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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22章
  二二

  十一月二十日,梅將軍通敵賣國罪證確鑿,被秘密處死,消息一傳出,各國皆驚。同日,清澤新帝莫仰宸登位,號宸帝。

  二十三日,清澤的宸帝以戰勝方求和,金閌的文帝允之。

  二十四日,清澤退兵至本國境內。

  二十六日,雙方簽署了停戰協議。

  戲劇性的戰爭落幕,梅花點點,寒冬已至,長笑把自己關在屋裡悶了幾天,再出來時,禁令已經解除,於是,在跟龍卓然說過後,就去了同泰客棧。

  真的好想離開,想的發瘋。

  雲瓏湊到她耳邊悄悄道。「姐姐,要不乾脆就這樣甩手一走了事?」說完,他又自言自語地否定。「不過,被追捕的日子也很難過!算了,還是謀而後離比較好。」

  她笑笑,從堆成山的帳單上將頭抬起,然後又落回去。

  感謝就業壓力嚴峻的二十一世紀,感謝頗有危機意識的阿斐同學,使得向來懶散的長笑跨系輔修了會計學,雖然到最後沒有拿到畢業證,但好歹能摸索著能看懂這賬本。

  想到阿斐,不免會想到那些久遠到她以為是石器時代的往事,真是奇怪,那次大醉後,她好像很少想起以前,就算是想到,卻覺得模糊而遙遠,故事還在,感情卻飄遠了,似一夕之間終於明白,過去的便永遠不會回來。

  長笑搖搖頭,終於將心思定在賬本上。

  帳目很清晰,從帳面上幾乎看不到壞帳,問顏大娘,大娘說這是因為每三個月,大哥就會抽著盤點各鋪子,所以,各家商舖基本上也養成了月月盤點的習慣,壞帳死帳在上報後,都可以自行消掉。

  然而,這般清晰的帳目卻清晰的顯示出從今年一月到十月,大部分流動資金被一點一點抽調走,特別八月之後店舖的運營全靠賒帳進貨。

  也就是說,目前梅家已根本不需要別家打擊,若沒有大筆的資金將此漏洞添上去,便會自行崩潰倒閉。

  心目中模糊的假設好像已經成型,忽然明白梅卿書說的順其自然是什麼意思,想必他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所以才把所有的錢抽調走,只留一些空殼子和大筆的債務等官府接收。

  可是,還有一處奇怪的事,那就是並非所有家都是如此,比如京城這六家,還有某些城鎮裡有那麼一家卻顯示不僅沒有支出,反而有少量進項投資。

  長笑正支著頭試圖理清思路時,龍卓然正陰沉著俊臉看著桌上的一封密報,看罷,他忽然冷笑著對站立一旁的辛禺道,「梅家那大小倆狐狸應該跑掉了。」

  「看來他們早有準備。」辛禺略一思索,問道。「那麼多探子,不是都回報沒動靜嗎?他們什麼時候做的動作?」

  「他們倒也聰明,利用那些探子傳些假消息。」龍卓然將密報遞給他,很快的便將怒氣隱於銳利的眸子當中,他隨意地說,「你看看,各地凡是跟我們有聯繫的鋪子都毫無動靜,而同城的其他家則悄悄的將錢財運出,再加上那段時間梅家丫頭在京裡,她的一舉一動分散了我們大部分的注意。」

  「就這麼看,梅家嫁女兒想是降低朝廷的戒心。」辛禺一貫微笑的表情不見了,他苦笑這總結。

  龍卓然點點頭,琥珀色的眸子裡喜怒不辨,他定定地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這次我們倒是輸的很慘!」

  「也不盡然。」辛禺把玩著壁櫃上的琉璃彩雕道,「別忘了,梅家丫頭還在我們手裡,若她還有價值,就留下,要是沒用——」他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微笑著說,「那就殺雞駭猴給那倆狐狸看看。」

