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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戶》第89章
90表妹

 所謂雲從龍、風從虎,這世間但凡大聖大賢、真命天子降世,必有不同凡人之處,這等不凡,非特指出生之時,多半自降臨母腹,便有了徵兆。譬如“天命玄鳥,降而生商”被生下來的契,又譬如“見大人跡而履踐之”後叫薑嫄生下來的後稷,再或者其母“夢與神遇”生下來的劉邦,至於薄姬夢龍盤衣裾而生漢文,王美人夢吞日而生漢武。諸如此類,總教人覺著這些個明君,個個都不是他爹的親兒子。

 只除了大禹,禹帝他是他爹生的,果然開創了“父傳子,家天下”。

 這些個人,生的時候非有紅光沖天、眾人皆來救火而室內人不覺,不能說是有大人物要降生。直至唐太宗還要“出生時二龍戲珠於館外”。漢光武生無異征,便覺自己不足,必要信個讖緯之學,緯與經相對,實不是個有甚光彩的學問。

 誰叫民間愛信這個呢?縱然是能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勝吳廣,起事前也需有只倒了八輩子血黴的大魚,平白叫人往肚子裏了塞張帛書。又要委屈了吳廣裝一回狐狸。

 休要盤根問底,總之太子妃之夢,實是安了許多人的心。又叫許多人息了心思,便連那現居在延慶殿的官家,心頭也不由著慌,暗想:難道真個是天命所歸?然他還真個有些兒不死心,好歹做了這些年官家,雖叫後宮管著、叫大臣諫著,竟顯不出甚氣度來,卻也有絲兒剛性。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雖因一場病,不敢如先時般臨幸宮人了,卻還存一絲希望,盼著能有個兒子生出來。

 官家有心事,于太子妃懷孕之事並不如何欣喜若狂,然他又素來膽小,又遣使賜了東宮許多物件。九哥與玉姐接了,好生將這“天使”送走。兩個對著擺了正殿滿地的珍奇物件兒,都是失笑。官家與的這些個皆是內庫中的好物,也有安胎藥材、也有祈福吉物,至如綢緞珠寶亦是不少。

 玉姐道:“這般周全。”九哥心說,必不是官家自己選的。兩人命將御賜之物悉收歸入庫,也不怎用它。九哥笑道:“你縱用不服這些個,可有旁的想要的,吃的玩的,我聽他們說,還要常聽些個雅樂,席不正不坐,目不視邪色,不聽淫聲……”

 他這般笑,真個傻到家,偏生自家還不覺,玉姐也不覺,與他笑做一處:“你背書哩,背得這般周全。也就是宮裏,才這般講究,出去你看看,哪家這般周到的?不也養出好孩子來了?依著我,少作些事兒,安安靜靜的才好。”

 九哥此時,是她怎生說便怎樣是好,還要說:“大姐說的是。”又說:“這孩子生來便有吉兆,必是有福的。”那和尚道士胡謅吉兆的時候他也在當場,此時卻好似宮外愚夫愚婦般信了個實在,真個當自家孩子是上天所賜,必有禎祥。恨不得得閒兒便圍著玉姐打轉兒。

 玉姐也不于此時提醒他,只說:“你且慢樂,後頭妹子百日,你笑得太過了,仔細有小人道你興災樂禍哩。”

 九哥依舊是笑:“我出了門兒,自然不這樣。”又問玉姐,百日當送甚樣禮物,叫玉姐休累心,他去準備。玉姐道:“這哪用你操心來?百日不過那幾樣物事,我都備下了,皆是金銀份量十足的,誰個也挑不出理兒來。”九哥道:“兩宮娘娘怕也沒心情挑理了罷?”

