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賓館房間內朦朧黃光映照下，躺在床上的伊東一文字安靜的簡直像是死人，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能證明她還活著。

　　在韓饜以自己生命能量修補她肉體，並將異端明留在他體內的力量灌注進去後，奇蹟發生了，驚人的能量讓她身體徹底復原，她總算活轉過來。

　　如今，伊東一文字微弱的氣息已經趨近平穩，胸前貫穿心口的刀傷也已經癒合，臉色紅潤，如同睡美人的躺著。

　　看著貌似季常的少女，韓饜欣喜而虛弱的笑著。

　　「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總算將她由死神手中救回來。

　　生平第一次，韓饜是這樣的感激異端明。

　　因為相似的成長經歷，因為她的容貌和氣質，讓韓饜對她，有一份特殊感覺存在，韓饜不懂這份感覺叫做什麼，他只是本能的察覺，要是任憑這股感覺發展下去，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但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妳，甚至還有一點喜歡妳。」

　　韓饜虛弱的趴在床上以手臂當作枕頭，小寐起來，蒼白的臉色，可以得知韓饜身體現在虛弱的程度。

　　太疲憊了，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牆上時鐘的時針在他休息之時飛快流逝，慢慢接近了午夜零時。

　　花季月讀說過，韓饜絕不可以在東京待超過午夜，否則將會有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但是精疲力盡的韓饜顯然忘了這一點。

　　晚間，十一點四十四分。

　　伊東張開了眼睛。

　　在用迷茫不解的眼神痴痴四望後，伊東覺得她的腦袋就像是漿糊一般，亂糟糟的，在幾秒的呆滯後，她才驚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伊東駭然縮著身子，滿臉驚恐的四望，不管是誰，在經歷的死亡後這是必然會有的舉動和感情，恐懼害怕。

　　死亡的經歷，無可避免在心靈上留下刻痕。

　　伊東像是受驚的貓咪，在見到趴著休息的韓饜後，迅速朝他撲過去。

　　她只是本能的尋求一個保護。

　　韓饜在睡夢中突然被伊東這樣一撲，猛然驚醒。

　　「怎麼了？妳還好吧？」他柔聲問，對著她，韓饜總不自覺的溫柔。

　　伊東並不開口，只是逕自的縮瑟發抖。

　　韓饜溫柔的拍拍她的背，揉著她頭髮安撫著她，他也曾有差點沒命的經歷，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曉得現在伊東所需要的東西。

　　「放心，沒事了，有我在，我會保護妳的。」

　　「到底……發生什麼……在下……怎會……」過度的驚嚇，讓伊東說話還有些不大清楚。

　　「我們被告死天使盯上了，而妳被偷襲，受了傷。」韓饜解釋道。

　　「只是受了傷？」

　　伊東拉開衣服，看著那一道驚心動魄的刀痕。

　　摸著胸前乳房上殘留的刀痕，她疑惑，這一刀是如此致命，出刀角度完全避開骨頭，由肌肉細縫中穿入，刀氣在體內爆炸。

　　她殘留的記憶中，甚至還能感受到當時心臟爆炸的痛楚，想到這裡，她渾身又爬起一串顫慄。

　　韓饜紅著臉別過頭去說謊道：「幸虧，那刀只是擦過心臟。」他不希望伊東心理留下陰影。

　　「妳現在站得起來嗎？」

　　韓饜盡可能將視線拉離她胸前的旖旎風光道：「還有，請妳將衣服穿正……」

　　伊東這才發覺她的動作有多不雅，她這個動作簡直將自己胸前肌膚與兩個小山丘完全暴露在韓饜眼前，而且她幾乎是整個人坐在韓饜大腿上，她甚至能感受到韓饜生理上的變化。

　　一時，安靜，只聽到兩人越發加劇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韓饜的臉紅了，伊東也紅著臉起身整了整衣服，兩人有默契的不去提這件令人尷尬的事。

