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認輸。」

　　最後決戰，最強四人。

　　防禦型武者韓饜。

　　速度型武者墨無痕。

　　力量型武者花季影繪。

　　全能型武者韓凜清。

　　四種不同類型的武者，將會為這場大會掀起最高潮的一戰。

　　但賽程一開始，韓饜就這樣說，著實掀起了一陣不滿的旋風。

　　韓饜有他自己想法，他的對手是影繪，對這等若自相殘殺的一戰，與其浪費體力，不如索性認輸，讓她與他，分別能以各自顛峰狀況迎戰對手，他的目的不是冠軍，而是三人各取前三。

　　若對上墨無痕，只有凜清有把握必勝，然而這代表他與影繪必須還有一人再敗一次墨無痕，負傷的他，或許在三人中是最弱的，但韓饜覺得自己反是比較有勝算的，因為，他有一招專對付速度型武者的神技。

　　神之眼。

　　只是沒想到，墨無痕也直接了當認輸，於是韓饜馬上得面對這個麻煩劍手。

　　九派年青第一高手，墨無痕，韓饜絕對不會忘記，昨天她偷襲他的記憶。

　　第三、第四名爭奪戰，開啟。

　　擂台上，韓饜胡思亂想著，麻生姑姑今天一大早就一溜煙跑出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到底去做什麼了？

　　在生死一線的激戰之前，韓饜對自己還有閒情胡思亂想，感到有趣，只是心中總有一股不祥預感。

　　墨無痕踏地聲將他心神吸引回來。

　　搖搖頭，韓饜甩掉心頭的不安。

　　「妳不試試，自己能否打敗韓凜清嗎？」

　　嶄新擂台上，韓饜笑咪咪的問。

　　「不，我的任務是至少留下一顆玉石，與其對上一個勝算微乎其微的對手，不如對上實力最為弱小的您，比起在裏世界相遇時，您的實力提昇不只一籌，可惜的是，您傷的實在是太重了。」

　　「而且就算您沒有受傷，我還是會選擇您作為對手，那對三年的摯友，曾經有一個約定，三年之戰，我何不成人之美呢？況且現在的花季影繪，已經不是我所能對付的了。」

　　韓饜由她話中察覺一點詭異：「既然如此，那當初何必拿它們出來當作獎賞呢？這樣豈不麻煩。」甚至說，自找麻煩。

　　墨無痕只是優雅笑了笑：「很抱歉，這是機密，好了，閒談應該結束了，花季宗主閣下，請讓無痕向您討教一二！」

　　她拔出配在腰間古樸配劍，舞個劍花，劍指韓饜。

　　瞬間，凌厲劍壓穿越三丈之隔，吹起韓饜髮絲……

　　眉宇一凜，韓饜手握蒼怒與刀柄，擺出雙刀流的姿態，刀柄上，陡然由左右各彈出一片單刃，組成一把長柄劍。

　　對她，韓饜絕不敢大意。

　　無痕朱唇，輕啟：「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俠客行！

　　瞬間，劍氣逼面，速度之快，驚心動魄，韓饜心頭一凜，長劍一架，另一手蒼怒迴轉攻出，但墨無痕已退出數十米外，試探一招後，她小心而緩慢在他身旁移步轉圈。

　　韓饜心臟急促跳動，那是久違的緊張感，因為他不能輸，壓力迫使他握刀的掌心微微冒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贏。」

　　隨著口中俠客行，墨無痕繞圈子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驚人，很快形成黑色旋風，將韓饜包在風陣中心，逐漸收縮，雖然緩慢，但韓饜感受到的壓力卻越來越強烈，如果再這樣下去，這場戰鬥他絕對，敗。

　　於是，神之眼開啟！

　　在神之眼威能下，四周狂飆空氣瞬間停止，在連結大地脈動支援下，韓饜清晰感受到，墨無痕踏出的每一個玄妙步伐，和那隨著速度，不斷遞增的凌厲劍氣與天地之間被捲動的天地元氣。

