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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Stay Night》第2章
我在火中

 崩塌的房子和燒焦的人們

 不管怎麼走怎麼走都只有紅色的景象

 這是十年前的景象了

 久遠地,也沒想起過的過去的記憶

 我在那其中,像是重播一樣地跑著

 雖然知道這是惡夢但沒有出口

 跑著跑著,不停地跑著

 走到最後,是力氣用盡得救的,小時候的我

 「────────」

 在討厭的感覺中醒來

 感覺像是胸口有鉛塊塞住一樣

 摸摸額頭,雖然是冬天但流了很多汗

 「……啊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嗎」

 時間已經過了六點

 仔細傾聽,從廚房傳來咚咚的菜刀聲

 「櫻今天也很早呢」

 不是佩服的時候了

 我也得趕快準備好,去幫忙準備早飯

 「士郎,今天要怎樣。禮拜六所以下午要打工?」

 「不,沒有排打工喔。我想在一成那邊做點什麼事,怎麼了嗎?」

 「嗯─,沒事。只是想如果很閒的話可以來道場玩。我這個月陷入危機了」

 「? 危機,什麼啊」

 「財政危機啊。誰給我做便當我會很高興的啊─」

 「拒絕。自作自受,偶爾一餐不吃比較好」

 「哼─,我才沒期待士郎。我拜託的只有小櫻而已。小櫻,好嗎?」

 「是的。跟我的便當一樣菜色沒關係的話就幫妳準備,老師」

 「嗯,OK─OK─。那今天一起吃午飯吧」

 吃著跟平常一樣的早飯

 今天早上的菜單除了平常固定的以外,還準備了加入蓮藕跟蒟蒻的雞肉當主菜

 雖然覺得用不著大清早就做這麼費事的東西,不過一定是要做很多用在中午的便當吧

 櫻是弓道社的社員,藤姐也是弓道社的顧問

 兩人會帶一樣便當也是很理所當然的發展

 「對了士郎。今天早上有點晚喔,有什麼事嗎?」

 藤姐一邊喝著味增湯一邊朝我看過來

 ……真是的。藤姐平常明明就很呆,只有這時候特別敏銳哪

 「做了以前的夢。醒來感覺超差的,就這樣」

 「怎麼,很平常嘛。那我放心了」

 藤姐沒什麼特別興趣地不說話了

 我也真的是不在意,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要認真說的事

 十年前

 在我還沒忘記那火災記憶的時候,常常做惡夢

 那情形也隨著時間消失,現在就算做了夢也能輕鬆地拋開,重新站起來

 ……只是,當時好像是很嚴重,從那時起,在我家的藤姐對我的這種變化就很敏感

 「士郎,有食欲嗎? 今天要不要吃少一點?」

 「不要。我一點事都沒有,所以不要把別人的夢當藉口把飯搶走啊」

 「嘖。雖然士郎變堅強了姐姐很高興,但再纖細一點比較好啊」

 「那是我要說的。身為弟弟,我覺得藤姐再可愛一點比較好喔」

 哼地一聲,彼此不對看地回嘴

 藤姐把這當成有精神的證據,放心地笑了

 「────哼」

 老實說,我很高興她的擔心

 不過,如果感謝她會得寸進尺,所以我跟平常一樣哼了一聲

 「?」

 看著這樣的我們,不清楚狀況的櫻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地歪著頭

 藤姐出門後,我們也鎖上門離開家裡

 「學長。我從今天晚上到禮拜一都沒辦法來幫忙,可以嗎?」

 「? 沒關係啊。因為是禮拜六吧,櫻也要陪人嘛,不用在意喔」

 「咦───哪有、不是的……! 不是那樣的、真的只是個人的事、也會確實去社團的! 所、所以有事的話請來道場我會想辦法的!不是禮拜六要去玩、所以、那個……請不要誤會到奇怪的地方就好」

 「???」

 櫻有點行為可疑,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但總之是禮拜六沒辦法來吧

 「我知道了。有事的話就會道場去的」

 「是的,你這麼做我會很高興」

 櫻按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然後視線往下傾的櫻,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

 「學長,手───」

 「?」

 櫻看的是我的左手

 我看了一下───紅色的血滴了下來

 「啊咧?」

 我拉起制服的袖口

 那裡的確是滲出了血來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在弄那些破銅爛鐵時割到了嗎」

 可是不會痛

 傷口也是,只有像是瘀血一樣的紅色條狀腫起

 瘀血從肩膀一直線伸到手背,看起來像是一條小蛇從肩膀往手掌前進一樣

 「算了,也不會痛,應該馬上就消了吧。沒事的,用不著在意」

 「……是的。既然學長這麼說,就不在意」

 是看到血覺得不舒服嗎,櫻低著頭一直不說話

 我跟有社團的櫻道別,走向校舍

 校庭裡有著專心跑步的運動社員,從早上就充滿活力

 「…………」

 但是,我感覺到很嚴重的違和感

 學校跟平常一樣

 努力晨練的學生生氣蓬勃,全新的校舍一點髒污也沒有

 「……這是,我多心了嗎」

 不過,一閉上眼睛,氣氛就突然轉變

 校舍被像粘膜一般的污穢貼上,在校庭內跑著的學生感覺像是空蕩的人偶一樣

 「……我是太累了吧」

 輕輕甩了甩頭,讓思考輕醒

 然後,走向總覺得沒有精神的校舍

 禮拜六很早放學

 上午就課程結束,之後幫忙完一成時,太陽已經快沉入地平線了

 「好,差不多該回去了」

 我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這時

 「怎麼。你還在學校啊,衛宮」

 突然遇到慎二

 慎二後面有著幾名女學生,好像有點吵鬧

 「又沒事做還留在學校? 啊啊對了,又在討學生會歡心呢。衛宮真不錯啊,不用搞社團也有內部文書啊」

 「我不是幫學生會喔。身為學生,修理學校的設備是當然的吧。因為用的是我們嘛」

 「哈,說得真好。讓衛宮來說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呢。我以前沒說過你這裝乖小孩的樣子讓我不爽嗎?」

 「呣? ……抱歉,不太記得。因為我想那是慎二的口頭禪,好像聽過就忘了」

 「────! 哼,這樣啊。那你是學校裡的東西全都能修好是吧,衛宮」

 「全都修好是不可能的。至少照顧一下吧」

 「好,那就拜託你了。我們的弓道場啊,現在很亂呢。弦也沒捲好就放著,安土也沒清掃。有空的話,那邊能不能拜託你啊。你是前弓道社員對吧? 不要跟在學生會屁股後面轉,偶爾也來幫我們吧」 (譯註:安土是弓道場放目標物的小丘)

 「咦─? 學長等一下,那不是藤村老師對學長說的嗎─?」

 「對啊,不好好做的話明天她會生氣喔─?」

 「不過啊─,現在開始清理的話店就關門了嘛。讓那邊那個人來做不就好了嗎?」

 「不好啦─。而且也不能讓不是社員的人來清掃……」

 「也不是那樣不是嗎? 慎二說那人是前弓道社員,交給他就好了啦」

 慎二的背後好像開始吵鬧起來

 雖然她們像是弓道社員,但沒有我看過的,應該是慎二最近拉進來的吧

 「那,之後就拜託了。放鑰匙的地方沒有變,自己進去吧。沒意見吧,衛宮?」

 「啊啊,沒關係喔。反正沒事,偶爾這樣也不錯」

 「哈哈,謝啦! 那大家走吧,無聊的打雜就交給那傢伙啦!」

 「啊、學長等一下! 啊、那之後拜託你了,學長」

 因為知道方法,弓道場的整理輕鬆地結束了

 雖然這麼廣大花了很多時間,但讓一年半以前還在使用的道場變乾淨讓我很高興

 途中,雖然覺得一次應該沒關係,就拿起一把弓,但拉別人的弓是很失禮的就放棄了

 而且想要拉弓的話,拿自己的弓來就好了

 「……不過,碳棒製的弓變多了哪。一年前還只有一個的」

 碳棒製的弓跟塑膠或木頭的不一樣,是有很多地方很方便的弓

 只是價格很貴是最大缺點,根本不是能用社費買的東西

 當時使用的只有慎二,不過新加入的社員好像意外地有錢?