　　為了拉開話題，伊東一文字望了望時間。

　　「快要零時了，在下先去洗個澡，洗掉身上的血跡……可以嗎？」伊東有些慌張與羞澀的說。

　　「好吧，那妳快點，不然我怕影繪會生氣。」

　　韓饜望了下時鐘，都已經十一點五十九分了，如果再不回去會讓人擔心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極為不安，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在下知道。」伊東拿起一條浴巾，走進了浴室裡。

　　水聲傾洩，在毛玻璃的阻格中，仍隱約可見伊東那修長苗條的身子。

　　想到剛剛她抱住自己時，感受到的柔軟與那兩個小山丘，，韓饜便感丹田處竄起火熱。

　　韓饜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燥動的心平靜下來，提醒自己得冷靜，自己不能對伊東有什麼非分之想，告訴自己。

　　「她是伊東，不是季常學姊，而且我不能背叛影繪。」

　　自言自語的催眠後，韓饜內心慾望稍稍平息。

　　同時他疑惑，自己內心的不安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他整個人一僵！

　　十一點五十九分？

　　韓饜僵硬的轉動脖子，望著倒數計時的時鐘，他終於想起花季月讀的話，隨著秒針的到達終點，代表午夜零時的鐘聲響起，韓饜只覺自己身體深處開始，沸騰！獸血，沸騰。

　　伊東在浴室裡，任憑冰涼的水珠灑下，流過火熱的身軀，同時也沖走那劇烈的心跳。

　　剛剛，那一瞬間她的心，竟然那樣雀躍和羞怯，這不該是她該有的心情。

　　即使，韓饜再像那個，她不可以喜愛的男人，即使他，救了將死，抑或者死過的自己。

　　伊東看著自己這副身軀，她抱著自己胳臂，指甲深陷入肌膚中，痛楚讓她更加清醒。

　　韓饜，是她表姐花季影繪的未婚夫婿，她不能，更不可以與她搶。

　　即使，他多麼像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

　　而且，現在她的這副身軀，真的是活生生的嗎？

　　死而復生，這讓她聯想到，他們家族的屍魔技術，她的心臟仍舊在跳動，卻仍舊無法釐平內心的不安。

　　沖洩下的冷水澆息了初生的情愫，同時落地的水聲，也讓心神恍惚的伊東沒有聽到毛玻璃另一邊韓饜的無力呻吟。

　　玻璃門內外，兩個孩子各自受著肉體與心靈上的折磨，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接著還有更悲慘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午夜的魔都，天空籠罩著詭異的妖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伊東走出來，臉色如常的用毛巾擦著潮濕的頭髮，絲毫沒有注意到繚繞在韓饜身上的異樣氣氛。

