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話說鄭大少被陳蔚然乖乖“牽回家”,不對,是“領回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
陳蔚然看了看手表,還沒開口,鄭骁武搶先一步問道,“要去接析析麽?他幾點放學?”
陳蔚然答道,“四點。”
“現在出發,加上路上堵車的時間,時間應該剛剛好。”鄭骁武說話的功夫,已經拿起車鑰匙準備往外走。
陳蔚然剛剛系上圍裙,準備開夥,好奇地問,“你自己去?”
鄭骁武挑眉,“有什麽問題麽?”
陳蔚然微微一笑,“沒問題,時間還早,不用太急。”要知道,陳蔚然的習慣一般是要等到下班才去接析析,似乎小家夥也已經習慣在幼兒園裏等爸爸了。
鄭骁武出門之後,又返了回來,“喂,今晚吃大餐,不要隻拿小馄饨打發我和析析啊。”
陳蔚然背對着鄭骁武,裝作沒聽到,臉頰上卻挂着淡淡的笑容。
而鄭骁武今天總算是體會到了一個“僞爸爸”的生活,他難得心情這麽好,出門遇到取車的管家,鄭大少竟也主動沖人微笑,弄得一向不苟言笑的貼身管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下課之後,其他的小朋友已經陸陸續續被家長接走了,而析析卻在教室裏不慌不忙地收拾書包,因爲他知道距離爸爸來接他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呢。
析析收起自己的小黃鴨文具盒,把他放在自己的書包裏,兩隻小手托着臉頰,不知道在想什麽。
“析析,在想什麽呢?”程橙每天都要檢查教室,路過大班的時候,剛好看到析析一個人在那裏。
析析笑着說,“程老師好。”
程橙坐在析析的身邊,“你爸爸的工作很忙吧?”
析析點點頭。
程橙又問,“那你以前也是一直要等爸爸下班麽?”
析析點點頭。
程橙接着問,“你爸爸不打算再給你找個媽媽麽?”
析析剛想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然後目光詫異地盯着程橙老師。
程橙有些臉紅了,理論上講析析這麽大的小孩子可能猜不透她那點心思,可是她竟然從析析的目光裏看出了什麽,于是又補充了幾句,“老師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個媽媽,可能就不用每天下班在這裏等爸爸了。”
析析坐在那裏不說話,過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我願意在這裏等爸爸。”
正當小家夥準備拿起書包走出教室的時候,析析突然看到了教室的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而且還是一個析析想不到會在這裏出現的人影。
“鄭叔叔!”析析拖着小書包,朝鄭骁武跑過去。
鄭骁武微微彎下^身子,順勢把小家夥從地上抱上來。
小家夥眨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目光之中滿是驚喜,“鄭叔叔,你怎麽會在這兒?”
鄭骁武微微一笑,“我來接析析回家。”
小家夥又反問,“那爸爸呢?”
鄭骁武答道:“爸爸在家等我們。”
程橙顯然不認識這個人,可見析析與他十分親近,也沒多想,析析跟老師告别之後,就和鄭骁武離開了幼兒園。
小家夥在車上十分興奮,跟鄭骁武講他們幼兒園裏發生的事情,無非是A抓了B的小辮子,B告訴了老師,諸如此類小孩子的事情,可鄭骁武非常配合,一路上被小家夥逗得格外開心。
車程不過走了一半,鄭骁武問小家夥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小家夥猶豫了半天,鼓起勇氣告訴鄭骁武,“我想吃冰激淩,可是爸爸不讓我吃,他說吃了冰激淩的小孩子會長不高,我不想長不高。”
鄭骁武哈哈大笑,“沒事兒,析析,叔叔是吃冰激淩長大的,你看叔叔現在不是比你爸爸還要高!”
小家夥聽到這個消息無異是喜出望外,于是鄭骁武抱着析析來到了一家冰激淩店。
店員很是熱情,“小朋友,你想吃什麽口味的啊?”
