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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端之魂》第13章
第十三章

  晚風送涼,山風更是寒冷,穿過林葉引起颼颼顫動聲。

  韓饜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靠在涼亭柱子上,天色漆黑,星光點點閃爍,他的上衣已經破成碎布,少了衣服遮掩,涼風吹來時,惹得他一陣哆嗦。

  「我怎麼會在這裡?」

  韓饜揉著兀自發痛的腦袋,自言自語的問,他的記憶有些凌亂,他不是正在爭奪那把武士刀嗎?怎麼會在這?

  「你醒來了嗎?」女子聲說。

  「誰?」韓饜尋找著聲音來源。

  「是我。」

  韓饜這才注意到,花季影繪縮在角落陰影處。

  「妳怎麼躲在那裡?」韓饜說著,就要靠過去。

  花季影繪像是被嚇了一跳,驚恐的說:「別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韓饜不解。

  「先回答我,你是誰?」

  韓饜疑惑的說:「我是當然是韓饜,妳是怎麼了。」想了想,韓饜驚道:「難道妳眼睛受傷了,沒事吧?」

  他擔心的靠過去,但當他見到影繪時,嚇一跳的反倒是他自己。

  她在哭,渾身是血的躲在角落哭泣,眼睛紅通通。

  「妳怎麼了?怎麼在哭?」韓饜走忙腳亂的拿出手帕來,想幫她擦眼淚。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花季影繪低泣說著,她畢竟是女孩,韓饜帶給她的恐懼是驚人的。

  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有拋下韓饜獨自離開,一個人面對無盡恐懼在黑暗中獨自飲泣,等待著他甦醒。

  聽她語氣,韓饜更加手足無措,他不會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吧。

  一雙手,不曉得該擺到哪去的亂。

  韓饜不曉得現在是安慰她的好,還是該怎樣,腦子裡亂糟糟的,一踏糊塗。

  稍稍平息了下腦海的混亂,他這才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做了什麼嗎?」

  「沒什麼?」

  看他似乎不記得了,花季影繪一抹眼淚,故作堅強的說。

  「告訴我。」韓饜認真的握起她的手說:「如果我真的對妳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我會負責到底的。」

  如果他真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別說她不會原諒他了,連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花季影繪錯愕了下,漲紅著臉說:「你在說什麼?你,我,哪有那樣,你的想法真齷齪!」

  不過,她的心總算鬆懈下來,那個溫柔的韓饜回來了。

  韓饜楞了下,旋即真心的笑了,原來他沒有做出什麼「壞事」,這樣他總算安心了,但……

  「那妳為什麼在哭?」

  「我、我是被你嚇哭的!」花季影繪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轉開頭說:「誰讓你那麼恐怖。」

  「恐怖?」韓饜不解道:「我會很恐怖?」

  突然!陣陣劇痛湧來,韓饜抱著頭,記憶如潮水奔馳,一一浮現。

  「我、我倒底做了什麼?那是我嗎?那個怪物是我嗎?」

  韓饜臉孔因痛苦的記憶而扭曲,他自問,那個渴望血肉的凶獸真的是他嗎?

  是的!那他到底是什麼?他又做了什麼?

  殺光所有人。

  當記憶完全回流時,韓饜終於曉得,是自己霎那間的殺意喚醒了沉睡於精神深處的凶獸。

  「韓饜,你怎麼了?」花季影繪擔心詢問著。

  「沒什麼。」韓饜虛弱的一笑,苦笑道:「到頭來,原來是我自己喚醒了它,而且……」

  這下,花季影繪終於忍不住,一把按住韓饜肩膀問:「聽我說,回答我,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韓饜一怔,回過神來苦笑說:「真的沒什麼。」

