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兩人推開學生會大門時，眼前卻是殘破的走廊和吞噬一切的黑暗。

　　韓饜臉色大變，馬上往窗戶瞧去。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是……舊校舍。」

　　「我們，這次真的麻煩大了。」韓饜苦笑指著不曉得何時出現的紅衣女學生說著。

　　「欸，我們學校的制服不是藍色的嗎？」秦別疑惑的問。

　　「那是被自身鮮血所染紅的制服，你還記得今早你跟我說的那個故事嗎？那個被抽乾血液的班長？」韓饜勉強還能保持冷靜的說。

　　不用太過解釋，秦別已理解一切，他握緊手上的破魔劍，小心警戒著。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股濃濃屍臭味繚繞，兩人臉色死白。

　　韓饜雖然懂得比秦別多，但眼前卻是異種鬼物，不管怎樣，這絕對不是他們兩個能應付的玩意。

　　血衣班長狂笑後，以肉眼難見的驚人速度衝來。

　　韓饜還來不及開槍，整個人已經被撞飛，秦別也沒好到哪去，頭上腳下的躺在牆壁上。

　　血衣班長轉過身來，用血色眼睛看著兩人，預備做下一次攻擊，不過某種滾到她腳邊的東西讓她一楞。

　　轟隆！一聲巨響，韓饜剛剛拋出的神聖手榴彈掀起爆炸，藍色破魔光貫通走廊，潛伏在牆壁上的鬼手和諸般鬼物猝然不及下幾乎被消滅殆盡。

　　秦別還來不及歡呼，韓饜已經抓住他的手逃命去了。

　　「我們幹嘛跑？」

　　「你自己看看後面吧！」

　　秦別轉頭，卻差點和血衣班長來個零距離接觸，兩人幾乎是臉對臉靠著。

　　「乾、乾屍啊！」發出一聲虛弱的慘叫後，秦別拖著韓饜發足狂奔。「為什麼她硬挨了手榴彈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她已經超越了一般除魔者常識中的存在了，我只猜到死亡原因，卻不曉得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什麼意思？」

　　「當年，那個班級上，除了後來發瘋的三個人和魔女學姊外，其他人早成為死靈，只是不曉得什麼原因造成他們不懼陽光，還能像普通人一樣存活。」韓饜解釋著。

　　「那現在怎麼辦，武器派不上用場。」看了看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的走廊，秦別皺眉說：「跑也跑不掉，你有什麼辦法嗎？」

　　「我還在想。」韓饜眉頭緊皺，他們倆八成踏入了鬼界，這是除魔者最忌諱發生的事情，這裡面不僅難脫身，光是雜七雜八的小鬼就足以讓人活活累死。

　　韓饜再丟出一顆手榴彈，將潛伏在前方的妖魔鬼怪一口氣殲滅。

　　「秦，說句實在話，我也不曉得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韓饜原以為秦別會很生氣，但是他沒有，他只是歎了口氣，繼續抓著韓饜的手逃命。

　　「你不生氣？」

　　「我很生氣！而且想扁你，但現在不是時候，快想想有什麼辦法能逃出去。」

　　韓饜苦笑著：「我們八成在鬼界，這已經超出我的理解範圍，現在我們只能奢求外界的救援。」

　　只剩下絕望嗎？秦別不信邪的帶著韓饜繼續往前跑。

　　不一會，向下樓梯出現在他倆眼前。

　　秦別高興要帶著韓饜下去，韓饜卻臉色大變，拖著他說：「絕對不可以下去！這樓梯一下去就回不來了。」

　　秦別想起諸多鬼故事裡關於樓梯的傳說，原本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陷阱？這鬼也未免太聰明了吧？」

　　背後，紅衣班長隱隱浮現，前方卻是直通幽冥的道路，簡單的說，不管前後都是死路。

　　一轉眼，秦別已經仗劍擋在韓饜身前，準備保護韓饜。

　　看著他，韓饜想，難道我真是個廢物嗎？自己死也罷了，還拖好友一齊下水，望著自己好友的背影，他當下有了決定。

　　他在內心呼喊：「異端巴！我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我現在有危險，快點想辦法幫助我！」

