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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18章
  十八

  龍卓然背著光從門口走進來後,形勢忽然逆轉,辛酥攸地撲到他的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才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講完。

  長笑一聲不吭冷眼看著這對夫妻在她面前表演恩愛齊眉,或是有外人在,龍卓然看起來有絲尷尬,他安撫地拍了下辛酥的背,然後喚立在一邊的丫鬟攙扶住她,接著才轉身面對長笑,問道,「卿卿可有話要說?」

  「本來有的,現在沒了。」長笑淡淡地說。

  她跟他有什麼好說的?他看她是個狡猾惡毒的女子,那麼她無論做什麼事,在他眼中都是別有目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龍卓然皺眉問。

  長笑也不在意他的表情,她神色輕鬆的後退一步,並沒有直接回答龍卓然的話,微微一笑,道,「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

  說有人丟失了一把斧子,怎麼找也沒有找到,後來他認為是鄰居的兒子偷去了,他注意到鄰居的孩子的言行,神情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小偷,於是他斷定是那個孩子偷去了,心裡還對自己說,「我早就看出那個傢伙不是個好東西。」

  第二天,他上山砍柴時在一棵樹邊上發現了自己丟失的斧子,才想起來,原來是前天自己忘記在這裡了,他後悔自己隨便的懷疑鄰居的孩子,回家後,再看那個孩子的言行和神情,根本不像是偷東西的人,於是他又對自己說,「我早就想過,他不是那種偷東西的人。」

  這事疑鄰盜斧成語的由來,她講出來也不指望龍卓然因此而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很無奈很消極的表達一下她的想法。

  誰料,龍卓然聽後,沉思一下,忽然輕笑出聲,「卿卿,你多想了,我還不至於……」

  搖搖頭,他笑笑的看看辛酥,然後,轉向一邊,懶懶地問,「紅柳,你說你看到三夫人後,忽然後頸一疼,昏過去了?」

  「是……是的。」紅柳偷偷看了一眼辛酥,然後乖乖答道。

  長笑倚在門框上,勾起唇沒說話,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聽龍卓然道,「酥兒,你也聽到這丫頭的話了,她是看到卿卿後後頸被劈昏過去的,也就是說,她昏迷之時卿卿在她前面,換而言之,這栽贓嫁禍之事不可能是卿卿做的。」

  居然為她開脫?長笑微張著唇傻傻地看了過去,卻迎上一道帶著笑意和憐惜的眼神,在這略帶暖意的眸光中,她很不爭氣的將臉扭向一邊。

  陰謀!大大的陰謀!長笑不自覺站直身體,豎起耳朵,靜聽後續發展。

  「就算不是她,也是她的同夥,不然……」辛酥掙脫丫鬟的攙扶,走到龍卓然跟前不服氣的說,「不然怎麼只有紅柳一個人被劈昏了,而她卻沒事?」

  「酥兒。」龍卓然推開辛酥,不贊同的沉下眼。「事情還不清楚,不要太早下定論。」

  辛酥花容變色,她冷哼一聲,並沒有接著反駁。

  龍卓然這才臉色稍緩,看一眼長笑,接著道。「被人從後頸劈昏的話,頸後肩膀下的地方會留有淤青,三日後才消退。現在,我們只須看下紅柳頸後是否有淤青,便知是否當時還有人在……」頓一下,他又沉沉地說,「仰或是紅柳撒謊。」

  紅柳早已嚇的瑟瑟發抖,求救的看向辛酥,卻發現辛酥一臉進退不得的尷尬,心裡明白大勢已去,雖不明白將軍為何要替那女子說話,但是卻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難逃,心一橫,她撲通跪下去。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昨日等三夫人回,等著等著天太晚了,以為夫人不回了,一困人犯了迷糊就進屋睡了。」

  「我可沒有不回來,我每晚都回的。」長笑笑瞇瞇地插嘴。「昨晚睡在客房。」

  開玩笑,夜不歸宿,辛酥還不大做文章?她可不想又被傳的沸沸揚揚。

  龍卓然笑笑,沒在這個話題上多打轉,吩咐下去讓紅柳按龍府規矩去張叔那裡領罰,辛酥虛弱的由眾丫鬟攙扶著退下,龍卓然也跟著離開,他走到長笑身邊時,忽然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看來,你還是沒受夠教訓呢……」