 「……可惜。木弓比較能作很多加工的」

 算了,這是個人喜好吧

 看看時鐘,已經過了門限了

 時間正好過七點。這樣校門應該關起來了吧,沒有必要勉強早點回去了

 ……不過

 這道場有那麼髒嗎。放弓的地方還有社團教室,小地方的髒汙很顯眼

 「……算了,做到這裡應該一兩小時變不了吧」

 不能半途而廢。反正都要做就整個清掃吧───

 風吹起來了

 臉頰因為太冷而凍僵

 ……就算冬天也不是很冷的冬木夜晚,只有今天特別冷

 「────────」

 哈地一聲,吐出的嘆息白色地殘留了下來

 我在連指尖都像是要凍起來的寒冷空氣中,縮著身體忍耐著

 「……怎麼。難怪覺得很暗,原來是月亮被遮住了啊」

 抬頭看著天空,沒有白光

 是因為強風嗎,雲朵在空中流動著

 過了門限、沒有人跡的學校沒有散發熱氣的東西

 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這地方,比町内的其它地方都更被冷氣所覆蓋

 「………..?」

 剛剛,是什麼

 好像,聽到了聲音

 「───的確聽到了。校庭那邊……?」

 在這夜晚

 在凍結的夜空下,我很在意那打破寂靜的聲音

 為了確認聲音的真偽,我走向了那個地方

 ───我在校庭裡走著

 「…………人?」

 剛開始,從遠方看時只能看到這樣

 黑暗的夜晚,在沒有光亮的黑暗中

 想再多看到一些,就只得接近校庭

 聲音聽起來變大、增加勢子了

 這是鋼鐵與鋼鐵相撞的聲音

 既然這樣,那邊是有著什麼人在用刃物互砍吧

 「……怎麼可能。在想什麼啊我……」

 我苦笑著否定腦海中浮起的想象,腳步加快了

 ───這時

 是本能感覺到危險嗎,我考慮著要不要偷偷地靠近

 總之先靠近能隱藏身體的樹木,到近一點的地方看看聲音的發源

───

 然後,意識完全凍結了

 「────────什麼」

 有著,莫名其妙的東西

 紅色的男子跟青色的男子

 超越時代錯誤,華麗的讓人不覺得是開玩笑地武裝起來的兩人,跟我不祥的想像一樣,是真的在互砍著

 無法理解

 無法用視覺追上

 對他們太過沒有現實感的動作,我的頭腦不能正常運作

 只有兇器的撞擊聲,強迫地讓我知道那兩人是在互相殘殺

 「────────」

 但是,在看到的瞬間我就知道了

 那個不是人類。恐怕是與人類相似的某種東西

 不是因為自己有在學魔術才知道的

 像那種的,誰來看都會知道不是人類吧

 人類本來就不是能像那樣活動的生物

 所以那是,不能扯上關係的東西

 「────────」

 即使在遠方也感覺到殺氣

 ……會死

 身體比心靈更快地了解到,再待在這裡絕對活不下去

 心跳變快也是一樣

 同樣是生物,我感覺到那是只為了殺戮而存在的生物

 「────────」

 ……他們揮舞著菜刀或短刀連腳跟都碰不到,能確實地殺害人類的兇器

 突然,昨天的殺人事件掠過腦中

 犧牲的那家人,據說是被像刀的兇器殘殺的

 「────────」

 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

 但是身體一動也動不了,也無法呼吸

 想著必須逃走的心靈

 與認為如果逃走就會被發現的判斷

 ……比那戰鬥,更讓我手腳麻痺無法動彈

 我明明跟那兩人相距四十公尺,但感覺像是會從背後被那長槍穿過一樣,無法順暢的呼吸

 「────────」

 聲音停止了

 兩名那個,隔著距離面對面地站住了

 想著他們要停止互相殘殺而放心的瞬間,突然感覺到更強的殺氣

 「………………!」

 心臟萎縮著

 手腳上的麻痺變成痙攣,我咬著牙,抑制著要顫抖的身體

 「騙人的吧───那傢伙、是怎樣────!」

 青色的那個身上,流入了多到讓人想吐的魔力

 切嗣曾讓我看過從周圍吸取魔力的行為

 那是菜鳥的我看到了也會覺得佩服的,伴隨著一種美的魔術

 但是那個不一樣

 像是喝水這單純的行為,超過限度也會看起來覺得醜惡

 那傢伙所做的,是擁有魔力的人都會覺得厭惡的,絕大的暴食

 「────────」

 會被殺

 那個紅色的傢伙會被殺

 使用那麼多魔力所放出的一擊。沒有防禦的可能

 會死

 雖然不是人類,但有著人形的那傢伙會死

 那是

 那是

 那是,可以不去管的事嗎

 因為這迷惑,我的意識從他們身上移開了

 在我身體終於可以活動,大大地呼吸的一瞬間

 「是誰────!」

 青色的男子凝視著躲起來的我

 「………!!」

 青色男子壓低了身體

 只是這樣,我就了解到他的目標已經換成了自己

 「啊────啊…………!」

 腳自己就開始跑

 當我總算注意到那是迴避死亡的行為後,將全部身體,都貫注在逃走的行為上

 不知怎麼跑的,回過神來,我已經跑進了校舍

 「做什麼────笨事啊」

 一邊用力喘息,一邊為自己的行為咋舌

 要逃的話應該往町內啊

 像這樣自己跑到沒人的地方是要怎樣啊

 而且還是學校。就算是要躲起來,也還有更好躲的地方不是嗎

 而且我為什麼,會有不跑走就被殺,這種危險的錯覺───

 「哈啊────哈、哈哈────啊」

 超過極限地奔跑壓迫著心臟

 回過頭,沒有追來的感覺

 噠噠的腳步聲是我自己的

 「啊────哈啊、哈啊、哈啊」

 那麼,總算是可以停下來了

 我停下已經一步都動不了的腳,給快要壞掉的心臟送入氧氣,大大地張口哈啊了一聲,有了得救的實感

 「……哈啊……啊……剛剛的,是什麼啊……」

 我一邊調整紊亂的呼吸,一邊回想剛才的景象

 總之,可以確定那是不能看的東西

 夜晚的校庭裡,與人類相似的東西在爭鬥

 能想起來的只有這樣

 只是,在另一個視線角落的是

 「……還有一個人,感覺還有誰在……」

 想不起那人的樣子

 老實說,我根本沒有餘力注意那兩人以外的事

 「不過,這樣總算────」

 「官兵捉強盜結束了,對吧」

 那聲音,是從眼前發出的

 「唷。想不到你跑的還真遠哪」

 那傢伙,好像跟我很親密地,說著這些話

 「────」

 無法呼吸

 思考停止,明明什麼都無法思考

 ────只是模糊地,有了這樣就死定了的實感

 「你自己應該比誰都了解你逃不了的吧? 怎麼,被打倒的一方往往有收穫就是這麼回事。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呼地一聲

 他自然地抬起了槍,就那樣

 「運氣不好哪小鬼。不過,既然看到了就去死吧」

 沒有留情也不帶情緒地,男人的長槍,貫穿了衛宮士郎的心臟

 沒有閃避的時間

 過去鍛鍊的成果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被殺了

 雖然知道被槍貫穿,但連動都動不了

 「啊────啊」

 世界歪曲了

 身體變冷

 感覺從指尖、從末端開始消失

 「咳────噗」

 只有一次,從嘴中吐出血

 本來應該吐出更多的血,但只有一次

 那男人的長槍說不定是特製的

 血液慢慢地沉澱,原本應該噴出血液的心臟,只是一刺就停止了活動

 「────────」

 看不清楚

 沒有感覺

 像黑暗的夜晚浮在海面上的月亮一般

 已經連痛楚都感覺不到

 世界是白色的,只有自己是黑色

 所以與其說是自己死了

 不如說是周圍全部消失了的感覺

 我知道的

 十年前我也嚐過一次

 這就是,即將死亡的人類的感覺

 「死人不能說話哪。弱小的傢伙死掉要說當然也是當然的,但是───」

 意識已經到達不了視覺了

 「───真是討厭的工作。這種樣子要說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只有,聽到聲音

 「我知道,沒有意見。看到那女孩的從者了。會乖乖回去的」

 隱含惱怒的聲音

 在那之後,是在走廊上奔跑的聲音

 「───Archer嗎。雖然正想分個高下,不過不能違背主人的方針。……真是討厭的主人」

 聲音突然消失了

 是從窗戶跳下了吧

 之後

 跑來的聲音停住了

 奇妙的間隔

 ……又有腳步聲

 已經,聽不清楚了

 「去追,Archer。Lancer應該回到主人身邊去了,至少要掌握對方的臉」

 ……那是誰的聲音呢

 我用上所有漸漸模糊的意識要想起來,但果然什麼都沒想到

 現在只有,很吵的呼吸聲

 肺部還活著嗎

 從口出漏出咻咻的呼吸聲,像颱風一樣,很吵

 「不過倒還沒死,真厲害啊」

 有人看著我的感覺

 那傢伙也覺得我的呼吸很吵嗎,像是要閉上我嘴巴似地伸出手指

────

 「……不會吧。為什麼,你會」

 格地一聲

 在聽到不甘心地咬牙聲的同時,那傢伙毫不猶豫的,觸碰了被血濡濕的我

 「……偽造破損的內臟來代用,這段時間內將心臟完全修復嗎……像這樣,已經是成功的話就直接合格去鐘塔的等級了不是……」

 辛苦的聲音

 以這為界限,漸漸淡薄的意識突然中止了

 「────────」

 感覺回到了身體上

 慢慢地,一點點地,像是葉片上的水滴滴下一樣,身體的機能恢復了

 「────────」

 ……滴答、滴答

 在做什麼呢

 靠在我身邊的那傢伙額頭上流出了汗水,專心地,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

 「────────」

 回過神來,注意到她手掌放的地方非常熱

 那一定是,能讓死掉的身體嚇到的熱度,才讓凍結的血液又開始流動

 「────────呼」

 感覺那傢伙嘆了一口大氣坐了下來

 「累死了……」

 卡啦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算了,沒辦法。對不起爸爸。你的女兒,是非常無情的人」

