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陣亂毆之後，韓饜在大小姐親自「護送」下去見龍人長老。

　　龍人的生活真的很原始。

　　到龍人村落的途中，隨行的兩名龍人說了不少事給韓饜知道，但那些話遠比不上親眼所見。

　　龍人部落是以一株高聳入雲的大樹為中心繞建成的村子，屋子是木屋、竹屋的樸素小屋，多數龍人以獸皮為衣。

　　小龍人拿著薄石片充當刀子削著木頭，用粗陋的麻繩將尖石綁在木頭上，成為一把石茅。

　　村子附近有著果樹，只是收成極差，稀疏的果實掛在樹上，據說那些果實是他們最珍貴的寶物。

　　如果說這裡盛產什麼的話，那韓饜會回答，藥物，這裡的樹林裡生長著許多珍貴的藥材。

　　龍人習性與特徵也讓韓饜訝異，因為那同他印象中的龍，實在是相差太多，龍人除了指甲比人類銳利，全身除了頭髮外沒有體毛，還有一條尾巴，與單純的心思，其餘的倒是和人類差不了多少。

　　韓饜也由他們口中套出了一些事情，這個島分為五個部分，南方與西方是龍人族居住地，北方充滿怪物卻是資源最豐富的地方，而東方劃分給了人類，至於中心的部分就沒有人知道情況了。

　　而且，結界蓋住了整個島嶼，無論是水面上還是水面下都沒有離開的道路，海中除了海龍外，還有更可怕的海龍之王居住。

　　「真沒有出去的方法嗎？」

　　韓饜忍不住開口問，他可不想一輩子被困這裡。

　　「聽說島中心有離開的方法，但派去的人從來沒有任何一人活著回來。」龍女大姐冷冷的說：「而且離開這裡做什麼？」

　　「啊！」

　　「外面的世界，是人類的世界，與其面對人類那樣貪婪，那樣卑鄙的種族，不如留在這裡。」

　　「說的……也是……」韓饜苦笑的答道。

　　他們來到了大樹前，也是龍人部落唯一的石材建築物，一座寬廣巨大的純白神殿，韓饜被帶入裡面。

　　裡面是個像是議事廳的地方，十二名俊美無比的男子坐在圓桌對面。

　　韓饜看著這些俊美，有著長耳朵的生物，錯愕、訝異的心情不斷湧來，眼前這些生物，分明是神話中的妖精。

　　坐在首位的男子說：「我想你一定很訝異，龍人族的長老為什麼會是這副模樣吧？」

　　韓饜老實的回答：「是的，這不合理。」

　　「那這樣呢？」那名長老舉起手來，露出一隻深藍色的龍爪。「超過千歲的龍人會擁有變身能力，雖然我們尚未修煉成龍神，但我先警告你，即使是這樣，我們仍舊有守護龍人族的實力，我們也會盡一切力量排除危險！現在，外來者，可否跟我說你的遭遇和姓名呢？」

