉的啊。所以那些艦隊大官兒們逃出戰艦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塔巴莎沒有回答,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犧牲者名錄的封皮。希爾菲德哀傷的嘎嗚了一聲,繼續說道
「希爾菲我一點也搞不懂姐姐你究竟在想什麼。把那戰艦當作誘餌,你到底想怎麼抓到那犯人呢」
希爾菲德輕輕敲著塔巴莎的頭
「為什麼你這麼不關心自己。應該說,我希望你能在關心自己的同時,順便把希爾菲我也一起關心上。我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捲入爆炸中死掉的」
塔巴莎這時對希爾菲德說道
「那,你就在空中待命」
看著塔巴莎就要說出,你就在這裡等,這讓希爾菲德慌了起來。
「開,開玩笑的啦!希爾菲我可是姐姐你的第一家臣!是你忠實的使魔啊!怎麼會把姐姐你一個人留下逃到空中呢……」
希爾菲德閉著眼,得意的晃著手指說。
於是塔巴莎她,就
「轟隆」
的模仿著爆炸的聲音。希爾菲德,嘎嗚!一聲大叫,蹲到旁邊的樹下,渾身發抖。
不過她馬上意識到這不過是塔巴莎的惡作劇。希爾菲德抬起頭高聲抱怨著
「不要做這種事啊!我都壽命都被你嚇短了!少了二百年啊!嘎嗚!」
「不用擔心。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那今晚事件就能解決」
塔巴莎的話讓希爾菲德驚得目瞪口呆。她蹲下身,仰望著塔巴莎。
在大嘆一聲後,希爾菲德站了起來。
「相信你吧。而且,姐姐你要是沒希爾菲我跟著的話是什麼也做不好的。再說你死了的話我也睡不塌實。沒辦法,我就陪你一起吧。嘎嗚」
於是塔巴莎低下頭。
「怎麼?感動的哭出來了嗎?要真是這樣,你那雪風之名會哭泣的。冷酷無情的孩子魔法師……。那才是姐姐你啊。嘎嗚」
「轟隆」
希爾菲德再次抱頭蹲了下去。當明白自己又被騙了,她便嘎嗚嘎嗚的大叫著站了起來。
塔巴莎低下頭。
「謝謝」
希爾菲德已經揮起的右手被自己的左手攔了下來。隨後抱住有些不好意思的塔巴莎。
「其實很害怕吧?真是不坦率啊!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麼,我希爾菲都會保護你的」
「都說快沉的船中最先逃出去的是老鼠」
「沒錯」
在艦隊首腦們一撤離的「查理?奧爾良」號中,水兵們在說著閒話。這裡的警備比平時更森嚴。
艦內只為了警備就安排了近二十名貴族軍官,另有一百五十名水兵在保護火藥庫不讓叛變者接近。
不管怎麼看這防守也是銅牆鐵壁一般。
二十名魔法師,這人數意味著就算有一個連隊的敵人攻過來也能防守住。
暮色降臨到軍港,甲板上燃起篝火,那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都安置了士兵把守。士兵們都很害怕,不過他們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過了很久,點鐘已經兩次敲響。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
一名軍官向在旁邊撫弄著魔杖的維雷爾少尉說道
「把『查理?奧爾良』當作誘餌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這裡戒備這麼森嚴,我想那些傢伙是不會出現的吧?新教徒們也不是傻瓜。佈滿魔法師和士兵的戰艦就有如龍穴,我想他們也做不出什麼的」
不過維雷爾少尉沒有回答
「喂,維雷爾。你怎麼了?還好嗎?」
在點頭的維雷爾少尉臉色非常蒼白。
「……身體不舒服嗎?」
維雷爾少尉搖了搖頭。
「你這不是都快站不住了嗎。去醫務室休息下吧。沒事的,反正有這麼多魔法師在,少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那軍官叫來水兵,向他命令道