 那是最後

 自嘲般地說完後,某人的感覺乾脆地遠去了

 「────────」

 心臟再度開始活動

 然後,這次意識真的中止了

 ……那不是為了步向死亡的睡眠

 而是為了再次醒來而必要的,休息的睡眠

 「啊………..」

 呆呆地睜開眼睛

 喉嚨深處有想吐的感覺。身體到處都在痛,隨著心臟每次跳動,就像被刺到一樣地頭痛

 「發生────什麼事了?」

 頭痛激烈的讓我想不起來

 是因為在走廊上睡了很久嗎,身體冰冷的發抖

 唯一能確定的是,胸口部分破裂的制服,還有黏黏地沾到走廊上的,自己的血

 「…………」

 我抱著模糊的頭部站了起來

 自己剛剛倒下的地方,像殺人現場一樣嚴重

 「……可惡,真的……」

 ────我的胸口,被貫穿了嗎

 「……哈啊……哈啊……咕……」

 我忍住湧上來的東西,走近了旁邊的教室

 腳步不穩的打開櫃子,拿出抹布跟水桶

 「……啊咧……我在做什麼……」

 腦袋還在驚恐中

 明明就是遇到很危險的東西,突然地被殺掉,為什麼這種時候還得處理善後啊,笨蛋

 「……哈啊……哈啊……可惡,擦不掉……」

 ……我用抹布擦著地板

 手腳仍然使不出力,但總算把四散的血跡擦掉,撿起掉在地板上的垃圾放進口袋

 ……這說不定就叫做,凐滅證據吧

 因為意識模糊,才會做這種笨事的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收好抹布和水桶,用像僵屍一樣的腳步離開學校

 ……越走身體越熱

 雖然外面這麼冷,但只有自己的身體像是燒起來了一樣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十二點了

 屋子裡沒有人在

 櫻不用說,藤姐也已經回去了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咚地一聲,我坐在地板上

 就這樣躺了下去,心情總算冷靜下來

 「……………………」

 我深呼吸

 胸口一膨脹起來,就像在心臟上開縫一樣痛著

 ……不,是相反

 其實不是心臟被割到

 是因為被開過孔的心臟才剛癒合,一讓它膨脹就會使傷口裂開

 「……差點被殺是真的啊」

 也不對

 不是差點被殺,是已經被殺了

 而能像現在這樣活著,是因為某人的幫助

 「……那個,是誰呢。至少想去道謝一下」

 那人既然待在那場所,說不定就是他們的關係人

 不過被救這件事還是沒變。總有一天,要好好跟他道謝

 「啊……咕……!」

 在安心下來的同時,疼痛回來了

 嘔吐感同時湧上來

 「啊……哈、咕……!」

 我撐起身體,勉強忍住嘔吐

 「唔……呼……」

 我摸著制服破掉,變得赤裸的胸口

 雖然得救了,但胸口還是被開過孔

 那感覺

 那種,被像菜刀一樣的槍尖刺穿胸口的不快感,短時間是忘不了的

 「……可惡。這樣,暫時會出現在夢裡了」

 一閉上眼,就有著胸口又被槍刺穿的感覺

 揮開那錯覺,打算先冷靜下來地鎮定心神

 「……好。冷靜下來了」

 每天晚上鍛鍊的成果

 只要深呼吸幾次就能讓思考空白,身體的熱度和嘔吐感也降低了

 「然後,那個的事」

 紅色的男子與青色的男子

 雖然看起來是人類,但我想不是

 應該是幽靈一類吧

 但是我沒聽說過擁有實體,能直接干涉活著的人類的幽靈

 而且那個還說過話。既然有自己的意志,就更難認為那是幽靈了

 ……而且雖然聽說有肉體的靈只有精靈一類,但精靈應該不會是人形不是嗎……?

 「……不。問題不是那個」

 應該還有其它的,更根本的問題

 ……互相殘殺的兩人

 ……闖入附近屋子裡的強盜殺人

 ……持續發生不祥事件的冬木町

 「………………」

 想了這麼多,了解的只有這是自己無法處理的而已

 「……這種時候,如果老爸還活著的話」

 因為胸口的傷還太新了嗎,我說出了不應該吐出的喪氣話

 「───白痴。不是決定就算不知道,也要做自己能做的事了嗎」

 要說喪氣話是以後的事

 首先是,對───得選擇要不要與這事扯上關係───

 「────!?」

 掛在房屋天花板的鐘響了

 這裡雖然廢但也是魔術師的家

 所以至少有張著如果有不認識的人進來警鐘會響的結界

 「這種時候會有小偷────」

 我小聲說著,然後為自己的愚蠢咋舌

 怎麼可能是小偷

 在這時候,在那異常的事情之後,怎麼可能是小偷

 確實有侵略者在

 那不是小偷,不是奪取物品,而是奪取生命的暗殺者

 因為,那男人不是說了嗎

 『看到了就只有死』

 「─────」

 房屋被寂靜覆蓋

 在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黑暗中,的確───那在校庭內感受到的殺氣,在一步步接近著

 「────」

 咕嘟,喉嚨發出聲響

 背上像是被針刺一般地發寒

 不是幻覺,什麼都不是,只要一出這房間,就會立刻被貫穿

 「────」

 我拼命地忍住快要漏出的慘叫聲

 在發出慘叫的瞬間,暗殺者就會歡喜地衝進來殺了我吧

 ……那樣一來,就會重複跟剛剛一樣的事了

 什麼準備都沒有的我,又會被那槍貫穿

 「────啊────哈啊、啊────」

 這麼想的同時,呼吸就不像樣地亂掉了

 頭腦亂掉了

 感到恐嚇的自己,還有要簡單放棄得救了的生命的自己,太難看了

 「────格」

 我咬著牙,抓著曾被貫穿的胸口,剋制無聊的自己

 差不多,該習慣了

 這是第二次

 這是第二次有人要來殺我了

 明明說了不能再露出剛剛那種難看樣子的,衛宮士郎不是魔術師嗎

 那麼,這種時候連自己都守護不了,這八年是學了些什麼───!

 「……很好。不是要幹嗎」

 不要想困難的事

 現在只要,把過來的傢伙打跑

 「……首先,武器得想點辦法」

 雖說是魔術師,但我做得到的也只有把能當武器的東西"強化"而已

 戰鬥要有武器

 雖然倉庫裡要很多能當武器的東西,但從這裡到倉庫很遠

 就這樣離開客廳的時候如果被偷襲的話,半路就會變成剛才的重複

 ……雖然很困難,但武器必須在這裡準備

 如果有細長的棒狀物就正好。對方擅長的是槍。短刀或菜刀沒辦法比的

 雖然如果有木刀是最好,但當然是沒有那種東西的

 這客廳內,要說能當成武器的東西────

 「嗚哇……只有藤姐留下的海報……」

 肩膀不禁脫力

 但是,在這絕對地無法可施的情況下,我反而是鎮定下來了

 既然到了這最差的狀況,就不會在往下掉了

 那麼───接著只要,前進到力盡為止了

 「────同調,開始」

 跟切換自己的暗示同時地,在長約六十公分的海報上注入魔力

 因為要做成能對付那長槍的東西,所以必須讓魔力注入海報全體,使其固定化成為武器才行

 「────構成材質,解明」

 集中意識

 像是隔著皮膚,讓自己的血染上海報一樣,我讓魔力的觸覺滲透進去

 「────構成材質,補強」

 有了碰到底的感覺

 魔力傳達到海報的角落,在溢出來之前

 「────全工程,結束」

 我切斷海報與自己的接觸,身體因為成功的感覺而震了一下

 海報的硬度,現在已經跟鐵一樣

 而且和以前一樣輕,以臨時做出的劍來說是無可挑剔的結果了

 「順利的,完成了───」

 幾年沒有成功完成過強化魔術了呢

 從切嗣死後一次都沒有成形的魔術,在這狀況下居然順利進行,真是諷刺

 「不過,這樣一來────」

 說不定有辦法

 要使劍的話,我也有點心得的

 我兩手緊握海報,站在客廳的正中央

 反正留在這也會被殺,就算跑出房子我也不認為能逃得掉

 那麼,接著只要一直線地朝倉庫跑,做更強的武器────

 「──────呼」

 要來就來吧,我不會像剛才那樣了,當這麼想著擺起架勢的瞬間

 「───────!」

 背上寒毛直立

 是之前就過來了嗎

 從天花板出現的那個,一直線地朝我落下

 「什………咦────?」

 從頭上滑落的銀光

 只能認為是穿越屋頂而來的那傢伙,打算把我從頭頂刺穿地落下───

 「這────傢伙……!!」

 我一心一意地,像跌倒般地往前閃避

 輕微的輕地聲,我難看地跌在地上滾著

 但我立刻停下,握著臨時的劍站起來

 「────」

 那傢伙表現的像是很無聊的樣子,慢慢地朝我轉過來

 「……白費工夫。我還擔心如果你看到自己被殺會痛的哪」

 那傢伙很沒力地拿著槍

 「────」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的那傢伙沒有在校庭裡的霸氣

 既然這樣,就真的───能制得先機……!

 「……真是的,竟然落到一天內殺同一個人兩次哪。人間已經完全變得血腥了嗎」

 男人表現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地說著壞話

 「────」

 我一點點地向後退

 離窗戶還有三公尺左右

 如果跑到那邊,到了庭院後就離倉庫不到二十公尺

 那麼,就算現在立刻────

 「再見了。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模糊地

 像在嘆息一樣,男人說了

 「啊────!?」

 右手上傳來劇痛

 「……?」

 那是一瞬間的事

 男人太過自然地,沒有反應時間地刺出了長槍

 ……本來,我應該會就這樣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

 阻止那長槍的,是架在身前的臨時劍

 那傢伙認為這只是普通的紙吧

 把海報當成不存在地刺出的槍,被紙劍彈開,擦過我的右手

 「……喔。很奇怪的技巧呢,喂」

 表情從男人臉上消失

 剛才的大意完全消失,如野獸般的眼神,觀察著我的動作

 「啊────」

 我錯了。我竟然會有可以對付他的傲慢想法

 ───現在在我眼前的,是脫離常識的惡鬼

 我徹底了解到與那傢伙對峙還有一點放鬆的自己的愚蠢

 ……沒錯

 真的要拼命的話,就應該在奇蹟似地躲開頭上的一擊之後,就不看

旁邊的往窗戶跑的……!

