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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37章
  三七

  好久不見……

  簡簡單單四個字,讓長笑直到奔入城裡還在思索,怎麼會有人把它說的這麼意味深長。

  似對往事的不勝唏噓,又像拋開陰霾的如釋重負,還有度日如年的酸楚惻然。

  在那般神情下,她居然微微怔神,片刻,才笑著擺擺手,也不算很久,才兩年而已……

  才兩年而已,如果可以,她希望此生不要再見,不是仍恨著,而是前塵往事糾纏太多,她怕又掉入一個網中動彈不得。

  長笑搖頭,淺淺一笑,加快步伐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眼看就要拐到客棧後院的那條胡同,忽然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匆匆走過,「小姐是不是住在天字一號房的客人?」

  他張嘴問。

  長笑點點頭,小廝見狀,道,「二號房的客人有事先行離開,在城外東郊等你。」

  「哦,謝謝。」長笑禮貌的點頭,正想轉身,隨即覺得不對,以師父的謹慎怎會讓外人傳話?她心裡一沉,剛想有所動作,兩道急速的指風就朝她身上啞穴和麻穴襲來。

  長笑早有所防備,騰空閃開,動作雖快,但仍被一道指風擊中啞穴,張開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小廝想是沒料到她居然躲開了其中一道指風,一擊之下,頓了一下,並未連續進攻,趁這個空隙,長笑急忙躍過他頭頂往胡同裡奔去。

  要是她所料不錯的話,師父應該已回客棧,若見不到她,自會先在附近查看有無線索,要是運氣不錯,或許能遇到。

  來人似看出她的意圖,面無表情的衝上來,兩指並緊,目標仍對準她的週身穴道點去,這一指,快如閃電,不管她怎麼閃避,身後那隻手都如影隨形的緊跟著。

  長笑一看來不及,乾脆不躲,從荷包裡拿出一兩銀子朝遠處的窗子丟去。

  銀子剛離手,她就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小路中央,一名綠衣男子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把玩著銀子,微笑著說,「許久不見,卿卿似乎更見潑辣了!」

  他的臉上,一道從長長的疤痕眉際延伸至下巴。

  大哥——

  長笑睜大眼,然後,只覺一道涼風襲過,眼前頓時漆黑一片。

  綠衣男子慢慢的走到她跟前,仔細端詳半天,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歎氣。

  然後,兩道身影一閃,胡同裡立刻空蕩蕩,枝枝梨花從胡同兩旁的院子裡探出頭來,放眼望去,數不盡的婉約清冷。

  南溪往裡走,分三個城邦,酋赫,兕雲,天盛。其中,酋赫緊靠著摧雲山,而被傳的沸沸揚揚的瘟疫實際上也從這裡傳出。三城離南溪都不遠,一旦南溪出現危機,半日之內援兵必到,是以,南溪這個地方,看來兵力不強,實際上卻固若金湯。

  而前兩年風翌對金閌的戰爭中,雖然費力攻下這幾座城池,但再往前進,就明顯有些後繼無力,故才退兵休戰。

  深夜,在南溪到酋赫的路上,緩緩駛過來一輛馬車,架車的是個二十多歲臉色蒼白的青年。忽然,轎簾微動,一個清雅俊俏的青年探出頭,道,「血兄,我妹妹暫放你老家那地方安全不?大約三四天左右,我跟老爹會合後就接回她。」

  「我不姓『血』,梅公子喚我小商即可。」架車的男子目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接著說。「放心,我老家山裡,還有約有二十多個小兄弟,另妹安全無虞。」

  「那就好。」青年笑嘻嘻地眨眼, 「到前面的驛站,我就不送了,商兄,我妹妹就拜託你,記得一定要毫髮無損!」他晃晃手指頭,也不管前面的人是否看的見,然後,頭一縮,就鑽回馬車中。

  踏踏的馬蹄從後方傳來,飛揚的塵土裡,一對人馬急馳而過,隱約,聽到有個聲音再問。「卓然,酋赫那邊的瘟疫很嚴重嗎?」

  「要看了才知道。」回話的聲音很沉穩,不見一絲慌亂。

  塵埃落定,馬車裡那個男子又探出頭,望著已消失在遠方的黑點,高深莫測地扯扯唇角,自言自語地道,「瘟疫?龍卓然這傢伙當真以為自己搞那些把戲無人知道?」

  冷嗤一聲,手一揮,薄薄的簾子隔住了那雙深沉的眸子。

  馬車仍然不疾不徐的前行著,透過薄薄的水藍色車簾,隱約可見,在男子的旁邊,躺著一個人,從身型來判斷,約是一少女,男子仔細地看她半晌,方抬起頭,撩開車簾,對著前方道,「商兄,麻煩你解下這丫頭的穴道,我想離開之前跟卿卿說兩句話!」