  「先不要。」龍卓然快速說,看辛禺詫異地眼神瞟過來,才淡淡解釋,「我答應過梅老將軍,若這梅卿卿未做傷害我朝的事情,便不主動對她下手。」

  「是嗎?」辛禺不置可否,卻並未在這話題上多做逗留,而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笑著問道,「燕王壽辰那晚,梅家丫頭回來可有異常?」

  「你給她吃了什麼?」龍卓然不動聲色地問。

  「好東西吶!」辛禺笑的很是愉悅,「黃三公聽過吧,他釀的黃粱一夢可是千金難求的,那天我只不過在她喝的酒裡滴了兩滴,呵呵……」

  「據說,這黃粱一夢喝過之後,會走馬觀花似的看遍前半生所發生之事,特別是記憶裡最害怕的事情會重複的出現,可對?」龍卓然接著問。

  「沒錯。」辛禺歪過頭,盯著龍卓然,半是好奇半是抱怨地接著說,「可惜那天你又急著帶她走,害我沒看到好戲,說來聽聽,那丫頭最害怕的是什麼?」

  「她……」她怕有人拋下她!

  龍卓然想到那個晚上,心微微的顫,苦笑一下,他低下頭,裝作忙碌的整理桌上的文件,並不再說話。

  大哥和梅老爺肯定還活著!長笑想了一下午,只是找了一大堆理由證明了這個結論,將成堆的帳本整理好,鎖進暗櫃,她揉著太陽穴從房裡走了出來。

  日已漸斜,前兩日的積雪已融化成水,除了青石大道上乾淨清潔之外,其他小道都泥濘不堪。「我要回去了。」她對顏大娘和雲瓏說。

  顏大娘哎了一聲,也沒多說話,實際上,從大批帳本過來的第一天,她便忙的經常沒話說,雲瓏不知從哪弄來一個小黑貓抱在懷裡,一臉的不捨,「卿卿姐,你留下來陪我吃飯吧,過幾天我就要回家了,想到再也見不到你,這心就像貓抓。」他皺著鼻子,可憐兮兮地說,懷裡那黑貓也應景的,將爪子在他胸口磨蹭下。

  回家?長笑納悶,不過聰明的沒問。

  那堆虧損卻奇怪的帳本還告訴了她:京城這六家鋪子都很可疑。而雲瓏偶爾模糊的暗示以及那天顏大娘跟她說的話,讓她感覺顏大娘可能是龍卓然的線報,本來不確定的,但是今天看到大娘指上淡淡的青色就完全明白了。

  帳本一運過來,都是封好的,她拆封之後,再上面偷偷撒了臧顏,一種無色塗料,皮膚觸之後泛青,但不明顯,一兩日就可恢復,也是師傅留下來的東西之一,沒什麼實際用途,只能判斷東西被誰動過而已。

  不算難過,或者是這段時間被打擊的有些麻木,她忽然覺得釋然。開始還曾擔心若她一走了之,這些鋪子裡面的掌櫃以及其他人的生計,如今卻不必這麼想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她何苦多管閒事呢!

  淡淡地抿唇,她走過去,拍拍雲攏的肩,「我明個兒還來,今天時候不早了。」轉頭的時候,趁顏大娘不注意,她悄悄在他胳膊上畫著寫道:今晚等我。

  滿懷心事地回龍府梳洗,然後去前院就餐,這些日子裡,龍卓然時間一到就過來培養感情,不想今日卻不見影蹤,問下人,小丫鬟說跟辛公子出去了。

  長笑搖搖頭,想不出所以然來,只是草草的吃了飯,推說頭疼,回後院休息了。

  一更,龍府偏遠的小院裡忽然閃出一道黑影,長笑立在牆頭,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就輕盈的跳入夜色中。

