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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戶》第48章
48識珠

 話說秀英、玉姐母女兩個出了州府,玉姐因秀英面有愁色,哄母親說了難處,竟說:“此事不難。”

 秀英雖知女兒聰慧,此時卻是不敢胡亂應了她,先問她:“如何不難?只單憑你一句話,我卻不能胡亂應了的,何況還要尋府君娘子說話?”

 玉姐道:“娘不是說過,咱家先時這針線鋪子有許多人來買針線的?既有這許多人買,便是這城中有許多人會做。往常做了這許多年,且又聽程實來回,印了許多招貼,想已有許多人知曉。這城裏最不缺便是繡娘不是?既是積年做的針線買賣,想來掌櫃也曉得哪個手藝好。今咱家堆有針線又有絹布,把些兒與繡娘,使她們做,咱們只付工錢。又有現成的式樣,發下料子去,或一月或半月結了。按件兒把錢與她們,又不用她們出料,豈不便宜?”

 秀英一想,這倒是個好法子,且妙在並不需立時收拾鋪面出來。只需一處潔淨屋舍存放繡品即可。忽又道:“啊也!卻才與府君子說了,恐她要使人去回絕了那胡商。這樣還算好的,要是她再尋了別個去,咱們豈不要眼看著了?”秀英眼裏,洪、程兩家眼下並不缺錢,程家不消說,便是洪家也有她的嫁妝,然則洪謙手上銀錢有限,夫婦二人且年輕,日後再養下二、三個孩子來,手頭必然吃緊,須得趁著年輕,多攢些家業方好。

 且秀英心中還有一個想頭,她那素未謀面的親舅便是死在趕考路上的,待洪謙中了舉人,再要上京,秀英便想與他好生打點一番。想當初舅父上京,家中未必沒有使心腹家人好生陪護,人尚且去了。洪謙此行,秀英便要愈發在意,買舟不說,飲食也要精緻,頂好還要能尋個醫術老道的郎中跟隨。又有聽申氏說京中米價騰貴、租房而居亦不便宜,樣樣都要錢,不免將這生意看得緊些兒。

 玉姐聽母親這般說,便道:“那咱快些兒轉回去,如何?”秀英想了一想,這事並無紕漏,縱有,也可與府君娘子商議一二。先時雖不曾做過這些個,然也不是沒有先例。或有街坊手藝好些,便有左鄰右舍央她做,或酬以酒食、或與些兒銀錢謝禮,實有代做的。

 想了一回,便命調轉了轎兒,再去見申氏。

 這頭申氏也在惋惜,想想年關將近,雖則江州富庶,底下也時有孝敬,酈玉堂畢竟不是貪官,申氏也不是那等苛刻壓榨之人,且將來不夠一年,所得好處也是有限。

 京中吳王府卻須有孝敬,還要為兒女婚嫁攢下銀錢,京中業信,酈玉堂長子媳婦又為酈家再添一個哥兒,出嫁的長女也有孕在身。申氏如今內孫、外孫已有七、八個,雖不是子女,然日後成長、婚嫁,少不得也要有些貼補。酈玉堂又看中一幅字兒,說是前太傅蘇長貞的真跡,也不知是怎地流落到江州來的,主人家要價五百兩,酈玉堂已使人往賬上支了銀子去。又有新年衣衫、女人頭面、男人靴帽,又是好大一筆花銷。

 申氏與其亡姐,也算是善經營,然則有這些花銷在,二、三十年來,實無多少余錢能添產業,添來產業,也多半與了女兒作賠嫁。好容易洪秀才娘子有這一主意,申氏也歡喜,卻不想胡商來得這般急,年前一大注銀子如此從眼前飛走。雖念著“不該是我的”,心下實是惋惜。

 忽聽得秀英又轉回,申氏道:“卻不知她是為了何事?請進罷。”肚裏卻想,必是急事了,否則何以如此匆忙?不想秀英帶了個好消息與她。

 卻才秀英來時攜著玉姐,申氏命女兒與玉姐一道去說話,自與秀英商談正事。秀英複返,依舊攜了玉姐,酈氏姐妹卻又不在跟前,複回去做針線了,玉姐便留在跟前。

 申氏笑道:“可是捨不得我?”秀英亦笑:“正是哩。”

 兩人說笑畢,秀英便說起正事來:“方才說的那事,娘子可使人回了那胡商?”申氏不動聲色道:“回又怎地?不回又怎地?妹子回來可是為了此事?想事有的說道?”秀英點頭道:“是哩。”當即略隱去了玉姐的名字,止如此這般一說。申氏聽來,也覺可行,卻說:“只恐時間太緊。”

