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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戀(上)》第9章
第8章

 再次醒來時,徐久紀只感覺自己渾身像被人肢解後又重新組裝一般難受到不行,他難受的幾乎想破口大駡一頓,不過卻也因此而讓他更快清醒自己的神智,仔細的打量起所在的房間。

 舉目所見,自己所睡的床、四周的牆壁、窗戶、甚至連天花板,全部都是由原木製作而成,而窗邊乳白色的蕾絲窗簾、房裏精緻而典雅的櫥櫃、簡單又不失大方的化妝台以及小桌燈,每樣事物都明白而直接的顯示出這兒並非醫院的病房,但是看起來也著實不太像是囚禁他人的牢房…若要他形容,他反倒覺得這兒像是間旅館,就像從前自己在阿里山的養父家幫忙時的那種介於飯店與民宿間的旅館一樣,這裏到底是哪里?

 有些吃力的起身正打算下床,不料胸前本已快要癒合的傷口卻再次滲出了點點暗紅,再加上被與硬邦邦的木板緊緊纏裹在一起的右手,以及身上其他地方大小不等的擦傷、割傷…等,疼痛的感覺刹那間便迅速湧上,讓他頓時痛得慘白了臉。

 “唔…該死,肯定又裂開了。”用著尚能自由活動的左手捂著胸前傷處,徐久紀忍不住低聲咒駡著。

 “你在幹嘛?”

 聽來有些驚急的男聲伴隨著房門撞擊牆壁的響聲在房內響起,立刻便引起了徐久紀的警戒。

 “你想去哪里啊?”

 “你的傷雖然不是很嚴重,可也不能隨便亂動啊!快點,快點躺…”說話的同時,男子急匆匆的來到床邊,擱下了手中的東西後伸手便要扶徐久紀在床上躺下,誰知雙手才來到他身前,徐久紀便一臉戒備的格開了他手。

 見狀,男子先是一愣,隨後有些尷尬的收手站直了身子,臉上跟著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問道,

 “你不記得我了?”

 聞言,徐久紀的眉峰微擰,吃力的藉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著眼前男子。

 “你…我見過你嗎?”

 “是啊,你想的起來嗎?”

 看著男子的滿懷期待的臉孔,徐久紀雖然很努力的想要想起眼前人和自己是否相識,奈何不論他再怎麼想──就是記不起自己曾認識過這麼一個人。

 “對不起,我不記得見過你。”

 話落,房內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男子掩不住失望、驚愕的眼光定定注視著表情漠然的徐久紀好半晌後,才訕訕道,

 “呃,果然…你不記得啦。”

 沒有給予回應,徐久紀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我是小章,章奕民,你還記得嗎?”

 “章奕民?”

 對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徐久紀忍不住再次深思。

 “小章…啊!你是小章!?以前在我養父家打工的小章?”

 “對,就是我!你想起來了嗎?”

 “嗯,我記得。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裏?”乍見久別的老友,徐久紀忍不住開心的笑了。

 “因為我現在在這裏工作啊。”看徐久紀露出了笑容,章奕民也笑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裏到底是哪里啊?我又怎麼會在這邊的?”

 忽然記起自己在最後一次昏迷前,明明是背著和他一起墜落山谷的皇昕聿的,可是環顧整間房內,除了自己現在躺的床之外,並沒有再看到另一張床或是房間,而簡單的沙發上也並沒有睡人,那麼…皇昕聿哪兒去了?難不成──

 “小章,皇昕聿呢?”

 緊張的心情讓徐久紀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只見他猛然站起身,神色焦急的緊抓著章奕民的手臂急問道,

 “就是我背著的那個人呢?你也救了他嗎?他現在在哪里?他還好嗎?還是──”

 “久紀,你別這麼緊張啦,先坐下來。”微使勁鬆開徐久紀的手,章奕民扶著他讓他在床上坐下。

 “那個人很好,我也有找醫生來看過他…”

 “醫生!?”

 乍聞醫生兩字,徐久紀以為他把人給送到了醫院,不由得臉色一青,氣急敗壞的低聲驚呼,

 “你、你把他送到醫院去了?他會出事的,那些人會找到他的!你怎麼會──”

 “久紀、久紀,你冷靜點,我沒有…”

 “你沒有?”