  長笑的臉驀然發白,她緊握著拳頭,恨恨地瞪著那條慢慢遠去的頎長背影。

  「卓然,你今天是什麼意思?」回到房中,辛酥擯退眾人,板著俏臉問,「不是說這梅卿卿是聖上硬塞過來的,隨我怎麼處置的嗎?」

  「是這樣沒錯。」龍卓然閒閒立於一旁,裝作沒看到她的神色,懶懶笑道。「我自然記得讓你為難她是我的主意。」

  「那你還……」幫著她?辛酥輕咬紅唇,很是委屈地仰首看著面前這張剛毅俊朗的臉。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側身執起桌上的茶壺往杯裡注水,她神色不定的看著他的動作,忽然,眸色一暗,低低問道,「難道,你看中她了?」

  勁瘦有力的雙手停在半空,只一下,他忽然轉身看著她沉沉大笑。「酥兒,你說笑呢!」淺碧色的水柱從半空中落入白玉杯中,隱隱綽綽映出一雙銳利而滿含野心的眸子。

  辛酥的頭輕輕垂下,心裡不知怎地鬆了一口氣,而更多是澀然。

  他呀!果真同五年前一樣,眼裡只有權勢、金錢。世人皆說他為了娶她閉門苦讀半年,其實,真相往往是不堪的。

  從第一次見面,他便清清楚楚地跟她說,他要的不過是右丞女婿這個身份,以及舉薦的機會。

  她笑,真坦白!「那麼,你拿什麼來交換呢?一段世人傳誦的愛情故事和相敬如賓的生活可好?」

  於是,那半年的苦讀,成了她下嫁的一個台階以及世人的稱羨,而這五年來他和她確實相敬如賓,從未吵過一句。

  日子如淡水劃過,時間越久,她卻開始空虛,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很想成為,成為他心目重逾一切的女人。

  真貪心吶!辛酥。她罵自己。

  這樣有什麼不好?平平淡淡。這樣有什麼不好?不溫不火。可是,這樣又有什麼好的?如死水般平靜的感情。

  如水的秋眸再次抬起,澄澈的如同沒有這些千折百轉的心思,她噙著笑,「我知道了,夫君這麼做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可是,這梅卿卿不像很好騙的樣!」

  「那丫頭確實不好騙,不過——」龍卓然優雅地抿口茶,接著道,「若是她身邊再無可信之人,只有我呢?」

  琥珀色的眸子輕輕一斂。「我不是騙她,只是讓她不得不選擇我。」

  四面楚歌,梅卿卿,那天的你該是多麼的落魄和淒涼!而我將是你最後的依靠,最後沾滿毒藥的依靠。

  長笑被龍卓然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嚇過之後,又安安分分地在龍府待了三天。

  這三日過的其實挺有意思的,據說龍卓然近日一直獨處書房的問題終於引起了辛酥姑娘的關注,於是,她沒空再來找長笑麻煩,而是賢淑地熬了許多大補湯,源源不斷給龍卓然送了過去。

  長笑氣憤龍卓然三不五時的恐嚇,逮到機會,她也熬了一鍋她自己都不曉得功用如何的濃湯親自端給龍卓然吃。

  龍卓然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居然喝了,然後,可憐他華麗麗的噴鼻血了,接著,他以公務繁忙為由,兩天都沒敢回家。

  沒有人時刻提醒長笑她有多麼的倒霉,蟄伏兩日後,尋一個月黑風急的夜裡,等眾人都入睡後,她又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駕輕就熟的來到同泰客棧,見門早已關上,只留屋簷上的紅燈籠在漆黑的夜裡發著溫暖的光。

  長笑正要敲門,吱呀,二樓靠街的窗子忽然打開,她抬頭,就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子探了出來。

  「姐姐,姐姐。」雲瓏輕叫。「你怎麼現在才來?」

  他邊抱怨邊一隻手撐著窗台,然後在她詫異的眼神下,輕輕鬆鬆的跳了下來。

  長笑張大嘴巴,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一個瘦小的身子貼上她,才回過神問「你等我?你會輕功?」

  「是呀。」雲瓏仰起眉,環住她的腰笑嘻嘻地道。「等姐姐好久了!」然後,細長的手臂一緊,便抱著她縱身跳入二樓的屋內。

  匍一落定,長笑就惱羞成怒地推開他。「幹什麼呀!鬼鬼祟祟的。」

  雲瓏也不生氣,聽話的站在一邊,黑暗中仍然聽到那笑嘻嘻的聲音。「噓,累了一天,顏大娘都已睡了,姐姐別吵醒她。」

  長笑晚上出來就是想找大娘聊聊天,幾日未見,不知道這鋪子還能經營下去不?還有失了火的翠雲坊後來怎麼樣了?最重要的是,龍卓然忽然對她和藹起來,長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找人分析,而這裡除了顏大娘還能找誰?