 玉姐頭回聽他說出這等話來,先時九哥埋怨陳氏,只說她們“禍國”,今日這番話,卻是帶上了些兒“私怨”了。不由肚裏暗笑。這樣兒也挺好,既有了私怨,便有了煙火之氣。玉姐雖師從蘇先生,骨子裏流的還是洪謙的血。平日遇著個方正君子,尚可欺之以方,若是家中有這麼個人物,真個能憋屈死。

 設或有一日,兩宮忽而安份了,卻只拿她、她兒子練手,九哥因著禮法要叫她忍耐,她非叫這個人真個死上一回不可!眼下這樣兒,便挺好。果然這人呐,有了自己的骨血,便與先前不一樣了,官家如是,九哥亦如是。便是她自己,亦是如此。

 是以便愈發不解,何以官家先時對孝湣太子之薨如此無動於衷?世上多有怪人,玉姐自以還能看明白一、二分,遇著了這位官家,實是看他不透了。

 九哥還在一旁說話,玉姐從未察覺他還有這般嘴碎的時候,卻也笑著聽。自大相國寺裏歸來,九哥便平添幾分傻氣,玉姐也由著他鬧,並不阻攔。攔他做甚呢?她巴不得他再開心一點兒,將這份子快活記一輩子才好。該她忍的,她都忍,該她孩子得的,她都得叫孩子得了。

 九哥又憂心起妻兒的平安來:“只恐兩宮不肯甘休,往後你出行,多帶著人,叫朵兒與青柳、碧桃都跟著。哪怕火燒了房子,她們也不許離了你。”玉姐笑道:“我省得,我命大,你休擔心。”

 九哥搖頭,大相國寺裏,申氏見縫兒插針將他喚了過去,話裏話外,不過是宮中兇險。雖說九哥已過繼,只好叫她一聲嬸子,卻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關懷之意並非改了一聲稱呼能斬斷的。玉姐懷的,正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孫,頭一個親生的孫子——如何能不介意?因時候兒短,她又不好說得露骨,只提醒九哥:“想孝湣太子原也有兒子的,長到四、五歲上還去了,誰曉得是天災還是**?”

 九哥素服申氏,更兼兩宮確不甚和氣,如何能放下心來?自大相國寺歸來,那夢天雨花的吉兆傳了出來,又喚了御醫來診脈,確信了玉姐有孕之事,九哥便一時傻笑,一時皺眉,兩眉間險沒皺出川字紋來。直到玉姐答應了,出行必定小心,他猶不放心。

 玉姐道:“我只消做出陣勢便好,帶的人多了,恐人多手雜,反要出亂子哩,”又歎,“外頭只看裏頭如何富貴,哪知裏頭艱辛呢。我娘懷金哥的時候兒,我已覺家中兵荒馬亂,她卻還能出去串門兒。現在想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如今我這樣兒,連串個門子都要擔心。要還在家多好?嬸子手下,必是事事穩妥,咱也不須操這些個閒心。”

 說得九哥非止有些個同仇敵愾,對玉姐也有些愧疚,更懷念起申氏來了,道:“是啊——”語頗惆悵。

 玉姐聽了,心中暗喜,自來她便認申氏一個婆婆,兩宮卻是九哥還未過繼前便與她有隙的,九哥一過繼,立時便是仇人,不叫九哥念著申氏的好、與兩宮疏遠,她這些年就白活了。玉姐與九哥日日相對,外又有申氏,但見九哥便耳提面命,一頭關心九哥,一頭說:“今既非母子,心卻是與先時一般無二,不得日日相見,幸爾早與殿下擇佳婦,望夫妻同心。”

 申氏養他十五年,血脈相連,玉姐是他自家鍾情,得之便如天賜,一母一妻,遙相呼應,自始至終,將九哥牢牢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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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之憂心,實是多餘,以玉姐之能,又有孝湣太子妃王氏從旁提醒,兩宮便想插手也難。但有入口之食,皆須侍兒先嘗,到得慈壽殿,但有賜食,她只須幹嘔兩下,卻是一絲兒也不入口。坐得久了,便說腰疼,一覺不對,便害肚疼。