　　韓饜的乞求，有了作用，韓饜感到自己左手不受控制的舉起，掌心向前，皮膚下，彷彿有什麼灼熱物體將破體而出。

　　韓饜有極為不好的預感，他大喊道：「秦！讓開！」

　　秦別毫不猶豫地往旁邊一滾。

　　韓饜掌心驚紅爆現，大量血液噴射而出，隱約中，一把軍刀緩緩破體而出，軍刀模樣有了小改變，刀身不再破舊而是嶄新，色轉亮銀，血色花紋纏繞亮銀刀身，刀芒閃動間，凶氣逼人。

　　凶刀．蒼怒。

　　見女鬼臨身，韓饜本能的握刀一斬。

　　一陣淒厲哀嚎伴隨爆破聲響徹夜空。

　　女鬼化為輕煙消失了，但刀勁猶存，爆破走廊石板直到黑暗深處彼方。

　　韓饜還來不及慶幸，腳下的地板轉為漆黑，身後樓梯在移動，試圖吞噬兩人。

　　「快點離開！」一刀斬落。

　　原以為多少會有用處，沒想到蒼怒一逼近樓梯就被彈開。

　　兩人駭然，見樓梯化為黑色潮水湧來，兩人只好拔腿往回跑。

　　「哇！你有這種好貨為什麼一開始不拿出來？」喜愛收集兵器的秦別顧不得現在是什麼情況，兩眼放光的瞧著韓饜手上的帥氣軍刀。

　　「你最好連碰都不要有碰的念頭，聽麻生姑姑說，這是把專門吞噬主人精血，凶厲至極的凶刀。」韓饜提醒道，他可不希望自己好友莽撞到去碰這把凶刀。

　　「那你為什麼可以碰？」秦別不滿的說。

　　「因為，這把凶刀不會反噬任何一位……具有我父親血統的人，它本來的設定就是給我父親使用的，只是湊巧落到我手上而已。」韓饜苦笑著。

　　沙沙的爬行聲出現，秦別與韓饜兩人對視，均見對方臉色極為蒼白，依照鬼故事來說，出現這種聲音肯定沒好事

　　在做好心理建設後，兩人同時回頭。

　　「鬼啊！」

　　這次就連韓饜都被嚇到，原來的黑潮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染血制服，爬在兩人身後的死靈。

　　「阿饜，上！」

　　「才不要！它們數量太多了，停下來我肯定被淹沒。」

　　「那怎麼辦？」

　　「靠！」兩人同時罵道，那個該死的樓梯又出現在他們眼前。

　　很快的，前門有狼後有虎的狀況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更糟糕。

　　大群死靈似乎忌憚韓饜手上蒼怒威力，沒有繼續上前，但背後樓梯的虎視眈眈也讓韓饜兩人冷汗直冒。

　　不過更糟的還在後頭，血衣班長又重新出現，剛剛一刀顯然沒能消滅她。

　　「我們……來談個交易如何？」韓饜急中生智。

　　死靈們如他預料起了小騷動，他們果非一般死物，而是具有高度智力。

　　「說！」紅衣班長說。

　　韓饜由秦別懷裡拿出那本紀念冊，翻到這個班級那頁：「我不曉得你們班級因為什麼變成了這種模樣，但我知道，那個將你們葬送之人的下落。」

　　這話一出，死靈群頓時騷動起來。

　　韓饜趕緊接著說：「我也知道，要怎麼放你們離開。」

　　當然，他是騙人的。

　　騷動的死靈靜了下來，最後由那位死靈班長當眾人代表，站了出來，原本宛若乾屍的她肉體開始有了水分，最終，重現她當年容貌。

　　秦別已經兩眼冒光，超級大美女耶！

　　「高蘋……」

　　看著成為一個九頭身氣質美女的血衣班長，韓饜緩緩念出她的名子。

　　「如果你騙我，我會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高蘋威脅著。

　　「我想先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變成這個樣子？」韓饜一點也不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不管人還是鬼，只要能談，估計都有一絲希望。