  只是……我越來越不像人類了,想起那撕裂活生生人體的殘酷畫面,那啃食人肉的景象,我內心竟然沒有絲毫動搖,甚至,隱約感到興奮。

  花季影繪看得出韓饜有心事,不過她並沒有開口,只是靜待。

  這種沉悶的寧靜氣氛讓兩人都極不舒服。

  最後還是韓饜先開口。

  「對了,那把刀呢?」

  「在這裡。」

  花季影繪由陰影下拿出刀來,遞給韓饜。

  韓饜沒有接過刀,而是問:「妳看過了嗎?」

  「沒有,我在等你醒來。」花季影繪像個小女孩的說著:「你不知道,當時你有多可怕,我將你帶上來後,根本怕得只能一直哭。」

  她臉紅通通的,現在說來,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堂堂花季家主竟然會像小女孩一樣無助哭泣。

  「對不起,我好像是真的嚇到妳了。」

  韓饜敏感的察覺她的恐懼,溫柔的摸著她的臉說,瞇著的眼睛緩緩打開,露出水藍色的清澈眸子,裡面充滿無盡溫柔。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錯,真是對不起。」

  花季影繪傻傻的凝視著那對藍眸,不自主的沉浸在那溫柔凝視中。

  「妳的臉怎麼這麼紅?」

  月光灑下,韓饜見到花季影繪那泛紅的臉,不由疑惑的問著,溫柔眼神也隨之消逝。

  他想伸出手試圖摸她臉蛋,因為這個動作,花季影繪被嚇醒。

  她手足無措的說:「哪、哪有!你快點研究那把刀有什麼秘密!」

  她羞得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韓饜疑惑她怎麼那麼大反應,但還是依著她,豈知,他的手才剛觸到武士刀,綠色光輝竄起,武士刀浮空化作一顆綠色珠子落下。

  花季影繪也顧不得害羞,湊過來看。

  「我看看。」

  「喔!好。」

  韓饜沒有注意到她靠近,聞言捧珠一回頭,吻上了她的唇。

  花季影繪睜大瞳孔,傻愕,韓饜也愣住了,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

  「對、對不起!」

  韓饜整個人嚇得連連後退,深怕明王刀落在自己頭上。

  不過預料中的憤怒並未出現,影繪只是摸著自己嘴唇傻傻的看著韓饜,雙眼迷惘。

  見狀,韓饜小心的說:「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請妳原諒我。」

  忙著道歉的韓饜根本沒有心思感受瞬間接觸的感覺,之前那段地獄訓練的日子讓他印象深刻,抓狂的影繪在他心中更是不締於一頭猛獸。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著花季影繪不同平常的反應,韓饜深怕她另有主意對付自己,雖然稍早時候她曾經主動親吻他,但韓饜深思她個性上的不可捉摸。

  韓饜站起身來想道歉,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了珠子,就這樣將她撲倒在地。

  兩人的唇再次碰上,同時韓饜撞到了頭,暈了過去。

  花季影繪冰清玉潔的身子幾時曾受男性這樣輕薄,她又羞又怒,過度的驚嚇與勞累卻讓她使不出力推開他。

  撲通!撲通!寧靜的山上,一時只聞劇烈心跳聲。

  影繪的心,不聽話的急促跳動,臉上越來越熱,思緒越來越亂,最後只剩剛剛驚虹一瞥所見到的溫柔凝視,全身軟了下來,放棄徒勞無用的行為,任憑韓饜壓在她身上。

  反正,她早晚也是他的人……

  早在兩人激烈萬分的初次見面,她已對韓饜有了些許好感,隨著認識加深,這種好感升溫,那些憤怒,那些動作,都是為了掩飾心中的難堪,不願意承認自己感情。

  如果不是韓饜那一眼,如果不是她受到過大的恐懼衝擊致使心靈潛意識中尋找一個依靠,她也絕對不會浮現出這種小女兒情態。

  至少不是現在……

  花季影繪的手軟軟舉起,反摟住了韓饜頸子。

  她只是、只是突然好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胸膛。

  過了一兩分鐘,韓饜才悠悠醒來,他感到自己頸子被某種東西摟著,身下軟綿綿的極為舒服,唇正貼著某種柔軟的事物,一條濕濕的東西纏著他舌頭。

  韓饜腦袋還極迷糊,絲毫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的撐起身子,觸手處卻覺柔軟異常,像是個熱哄哄的包子,低頭一看。

