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整編
九月初,番州戰區總部正式改組完畢。改組後的高中級軍官編製如下:
番州剿匪主將張銳
總參謀長范明
總後勤官陳劍
飛騎軍前師師長高朔
飛騎軍前師副師長宇文歆(暫代)
飛騎軍前師一團長宇文歆(兼任)
飛騎軍前師二團長郝青
飛騎軍游騎團長羅濟
怒火軍團前師師長來護兒
怒火軍團前師一團長封文(暫代)
怒火軍團前師二團長夏傳英(暫代)
怒火軍團右師師長蕭冼(暫代)
怒火軍團右師一團長蕭冼(暫代)
怒火軍團右師二團長王宗敏(暫代)
飛騎軍方面,將軍只有劉文常一人離開,所幸的是有宇文歆接替他的職位。宇文歆本來也是將軍,而且又是從前師中出去的,現在暫代副師長之職,也不怕下面人不服。
而團長中離開的吳平,卻讓張銳十分惋惜。吳平和馬士軫是他在樓平之戰中親自培養出來的將領,自己非常器中他們。曾想把他們培養成像高朔、羅濟這樣的左膀右臂。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他調去上都後不久,馬士軫就被杜陵給要走了。現在吳平也離開了,樓平之戰中錘煉出來的兩個得力干將,最後一個也沒有留在飛騎軍中。
吳平走後。張銳與高朔又把一團留下地營長們挨個兒考察了一番,很遺憾,並沒有發現出類拔萃之人。如果勉強委任一個團長,又不放心。因此,最終決定一團長之職暫由宇文歆兼任。倘若以後發現有合適的人選,再委任不遲。
飛騎軍師的團級軍官變化不大,相對而言。八軍團中的師團級軍官幾乎沒有留下幾個。四位將軍中走了兩個,還有一個想要偷偷溜走。目前八軍團兩個師,現在就剩下來護兒一個將軍。下面兩個師的四個團長走了三人,唯一一個留下的算是來護兒的心腹。
對於八軍團地人事安排,張銳說話算話,徹底放權,完全交由來護兒安排。來護兒經過幾日思索,報上來了一份名單。張銳用人不疑。不假思索地批准了。
而後,張銳把來護兒報上來的八軍團任職名單與飛騎軍的人事任命匯總到一起,發佈了改組後的番州戰區高中級將領職務的最終任命。
名單上標有暫代者,都是臨時任命,是否轉正,還要等剿匪結束後再決定。而其中又以蕭冼最為特別。
蕭冼本是來護兒前師下屬的一名團長,是來護兒一手提拔起來的部屬。而他又是八軍團中唯一留下來的團長,所以來護兒把他調去暫時負責指揮八軍團右師。
蕭冼本來只是上校團長。要他獨立負責指揮一師,來護兒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他向張銳匯報說:「現在八軍團兩個師地四名團長中,就剩下蕭冼一人。除委任他暫代右師之外,末將實在一時找不到合適地人選。末將建議。先觀察他一段時間,如果發現他能力不濟,再作撤換。」
張銳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來護兒要收拾八軍團這個爛攤子,也著實辛苦他了。這幾日。張銳每每見到他為八軍團的軍官任命問題忙得焦頭爛額時。心裡就有些歉意。
如果當初他不留下來,也不會遇到這些棘手的問題。可以說。他現在嘔心瀝血處理的這些麻煩事,都是在報答自己的恩情。自己曾經救過他,他則知恩圖報。對於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張銳打心眼裡敬重,也絕不會懷疑他趁機獨攬八軍團所部的軍權。
至於偷跑被抓起來的王世充,張銳並沒有見他,只是吩咐給他安排一個獨院,算是把他軟禁起來。在蕭冼徹底掌握右師之前,張銳暫時不打算放他離開。
而聽從了王世充地命令而離開西平城的八軍團右師三個營,在戰區總部下達返回命令之後又乖乖地返回來了。這三營的將士們都被弄糊塗了,先是師長命令他們離開,緊接著戰區總部又命令他們返回,日夜行軍趕路,一宿沒合眼。不少人還以為是戰區總部特意給他們安排的行軍訓練呢!