　　這匯聚週遭方圓天地元氣的一擊，如果讓這一劍蓄滿力道，韓饜知道，即使自己是在無傷情況下，下場也會很慘。

　　天地威力，人力豈能掠其鋒！

　　「三盃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墨無痕的虛影，仗劍由四面八方攻來，將韓饜壓制在小小移動範圍內。

　　絕對，不能讓她唸完！

　　蒼怒縱斬，冥夜舞動銳利光斬，破開虛影奪得一線機會。

　　雷鳴聲隱約匯聚掌心，紫色魔電閃耀，瞧準墨無痕移動路徑，雷斬掃出。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使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

　　韓饜見到，墨無痕深遂的瞳孔凝視著他，一圈病態紅芒環繞著瞳孔。

　　霎那間，颶風散去，狂嵐無差別掃向四周，暴風中，一縷劍光沖天帶著俠客行最後落語，龍捲落下，雷斬紫色光芒瞬間達到極致。

　　衝擊過後，韓饜飛了出去，好不容易才穩在擂台邊。

　　手掌刺痛，以人力對抗天地之力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場中心煙霧瀰漫，韓饜也不曉得墨無痕傷勢如何。

　　陡然，一股霸絕劍氣沖天，浩然劍光閃耀，奪日一劍，在韓饜錯愕之下，沛然轟落。

　　擂台從中而裂，在驚世一劍下，崩塌。

　　她哪裡只有速度快了！這一劍的威力實在有夠離譜！

　　硬接這招的韓饜，雙臂淌流鮮血，即便是無敵體，還是被攻破，手臂受了不算致命，但卻很痛，又猛流血的傷。

　　但一擊後他放心了，這附近能借用的游離天地元氣已經去掉大半，除非墨無痕膽敢強行抽取天地元氣，以在未來付出驚人代價為償，否則他不須擔心再面對剛剛那種驚人攻擊。

　　然而，墨無痕身影卻完全消失。

　　韓饜完全陷入被動，即使再次開啟神之眼掃過全場，還是難以發現，隱藏身形的墨無痕。

　　悄然，但韓饜知道墨無痕肯定在尋找出手機會。

　　「妳竟然能借用天地元氣？真讓我驚訝。」韓饜如是說。

　　刀鞘上邪眼緩緩張開，一縷精光掠過，詭異游離散光擴散，光暈在空氣中瀰漫，試圖讓隱藏的人沾上光粉。

　　光暈一震！綻起劍光，墨無痕放棄躲藏，再次以驚人速度衝來。

　　韓饜再開神之眼，一刀退敵。

　　「看來我好像太小看您了。」墨無痕說，凜劍，登時灼熱四溢，她拿出一顆紅色珠子，嵌入劍身孔洞。

　　「原本，我是不打算用這一招的。」

　　韓饜心神一震，他知道，接下來這一招，將是無比難接，此時內心閃過一個念頭，但旋即被他否決掉，蒼怒絕殺，絕不能用！

　　既然這樣，那就只剩下……

　　韓饜一拋刀鞘，鎖鏈竄出纏住刀鞘，手腕一翻，冥夜落入掌心，其餘鎖鏈一條條接著出現，無力躺在地板上。

　　墨無痕舞劍，眼神一凜透過紅珠看著韓饜，踏步，衝刺，一股吞天怒焰席捲而來。

　　韓饜意念一動，鎖鏈同時竄出。

　　在短短距離中，一時只聞金屬衝擊聲，不足零點一秒的時間，極速的對決。

　　最極端的速度，幾乎已經達到八倍音速的恐怖速度，對決最極端的反應，神之眼那連接天地的反射神經，將萬物掌控的邏輯能力。

　　焚之風掠過。

　　閃之刀耀起。

　　勝負抵定！

　　對大多數人而言，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只有少數高手中的高手才能隱約察覺對決結果。