  他的手掌正覆在花季影繪高聳的胸脯上。

  韓饜一臉錯愕的看著花季影繪,整個人僵著。

  身下的她,渾身酥若無骨的用一種水汪汪的迷離眼神望著他,潤紅的唇有些微腫。

  韓饜繼續錯愕,花季影繪卻開口。

  「饜……」輕輕柔柔,甜到膩人的細細聲音。

  手再舉起,攀上了韓饜頸子將他拉下,靠上去主動索吻。

  韓饜感到迷惘,慢慢醉入溫柔鄉中。

  「咳咳,兩位,我是很不願意打擾你們,但是,你們能不能以後再繼續?」

  韓饜瞬間驚醒,他這時才發現,影繪學生制服上一排鈕扣已經解開,露出粉紅色的胸衣與白皙的肉體。

  他嚇得連忙往後逃開,彷彿她是洪水猛獸似的。

  實際上,韓饜真的怕她在回復後會將自己挫骨揚灰……

  他這動作連帶驚醒花季影繪,她看看韓饜,再看看自己,然後……

  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空,驚起了一群飛鳥。

  「哎呀!嚇了我一跳!」那聲音說著,這一次,韓饜聽清楚了,那是個溫文儒雅的男子聲。

  本能的尖叫後,花季影繪表情一變,已不復剛剛那種嬌媚可人的神色,取之的是一臉嚴肅,她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往韓饜方向移動。

  韓饜也是相同動作,面對不知名,不曉得在哪的敵人,現在可不是他倆還能起內鬨的時候,況且,他也不想面對這尷尬的情況。

  兩人背貼背說:「什麼人?」

  那聲音說:「喂喂,韓饜,我們都認識快半年了,你居然認不出我的聲音來,讓我太傷心了吧,還有影繪,雖然我們只談過一次話,但妳也不需要這樣快忘記我的聲音吧?還是……你倆不高興我打擾你們了?」

  只有聲音,未見人影。

  韓饜一怔,試探性的問:「你是……巴?」

  「你還聽不出我聲音嗎?」異端巴沒好氣的說。

  花季影繪的第一個反應是直接半跪下,抱刀說:「巴尊!是我失禮了。」

  「沒關係。」

  「巴,抱歉!我只是一時……」話說到一半,他陡然睜大瞳孔:「等等!為什麼影繪能夠聽到你說話?」

  「你不是給她吞了一個東西嗎?」

  花季影繪一怔,韓饜說:「是我的另一面,『異端之魂』給她吞了那東西,巴,你曉得那是什麼東西嗎?」韓饜也不曉得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你身體的一部份。」

  韓饜臉色開始變了。

  「它到底拿去了我身體的哪一部份?」

  「心臟,反正你有八顆,少一顆也不會怎樣」

  韓饜臉色轉白,八顆心臟……他到底是什麼玩意。

  花季影繪臉色極為難看的問:「巴尊,您曉得它給我吞下那東西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作用嗎?」一顆異種生物的心臟,光聽她都快吐了。

  異端巴發出詭異的笑聲:「大概猜的到。」

  「可以請您告訴我嗎?」

  「其實,韓饜的另一面……異端之魂,他的記憶是由極小部分的破碎記憶組成,當然,一些潛藏於潛意識中的基本觀念,例如語言他還是會的,而真正屬於他的記憶只有在韓家那夜被封印前的短暫霎那與今午那一次。