 “是,我沒有把人送醫院去。”見徐久紀仍舊滿臉懷疑的樣子,章奕民真有些無奈。

 “你忘了嗎,你昏倒前一直要我不能把你們送到醫院去的,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我不太記得了…。”

 再次無奈的歎口氣,章奕民突然見著他唇上的乾裂,當下便伸手先倒了杯水遞給他後才又道,

 “你那時候的表情多恐怖啊,看了你那像要跟人拚命的表情之後,我哪還敢把你們送醫院啊,只好找個認識的醫生朋友來幫你們處理…。”

 “可靠嗎,那個醫生?”還等不及章奕民把話給說完,徐久紀忍不住又急急問著。“他會不會──”

 “去報警?”章奕民挑眉看著他,臉上有著異於先前表現的了然與疑惑。

 “呃…”

 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的遲疑模樣,章奕民神色嚴肅的沉吟了片刻後才在床沿坐下,冷靜問道,

 “久紀,你身上的傷…是槍傷沒錯吧?而你和那個人…是被人從山上給撞下來的吧?”

 “這…我…。”

 “告訴我,久紀,他是不是就是那時候…帶你走的那個人?”

 突然聽他提起多年前的往事,徐久紀不禁滿臉驚訝,但更多的卻是黯然。

 見著徐久紀眼中一閃而逝的沉鬱眸光,章奕民深知在那之後或許他們倆人間又發生了什麼令人難過的事,因此也聰明的不再多問,只是溫言的安慰道,

 “你放心,你們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也能保證,那個醫生絕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你就別擔心了。我也什麼都不會過問,所以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裏休息幾天,起碼等傷好點了再走,好嗎?”

 聞言,徐久紀無言的再次望向他,片刻後,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流轉的眸光中滿是感激與放心。

 接著,他在章奕民的協助下換過了傷處的紗布,也聽話的吃下了章奕民口中的醫生所開的藥,不久後便因為藥力的關係而沉沉睡去了。

 就在徐久紀睡了不知多久後,房門突然再度被人輕巧的推開來,章奕民狐疑的轉過頭去,一見到進來的是自己的醫生朋友後,連忙便起身把人拉至床前,要他再瞧瞧徐久紀的傷。

 醫生仔細的又為他檢查了傷口及身體的狀況後,才細聲的在章奕民的耳邊說了句沒事,只要好好休息,暫時不要再動到右手就好了,因為徐久紀的右手在墜落山谷時受到嚴重撞擊產生了骨折的現象,而之後又不要命的硬是背著皇昕聿走了大老遠的路,所以骨頭位移的更加嚴重,在他堅持不肯上醫院的情況下,自己只能簡單的先將他的右手給固定住,但效果總是沒上石膏好,所以,如果他再繼續亂動右手的話,到時若是出了事而導致骨頭過份位移無法正常癒合的話他可就不負責了。

 聽他這麼說後,章奕民慎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看好他的,接著,醫生又低聲交待了一些關於照料皇昕聿所應該注意的事項,並且還要他一定得特別注意皇昕聿有否嘔吐的情形,之後,他便暫時離開了旅館,說是有些事要處理。

 步出旅館,醫生一臉凝重的繼續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途中,他自口袋裏取出手機撥了通電話,鈴響七聲後,對方接起了電話。

 “找到人了,現在在禾月旅舍,你們快過來吧。”

 …

 “還是要儘快,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後就過來,知道嗎?”

 …

 “這幾天我會留在這裏,先把我要的東西送過來。”

 …

 “放心吧,我會把人給看好的,就這麼說定了。”

 掛掉電話後,醫生又瞥了眼前古色古香的旅舍一眼後,喃喃自語般的嘲弄道,

 “哼,看來,你倒還真得到了你要的答案了啊,呵…”

 微微勾起了抹意義不明的輕淺笑容後,醫生足下油門一踩,車子便迅速的離開了旅館停車場。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當皇昕聿因為身上的黏膩與不適感而醒來之時,恰巧正碰上章奕民打算幫他身上傷口換藥之際。

 一看到皇昕聿醒來,章奕民頓時高興的忘了倆人根本毫不認識,連忙快步上前,伸手便想瞧瞧他的傷口有否正常以及是否仍在發燒,誰知才到他身前,皇昕聿就毫不留情的一把揮開他的手,目光寒厲的緊盯著他,冷道,

 “你是誰?”