 「還以為你是普通的小鬼,原來如此……雖然微弱但感覺到魔力。貫穿心臟還活著,就是這麼回事嗎」

 槍尖對著我

 「────────」

 擋不住

 像那樣,閃光般的一擊是擋不住的

 如果這個男人擅長的是劍,不管多快至少都能準備

 不過那個是槍

 軌跡是線的劍,還有軌跡是點的槍

 連最初的行動都看不穿的一擊,要怎麼防禦啊

 「很好───稍微能享受一下了不是嗎」

 男人的身體壓低

 剎那間────

 不是從正面,長槍從側面揮來

 只靠著條件反射,我擋住了朝臉頰揮來的槍

 「咕────!?」

 「乖孩子,來,下一個要來囉……!」

 呼地吹著的旋風

 在這狹窄的室內是怎麼做的,長槍沒有碰到牆壁地畫出優美的弧線

 「……!!!!!」

 這次是從反方向,劃出大曲線朝我身體揮來……!

 「啊────!!!??」

 用來防禦的臨時劍彎曲了

 怪物───這傢伙拿的是鐵鎚嗎!

 可惡,這發麻的感覺,兩手的骨頭該不是被壓扁了吧───!

 「咕、這傢伙────!」

 「哼?」

 我反射性地揮出劍

 他是看輕我了吧,那就把你還沒收回的槍給彈開───!

 「咕……!」

 打向長槍的兩手發麻

 臨時劍彎得更厲害了,男人的槍只稍微偏離軌道

 「……不能用哪。明明給你機會的卻白費力氣。算了,期待魔術師跟我互砍也沒用吧───」

 男人剛剛的行動只是在玩

 能擋的住兩擊就給你獎賞讓你打進來,男人遊刃有餘

 ……那唯一而絕對的機會,被我當場浪費掉了

 所以───這男的,不認為我有與他互砍的價值

 「───我失望了。還是立刻去死吧,小鬼」

 男人重新架起剛剛刺出的槍

 「隨便────

 在他那多餘的動作中

 你說吧白痴────!」

 我不看後面地,從背後往窗戶跳開……!

 「哈啊、哈啊、哈────」

 我用背部撞破窗戶滾到了庭院

 就這樣滾了幾圈後,站了起來────

 「哈、啊────!」

 沒有什麼憑據地

 我扭過身體朝背後一擊───!

 「唔────!」

 彈開刺出的槍,男人稍微猶豫了一下

 ───跟我想的一樣

 如果從窗戶跳出,那傢伙一定會追擊

 而且如果被他在我站起來前追到的話,就會確實地被殺

 所以───相信那必殺的一擊會過來,我才用全力揮劍

 雖然是晚了一點就會立刻死掉、太快也會因空揮的空隙被殺的魯莽策略,但從我跟那傢伙的實力差來看,是不可能太早的

 所以我做的只是,用上全身力氣盡快站起來,朝背後一擊而已

 結果完全命中,一擊就漂亮地把男人的槍打回去……!

 「哈、……!」

 我立刻重整姿勢

 接著只要趁男人害怕的空隙,想辦法跑到倉庫就───!

 「────飛吧」

 「咦……!」

 槍應該被彈開的男人,不拿槍地,就空手朝我接近

 轉了一圈背對著我,放出迴旋踢

 「────────」

 景色在流動著

 被踢飛的胸口麻痺了,無法呼吸

 不,比那更應該吃驚的,是自己飛在空中的事

 只是迴旋踢,居然就把我的身體像球一樣踢飛,連想都沒想────

 「咕────!」

 我從背部落地

 撞到牆壁,受到幾乎讓背部斷掉的衝擊,我掉落到地面上

 「咳────、啊…………!」

 無法呼吸

 視線模糊

 牆壁───我撐在目的地的倉庫牆壁上,總算讓身體站了起來

 「哈────哈啊、哈」

 用模糊的視線找著男人

 ……真的,被踢飛了快二十公尺嗎

 男人重新拿起槍,一直線地突進

 「咕────!」

 會被殺

 絕對會被殺

 那男人馬上就會過來吧

 在那之前────不想死的話,就必須、站起來、迎擊────

 「────」

 槍尖射出

 我連回頭轉向那男人都辦不到,以快要崩潰的身體面對槍尖

 「嘖、是男人的話就給我站起來……!」

 真的是運氣

 無法支撐身體,膝蓋彎了下來是我的幸運

 長槍在我的頭上,用力撞上了倉庫的門,把厚重的門彈開了

 「啊────」

 所以,這是最後的機會

 只要到倉庫裡,就有什麼───能當武器的東西

 「咕────!」

 我手腳並用地爬進倉庫

 這時────

 「喂、這就結束啦───!」

 無法避開的,必殺之槍被放出

 「這────傢伙────!」

 擋住了

 我把原本是棒狀的海報攤開,當成只能用一次的盾

 「唔……!?」

 鏗的一下衝擊

 張開的海報,硬度不能像原來那樣嗎

 雖然是擋住了槍,但海報被貫穿,同時恢復成原來的紙

 「啊、咕……!」

 我被穿出長槍的衝擊震飛,彈到了牆壁上

 「啊────、嗚────」

 我坐在地板上,用力叫起快要停止的心臟

 然後,打算抓住能當武器的東西而抬起頭時

 「結束了。剛剛的可讓我嚇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刺出長槍的男人

 「───────────」

 已經,沒有接下來了

 男人的槍不偏不倚地對準心臟

 我知道的

 就在幾小時前嚐過的痛楚、不留情地被推向死亡的味道

 「……可是,不懂啊。挺有機智的可是魔術完全不行。雖然有才能,可是太年輕了嗎」

 ……我聽不到男人的聲音

 我的意識,只是集中在眼前的兇器上

 這是當然

 因為,只要那個一刺出,自己就會死

 所以其它事情都是多餘的。事已至此,現在還有什麼可想的

 「雖然我想不會,但你說不定是第七人哪。算了,就算是這樣也就結束了」

 男人的手動了

 之前一次都看不到的那動作,現在看起來像慢動作一般

 奔馳的銀光

 像是被我的心臟吸入的槍尖

 一秒之後就會噴出血吧

 我知道的

 鋼鐵刺入身體的感觸

 還有喉嚨裡湧上血液的味道

 還有世界漸漸消失的感覺

 就在不久之前才嚐過的

 ……那要再一次? 真的?

 不能理解。為什麼我得遇到這種事

 ……開玩笑

 不能認同這種事。不可以在這裡無意義地死掉

 我曾經得救。那麼,既然曾經得救就不能那麼簡單地死掉

 我必須完成活著的義務,死了就不能完成義務了

 但是,槍尖還是往胸口刺入

 槍尖刺入皮膚,會就這樣切斷肋骨刺穿心臟吧

 「────」

 我生氣了

 簡直是開玩笑,居然那麼簡單地就把人殺了

 簡直是開玩笑,我居然會死

 簡直又是開玩笑,一天內會被殺兩次,居然有這麼愚蠢的事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麼都在開玩笑,那我也不要乖乖地害怕

 「別開玩笑、我怎麼能────」

 在這種地無意義地、

 被像你一樣的傢伙、

 給殺掉啊────!!!!!

 「咦─────?」

 那,真的是

 「什麼………!?」

 如魔法一般地,出現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那個,在我背後出現了

 思考停止

 只能判斷出,出現的那個,是少女的樣子

 鏗,的一聲

 那個一出現,就彈開打算貫穿我胸口的槍,毫不猶豫的朝那男人前進

 「───當真、是第七名從者……!?」

 架起被彈開的長槍的男人,與揮動手中的"某樣物品"的少女

 火花再次爆開

 剛劍一閃

 受了剛剛出現少女的一擊,長槍男人退了幾步

 「咕────!」

 了解自己的不利嗎,男人用如野獸般的靈敏飛出倉庫───

 以身體威嚇退避的男人,那個慢慢地轉過頭來

 今天是風很強的日子

 雲朵流動,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時間

 射入倉庫的銀色月光,照耀著騎士裝束的少女

 「────」

 發不出聲音

 不是因為突然發生而混亂

 只是,因為眼前的少女太過美麗,讓我失去了言語

 「────────」

 少女用寶石般的瞳孔,不帶感情地凝視著我之後

 「───我問你。你是我的主人嗎」

 她用凜然的聲音,這麼說了

 「咦……主……人……?」

 我只重覆了她問我的話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現在的自己所知道的───只有這個嬌小的、纖細的少女,也跟外面的男人是同樣的存在