  眼前這小子嗎?她忽然靈光一閃。

  梅卿書既然拜託他,想必這雲瓏年紀小歸小,總有些過人之處,況且,梅大哥肯定叮囑了他許多關於目前梅家的形勢,或許比之顏大娘這雲瓏更厲害些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她遂試探性地問,「雲瓏,你看客棧還能起死回生嗎?」

  呵呵。他先輕笑,變聲期的嗓子有些低啞暗沉。「當然可以,只是,你確定要挽救客棧嗎?」

  「什麼意思?」長笑凝神問。

  「呀!白天出去逛的好累,要不我們躺床上邊休息邊談?」黑暗中,雲瓏純真而狡猾地微笑。「卿書大哥可是跟我說了很多事情呢!只是人多嘴雜,一直沒找到跟姐姐獨處的時間,所以,沒辦法說呢?」

  「大哥告訴你了什麼?」長笑急道,回應她的卻是大大的哈欠聲,「好累吶!」他邊說邊摸到床邊躺了上去。

  長笑站在那裡,哭笑不得,望下床鋪的方向,隱約有個瘦弱的身子橫於其上,想了一會兒,她終於走過去坐在床沿。

  「梅姐姐。」他望著她輕輕地叫,黑暗中一雙晶亮的眸子泛著困惑,「怎麼你會是這樣?久聞大名,這些日子相處來,真讓人……」

  長笑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指的是她的行事跟在外的惡名相差甚遠,遂沒好氣地說。「真是對不住讓你失望,所謂百聞不如一見,見面不如聞名就是這個道理,雲瓏弟弟,你要節哀。」

  呵呵……淺淺的輕笑聲響起。「雖然跟我心目中的不一致,不過也很有趣。」他猛然坐起身,並排和長笑靠在一起,呼出的熱氣噴到了她的臉側。「笨了點,傻了點,不過心腸很好,第一次見面就見義勇為,當然,不排除是被少爺我的美色所惑。」

  才怪!長笑白他一眼,不過到被這半認真半戲謔的話逗笑了。「雲瓏會武功,又那麼機靈,那天丟東西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早就認出了我?」她半瞇著眼問,很是隨意。

  嘿嘿……雲龍開始傻笑,就不回答。

  好男人就是不要跟女人就某一問題討論地太細,含含糊糊地比較好,可以避免更尖銳的衝突,自然,這時候,若能扯開話題更好,於是,他道。「卿書大哥曾跟我說,不管發身什麼,順其自然就好,等一個合適的契機,脫掉梅卿卿這個身份,帶你離開。」

  跟她想的一樣!長笑大喜,下意識地側頭去看,誰料,他也正傾著身子側臉望來,噌地一下,她的唇刷過了他的。

  「姐姐你偷親我?」長笑還在震驚時,就聽到少年變聲期特有的嘶啞低沉的笑聲已經響起。

  「閉嘴。」她怒了,起身立在一邊,頰上飛起一朵紅雲,「你到底要不要說正事?」

  「好吧。」笑夠了,雲瓏難得正經起來,他話鋒一轉,道,「卿書大哥確實是說帶你離開,但具體的卻沒交代清楚,只說一定有機會,所以,這幾日你沒過來,我到梅家在京城的店舖那裡轉了幾圈。」

  「怎麼樣?」長笑問。

  「不怎麼樣,生意每況愈下,都是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些同行的排擠和攻擊。」雲瓏簡短地說。

  都是?長笑傻眼。雖然隱約猜測到有人針對梅家,但沒想到動作這麼快。

  「那要怎麼辦?從其他地方調資金固本嗎?」她蹙著眉問,不自覺的開始信賴身側的小少年。

  嘻嘻……雲瓏又開始不著邊際地笑,「姐姐,忽然發現你認真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倒!長笑才剛進入狀況,又被這句話給弄的想撞牆。

  「正題!說正題。」她咬牙切齒。

  「好,說正題。」看她生氣,雲瓏難得嚴肅起來。「不過,在這之前,姐姐能告訴我資金是什麼東西嗎?」

  他一針見血的問。

  「就是,類似於放在一邊閒置的貨幣、金子等。」長笑解釋的模模糊糊,「我剛才的意思是說,去其它地方弄點錢先撐過這段時間,比如客棧,可以重新裝修,尋些特色的菜餚,再開張,定位高檔些,估計就不會有無賴來生事,當然,還要培養一批眼疾手快的跑堂、小二,伶俐些可處理突發狀況的,這些都需要錢呢!」