 “呃…”

 被他突來的凜冽氣息給震懾住,章奕民一時之間竟忘了該如何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只能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無言以對。

 “我問你是誰,你聽不懂嗎?”

 對他一臉呆愣的表情感到不耐,再加上頭部及身上傷口的隱隱作痛,讓皇昕聿更加失去耐心,說話的語氣及表情也顯得更為陰鷙,看的章奕民忍不住再添心驚,渾身起了陣陣寒栗,心跳更是彷如戰時擂鼓般的急遽難安。

 他完全沒料到皇昕聿醒來後會讓人感到如此巨大的威脅,雖然他其實什麼也沒做,就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而已,可光是他那自然而然所散發出的冷冽寒意、以及那雖然冷靜卻隱含讓人無法忽視的陰戾眸光就已經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心驚膽顫的了,要是他再對自己做些什麼的話──只怕自己就要昏死當場了吧!

 “你──”

 “我、我叫章奕民,是…是…”

 見他像是因為自己的呆然而怒氣更生、幾乎想跳上來揍人的模樣,章奕民趕緊先一步開口回答,只祈禱他能稍稍平息些怒氣,要不,如果他一個控制不住想要出手扁人了,那他可怎麼辦才好!

 聽他是了半天也沒下文,頭上的傷口又痛的厲害,皇昕聿忍不住冒出了一陣咒駡,情緒幾近失控的大聲吼道,

 “是什麼是,也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櫻呢,他人在哪里?”

 “櫻!?”

 一臉茫然的呆望著他,章奕民恐懼又為難的蹙緊了眉問著,

 “那是誰啊?”

 哪有誰叫做櫻的啊,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和他一起的人不就只有久紀嗎…

 “啊…你是問久紀嗎?”像是突然醒悟般,章奕民略帶疑問的看著他。

 久紀?微挑眉,皇昕聿對這個名字有點兒印象,好像在哪里曾聽過…。

 “那是誰?”

 “咦?你不認識久紀!?”對於皇昕聿的問題章奕民反倒不解了。“可是是他背你來的啊?”

 “他背我…?”

 聞言,皇昕聿不覺眉峰深鎖,暗地裏回想著出事那時的情況。

 記得那天他帶著櫻從密道離開屋子後不久,他們便遇上了另一批前來狙擊他們的人馬,對方彷若不要命般幾近全速的在蜿蜒山道間追逐著他們,子彈更像不要錢似的一發接著一發的打,擾得他根本無法如預期般的前去末埋伏的地點,便得狼狽的載著尚在昏迷中的櫻,疾速的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奔去,誰知才過沒多久,他們便在一個急轉彎處被人給撞下山谷了。

 之後,他應該是因為受到巨大衝擊的緣故而昏了過去,半昏半醒之間,他感覺到有人緊張的不斷擦拭著自己頭上流下的溫熱,耳邊也隱約聽見了一句又一句的祈禱;一遍又一遍的乞求,哀戚的泣訴著要他一定得支持下去,要他別丟下他快點醒來…那聲音聽來既難過又悲傷,讓他忍不住的直想睜開眼好好的安慰安慰那人。

 只可惜,不管他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無法如願,到最後,在他完全失去知覺之前,他好不容易終於奮力的睜開了眼,雖然只不過片刻的時間,但他卻真切的看到了一張擔憂難安的容顏,強忍著眼中幾欲落下的淚水,萬分認真的包紮著他頭上的傷口。