　　速度型的主攻武者，和先判斷對手攻勢再進行反擊的武者，那燦爛的一擊。

　　對武者而言，最璀璨的一刻，那是與其他強者對決，為達極致，為了再一次超越自己的瞬間。

　　鎖鏈，朝四面八方落下，將擂台，觀眾台，整個比武場地整個砸爛。

　　墨無痕的「墨影焚風」一式的確厲害，在電光石火瞬間磕開鎖鏈，反璞歸真的一劍夾焚空怒燄殺至。

　　贏的人，半跪著，身上多處受到火焰燒傷，未能及時消融的火勁在體內肆虐，深受重創。

　　輸的人，一縷秀髮落下，那是在連續閃過十二次攻擊後，被韓饜第十三擊給擦中的結果，如果韓饜能再多揮一刀，她可能已經倒在地上。

　　但，是她輸了。

　　只是，要不是那瞬間，韓饜緊急用出吞噬吸走大半火焰，只怕輸的就是他。

　　「你是個好對手，花季宗主閣下，無痕認輸。」

　　如果她馬上回身一劍，勝負可能就此改觀，但她沒有。

　　韓饜實在是摸不著這個接連兩次偷襲自己，現在又像個真正武者的女孩。

　　「出淤泥而不染，墨小姐，妳是個真正的武者。」韓饜勉力壓下了火毒，開口讚道。

　　墨無痕扶起韓饜，兩人笑著握手。

　　「知道那天為何我要偷襲您嗎？」墨無痕突然說。

　　「想必您是身不由己。」

　　墨無痕溫柔偏著頭笑道：「回到家鄉後，有空的話，請您可以去舊地看看，可能有人在等您。」

　　韓饜覺得自己好像誤會她了，兩次偷襲，致使他潛意識中不大喜歡墨無痕，現在看來，他錯了。

　　墨無痕離開了。

　　當裁判宣佈韓饜是勝利者的時刻，韓饜見到，那個該死的柳空正同九派大長老說些什麼，眼神不住往他這裡飄來。

　　不久後，大長老出來，冷冷宣佈。

　　「在冠軍戰開始前，老朽有件事情想宣佈，老朽身旁這位有人認識，有人不認識，他是敝派失蹤多年的宗主柳空，他為我們帶回一個消息。」

　　韓饜知道要不妙，打個訊號給己方所有人。

　　「……那就是，二十年來，他同花季一門劍魔花季翔一齊困在一個神秘的異空間裡，有個神秘島嶼，裡面有凶殘的異種生物，他們會製造船難將人類捲到那裡屠殺，我們懷疑，那裡面的生物同近來攻擊各地的生物有某種關聯。」

　　韓饜臉色陰沉難看。

　　「同時也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尊貴的客人，您說是吧，花季宗主閣下。」

　　驚天劍氣，怒劈而下，同時四周，九派長老聯手攻來。

　　韓饜臉色一凜，蒼怒出鞘，刀氣一貫長空，破開劍氣，逼退攻來的長老，但也因為這樣，好不容易勉強壓下的火毒又竄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身邊那個紅衣女就是島上異種生物吧？將她交給我們，我們可以不計較您因為被欺騙所以聯合異種生物試圖殺害我派柳空前宗主的罪過。」

　　眾人譁然。

　　韓饜一臉嚴寒：「我只有一句話，柳空在龍島上，燒殺擄掠。」

　　「這是不實指控。」柳空正氣儼然的說：「我想各派俱知，二十年前劍魔花季翔殺了多少人，各個組織都有人死在他手中，花季一派專出魔頭，魔與妖互相勾結也不足為奇。」他用一種不屑與挑釁的眼神看向韓饜。