 如是幾次,皇太后的臉色便極不好。皇后自宮才人生了個女兒,氣便有些兒不順,因說:“你這胎懷得可是艱難,宮才人那會兒,也不似你這般。”

 玉姐應聲道:“要不她怎麼死了呢?”此言一出,殿下殿下侍奉人等都覺驚訝,旋即又想,這也是常理。這太子妃自未入宮前便不是個好相與的,入宮之後更是個敢下辣手的,些許言語口角,在她身上,實不算甚大事。

 皇后氣噎。皇太后倒把持得住,居然還關切問玉姐生活。她笑,玉姐便也笑:“勞娘娘過問,聽說頭胎都要艱難些兒,也是沒法子的事兒,我都有數兒呢。”皇太后道:“頭三月兒,正是要緊時候兒,你既不適,且歇一歇兒,待胎坐穩了,再來。萬事都不如你肚子孩兒要緊,寧可旁的緩一緩。我這裏呀,連著崇慶殿,你都不須來了。”

 玉姐笑道:“娘娘慈心。”

 待玉姐離後,皇后道:“娘娘怎這般體貼於她?”皇太后冷道:“我不體貼她,也如你一般說她反叫她說回來?還不嫌丟人呐?”她近來真個漸覺精力不濟,眼下要緊的是盯著新晉之才人的肚子,萬事等生個皇子來再籌畫,且沒那心力與玉姐角力。

 玉姐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幾番下來,何曾自她手裏討過好處去?也便是皇后這個蠢物,才三番兩次往人刀口上撞去。皇太后自陳熙有功,忽而大悟:女人的事,其實還是男人的事。現官家已不甚向著東宮了,若九哥有事,區區一太子妃,又有何能為?先時孝湣太子妃,也是宮中撐著不倒的人,此時又在何處?

 皇太后定下心意,便不理皇后,皇后無奈,也只得告退。孝湣太子在時,姑侄尚能一心,孝湣太子一去,兩處便各有盤算,早便是貌合神離了。皇后正琢磨,是否再擇二、三宮人,往去侍奉官家。

 慈壽殿裏,淑妃卻擔心,問皇太后:“我恐才人這胎還是個女兒。”原本信心滿滿,必要生個兒子的,自宮才人生女殞身,淑妃便如當頭叫澆了一盆冷水,方記起除開生兒子,還能生女兒來。

 皇太后道:“總是與官家留絲兒盼頭,他才好堅持,否則他一心向著東宮,還有你我什麼事?”淑妃道:“太子妃有孕……總不好叫太子久曠。”皇太后道:“你道我沒想過麼?已與東宮做成死局,再安插人進去,立不立得住還是未知,官家那處,卻要如何安撫?”

 淑妃道:“官家有一同母妹,下嫁與光祿大夫趙唯豐,育有一女……”

 慈宮眼睛一亮,口角含笑,道:“我有好些時候兒未曾見著這些小輩兒了。自她母親去世,她也不進宮裏來了。”

 不想這一召見,卻又見出一段公案來,這又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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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玉姐出得慈壽殿,青柳、碧桃兩個左右護持,朵兒與她撐傘,一行回了東宮。因她有孕,東宮格外謹慎起來,不肯叫她受寒,雖將入四月,已是夏天,東宮裏食水皆是熱的。

 小宮女打了一回扇兒,玉姐身上的汗方消了些兒。朵兒又擰巾子與她擦汗,青柳笑道:“這般熱,想是揣這個哥兒,陽氣足哩。”玉姐聽了也歡喜,嗔道:“偏你生了張好巧的嘴兒。”朵兒與她擦完臉,又擦脖頸,溫水過後,玉姐始覺頭臉清爽,又取茶來飲。

 碧桃道:“自娘娘有了身子,這宮裏上下愈發客氣了。也就是皇后了,恐是因宮才人的事兒不開心。連慈宮都和顏悅色起來了呢。”

 玉姐放下茶盞道:“你曉得個甚?慈宮比中宮狠哩!”

