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陳石磊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事兒了,出院手續繁多,不同部門簽完字,又去财務處結完帳,一來二去,就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
周美茵擔心兒子,恨不得找個輪椅把兒子推回家。
“媽,你别這麽緊張,我就是劃了一下胳膊,你别鬧的我跟癌症晚期一樣。”陳石磊笑起來很像陳蔚然,但又不似陳蔚然那般成熟穩重,有種涉世未深的陽光模樣。
周美茵一聽,輕輕地拍了兒子一下,“呸呸呸,淨說些不吉利的話,跟小孩兒似得。”
陳石磊高大的個子攬着周美茵,“媽,在您面前,我不就是小孩子麽!”
周美茵一聽,這才笑逐顔開。
陳蔚然抱着析析,小家夥看奶奶開心,就插話說,“小叔是小孩子,比析析還要小的小孩子。”
陳石磊一臉壞笑,幾步走過去,要給析析撓癢癢,析析大叫着“爸爸,來救我”,然後,咯咯地笑個不停。
劉建軍辦完手續就先回家了,他說回家準備點吃的,孩子們都回來了,好好吃一頓,尤其是磊子,可得好好補補。
四人說說笑笑一路出了病房樓,剛走出大樓,陳蔚然便看到了正在轎車旁邊等待的鄭骁武。
他悠閑地靠在黑亮的轎車旁,雪白的襯衣襯得男人的臉龐越發精緻,陳蔚然不覺得微微一笑。
陳石磊不經意間看到了哥哥的笑容,眼底裏有過一絲短暫的異樣。
析析沖着鄭骁武的方向喊道,“大爸爸。”
陳蔚然一聽,吓了一跳,壞菜了,忘記跟小家夥解釋了,在奶奶家不能叫大爸爸。
鄭骁武轉身,絲毫不在意析析叫了他什麽,他沖析析拍了拍手,然後張開懷抱,這是鄭大少一慣的方式。
陳蔚然隻好把析析放到地上,旋即,小家夥一蹦三跳地朝鄭骁武跑過去。
周美茵也愣了,過了半晌,她才開口,“蔚然,析析剛剛叫小鄭什麽?”
陳蔚然下意識地用手摸^摸鼻子,“他倆鬧着玩呢。”
周美茵笑着說,“難怪,我還尋思呢,咋有兩個爸爸。”
陳石磊沒有說話,隻是盯着陳蔚然,他跟陳蔚然一起長大,對哥哥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家夥分明是在撒謊。
看着析析親切地在鄭骁武帥氣的臉龐上親吻着,周美茵笑了,陳石磊沉思着,陳蔚然站在原地,咳咳,今天天氣不錯。
“磊子,這是你鄭哥,是你哥的好朋友,今天你這事兒,我聽你哥說,你鄭哥可幫了不少。”周美茵笑着說道。
小姑走後不久,陳蔚然就把鄭骁武找人舉報宋明的事兒一并跟周美茵說了。
陳石磊微微一笑,“鄭哥。”
鄭骁武滿不在乎地說道,“阿姨,你說這話就見外了,要不是看你們是親戚,我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饒了那小子。”
周美茵無奈一笑,“罷了,過去的事兒,提起來淨鬧心,不提了不提了。”
陳蔚然也同意,“對,劉叔在家給我們做大餐呢,咱回家吧。”
析析在鄭骁武懷裏,樂得拍手,“我餓了,吃大餐!”
大家都被析析逗樂了,笑得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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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軍今天格外高興,以前家裏沒人的時候,周美茵就常跟他念叨,“這人生就是别扭,孩子們小的時候,總希望他們長大有出息,可等長大了,他們都去外邊發展了不回家了,我又希望他們要是都在我身邊那該多好。”說着說着,眼角就濕^了。
劉建軍這輩子沒孩子,光杆司令,這些年他早已把陳家這三個孩兒當成自己的。
他憨憨一笑,“人活一輩子,不能隻想着他們,你也得好好活才成。”
周美茵說道,“他們三個活得好,我就活得好。”
劉建軍點點頭,“都好都好!”
