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口角之爭

　秦心清麗可人的嬌美容顏上堆滿了嫵媚芳菲的笑容，看上去很可親、親和力十足，可那犀利如電的眼神卻讓方自在暗自警懾。

　方自在若無其事的灑脫一笑，隨口道：「這個嘛，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是平日裡缺少外來刺激，也就很難發揮出來。就比如去年新聞上報導的那樣，車禍的時候，一位年輕的母親可以用柔弱的身板撐起一座轎車、讓壓在車子下面的孩子逃脫，這是真實的事情。可是換在平時，想想都不可能……」

　「停停停。」秦心頗有些頭疼的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方自在，神情間頗有些啼笑皆非，「你的意思是，你能一拳洞穿牆壁。也是因為在外來刺激下，突然生出天生神力?」秦心嘴角泛出一抹無奈的笑意。這個死小子真是信口開河，偏偏他說的話又讓人無法反駁。

　「不錯，的確是這樣，奇跡無處不在哪，感謝(手機小說網wap，16k，cn更新最快)上蒼。」方自在裝模作樣的一合掌，朝著天空做了個頂禮膜拜的姿勢，逗得一旁的柳如眉抿嘴嬌笑不已。因為數度刺殺帶來的恐懼，因為方自在的嬉笑開朗而盡數消逝無蹤。

　方自在也知道秦心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鬼扯，他眼下信口開河，用意也只是穩定自己的心神，免得在言語交鋒中墮入下風，從而被秦心套出話來。

　「那開槍哪？難不成潛力的作用這麼大?」秦心冷笑著窮追不捨。

　「秦警官，有沒有搞錯？」方自在啞然失笑，振振有詞道，「你也看過我以前的資料。我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開槍有什麼難得，又不是英語四六級。而且，這麼近的距離。你如果認為我不該打中兇犯，這算不算是侮辱我的智商?」

　「你……」秦心不由得有些啞口無言。

　方自在在口角之爭中暫佔上風。卻也沒鬆懈鬥志，思緒更是快如電轉，『眼下血案當前，秦心為什麼反覆在自己的真正實力這方面大做文章？看來最有可能的是，她已經懷疑自己與『11.3』血案有切實關係。也難怪，降服那個非人類的怪女人，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方自在面上不動聲色，望著默然無語的秦心，笑呵呵的又道：「秦警官。我覺得你的辦案方式真的很有問題。你看你的同事們都在忙著勘探現場，你卻拉著我喋喋不休的說一些與案情無關的話題。這可不是一個好警察該做地事情。嘿，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我今晚是在救人，又不是害人。難道南州市的法律規定了，市民不能見義勇為？亦或是，市民救人後還要接受警方地盤查，向警方報告自己隱藏了多少實力?」

　試探不成，反而被方自在老實不客氣的藉機數落一番。秦心簡直要氣炸了肺，偏生也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獨自生著悶氣。

　秦心企圖試探方自在，而方自在拚命掩飾。一旁的柳如眉雖然不知道二人其實是在暗自交鋒。但是心細如髮的她也從二人的談話中覺察到了幾分不對頭。而今晚在警局中，柳如眉便已看出了二人之間的不和睦，生怕兩人起衝突，當即在秦心身側低聲道：「阿心，今晚多虧了自在，如果不是他，我早已經沒命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千萬別難為他，好嗎？」

　柳如眉軟語請求，秦心聞言，美眸中一抹慚愧的神色一閃而逝。今晚柳如眉如果聽從自己的安排，明天再來警局錄口供，眼下肯定早已遭受厄運、香消玉殞。與柳如眉情同姐妹的她，其實對方自在懷著極度感激地心情。只是出於辦案心切，所以才會如此咄咄逼人，試圖尋找方自在的破綻。

　『我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方自在救了眉姐，我應該感謝他才是。如果不是他，眉姐早就遭難了，我也必定會後悔一輩子。可是……』秦心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心中坦蕩，『我是在辦案，又不是挾私報復。如果這個死小子真的是制服』天『的那個神秘高手，我就應該把他揪出來。這樣對我們破案有很大的幫助。』

　秦心思付半晌，面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柔聲道：「眉姐，你放心吧，我只是對他的身手好奇而已，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他救了你，我心底也要很感激哪。」

　秦心地話語中很是誠摯，柳如眉聞言長舒一口氣，緊張的神情也鬆懈下來。安撫住柳如眉後，秦心朝著方自在點點頭。和聲道：「自在，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請教一下，借一步說話。」

　二人來到隱蔽處，秦心的神情有些凝重，沉聲道：「方自在，我知道算上今天。你已經救了眉姐兩次了，我替眉姐謝謝你。」

　方自在倒是想不到秦心把自己拉到一旁、是為了替柳如眉感謝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神情也微一呆滯，繼而心生無限感慨：這柳如眉的人緣真是好啊，從趙欣婉唐雅到秦心，每個人都是真誠的關心她。一人一生中能有這麼幾個真正關心自己的朋友，也不枉在世上走這一遭。

　一向注重友情的方自在也暫時收起了對秦心的偏見，和聲道：「別客氣，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那你……」秦心欲言又止，面上露出猶豫之色。顯然對下面所說的事情感到有些為難，在方自在好奇垂詢的目光下，這才徐徐說道，「我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

　「你說。」方自在答應的很是爽快，心中卻是在犯著嘀咕，別的都可以商量，你如果要我承認跟『11.3』血案有關，那可是門兒都沒有。

　秦心面容一整，肅容道：「我希望你今後能夠保護眉姐。」秦心雖認定方自在與『11.3』血案有關，可也認為他絕不是『天』那般凶殘的人。最起碼，他不會做出危害柳如眉的事情，所以這才有了這種請求。