  「影繪體內淌流著我的血液,所以被他誤認為同伴,而且是他出生以來碰見的第一個同伴,還是女性,你們猜怎麼著?」

  韓饜與花季影繪兩人都有極為不好的預感。

  異端巴幸災樂禍的笑著說:「他對花季小姐一見鍾情了。」

  影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不會吧?」韓饜下巴快掉了。

  異端巴說:「很遺憾,事實就是這樣,從韓饜暴走開始我就一直注意他的狀態和心情變化。」

  「不過你們也不需要太擔心,韓饜,你仔細想想前兩次花季明出來時有什麼決定性的差異?」

  「第一次他的出現,是毫無意識,本能的瘋狂殺戮,今午他的出現,雖然仍舊展開殺戮,但已經不是毫無意義的屠殺……」

  韓饜臉色有些難看的說:「他是為了食慾……」

  「我是指有什麼改變。」

  「他好像在成長。」韓饜猶豫的說。

  「錯了,他不是在成長,而是在接近你,你倆現在就在是正站在一條道路兩端,隨著彼此的前進,性格會逐漸中和。」

  韓饜想起剛剛感受到的性格變化,臉色發白的說:「你是指,我的個性會越來殘暴,而他會偏向溫和,但你不是說,他要很長時間才會出來?」

  想到自己體內有另一個人格,總覺得怪怪的。

  「我也說了,他是異端之魂,你是人類,在融合之前,你們仍舊是分開的個體,韓饜,不要在意,每個人多少會有幾種不同的人格表現,不然你也不會因為感受到稍早那個僵屍人的危險,痛下殺手,那可完全是你自己意識主宰。」

  「嗯。」

  異端巴點頭說:「但我不保證潛意識中他不會對現在的你產生影響,就我看你們剛剛的情況,我看影響可能還不小……」

  兩人的臉部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尷尬的互看一眼又轉開視線。

  異端巴又朝花季影繪補了一句:「影繪,妳要小心韓饜夜襲妳喔。」

  「異端巴!」韓饜為掩尷尬大喊。

  「呵呵,別在意喔,我亂說的。」異端巴尷尬的笑著,又咕噥的補了句:「說不定還不需要夜襲,看剛剛你倆意亂情迷的模樣,嗯……」

  「異.端.巴!」

  韓饜滿臉通紅怒吼著,藉著這樣掩飾自己尷尬。

  「好啦好啦,不說了可以吧。」異端巴敷衍的說。

  為了轉移這種尷尬氣氛,韓饜說:「巴,既然難得出來,可以解釋一下,這顆該死的珠子是什麼東西嗎?」

  「那是四魂之玉的碎片之一,刀魂玉,具有提昇御神器鋒利的作用。」

  談到了正事,韓饜與影繪精神集中起來,順帶藉此逃開那讓人窒息的尷尬。

  「要怎麼使用?」

  「我不知道。」

  「什麼?」

  韓饜錯愕,花季影繪更是一臉詭異,異端巴是她所服侍的神明,在她受的教育中巴是無所不能的,現在親口聽他本人這樣說,感情上,一時無法接受。

  「我也只是從韓饜父親口中聽過四魂之玉這個名詞,但一些有的沒有的細碎事情而已。」

  異端巴看影繪模樣,解釋道:「影繪,有些事情是妳該知道的,韓饜父親是我摯友,你們手上所用的御神器,還有四魂之玉等東西都是他所創造,韓饜之所以對四魂之玉那樣關心,是因為那關係到他父親下落。」

