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帶有淡淡鹹味的海風迎面撲來，某個渾身傷痕累累，頭上手上綁滿繃帶的年輕男孩躺在遊輪甲板躺椅上。

　　四周人潮洶湧，船上泳池旁滿滿是人，不時還有人表演出當眾示愛的戲碼，更火辣者，當場就擁吻起來，總而言之，這是一處海上銷金窟，到處充滿糜爛氣息。

　　「我討厭這裡。」這裡的氣氛，讓他渾身不自在。

　　「都來了還能怎麼樣，認命吧，我覺得還好，記得以前我跟明也來過這種地方，真有點懷念，怎麼，你現在這副模樣不錯唷，怎麼不去找個美眉搭訕呢？說不定會發展出意外的戀情，來個激情之夜。」

　　放下手上名為快速學會日語的無聊書籍，韓饜說：「我才不敢呢？一個小誤會我就落到這種下場，要是我跟人亂來，肯定會沒命的。」

　　要是他跟人亂來，肯定會被殺的，韓饜就是有這種感覺。

　　滿身是傷的他也極其無奈，那日清晨，明明就是影繪在他房裡，為何被打的是他，所有過錯也都在他身上。

　　現在依照計劃，他與花季影繪前往日本，而麻生姑姑則帶著凜清先一步到中國去摸清楚事情，順便為接下來的比賽作準備，至於無法離開的季薔，則自願留下來陪伴韓饜的母親韓瑩。

　　他只要將這當作一場旅遊，好好順著影繪指示演好自己角色就好，當務之急便是要學會語言，重新拿起書本，試圖專心。

　　但……這裡氣氛還是讓他靜不下。

　　在他眼中，這豪華船上充滿著怨念，源頭正是船內那個賭場，不曉得有多少人曾經在這裡失去一切，不曉得有多少人因這裡而一無所有，家破人亡，那裡面有的不是希望，而是深沉的絕望。

　　偏偏影繪在那裡面。

　　韓饜再一次，闔上了書。

　　「所謂的不完全變化者，有點難解釋，很久以前，六巨頭曾經提出一個錯誤計劃。」

　　「六巨頭？計劃？」

　　韓饜對著兩個新名詞皺眉。

　　「六巨頭代表的是位於裏世界頂點上的六個人，相對代表六大勢力，不過這與你關係不大，他們不會干涉現實世界，他們曾試圖賦予人類強大的力量。」

　　異端巴的語氣有些低沉，暗示了計劃的下場。

　　「強大的力量？是指超能力嗎？」

　　「不，我們想給予的是穩定且持續，能夠代代傳承的能力，不是只有一時的不穩定能力，最出這是個不錯的想法，但後來事情卻失去了控制……」

　　「怎麼了？」

　　代代傳承的力量，韓饜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詞……

　　異端巴繼續說：「我們施用的方法是在人類血液中混入異端之血，以類似詛咒的方式讓力量代代傳承於人類血脈中，最初參予計劃的十餘名異端的確取得了成果，創造出天生就有強大力量的人類，但……」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

　　「後來很多異端跟進參與，由於沒有統一的指揮加上各人素質不同，接近起源程度差異，造就了許多失敗作品。」

　　「不完全變化者就是你幾天前看到的半成品，雖然具有特殊力量，但不穩定也不能代代持續，而成功作品……就像花季家，保留了人類的外表與本性，代代必出超凡者。」

　　「這個計劃最後被終止的原因，是因為失敗作品太多了，太多人類成為了人頭蛇身、牛頭人身之類，人類傳說中的怪物，與那些成功作品展開激烈戰鬥，鮮血染紅了海洋，山脈，森林。」