高壓鍋裏炖着排骨,火上燒着魚湯,煮好的牛肉切成片已經上了桌,新鮮蔬菜也都已經洗淨切好了,隻等着下鍋上桌。
剛剛踏進院子裏,就聽到廚房裏忙碌的聲音,等進了屋子,衆人都被滿屋子濃郁的香氣給吸引了。
析析用力聞了一下,“好香哦。”然後,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
周美茵進了裏屋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陳蔚然去了廚房看看劉建軍忙的怎麽樣了,打算順便去幫幫劉叔的忙。
“劉叔,做這麽多好吃的,今天我們可有口福了。”
劉建軍一笑,“你們愛吃就好,蔚然啊,快去招呼一下人家小鄭,給人家沏點茶水。”
陳蔚然透過廚房的窗戶看了鄭骁武一眼,“沒事兒劉叔,他不是外人,不用我招呼。我來給你打下手。”
劉建軍說道,“遠來的都是客,快去吧,我一人忙得過來,這幾個青菜出了鍋,咱們就準備開飯。”
院子裏隻剩下陳石磊、鄭骁武還有析析。
陳石磊問道,“鄭哥跟我哥認識很久了?”
鄭骁武一邊和小家夥玩鬧,一邊答道,“五六年了。”
陳石磊疑惑,“我之前怎麽沒聽我哥提起過,看樣子你們應該很好才是。”
鄭骁武愣了一下,旋即又說道,“久别重逢。”
陳石磊點點頭。
此時周美茵從裏屋走了出來,手上拿着一縷紅布條,徑直沖陳石磊走了過來。
不管陳石磊一臉疑惑的神情,周美茵小心翼翼地将紅布條綁在了陳石磊受傷的那根胳膊上。
陳石磊一臉嫌棄,“啊喲,媽,這是什麽,紮的跟白毛女似的。”
周美茵一樣,“你少糊弄你^媽,人家白毛女喜兒是紮着紅頭繩,你這是系胳膊上,那能一樣麽?這是老傳統,你可别給我拆!”
陳石磊拗不過周美茵,“得得得,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
析析一臉的問号,“大爸爸,白毛女是什麽?是跟七仙女一樣嗎?”
周美茵和陳石磊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鄭大少一本正經,“有一點是一樣的,都是女的。”
小家夥點點頭,心想,小叔綁着這個紅繩可真難看,看來白毛女也不咋地。
這頓團圓飯吃的很盡興,雖然陳石磊受了傷,可好在善惡有報,那人也有了該有的懲罰,倘若一味地計較這個,那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陳蔚然端起酒杯,“磊子出院,有驚無險,爲這個咱也得喝一個。”
鄭骁武發現,陳蔚然有個特點,平時的時候,一本正經,一向标榜成熟穩重,滴水不漏。可一旦喝了酒,就像是變了個人,話也多了,也懂得開開玩笑,調侃幾句。
鄭大少心想,這酒是個好東西。
其餘人紛紛覺得陳蔚然說的有道理,都舉杯共飲。
陳石磊有傷在身,不能喝酒,就跟析析一樣喝起了果汁。
劉建軍放下酒杯,“大家别愣着,吃菜吃菜。磊子,這是我做的排骨,我沒放太多鹽,你多喝點湯,這個有營養。”說着,就給陳石磊盛了一碗湯。
磊子直說,“劉叔,我自己來就成。鄭哥,你也吃啊。”
鄭骁武微微一笑,點點頭。陳石磊大概是察覺到什麽了吧。
陳蔚然也看出這個問題了,既然鄭家大人都知道析析的真^相了,那瞞着家裏人似乎也不是個長久之計,真得找機會跟家裏人說清楚。
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
陳蔚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站起來,酒杯端的有些不穩。
“劉叔,這杯酒我敬你。”
劉建軍不好意思,也一同站了起來。
陳蔚然示意他坐下,“劉叔,你坐着,聽——我說完。”
“劉叔,你是看着我們仨長起來的,說句摸良心的話,我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我們嘴上叫你叔,可心裏都把你當成爹。我媽太不容易了,一個人拉扯我們仨不容易,我們長大了,可她卻老了。劉叔,這麽多年,你給我們家做了這麽多,我們兄妹三個記在心裏,從沒忘記。今兒個,我這個晚輩不該說這番話,可我覺得我必須得說,你到底對我媽有沒有啥想法?”