  趕車的男子轉身,隔著車簾,三道指風射了進去。

  少女一睜開眼,愣了幾下,她直起身,靠在車壁上,防備地問,「你是誰?」

  「不過是換了張臉,卿卿就不認識大哥了?真讓我傷心。」男子似嗔非嗔。「虧的我在逃亡中,還念念不忘你的安危,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

  「你是卿書大哥?你易容了?」少女的眼中還有一線惘然,隨即,她身子往前傾,滿臉歡欣,驚喜的笑道,「嚇我一跳,以為又遇到壞人!大哥也是,要見我只需傳個信就好,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

  她的語氣裡有些天真的不滿,清艷的小臉上,歡喜中夾雜著絲絲的警惕,梅卿書不說話,微笑地看著她半晌,才淡淡地說,「二年不見,生疏不少呢!妹妹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表面話了?」

  長笑臉上的慢慢笑容隱去,她默不做聲的靠在一邊,長長的睫毛微掩著半合的星眸。

  沒錯,雖然易了容,可是她第一眼就認出身側的男子是梅卿書,沒錯,她那些歡喜而稚氣的話也是裝出來的!

  怎麼說呢?

  其實無話可說。

  有很多問題,問了也是白問,有很多話語,說了也是白說。

  這般重逢吶……

  讓她如何相信他還是以前的梅大哥?

  天際,一輪圓月高掛。

  在誰也沒留意的地方,一匹黑馬馱著一個人,遠遠地站在密林深處盯著來來往往的官道,暗如沉星的眸裡透著淡淡的憂心。

  「卿卿……」輕輕的喊聲打斷了長笑的思緒,「你有沒不明白要問大哥?」

  清朗的嗓音夾著柔和的笑意,只是那笑,隱隱約約有些疲憊和倦怠。

  「沒有,我只想知道……大哥這些日子還好嗎?」長笑轉過頭,慢慢地問。

  同他一模一樣的杏眼裡水光瀲灩,明亮的不可思議。

  梅卿書別過頭,沉默一會兒,才道,「都過去了,卿卿。」

  馬車在驛站門口停下,梅卿書躍下車,揮揮手就向驛站裡走去。

  趕車的青年回頭,連連幾指,長笑又動彈不得的躺下,靜靜的聽著馬車咕嚕的聲音,和偶爾幾聲的蛙鳴。

  夏天,似要來臨。

  長笑僵在馬車裡並未多長時間,走上小岔路不久,臉色蒼白的青年一彎腰,拎著她就向密林深處疾去。

  一回生,兩回熟,她安慰著自己,反正被人擄走也不是一兩次的事,從龍淺開始,這種歷史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想不習慣都難。

  在無數棵相似的大樹中穿插來去,約有半個時辰左右,便來到密林盡頭,只見一幢青磚紅瓦的宅院靜靜的矗立在月光底下,黝黑的影子如怪獸張開的大嘴,瞬間就無聲無息吞噬了兩人。

  長笑雖不能動,但大眼還是骨碌地左看右看,直到約有十幾個少年從陰影裡走出來,才知道這院子周圍設置了很多暗樁。

  在一群人歡呼著被拎進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看著她,好奇的問,「商哥哥,這個是閣主新找來的人嗎?」

  「不是的,青茗,她是暫時住這三四天的貴客,大家無須理會。」面色蒼白的青年沉聲道,只是看向那少女時,眼裡有了些許的溫度和笑意,然後,差人領著長笑下去梳洗休息了。

  院子除了剛進門後的堂屋稍大以外,剩下都是一排排式樣相同的小廂房圍成一個四方行,中間是個平整草地,看起來一目瞭然。

  順著走廊行了大約十分鐘,還沒走到她要住的地方,長笑看旁側有不少空房,就隨口說,「那麼麻煩幹嗎?隨便一個空房都能住啊!」

  聞言,帶他的少年尷尬地說,「這些空房師兄們會常常用到的,所以不能給你住。」

  噢。長笑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順著走廊行了大約十分鐘,來到了後院,後院明顯比前面精緻許多,搖曳的樹影裡,隱約見三間青磚房子並排矗在那裡,各房之間間距有三丈左右,周圍是花榭。

  少年帶長笑來到最左邊的屋子,道,「青茗師姐住中間那個屋子,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她說,不過她現在不在,商師兄好難才回來一次,她可能還要在師兄那兒逗留一會兒。」

  這麼晚了,師兄妹,孤男寡女嘛……

  長笑笑瞇瞇地想:青茗,乾脆,你就別回來了。

  小商就是血牙,雖然開始長笑被點了穴道,沒聽見梅卿書和他的交談,但一照面,她便認出此人,於是,才老老實實的任憑安排,反正硬拚行不通,只能靠運氣。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選擇智取。

  那一夜,青茗果真沒回來,長笑藉著要各式各樣的理由,把後院仔細逛了個遍,有三個小少年摸樣的人出來跟她說話,然後她安穩的梳洗之後,休息。

  臨睡前,心裡還在感慨著運氣好。

  運氣怎麼會不好呢?這個宅院本身似乎是培訓最初級殺手的地方,留在這裡的少年年紀小,武功不高,作為師兄兼老師的血牙很久才回來一次,所以即使看起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防守仍然很弱。

  唯一比較棘手的血牙,卻很無視她,沒辦法,她的身手在那擺著呢!