　　「計劃因此被迫中止，我們在六巨頭請求下，清洗這個世界，我們將那些失敗品封印起來，只留下成功作品和少數不小心遺落的半成品，那個瘋狂年代被人類稱為……」

　　韓饜接下去說：「神話時代……」

　　「是的。」

　　韓饜內心，五味陳雜，異端巴的話如果聯想到了神話上，那麼……

　　如果說，這就是世界真正的歷史，眾神存在的真相，那他們人類算是什麼東西？異端巴他們這些異端的玩物嗎？

　　韓饜問：「巴，可以回答我，對你們而言，什麼是神嗎？」

　　「對異端而言，神指的是太初隨著宇宙誕生所產生的太古異端，對這個世界而言，神是，萬物起源之地，所有存在的源頭。」

　　「萬物之源？那是什麼？」韓饜注意到了一個關鍵名詞。

　　「那是異端的傳說，我們是這樣說的……世界隱藏著根源，那是萬物誕生的源頭，一切的開始與結束之地，靈魂之海彼岸，終焉大陸盡頭，跨越世界之脊，穿越偉大之龍的凝視，將獲得真理……有沒有興趣以後去找找看，看你能不能找到這個傳說之地。」

　　韓饜搖頭說：「不了，想也知道那過程一定『萬分精采』，不適合我，而且那只是一個傳說。」

　　異端巴笑說：「我可以跟你肯定，那地方真的存在。」

　　「喔？」韓饜有了興趣：「你去過？」

　　「嗯，很久以前，我跟你父親曾經尋找過，那是一段很漫長的旅程，如果有機會，我在跟你說……影繪回來了。」

　　一身輕便服的花季影繪踏上甲板朝他走了過來，只是臉色仍舊有些難看。

　　為什麼韓饜需要自學日語，而不是由影繪教導呢？那是因為……影繪生平第一次坐船，她終於知道，自己會暈船。

　　「不介意，我坐旁邊吧？」邊說著，影繪已經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當然，影繪，妳還好吧？」她臉色難看的可以。

　　「嗯……不礙事的，剛剛你跟巴尊在討論什麼，好像是什麼有趣的話題？」

　　真的不礙事嗎？韓饜質疑的看著她，他可清楚記得，剛上來時，影繪吐得一踏糊塗的慘樣。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不要勉強。」韓饜曉得影繪倔強不認輸的個性。

　　「我說了！我沒事！你們到底說了什麼？快說！」她仍倔強著說。

　　韓饜看她憔悴的臉色，歎息的順著她的意。

　　「沒什麼，只不過是……」

　　還沒開口，韓饜的話就被個英俊男子打斷。

　　那是個英俊的亞裔男子，他一臉微笑的說：「兩位，可以打擾一下嗎？」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韓饜禮貌的回話。

　　影繪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

　　「是這樣的，我先自我介紹，我叫云青鋒，只是個沒沒無聞之輩，但……」

　　「對不起，我不舒服，韓饜，送我回房間……」

　　「這個……」韓饜看影繪臉色難看，說：「很高興認識你，但對不起，我的同伴不舒服，我送她回房間去。」

　　「沒關係。」云青鋒有風度的笑著，那笑容中似乎隱藏著些什麼，但韓饜並未將這段插曲放在心上。

　　兩人往船艙走去，半路上，影繪說。

　　「好了，沒人了，現在你可以說你跟巴尊到底談了什麼？」

　　還真是任性……但她現在是病人，韓饜寵溺的看著她，說。

　　「沒什麼，只是有關花季家的起源與這個世界的源頭之類的東西，我想妳該不至於有興趣吧？」

　　「我就是有興趣，韓饜，我花季家怎麼了嗎？」

　　「沒什麼，倒是得了條可能有用的情報。」

　　「什麼情報？」

　　「這個世界上不只花季家具有特殊血統，除了你們，例如還有像我韓家等五大家族可能也是，五家正好對應五行屬性，仔細想想，這還真是個可怕的巧合。」

　　「是有些奇特，但沒什麼，畢竟我們是活在當下。」

　　影繪說完，臉色一變，扶著牆壁摀著嘴巴，韓饜知道她又要吐了，迅速帶她到垃圾桶前。

　　果然，她情況不僅未見好轉，還更慘，既然都這樣不舒服了，還跑出來，韓饜真不曉得她在想什麼。

　　「沒想到，暈船會是這樣痛苦的事情。」

　　「那妳還跑出來，真是的，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不公平，為什麼你一點事情也沒有！」