 秀英一看玉姐,申氏見狀,亦凝眉看她,玉姐小臉兒一皺,想了一想,她也無甚把握。從來見過玉姐的人都說她聰明,然她如今也有十歲,縱有先生教導知曉許多道理,經過見過的也不太多,並不曾親自打理過經紀營生,內中門道並不清醒,許多事兒只是自家“想當然耳”。她卻有一條好處,凡無把握之事,絕不硬包硬攬。

 秀英見些情況,便知申氏似已疑到玉姐身上。她如今改了主意,女孩兒家叫人知道了太厲害也不是好事兒,但有人知道她閨女聰明靈巧賢慧便好,這等大出風頭之事,實不好弄得滿城風雨。然申氏既已看出,她也只得含糊著透一兩句實情,總不好叫府君娘子猜疑,反易生事。便說:“回去路上,這丫頭見我憂愁,就胡亂說這城裏有的是繡娘,只可惜不好拿來使。”

 申氏又看玉姐,且笑:“你這姐兒好生聰慧。”

 玉姐起身道:“娘子過獎了,我不過胡亂一猜。年前我娘教我些家務事兒,因家裏有倉,他們有租了去囤著貨。江州原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南來北往地轉,與天朝藩邦地轉,繡娘胡商地轉,難道不是一個道理?又不是運銅鐵與他們。”

 申氏笑道:“藥人的不吃,違法的不幹。除此之外,各依本事。是這個理兒。”心道,我原怕姐小小年紀過於聰明了,以至仗著聰明沒了顧忌,似這般,縱再聰明,也不好沾染,眼下看來她倒是知道好歹,不致惹禍。心中更是取中玉姐,只是心思電轉,不知要如何下手才好。若說與八哥,夠夠的了。然申氏看她那俏模樣兒,又萬分不舍。若說與親兒子九哥,申氏又想再多看她兩眼才好下決心。

 也合該是她兩個投緣兒,玉姐聽申氏這般說,大有知己之感,這道理她心中明白,只說不出這般直白貼切的話來。申氏見她一句話便聽得小臉兒紅撲,大眼睛閃亮,心頭也是舒坦,誰不樂意別人喜歡聽自己說話呢?不由又加了一句問玉姐:“姐兒說是不是?”

 玉姐笑道:“是哩是哩。這城裏,我家算是衣食無憂的了,卻還有些人家為過年愁哩,聽說他們家也沒甚田地,全靠做工過活,娘子與我娘有心幫襯她們自食其力,比與她們柴米還實在哩。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兩處便宜,再好不過。”

 她聲音柔脆,又會說官話,說得又極中聽,申氏聽入耳內,說不出的舒服。暗道,若說與八哥,未免可惜了,人家養這般女孩兒,恐不想與八哥。雖是親疏有別,申氏總是力圖一碗水端平,對親生的固然好,對非己所出也是不差,然畢竟嫡庶有別,八哥媳婦是不宜強過九哥媳婦的。

 申氏既這般想,不免又看玉姐,單憑這模樣兒、這份機靈,縱放到京裏,也不比人差了,若做了八哥媳婦,恐不相宜,若與九哥……申氏看玉姐不同。只因九哥雖是自己所出,又是嫡子,終究年紀最小,若先將九哥事定,四姐、五哥等事又不免要耽誤一二,卻是不美。只好著緊將四姐、五姐說了人家,免得叫京中亂點了鴛鴦譜。這玉姐還小,多看個一年半載,也還等得。

 當下更是和氣,又與玉姐說話,且朝秀英贊道:“你家這姐兒,生得好、人也伶俐,真真是占了天地靈氣的。”

 秀英笑道:“如何比得府上姐兒?不過是因只養了她一個,甚樣好物件都堆與她,生堆出來的罷哩。”

 申氏道:“誰個養孩子不是這般堆出來的?有些人家想堆還堆不起來哩。”說得秀英與玉姐俱低頭輕笑,申氏看玉姐半邊側臉,真是笑起來也可愛,想說:“這般標緻,不知哪個有福氣的得了去。”因玉姐在側,此言恐覺孟浪,便強忍了,只等下回獨個兒與秀英見面,再微露其意。轉與秀英說起胡商之事來,因玉姐也在一旁聽著,申氏也問她。

 玉姐道:“我都沒見過,只跟著長輩看看罷咧。針線絹布都是現成兒的,好繡娘掌櫃他們也識得,交與下人辦就是。胡商那裏有府上管事,我們只管便得。”申氏又與秀英商定:“虧得我還沒使人與那胡商說去,事便押上一押,我叫胡二領你那裏掌櫃先去見人,定了樣子。你那裏尋了繡娘來。”秀英應了。

 申氏又將頭上一把銀梳子下來與玉姐:“往日常見,因人多,總忘了與你見面禮兒,這個是今年新下來的內造的樣子,勝在精緻。”玉姐看一眼秀英,見她點頭了,方盈盈一拜,謝而後收。