　　他警告著。

　　韓饜小心翼翼的回答：「我，花季明，我的同伴，花季影繪，因為遭逢船難而落水。」

　　「你們並不是普通人類。」

　　「是的。」

　　「你認為我該怎麼處置你們呢？」

　　韓饜直說：「我希望能夠待到我朋友復原，然後我們就會離開，我可以保證，不會與你們有任何衝突。」

　　龍人長老沉吟了下說：「在我們居住地往東不遠有更多人類居住，他們跟你一樣都是漂流到這裡的，最初，他們也是跟你一樣說法。」

　　龍人長老看著韓饜，冷冷的說：「但是後來，他們不僅偷竊我族寶物，甚至意圖對我族女性不軌，屢次偷竊我們食物，人類，是一種自私又卑劣的生物，你可以讓我信任嗎？」

　　韓饜皺眉想了下，最後只能無奈的嘆氣：「我只能保證。」

　　「不過……」龍人長老手指敲著桌子說：「治療你的朋友，這是我們應當做的事情，我可以保證小景會盡力。」

　　「謝謝。」除了這之外，韓饜不曉得該說什麼。

　　這時候，護送韓饜來的龍女風大小姐突然開口：「長老，我有事情稟告。」

　　「小舞，有什麼事情嗎？」

　　龍女看了一眼韓饜說：「剛剛他幫助我們，成功的殺死兩頭海龍……」

　　這下，長老原本淡然的眼神變了。

　　「妳說的是真的！」

　　「是的。」

　　長老視線轉回了韓饜身上：「花季先生，請回答，你是人類嗎？」

　　「我是人類。」

　　龍女明顯的錯愕。

　　韓饜曉得龍女在幫自己，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她會幫助自己，但是，他卻不能領這個情，因為他是人類，他必須是人類，自從昏迷後看到那個幻象之後，他就有這種想法。

　　「正確的說，我是個人類與某種怪物的混血，我也不曉得我老爸到底是什麼怪物，但我一直認為我是人類，長老閣下，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龍人族的事情，我只想治好我的朋友，然後離開，可以嗎？」

　　韓饜用清澈的眼神無懼望著龍人長老，等待他的回答。

　　一會，長老問：「你可以證明嗎？證明你不完全是人類。」

　　「現在還不行，我的體力消耗太多，在復原之前，我沒辦法證明給您看，但我想您可以跟您的子民驗證。」

　　長老語氣一鬆道：「好吧，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可以暫時留下，但我希望你不要惹事，小舞，帶他下去。」

　　龍女拉著韓饜衣領，就要帶他離開。

　　韓饜急道：「等等，我還不知道離開島嶼的方法呢？」

　　「你想知道？」長老語氣有些怪異。

　　「是的，我有必須盡快離開的理由。」

　　無論是對韓饜，或者是昏迷的花季影繪來說，都不會願意留在這裡，偶爾來或許還覺得新鮮，但這種生活，不是他們願意過的，相比下，韓饜還是願意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吃著熱騰騰的燒烤。

　　更何況，他們現在時間緊迫。

　　長老歎氣一揮手，龍女馬上鬆手放開韓饜。

　　「花季先生，你想不想聽我們龍人族的歷史。」長老附手身後，望著遠方問。

　　「當然。」韓饜答道，為何不呢，或許離開的線索就在歷史中，就算不是，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好的。

　　長老緩緩說著龍人族的故事。

　　「傳說，光之龍王創造了我們龍人族，並創造一個美麗的島嶼做為我們的居住地，這個島嶼本來有無限的資源，島上，到處都有甘甜可口的果實，可以治癒肉體傷勢的藥草，以及溫馴善良的龜族，海中，有豐富的魚藏，當時我們的族人過著溫飽富足的生活。」

　　韓饜不解的問：「那為何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長老指著北方：「後來暗之龍王趁光之龍王消失時降臨在島嶼的北方，帶來各種殘暴的生物，祂設下封印，詛咒我們不得離開這個島嶼，島上的果實不再甜美富足，海中的生物成為了嗜血的怪物。」

　　「祂為什麼要這樣做？」韓饜猜測，離開的方法或許就在這裡面。

　　「不知道。」

　　「是這樣嗎……你們的神，在傳說中是個怎樣的人？」

　　韓饜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與想法。

　　長老訝異他會這樣問，但還是答道：「傳說，光之龍神手持天怒之刀，身披白色戰甲，長得像人類。暗之龍神的容貌就跟我們差不多，只是耳朵尖長，神殿附近有雕像，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吩咐人帶你去。」

　　「不用了。」韓饜苦笑的回答著，

　　他在最近也聽過一個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無聊的人曾經因為一個計劃而製造出一堆怪物，而後來他們為了善後，將這些生物封印起來，只是，不會就那麼碰巧吧……