 「……………………」

 少女什麼都不說,靜靜地看著我

 ───那姿態,該怎麼說呢

 眼前的她特別到足以使我忘了在這狀況下,外面那男人是只要找到空隙就會襲來的

 像是只有自己的時間停止了

 剛才來占滿身體的死亡的恐懼完全消失,現在,只有這少女在我視線內───

 「從者.劍士,遵從您的召喚而來。主人,請指示」

 第二次的聲音

 在主人這個辭,和劍士這聲音傳入耳中的瞬間

 「────唔」

 左手傳出痛楚

 像是被押上烙鐵一樣地痛楚

 我不由得按住左手背

 這動作是一個信號嗎,少女靜靜地,點了一下可愛的臉

 「───從此我的劍與您同在,您的命運與我相存。───於此,契約完成」

 「什、契約、什麼的────!?」

 我也算是個魔術師。可以理解那個辭是什麼意思

 但是少女不回答我的問題,與點頭時同樣優雅地轉過臉去

 ────她面對的是朝外面的門

 在門外,是還架著長槍的男人

 「────」

 不會吧,比我這麼想還要早地

 騎士裝束的少女,毫不猶豫地跳出倉庫

 「!」

 我連身體的痛楚也忘記地,站起來追在少女身後

 那女孩不可能敵得過那男人的

 就算打扮得很危險,但少女是比我還小的女孩子

 「住────!」

 手,我打算這麼叫出的聲音,被那聲音封住了

 「什麼────」

 我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次真的,頭腦空白地什麼都沒辦法想

 「什麼啊、那傢伙────」

 迴響的兵器

 月亮藏進雲中,庭院回到原本的黑暗

 鋼鐵與鋼鐵在其中爆開火花

 長槍的男子不說話地襲擊從倉庫跳出的少女

 少女一擊揮開長槍,跟著彈開持續刺出的長槍,每次男人都被逼得後退

 「────」

 無法,相信

 名為Saber的少女,的確是對那男人佔了上風

 ───戰鬥,開始了

 剛才我跟那男人的來往不是戰鬥

 戰鬥,是能互相給予致命一擊的人之間的爭鬥

 不管有多大的實力差,只要有能打倒對方的方法,那就叫作戰鬥吧

 就算從這意義來說,這兩人的爭鬥也是戰鬥

 我連辨識都辦不到的男人的長槍,更增加氣勢地持續朝少女刺出

 少女用手中的"某樣物品"確實地彈開長槍,間不容髮地踏前

 「嘖────!」

 發出厭惡的咋舌聲,男人稍微後退

 他將手中的槍擺直,防禦被攻擊的側腹────!

 「咕……!」

 一瞬間,男人的槍綻出光芒

 如同摔出炸藥的一擊,就是那樣子吧

 在擋住少女揮出的"某樣物品"的瞬間,男人的槍像通了電一般發光

 那是為什麼,不說那男人,連我也看出來了

 那是威力強的能看到的魔力

 少女輕鬆地揮出的每一擊,都包含著了不起的魔力

 那太過強大的魔力,只是接觸就能滲透進對手的武器

 那種東西,只是擋住就會受到相當的衝擊吧

 如果把那男人的槍當作精準無比的狙擊槍,那少女的一擊以火力來說就是散彈槍

 每當少女揮出一擊,庭院就會被閃光包圍

 但是

 讓男人居於下風的,不是那種次要的事

 「卑鄙的傢伙、幹嘛隱藏自己的武器……!」

 一邊振開少女的猛攻,男人像是詛咒般地罵著

 「────────」

 少女不回答,再次揮出手中的"某樣物品"……!

 「妳這傢伙……!」

 男人也不反擊地後退

 那也是當然的吧

 因為少女拿著的武器是看不到的

 既然不知道對手的攻擊範圍,還隨便攻入就太愚蠢了

 沒錯,看不到

 少女的確拿著"某樣東西"

 不過那是什麼形狀、有多長都無法判斷,一切都看不到

 是原本就是透明的嗎,少女揮出的武器就算爆出火花也沒有浮現形狀

 「嘖────」

 是很難戰鬥嗎,男人沒有了剛才的機敏

 「────」

 而且,少女第一次發出聲音

 揮著手中"某樣物品"的手臂更激烈了

 沒有空隙的,如豪雨般的劍舞

 爆出的火花讓人想到鍛造場的煉鐵

 ───男人一邊咋舌一邊擋開

 老實說,就算他是要殺我的對手都不能不佩服

 長槍男子以那看不見的武器為對手,僅靠著少女手臂的動作和腳步就確實地防禦住───!

 「唔────!」

 不過那也到此為止了

 對不停防守的對手,不是要斬倒而是要打倒。少女像在這麼說似地更踏近了男人

 像要把他打下一般,揮出渾身的一擊……!!

 「別得寸進尺、蠢蛋────!」

 發現有勝算了嗎,男人消失了

 不,是像消失般地向後躍

 少女的一擊劃過空中打碎地面,捲起了土塊

 要讓男人無路可退,打算必殺而揮出的一擊被輕鬆地躲開了────!

 「笨蛋,那傢伙在做什麼啊……!」

 從遠方也看得出來

 之前不白費力氣的一擊還不一定,但要決定勝負的大動作是捉不住那男人的

 對男人來說,一次次地擋住少女的猛攻,身體已經忍耐很久了吧

 他克制住自己,為了這一瞬間兩腳猛地一躍

 因為他發現剛才的一擊,才是決定勝敗的空隙────!

 「哈────!」

 向後跳了幾公尺的男人,在著地的同時彈了起來

 可以說是三角跳躍吧,他像逆轉自己剛才的跳躍一般朝少女躍進

 相對的───少女的劍還嵌在地面上

 「────!」

 那空隙,已經無法挽回了

 一秒不到就又刺回的鮮紅長槍

 和劍仍插在地面上,如陀螺般翻轉身體的少女

 「!」

 而那攻防也在一秒之內

 注意到自己的大意而停下腳步的男人

 和不到一秒,以全身橫掃的少女的一擊────!

 「咕────!」

 「────────」

 被彈飛的男人,和彈飛男人的少女,彼此都露出不滿的表情

 那也是當然的

 因為彼此都放出了打算给對方致命一擊的必殺招術

 就算是克服了險境,也一點價值都沒有

 距離大大地拉開了

 是剛剛的攻防給彼此的負擔都很大嗎,兩人靜靜地互相凝視

 「───怎麼了Lancer。停下來的話槍兵之名會哭泣的。你不過來的話,我就過去了」

 「……哈,特地來送死嗎。那是沒關係,不過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問妳。妳的寶具────那是劍嗎?」

 Lancer彷彿能射穿對方內心的視線對著Saber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戰斧,也說不定是槍劍。不,有可能是弓也說不定喔,Lancer?」

 「哼,也有可能是劍士」

 那真的這麼可笑嗎

 男人……被稱作Lancer的男人把槍稍微向下傾斜

 那也是表示著停止戰鬥的意思

 「?」

 少女對Lancer的態度疑惑了

 但是───我知道那個架勢

 數小時前,在夜晚的校庭內進行的戰鬥

 那原本應該是最後壓軸的,必殺的一擊

 「……順便再問一件事哪。我們彼此是第一次見面喔,妳沒有在這裡停手的意思嗎?」

 「────────」

 「這建議不差吧? 看,在那邊發呆的你的主人不是個材料,我的主人也是個不肯露臉的窩囊廢。我是比較喜歡把現在的決鬥,等到彼此都是萬全的狀態時────」

 「───我拒絕。你要在這裡倒下,Lancer」

 「這樣啊。真是的,我原本是打算看看樣子的喔? 既然從者出現了就不打算久待的,不過────」

 兩人的周圍,出現了歪曲

 Lancer的姿勢壓低

 同時捲起了寒氣

 ───跟那時候一樣。以那長槍為中心,魔力變成漩渦鳴動著────

 「寶具────!」

 少女架起似乎是劍的武器,緊盯著眼前的敵人

 用不著我說

 對峙著的她,比我更感受到敵人有多麼危險

 「……再見了。妳的心臟,我收下了────!」

 野獸蹬地

 就像在放電影,Lancer如瞬間移動般地出現在少女眼前

 他把那長槍,朝著少女的腳下刺出

 「────」

 那從我看來也是很愚蠢的方法

 明顯地往下段傾斜的槍,又更朝腳下攻擊,這對少女是沒用的

 事實上,少女一邊跳越長槍,一邊打算斬倒Lancer的向前踏出

 在那,瞬間

 「"────穿刺"」

 與本身就帶有強力魔力的言語同時地

 「"────死棘之槍────!"」

 朝下段刺出的槍,往少女的心臟迸射

 「────!?」

 身體浮起

 少女被槍彈飛,劃過了很大的拋物線,朝地面落下────不,著地了

 「哈啊───、咕……!」

 ……血流了出來

 之前連擦傷都沒有的少女,胸部被貫穿,流出大量的鮮血

 「詛咒……不、剛剛的是逆轉因果嗎────!」

 她發出痛苦的聲音

 ……我也同樣嚇到了

 不,因為從遠方看,我比她更清楚剛剛的一擊有多麼奇怪

 長槍,確實是朝少女的腳下攻擊的

 但那突然改變軌道,以不可能的形狀、朝不可能的方向伸展,貫穿少女的心臟

 但是槍本身是不會伸展也不能改變方向的

 那種樣子,太過自然到讓人有一開始長槍就是刺向少女胸口的錯覺,所以才奇怪

 改變軌跡貫穿心臟,並不是簡單的事

 長槍不是改變軌跡,之所以那樣,是因為過程改變了

 ……與那名稱同時放出的槍,已經擁有著大前題的"貫穿心臟"這樣的"結果"