析析側過頭去問鄭骁武,“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店員微微一笑,“先生,您兒子可真乖,還要讓您先挑。”
鄭大少有些不好意思,“哦,他不是我兒子,不過他的确很乖。”
店員繼續說道,“先生,您别開玩笑了,您跟您兒子長得一模一樣,還不承認。”
鄭大少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差點笑出聲來,他低下頭看了看小家夥,咦,你别說,還真有點像呢。
析析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挑選冰激淩的口味上,他絲毫不知道剛剛他換了一個爸爸這個事實。
等“父子倆”從冰激淩店裏走出來的時候,析析一臉的滿足。
爲了不讓家裏那個人着急,鄭大少決定還是先老老實實地帶小家夥回家。
“叔叔,我跟你說個秘密吧。你不能告訴别人哦。”析析吃了一口冰激淩,小^嘴上挂了一大圈白色奶油。
“好,叔叔答應你。”
“我覺得程橙老師可能喜歡我爸爸,他經常跟我打聽爸爸的事情,今天他還問我爸爸有沒有打算給我找個媽媽?”析析若無其事地說着,說完又吃了一口冰激淩。
鄭大少聽完析析的話,立即一個急刹車。
析析差一點把冰激淩摁倒鼻子上,然後鄭骁武停下車面向析析,一臉嚴肅地說,“析析,叔叔給你辦轉學好不好?”
析析不解,“爲什麽?”
鄭大少在心裏默默吐槽,再不轉學你爸馬上就要被人搶走了!!
你爸這種意志不堅定,喜歡安穩,追求安定的人肯定容易被你老師這種人搶到手!!
那老子怎麽辦?!
鄭大少歎了口氣,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算了,等你吃完冰激淩,咱倆再上樓。”
析析皺眉,“叔叔,你也怕我爸爸啊?”
鄭大少眉頭一皺,“我能怕他?!”
析析好像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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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少可能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吃醋了,吃醋的後果之一就是整頓晚飯都表現的極爲不正常。
陳蔚然心裏尋思,這家夥又抽風了?
飯桌上,鄭骁武盯着陳蔚然,像是一隻餓狼伺機等待着它的食物。
陳蔚然給他夾菜,他也沒反應。
陳蔚然跟他碰杯,他舉起酒杯,小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陳蔚然讓他少喝點酒,他給自己倒了一整杯。
陳蔚然終于不稀得搭理他,他開始忙着照顧析析吃飯。
小家夥吃得正香,絲毫沒有注意到餐桌上的氣場正變得越來越凝重。
鄭骁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明明很期待這頓晚飯,可是真正坐到一起了,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年輕的女老師和陳蔚然站在一起的畫面。
估計那女人肯定會說:我是老師,懂得照顧小孩子;我是老師,工作穩定,社會聲譽好;而且我沒結過婚,還是個處^女……陳蔚然萬一把持不住,那豈不是……
鄭骁武發現自己越腦補越生氣,越腦補越郁悶,越腦補越喝酒。
等他吃醋都要吃飽了的時候,析析也吃飽了,跑去客廳看電視了。
陳蔚然忙了一下午,也覺得有點餓了,準備開始吃飯。
“給析析轉學好不好?”鄭骁武問他。
“你腦子進冰激淩了?”拜托你以後帶析析吃完冰激淩幫他擦幹淨嘴好麽?就算擦不幹淨,那也不要選巧克力口味的好麽?
“轉學行不行?”鄭骁武不像是在開玩笑。
“爲什麽呀?”析析還有一年就要上小學了,現在轉幼兒園純粹找不痛快,再說現在的幼兒園比上大學還要麻煩。
“陳蔚然,我讓你轉就轉啊,幹嘛這麽多廢話!”鄭大少醋意正濃。
“不轉。”陳蔚然是不會拿兒子開這種玩笑的。
鄭大少又喝了一口酒,“陳蔚然,我跟你說,她不适合你,你絕對不能跟她在一起,就算她是幼兒園老師,你也不能跟她在一起啊!!!!”
陳蔚然一不留神,一顆圓^滾滾的丸子從勺子裏掉了出來,然後沿着桌面慢慢滾到了鄭骁武面前。
“什麽?!”陳蔚然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