　　該死的異端巴，怎麼一直不出現，他現在急需他來解釋現在情況，或許他會知道一些內幕也說不定，但無論怎麼呼喚，異端巴全無聲息。

　　而且，長老說的那個暗之龍神，怎麼非常的像某人……

　　「那神話中想必有離開的方法吧？」韓饜問。

　　「傳說，離開的方法有三個。」

　　重點來了！韓饜急忙打起精神仔細聆聽：「哪三個？」

　　「傳說，島嶼中心有光龍王遺留的兵器，只要有它便可破除封印與詛咒，遺憾的是，我派很多人去過，但從未有人回來……」

　　聽起來似乎很危險，韓饜繼續問：「那其他兩個呢？」

　　「摧毀位於北方的封印，最後就是殺死海龍之王，傳說持有龍王之角的人將可以穿越封印。」

　　「謝謝，我理解了。」韓饜感激的說著，他必須要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做。

　　「那好，出去吧。」長老擺擺手。

　　一旁龍女湊了上來，拽著韓饜手臂，帶他出去神殿。

　　路上，韓饜一直思索著剛剛長老的話，以及，為什麼蒼怒會召喚不出來還有異端巴怎麼消失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疑點，他身上那讓萬獸顫慄的異能似乎對島上生物無效……

　　有人為他解釋了：「蒼怒在這裡是無法使用的，這個島上的生命是用我的血液創造的，天生對我氣勢就有抵抗力，而龍，無論是東方龍還是西方龍，只要是龍這種生物天性就是不容易低頭。」

　　「原來如此！」韓饜恍然大悟，無怪呼海龍與龍人都不怕自己。

　　「不過你可以適當強化這種氣勢，我想提高一點應該會有用，你現在的能力應該做得到，對了，島中心很危險，你最好準備周全後再去。」

　　韓饜感激的對著提示自己的人說：「謝謝你喔。」

　　「不客氣。」

　　當韓饜正想著細節時，身子陡然一僵。

　　等等……剛剛那聲音是……

　　「異端巴！」

　　「答對了。」

　　韓饜一股腦的說：「你這段日子是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一直不回應我的呼喚，你知道嗎？影繪她受了很重的傷，可能會沒命。」

　　最後，語氣少見的帶著指責。

　　「我也不願意呀！誰叫某人吞了海洋之心，為了他的小命著想，我只能辛苦一點。」異端巴歎氣說著。

　　「海洋之星？」韓饜皺眉，旋即領悟道：「莫非是那顆珠子？對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韓饜想，如果異端巴知道那珠子的來歷，或許同樣會曉得，要怎樣醫治影繪的傷勢。

　　「我知道。」

　　短短三個字，讓韓饜欣喜若狂，但接下來的話，又將他踢回了地獄。

　　「但我建議你，先解決當前麻煩再說。」

　　不曉得在什麼時候，欣喜若狂的韓饜沒有注意到，龍女已經止步，而心不在焉的他，撞上了她高聳且柔軟的胸部。

　　糟糕！韓饜看著目露兇光的龍女，暗道不妙，兩人剛剛的誤會與意外都還沒解開，現在，她莫不是還想痛打自己一頓吧。

　　「你要搞清楚，我剛剛，絕對不是刻意想幫你說好話，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你明白嗎？」

　　這種事情需要刻意說嗎？韓饜不解的答道：「我明白，但是我仍舊還是要說謝謝。」

　　「不用了，還有……」龍女冷冷的說：「我曉得剛剛的事情是意外。」

　　如果妳能理解那是最好……韓饜卻不認為事情會這麼簡單，不然，她眸子裡燃燒的火焰是什麼意思？

　　「但是，接連兩次了……這口氣我實在是嚥不下去。」

　　「所以呢？你要我做什麼？」

　　韓饜索性爽快的說。

　　龍女顯然對韓饜的反應有些遲疑，問著。

　　「我要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才不是……要是妳叫我自殺，我絕對不會答應。」

　　反正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就索性答應，畢竟她妹妹是負責醫治影繪的醫生，得罪不得。