  花季影繪聽了,瞪了韓饜一眼,彷彿在責怪韓饜從未告訴她這些事情,她只知道韓饜要尋找四魂之玉,不曉得裡面還有這個緣由。

  「但我知道,四魂之玉和御神器是息息相關的,所以啟動的方法,一定是所有御神器主人都能做到,不會太困難的辦法,仔細想想應該能想的到。」

  韓饜思索下後說:「小說中,碰到這種情況不外乎三者,一是特殊咒語,二是滴血認主,三是打碎……」

  兩人與異端巴將注意力轉移到珠子上。

  「我試試。」花季影繪將珠子放到地上,舉起明王凝聚力量,一刀劈落。

  珠子彈開,命中韓饜要害……

  韓饜臉色迅速轉青發白,夾著雙腿面對柱子用頭猛撞,用肢體動作代替聲音來表示他的痛苦……

  「……」

  「對不起,角度沒有瞄準好,這次是我的錯,我道歉。」影繪紅著臉說,撿起珠子放回原地。

  「……」韓饜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不開口是代表原諒我了嗎?」

  「……」韓饜靠著柱子,無力的滑下。

  異端巴說:「我看他是痛到說不出話來……妳不會是故意的吧?」

  「當然不是。」

  影繪再舉明王,這次她的精神更為集中,取好角度,一刀劈落,珠子綠光擴張,將明王震開,花季影繪虎手崩裂濺血,明王脫手,沒入韓饜倚著的柱子,差一點,就差一點……

  「看來不是這樣做。」

  她迅速拿出兩張符紙貼在傷口上,止住鮮血。

  「那試試滴血如何?」

  「嗯。」花季影繪指沾鮮血塗在珠子上,這次,綠光閃耀不斷,持續了五分多鐘後才漸漸黯淡,血液消失無蹤。

  花季影繪皺眉道:「又失敗了嗎?」

  異端巴說:「不,看剛剛的反應塗血應該是正確的,不過中間可能還缺少某些步驟。」

  「我……」韓饜終於回過氣來,有氣無力的說:「我想……」

  異端巴故作訝道:「你還沒死啊?」

  「……異端巴,算了……」韓饜忍著劇痛說:「我來試試。」

  「你有什麼主意?」花季影繪問。

  「只是猜想而已……」

  韓饜拔出明王丟回影繪手中,搖搖頭來到珠子前,手指沾著她的鮮血,在上面寫下一個刀字。

  霎時,綠光洶湧,珠子浮空而上,在明王刀刃上旋轉飛舞,最終化作一柄綠色長刀融入明王中。

  鐺鐺!

  明王落下,插入地板,原本藍色的槍柄上多了一層綠色璃光。

  失去了裡面蘊含的力量,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透明珠子滾到了韓饜腳邊。

  韓饜傻楞楞的看著這副景象,問:「巴,不是該我融合四魂之玉的力量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嗯……大概因為我們用的是影繪的血吧,放心,我想明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肯定還有其他秘密,你拿起那顆珠子用吞噬試試。」

  韓饜照他的話做,透明珠子即刻化掉,化作五道光束竄入左手五指中。

  十指連心,韓饜終於感受到這句話的意義,五道光束穿入指甲裡面的感覺,真不是普通的痛……韓饜按著左手狂冒冷汗。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

  為什麼他要嘛暈倒,要嘛挨打,災難不斷……

  異端巴接話說:「我只知道你剛剛試圖姦淫未成年少女……」

  下山路上,花季影繪扶著韓饜緩緩走著。

  「我們今天,該說是有收穫嗎?」韓饜苦笑著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花季影繪臉上泛起紅潮說:「你今天意圖對我不軌!」

  韓饜反駁道:「什麼話!明明就是妳……」

  明王架在他脖子上,花季影繪充滿赤裸殺意的眼神掃來。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心甘情願接受任何懲罰。」

  「忘了它。」

  「遵命。」韓饜樂得遵守。

  兩人悄悄的互看一眼,均見對方臉上紅潮密佈,眼神正望著自己,兩人慌忙轉開視線。

  兩人繼續走著。

  一會,影繪突然問:「韓饜,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或者,你有喜歡過哪個女孩子嗎?」

  韓饜不禁訝異的看著她:「妳怎麼這樣問?」

  韓饜心中一動。

  「我只是好奇,你回不回答!」

  「這個……」

  韓饜細細思索道:「半年前左右,我曾經碰見一名女子,她是我學姐,也是將蒼怒交予我的人,就是那時候,她打動了我的心,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也是到目前為止的唯一一次。」

  影繪挑眉:「你為什麼喜歡她?她很漂亮嗎?」她的內心開始吃味。

  對自己身材,花季影繪可是極有自信,一米七的身高與東方人少見的長腿和高聳胸脯,她有著極為傲人的身材,絲毫不像個十六歲的女孩。

  容貌上,她的白色長髮與長年養成的冷漠高傲,賦予了她一種予人神秘莫測的感覺,這對男性可有著致命吸引力,身上那種介於成熟與年輕間的感覺,更是讓她魅力加倍。

  無論在身材還是容貌方面,她有自信,比起大多數女明星或者是模特兒好上不少。

  當然,以上是忽略她的本性……偶爾流露出來的殘暴面。

  「她不美……這樣說好了,她跟季薔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比起季薔,她身上有種冷漠,但又極為孤寂的感覺。」

