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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36章
  三六

  莫斐嵐沒有說話,長笑仰起臉,看他仍舊對著令牌,不知想寫什麼,於是走過去,擠出兩滴血在令牌上暈化開來。

  就見莫斐嵐在令牌變化後快恢復原狀之際,猛然將其按在宣紙上,瞬間抽離,在看那張宣紙,赫然留下一個令牌形狀的紅色印記,印記很清晰,清晰的可以看到那三瓣梅的葉脈。

  長笑仔細端詳,忽然心裡一動,她想起古代的微雕,就問,「師父,是不是令牌上刻的有字?」

  莫斐嵐將宣紙折好小心藏於身,才回過頭慢悠悠道,「雖不中,亦不遠。」說著,把令牌遞給長笑,「你拿好,梅家父子急著見你此事疑點甚多,現下雖有些微眉目,但線索太少,梅卿書以前確實真心待你,只是這兩年變故太多,你拿著舊物,或許……」他沉吟一下,沒再接著說。

  長笑毫不在意地收好,笑嘻嘻地說,「師父,雖然你和盈祁都覺得這事蹊蹺,但我相信卿書大哥不會傷害我,只是我有點逃避梅老爹,以前就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現在還是如此,所以才不想去見他們。」

  莫斐嵐笑了笑,也不辯駁,只是輕輕道,「或許你的直覺最準確,只是,我和盈祁的生活環境,讓我們凡事都會做最壞的打算。」

  長笑心裡疑惑,師父從小在軍營長大,熱血男子之間應該不會那麼多鉤心鬥角才對,後來轉念一想,師父的另外一層身份,頓時瞭然。

  哎呀!不對,師父的另外一層身份……明明爹娘都去世,怎麼說帶她來金閌見……

  長笑又臉紅。

  基本上,她總是當他是普通人,所以上次在慌亂的情況下沒想到這點,這會兒要不是莫斐嵐心有所感,長笑還聯想不到這上面來,遲疑一下,她問,「師父曾說過,來金閌是為了找爹娘來著,可是,你父皇不是兩年前——」

  長笑還在斟酌究竟用「駕崩」還是「仙逝」,莫斐嵐就含笑打斷她,「我說的是帶你見公婆,可沒說是找爹娘。」

  說完,他似想起上次這個話題時某人的胡言亂語,於是,也不給長笑開口的機會,就直接說,「我娘跟師父長期在金閌生活。」

  「娘跟師父?」長笑傻傻的重複,她沒聽錯吧!

  「是。」莫斐嵐慢悠悠說完,又輕飄飄地扔下個炸彈,「或者說娘跟四叔父也行。」

  啊?啊?啊?

  長笑半張著唇,這會兒連重複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欠……親。

  莫斐嵐考慮了零點一秒,不客氣地咬了上去。

  迷迷糊糊中,長笑這麼想,看來是宮廷恩怨哇!師父的娘親真是彪悍!

  關於公婆的愛情嘛……

  長笑終於還是忍住沒問,莫斐嵐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見到我娘,你自會知道。」

  「好吧。」長笑答。兩眼閃亮閃亮,清秀的小臉上有好奇和欽佩,卻無任何輕視之意,莫斐嵐仔細定定地看她半晌,方呵呵輕笑。

  月亮漸漸隱去,天際,一團紅日躍然而上。

  由於長笑放掉了唯一的馬匹,而往南溪去還有有段距離,師徒倆無奈,只好站在路邊等過往的車輛。

  所幸,沒等不久,踏踏的馬蹄聲就傳了過來。

  趕車的是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小伙,相貌堂堂,衣著乾淨整潔,一望便知大戶人家出來的。

  而馬車裡坐了個要回娘家省親的老夫人,慈眉善目,約莫看倆人風姿翩然,不像壞人,同意帶他們一段。

  馬車□轆的前行,終於在正午的時候,進入南溪。

  南溪不算太小,但商業卻很集中,客棧,酒坊基本上也就位於橫豎貫穿的三條街上,尋一個安靜的客棧落腳,稍做梳洗,長笑換一件對襟寬袖銀灰色長裙,下擺處繡以搖曳的荷花,頭髮半干的垂在肩上,坐在窗口眺望遠處的街道。

  天色尚亮,莫斐嵐打算去藥材鋪裡買藥材配些用於追蹤的香水,臨走前一再囑咐長笑乖乖待在房裡不要離開,大約半個時辰,他去去就來。

  長笑啼笑皆非,心裡想,兩個人就算再親近,也不會時時刻刻待在一起,比如她洗澡,睡覺等等,該來的總是要來,總之,做事時盡量不給別人可趁之機就行,要真是這麼草木皆兵可就太累。

  雖不以為然,但還是聽話地點點頭,隔著輕薄的紗簾托著腮看向窗外的風景。

  寬闊潔淨的街道兩旁,是南溪特有的植物木芙蓉,木芙蓉枝幹高大,頂端成傘狀開放著暗紅色花朵,遠遠望去,風流而雅致。

  這裡的植物跟這個時空的習俗,歷史人物,典故一樣,有些同長笑熟知的相同,而有些則不然,長笑也是這兩年才慢慢發現,她想起以前盜用文君姑娘的詩解圍以及太白大神和宗元大人的詩做評論語都沒被發現,不禁暗叫僥倖,幸好她根本沒想過用詩詞出名,不然鐵定死的淒慘,丟臉丟到姥姥家。

  長笑正望著街口木芙蓉想著往事,忽然,餘光瞄到小巷一條紅色的身影。

  盈祁?他怎麼跑到金閌了?有沒跟大哥在一起?