韓饜沒有回話。

伊東推了推他：「怎麼了，睡著了嗎？」

韓饜陡然起身，回頭。

看見他的臉，伊東嚇了一跳，迅速跳開。

韓饜眼睛，眼白部位是宛若黑夜般的漆黑，瞳孔，卻是暗紅色的，裡面佈滿黃線，一點琥珀的黃點在瞳孔中心不斷收縮蠕動。

「韓饜！你怎麼了？」

伊東發覺韓饜臉色異常猙獰，全身魔氣匯聚凝聚不散，到了令人顫慄的程度。

這是怎麼回事？

房內不知由哪溢散出莫名的暗紅光華，一層薄薄紅霧瀰漫房內，魔之氣，妖饜之息如潮水往她衝來，意圖將她淹沒。

韓饜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中。

伊東一文字勉強穩住心神，反手抄起短刀，瞇著眼，小心防備著魔化韓饜可能由紅霧發動偷襲。

雖然她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危機是明顯可察的。

當韓饜從紅霧中出來時，已經是個截然不同的模樣，下部高聳巨大異常，瞳孔血紅眼珠漆黑，粗大的白色龍尾拖地，血色肉翼大張，心口處是無盡的黑暗深遂，頭生獨角如勾。

貨真價實的怪物。

而且，大量那噁心又醜陋的觸手正在他後面揮舞著。

乍見韓饜這模樣，伊東一文字本能的退後，他這模樣委實可佈。

「你、你想做什麼。」

「妳說呢？」聲音沙啞難聽，韓饜慢慢的朝她逼近。

伊東一文字咬著下唇，猶豫要不要搶先攻擊，隨著韓饜的逐步逼近，一種本能的危機感遞增，終於，她舉掌凝聚全力往韓饜胸口擊去。

到現在為止，她不是不願意用手上短刀，只是想擊倒韓饜，不想予他太大的傷害。

全力一擊，轟然一聲，韓饜怡然無損。

伊東一文字被嚇傻了，接著她驚醒，恐懼的想逃命，但，無數鮮紅觸手竄出來，迅速纏上她四肢。

伊東即刻運勁想震斷觸手，但任憑伊東費盡了力，觸手還是怡然無損。

她開始恐懼了，對可能發生的事情。

「韓饜，你快醒醒。」她咬了下牙說：「難道你不怕影繪表姐生氣嗎？」

聽見這話，意識處於模糊不清的韓饜有了反應，遲疑，他想思考，搜尋腦海中有關於影繪這個名詞的資料，想弄清楚，他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但當他試圖凝聚思考能力時，腦海傳來原始的，最本能的衝動浪潮，迅速將他快要凝聚起來的思索能力衝散。

韓饜繼續往伊東走來。

伊東害怕的說：「你、你想做什麼？要是你敢對我怎麼樣，我不會放過你的！現在收手還來的及，求求你！不要！」驚恐道。

「閉嘴！」

嘶的一聲，她的衣服被撕開了。

「不要！」

她不曉得韓饜要做什麼，但，她怕是她預料最糟糕的情況，她不願意失身給這種怪物！

不管她平時再冷漠，表現的再像個威風凜凜的武士，她畢竟還是個女孩，總有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贈送與自己丈夫的想法與觀念，

伊東俏臉一悲，心想，與其失身在這種怪物手上，不如死了算了，她一發狠就要嚼舌自盡，但韓饜快了一步，驅動觸手塞住她的嘴巴。

伊東連自殺都不能，兩眼透露絕望神色看著韓饜。

韓饜的手，撫摸著伊東小巧的右胸脯。

這個動作讓伊東羞愧與憤怒交織，恨不得，就此死去，不再受此羞辱。

宛如移動長條肉塊的鮮紅色觸手徹底的纏住了伊東身子，一條觸手繞到了她脖子的位置處，尾端伸出一根刺，刺入了伊東頸動脈中，注入某種液體。

伊東內心恐懼萬分，不曉得「韓饜」給自己注射了什麼，但是她曉得，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玩的東西，至少，她開始感到自己全身逐漸發熱，手指發麻。