　　「現在，籌碼是掌握在我手上，你只能乖乖聽話，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事情，或許我會放過你們。」高蘋道。

　　韓饜說：「說說你們經歷，我才能想出破解方法。」

　　「你是說，你並不曉得解除禁箍的方法！」

　　高蘋覺得自己被騙了，怒吼一聲，四周空間開始晃動。

　　韓饜趕忙說：「葬送你們的人是韓瑩對吧，就是照片上的那個高貴少女，你們曉得嗎？她可是當世最強的驅魔者之一，但不曉得來龍去脈的她也只能將你們封印在這，無法解除禁箍，不說出變成這樣的原因，任何人都沒辦法幫助你們。」

　　韓饜在賭，賭他們也在後悔變成這個模樣。

　　「高學姊，我的智慧肯定不如妳，但是，妳何不給我一個機會。」

　　高蘋惡毒瞪著他。

　　「我們，是為了追求長生不死，結果我們變成了這種不活不死的半死靈體，後來被韓瑩給一一封印在這裡。」

　　「長生不老？」韓饜瞪大眼，對他們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給嚇傻了。

　　高蘋瞪了他一眼：「我有美貌，我有財富，我們都不願意失去擁有的一切，只要能長生不死！我們就能永久擁有這一些！」她的眼神已經有些瘋狂。

　　聽了她話，韓饜眼中浮現不同意。

　　秦別來不及阻止，頭痛的看著老毛病又發作的韓饜。

　　「告訴我，妳後悔嗎？」韓饜上前一步，挑釁般問著。

　　「你想死嗎？」高蘋惡狠狠威脅著，美麗的臉孔扭曲猙獰。

　　韓饜再進逼一步：「妳會後悔嗎？」

　　最後高蘋不敵韓饜逼問，整個人洩氣下來。

　　「我後悔了……我們成為了怪物，連死都做不到，最後還被人關在這個空間，現在我只希望能解除身上的詛咒，順利進入冥界。」

　　「所以，你們就逼使誤入這裡的人進入冥界，想藉由此找出進入的辦法？」

　　高蘋發火了：「我警告你，別再惹我！」

　　「是誰教你們這個方法的？」韓饜也曉得危險，勉強止息怒火又問。

　　高蘋雖然火大但看韓饜似乎極有信心，思索了下，回答道：「當年，正流行黑魔法，是那個時候我們社團的指導老師教導我們這個方法。」

　　「那三個發瘋學長和惡魔學姊又扮演什麼角色，那個老師最後又怎麼樣了。」

　　「惡魔學姊？」

　　韓饜指著照片，說：「就是她，她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季常嗎？她跟那三個傢伙是不合作者，不過她有韓瑩在背後撐腰，我們動不了她，那個害我們落到這種地步的傢伙，我撕了他！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高蘋已經失去耐性，背後死靈們等待她的號令，只要她開口，即刻一湧而上將兩人推落冥界。

