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齊舉,自有一股子懾人的寒意,而四十多位大漢齊調淒厲刺耳,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四十三人!”方自在淡淡的道。他的身形巋然不動,心神宛如鋼絲般的強韌,毫不為即將到達眼前的鋒銳所擾。
“我十個。”光子笑嘻嘻的道。
“我十三個,誰也別跟我搶,誰搶我跟誰急。”小東一臉戲謔的笑意,毫無半點大戰在即的緊張。
“靠,你們兩個沒人性的混蛋,扔給我二十個!?存心看我笑話是吧?”小豬罵罵咧咧的道,故作一臉的不爽。
“少廢話,誰完不成任務,誰就輸一盒中華。”光子一臉奸詐的笑容。
三人笑鬧之際,氣勢洶洶的大漢們已經奔到了眼前,目中俱都散發著野獸般的凶光,這情形不但充滿了懾人的殺機,更是讓人說不出的心慌意亂。
街頭混戰,四十多人的隊伍,看起來竟似有著電影中千軍萬馬的氣勢。人流大軍瞬間將方自在四人圍攏起來。人影紛飛,刀光霍霍,棍棒呼嘯,方自在四人的衣訣頭發隨風亂舞,激蕩的殺氣扑面欲割。
快餐店內,一眾人俱都色變,女員工失聲尖叫,有膽小的捂住眼睛不敢看即將到來的血腥一刻,一些男員工慌不迭的開始報警,也有一些熱血之輩感于方自在平日的厚待,奮不顧身的抄起板凳菜刀,就欲出來助陣,只是卻被鳳鳳攔住了。
“不用擔心,他們應付得來的。”鳳鳳的眸子中怡然一片。散發著篤定雍容的光芒,讓人望之心中安定。
“這…可能嗎?”即便鳳鳳胸有成竹,可很多人還是驚詫莫名。在他們看來,好虎不敵一群狼,何況是一群全副武裝虎視眈眈地餓狼。小豬三人雖然看似孔武有力,可手無寸鐵之下,怎么也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而那個柔弱俊雅的老板方自在,雖然適才攔阻小豬小東之際表現出讓人咋舌的實力。可現在橫豎看來,在這些凶神惡煞面前大致只會起到給人塞牙縫的作用。
思忖之際,大戰爆發!
出人意料的是,卻是呈現一面倒的傾向。嘴角洋溢著猙獰笑意的痞子們驚恐地發現,小豬三人簡直就是戰神再生。街頭混戰勇者勝,‘六個毫無章法的痞子可以砍倒一個訓練有素的武朮家’的金科玉律,被徹底的打破了。
小東欺身進步,奪過了離自己最近一人劈過來的長刀。順勢一個飛踹,將此人的身子踢的飛了出去,繼而不做絲毫地停歇、出手如電,手中寒芒每一閃爍。總有人的肩胛或者臂膀迸射出一大片耀眼的血花,慘呼著頹然倒地,無力再戰。而任憑這群打架經驗丰富的痞子想要將他包抄起來,卻總是徒勞無果。小東手長臂長,輕易地就能出手破解包圍網;而光子雖然身軀高大,但是卻靈活如蛇,雖身陷包圍之中,可任憑對方刀光紛飛,也無法碰觸他半分。卻是時不時的砍傷自己人,痞子們卻每每被光子使用擒拿手法硬生生的扯斷手臂關節,慘嚎連連無法再戰;最恐怖的是小豬,與小東小光相較,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可痞子的片刀狠狠的砍在他的身上。扯破衣服的同時,只是留下一道几不可察地白痕,而凶性大發的他猛的將左右二人抄起,竟然使出傳聞中的人錘,對抗四周的一眾兵刃,真的是殘暴如狼凶猛若虎,嚇得一群亡命之徒破天荒地心驚膽顫,哭爹喊娘,如熾凶焰蕩然無存。
小豬三人各展神通,直打得一眾痞子鬼哭狼嚎、狼奔豕突。而開戰之初。方自在徑直自混戰人群中朝著不遠處觀戰的那輛越野車走去。有痞子認定他好欺負,刀光棒影當頭劈下。只是尚未及身,身上劇烈一疼,如遭雷殛,不是手腳斷折、慘不忍睹,就是如那投石機投出的石子般倒飛出去,砸倒一片同伴。
對此,小豬三人大聲叫嚷著表示不滿:“自在哥,你別來搶我們的功勞啊。”
“我靠,你們三個臭小子,難不成讓我站在這里老老實實的被他們砍啊。”方自在啼笑皆非,無奈的分開人群,朝著越野車走去。
阿平與福哥將戰局一面倒的情形盡收眼底,阿平面色煞白一片,眼神惶惶的開始觀察逃匿的路線,福哥臉上的肥肉微微抽搐著,嘴中地雪茄掉了尚不自知,語帶顫音道:“媽的,這几個家伙是不是人…”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此際方自在已經穿越混戰的人群施施然走了過來,神態有如閑庭信步一般的瀟灑,嘴角更是長挂著一抹溫雅的笑容。
“
,快點干掉他!”阿平死命的推搡著身側膀大腰圓的將腦袋探出車廂,朝著身后的一眾面包車,大聲嚷道,“都***傻坐著干嗎?出來砍死他。”
