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市內稱雄

挾著戰勝種子隊伍的余威，江川隊勢如破竹，接連擊敗了聯合決賽中的兩個實力較差的球隊，還剩下一個對手－－去年的冠軍江中隊，擊敗了它，我們便獲得江川的冠軍，便能夠進入區域決賽，進而挺進全國。

連續的比賽勝利讓全隊的熱情一步步高漲，團隊的默契獲得進一步的提昇，而我在最近的兩場比賽中也沒有獲得更多的上場機會，老爹盡量讓北野風他們累積比賽的經驗，只有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才派我上場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我也樂於如此，畢竟一場場比賽接連看下來，隊友的實力一步步提高，板凳上的喜悅不是旁人所能理解，他們多提高一點實力，對南洋的比賽，我們便多一分奪魁的籌碼，當然偶爾也有點失落－－沒有一個運動員不希望自己上場。

若說還有什麼不自在的話，便是每次板凳上休息的時候，總要面對陳芸筠如花似玉的面孔，看著她忽而輕嗔薄怒，忽而鳳顏含霜、轉眼間又紅霞閃過，我總是忍不住一陣心猿意馬，心跳的頻率一次次創下新高紀錄，一場比賽看下來，勞累的程度不下於在球場上拼搏的隊友們，只是我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折磨。

一早來到比賽的場館，我習慣性坐在板凳上，準備看隊友上場比賽。

“今天的上場人員稍作調整，野風、李盟、文俊、浩天，隊長周奕暫時在場邊觀看，阿俊，今天你首發上場。”

“我？”我愕然道。

“你在場邊游手好閑、無所事事，任誰看了誰都會妒嫉，今天給我流流汗！”老爹笑著說道，引來了一陣笑聲。

我聳聳肩，不再說話，全隊上下一片輕松，對於眼前的強敵，似乎誰都沒有放在心中。

上場了，老爹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今天毋須保留實力，要在一開始就給對手一個下馬威，不能讓他們放開來打。”

我詫異地看了老爹一眼，老爹拍拍我的肩膀，回到椅子上休息去了。

比賽開始，北野風馬上搶到球，以他的身高，跳球在江川市內還是找不到對手的，風浩天接著接到球，沒進行任何的運球突破，便直接把球傳給我，他這是給我一個大顯身手的機會！在板凳上郁悶了這麼久，我早已心痒難耐。

長嘯一聲，我沖進江中的防守圈，一陣左右虛晃之下，我晃過對方的四名隊員，徑自來到江中的禁區，大吼一聲，拔地而起，越過對方高大中鋒的阻擋，重重地把球扣入籃框中。

千軍萬馬中，取敵首級如同探囊取物般輕松愉快，這種感受真的很爽呢！哈哈……

全場一片寂靜，我緩緩地從籃框上落下，館內的觀眾方如同大夢初醒，爆發出一陣陣掌聲，而江中隊全隊上下目瞪口呆，一個個呆若木雞。

風浩天與我擊掌相慶，江川的隊員紛紛返回自己的戰位，江中的隊員在場邊教練大喊一聲后才回過神來，慌忙地開出了球，只是再也無法返回開場時的那股氣勢。

場邊的老爹愜意地靠在椅子上，輕松笑道：“這場比賽我們贏定了，雖然只是一個球，但對方已經完全給震住了。”

“是啊，阿俊實在是厲害，”周奕微笑著說道，“他這樣的隊員，無論到了哪一個球隊都毫無疑問是王牌選手，無論我怎麼練習都不可能達到他那種境界啊。”

“不用妄自菲薄，你並不他差多少，只是你的脾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得沒有一絲火氣，在球場上，球員更需要的是激情和自信，王牌球員的激情尤其能夠帶動全隊的氣勢，而阿俊更進一步，在他的氣勢壓迫下，心理素質稍微差一點的對手，根本不能發揮原本的實力。”老爹說道這兒笑意更甚，“就像現在的對手。”

一邊的陳芸筠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心里掠過一陣甜絲絲的感受。

周奕一陣愕然，抬頭看場上的比賽，球場上江中的隊員各個神情緊張，行動僵硬，根本看不出是市內最競爭力的對手，這就是王者的氣勢嗎？僅僅一個灌籃就把對手給震住了嗎？周奕心中一陣激動。

“阿俊是我執教二十年來，看到的最具天賦的球員，但更令我驚訝的是他的求勝的意念與永不言敗的精神，無論對手是誰，只要他身在球場之上，他腦海中便只有勝利這個念頭，”老爹坐正身子說道，“這是他的優點，但有時也會成為他致命的缺點。”此時老爹心頭閃過那場與南洋的對決，陳俊豪血染球衣、執意不肯下場的圖象。

周奕剛剛想問為什麼，江中隊已經叫了暫停，江川的隊員興高採烈地下場來了。

老爹抬頭看看比分，十六比二，笑呵呵地說道：“干得不錯！”

陳芸筠抱著毛巾遞過來，我慌忙接過，定了定心神，才回答：“今天對手太緊張了。一個個僵硬得象木乃伊似的，比賽才剛剛開始，就已經主動失誤好幾次，這樣的對手真不知道為什麼也能成為江川冠軍。”