　　「我想看看當時的魔法陣。」韓饜要求。

　　「你要求太多了吧！能不能解除，一句話！」她臉色有異。

　　見拖延無效，一團紫色火焰，悄悄的在他掌心轉動。

　　「妳知道我是誰嗎？」韓饜問。

　　高蘋果然再次停下心底的怒火，問：「你是誰？」

　　「我是，封印你們的，韓瑩的兒子。」與季常合照的人，韓饜認得，那依稀，是他的母親，韓瑩。

　　韓饜一揮手，火焰爆起。

　　趁著這機會，他越過了樓梯，與秦別繼續逃離。

　　現在應該怎麼辦？

　　走廊像是沒有盡頭，岔路不斷出現，韓饜已經不曉得看到幾次十字迴廊了，在無盡道路中，突然！在飛掠景色裡，他看到了人影。

　　韓饜急忙回頭。

　　「你做什麼？還不快跑。」秦別扯著他，背後除了幽靈之外，沒有其他東西存在。

　　韓饜繼續跑著，這次他注意到，每隔一段距離，他們前方的十字迴廊處都會出現一個穿著與高蘋同時代制服的少女。

　　她很美麗，而且在笑，手指著迴廊裡面，韓饜依稀覺得，她很眼熟，而且她好像在說什麼。

　　走……這……裡……

　　她是誰？可以信任嗎？秦別的體力已經開始不支了，韓饜內心考慮著，是否要賭上一賭。

　　女鬼察覺韓饜想法，偏頭溫柔一笑，對他點了點頭，那笑容，讓韓饜內心流過一陣溫暖，直覺的，他認為女鬼不會害自己，但理智又阻止他。

　　只是秦別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情勢不容許他考慮，除非他想拋棄朋友，而韓饜並不想這樣做，只能，賭上一賭。

　　韓饜拉著秦別一拐，竄入轉角，這時候，景色一亮，遠方傳來光明。

　　最後，兩人撞入了一個大房間。

　　這裡似乎是地下室，但在這裡生活三年了，韓饜從不知道，學校有這樣一個地方。

　　四面八方火盆燃燒著，空曠水泥地上，繪製著魔法陣，天花板上亦然，黑魔法是韓饜不曉得的領域，不過看起來，這是很高等複雜的魔法……

　　除此之外，這裡空氣好似凝結，許久無人進入，一股睽違數十年的孤寂感迴繞著，彷彿訴說，這裡曾經發生的事情。

　　背後，腥風竄起，韓饜抱著好友滾開，避開死靈軍團的攻擊。

　　高蘋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眼神複雜的看著這裡：「沒想到，我們還會回來這個地方。」

　　「這裡就是你們當初轉化為死靈的地方吧？」韓饜還是不懂，那個少女為何讓自己來這，但不知道怎麼，他就是寧願相信，她不會害自己。

　　「沒錯，不過你是怎樣走到這裡的。」高蘋語氣怪怪的。

　　「我也不曉得，不過，這裡殘留很強烈的一股味道，」

　　想到剛剛一聽到他提魔法陣時高蘋的神情，韓饜覺得有問題，只怕解決的關鍵就在這裡。

　　他眼神掃視過，突然，他發現天花板上有一股魔法波動，韓家人才能分辨的波動，波動感受到韓饜的注視，震動起來。

　　「去死吧！」

　　高蘋撲了過來。

　　瞬間，魔法陣光芒大作。

　　殘留影像。

　　少女站立在魔法陣中央，地獄之門開啟，邪瘴之氣吞噬了光明，惡鬼邪靈試圖突破少女佈下的防護，攻擊她，而這些異變死靈，更在高蘋的指揮下侵略。

　　瘴氣蔓延，逐漸吞噬整棟宿舍，更甚者，開始覆蓋學校，欲將都市化為魔都。

　　危急時刻，少女終於完成魔法，只見光芒大作，瞬間掩蓋了所有事物，也將所有邪惡封印。

　　只是，最後，少女嘴角落下的鮮血，處女的純潔之血，蘊含的陰性能量，觸動了法陣的邪惡，黑魔法的力量反噬差點奪去了少女的靈魂生命，更讓原本完美的法陣出現了破綻。

　　未完成的法陣，雖然成功封印了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門，但是並未封印住高蘋這些已經被另一個世界力量污染的死靈。