八個司機強作凶煞狀,各持武器戰戰兢兢的上前阻攔方自在,只是尚未及身,卻被方自在一拳一個,便連慘嚎聲也沒有發出,宛如朽木般的頹然倒地,人事不省。
“操***,撞死他,撞死他!”福哥望著漸趨逼近的方自在,心頭一絲恐懼猛的擴大開來,驀的一橫心,揪住公鴨嗓阿平的腦袋,聲嘶力竭的命令著。
奈何阿平只是一狐假虎威的廢柴,眼下望著一眾人仰馬翻慘嚎連連的同伙,早已心膽俱裂,軟坐在主駕駛的座位上,便如一灘爛泥般。其實漫說是他,便是自問豪勇的福哥自己,也被眼前的狀況打擊的頗有几分神經錯亂的惶惶感覺,心中寒意密布,便是連打開車門的勇氣也徹底消了。
方自在將阿平抓起,像扔小雞一般的扔了出去,繼而在狂吼聲中,猛的一拳擊出,后排車廂質地優良的玻璃如薄紙般的碎裂開來,方自在伸手握住面色煞白的福哥的衣襟,將他肥胖的身軀連帶著碎裂的整塊玻璃一起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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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化玻璃雖無鋒銳,但是劇烈接觸之下,也將福哥的胖臉割的血痕斑駁,方自在宛如摔口袋一般將面無人色的福哥摜在地上,一腳踏住,居高臨下的淡然問道:“小子,誰派你來的?”
語調無悲無喜,只是波瀾不驚之下卻是滿蘊著無盡的殺氣,福哥見他豪勇如斯,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卻是強自硬氣,倒驢不倒架的嘶聲吼道:“小子,你敢惹我,我福哥是開發區的王,這一片都是我罩著的…啊!”
慘烈的嘶鳴聲打斷了未竟的話語,在此之前,咔嚓的清脆骨節折斷聲自福哥的膝蓋處傳出,方自在一個照面,將廢話連篇的福哥的膝蓋踢碎。
福哥一張富態的胖臉在瞬間變成了一塊被人揉碎的饅頭,那眼鼻口擠壓在一起,涕淚橫流之下,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拼命的嚎哭著:“媽…的,你真…狠啊…,我不會放過你!”
咒罵的威嚇之聲,卻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哀嚎的慘叫,宛如夜梟鳴叫,卻無半點懾人之意,流露的只是無盡的痛楚與心中的駭然,福哥慘叫連連,痛哭流涕的哀求著道:“別打了,別打了!”
方自在緩緩的抬起右腳,那下面,福哥胖胖的手掌被他踩得變了形狀,“繼續裝啊,反正你身上還有兩百多塊骨頭。”
方自在和緩的聲調依舊平靜,可越是平靜的話語,越帶著無邊的威懾之意,其中的冷酷,讓一直自詡為硬漢子的福哥也是消受不起,渾身抖的跟糠篩子似的,他一點都不懷疑方自在的話,他知道,這個凶神絕對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惡人自有惡人磨!老祖宗的話總是很有道理,對付惡人,就要用比他還冷酷的手法,打到他怕,打到他從此之后再也興不起與你對戰的念頭,這才是真正的道上對決。而這也是方自在吃了無數次虧之后,琢磨出來的處事之道。
福哥氣焰全無,而此時小豬小東跟光子意猶未盡的走了過來,留下身后哀鴻遍地。
“自在哥,完成任務,這群小子太不經打,我還沒打過癮,就***全完蛋了,沒勁。什么大都市的黑道,狗屁,連咱們中南縣的小痞子也比不上。”小豬意興闌珊的道。
方自在隨意的一笑,望著福哥,道:“福哥是吧,對咱家兄弟的出手,你還滿意吧?”
可憐的福哥哪里鬧得清他話語中的意思,只覺得此時笑意和藹的方自在,真個有如笑面藏刀的惡魔般的可怖。福哥面上強自擠出一抹比哭都難看的笑容,語無倫次的道:“方老大,兄弟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東郊跟西郊的快餐店主看你生意紅火搶了他們的地盤,共同出錢要我出面教訓你的,兄弟有眼無珠,得罪了您,您大人大量…”
福哥連連撇清自己,他形勢比人強就裝大爺,形勢弱就裝孫子,不用細細分辨,旁人也知道他也不會是道上的大人物,大致也就是小幫小派的老大。
“大量,大量。得罪也不要緊啊,反正什么都有個價嘛。”方自在笑嘻嘻的連連點頭,在福哥疑惑戰栗的眼神中,小豬興匆匆的跑到店里拿出一個計算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