  真好!他越看低她,她逃走的機率就越大,所以說,做人要低調。長笑翻個身,在夢裡笑的春花燦爛。

  第二夜來臨,她照樣洗過之後,早早上床。

  月上中天,才如幽靈一般的飄出屋子。

  青茗又沒回來,長笑捂著嘴,偷偷地笑,順利迷到後院守夜的三個少年,往前院潛去。

  後院靠山而建,護牆即為山壁,又高又陡峭,她輕功飛不上去,打洞也無法穿山,所以想從後院離開,根本就不可能。

  還未轉到前院的走廊裡,一種熟悉的溫熱從拐角處傳來,陰影裡,慢慢站出一個黑衣男子,他緊抿著唇,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眼神裡有絲說不清的複雜。

  「呀,又見面了!」長笑故作鎮定地點點頭,「過來探察追殺你那班人的機密?」

  「不是。」龍卓然很快反駁,看對面的少女好奇的望著他,才淡淡道,「我迷路了。」

  龍卓然會迷路?

  長笑傻眼。還未想明白,又聽耳邊傳來沉穩如山的聲音,「既然碰到,就一起走吧。」

  一前一後,貼著廊柱潛行。

  忽然,隔著很遠的距離有腳步聲傳來,兩個人相似一望,不約而同的閃進了最近一間廂房。

  沒多久,凌亂的腳步聲走近,夾雜著的還有男子低低的呻吟,「青茗,一定要回你房間嗎?這裡為什麼不行?以前都是在這。」

  「這裡人多。」細細的聲音裡有絲羞怯。

  「我不管,等不了那麼久——」男子似下了決心,猛地抱起女子,踹門而入。

  長笑還未反應過來,龍卓然已一把拉過她,抱在懷裡,滾入床底。

  接著,砰地一聲,門打開,又砰地一聲合上。

  急促的喘息聲裡,床塌猛然下陷。

  「商哥哥,不要在這裡……啊……」女子的求饒聲以驚叫結束。

  「不能在哪裡?恩?」男人忽然一用力,床就咯吱的向了一下。

  「啊……會有其他師兄……聽到……啊……啊……」床身開始有規律的晃動,女子破碎的話語淹沒在男人得意的笑聲裡。

  「青兒,別擔心,只要我回來,沒人會來這間屋子附近的!噢……」

  「不要……啊……啊……」

  「寶貝,我就喜歡聽你求饒,你越說不要我就越興奮……」

  床身搖晃的速度越來越快,吱呀的聲音混著女人破碎求饒和男人悶悶的呻吟聲飄揚在狹隘的屋子裡。

  幾乎從被龍卓然拉到床底開始,長笑就有了悲慘的預感。

  果真如此。

  她僵直著身子,斜躺地上,欲哭無淚,即便還隔著十厘米的距離,龍卓然身上的熱度還是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

  慢慢地,她的身子也開始發燙,心裡慢慢升起一朵火苗,然後在她還來不及撲滅之際,轉瞬成燎原大火。

  龍卓然握緊拳頭,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聽上面那些撩撥人心的話語和呻吟聲,可是,沒有用,胸前的女子不安的往旁邊滾,她的髮絲輕輕掃過他的臉,淡淡的暖香鑽進他的鼻間,然後,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子一空,再回過神,心裡已是燎原慾火。

  冷汗從額頭滴落,他咬著牙,聽著上方的聲音,費力集中精神尋找跳出去一擊而中的契機。

  血牙的聲音,他是記得的,這是為什麼他不敢貿然出去的原因。

  他一邊專注著上方的動靜,一邊艱難的同慾望做著鬥爭,忽然,一隻細嫩手伸過來,摀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她的手心都是汗,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菊花香,清清淡淡地,微帶苦味,卻意外的好聞,那隻手捂的緊緊地,緊的他呼吸之間再沒有其它東西,全部是她,只有她。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的手猛然撤回,他這才發現屋裡靜悄悄的,想是上面那兩個人已走。

  耳邊傳來一句故作輕鬆的聲音:「本來想下藥的,忽然記起這血牙不懼怕迷藥和毒藥。」

  長笑輕描淡寫的解釋,不想說其實是身後那越來越粗重的喘息逼的她不得不用手摀住。

  龍卓然冷靜下來,似也明白原由,無邊的尷尬夾雜著慾火在心裡翻騰。

  長笑開始仰著頭一點一點往外挪,眼看快要出去,她腳後跟用力一蹬,打算借力竄向前,黑暗中,也不知踹到那裡,只聽龍卓然一聲悶哼,一股錐心的痛迅速衝了過來。

  長笑轉過頭,用手摀住心口,低低問,「踢到哪了?」

  身後,傳來龍卓然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存心讓我絕後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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