  接著,有兩道黑影亦飛出,緊跟著她消失在夜幕裡。

  長笑行了一段路後,越發覺得不安,總似身後有人一樣,可回頭之後,又什麼都沒發現,繞著凰清街轉了一圈,她忽然計上心頭,轉過一個彎,悄悄藏在拐角處,靜靜等待。

  約莫一刻鐘的樣子,前方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還有交談聲,那聲音很熟悉,是龍卓然的,斷斷續續,她聽到他在說,「再找找……一個時辰……都不到,她能跑去哪?」

  她的心一緊,右手不禁狠狠抓住藏身處廢棄的的竹簍,不想這一動,竹簍便散了架,輕微的聲響在靜謐的空氣裡卻很是明顯,長笑倒抽一口氣,剛想離開,有條黑影卻快速的閃進來,攸地,她身子騰空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長笑幾乎是立刻便認出了來人,她的唇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長笑,還在生氣吶?」來人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問,呼出的熱氣吹到粉嫩的肌膚上,成功讓她戰慄了一下。

  她不說話,實際上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墨藍的天際,閃爍的星星,呼呼的風聲,溫熱的氣息,修長而有力的大手,這一切都顯得很像做夢。

  七兜八轉,當長笑在一間佈置的清雅溫馨的小屋裡站定,眨眨眼,才有了回歸真實的感覺。

  屋子是套式,外間的正中央,有個大壁爐,爐子很溫暖,碳已燒的明紅,沒有熏人的煙味,長笑無意識地走過去,坐在壁爐旁的椅子上,盯著微微躍動的火苗。

  莫斐嵐從裡間走出來,手裡拿了件淡藍的外袍,見她在發呆,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只是一把抓住她用衣服一裹塞在椅子深處,他接著施施然坐於一旁,歪過頭,細長的眸子泛出淡淡的瑩藍,笑呵呵地問,「氣消了沒?」

  「什麼?」長笑回過神,裹著長袍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看著身側的男子,半晌,才答非所問地道,「師父,你真是清澤的五皇子?你真是這次領兵的主帥嗎?」

  莫斐嵐一怔,隨即瞇眼淡笑,問,「長笑都知道了?」

  嗯。長笑點點頭,「我料想師父身份不簡單,但沒想到……」猶豫了一下,她才接著說,「但沒想到這般尊貴,那麼先前你說有事不能帶我走就是因為這場戰爭了?」

  他頷首。

  「梅叔父對我很好。」長笑沉默片刻,忽然輕輕說道。

  「長笑……」莫斐嵐低低地喚,唇畔泛起一抹苦笑。「你是不是因為梅老將軍的事怪我?要是我告訴你,我事先並不知情你信嗎?」

  見她低頭不語,他沉思一會兒,又接著道,「不過,梅老將軍也算我間接害死的,你要怨我也不算過分……」

  「不是的……」長笑打斷他的話,猛抬起頭,一汪剔透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就算不是你,也會被栽贓跟別人通敵,我只是很難受,師父,我很難受……」

  她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淚水如斷了線一般不斷滑落。

  「傻丫頭……」他側身探過去,不停的用手擦拭她臉上的淚珠。

  「師父……」她嗚咽著哭,「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忘記梅叔父死了……結果……你出現……就想起該死的老皇帝怎麼冤枉他了……」

  「我知道。」莫斐嵐乾脆打橫將她抱在懷裡,一面輕拍她的背,一面用手在她臉上摩挲著拭淚。

  看她哭成這樣,他心裡像被什麼揪成一團,也不是很舒服。

  長笑並不是梅卿卿,莫斐嵐清楚的知道,可是,她卻為了梅天遠的死難過這麼久,可見,那短短的一個月,梅天遠定是待她不錯,可是換種想法來講,短短一個月相處中累積的感情便教她念念不忘,想也知道,那是因為她一直得到的太少,而日子又不盡人意,所以那些溫情的關懷更顯得可貴。