 也就是,逆轉過程與結果這回事

 既然有了貫穿心臟這樣的結果,槍的軌跡只不過是為事實舉證的附加動作罷了

 足以突破各種防禦的魔槍

 攻擊時就決定了對方命運,只要使用就『一定貫穿心臟』的槍

 這樣荒謬的一擊,誰能夠擋的住呢

 不管敵人採取怎樣的迴避,長槍一定會到達心臟

 ───所以是必殺

 只要被解放,就一定能貫穿敵人的詛咒之槍───

 但是

 少女,間不容髮地躲過了

 雖然被貫穿,但避開了致命傷

 從某方面來說,少女的行動比槍之一擊還不可思議

 少女在長槍放出的瞬間,就像是知道會如此地翻轉身體,全力地後退

 是非常幸運,還是有能緩和長槍詛咒的加持嗎

 總之少女避開了致命傷,必殺之名墜地了────

 「哈────啊、哈────」

 少女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流了那麼多的血止住了,連被刺穿的傷口也漸漸合了起來───

 「────」

 不同層次就是這樣吧

 雖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也差太多了

 不管是能與Lancer互砍的技術、還是每一擊揮出的巨大魔力量、或是像這樣自己治療傷口的的身體,少女都明顯地比Lancer來得優秀

 ……可是,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雖然在再生中,但少女的的傷很深

 這時如果Lancer攻進來,那就會無法防禦的被打倒吧

 不過

 在壓倒性的有利狀況下,Lancer沒有動

 他發出連這裡都聽得到的咬牙聲,盯著少女

 「───妳躲開了哪Saber。我必殺的穿刺死棘之槍」

 像是從地底傳來的聲音

 「……!? 穿刺死棘之槍……你是愛爾蘭的光之子嗎──!」

 Lancer的表情暗了下來

 剛才的敵意變淡了,Lancer厭惡地咋舌

 「……真呆。明明只要露出這招沒有必殺的話就很糟的哪。真是的,太有名也該反省反省」

 沉重的壓力變淡了

 Lancer沒有追擊受傷的少女,乾脆地轉過身,移動到庭院的角落

 「雖然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就得戰到其中一方消失是從者的規則……但不巧我的雇主是個膽小鬼哪,居然說如果槍被躲開就回來」

 「──你要逃嗎!Lancer」

 「啊啊。要追來也沒關係喔Saber。只不過──那時候,就要抱著死的覺悟」

 咚地一聲,Lancer跳了起來

 身體是多輕呢,Lancer輕鬆地飛越圍牆,不停止地消失了

 「等一下、Lancer……!」

 胸口負傷的少女,打算去追逃走的敵人地跑著

 「那、那傢伙是笨蛋啊……!」

 我全力衝橫越庭院

 因為如果不趕快阻止她,少女就好像要跳出去一樣

 ……不過,沒有那必要

 打算飛越圍牆的少女,在要跳起而彎腰的同時,很痛苦地按著胸口站住了

 「咕────」

 我跑到她身旁,觀察她的樣子

 不,雖然是打算出聲才接近的,但在接近她的同時就忘了

 「────────」

 ……總之,真的就像是騙人一樣

 放出銀色光澤的防具,靠近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沉重鎧甲

 顯得古老的衣服也是沒見過地光滑,呈現鮮艷的青色

 ……不,我不是在因為這些東西而看呆

 比我還小了幾歲的少女,那個─────是非常美麗的美人

 被月光照耀的金髮,像是灑了砂金一般細緻

 還留有稚氣的臉龐有著氣質,白皙的肌膚看起來就很柔軟

 「────────」

 我發不出聲音,除了因為她的美而屏息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為什麼」

 這名少女因為戰鬥而受傷,讓我很生氣

 不管有多堅強的鎧甲保護身體,女孩子不得不戰鬥這件事,我想一定是有什麼搞錯了

 在我呆呆地看著少女的時候,少女只是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那也馬上就結束了

 痛楚消失了嗎,少女把手從胸口拿開抬起臉來

 瞳孔直接地看著我

 而我在躊躇著該怎麼回答她的時候,注意到她的樣子

 「……傷,消失了……?」

 就算沒刺中心臟,但明明是被那槍貫穿了的,卻一點外傷都沒有

 ……雖然聽說過有治療的魔術,但沒有曾進行魔術的感覺

 也就是說,這傢伙受了傷會自己治療────

 「────」

 然後我轉換了想法

 不是看呆的時候,這傢伙是很危險的傢伙。不是能不清楚真實身分就放心的對象

 「───妳,是誰」

 我退後半步問了

 「? 什麼是誰,我是劍士的從者。……是你把我叫出來的,所以沒有確認的必要吧」

 靜靜地聲音,少女連眉毛都不動一下地說了

 「劍士的從者……?」

 「是的。所以就叫我Saber」

 她很乾脆地說著

 那口氣雖然有禮貌卻平穩,該怎麼說,只是聽著腦袋就一片空白───

 「────唔」

 ……喂,我在動搖什麼啊……!

 「這、這樣啊。奇怪的名字呢」

 我用手遮住熱起來的臉頰,很白痴地回應,不過其它還有什麼好說的嗎。那種事我怎麼會知道,而且我問她是誰所以她說出名字也很正常啊───喂那我還一直不說話不是很失禮嗎

 「……我是士郎。衛宮士郎,是這個家裡的人」

 ───怎麼辦

 我好像又更白痴的回答了

 不過,因為她說了名字,那我也得說自己的名字才行

 我雖然知道自己很混亂,但不管對方是誰都得有規矩的

 「────────」

 少女……Saber還是沒辦,眉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混亂中的我

 「不,不對。剛剛的不算,我想問的不是那個,也就是說啊」

 「我知道。你不是正規的主人吧」

 「咦……?」

 「可是,就算那樣你還是我的主人。既然交換了契約,我就不會背叛你。沒有那樣警戒的必要」

 「唔……?」

 糟糕

 雖然聽到她在說什麼卻完全聽不懂

 我知道的,只是她把我叫做主人,這種奇怪的字

 「那不對。我的名字可不是主人喔」

 「那麼就士郎。嗯,以我來說,也比較喜歡這個發音」

 「…………!」

 在她口中說出士郎的同時,我想我臉上大概噴出火了

 因為一般來說,對第一次見面的人不是應該用姓而不是用名稱呼嗎……!?

 「等一下、為什麼要叫────」

 「好痛……!」

 突然,左手一陣麻痺

 「好、好熱……!」

 手背在發熱

 有著像是燒起來一樣的熱度的左手上

 被刻上了像是刺青的奇怪紋章

 「什────」

 「那是被稱為令咒的東西士郎。是約束我們從者的三個命令權,也是主人的性命。請避免隨便使用」

 「妳、妳────」

 到底是什麼,當我這次終於打算要問出來時,她的感覺突然轉變

 「───士郎,請治療傷口」

 她用冰冷的聲音說了

 她的意識不是對著我,是對著遠方───圍牆之外的樣子

 不過治療,她是說要我做嗎……?

 「等一下,該不會是對我說的吧? 不好意思我可不會那麼難的魔術,而且那不是已經治好了嗎」

 Saber微微皺眉

 ……感覺好像,我說了什麼很不該說的話

 「……那麼我就這樣迎敵。雖然自動修覆只有外表,但再一次戰鬥應該沒有問題吧」

 「……? 再一次,是什麼」

 「外面有兩名敵人。這種程度的壓力,是幾秒鐘就能打倒的對手」

 說著,Saber輕輕地跳躍

 跟Lancer一樣,飛越圍牆到了外面

 留下的,只有被留在庭院的我

 「……外面,有敵人?」

 說出口的同時,我了解了那是什麼樣的事

 「等一下,妳是說妳還要戰鬥嗎……!」

 身體動了

 我想也不想地,全力朝門口跑出去

 「哈啊、哈啊、哈────!」

 跑到門口,慌忙地打開門閂衝到外面

 「Saber、在哪裡……!?」

 我在黑暗的夜晚裡凝視著

 這種時候偏偏月亮被遮住了,四周被封閉在黑暗中

 但是────

 有聲音就在附近響起

 「那邊嗎……!」

 我跑到沒人的巷子裡

 ───那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

 看過的紅色男子與Saber對峙著

 Saber毫不猶豫地朝紅色男子突進,一擊就擊潰對方的架勢───

 Saber輕易地把紅色男子斬倒

 打算給予致命一擊的Saber把手舉了起來

 但,紅色男子在被斷頭之前,與一個強大魔術的發動同時地消失了

 Saber沒有停住

 就這樣,朝原本在男人背後的對手疾奔

 然後───把敵人放出的大魔術,不當回事地消滅了

 「什────」

 雖然知道她很強,但也太具壓倒性了

 剛剛的魔術,是我連腳跟都碰不到的干涉魔術

 雖然以威力來說切嗣也不會輸,但在瞬間就做出那麼大的自然干涉,就算一流的魔術師也不一定做得到

 但是,連那樣高手等級的魔術,Saber都能輕易地使之無效化

 敵人是魔術師嗎,那麼就分出勝負了

 魔術師的攻擊對Saber沒用,Saber不留情地朝魔術師襲去

 咚地,臀部落地聲

 敵人雖然奇蹟似地躲開Saber的一擊,但然後就動不了了

 Saber把敵人逼到死地,用那看不見的劍刺出

 「────」

 意識凍結了

 一瞬間,月亮好像出來了吧

 我看出了Saber逼近的對象是人類

 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在我腦海裡,瞬間描繪出殺了人、浴血的Saber的模樣

 「────」

 Saber的身體動了

 用手中的"某樣物品",朝對手的喉嚨貫穿───

 「住手Saber────────!!!!!!」

 我拼命地、用盡全力的叫著

 劍一瞬間止住了

 ……說不定,看不到對精神上比較好

 在她看不見的劍的前端,還沒染上對方的血

 「……住手。拜託住手,Saber」

 我盯著Saber說了

 我有覺悟,要她住手就必須全力堅持下去

 「為什麼要住手,士郎。她是弓兵的主人。必須在這裡收拾掉她」

 不對,Saber還是沒有住手的意思

 她只是因為我說的話才停住的,馬上就會再把劍揮下去……!