 碧桃驚訝,因問何故。玉姐道:“崇慶殿裏使壞,使在明面兒上,慈壽殿裏使壞,能叫你有苦說不出哩。想想她做的都是甚事?”

 朵兒道:“慈壽殿做事,倒還留幾分哩。”

 玉姐冷笑道:“單說她使人在門外頭不間歇兒地看著,也不打你們也不罵你們,你們幾個為甚還要告說到我跟前來?心裏慌了!想有個人兒,見天盯著你,就是不則聲,也不動手……”

 青柳打了個寒噤:“真個做夢也要叫嚇醒。”

 玉姐見朵兒猶懵懂,暗道憨人有憨福,口上卻道:“也就是我這個鄉下丫頭,膽壯心粗,換個雪作肌膚花為肚腸的,你看她揪心不揪心?嚇也嚇死了!不消息二三年,也要叫磨得香銷玉殞了,你還說不出個甚來。”

 朵兒道:“既這般,我倒寧可叫皇后打一頓,也不想跟慈宮照個面兒了。”

 碧桃道:“從來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卻比那明火執仗的還狠毒哩。”

 玉姐道:“所以啊,咱們明兒,還須得往慈壽殿裏去,我還要早早地去,否則,便要叫人說慈宮好心,我卻應得太快,太不識好歹了。你們或去取漿洗衣裳、或去取果蔬時,都說將出去。慈宮仁愛,免我請安,我卻不可不識理數兒,必要去的。”

 自她懷孕,一應衣裳都是東宮內洗換,日用飲食茶果,也要經層層驗看,到東宮廚下自做了端上來。倒是宮女等衣物還是浣衣局等處漿洗。

 朵兒道:“這般日日辛苦,娘娘身子要緊。”

 玉姐笑擰了她臉上一把道:“誰個告說於你,道我要日日過去的?”聲勢做足了,坐實了自己不是輕狂人,叫人挑不出個理兒,她便能告個病,不再往慈壽殿裏去。心情好時,病便好,再往慈壽殿去,心情不好時,就再病,不再去。總是慈宮先時口碑太差,些許小事,只消留與旁人一絲兒替東宮辯解的由頭,餘者自不用她操心。且她眼內,慈宮也不是那麼難對付的,慈宮雖名聲已壞,做事卻偏還好扯張床來掩了,捏著慈宮這道命門,應付起來便不吃力。

 玉姐次日果又往慈壽殿裏去,皇太后又說:“有了身子的人,還要跑來。”玉姐笑得甜蜜:“我想娘娘了,一日不見,便想得慌。”皇太后也笑道:“你這懷的是個甚?將你這張嘴兒弄得比先時還要甜。”兩個人談笑晏晏,將個旁聽的皇后噁心得不輕。

 正說笑間,忽有個宦官一路飛奔而來,到便撲到皇太后腳下:“娘娘,才人要生了!”

 聽了這話,玉姐便扶額掩口,朵兒驚呼:“娘娘!”皇太后亦矚目,玉姐強笑道:“我一聽這生產,便覺著血腥,有些兒撐它不住。便不給娘娘添麻煩了,娘娘雖看才人去,官家骨血要緊。”言畢便搖搖晃晃,好像連椅兒也坐不住。

 皇太后無奈,只得叫她走了。

 玉姐回東宮,直到傍晚,方有消息傳來,這一位元生的亦是個皇女。碧桃聽了,忍不住合什念一聲:“阿彌陀佛。”將青柳逗笑了。碧桃聽這笑聲,臉兒一紅,追打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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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聞說又得一女,卻是頹喪已極。便是皇太后,也只好歎一句:“時也,命也!”心雖不平,卻不好再攛掇官家臨幸宮人,一幸二幸弄壞身子,九哥便真個要上位了。

 且皇太后心裏,現最不喜的是玉姐,轉思可否拉攏九哥。趁官家沮喪,便說:“終也是件喜事,宮裏多久不曾嬰兒啼聲了?如今連得兩女,也是添些生氣,好事將至也。”