劉建軍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他一向老實木讷,在他們的年代,這種事怎麽能在大庭廣衆之下交流。
周美茵也羞得慌,趕忙去制止陳蔚然,“臭小子,你瞎說什麽呢,沒大沒小的,快别說了。”
鄭骁武微微一笑,行啊,我媳婦兒還挺有魄力。
陳蔚然對周美茵說,“你兒子三十了,不是臭小子,臭小子在那兒呢!”陳蔚然指了指析析。接着,又對劉建軍說,“劉叔,你正面回答我,大老爺們,你這個有什麽不好說的?你和我媽這輩子都不容易,我們都長大了,你們該爲自己考慮了,劉叔,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想法?”
周美茵又羞又氣,隻是瞪着陳蔚然,默不作聲。
劉建軍看了周美茵一眼,像是部下在向領導請示工作,“那我到底是應該有啊,還是不應該有。”
陳石磊沒喝酒,他可清醒着呢,“我哥說的對,劉叔,你有什麽想法,就得大膽說出來。不說出來,就可能抱憾終身。”
周美茵一看,這兩兒子今天看來是非要把她嫁出去不行了,真是太氣人了。
劉建軍吞吞吐吐,“想法還是有的。”
陳蔚然繼續說,“劉叔,老爺們不帶這麽墨迹的。這麽說吧,你愛不愛我媽?”
陳蔚然說話有些沙啞,手裏的酒杯搖搖晃晃地端不穩,灑了一大半。
周美茵一聽這些情啊愛啊,頓時更是羞得不行,“臭小子,你趕快給我回屋。”
鄭大少覺得像是在欣賞一部話劇,恩,老婆喝醉酒的樣子真是很迷人,不知道喝醉酒之後做^愛會不會别有一番風情?
劉建軍看了看兩個兒子,墨迹了好半天,“愛,我……愛。”
看劉建軍這般窘迫地說出那個字,小輩們都笑了。
“劉叔,啥也不說了,早日把我媽娶回家。我^幹了。”大半杯白酒,陳蔚然一飲而盡。
鄭骁武心想,媳婦兒啊,你這是在給我實踐的機會麽?
析析人小鬼大,這些事他也看的明白了,就學陳蔚然說話,“娶回家,娶回家,把奶奶娶回家。”
周美茵親昵地拍了析析的小屁^股,“淨跟你爸不學好,瞎胡鬧!”
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這場持續了近大半天的家庭聚會在陳蔚然喝醉酒之後便結束了。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家人之間的聊天玩笑,家人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總有聊不完的天。
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陳蔚然也喝醉了,周美茵就讓大家早點休息去了。
按照周美茵的安排,今晚析析和她睡,陳石磊睡他自己的房間,鄭骁武睡陳蔚然的房間,陳蔚然睡他妹妹的房間。
鄭骁武一聽之後覺得不妥,“阿姨,他喝成這樣,一個人睡不行,今晚我和他擠一下得了,夜裏還能照顧他一下。”
周美茵覺得小鄭說的有道理,“那辛苦你了,看他喝成這樣。”
鄭骁武嘴角一勾,“阿姨,今天大家都高興,喝得再多也都是快樂酒。”
周美茵笑着點點頭,心想,這孩子還挺知道心疼人,有錢人家的孩子能培養成這樣也是少見。
說罷,鄭骁武便扶着陳蔚然去了四合院東邊的一排房子裏。
東邊的房子隻有陳蔚然在這裏住,其他人都住在北邊和南邊。
鄭大少嘴角浮起一抹壞笑,“恩,真是天助我也。”
他扶着半醉半醒的陳蔚然,突然有種要做壞事的感覺,咳咳,明明是自己的老婆,怎麽會有這種心虛的感覺。
進了房間,鄭大少一個橫抱将陳蔚然抱了起來,然後随手反鎖上門。
陳蔚然覺得自己的身體騰空了,就張開眼睛,看了看。
酒精的作用慢慢融進了血液,陳蔚然臉色潮^紅,他沖鄭大少微微一笑,模樣千嬌百媚。
陳蔚然一向君子風度,即便是與鄭骁武做^愛的時候,除了高^潮來臨的那一刻,大部分時間他很少放肆的呻^吟,也很少有什麽暧昧享受的表情,鄭大少在上面做得賣力,身下人隻是隐忍的控制着,在鄭大少看來,這似乎也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而今晚,陳蔚然喝了這麽多酒,似乎心底裏的那些欲望都瞬間被釋放出來了。