不過幾日後,三個營地將士們又起了疑心,因為奉命去開會的營長們一直沒有返回,而之前由他們負責的西平城防務,又奉戰區總部的命令移交給了游騎團一營。戰區總部還命令他們天天呆在營地裡,不許隨便出入。
再聯想起前段時間的流言,將士們更是疑竇叢生,難道說他們地長官已經被清理了?!這種潛意識讓三營地將士們倍感恐慌,他們擔心自己也會遭到清洗。於是一些人私下串聯,準備秘密潛逃。
某些三營將士串聯的消息首先傳到了程節耳中,他立馬上報了張銳。張銳心裡明白,現在已到了八軍團右師將士們地忍耐極限了,是對他們說出真相的時候了。於是,他當機立斷,改變了最初的計劃,把原先計劃的先清理飛騎軍前師,改為先清理八軍團右師。
他這樣決定,也是由於目前飛騎軍前師和八軍團前師的最高長官都在,關鍵之時高朔和來護兒能鎮得住下面。而八軍團右師,從師長王世充到下面的團長、營長幾乎都「失蹤」得一乾二淨,將士們難免胡思亂想,如果不盡快消除隱患,八軍團很有可能出現過激行動。
他的想法立即得到了高朔、來護兒等人的贊同。接著,張銳命游騎團除在擔任偵查任務地伍安營外。其他各營迅速往八軍團右師各部駐地集結。又命蕭冼為總負責,在游騎團的看護下,對八軍團右師各部進行整頓,爭取在一周內整頓完畢。
張銳對蕭冼的要求是,對右師將士們解釋上屬軍官們離開的原因,並對他們講留下來剿匪的重要性,爭取把大多數下級軍官和士卒們留下。對於執意要走的將士。在勸說無用的情況下也可放行。不過,無論誰走,都不許帶走武器。理由是回去參戰是個人意願,武器裝備是屬於番州剿匪戰區各部隊所有,所以凡不屬於在全軍行動地個人行為,無權使用這些武器。
蕭冼欣然接令,自信滿滿地離去。張銳對他的初步印象不錯。其實這次也是對蕭冼一次考驗,如果他了通過這次考驗。張銳相信他會是一名合格的師長。也會放心地把八軍團右師交給他指揮。
就在張銳將要對所屬各部展開整頓之時,突然接到由伍安和番州巡查史分別傳來的戰報。報告上都稱,叛軍的一支大約三萬人的隊伍,正在朝著黑馬河一帶開來。聽到這個消息,張銳大為惱火。自己的後院還沒有清理乾淨,叛軍就迫不及待地挑戰來了,我該拿什麼來招待這批不速之客呢?
同時,他也想給錢立本一點厲害瞧瞧。他別以為自己來了兩三個月沒有動靜。就認為自己這邊徹底亂套了,他就可以搶佔先機了。別以為老虎不發威就成了病貓,這邊再怎麼不穩定,對付這種進攻也是綽綽有餘。他找來範明、高朔、羅濟、來護兒等人連夜商議。天還沒亮,就定下了一條退敵之策。
三天後,龔朝明帶著百餘名親兵進入了水橋鎮。水橋鎮位於黑水河以西百里,全鎮被兩條河環繞,進出鎮除了用船之外都要進過鎮口東西兩邊的兩條橋。故名水橋。
龔朝明便是水橋鎮人。他在跟隨錢立本造反之前。是黑水河地區地一名普通地預備役上尉軍官。他本來是個沒有野心之人,娶妻生子之後。便再沒有什麼慾望,老老實實地過著自己平靜的日子。
後來番州連年乾旱,儘管他俸祿照領,但一家人還是吃不飽飯。番州物資缺乏,即使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糧食。看著妻兒餓得直掉眼淚,他只能去求以樂善好施聞名的錢立本。
錢立本在聽到他的來意後,沒有猶豫,很爽快地吩咐家人取出家中不多的糧食救濟他。錢立本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無私地幫助了他,他感激涕零,發誓要報答錢立本。
錢立本造反時,他曾猶豫過,但最終感恩之心佔了上風,他便跟著錢立本反了。雖然這樣做的後果有極大的風險,但至少眼前一家老小能吃飽飯。
跟隨錢立本之後,因為他是正式地軍官,就被錢立本任命為將軍,分配給了他一支三萬人的軍隊。剛開始,他大喜過望,指揮浩浩蕩蕩三萬人馬,這可是他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壯舉!