 官家渾渾噩噩,一拱手:“後頭事,悉托娘娘,兒往前去了。”

 皇太后道:“看著這兩個孩子,我又想起下嫁的公主們來了。有些個孩子可憐,早早沒了,卻還有子女,也該叫官家一聲舅舅。外頭常說,親戚是走動來,一不走動,便生疏了,甥舅親,本該多親近。”

 官家便將此事,悉托于皇太后。

 皇太后回去不久,便於洗兒時道:“人老了便想熱鬧,想著小輩兒們,如今子孫凋零,又想見外孫了。”淑妃知其意,忙接話,與皇太后搬梯兒,三言兩語,便將事定下,將幾位出嫁之長公主翻將出來。

 官家兄弟幾沒個剩兒,姐妹居然也是如此,蓋因本朝公主靦腆,有不如意事,便易生惱,鬱結於心。倒是大長公主還有兩位,卻也常年告病,並不出來走動了。皇太后與淑妃將這些長公主家中子女翻檢一番,宣了外孫女兒們入宮。

 豈料這些個長公主之女,長者皆已出嫁,或有與夫婿赴任者,是以未能全到。皇太后與淑妃原也不是為了闔家團聚,只看著官家胞妹淑壽長公主的女兒。使人去接時,卻又生紕漏,原來這駙馬家中竟然使人假冒公主之女!

 卻說宮使至趙家,家中一片慌亂,竟拿個使女妝扮了送來。正要上轎兒前,忽有個老媽媽闖來,哭道:“那個是假的,那不是姐兒!”雖則趙家人千般解釋,道這婆子瘋了,宮使卻不敢怠慢,將這老媽媽扶起:“我是慈壽殿中使,爾有何冤屈只管說來,自有慈宮為爾做主!”

 老媽媽一行哭,一行說:“長公主活著時,駙馬便好寵那個小星兒,活將長公主氣死。長公主去年,這宅子裏越發沒個王法了,關起門來,管個小婆子叫‘娘子’,與小婦養的一家和樂,卻將長公主留下的姐兒拋到一旁。前幾日那小婦養的將姐兒推落水裏,撈將上來,也不與延醫問藥,現正在床上掙命哩。求天使救我家姐兒!”

 慈壽殿宮使一聽這話,暗道一聲“巧了”!將這老媽媽扶起道:“老人家請起,有慈宮在,必不使姐兒受屈!”複將臉兒一板,對趙唯豐道:“駙馬,引咱家見姐兒去罷?”他又不是“外男”連個藉口都無有。趙唯豐滿頭是汗,急塞與他個大大的紅包。

 宮使將這紅包兒接了,卻轉頭吩咐小宦官兒:“去,往宮裏宣御醫去!”趙唯豐親要來攔他的馬,小宦官一撥馬頭,絕塵而去!

 這頭老媽媽地上爬起,不管趙唯豐攔與不攔,扯著宮使袖兒道:“姐兒在這頭哩,我引您過去。”宮使顧不得嫌棄這婆子粗鄙,急步與她往後宅裏去。

 穿牆繞院兒,卻到一處偏僻院落裏,夏季樹木繁茂之時,偏顯出一分破敗來。裏面止一個小丫頭子伺候著,想來這姐兒也只得一老婦並一小使女使喚了。進得屋內,素如雪洞,並無甚擺設,連床上被褥,也是舊的。

 床上躺著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面色蒼白,嘴唇兒上幹得起了皮,一頭細發淩亂灑了半床。生得細眉細眼,精巧玲瓏,宮使道,看這病弱樣子,我這閹了的都要心疼,這家中父親怎地卻不理會?

 趙唯豐緊跟了來,又想解釋,宮使椅子上坐定,扳起腳兒來晃著:“駙馬休問了,早早想好如何請罪罷。”不一時,御醫到,把了脈,又開藥。老媽媽一旁抹淚兒道:“好姐兒,你可要好好兒的,皇太后來救你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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