鄭骁武望着懷裏的男人,欲^火瞬間燃遍全身,身體的熱血幾乎瞬間都集中到了下^身,緊緻的仔褲已經被那熾^熱的硬^物撐起了一大包。
鄭骁武把陳蔚然輕輕地放到床^上,陳蔚然似乎也睡意漸消。
食色,性也,平日裏再一本正經的人也是有性^欲的,也渴望高^潮來臨的那一刻酣暢淋漓的感覺。
陳蔚然紅着臉,沖鄭大少充滿誘^惑地笑着。
鄭骁武給自己解開襯衫的扣子,然後三兩下地脫得隻剩下一條緊身的子彈内^褲。
碩大的硬^物已經蓄勢待發,子彈内^褲絲毫裝不下它,一半的硬^物已經自内^褲的邊緣處漏了出來。
陳蔚然下意識地給自己解開襯衫的扣子,然後伸出手,一把将鄭骁武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鄭大少輕輕地壓在陳蔚然身上,仔細地盯着身下的男人。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輕輕地給陳蔚然脫下襯衫,褲子,然後兩人幾乎是全^裸^着面對面貼着對方。
鄭大少吞了口口水,陳蔚然嘴角一笑,仰起脖子,将雙^唇覆在了此刻正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嘴上。
在酒精的作用下,兩人盡情地擁^吻,陳蔚然甚至還頑皮地伸出舌尖,鄭大少便狠狠地吸了上去,時而狂風暴雨的吸吮,時而柔情似水地輕^舔。
每一次唇齒交融都幾乎讓人欲罷不能,恨不得立刻進入,做個酣暢淋漓,一^瀉^千^裏。
“老婆,我愛你。”鄭大少戀戀不舍地從陳蔚然的雙^唇上離開。
陳蔚然微微一笑,“我也愛你。”
鄭骁武的吻接着落在了陳蔚然的鎖骨與頸間,舌尖輕輕下移,陳蔚然隻覺得渾身酥^酥^麻麻,爽極了。
直到舌尖劃過胸前的凸起,陳蔚然不由自主地呻^吟一聲,鄭骁武知道這裏一向是他的敏^感^帶,幹脆一口含了進去,時而舌尖輕^舔,時而輕輕噬咬,時而像個嬰孩兒吃奶一般用力吸吮,陳蔚然感覺到一陣一陣觸電般的酥^麻之感向他襲來,下^身也已經漲的不行。
兩人一上一下貼在一起,每個人下^身的躍動都會清晰傳遞給對方,鄭大少輕輕地用手握住了陳蔚然的硬^物,輕輕套^弄,然後繼續舔^吻。
鄭骁武一路下移,并沒有長^驅^直^入,直達下^身,而是在陳蔚然腹部的手術傷疤上停了下來。
白色的傷疤在陳蔚然蜜色的肌膚上顯得有些突兀,五年前,他們的兒子就是從這裏取出來的吧?
那一刹那,鄭骁武有種莫名的感動,那種感覺很難用語言說的清楚,鄭大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曾有一個男人爲了他和他們的兒子挨了一刀,這個淺淺的刀疤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告訴他,這輩子他都必須得疼陳蔚然,必須得愛他,絕對不能讓他受一丁點兒委屈。
鄭骁武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小腹的那條傷疤上,那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紋身。
鄭大少早就難以忍受,強忍着做完前^戲之後,便輕輕地進入了那個讓他癡迷讓他瘋狂讓他迫不及待的身體。
……
狂風暴雨一般地歡愉在酣暢淋漓的高^潮中結束了,今晚鄭骁武很在狀态,陳蔚然也很是配合,兩人竟同時到達了那個極點,鄭骁武伏在陳蔚然身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下^身依舊埋在陳蔚然的體内,不舍得離開。
昏黃的台燈下,兩人默默地看着對方,這種時候,再多的情話都不如一個熱烈的舌吻來的痛快。
鄭骁武輕輕地含^住了陳蔚然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