　　「幫我一個忙，我就原諒你。」

　　「什麼忙？」

　　「幫我們獵捕更多儲備糧食。」

　　龍女眼神掠過擔憂，自言自語的低聲說：「至少要在大荒來臨之前儲存足夠的糧食。」

　　大荒？那是什麼？聽起來怎麼像是某種劫難？

　　「好吧，我答應，只要妳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全力以助。」

　　看龍女是為了龍人族著想，韓饜也就欣然答應了，甚至還主動提高。

　　「這樣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哼哼！我考慮看看。」

　　「這樣才考慮看看而已……」

　　「哼哼。」龍女舉起拳頭作勢要打，在惡勢力下，韓饜也只得低頭。

　　「我讓人帶你逛一下這裡好了，小景在思索的時候不會喜歡人打擾她，我就住在山側的木屋裡面，晚點你再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找她。」

　　「好的。」

　　於是，在兩個龍人帶領下，他們帶韓饜在龍人部落中參觀。

　　龍人部落有許多讓人稱奇的地方，有些在韓饜看來很簡單的事情，對他們而言卻是如同奇蹟，韓饜將一些常識教導給他們，卻差點被好奇的龍人群給淹沒。

　　兩個多鐘頭後，韓饜一個人逕自去找龍女，提到這裡，他還不曉得她叫什麼呢？

　　龍女說的木屋，位於村莊約三里處，龍女三姊妹都有各自居所。

　　「龍女小姐，妳在家嗎？」韓饜敲門，木門「噫」的一聲，開啟，暗暗的屋子裡面，毫無人蹤。

　　看見裡面東西，韓饜眼睛一亮，衣服、衣服、衣服、都是衣服，整整齊齊的掛在牆壁上，櫃子裡面。

　　莫非……

　　看來她不在。

　　韓饜耳朵一動，聽到了水聲。

　　沿著聲音走，在樹木掩蓋下，一個溫泉赫然顯現，看到這裡，韓饜就知道要糟糕了。

　　龍女大姊正在裡面泡澡，白色霧氣中的潔白身軀，顯得那樣誘人，但很不幸的，韓饜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她正要起身，就這樣赤裸的，同韓饜坦承相見。

　　這次……真的糟了……

　　在回風玲景竹屋的路上。

　　鼻青臉腫的韓饜一直道歉，甚至丟出誘餌。

　　「我的朋友那裡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我想妳可能會喜歡。」

　　韓饜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說。

　　其實，他只是看，她收集那麼多的衣服，說不定會有用。

　　這位大小姐又突然止步。

　　「大姊，妳停下來做什麼？我先說，下次如果妳再莫名其妙的停下來，被撞到那可不是我的錯。」韓饜先發制人的說。

　　「哼！誰讓你走路不看路的。」她的臉紅撲撲的，好像有些害羞的說：「喂！那個色狼……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還有我不叫色狼，我叫做花季明。」

　　龍女臉紅撲撲，有些害羞的問：「那個……你說的那個衣服……是真的還是假的？」星眸閃亮充滿期盼，露出小女兒的神態。

　　沒想到真的有用！看她興奮得粉臉發紅，韓饜詫異她明顯過激的反應。

　　見韓饜沒有回話，風玲舞這也發覺自己窘態。

　　「不回答！代表你是，騙我的囉！」聲音冷得連寒冰都自嘆不如，聽得出來她就快惱羞成怒。

　　「是真的，但妳要發誓不會再打我了。」

　　「我以龍人族獵捕隊長風玲舞之名發誓……但我不是接受你的賄絡，這只是，就當作是……我幫你說好話的報酬，喂！你聽到了沒有？」

　　她的眸子中流過，一抹動人的異彩。

　　「我知道了。」

　　到現在，韓饜終於知道這個辣椒美人的名子了，風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