“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老爹笑駡道，“回來坐板凳吧，再給你上場一會兒，這場比賽就沒有意義了。”

“不是吧，我才上場不到五分鐘呢，你不是說要讓我流汗嗎？老爹，現在我汗水還沒有跑出來呢！”我尖叫道。

“叫你下來就下來，周奕，你上場！”老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我不敢爭辯，悻悻坐下，好不容易有一次先發的機會，竟然不到五分鐘就下場了，真不知道老爹是怎麼想的，郁悶啊！

老爹給即將上場的隊員作進一步的指示，我只有悶悶不樂地坐在旁邊，垂著腦袋。

“你怎麼啦？不上場也不用這麼不高興吧，”陳芸筠笑吟吟說道，“在場邊看著別人比賽不是挺輕松的嗎？不用自己去拼，一樣能夠得勝利啊。”

老天，原來她是這麼認為的啊！

“笨蛋，不用悶悶不樂了，你以后上場的時間還多得很呢。”老爹回頭坐下，拍拍我的肩膀。

“我只是不明白，老爹你既然已經派我上場了，為什麼五分鐘都不讓我打滿呢？”我不滿地嘟噥著。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笨蛋表現得太夸張了，江中都被你震住了，如果再多幾分鐘我看這場比賽就真的大局已定了。”

“大局已定不是很好嗎？”陳芸筠奇怪地問道。

“派阿俊上場是一開始就把他們的氣勢給打下去，江中這支隊伍，一旦打瘋起來，是很難控制的，只要壓住他們的氣勢，他們很快便會崩潰，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們變得不堪一擊，在立於不敗之地的情況下，我需要的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這樣才能鍛煉隊伍。這次暫停之后，江中隊一定會竭力反擊，頂過這段攻勢之后，后面的比賽便完全由我們掌控了，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攻防戰才是最具有鍛煉價值！”

“原來你把對手當作練習工具啊，咯咯……”陳芸筠咯咯笑道。

“我看是把我當作工具才是吧！”我不滿地嘟噥著。

“可是，教練，這樣會不會太輕敵了？”旁邊的王剛小心問道。

“不會，論實力，我們本來就在對手之上，而且對方的氣勢已經完全被打壓下去了，這可不是一時間就可以輕易恢復過來的，”老爹接著自信滿滿地說道，“再這麼說吧，即使野風他們抵抗不住，大不了再叫阿俊上場流流汗。”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向本天才這邊看過來，剛才還在怨憤的本天才霎時正襟危坐，表情寫滿凌雲壯志！陳芸筠看著我的模樣，又是一陣咯咯笑，我的臉不由得一紅，酷酷的表情再也擺不下去。

比賽重新開始，情況果然如老爹的預言，江中隊展開瘋狂的反擊，江川的眾人在隊長周奕的帶領下，頑強地抵抗著。論防守實力，周奕和風浩天的實力可是不遜色任何人（這任何人自然不包括本天才），抵消了對方擅長的外線進攻，他們內線的攻擊更是不堪，如果不是北野風的毛躁給了對方幾次機會，他們在內線根本沒有什麼得分的機會。

在頂過對方的輪番轟炸之后，江中隊的氣勢開始衰竭，江川乘勝追擊，僅僅在上半場退出，便領先了二十分之多。

去年的冠軍隊江中隊，完全失去了斗志，裁判一聲鳴笛，比數定格在一百零八比六十一，江川隊獲勝。我們是市內冠軍了！全隊一陣歡呼，若將時間推移到一個月前，恐怕誰不會料想到吧，我和老爹相視一笑，擊掌相慶：“下一步就是挺進全國了！”

汽車載著我們返回學校，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當校車停在校門口，學校大門上已經赫然掛著：“熱烈慶祝江川隊獲得江川市高中聯賽冠軍”的條幅。隊員們看著鮮紅的條幅，神情都有點激動，因為籃球隊從未被這麼重視過。

校長握住老爹的手，微笑道：“如果你早一點回來，這個冠軍我們就不用等這麼久了！”

老爹握住校長的手，哈哈一笑：“現在也不算太遲啊！”說著神祕地低頭在校長耳邊小聲細語，這當然瞞不過本天才無雙的慧耳，老爹非常熟練地問道“今天晚上？”

校長大笑：“老規矩，燕山大酒店！哈哈……”

老爹顯然對校長的識大體非常賞識，不斷拍拍校長的背表示贊賞，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校長在他缽大的拳頭毫無保留的“親熱”下，撐得非常辛苦，臉登漲紅了，笑聲中頻傳打嗝。

老爹志得意滿地擁著校長，向學校走去，留下一行目瞪口呆的隊員，我回過神，朝呆若木雞的眾人大笑道：“還愣著干什麼？快回去準備啊，今晚上燕山大酒店慶功宴啊。”

