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
勒森佇立在結界前,伸手觸碰了一下半透明膠著狀的結界,手掌遭到輕微電擊的感覺,越是強制往裡面伸的話,牴觸就越是明顯。
陸彧站在他身邊傻乎乎的學著勒森的動作,不過他沒有注意控制力道,手『啪』的一下就打向結界,結果『嗷』的一聲驚呼,趕緊縮回手不明所以的看向勒森,眼裡滿是不解,他甚至想再次嘗試,被勒森即使制止。
「小傢伙,小心手被烤糊。」
「烤糊後,嫌棄?」
抓住陸彧的手啄了一下他的指尖,「烤焦了都不嫌棄。」
不光不嫌棄,還會拆吃入腹。
陸彧收回手,盯著自己的指頭出神,過了有一會兒才抬頭,將自己的爪子湊到勒森面前,「再親一次?」
勒森從善如流,他甚至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你餓了?」
勒森:「……沒有」
我們應該理解此時陸彧的不解風情,畢竟他思維能力有限。
勒森攬著陸彧,眼裡劃過一道暗紅,兩人的身體被包裹在一個淺藍的結界裡。兩道結界相觸,立刻發出吱呀的刮劃聲。藍色的結界外被電流環繞,發出撓人心肺的聲響。
他們周圍只有一層看似不堪一擊的薄薄的防護,陸彧卻沒有感到任何害怕,僅僅是觀察著勒森。
看見他的臉色愈發蒼白,陸彧突然把額頭輕輕搭到勒森的肩頭上,「以後,多曬曬太陽,你皮膚顏色不健康。」想想又補充,「難看死了。」
於此同時,原本淡色的結界眼色逐漸加深,電流的強度也越來越大,藍色的閃電劃破空氣拉扯出詭異的折線後,狠狠劈在結界頂端,並且愈加密集,結界開始微微顫動。猛的,勒森的結界徹底變成了黑色,覆蓋了一切光亮,電流聲也猛的停止了。
「快走。」
勒森聲音沙啞得不可思議,陸彧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對方該有的聲線,就被猛的拽了出去。
下一秒,身後濃黑的結界迅速消散,被強行打開的缺口瞬間復合。
「勒森。」
「嗯?」
「還好嗎?」
「嗯。」
陸彧盯著一眼勒森原本就變成灰藍色的眼睛更加暗淡了一些,悶悶不樂,「騙子。」
勒森微笑,揉揉他的頭髮,「走吧。」
陸彧不再多說,把勒森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走不動,我可以背你。」
勒森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表現的太弱勢了,雖然被陸彧袒護的感覺很好,可主導權必須是自己的。
這時,陸彧又發話了,「想我抱你,也是可以的。」
「謝謝,不用。」
真想把這傢伙丟到床上狠狠欺負一頓,到哭為止。勒森的笑容猙獰。
該隱的古堡透著森森的陰冷,大門覆蓋了厚厚一層灰塵,陸彧抬腳,踹開。
繼而後知後覺的看向勒森,「是不是不太禮貌?」
「沒關係,也不是我們家的。」
陸彧點點頭,心安理得進了血族始祖該隱的沉睡之地。
空蕩蕩的古堡裡,窗戶緊閉,窗簾合的死死的,昏暗壓抑。腳踩在陳舊老化的木質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兩人的腳步聲在長廊裡迴盪,破壞了空間裡的寂靜。
該隱的臥室在走廊的最深處,雕刻著繁複浮雕的木門隔絕了外界。
陸彧伸手想推門,卻在接觸到門的前一秒停了手。他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發自本能的害怕。
吱呀--
一隻大手替他推開了這扇門。
「別怕,有我在。」
「沒怕。」
該隱的房間沒有想中的那麼陰暗,反而,相當的……騷包。
陸彧看著滿臥室怒放的玫瑰,還有擺放在正中間的水晶棺材裡鋪滿鮮花,裡面似乎躺著一個男人。
他回頭認真對勒森說,「我們回去吧。」
「別鬧。」勒森好笑的抓住真的打算離開的陸彧,「我們得把他叫醒。」
「有人闖入,這都不醒。」
「不,該隱睡著後,」勒森想了想,「很難弄醒,不過……」
勒森語音未落,就聽見陸彧在另一端猛的掀開了水晶製作的棺材蓋。
靜靜躺在棺材裡的男人讓陸彧一愣,再一愣。
不可否認,該隱是個漂亮絕頂的男人。即使他現在緊閉這雙眼,也足夠讓人震撼他的五官。陸彧掃過該隱光潔的額頭,濃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樑,以及淡紅的嘴唇……眉頭越皺越緊,太漂亮了。
陸彧視線重新回到勒森身上,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眉頭緊皺,「勒森,還是你好看。」
三代血族大人的眉頭瞬間舒展。
陸彧戳了戳自己的臉,「我呢?」
「什麼?」勒森沒明白陸彧的意思。
「好看嗎……你笑什麼。」這是陸彧成為吸血殭屍後第一次底氣不足。
勒森笑著親了親陸彧的眼角,「我愛你。」
「呃?」殭屍先生的腦袋卡殼了。
「來,我們把該隱叫醒。」
「叫了,不醒。」
「普通的叫不行,你得說些,嗯,刺激他的話。」
陸彧傻乎乎的側腦袋,嘗試著開口,「喂,該醒了。」
沒有反應。
「你長得真奇怪」
「先生?再不起來,我就動手了。」
陸彧甚至伸手戳了戳該隱的皮膚,冰涼的。
偉大的血族該隱仍然無動於衷,安靜平和的閉著眼睛,完全沒有被外界影響。水晶棺材襯托著他蒼白的皮膚。
勒森伸手摸了摸陸彧的頭,「我來吧。」
陸彧乖乖閉上越說越難聽的嘴巴。
「該隱,我不知道你對自己的外表究竟有多麼自信,至少現在,你的右邊眼角正沾著一坨大大的眼屎。」
……
該隱的睫毛開始微微顫抖。
「當然,左邊也好不到哪去。這真的,很難看。」
該隱猛的睜開眼睛,雙眼猩紅。
「勒森•德拉法恩。」他咬牙切齒抬手摸了摸眼角。「你又騙我!」
「很高興再次見到您,該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