  他的胳膊緊了又緊,心也跟著這想法疼了起來。

  長笑哭了好久,覺得哽在胸間亂七八糟的一團郁氣全都散去了,才抽抽噎噎地停止哭泣,她回過神,發現自己正曖昧地躺在他的懷裡,頓時臉上發燙,紅霞齊飛。

  「我……我沒事了。」她聲如蚊蚋地說,不敢抬頭看上方那張俊美惑人的臉,手腳並用掙扎著從他膝蓋爬了下來。

  這個動作不管橫看豎看都不是一個成熟優雅的女子所會做出的,於是,長笑顫微微地端坐到旁邊椅子上後,心裡一個勁安慰自己:梅卿卿才十五歲,不過是個小蘿莉,所以幼稚地對待這種曖昧場景也是情有可原。

  自我安慰半天,她才鼓起勇氣抬起,剛想說話,卻迎上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轟地一下,才退卻的紅雲又不爭氣地飛上頰邊。

  細長的眸子微微一瞇,瑩藍的瞳孔慢慢轉成幽幽的漆色,黑不見底,莫斐嵐抿抿唇,又說,「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什麼事?跟我一起說下吧。」

  長笑定定心,這才細聲細氣的把店舖出事,龍卓然的反常,她的懷疑以及和雲瓏的初步打算娓娓道來。

  莫斐嵐聽完後,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沉默一會兒,忽然問,「你那個很純善的小叔呢?」

  啊?長笑傻眼,想了一會兒,才略微悵然地簡短說道,「他離開龍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那便好,龍贏然武功很高,如果他在,有些小手腳便不大容易做。」莫斐嵐微歪著頭,淡淡地說,看她不解,又補充道。「比如你想詐死這回事,如果他一直待在你身邊,發生危險後,依他的性子必會去救你,那麼你想眾目睽睽之下死掉,恐怕不會那麼簡單,至於其他人——」他冷嗤一下,「沒有這份心,對你的打算倒是極其有利。」

  長笑知道這其他人是指龍卓然一夥,雖然是事實,但是聽來就好像這些人巴不得她死一般,心裡委實不舒服,就忍不住異想天開地說,「說不定相處久了,他們覺得我其實不錯,就不想我死了。」

  剛說完,她自個先被這話給雷的樂了,傻笑一會兒,長笑以袖掩面,模仿過去看的電視中大美女出場時欲遮還羞的表情,擺了一個自認為頗撩人的POSE,斜睨斐嵐道,「怎麼說都是一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性格嘛……又活潑樂觀積極向上,沒道理那些長了眼睛的會瞧不上我?」

  哈哈——莫斐嵐大樂,朗朗清笑中,身形忽動,長笑但覺唇上一熱,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卻發現那個罪魁禍首坐在原地正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揶揄道,「是……咱們家長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他含笑重複著某人初次自我介紹時自戀的話語。

  她紅粉飛飛,在這迷離的氣氛中,又很沒用的偃旗息鼓敗下陣來。

  似乎從某個午後,某人親了某人接著負氣離開,一切都不一樣了,從前她還能偶爾「恬不知恥」地氣他一下,這往後便一直……受他欺壓!

  誰說古人都含蓄來著?長笑氣鼓鼓地想,心裡咚咚亂跳,亮閃閃地眸子左瞟右瞟,就是不去看那雙笑得志得意滿的美麗鳳眼。

  或是看出了她的尷尬,莫斐嵐忍住笑,正色道,「好了,我們接著說,這雲瓏小歸小,倒也聰明,想的法子確實一勞永逸,不過太被動,你們這般拉扯來去,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所謂的機會?」

  「是呀!」長笑點頭如搗蒜,神色終於恢復正常,「雲瓏可能還有別的想法,不過他沒跟我說。」

  嗯。莫斐嵐淡淡地應了一聲,沒再說話,長笑看他一臉沉思,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打擾了人家救她的思路。