  韓饜閉眼回憶著。

  「她那種千年孤寂的氣質,那種無盡的深遂,些許冷漠不在意,吸引著我。」

  「她叫什麼?」

  「季常。」

  花季影繪默默的重複著:「季常嗎?」

  韓饜這時突然驚訝的說:「咦!我現在才注意到,花季,原來妳也非常漂亮!為什麼之前我都沒有注意到呢?」

  真的耶,他知道影繪很漂亮,但提到了容貌方面的問題,再注意一看,她不只是很漂亮而已,是極度漂亮,他之前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

  花季影繪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韓饜有預感,自己可能要倒大霉了,他本來是想博取花季影繪歡心,只不過好像得到了相反的效果。

  「……」

  「我知道你很傻很笨,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傻到這種程度。」

  花季影繪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有沒有生氣。

  韓饜緊張的看著她。

  陡然!

  「哈!哈哈!」

  花季影繪不顧形象的大笑著,更放下韓饜蹲到路邊放肆大笑。

  韓饜摸不著她想法,只能滿臉傻笑的坐在路旁。

  花季影繪抹去眼淚,滿臉笑意的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會生氣?」

  韓饜傻楞楞的點頭。

  於是,又一陣放肆的笑聲響起。

  「我怎麼會生氣呢?」

  雖然她心中的確有些不滿韓饜竟然對她的美貌視若無睹,這對她而言是種刺激,但看韓饜那個木頭樣,花季影繪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剛剛還在說,「花季明」的個性就像小孩子,現在就她看來,其實韓饜也差不了多少,認識了這麼久竟然現在才注意到她的模樣。

  他有時候,真的傻得離譜,也單純的可愛。

  「有那麼好笑嗎?」韓饜有些不滿了。

  「沒有。」花季影繪笑著起身扶起韓饜:「我們回去吧。」

  韓饜又偷偷的瞧了她一眼,想起她剛剛蘿杉半解的嬌媚模樣,心頭一熱,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

  兩人走近山腳。

  韓饜開口說:「那個,花季同學……」

  「怎麼了?」

  「那個……我以後能不能直接叫妳……影繪。」韓饜搔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說:「我只是覺得,這樣叫妳會親切一些,不知道可不可以?」

  花季影繪嫣然一笑道:「傻瓜。」

  「到底可不可以嘛?」

  「你說呢?傻瓜。」

  花季影繪嫣然回頭,笑吟吟的說:「韓饜,你知道嗎?」

  「啊!」

  「其實我有一點……」

  山上陡然席捲下凜冽山風,鼓動的風聲掩過了她的聲音,韓饜只看到她嘴唇動著,卻沒有聽見內容……

  花季影繪臉孔紅通通,韓饜的臉也不自覺的紅起來,他也不曉得為什麼要臉紅,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回家以後,兩人疲憊的鑽回到自己房間。

  今晚他們將有個好夢。

  花季影繪的夢,在山中,夢中有那有著溫柔瞳孔的韓饜,這一次,沒有人來打擾……

  韓饜的夢,在山中,夢中有那有著那嬌媚萬分的可人兒,這一次,沒有那個該死的異端巴來打擾……

  只是在深夜時刻,一個小小身影突然闖入花季影繪房中,又大又圓的呆呆眼睛傻呼呼的看著床上滿臉甜蜜笑容的花季影繪。

  然後,她伸出短短肥肥的小手,摸了摸她,看她兀自沉勁在甜蜜夢中的模樣,小小身影晃了過去,手對著花季影繪散發粉紅色光芒。

  花季影繪的身子慢慢浮了起來。

  小小身影安靜的帶著花季影繪,推開韓饜房門,將她輕輕的放在韓饜那張又大又軟的床上。

  看兩人仍舊睡得很熟,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小小身影滿意的開心笑了,她跳上了床像隻小貓咪縮成一團的睡在兩人胸間,一臉幸福滿足樣。

  當然,可想而知,當明天兩人醒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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