　　「因為我要負責照顧妳啊。」

　　影繪眼中閃過不知名色彩，說：「韓饜……」

　　「到了。」

　　兩人來到了船艙房間外，韓饜扶著她進入，讓她躺在床上。

　　「妳剛剛想說什麼嗎？」韓饜問。

　　「不……沒有……」

　　「那妳好好休息吧？」

　　「別走……」她抓著韓饜衣擺，一臉殷切期盼。

　　韓饜歎氣道：「我去跟船員拿藥來給妳吃，馬上回來。」

　　「嗯。」

　　影繪種種異常表現，韓饜盡收眼底，卻沒有多想，現在的他所做的一切，所希望的，只是希望影繪能盡快恢復。

　　海浪拍打在船身上，聲音沿著牆壁蔓延，房間微微震動著，在夜裡，這是大自然的交響曲。

　　韓饜陪影繪聊天，直到她入眠，睡不著的他看著枯燥乏味的語文書，在寂寞的夜中，細細閱讀著。

　　韓饜也需要這樣，必須集中精神，才讓自己避免過多的遐想，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雖然這樣照應方便，卻也頗多尷尬。

　　月光透過窗戶灑下，風中傳來奇異訊息。

　　「這種感覺是……」韓饜皺起了眉頭。

　　封印咒語？而且還有一股很強烈的邪氣。

　　他並不想惹麻煩，但現在可是在海上，如果，要是發生了意外，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可就糟了。

　　而且……而且……風中逐漸傳來的歌聲，實在是……

　　歎了口氣，韓饜闔上書。

　　金碧輝煌，腥紅地毯鋪地，越過人群盡頭，兩道樓梯分別左右圓弧向上延伸，在中間的門合在一塊，頂部的水晶燈搖曳出淡黃光華灑下。

　　深夜時分，本該是不眠之地的海上賭場，難得的靜悄悄，毫無人聲，不論是荷官還是客人，倒滿一地，門外守衛昏迷不醒。

　　「這是怎麼回事……」

　　探探守衛頸子，還好，還有氣，他們是中了某種讓人昏迷的咒法，看來是有人比他早一步過來。

　　「看來另人能人協助……我該不該進去呢？」

　　猶豫了下，為防萬一，韓饜還是決定踏進去。

　　沒想到，甫踏入，驚人怨氣即刻撲面迎來，

　　韓饜一閃而過，這下，真的麻煩了……

　　「我好恨啊！」、「可恨，我要讓所有人跟我一樣！」、「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會這樣……」