  說完,又想了一會兒她又接著說,「想必你也聽顏大娘說了,客棧生意不好是由客人在湯裡吃到耗子引起的,其實,這事可大可小,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有人在故意搞鬼,都過了一個月了還沸沸揚揚,所以,我覺得最好還是對外宣佈此店轉讓,然後原班人馬接手,只是掌櫃的和大廚等人要轉到幕後,找些新人在前面招呼生意,這樣子我們轉到暗處,那個一直針對我們的人應該沒辦法那麼快就出手了吧!」

  一口氣說完,靜靜地等著身前少年的意見。

  「話是沒錯,只是姐姐這所謂的資金從何而來,其它鋪子裡面調嗎?而且,現在不止同泰客棧一家出現問題,說句實話,我去逛的剩餘幾家都是在撐著,入不敷出。」

  「是不是只有京城的鋪子遭到排擠?那麼梅家其他地方的產業未受波及?要是其他的都好,就先從其他地方調過來,只要撐過這段時間應該會好點。」長笑問,然後又歎氣。「估計你也不知道,大哥應該不會跟你說這個的。雲瓏,你說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顏大娘說是辛禺,我覺得很奇怪。」

  「怎麼奇怪?」雲瓏有趣地盯住那秀美的側臉問。

  「辛禺背後可是朝廷呢,而且,梅家在金閌的根基很深,假如,我是說假如倒了,不是會影響社會經濟的發展?」

  「姐姐說話好有趣,社會經濟?呵呵……這樣說是沒錯了,不過若是朝廷接手就不會這樣呢!」

  「什麼意思?」長笑攸地睜大眼睛,緊張地問。

  「既然知道辛禺背後是朝廷,那麼為什麼不願相信梅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做龍椅上的人指使的呢?」低低啞啞的笑聲響起,雲瓏湊過來,小臉歪的更近,「梅姐姐,這很正常,一個英明的皇上自是不允許某一行業出現會危及其皇位的勢力,而你們梅家,累積數十代的財富已經很驚人了,偏偏你叔父又是一代大將。」

  「可是,叔父跟梅家已經脫離關係了呢!」長笑吃驚地說。

  「是嗎?真要脫離關係還會鴻雁傳書,而姐姐這賜婚怎麼來的?這只是對外的說法,想必是想安皇位上那人的心,不過即便不是這樣,梅家到這一代也該收斂些了。」雲瓏說的含蓄,「不怪其他的,只怪這些年,金閌太過太平,要是像以前那樣戰爭紛起,梅家還可以再撐下去。」

  是這樣嗎?長笑不語,根據剛才討論的重點,她大約得出一下結論,首先是梅家錢多,皇帝想要,梅家勢力大,皇上要消減他,其次,辛禺和龍卓然應該是具體執行的人,這樁賜婚目前用意未知,再來,就是梅家父子都預料到了這情況,似乎有了應對策略。

  長笑越想越混亂,不知自己在這團亂麻中扮演什麼?靜靜的聽窗外的風聲和邦邦的打更聲,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

  一隻冰涼的手摸索著抓住她的。「姐姐,怎麼不說話了?」黑暗中,粗啞的聲音裡有絲關懷。

  「雲瓏,你看皇上賜婚是什麼意思?」沉思許久,長笑問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

  「大約是想從你這裡打開缺口,畢竟卿卿姐你頗受寵愛,所以應該知道很多梅家的事情,包括金庫,我看這朝廷並不滿足接受梅家擺在檯面上的東西。」雲瓏想了想,慢慢說道。

  「可是梅家若倒了,這金庫不就是皇上的,何苦通過我呢?」長笑疑惑。

  「姐姐又裝傻了……」雲瓏斜睨她一眼,「梅家金庫只是傳說,位置在哪裡只有你們家人知道,就算你家倒了,皇上也拿不到。」

  長笑也輕笑摸摸鼻子,怪不好意思,她又不梅卿卿,怎麼會知道這事?不過,這麼也解釋了這兩天龍卓然反常的原因,想必是打算採取懷柔政策,用糖衣炮彈讓她降低警惕,好無意中吐露一點關於金庫的事情,呵呵……

  真是可惜,她是冒牌的。

  明白了龍卓然的意圖,長笑心裡忽然很安穩,她又問,「那大哥說,找個機會脫去梅卿卿這個身份,讓你帶我離開,究竟是何意思?」

  「這件事情發展到最後龍卓然和辛禺一定會對你下手,那個時候李代桃僵,或許你就可以自由了。」雲瓏靠在床邊,邊打哈欠邊含含糊糊地說。

  不是不願意說清楚,而是目前的形勢都是控制在對方手裡,什麼時候發展、怎麼發展都是別人說了算,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據對方的行動來制定策略,被動的很呢!