 「就、就叫妳等一下的吧! 雖然妳叫我主人什麼的,但我什麼都不了解啊。既然要叫我主人的話,就要說明一下才合理吧」

 「………」

 Saber沒有回答

 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我

 「順序不對吧,Saber。我還不知道妳是什麼人。不過我會聽妳說的,不要做那種事」

 「…………」

 Saber沉默

 仍然把劍指著倒下的對手,不能同意的看著我

 「那種事,是指什麼是。你是抱著不能隨便傷人,這種理想論的嗎」

 「咦……?」

 不能隨便傷人……?

 不,雖然盡力避免爭端的是當然的,但我可沒好到會同情要殺自己的對象

 「也就是,你是想說不要結束敵人生命對吧? 我不能遵從這種話。敵人是必須打倒的。如果你還是要我住手,就請用令咒約束」

 「? 不,那種事指的是妳的事。女孩子怎麼可以揮劍呢。受傷了就更不用說了。……呃,對了,還朱道妳拿的其實是不是劍呢───啊啊不對,總之妳是女孩子,所以不行」

 「────────」

 我說完的同時,Saber像一下失去氣勢一樣,呆呆地張開嘴

 這狀態下,過了多久了

 「………那? 什麼時候才能把劍放下呢,劍士小姐」

 突然地,坐在地上的某人說話了

 「────!」

 Saber一下恢復過來,在劍上用力

 「請死心。沒有一把劍是敵人在面前還能放下的」

 「儘管妳的主人叫妳放下也是? 嘿,就算是劍士,從者還是會反抗主人的嘛」

 「────────」

 Saber咬咬牙

 然後放下劍,手鬆開了

 這樣就是把劍收起來了吧,殺氣從Saber身上消失

 「對。那我可以站起來了吧」

 原本坐著的某人站了起來

 啪啪地拍著臀部的動作,總覺得有點厚臉皮

 ……呃、等一下

 啊啊地抱怨著的人、那個、絕對是─────!?

 「妳、妳是遠阪……!?」

 「嗯。晚安,衛宮同學」

 遠阪凜用極優雅的笑容回應

 「啊────唔?」

 我敗了

 被這樣輕鬆地招呼,感覺之前發生的異常事情像是假的一樣,啊啊

不對,就是說、腦袋本來就快要爆炸了,乾脆讓它爆掉有多輕鬆啊────!

 「啊啊、不對、就是、這個也就是說、因為剛才的魔術是遠阪用的,所以────」

 「魔術師嗎? 算了,彼此都差不多所以也沒必要隱瞞呢」

 「咕────」

 就說妳講的那麼乾脆會顯得我很白痴不是嗎───

 「好了啦有話到裡面說。反正衛宮同學你什麼都不知道吧」

 輕鬆地說著,遠阪往門口走去

 「咦───等一下遠阪,妳在想什麼……!」

 當我一說完───

 回過頭來的遠阪臉上的表情,跟剛剛的笑容完全不同

 「真是笨蛋呢,我想了很多事喔。所以才要跟你說話的不是嗎。衛宮同學,因為事發突然而吃驚是沒關係,但不老實認同有時也會喪命的喔。順便一提現在就是那種時候,懂嗎?」

遠阪含有敵意的盯著我

 「────唔」

 「懂就好。那走吧,到衛宮同學家裡」

 遠阪穿過衛宮家的門

 「……那傢伙,好像很生氣喔……」

 不,想想這也是當然的

 再怎麼說都是剛才被劍指著,差點被殺掉

 「不,就算那樣」

 好像,覺得跟學校的遠阪差了一百八十度是我多心了嗎……

 怎麼變成這麼不可思議的狀況

 面前是順暢地走著的學校偶像,姑且算是憧憬過的遠阪凜

 背後則是不說話地跟著的金髮少女,自稱是從者的Saber

 「………………」

 啊

 好像,有著走廊變成異次元空間的感覺

 但是,不能一直這樣發呆下去

 我雖然是菜鳥但也是魔術師

 好像同樣是魔術師的遠阪都這麼大牌了,我不振作一點會被當成笨蛋的

 ……雖然這麼說,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些小事

 首先,是跟在後面的Saber

 她叫我主人、還說訂了契約,所以應該是使魔之類的不會錯

 我聽說,使魔是幫忙魔術師的東西

 大部分都是把魔術師身體的一部分移植到別的東西身上,當成分身來役使的

 這種情況下,當成分身的基本上都是小動物

 只是因為貓或狗的意識比較容易被支配而已

 雖然也有把人類當成使魔的魔術師,但那必須有能不斷束縛一個人類的魔力

 但是,時常使用能支配一名人類的魔力的話,那魔術師就得用大半的魔力來維持使魔

 那就本末顛倒了

 使魔是幫助魔術師的東西

 以盡量不會給魔術師帶來負擔,不太需要用力使役的小動物才適合

 ……我的確是這麼學的,可是

 「? 有什麼事嗎,士郎」

 「……啊啊沒有,沒事」

 ……Saber怎麼看都是人類。而且明顯地比主人的我還要優秀

 我可沒有能束縛這種對象的魔力,而且我本來就沒有能操縱使魔的魔術回路

 「…………」

 所以,Saber一定是類似使魔又不同的東西

 她說自己是從者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我想那個叫Lancer的男人,和遠阪帶的紅色男子也是同樣的東西

 既然這樣,遠阪也應該是被稱為主人的人

 那傢伙的魔術能力剛剛我有瞄到一下

 如果說我是菜鳥,那遠阪就是老老老鳥……不過話說回來,只能用強化魔術的我也沒辦法跟其它魔術師比

 總之,遠阪凜是很了不起的魔術師

 靈力上很優秀的土地上,會有管理那土地的魔術師家系

 衛宮家是從切嗣那代才來到這町的,要說的話也就是外來者

 所我不知道遠阪是魔術師,遠阪應該也不知道我在學魔術沒錯

 ……在這個町內,有幾個我不知道的魔術師在

 如果Lancer也是其它魔術師的使魔的話,我也就是,踏入了魔術師間的爭鬥了吧────

 「嘿,挺寬廣的呢。和風也滿新鮮哪。啊,衛宮同學,那邊是客廳?」

 遠阪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客廳

 「………………」

 想事情到此為止

 總之先聽遠阪要說什麼吧

 我打開電燈

 時間是大概凌晨一點

 「唔哇好冷! 什麼嘛,窗玻璃全破了不是嗎」

 「沒辦法啊,被Lancer那傢伙襲擊啊。來不及在乎外觀了」

 「啊,是這樣。那在叫出Saber之前,是一個人對付那傢伙的?」

 「才不是對付。只是單方面被打而已」

 「哼嗯,不在奇怪的地方虛張聲勢呢。……這樣啊這樣啊,衛宮同學真的跟看起來的一樣呢」

 不知道在高興什麼,遠阪走到破掉的窗子旁邊

 「?」

 遠阪拿起玻璃碎片,稍微觀察了一下───

 「────Minuten vor SchweiBen」 (譯註:這段沒有日文解釋,不巧我也看不懂拉丁文(?))

 遠阪割破指尖,在窗玻璃上滴下血珠

 「!?」

 那是什麼魔術嗎

 原本粉碎的窗玻璃自己組合起來,不到數秒就變得跟原來一樣了

 「遠阪,剛剛的────」

 「稍微示範一下喔。雖然算不上是搭救的謝禮,但也得姑且做一下」

 「……不過,就算我不做你也會修好吧,不過這樣是浪費魔力對吧? 本來應該換塊玻璃就好的,不過這麼冷沒辦法說話」

 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過,不用說地,她的本事是在我理解以外的

 「───不,好厲害啊遠阪。這種事我做不到哪。謝謝妳修好它」

 「? 做不到,不會吧? 處理玻璃是基本中的基本啊。修復只在幾分鐘破掉的玻璃,不管哪個學派都是入門試驗吧?」

 「是這樣啊。因為我只有老爸教過,那種基本還是基礎的我都不知道」

 「────哈啊?」

 遠阪的動作一下子暫停

 ……糟了。我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等一下。那是說,衛宮同學是連自己的工房都管理不好的菜鳥?」

 「……? 不,我沒有什麼工房喔」

 ……啊─,雖然有倉庫當作鍛鍊的地方,不過如果把那說是工房,遠阪好像會真的生氣

 「…………雖然我想是不會,但確認一下。你該不會連處理五大要素、或是通路的作法都不知道吧?」

 我喔了一聲,老實地點頭

 「………………」

 嗚哇,好可怕

 這傢伙,美女一旦陷入沉默可是有很強的迫力喔

 「怎麼。那你是,外行人?」

 「沒有那種事。我姑且會使用強化的魔術」

 「強化……又是,什麼都只會一半呢。那麼,除了那以外完全空白?」

 遠阪瞪著我

 「……嗯,極端一點來說,大概是」

 因為那視線還是太刺人,我回答的很曖昧

 「────唉。為什麼會讓這種傢伙叫出Saber啊,真是的」

 遠阪脫力地嘆息

 「…………呣」

 總覺得,生氣起來

 我學魔術也不是在玩的

 雖然我未成熟是事實,但我想這跟那是不同的

 「算了,沒關係。對已經決定的事抱怨也沒用。重要的是,得回報剛才的事」

 遠阪呼了一口氣

 「那我開始說了。衛宮同學,你不知道自己站在怎麼樣的立場對吧?」

 「────」

 我點點頭

 「果然。算了,雖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但姑且得要確認一下。對知道的人說明也是一塊心頭的贅肉」