眾人先是愣了一下，既而齊聲歡呼起來，李盟更是怪叫連連，摩拳擦掌：“今晚上要大干一場！”眾人哄笑一片，連平時難得見到笑容的冷文俊看到李盟猴急的模樣，也不禁莞爾。

夜晚，酒宴過后，燕山酒店的包廂內一干人東倒西歪，較為矜持的冷文俊、風浩天與周奕也醉眼朦朧，抱著茶杯在閑聊著。雖說都是未成年人，但現在的哪個高中生不喝點酒呢？在這個喜慶的時刻，老爹也樂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室內完全清醒的人大概只剩下我和陳芸筠了，在陳芸筠笑吟吟的注視下，端著酒杯的我手不斷打顫，心跳莫名加速，最后只能推托：“俺是好孩子，不喝酒的！”

看著北野風一幫人杯杯見底，我的心痛得不得了，后悔之情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暗暗生自己的氣，我怎麼給她看一看，就連喝酒的勇氣都沒有了？郁悶啊！什麼時候我這麼畏懼她啦？埋下頭，對著滿桌子的菜放口大嚼，發泄我的懊惱之情。

沒過多久，桌面上的飯菜竟被我消滅了大半，引得北野風一干人大呼上當，放下酒杯與我搶奪剩下的資源。看得旁邊觀看的陳芸筠笑聲連連，看著陳芸筠笑得百花怒放、嬌俏可人的模樣，一干醉眼朦朧的臭男生看得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北野風更是不堪，口水都流下來了，身旁的我心頭一陣莫名不舒服，抓起盤子中一只雞腿塞到北野風口中：“這個給你吃！”北野風一下子醒悟，紅著臉，抓起雞腿一陣猛嚼。

酒宴作罷，在陳芸筠不時的注目禮下，我坐立不安，最后只好站起來，想出去走走，這才發現，老爹呢？

陽台上，老爹正端著茶杯，從口袋中掏出什麼瓶子倒出幾粒，放在口中仰頭喝下。

“葯片？老爹生病了嗎？”我心頭一陣警惕，閃過這個念頭。我悄悄走過去：“老爹，你怎麼啦？整個晚上都沒有看到你吃什麼東西呢！你手中是什麼葯？”

老爹揚揚手中的葯品，苦笑道：“沒辦法，身體太胖，這顆心臟超負荷運載，要罷工，我只能不時給它一點物質鼓勵。”

“你不要緊吧？”我小心問道。

“哈哈，我的身體可強壯了。”老爹拍拍我的肩膀，我的身體霎時好像被擂鼓手猛擊一陣，嗯，果然很強壯。

老爹步入內廳，看著東倒西歪的眾人，不禁皺皺眉頭，轉頭問我：“哪些人是住校的？”

我苦笑著搖搖頭：“不知道。”我回學校的日子還不到一個月呢，哪里知道這些呢？那邊的周奕隊長扶著桌子站起來，“基本上都是住校的，平時野風經常回去，不過他在學校也有宿舍。”

“既然這樣，今天就都在酒店住下吧。”老爹說道。

“我是住宿的。”陳芸筠忽然站起來。

老爹訝然看著她，忽然露出會心一笑，陳芸筠臉上一陣紅霞飛過，嗔道：“老爹你想到哪兒啦？”

“哈哈！”老爹笑著不答，轉過身對我說道，“你送她回去吧！”

“我？”我指著鼻子問道，“為什麼是我？”

“難道會是我？”老爹反問道。

我啞口無言，那邊陳芸筠泫然欲滴的模樣，我心中不由得一痛，毅然說道：“行，我就我啦！”

陳芸筠頓時雨過天晴，看她笑嘻嘻的模樣，哪有剛才的一點悲傷之情啊？

上當了！我一陣苦笑，為什麼遇到她，我總是吃鱉的那個？我可是天才啊！不過看著她笑靨如花，我的心中，一陣喜滋滋的感受沒來由在心中悄悄滋生著。

自行車在街道中穿梭，我靜靜跟在她后面，看著她是背影，我的心中沒有來由得涌起一陣祥和溫馨的感受，看著她的背影，我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滿足。

前面的車忽然停下來，我趕緊剎車，在車漸漸撞到她的時候停了下來，“妳干什麼啊？我剛才差一點就撞上了，想到可能在她的身上留下可惡的疤痕，我就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有人像你這樣送人的嗎？自己躲在后面一聲不吭，活像塊木頭！”陳芸筠叉著小蠻腰，嬌嗔道。

“你要我怎麼做，我又不認識妳家的路！”

“難道你沒有話想跟我說嗎？”

“話？什麼話？”我腦中一陣空白，傻傻問道。

“你、你氣死我了！”陳芸筠跺跺腳，上了車，飛馳出去！我趕緊腳一蹬地，趕緊追上去。腦中還是一片茫然，心中不停苦笑，女孩子還真是奇怪的動物呢。

“我不要你送我！”

“不行，老爹要我送妳的！”

“老爹要你送你就送，如果不是老爹叫你送，你是不是就讓我一個人回來啦？”

我聞言沉默。

“笨蛋，你倒是說話啊！”

“我說過，我不是笨蛋！”

“我看你就是笨蛋！”

寂靜的街道上，傳來少年男女的一陣陣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