　　韓饜氣極。

　　九派高手已將比武會場團團包圍，隨時要出手攻擊。

　　這時候，只聽影繪高聲道：「什麼叫善，什麼叫惡，數百年來，九派屢次攻打我八大家族，在近日又再次襲擊，這份帳又該怎樣算！」

　　「您有證據嗎？花季家主？」柳空充滿惡意的笑著。

　　證據？韓饜內心一動，有了個想法。

　　「我……」

　　「讓我說吧！」

　　韓饜舉手阻止柳空與影繪的爭論。

　　「我有證據。」蒼怒一舉，邪眼綻著詭異光華，在天空中交錯成立體影像，赫然將龍島發生的事情，展現在眾人面前。

　　柳空臉色鐵青：「這是邪術！守衛，先將他們拿下！」

　　影繪阻止眾人出手，只聽她冷哼一聲，守衛登時受創彈飛，一縷殺氣直取柳空，大長老一擋，以他絕世功力，竟被一招挫敗，嘔出鮮血。

　　韓饜詫異的看著她，什麼時候，她有這種實力了？

　　影繪傲然道：「動手前你們最好想清楚，能否應付我與宗主，和伊東家家主，風小姐的聯手，同時八大家族將進行宣戰，這一次將會是徹底的殲滅戰！」

　　「多年敵人，我花季一族焚體症你們應該明瞭，在焚體症期間，花季之血將讓患者實力爆增到你們難以想像的程度，現在你們在我眼中，只是螻蟻！」

　　恐怖熱浪捲起，氣勢壓過所有人，即使合九派九大宗主與眾長老之力都絲毫無法達到抗衡作用。

　　甚至！連移動都做不到。

　　韓饜、伊東、玲舞配合她發出驚天氣勢，雖然稍遜影繪一截，但也證明當四人聯手，這裡的人根本無法阻擋。

　　「花季家主，請冷靜下來！」

　　「我不會容許任何人，聽明白了嗎？是任何人欺侮我的姊妹。」

　　大長老顯然想打圓場：「請冷靜！」

　　驀地，場面異常嚴肅。

　　就在這時候，韓饜突然發覺柳空緩緩往後退，不曉得吩咐什麼，但他就是覺得奇怪，有很不好的預感。

　　好像……這個擂台是昨晚才完工的吧，那……

　　不及細想，腳下轟然炸開，韓饜只覺天旋地轉，全身劇痛，眼中白雲逐漸接近，天空是那樣湛藍，然後，雲海縮小了。

　　韓饜重重落地，滿身是傷，是血。

　　掙扎的爬起身子，韓饜聽不見週遭聲音，耳朵都是血，腦袋恍惚無法思考，看著九派守衛如同慢動作朝他跑來，韓饜只是傻傻看著。

　　甚至連背後偷襲，被劍氣轟飛，被一把長劍由腹部穿入，看見柳空那猙獰的笑容時，韓饜仍舊是做不出反應，連疼痛都感受不到。

　　嘴巴在動，但他聽不見。

　　韓饜只是傻著。

　　又一把劍，由後胸穿入，肺部破掉了，鮮血不斷湧入裏邊，造成呼吸困難。

　　韓饜用空洞的瞳孔，無神的，不曉得找什麼的無意識掃視著。

　　直到，倒臥在碎石血泊的女孩們跳入眼中。

　　韓饜聽力終於恢復，柳空狂笑聲跳入耳中。

　　「哈哈哈！真不愧是『裂魂石』，這次可將你們一網打盡了，上次在花季家讓你們逃過一劫，有了這兩個女人，不怕八家不交出那個東西，至於那個龍女，我會好好對付她的，你去死吧！」

　　龍之逆麟，觸者遭劫。

　　韓饜並沒有回復意識，只是本能的反應，讓他很憤怒，極度憤怒，那種滔天的怒直接化作無可抑止的殺意。

　　在見到那些他所關心，潛意識也在意的人倒在血泊中時，表意識的韓饜失去了知覺，而潛意識的那個隱藏人格，瘋狂了。

　　那些將刀劍刺入韓饜身軀的人首先感到不對，有一股吸力在吸取刀劍，而且越來越強烈，反應快的，如柳空已經放手，慢了一些的，就被吸入韓饜身體裏，成為食物。

　　強烈魔氣，開始腐蝕大地，剛剛在爆炸中死去的，被犧牲的九派守衛緩緩站起身子，爆裂，成為血肉被捲入韓饜身軀中。

　　天空陰暗了下來，落雷不斷擊落，肆虐大地，那種越來越強烈，後來轉為青色雷電的破壞雷電，讓知情者不由暗自揣測，這個花季宗主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引來了天劫。