　　也因為受到了污染，有一部份的靈魂已經異化，因此讓他們變得幾乎不可能殺死。

　　拯救他們？人類是不可能解除這種異化的，她能做的只有將他們封印起來。

　　或許，只有神可以。

　　又或者，是曾經與神有過接觸的人。

　　昔日封印異界大門的少女，顯然就是後者，韓饜由影像最後傳遞出來的訊息中得知，補救封印的方法。

　　現實中，魔法波動盡了最後力量，彈開高蘋，韓饜同時清醒過來，他將眼神轉到魔法陣上。

　　死靈們察覺不好，意欲阻止他。

　　韓饜竄了出去，舉刀，割腕，棄刀，翻身掌心貼地，鮮血淋漓的手腕揮動，讓鮮血飛灑出去，落入法陣中心，也蓋過一小塊血污，中和。

　　韓饜腦海回憶最後看到的符文，迅速塗上，補足魔法陣缺陷。

　　保留在法陣中心，女子留下的魔力隨著法陣修復發揮作用。

　　只見，無數黑色絲線竄出，瞬間貫穿高蘋身子，再貫穿所有死靈身軀。

　　在韓饜跟秦別錯愕眼神下，死靈身上被黑線強行拖出蠕動噁心的血肉殘軀，陸續進入高蘋身軀中。

　　每一次，高蘋都發出一聲讓人心顫的慘叫，噁心血塊和她身體合而為一，慢慢的，她變成一團醜陋的血團，發出陣陣悲鳴。

　　而那些死靈在詛咒脫離後，慢慢回復他們原來的模樣，一臉悲切圍繞著成為不知名怪物的高蘋，然而，由冥界而來的力量，讓他們的身影逐漸消散，無法多作駐留。

　　「這……」韓饜也是滿頭霧水，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看來好像是，所有異化都集中在了高蘋身上，她一人承擔了所有痛苦與折磨，成為某種怪物。

　　看這悲慘模樣，秦別不忍的別過頭去，韓饜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他只是，想看怎麼回事的伸手，或許還有一絲幫忙的意思吧，卻在這時，異變產生，韓饜掌心流竄出熱氣，竄入名為高蘋的蠕動肉塊內，接著一場大爆炸，將兩人轟飛，兩人當場撞暈過去。

　　一會兒後，韓饜才摀著仍疼痛不已的頭起身。

　　整個地下室破破爛爛的，魔法陣徹底毀滅，牆壁上留下高溫灼燒的痕跡，顯示方才這裡溫度之高。

　　「對了，阿秦！」韓饜趕忙看自己好友，幸虧他只是昏迷而沒事，但……

　　「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我來解釋吧。」背後，傳來聲音。

　　是高蘋，而且她已經回復了人形。

　　「妳……恢復了？」

　　韓饜瞧高蘋已沒有任何敵意，而且眼神清明，不似之前瘋狂，似乎已經回復了人性。

　　「我得感謝你，將我由詛咒中解放，雖然我不曉得你是怎樣做的，但是我還是得感謝你，現在我已經是妖了。」

　　聽了，韓饜一臉難看，韓家有一條祖訓，就是專對妖所設，大體意思是，妖一誕生，世界將亂，韓家必須群起而攻不惜代價殲滅它。

　　不只韓家，地下世界的人都有相同的認知。

　　典籍中，韓家曾有兩次跟妖交手，雖都成功封印，但都讓韓家死傷慘重，可謂恐怖之極。

　　鬼魂要修煉成妖，除了要具備天份，還得在極煞之地修煉千年，但普通鬼魂別說在極煞之地待上千年，不消數日，他們就會變成毫無意識的凶靈，妖的誕生機率幾近於零，也幸虧是這樣，才讓他們這些除魔世家不至於消失。

　　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到底是為什麼，會讓這艱辛的過程，在剛剛的一瞬間完成，誕生了高蘋這個大麻煩。

　　「那，高學姊您現在想怎麼樣？」韓饜語氣恭敬了些問，他只希望，高蘋別想出來搞破壞，不然可就慘了，由於他的緣故，讓妖降生，並間接害死人，會讓他感到自責。

　　如果，高蘋的回答是他所不樂見的，那韓饜即使拼上自己性命，也會試圖阻止她。

　　高蘋，露出了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