  梅卿書真是狡詐,自己躲到一邊看熱鬧,把他推過來救火。要不是看在這事有一定的挑戰性還有梅家金庫裡那五分之一的財寶,誰願意趟這混水。

  跟朝廷做對呢!嘿嘿。

  不過就如今看來這趟到也不虛此行,至少這個姐姐很合他胃口,儘管沒有傳聞裡那麼心狠手辣。

  不過沒關係,相信假以時日,只要給他時間,必會將她培養的跟傳聞一樣。

  恩,懦弱的女子,討厭!囉嗦的女子,討厭!蠢笨的女子,看了就想扁!善良的女子,討厭!太過伶俐,不喜歡!霸氣的女人,不喜歡!

  心狠手辣的比較不錯,正好跟他一樣有共同語言。

  呵呵……哈哈……他要帶走她,他一定會帶走她!

  雲瓏無聲地笑著,腦子快速地轉,將一條條看不見的暗線串在一起。

  有沒有辦法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呢?有沒有呢?他苦思著,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

  將計就計。

  對,就是將計就計。

  長笑有很不真切的感覺,才過了一晚而已,好像什麼都理的很清楚,她只需要按著劇本走就好,雲瓏提供的方案如下:

  從今天起,她要擯棄對龍卓然的一切成見、恩怨,跟他和睦相處。然後,找個機會不經意地告訴他,自己手邊有六家鋪子的產權,如今經營很不善,請教方法。

  不出意料,龍卓然肯定會一方面假模假樣的借錢給她先穩住這些搖搖欲墜的店舖,另一方面,要辛禺加快手邊的行動。

  然後,梅家所有在金閌的產業忽然受到價格戰或者其他因素的波及,這個時候,必須需要大量的金錢鞏固,畢竟,價格戰的基礎就是經濟實力,然後,會有人告訴她,到了必須拿大筆金子來挽救梅家的時候了,這個人可能是龍卓然也有可能不是,或許是她身邊很親近的人,她要裝做恍然大悟,然後表面不動聲色,背地裡偷偷摸摸行動。

  必須偷偷摸摸,這樣子才能取信對方,接著,尋一個日子,將龍卓然帶到事先佈置好的地方,金庫一定有機關,用機關困住那些人,言語譏諷之,等其惱怒動手,被誤殺,置死地而後生,梅卿卿這個身份就算脫掉了。

  大致方向如此,某些細節部分還需要在考慮。不過長笑仍有疑問,怎麼這個計策裡,本該是主角的梅老爺和大哥去哪裡呢?還有叔父呢?難道眼睜睜的她這個弱女子在周旋?

  她問雲瓏。他只是笑,低低地笑。「姐姐,女孩家還是不要太聰明了,這種尖銳的問題你明知道我不好回答,就別問了。」

  長笑無語,好在她也不是太過於想知道原因,於是,這個問題就擱這兒了。

  後來,她才知道,他們不是不願意出現,而是根本無法出現,你說,死人怎會兒從地裡爬出來?

  梆梆梆三聲宣告著三更已經來臨,不知不覺居然也談了一夜。

  這下不得不走了,她起身,做總結性的陳詞。「那,就這樣說定了!雖然很是彆扭,但我還是會先跟龍卓然搞好關係的,然後,有新情況就來找你。」

  「好。」他也跟著爬起來,接著說。「今天我們說的話,千萬不要告訴其它人,顏大娘也不行。」他站在她面前,很是嚴肅的交代。

  「知道了。」她走到窗口,頭也不回地揮手。「我要趕緊走了,再一會兒,天就亮了。」

  「梅姐姐。」他跟上來,笑嘻嘻地叫著,「記得,千萬別假戲真做喲!千萬別——」

  長笑無言,一個冷眼睇過去,「當我是傻瓜啊,還假戲真做!」她壓住聲音低低地抱怨,話音未落,幾個縱身,遠遠地消失在月色裡。

  呵呵……模糊的低笑聲從少年唇邊溢出。

  梅卿卿,我好像忘了告訴你,龍卓然為了讓你取信於他,肯定會從你身側比較信任的人開刀,那個時候,你疼的那個時候,會怎麼樣呢?

  他仰著臉,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黑暗中以一種觀望的姿勢站立著,漆黑的夜裡,隱約傳出低啞而飄忽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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