　　暗紅色巨繭，小山般聳立，裡面不斷傳出生命躍動聲，魔氣全被吸入繭中，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不論任何攻擊都對這個大繭失效，更有人發覺，方圓十里空間已經結界化，他們出不去了。

　　那些來自各個組織的強者臉色難看，九派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也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感到極度不安。

　　當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韓饜身上時，昏迷三女已經被帶離開，那些弟子甚至趁機在三女身上大佔便宜，但……代價是驚人的。

　　一把細劍無聲出現，在弟子錯愕眼中，奪去他們性命，黑衣的東方女孩救走了伊東。

　　另一方面，風玲舞方面，連殺人者都沒有看見，一瞬間，九派弟子血液徹底凍結裂開肌膚破出，眼珠滾了出來，冷漠少女，救走她。

　　最後在花季影繪方。

　　一隻可愛的貓耳蘿莉擋在他們面前，張牙虎爪的。

　　「喵！喵喵！喵！」

　　「這是什麼東西？」弟子嘲笑著，朝她丟石頭。

　　命中幸福額頭，鮮血流下，幸福開始瘋狂大叫，當一個弟子想一腳踹開她時，陡然，空間開始扭曲。

　　一隻、兩隻、三隻、十隻、百隻、上千隻穿著各種角色扮演衣服的蘿莉喵包圍住了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

　　「滾開！」

　　一腳掃去。

　　「啊！怎麼會！」

　　所有蘿莉一同撲上，雖然她們力量微弱，但藉著蘿海戰術，打不死的身軀和穿梭於空間的神出鬼沒攻擊，沒兩三下就將一群弟子給解決了。

　　當三名弟子被蘿莉山壓倒在地時，小小的青色蘿莉走了過來，背後浮現巨大陰影，在他們驚恐眼神下，三聲急促慘叫後，回歸平靜。

　　幸福揉揉花季影繪的額頭，在微微一聲輕歎中，她轉醒過來。

　　武鬥場上，巨繭有了變化，濃濃喘息聲中，濃烈腥氣飄漾在空氣裏，不曉得從哪冒出的血色霧氣瀰漫整個場子，天劫威力已然減弱。

　　猛地，大繭被由裡面撕開。

　　濃烈喘息聲中，踏出血繭的驚人魔物，是宛若西洋神話中地獄守門者可魯貝洛斯的怪物，外型如狼，頭生金色螺旋羊角，左右各有一顆稍小狼頭，總體大小委實太過可怕，身長百米以上，劇烈魔氣讓人不禁質疑，是否，這就是傳說中地獄魔王的化身。

　　失去理智的韓饜，眼中，除了殺，還是殺，殺盡世間一切，將萬物徹底摧毀，是他心中唯一存有的感情，現在的他，已經認不得人，而是單純的為破壞本能所支配。

　　這就是他，當七個原罪結合時，最適合他的模樣，月饜魔狼。

　　那是在魔力月光下，沐月而生，殘暴嗜殺，以恐懼為糧食，以罪惡為肉體，吞食光明，只要這個世界存在罪惡，就永不消滅的夢饜之獸。

　　魔狼左右兩首血眸掠過眼前生命體，對天嘶吼，音波如同實質，摧毀附近一切事物，大地開始燃燒，在黑色地獄之火下，植物開始枯萎，萬物被腐蝕。

　　見到這個，每個人心中多了一種東西，那是名為恐懼，名為害怕的情緒。

　　接收到這種情緒，魔狼殘酷的笑了，詭異的牽動嘴角。

　　左右狼頭張嘴，吐出了收割生命的火焰。

　　由空間裂縫伸出觸手，開始襲擊驚恐的人群。

　　然而，中央主狼首，仍舊是寂靜無聲，連眼睛都沒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