　「這，這不太現實吧。說實話，我也很擔心柳總的安危。可是我有工作，一切都要聽公司安排。」方自在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秦心竟然提出這種請求。不由得既是意外，也很是為難。

　「你那個破爛工作，不做也罷。說好聽點是保鏢，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富人的幫兇。拜託你男子漢大丈夫有點志氣好不好，幹點什麼不好？」秦心毫不客氣的對方自在的工作性質橫加指責。

　秦心語氣雖然難聽，可說的也不無道理。保鏢業界內的確有很多敗類。在很多時候淪為富人的爪牙，像銀豐這般正規的單位倒也還真是不多。方自在聞言暗自不爽。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國家公職人員，哪裡知道我們小老百姓謀生的辛苦，心中不爽這口氣也就有些惡劣，「哼，秦警官，你這句話說的很不厚道。首先我們銀豐可不是那種下三濫的保鏢公司，我們是正規操作。再有，我不做工作，難不成你地意思是讓我喝西北風，或者你來養我？」

　「你……」望著嬉皮笑臉的方自在，秦心玉面微紅，柳眉倒豎，輕啐了一。「你想的美，我養你個頭。」美女就是美女，輕嗔薄怒也別有一番動人滋味，便是對她有些偏見的方自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是美的一塌糊塗。

　而秦心這句『我養你的頭』讓方自在暗自好笑不已。說實話，這句話還真是有點歧義，方自在卻也沒點破，畢竟他雖然有點痞子氣，可也不是無形浪子。

　秦心『罵』方自在後，卻又正色道：「你如果願意保護眉姐，我倒是可以付給你報酬。」

　「你？付給我報酬？」方自在不由得有些訝異，秦心雖然是公職人員，可一個小警察，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三千塊撐死了。

　秦心不理會他面上的驚詫莫名，鄭重地道：「我不跟你開玩笑。我是沒錢，不過我的親戚有錢。你如果同意，就辭職保護眉姐一年。我付給你三百萬。」

　「多…多少?」方自在覺得自己的嘴都哆嗦了。心跳不由得開始加速，瞧秦心的面色嚴肅一片，實在也不像是開玩笑，勉力問道，「真的？」因為過度的激動，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顫音。

　秦心點點頭，方自在又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要幫柳總？」

　秦心也不隱瞞，爽快地答道：「一來我跟眉姐情同姐妹，我不想她受到傷害；二來眉姐救過我，現在也正是我報恩的時候。」說著話，秦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發自心底的笑意，也不知是因為能與柳如眉做姐妹而感到自豪，亦或是想到了一些刻骨銘心的往事。

　「這三百萬……」方自在神色間頗有些遲疑，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三百萬不會是日元吧?」

　秦心被他逗得撲哧一笑，嗔道：「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種人嗎?」秦心笑語嫣然一片，便是她自己也沒有發覺，不知不覺間，自己對方自在的印象，已經又在悄悄好轉起來。

　方自在暗自盤算著這三百萬如果摞起來，到底會有自己幾個高，越想越是心潮澎湃、情難自禁。半晌後卻是頹然一歎，一臉的沮喪，無奈地道：「你的條件很讓人動心，不過我已經跟銀豐簽了一年合同，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方自在不甘心的聲調中很是有幾分垂頭喪氣的味道。

　秦心見他婉拒，心頭不由得有些失望。此時方自在卻又道：「我倒是有個提議。」

　「說來聽聽。」秦心目中一亮，心底又升騰起無限的希望。

　「我覺得南州市的治安實在是不怎麼樣。嘿，你別瞪眼，我說的可是實話。你想，殺手都能堂而皇之的入室殺人，治安之差，由此可窺豹一斑。這一點，你們當警察的實在難辭其咎。我覺得你們應該為市民著想，派出專門警力喬裝成便衣，暗中保護柳總。而且，柳總在南州市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公眾人物，她萬一受到點什麼傷害，被某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一炒作，我想你們警察局也會很被動的吧？再有，我認為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討論由誰來保護柳總，而是要給她一處絕對安全的住所，因為柳總現在的居所安全係數實在太低。還有還有，就是盡快找出柳總被屢次暗殺的原因，尋根溯源才能徹底解決所有問題。我想這一點，也是你們警方的責任。」方自在侃侃而談，條理清晰神情自若，看上去就像是個運籌帷幄的大將軍一般。

　「倒是想不到你還能反將我一軍。」秦心嘴角浮現出一絲頗感興趣的笑容，對方自在頓時心生幾分佩服之意，『或許我在他的評價裡應該加上一點，凶殘好色，但是極具頭腦。』

　但是秦心的心中卻也有些為難。其實她也想申請派人保護柳如眉。可是一來警局人手少，二來和平時期的警察安逸慣了，對上真正的殺手，怕是也沒有多大的用武之地。搞不好損兵折將、惹人詬病。而這一點，方自在這般的超級保鏢，才是真正的人選，這也是她不惜重金聘請方自在的原因。

　二人一陣推心置腹的閒談，秦心決定要柳如眉與自己一起住，她住在警察大院，安全係數可以說是很高的了。二人同時也敲定了由方自在夜間保護柳如眉回到秦心的住處，而薪酬方面，方自在雖然喜歡錢，卻也婉言拒絕了秦心給予的報酬。一來，他的確是真心關心柳如眉；二來，他也想多找點機會與柳如眉接近一下，目的自然就是向她多請教一些商業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