 秀英看在府中呆了許久,極有眼色便要告辭。申氏也不攔著,只說:“得空常來,往後你少不得與我打官司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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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英母女沒了後顧之憂,回家自去整頓家務。玉姐經的少,真個如她自己所說,只在一旁看著。秀英懂的多,又是尋來掌櫃管事,又是佈置安排。

 江州繡娘最是易尋。江州城裏人,也是如玉姐所說,除開些在鄉間有田的財主,余者皆時無地之輩,或與人幫傭、或只守著一間小鋪、又或只好把自家房兒賃出幾間兒出去收鋪,餘者便是做些零工度日。江州臨運河,又有無數人往碼頭扛活。許多繡娘家亦然,男人往外扛活,女人便接了繡活來做。程老太公在日,便以忠厚長者著稱,繡娘們聞說是他家買賣,也都樂得接這生意。

 一方上好繡帕,針線、絹帕、工錢,統共不過一陌錢,賣與胡商要價便是一兩,胡商也肯買。胡商自家收,固不須這些本錢,卻難收得這般又多又齊整的,又要花錢雇人手來四下串連,不定何時得以湊齊,花樣也不由他來定。眼下且是府君作保,東西又多又好,販回去也能賣得上好價錢。胡商將這繡帕販賣歸國,一方帕子貴的賣至五兩,也有人買,便宜也能賣個二兩。又聽秀英處有針,實是暴利,縱秀英大著膽子將價提上幾倍,他尚可賺上百金,再划算不過。且聽聞可訂貨,又要訂各式繡屏,這等運回去,更是暴利。

 玉姐從旁看來,又用心揣摩,學了不少。秀英一是想女兒懂些家計,又思如今玉姐已是秀才家姐兒,且洪謙前程尚未可知,不可如她年輕時那般抛頭露面,刻意提點玉姐:“你知道便是了,可見他們,也要到我身後來,男女有別。日後要出門兒,也要乘頂轎兒,或戴帷帽兒,或頂個蓋頭。”

 玉姐道:“娘,我曉事兒,才不胡亂鬧呢。以前年紀小,也是有爹、有先生帶著才出去的。”玉姐頗惜命,也是因打出娘胎,家人便護著她,當她是眼珠子,她也知自己出不得意外。久而久之,便養成這等毛病,也不知是好是壞了。

 秀英眯起眼來撥一回算盤珠兒,一通劈啪響後,呼出一口氣來:“只止一件,手上便能鬆快不少。兌出錢來,要往鄉下再買幾畝田方好。餘下皆攢下與你爹做盤纏。明年還有這等事,再留一半做盤纏。錢總不嫌多。”另一半,便是她為玉姐攢嫁妝了。雖有林老安人所贈財物,玉姐終是自己親女,總要自家備嫁才好。

 分派停當,秀英又喚了田氏來,命她去見申氏那裏胡二家娘子,借她兩個之口,將事說與申氏聽。既成了買賣,又顯得兩處主母手不沾利。秀英只在年前年後,州府設宴時,攜女兒同往,與申氏話些家常。

 然這等事,只消做下,如何瞞得了明眼人?雖有些讀書人迂腐,並不往這上頭想,卻有些商戶知道厲害,見洪秀才娘子與府君娘子一道賺這個錢,也只好在背後嘀咕一聲,歎一句:“早知如此……”卻也不敢橫生枝節。

 年前秀英便收了數百方帕,又將申氏拿來的本錢退了,只與申氏幹股。申氏既存了與秀英交好的心思,便十分不肯占秀英便宜。秀英說:“非有娘子的消息,也做不成這筆買賣。”申氏便說:“我又招不來這許多好繡娘,也做不成這個。”兩人互相推讓,末了,秀英見申氏也是誠心,便道:“實用不得這許多,一總兒也花不了幾百銀子。”申氏道:“那便存著,再有人,我還說與你。”

 兩處都是明白人,只要兩處有心,誠心聯手,便能處得下去。這一年過得甚是舒坦。秀英每算一回賬,總能賺上數百兩銀子,連玉姐也好分與她二百兩。秀英心頭大快。

 玉姐卻又有心事,家中小祠堂攢造一新,內裏卻依舊空空。這不是道理!玉姐先悄悄尋了秀英,彼時秀英正在看金哥在屋裏搖搖擺擺地跑,看了玉姐來,金哥撲到她腿上,抓著她裙子不鬆手:“大姐姐~”他說話晚,吐字倒清楚。

 玉姐彎腰將他抱起,掂了掂:“你又胖了!小胖墩兒,真結實!”