「把維雷爾少尉送到醫務室」
躺在充滿消毒用酒精氣味的醫務室床上,維雷爾少尉稍微閉了會兒眼,但水兵們離去之後,他卻突然馬上醒了過來。
他為了不發出聲音,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外面。走廊裡有巡視的士兵。
「哦呀?維雷爾少尉,您已經沒事了嗎?」
維雷爾少尉拔出的杖柄已捅入問自己的那名水兵腹部。水兵昏倒在地上。
隨後維雷爾少尉口中詠唱著符文
「伊魯?沃塔魯?斯雷普?庫拉烏迪」
這是睡眠之雲咒文。
從他伸出的魔杖前端,一種白色的,濃密的煙霧湧了出來,瞬間充滿整個戰艦。在戰艦中這種狹窄的地方,睡眠之雲能發揮出可怕的威力。
深信敵人是新教徒的水兵們,根本沒料到會受到魔法師的襲擊。他們不斷受到睡眠之雲的侵襲,都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在四處都點亮著魔法之燈的戰艦中,維雷爾少尉默默的走著。他的目的地是位於中央甲板的火藥庫。火藥庫前那些三倍於平時的警衛們,已經因為他剛剛所詠唱的魔法睡著了。
火藥庫的門上懸掛著堅實的魔法之鎖。維雷爾少尉詠唱起魔法,那強大的風魔法把大門和鎖都吹飛了。
維雷爾少尉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走入火藥庫。
火藥庫中囤積著大約三十桶火藥。要是這些火藥全部爆炸的話,別說「查理?奧爾良」號,就連停泊在它旁邊的戰艦也不能倖免。
維雷爾少尉毫不猶豫的舉起杖,詠唱起「點火」咒文。
隨後他把杖揮向火藥桶。
桶的外殼劈劈啪啪的燒了起來。
僅僅需要數秒,桶內的火藥就會被點燃,把包括維雷爾少尉的所有人炸得粉碎……。
不過,爆炸卻沒有發生。
桶殼被燒掉了,哧哧的冒著煙霧。從桶上出現的洞中,有什麼粗糙的黑色東西流了出來。
「…………?」
維雷爾少尉走到桶邊檢查那粉末。
「?」
這不是黑色火藥。這……,不過是普通木炭。雖然那也是黑色火藥的原料,但就算被點燃也不會爆炸。
「……那些火藥已經卻被我的煉金變成木炭了」
聽到背後有少女說話的聲音,維雷爾少尉轉過身。
一個藍發少女正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那是塔巴莎。
在她那年幼的面孔周圍,有只有風魔法使才能注意到的風,在微妙的流動著。正是這風讓塔巴莎能不受睡眠之雲的侵襲。
維雷爾揮動手中的魔杖詠唱起魔法
「烏爾?卡諾?伊斯?伊薩?溫迪」
一個燃燒著的赤紅火球出現在他杖端。那和塔巴莎一般高的火球直直的向她飛去。火球就像不能讓人避開一樣準確的飛向目標。雖然速度不及風魔法,但那也不是人可以躲開的速度。更不要說塔巴莎現在身處艦內,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塔巴莎毫不閃躲的用杖接住了那火球的攻擊。
火球就像要吞掉持杖的塔巴莎一樣膨脹起來……,瞬間,變得像焰火一樣四散消失了。以自己的魔杖為中心,塔巴莎讓空氣像龍卷一樣回轉著。
塔巴莎輕易的操縱著能讓火球粉碎的風魔法。
不過維雷爾少尉絲毫沒有失望的樣子,他迅速詠唱著下一個魔法。
維雷爾少尉雖是火魔法使,但他現在卻簡直像冰一樣散發著冷氣。他本應該是有什麼事馬上就會在臉上表露出來的類型。而他的動作毫無多餘,都只為一個目的,那就是——————消滅塔巴莎。
那是沒有憎恨,沒有憤怒,沒有歡喜,沒有一切感情,連熱情都沒有的冰冷之火。
以那被操縱之人特有的動作……,維雷爾少尉擰出一根火焰之鞭。
砰————————————。
那火焰之鞭揮了起來,就像被風魔法打散一樣的無數火團向塔巴莎襲去……,在這瞬間,塔巴莎第一次詠唱了魔法。
「拉古茲?沃塔魯?伊斯?伊薩?溫迪」
冰箭出現在塔巴莎周圍。數十支冰箭向維雷爾少尉飛去。
「!」
維雷爾少尉微一縮身。
「?」
但是,冰箭卻從維雷爾少尉側面,頭上,腿間穿了過去。將在他身後的火藥桶打了個粉碎。
嘩!