　　怨念如同龍捲風般捲動，引誘更多投機淘金者成為同伴，怨念的漩渦，化作恐怖的妖龍。

　　這裡除了躺滿一地的昏迷者，那個佈下迷咒的能人並沒有露面。

　　只是，區區的不甘願，怎麼會升級成此等妖怨邪物。

　　「這下子真的……麻煩大了。」

　　真糟糕。

　　察覺韓饜注視，怨氣之龍朝韓饜湧來。

　　「這下子真的得拼了……」

　　韓饜雖無靈力，靈感卻是極強，是屬於惡靈最喜歡附身的體質，要是被附身就慘了。

　　迅速咬破手指，讓鮮血落下，迅速劃過胸前的韓家保命護身符上，藍光洶湧直射怨氣，兩者抗衡之下，護身符「啪！」的一聲斷裂。

　　怨氣衝入韓饜體內。

　　韓饜意志一濁，差點被附身，意志一凝，逼退怨念。

　　怨念哀嚎幾聲，再次湧來。

　　只是，想附韓饜的身，得先問過，房客答不答應，剛剛怨念試圖佔據韓饜肉體的動作，驚醒了某人。

　　「真麻煩……」

　　高蘋影像隱約浮現在韓饜身上，只見她深吸一口氣，怨氣發出淒厲哀嚎聲，無法抵禦的被吸入，成為天妖最美味的糧食。

　　大廳氣氛一清，渾濁之氣消失，一片清明。

　　怨念一清，一股奇異感覺突然湧來。

　　「真是謝謝妳了。」韓饜感謝道。

　　「沒什麼。」高蘋凝視陰影處：「你還是注意躲藏在暗處的人吧。」

　　韓饜冷喝道：「是誰！」

　　「真是遺憾，沒想到縛怨陣會對你沒用。」

　　云青鋒由陰影中走出。

　　看見云青鋒出現，韓饜直覺感到，這陷阱，針對他與影繪的陷阱，但是，為什麼？

　　「你到底是誰？是ＤＡ的人嗎？」

　　「我乃是神州劍宗護法，云青鋒。」一身儒衣，背縛長劍，一派傲然劍客風範，但韓饜還是不曉得為什麼，他要針對自己。

　　但這不是重點！雖覺得神州劍宗這個名詞耳熟，韓饜並未多想。

　　韓饜憤慨道：「云青鋒！難道你不知道，普通人一但暴露在高度怨氣之下，壽命必然大減！」

　　「哼哼，能為我神州貢獻性命，是他們的榮耀，花季準宗主，束手就擒吧。」

　　「你！」韓饜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那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對我出手，我跟你無冤無仇。」

　　「東瀛妖人，自然罪該萬死。」云青鋒輕掐劍指，背後寶劍出鞘，劍光凌霄直逼而來。

　　真是莫名其妙！韓饜迴手一拔蒼怒，刀芒吞吐逼退劍芒。

　　「真是不可哩喻！」

　　韓饜有氣，真是有夠莫名其妙的一個人，蒼怒絞出刀渦，破掉劍芒，順手橫刀一斬，忍殺，風車斬

　　「東瀛小丑技倆！」

　　云青鋒握劍一點虛空，擊中虛幻刀氣，一拍劍身，劍氣如梭貫出，劃過韓饜手臂。

　　「就讓你見識，什麼才叫武學。」

　　劍光拔霄而走，劍氣交織成龍，神龍現爪，一爪撕來。

　　韓饜無懼揮刀迎上。

　　悶哼一聲，韓饜撞破地板，連破數層，落入餐廳裡面。

　　一劍三招，威力陡增三倍，讓第一次碰見這種招術的韓饜吃了小虧。

　　「這個是！」

　　看著同樣多人昏迷的餐廳，殘酷景色映入眼中。

　　一對夫婦，韓饜認得，他們稍早時帶著三個小女兒在甲板的游泳池裡面玩鬧，如今卻被開膛破肚，連同三個女孩，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成為殘屍。

　　不只他們，還有一些人也是受盡苦楚後才死去，這代表，兇手是有選擇的下手。

　　「這是你下的手嗎？」

　　「哼哼，等我問出想知道的事情，就輪到你了。」

　　韓饜隱約猜到原因，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極度偏激，將所有不認同他們想法的人，視為邪魔歪道，那是一種正義，對韓饜而言，那是錯誤的正義。

　　「他們都是日本人吧。」他知道有這種偏激分子存在。

　　「沒錯。」

　　「太可惡了！力量，不是拿來傷害別人的，難道殺害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就是你的『正確』嗎？」