而當他看見自己的部下是些什麼樣地人時,就傻眼了。三萬人,雖然數目不少,但能打仗的數不出多少來。這些人幾乎都是沒有受過訓練的平民,而且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手無縛雞之力,一陣風都能把他們吹倒。唉,這樣的濫竽充數的部下再有幾萬人,也敵不過漢軍地一個團!
在他心灰意冷地時候,高先生幫助了他。這位高先生是錢立本的幕賓,據說是南天竺人氏,家境也很富有。幾年前出來遊歷時,在大月州被一夥強盜搶了。落魄地高先生在流落到番州時,無意間聽人說起錢立本的事跡,於是上門求助。錢立本也是仗義疏財,願意掏腰包資助他返鄉。
後來,錢立本與高先生深談過幾次之後,被高先生的才華折服,非要拜他為師,一再懇請他教授他幾年再走。高先生盛情難卻,也就留下來當了錢立本的老師。
錢立本拜高先生為師後,把他奉為家中的上賓,每日好吃好喝招待他,時時與他在深夜懇談到天明也渾然不覺。龔朝明聽說,錢立本造反,也是這位高先生慫恿的。
龔朝明本來對這位高先生的才華還有所懷疑,但親眼目睹高先生幫他編訓部隊後,便佩服得五體投地,也把高先生當成神明一樣深信不疑。
通常情況下,尋常百姓哪裡懂得編訓部隊的事情,就連他這樣的正式軍官,也沒有遇到過編製三萬平民組成軍隊的問題。而在這位高先生的幫助下,他把這個難題處理得妥妥當當,不到三個月,這支部隊就初步成型了。先不管戰鬥力如何,最起碼可以入眼了。
看這位高先生編製軍隊的熟練手法,龔朝明不禁懷疑,他恐怕不是第一次編排軍隊吧?難道他以前曾經是帝國將領級的人物,有過編製部隊的經歷?不過看看高先生的斯斯文文的模樣,有感覺這種可能性不大。
龔朝明越想越覺得奇怪,便猜測高先生是突忽叛匪的餘孽,曾經在突忽編製過軍隊。雖然以前他站在大漢國的立場上稱呼突忽人為叛匪,但現在自己也是造反之人,便也不覺得突忽人有什麼可恨之處。心想,即使高先生是突忽餘孽,只要他現在是為錢立本效勞,也沒有大不了的。
龔朝明的軍隊編制好之後,被錢立本授予了左軍的稱號。在前一陣子攻打都蘭城時,這支軍隊奉命出戰,雖然最後沒有攻取都蘭城,但得到了實戰鍛煉。散兵游勇已經初顯戰鬥力,這就令龔朝明很滿意了。
此次,錢立本聽說了漢朝廷分裂之事,覺得有可乘之際,於是令他帶領左軍進攻黑馬河。黑馬河城是青海郡乃至整個番州的糧食集放地,只要拿下了這裡,大家近幾個月就不愁吃的了。
以前沒有攻打這裡,是因為這裡靠近涼州,錢立本擔心引來駐守在涼州的彪騎軍。現在,漢國朝廷大亂,漢軍也軍心不穩,所以錢立本認為值得冒險一試。
在他出征之前,高先生對他進言道,為了謹慎行事,應先派騎兵去黑馬河城外試探一番,而把大部人馬留在距離黑馬河城百里外的水橋鎮一帶。如果漢軍迅速做出反應,三千騎兵就迅速撤回,然後隨著大部隊緩慢向西撤退。如果漢軍沒有動靜,那麼就趁機拿下黑水河城。
龔朝明覺得高先生的建議可行,於是依計行動,先派了三千騎兵去黑馬河,自己則留在水橋鎮一帶。水橋鎮是他的家鄉。已經到了家門口,他忍不住想到鎮上探望一番。雖然他的家小已經接走,但這裡還有不少親朋好友,與他們見見面也不錯。
最主要的是虛榮心作祟,而今自己已是一名指揮三萬人之多的將軍,如果不能在家鄉父老顯擺一下,似乎有些遺憾。於是,他把部隊交給副將暫代,自己則帶著親兵進了鎮。他萬萬沒有想到,漢軍的一支騎兵部隊,正朝著水橋鎮奔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