桶中的水流了出來。那是塔巴莎代替火藥裝在裡面的水。流出的水把維雷爾少尉揮舞的火焰之鞭熄滅了。
水遇熱瞬間融入空氣中。升騰起來的白色水蒸氣封住了維雷爾少尉的視線。
「拉那?迪魯?溫迪」
塔巴莎一刻不停的詠唱著魔法衝入維雷爾少尉懷中,用空氣重錘攻向他胸口。
要害受到空氣衝擊的維雷爾少尉倒在地上。
「…………」
戰鬥結束後,最裡面木桶的桶蓋被彈開,希爾菲德走了出來。
「真驚人!沒想到維雷爾少尉他竟然會是犯人!虧他看起來還那麼像好人!」
塔巴莎仔細觀察過維雷爾少尉的眼睛後說道
「他不是犯人」
「嘎嗚?」
「維雷爾少尉只是被『制約』魔法操縱而已」
塔巴莎檢查著維雷爾少尉的軍靴。仔細看看的話,那軍靴的鞋帶上,纏有藍色的頭髮。
「這是姐姐你的頭髮吧」
塔巴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黏土製作的小魔法人偶(阿爾維)。把那頭髮壓在人偶背上。隨著塔巴莎詠唱的追蹤魔法,那人偶刷的站了起來。
「嘎嗚?」
「這阿爾維會帶我們去頭髮到過的地方」
她是從哪兒弄來的這魔法道具?看來自己的這位小小的藍發主人,好像已經察覺到犯人是誰了。
塔巴莎用「浮空」術讓維雷爾少尉浮了起來,如果放他不管可能會被犯人滅口,所以她打算帶他一起去。
阿爾維咚咚咚咚的走了出去。
塔巴莎和希爾菲德緊跟在那後面。
阿爾維帶她們來到的是軍港附屬寺院。那寺院門上點著魔法之燈的人像,讓人覺得這好像是通往異世界的門。
潮汐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希爾菲德看著寺院
「怎麼會,難道……。是那個琉西嗎?是那琉西對維雷爾少尉和水兵們施了魔法嗎?」
她臉色很難看的說著
「一,一定是其他神官做的。嘎嗚」
「維雷爾少尉交給你了」
塔巴莎解除了「浮空」咒文。在他快要掉到地上的時候,希爾菲德抱住了他。
「跟我來」
塔巴莎推門走了進去。
金髮已經散開的琉西站在裡面一動不動的盯著塔巴莎。和白天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好像有什麼冰冷的,刺人的什麼環繞在她身上。
那是憤怒之氣。
憤怒化為魔力充滿她的身體。第一次看到這種氣的希爾菲德不由的退後兩步。
只是看到這能讓人凍結的氣,就讓希爾菲德明白什麼才是琉西的本來面目。
她不是神官。
而是被憤怒所驅動的復仇者——————————。
魔力這種東西就等於感情的爆發。身上搖擺著的憤怒之氣足以匹敵四方級的琉西看著塔巴莎。隨後她把視線移向希爾菲德。注意到希爾菲德抱著的維雷爾少尉,琉西重重的點了下頭。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塔巴莎搖了搖頭。
「就像你詠唱的『制約』一樣,是犯人自己打開通向這裡的路的」
「為什麼?你和白天完全不一樣!應該問你是琉西嗎?這是為什麼?」
希爾菲德混亂了。希爾菲德不是人。但正因此她對人很敏感。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會做這種事,這樣的問題她覺得自己能夠明白。
可白天的琉西絕不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希爾菲德看不出她會是能做出炸燬戰艦這種事情的兇惡人類。並確信這點。
但是……,現在她眼前的琉西卻像另一個人一樣。
是一個因憤怒而顫動著的復仇者。
人能像這樣,在晝夜變成不同面孔嗎?
琉西向塔巴莎問道
「你願意聽我懺悔嗎?騎士大人」
塔巴莎點了下頭。
琉西臉上微微露出笑容。但那是悲傷之笑。
「本來,是不應該向不是神官的你要求懺悔的……。不過我也並不是從心地願意成為神官的,就彼此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