 「?」

 感覺剛剛好像聽到很奇怪的表現方式,不過如果在這時亂入好像會被打所以就不說話

 「我就直接說了,衛宮同學是被選上為主人了。其中一隻手上有聖痕對吧? 手背或是手臂,雖然每個人不太一樣但應該有刻著三個令咒的。那就是身為主人的證明喔」

 「手背……啊啊,這個嗎」

 「對。因為那也是約束從者的咒文所以要珍惜喔。那個叫作令咒,只要有它就能使從者服從」

 「……? 只要有,是什麼意思啊」

 「令咒是絕對命令權。我想你已經注意到從者有自由意志了,能夠扭曲其意志絕對遵從自己的話的就是那刻印」

 「發動時不需要咒文,只要你想使用令咒就會發動了。只不過用一次就會少一次,所以要用的話請保持在兩次以內。如果那令咒沒了的話衛宮同學應該會被殺吧,所以要注意」

 「咦……我會,被殺────?」

 「沒錯。因為主人打倒其它主人是聖杯戰爭的基本。然後打倒其它六人的主人,就會被給予能實現願望的聖杯」

 「什────麼?」

 等、等一下

 我完全不能理解遠阪這傢伙在說什麼

 主人要打倒主人

 然後最後是得到聖杯……喂、聖杯,是指那個聖杯嗎……!?

 「還不懂? 主要就是呢,你被捲入了一場比賽中了。名為聖杯戰爭的,七名主人的生存競爭。在其它主人一個不留地被打倒前不會結束,魔術師之間的互相殘殺」

 遠阪凜像是這不是什麼大事一般地斷言

 「────────」

 腦海中回轉著剛剛才聽到的單字

 被選上成為主人的自己

 也是主人的遠阪

 名為從者的使魔

 ───還有

 名為聖杯戰爭的,與其它魔術師的互相殘殺────

 「等一下。那是什麼,妳突然地說些什麼啊」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喔。……而且你自己,心底也了解了不是嗎? 不只一次,兩次差點被從者殺掉,了解到自己已經是無處可逃的立場了」

  「────────」

 那

 我的確,是差點被名叫Lancer的傢伙殺掉

 「啊,不對呢。不是差點被殺掉而是被殺了吧。你還真能復活呢,衛宮同學」

 「────」

 遠阪的追擊,從某方面來看是最後一擊

 ……的確是那樣

 那傢伙殺了我,我也的確被殺了

 那時不管有什麼好藉口都沒用,我只是要被殺的存在罷了

 所以

 就算否定這莫名其妙的互相殘殺

 其它人也不會收手的

 「────」

 「懂了嗎? 那我再多說一點。聖杯戰爭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能確定的只有,幾十年一次,會有七名主人被選中,給予主人各種從者這件事」

 「我也是被選為主人的其中一人。所以我跟從者訂了契約,你也跟Saber訂了契約。請把從者當作為了贏得聖杯戰爭而被聖杯賜予的使魔吧。然後,身為主人的我們要與自己的從者合作,消滅其它主人,就是這樣」

 「…………」

 遠阪的說明太簡潔了,離現實感太遠

 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從剛剛就覺得疑問的事

 「……等一下。雖然遠阪妳說Saber是使魔,我卻不這麼想。因為使魔應該是貓或鳥之類的吧。雖然據說也有用人類幽靈的傢伙,但Saber可是確實有身體的。而且,那個───非常地,看起來不像使魔」

 我朝Saber偷看一眼

 Saber只是不說話地聽著我跟遠阪的對話

 ……那個樣子是人類的樣子

 雖然不明真實身分,但她是跟自己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女孩子

 這樣的女生只是接近我就無法冷靜了,就算說她是使魔也沒有現實感,最重要的是,心臟咚咚地跳著很困擾

 「使魔呢───算了,雖然從者是分成那類,但是地位不同喔。再怎麼說,在那邊的她可都是以使魔來說最強的英靈喔」

 「英靈……? 那果然是幽靈囉?」

 過去死亡人類的靈魂

 死了以後也讓姿態留在世上,卓越能力者的殘留思念

 但是,那就奇怪了

 幽靈沒有身體。能傷害靈體的只有靈體

 所以,有肉體是人類的我,不可能被靈體直接殺掉

 「幽靈……雖然相似,但把Saber跟那種東西當成一樣的可是會被她殺掉喔。因為從者是得到肉體的過去英雄,接近精靈、超越人類的存在」

 「────哈啊? 得到肉體的過去英雄?」

 「對啊。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總之就是把死亡了的傳說中的英雄拉過來,使其實體化喔」

 「不過呢,叫出是主人的任務,之後的實體化是聖杯來做的。讓靈魂成形是一介魔術師不可能辦到的。因為需要有強大的外來力量」

 「等一下。過去的英雄、咦咦……!?」

 我看著Saber

 那她也曾經是英雄嗎

 不,的確現代是沒有打扮成她那樣的人,不過那也───

 「那是不可能的。我沒聽過有這種魔術」

 「當然啊,因為這不是魔術。請把它當作是因聖杯而產生的現象吧。

不然要把靈魂再現固定化根本不可能」

 「……靈魂的再現……那麼那個、從者是跟幽靈不同的嗎……?」

 「不同啊。不管是人類、動物還是機械,只要留下偉大功績就會脫離輪迴圈,昇華一個階段的,沒聽過嗎? 英靈就是這樣喔。簡單來說就是成為被崇敬的、擬似的神明們吧」

 「降靈術或是招魂之類。那種一般的"處理靈魂魔術"是借用英靈一部分的力量而引起奇蹟的對吧。不過這從者是直接跟英靈本體連結的使魔。所以雖然基本上是以靈體待在身邊,但必要的話就能實體化戰鬥」

 「……呣。那個,就是把靈體跟實體分開用嗎。……我看不到遠阪的從者,現在是靈體嗎?」

 「不,那傢伙在我家的召喚陣療傷中喔。他剛剛被Saber打倒了對吧。那可是再晚一點強制撤離就會被斬首消滅喔」

 「聽好了,能打倒從者的只有同樣是靈體的從者。當然如果對方實體的話我們的攻擊也能打中,所以順利的話說不定能打的倒。不過,從者全都像怪物對吧? 所以怪物就交給怪物對付,主人要在後方支援是定則喔」

 「…………呣」

 遠阪的說明,總覺得讓我生氣

 怪物怪物的說著,雖然我不知道其它從者是怎樣,但我不希望Saber被那樣形容

 「總之成為主人的人,必須要用召喚出來的使魔打倒其它主人。這部分懂了嗎?」

 「……話的意思我懂了。不過我可沒同意喔。這種低級趣味的事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開始的」

 「那不是我該知道的事,也不能回答你。這部分就請在哪天好好地問一下監督聖杯戰爭的傢伙吧。我要教你的是呢,你已經只能戰鬥了,還有從者是很強的使魔所以要好好使用,就這些喔」

 遠阪只說了這些,這次看向Saber

 「接下來。從衛宮同學的話聽來,妳好像是不完全狀態呢,Saber。因為被沒有主人心得的見習魔術師召喚出來的關係」

 「……嗯。跟妳說的一樣,我並不是萬全狀態。因為士郎沒有讓我實體化的魔力,要變回靈體、或魔力的回復都很難吧」

 「……我吃驚了。雖然也是因為情況很嚴重,但沒想到妳會老實說出來。我只是在想要怎從妳的話聽出弱點而已」

 「雖然讓敵人看出弱點不是我的本意,但這是騙不過妳的眼睛的。隱藏這邊的底牌也沒意義對吧。記然這樣就藉著讓妳知道,使士郎更深地了解現狀比較好」

 「正確。風格也是完美。……啊啊真是,更可惜了。如果我是Saber的主人,就等於贏了這個戰爭的嘛!」

 遠阪好像很不甘心似地握拳

 「呣。遠阪,這是說我不配嗎」

 「當然啊,笨蛋」

 嗚哇,輕鬆地說出有良心的人不會說的話了

 「什麼? 還有什麼疑問嗎」

 而且沒有自覺

 學校的優等生形象卡啦卡啦地崩塌了

 ……不愧是一成。遠阪的確是跟鬼一樣不留情

 「接下來。話說完了就差不多該走了吧」

 這時

 遠阪突然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 走是要到哪裡?」

 「就是要去見很清楚你被捲入的這場比賽……"聖杯戰爭"的傢伙啊。衛宮同學想要知道關於聖杯戰爭的理由對吧?」

 「───那是當然的。可是那在哪裡啊。已經這時間了,太遠的話」

 「沒問題,就在鄰町所以快一點的話天亮前就回得來。而且明天是禮拜日,熬夜也沒關係不是嗎」

 「不,不是那問題」

 只是因為今天發生很多事情累了,想要稍微休息一下整理事情

 「怎麼,不去嗎? ……衛宮同學如果這麼說的話是沒關係,Saber呢?」

 不知為何遠阪向Saber徵求意見

 「等一下,跟Saber沒關係吧。不要太勉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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