  長笑想了一秒鐘,決定跟上去,她有很多疑問想當面詢問盈祁,雖然不確定他能不能得到答案,不過,他既然明裡暗裡阻止梅老爹找她,應是也如師父般擔心她安危吧!

  當下,她毫不遲疑地從窗子跳到後巷,然後循著盈祁出現的方向追去。

  可是當長笑趕到時,巷子裡空無一人,日已西斜,高牆投下的影子靜靜盤踞在地面,長笑凝神思索片刻,提氣縱身躍上高牆,四下查看,果真,看到不遠的宅子裡有紅影一閃即逝,她想也不想,沿著高牆追了過去,跳入那家後院。

  這家宅院佔地頗大,長笑還在想從何找起時,忽然看到盈祁,梅卿書和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從前方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來,她急忙閃身到灌木叢裡,遠遠地,望見三人進入一間很樸素的小屋。

  長笑躊躇一會兒,打算離開,若是只有盈祁和梅卿書,被發現無足輕重,可那個年輕人——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是為梅老爹辦事的血牙。

  這麼盤算著,長笑直起身,正想透過牆邊的大樹溜出去,驀地,心裡升騰起熟悉的溫熱。

  她大驚聲色,腳尖一個趔趄,沒點中樹身,直接從半空掉了下來。

  完了!

  到底是給梅老爹抓還是龍卓然抓?電光火石間,她正想大叫引起屋內人的主意,一條黑影悠然飄過,像是洞悉她的意圖,在抓住她的同時,指尖連點,封起她的穴道,撈起來就向外躍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長笑的尖叫聲被卡在喉嚨深處,等她能夠動彈說話,人已在南溪郊外的一處花田中。

  大片紫色的花朵迎著落日的餘暉在微風裡搖曳,遠處青山唱晚,天際大雁齊飛,長笑有剎那的愣神,隨即醒悟過來此時並非欣賞美景的良機,她猛然後退幾步,擺出防衛的姿勢,指著前方背立的黑衣人說道,「龍卓然,雖然明知道打不過你,但休想我束手就擒。」

  黑衣人聞言,身子一僵,很快又恢復過來,唇角輕輕往上一挑,他轉過身,俊朗的臉孔在微暗的光線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有說過要擒你的話嗎?」

  「難道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長笑又後退幾步,警惕地反問。

  龍卓然不說話,只是仔細的凝視著面前的少女,秀雅的臉蛋上浮著毫不掩飾的狐疑。

  心底有淡淡的恐慌升騰而起,他躍到一旁五丈遠的地方,待心情平復,看看佯裝鎮定的她,想起往昔,忽然有些酸楚,忍不住出聲寬慰道,「要是我想抓你,現在就不會放你在面前說這番話。」

  「難說。」長笑絲毫沒有放鬆戒備,盯著龍卓然的一舉一動說道,「貓抓耗子就是這樣,抓住,放掉,然後再抓,最後才將快要嚇死的耗子一口吃掉。」

  龍卓然苦笑一下,慢慢說,「不管你信不信,除非皇命在身,否則我不會抓你,除卻最早的誤會,我們之間並無仇怨。」

  才怪!

  我害你背了五萬的擔保欠款,還害你降級,被狗皇帝發配到邊疆兩年,怎麼說沒有仇怨?

  長笑對這話不以為然,不過,倒是聽出這話語中有放她離開的意思,於是大喜,問道,「那你現在可接到追捕我的命令?」

  「未曾。」龍卓然想也不想的回答。

  這下長笑樂了,她抿唇一笑,衝著前方喊,「你是要放過我?龍卓然,兩年不見,我發現自己不討厭你了。」

  「我也是。」他爾雅一笑,輕輕道,「不止不討厭……」最後的低語聲剛離開唇就飄散在花香四溢的空氣中。

  空氣裡靜悄悄地,花香盈鼻,蟲語入耳,天地間靜謐而溫馨,長笑望望四野,又看看龍卓然,也懶得迂迴,直截了當地說,「天色不早,我還有事,先走了,多謝今日援手。」

  龍卓然遲疑了一下,輕輕頷首。

  長笑微微笑,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等等——」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喊。

  她狐疑的轉過頭,就見龍卓然立在旁側不遠的田埂上望過來。

  「有事?」長笑歪著頭,問。

  「無事。」龍卓然定定地看著沐浴在夕陽中纖細的身影,輕笑著道,「只是忘了跟你說,卿卿,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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