 金哥咯咯地笑著,抱著玉姐的脖子不撒手兒。玉姐抱他到秀英處,秀英接了來:“怪沉的,你又抱他,叫他走走,他總不好動,難得肯走哩。”玉姐道:“現下又不肯走了,我抱著罷。我有話與娘說哩。”秀英因問何事,玉姐道:“過年哩,咱家祠堂還空來。”

 秀英道:“你爹自家不提……也罷,我與他說罷。我總覺不對勁兒,莫不是你阿公、阿婆之事別有隱情?否則何以不說?往年入贅不好說也罷了,如今這……我須問他一聲兒,你且休要宣揚。”

 玉姐道:“我曉得輕重,娘也說說爹,不好不拜哩。爹如今也做秀才了,過二年又要做舉人、進士,說出去這樣不成話,恐有禦史參個德行有失便不好。”秀英道:“這是正理,平頭百姓家裏,但有些兒講究,也要有個說道,不然也有人嚼舌頭。”玉姐道:“長輩們事,我女孩兒家不好多嘴,娘便說與爹聽。”秀英道:“我知道哩。”

 玉姐複抱金哥與他說話,且教他背詩,先背那首“床前明月光”,一句句說,金哥一句句學。背了半晌,金哥終念會了這四句。秀英見了歡喜,晚間抱了金哥來背與洪謙聽,且說:“玉姐教金哥背來,你哩?也思故鄉否?兒女都老大了,也不知祖父母名諱,玉姐一年大似一年,說親時,親家那裏問起,也不好回話哩。”

 洪謙臉上一暗:“待我想想。”接過金哥,叫他接著背。金哥再背一遍,便不肯多背。洪謙無奈,捏著他的臉兒道:“個強種,倒像你老子我!”抬頭對秀英道:“我親寫了罷。”自寫了牌位來,擺於祠堂內。

 蘇先生聞說,卻不好闖入人家祠內觀看,抓耳撓腮、十分好奇,卻又不好問。鎮日裏只拿眼睛看洪謙,洪謙也不理會,只管四下交際,又陪蘇先生吃一回酒。玉姐卻是甚忙,一頭要陪秀英見一回申氏,眾人知洪家與府君那裏有生意牽連,也覺尋常。她卻又要往伴林老安人與素姐,素姐如今越發不肯出門,只把自己鎖在小佛堂內,生怕有鬼捉了她去。

 又因與申氏見得多了,待要過年,玉姐免不得做了兩樣針線以贈。玉姐針線是素姐指點,素姐平日無事,於此上頭甚是用心,玉姐手筆雖嫩,卻是奇思,花樣兒也好看。贈與申氏之抹額,次日她便戴上了,又與玉姐一雙明珠。玉姐開匣看時,竟是渾圓一對黑珍珠,不由驚道:“這個少見哩,可是珍奇。”

 申氏道:“原是那胡商孝敬,我總要與人兩分情面,餘者未取,只拿了幾顆珠子。這一對兒倒好一樣大小,正好與你玩。”秀英道:“太貴重了。”申氏道:“值甚麼?我與玉姐兒娘兒兩個投緣兒哩。”

 兩下歡喜,到得年後,秀英又取這一筆紅利與申氏,兩人五五分賬。竟足有千兩賺頭,自家並不費甚太多本錢,連鋪子也不須占,只要有人驗看繡帕有無紕漏而已。

 胡商見繡帕繡得整齊,又可自定了樣子使人做來,倍覺痛快,又加訂了些。他是攜金而來,一兩金抵十兩銀,十六兩是一斤,帶上數隻小皮匣裝金,統共百餘斤沉。金子原就是份量沉,看著小,攜帶也方便。便以赤金買貨,繡帕輕巧,攜帶也方便,實是往來販賣之佳品。

 申氏與秀英兩個嘗到甜頭,皆欲將與胡商之交易長久做下去。胡商這裏,有官員庇佑,又不欺壓於他,收貨既好,也覺可靠,臨行前與程實有約:“來年還來買。”

 那頭秀英卻又起意,專一收那等繡品,或是扇兒、或是帕子、又或屏風一類,但有訂貨,這裏便接了。卻把絹綢、針線與繡娘,鋪裏出料子,繡娘出工,秀英付與工錢,再轉販賣。漸漸地,非止做這針線鋪一樣,亦兼開個繡坊,卻無須養活繡娘,只把出工錢來即可,故而也無須租個院兒好與繡娘做工,只有個門面便得。[1]

 到得三月裏,玉姐十一歲生日前,兩處鋪子便已見利。這一日,家中擺桌生日酒,與玉姐慶生,林老安人、素姐、蘇先生都來了,正熱鬧時,程實使個小么兒來說:“門首有人遞帖兒來哩。”

 秀英奇道:“是什麼人?” 洪謙把帖兒打開一看,笑道:“是盛小秀才,他闔家又遷回來居住,在東街那裏賃了房兒,不日要來登門。”

作者有話要說:[1]眼熟吧,這其實是資本出現的原始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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