  很久,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莫斐嵐揉揉眉心,才說,「現在情況變了。長笑,梅家父子留下大堆爛攤子後詐死逃脫,金閌皇帝這邊肯定要孤注一擲,而你的位置由原來的釣魚的小蝦餌直接躍升為他們最後的希望,所以,他們近期必有動作,如我猜的不錯,雲瓏應該也料到,也就是說他可以去做細緻部署,因為這個機會——提前來到。」

  「他說要暫離一段時間,原來是這樣啊……」長笑想起白日裡同雲瓏的對話,不禁萬分景仰地看著上方,杏眼成星星狀,「師傅你真是太聰明了!」

  「任何人跟你相比,恐怕都不能用笨字形容吧……」漂亮的紅唇一張一合,晃悠悠地吐出讓人吐血的話,看那張秀麗的小臉又被刺激的杏眼圓睜,他鳳眼微垂,接著慢吞吞地道,「不過,我就喜歡笨丫頭……」

  啊……啊……啊……

  這……這算不算是表白?長笑又被自家師父無敵的語言能力給華麗的煞到了,小嘴顫微微地張了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一手拖著下巴笑吟吟望過去,一秒,兩秒,終是忍不住低頭,快速地在微張的粉唇上輕啄一口,看她沒反應,壞心頓起,乾脆挾著她的腰身定到椅間肆無忌憚吻了起來。

  靜謐的空氣裡,隱隱約約傳出粗重的喘息聲,給這撩人的夜鍍上一層靡靡的曖昧之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笑面紅耳赤蜷在椅子中央,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小聲說,「時候不早,師父我要回去了。」

  「也好。」某人見好就收,唇角微揚,笑的像剛剛饜足地貓,他站起身,修長的影子投射到她身上,隨著壁上的燭光來回晃動。

  長笑忽然想到什麼,跳起來說,「糟了,我跟雲瓏說今晚等我的,這下……」

  「走吧,我送你回去,然後去找雲瓏探探他的具體打算,梅卿書找來的人想必不會對你有惡意,既然我們雙方目的相同,合作起來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莫斐嵐倚在牆上,淡淡地笑,「你不用擔心,有我呢,長笑。」

  初冬的夜,清冷而寂寥,倆人並肩慢慢走到靠近龍府後院小巷裡站定,長笑轉過頭說,「就到這裡吧,師父,今時不同往日,你的身份龍卓然他們都知道了,萬一被發現可就不好。」

  莫斐嵐笑笑,伸手將她的衣襟往上拉好,然後低下頭,欲言又止半天,最後點點頭,「嗯,我在這兒看著你進去。」

  「好。」長笑抿唇,微微一笑,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半是關切半是抱怨地問,「那天晚上,他們說你受傷了,怎麼跑出去的?還有,走就走,幹嗎去招惹龍卓然那陰險的傢伙,我知道師父擔心我吃虧,不過,他有辛酥管著,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狹長的眸子飛快閃過一抹不自然的顏色,天很黑,即使離的很近,長笑也沒看清楚。

  「遇到一個熟人,她帶我出去的。」莫斐嵐含含糊糊地說,而後,話鋒一轉,又道,「要是龍卓然那夜不跑去戲弄你,我倒沒想過跟他打照面……」

  長笑臉一紅,想起龍卓然新婚之夜嚇唬她的場景,彎彎唇角,忽然覺得好笑——想必龍卓然也不曾想過,他偶爾的心血來潮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我回去了,師父保重。」長笑後退一步,揮揮手,依依不捨。

  「近些日子你別再出來了,跟雲瓏小弟商量後,有事我會找人通知你。」莫斐嵐靠在樹上,笑吟吟地交代,「乖點,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再忍幾天。」

  「知道……」

  清音消散在淡淡的風裡,單薄的身子輕輕一閃,躍上高牆,很快便消失在牆的那邊。

  「輕功練的不賴嘛!」他半瞇著星眸滿意地讚許,站直身子,彈彈袖子,身形微晃,三下兩下就沒了蹤影,空曠的巷子,很快只剩幾株高大的榆樹在初冬的風裡零亂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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