韓饜邪笑著，突然吻住了伊東，一顆圓潤的東西沿著口腔，食道滑落，口腔早麻痺的伊東根本沒辦法避免。

　　韓饜翅膀大開，包覆住了兩人身影，伊東的腰被他抓住，韓饜將她用力往下一按，向上一頂，伊東發出一聲痛哼，一縷鮮血沿著潔白的大腿根部流下。

　　伊東痛得流淚，嗚嗚聲不絕，內心原本對韓饜存有的一縷情愫，轉為了深刻的怨恨，濃得化不開的怨恨。

　　如果，如果在這一連串的事故中，有一個如果被改變，那事情是否會變得不一樣？

如果，今天他不來這裡，如果，他不要在這重要時刻忘記了花季月讀的話，未來是否會有所改變？

誰也不知道。

　　在韓饜劇烈的動作，伊東意識如同漂浮在驚濤駭浪中，劇痛與羞辱交織，她只能默默承受著韓饜的凌辱。

到了最後，伊東已經不曉得自己攀上了多少次高峰，只曉得，本能的回應著韓饜的動作。

帶著對韓饜，深深的恨意與憤怒，沉入了黑暗深淵。

一整夜，韓饜與伊東一文字，就在這瘋狂的浪潮中浮沉，直至，精疲力盡。

　　圍繞著兩人的紅色迷霧逐漸溢散，無數條細如絲線的粉紅色肉條觸手由陰影處伸出了來，在伊東的各個部位注入某種不知名的液體，並由她的傷口裂縫中鑽了進去。

　　這是令人作嘔的一幕，卻只見伊東傷口迅速復原，除了精神還是處於嚴重的失神恍惚外，肉體已經復原如初，如同新生。

　　韓饜在發洩獸慾之後，稍稍回復了一點理智，看著眼前的景象，唯一的想法只有……這筆糊塗帳，肯定是難算了。

　　韓饜只感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深夜時分。

　　「韓饜！你這個……可惡！我要，我要殺了你！韓饜！韓饜！韓饜！」

　　在遭到淫獸韓饜肆虐而顯得絮亂的房間內，伊東已經醒來，而且她正憤怒的用顫抖的手握著短刀，抵在韓饜咽喉上，猶豫著，不曉得是該刺，還是不該刺。

　　她的眸中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怨毒，那凝視，卻又充滿猶豫與矛盾。

　　良久，伊東一文字緩緩低泣起來，眼淚一滴兩滴的落下，打在韓饜毫無血色的臉孔上。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點給我起來解釋啊！給我起來！」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伊東極恨韓饜，恨他毀去自己，更恨他讓自己無法對她表姐影繪交代，但最恨的還是，他讓事情陷入了極為麻煩的泥沼中。

　　最糟糕的是，伊東突然發覺，自己遠比自身所想像的喜歡韓饜。

　　韓饜極像她死去的哥哥，也是從小到大愛戀的對象，也因此，她不經意的將一抹情愫繫上。

　　將那份被壓抑的濃烈情意轉移。

　　那是莫名其妙的開始，卻也因為昨夜發生的一切而變質，愛與恨的交織，通常比起單純的愛戀更加深刻萬分。

　　隨著恨意，那股被壓抑的情意，無法自抑的增長。

　　「姊姊，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伊東喃喃自語，迷茫的看不清未來，淚珠再落。

　　昏昏沉沉之間，韓饜覺得身體很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全身疲憊的一動就傳來難以忍受的酸，骨頭打顫。

　　他好累，好累，好想繼續睡下去。

　　但是，水珠不斷打在他的臉上，溫溫熱熱的，不斷干擾想再入眠的他。

　　韓饜睜開了眼，見到不斷哭泣，一身狼狽的伊東一文字。

　　「韓饜……」

　　她眼神迷離，希望韓饜這個肇禍者能夠給予安慰，就算是一句最普通的話也好。

　　「伊東，怎麼了？」

　　韓饜迷茫不解，卻看伊東原本迷離渴望的眼，瞬轉怨毒陰狠。

　　韓饜看到伊東赤裸的身軀，一驚清醒，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伊東眸子，韓饜知道她是有絕對的理由恨自己，他無話可說。

　　就這樣，伊東騎在韓饜身上，手持短刀怨毒的望著韓饜，而韓饜受不了她那眼神，愧疚的偏過了頭。

　　「你怎麼不說話了！」

　　「……對不起。」千言萬語，韓饜只有這句要說，他已對獲得伊東的原諒不抱持任何信心。

　　出乎預料，聽見這個簡明的道歉，伊東臉色緩了緩。

　　「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你會變成那個樣子，又為何會對在下我做出這種事情……」伊東微微哽咽的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好像失控了。」韓饜回憶著發生的事情。

　　當時，有一股力量勾動他最原始的慾望，食慾，和繁衍下一代的慾望，致使他做出憾事，韓饜感到，有一股力量，異端的力量影響著他。

　　由於，伊東太像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所以避免了被發狂的他，吞噬的下場，卻也因為這樣……

　　「失控？」

　　「在午夜時，我曾經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由地底深處衝了上來，當時我失去了意識，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做下……不可原諒的罪行，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真的，非常對不起！」

　　韓饜非常愧疚，他居然犯下了這種罪行。

　　伊東，今天經歷了死亡，還有連續一整夜的凌辱，那種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折磨，想必，是難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