　　「廢話少說！」

　　一劍攻來，韓饜擋下了這一劍。

　　「我絕對，絕對不承認！」韓饜握緊蒼怒，藍眸冷對云青鋒：「你的道路，和價值觀，我絕對，不認同！」

　　韓饜怒揮蒼怒，盡絕全力一刀掃出。

　　云青鋒冷哼一聲，劍影晃動，交錯如龍，同樣的絕招再次出現，將蒼怒擊飛脫手，然而，一只拳頭無懼於阻攔，受傷，殺龍而至。

　　天殛一拳，潰龍而出，命中云青鋒胸口。

　　韓饜手臂鮮血淋漓，冷然道：「我不否定，但是我絕不認同！你這種傷害別人的，價值。」

　　云青鋒拄劍跪地，受了重創。

　　「求求你，不要殺我。」

　　韓饜舉掌，卻又猶豫，他該殺嗎？他有這個資格殺嗎？

　　歎息一聲，他說：「算了，你走吧。」

　　鬆懈瞬間，云青鋒手腕一動，一排銀針破空而出，沒入韓饜胸口。

　　劇痛後，韓饜驚駭，一腳掃飛云青鋒。

　　「你……卑鄙。」

　　「哼，納命來吧！」人劍合一，全力一擊攻向中毒的韓饜。

　　「是嗎？」突然，女子冷哼聲插入，一刀逼退他。

　　「影繪！」韓饜驚喜道。

　　「你這個笨蛋，怎麼會讓人暗算了。」

　　「我只是沒想到，他那麼卑鄙。」

　　「算了……」影繪冷眼橫過：「但既然膽敢暗算，就要有付出相當代價的覺悟！」

　　明王刀上藍光湧動，韓饜察覺不妙阻止道：「影繪！不可以！」

　　「為什麼阻止我？」她不滿道，為什麼還要替這種卑劣小人求情。

　　韓饜搖頭否決：「不是的，只是，在船上用這絕招，會……」

　　影繪即刻理解：「我明白了。」

　　「韓饜，仔細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刀法！云青鋒，不曉得你是否聽你的長輩說過，東瀛妖刀的傳說。」明王刀上黑氣繚繞。

　　云青鋒一臉驚駭：「怎麼可能，莫非……」

　　「韓饜，你要看好了……這一招我也不是很熟練，但，這是我們花季一派，刀法精髓，驚寂斬！」

　　以薙刀代替太刀，捲成黑色颶風席捲而過，云青鋒的身軀消逝在空氣中，成為粉末……

　　很久以前的神州，有一個傳說，一把來自東方的魔刀，以寂滅之招，敗盡神州高手，最後神秘消失，那是傳說中，最恐怖的刀招。

　　上方，血腥味較淡的賭場上，韓饜讓影繪平躺在地板上。

　　「妳還好吧？」嚴重暈船，加上用了身體負荷不了的招術，還待在血腥味濃厚的地方，不更慘才是奇怪。

　　影繪虛弱的說：「我沒事……你有問題想問我，對吧？」

　　「嗯……剛剛那個人是誰？」

　　「神州九派中，劍宗的劍修者，神州九派和我們花季家，有一點淵源。」

　　「嗯？」

　　「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我們花季家與神州九派就不是朋友，由數百年前開始，他們就一直試圖侵犯我們，想奪取某樣東西……」

　　「雖然途中都被我們引神風，在半途擊敗，但是他們從不放棄。」

　　「剛剛你看見發生的事情，其實在過去已經發生許多次，大約在距今三十年前，神州九派洗劫了海上的商船，將所有人殺光，用盡殘毒的手段，卻遺漏了一個男孩。」

　　「他就是自創驚寂的人，為了報復，他掀起了戰爭，殺了太多無辜的人……最後他被神州九派用卑劣的手段下毒圍剿。」

　　「沒有人知道，結局如何，因為他失蹤了，連同神州御門宗主一起消失，只曉得當時死者的鮮血，一度染紅大地。」

　　「後來我們花季家終於跟神州九派訂立互不侵犯的條約，才勉強終止這段歷史。」

　　影繪虛弱的喘氣。

　　「不要說了，妳很累了。」韓饜阻止道。

　　「抱歉，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好的，妳好好歇息。」

　　影繪閉上眼睛，暈睡過去。

　　這裡的殘局，韓饜無力改變，可以想見等這些人清醒過來後，會引起多大的騷動。

　　至於云青鋒，他的道路韓饜並不認同，影繪所說那位前輩也是，無意義的野心和仇恨，創造了血與火的歷史，在雙方的立場，他們都沒錯。

　　只是……當過去影響到了現在，只是為了這樣一個無聊的理由，否定一切，傷害無辜的人，那就真的太過份了。

　　甩甩頭，韓饜讓自己別去想這件事情。

　　扶起影繪，正想回去時，韓饜耳邊突然傳來了歌聲，順著來源方向看去，一尊人魚雕像，正散發微微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