 接著,當他再度醒來時,已經身在離撞毀的車子有段距離的隱密樹叢中了,此時的徐久紀正全神灌注的守在他身邊,一臉嚴肅的透過葉間縫隙注意著車子處的所有動靜。

 側耳靜聽,似乎有幾名男子正在他們墜崖地點的附近不斷搜索,期間還交相討論著是否該派更多人下來好擴大尋找範圍,只因他們老闆早已下令,不論死活,都非得見人見屍。

 聽到這番話後,一直緊靠在他身旁的徐久紀頓時驚駭的冷汗直流,渾身顫慄不止,時不時還悄然的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尋著哪兒才是更安全的地方可供躲藏。

 好半晌,當他終於發現這附近哪兒都不夠安全之時,原本遲疑不決的側臉卻像突然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的一轉變為堅定,接著便要低身離去。

 見狀,皇昕聿的心中沒來由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伸手拉住徐久紀的臂膀制止他的動作。雖然不能確定他究竟想做什麼,但是皇昕聿卻心知,此刻自己是怎麼也不能放手。

 ‘你想做什麼?’鑒於敵方人馬仍在附近,皇昕聿只能壓低了聲量,以著氣音這麼問道。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乍見他的清醒,徐久紀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驚喜與激動,止不住的關切與擔心頓時讓他眼眶一紅,眼淚也差點落下。

 ‘還好你沒事…還好…。’

 滿心激動的盯著他好半晌後,徐久紀像是突然記起了現在的身處險境,連忙再次盯緊不遠處的動靜,一邊仔細的叮嚀道,

 ‘我跟你說,你先在這兒等著別亂動,我去想辦法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等他們都走了之後你再離開,記得,一定要趕快走,能走多遠算多遠,不然的話,待會兒他們又──’

 ‘別說了!’

 看著徐久紀想哭又想笑的可笑模樣,又聽見他想用自己去引開那些傢伙的注意力,皇昕聿忽然覺得心中好像有一股針刺般的痛正不斷流竄,一抹揮之不去的不舍與心疼也壓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令人窒息般的痛楚更是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那個爛方法根本不可能有用,所以你什麼都別說了!’

 衝動的伸出手將徐久紀給一把摟進懷裏,皇昕聿對於自己難解的心情完全無法厘清。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難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了他微紅的雙眼而感到心痛難當,但是不管怎樣,現在有一件事卻是他十分清楚的,那就是,他不想放開此刻懷中的這個人,即使這個人不是君程而是櫻、即使這個人老是讓他氣的想掐死他,但他還是不想放手,不想放開眼前這個真心真意的擔心著自己安危的傢伙!

 ‘皇…’

 突地接觸到皇昕聿溫熱懷抱的瞬間,徐久紀自墜崖後便一直緊繃著的情緒頓時瓦解,那種求助無門的無力感、那種瀕臨死亡的巨大壓力,以及一度以為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面前的恐懼感,每樣每樣,都可怕的讓他幾乎無法承受,但卻又不得不承受,因此,他只能逼迫著自己絕對不能害怕、不能慌張。

 他抖著手替皇昕聿包紮頭上的傷口、他流著淚替他挑出身上滿布的玻璃碎片、小石沙礫,他更使勁用著根本就不靈活的手腳把人拖到了好一段距離外的樹叢裏藏起,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想讓皇昕聿安全的活下去,好撐到皇家的人來找他、來救他,他的心裏真的只有這樣的想法…。

 而現在,皇昕聿好不容易終於清醒了,而且雖然他滿身是傷,但卻還是一如往常般的強勢與霸道,霎時,一陣難以言喻的悲喜交雜盈滿了他的胸口,原本想出口的問句、想推拒的雙手更是瞬間停住轉而緊緊的抱住他,放肆的在他懷中無聲啜泣著。

 不知哭了多久後,徐久紀的心情終於平復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在別人面前放肆哭泣的行為讓他感到不自在所致,只見他略帶羞赧的抬頭看著皇昕聿,再次提起了自己要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一事,誰料得他話都沒說完,皇昕聿便已經聲色俱厲的嚴詞反對,說什麼也不肯讓他這麼做!倆人甚至還因此而差點起了爭吵,最後徐久紀無奈,只得聽從皇昕聿的意見一同離開。

 不過也幸好,徐久紀最後是跟著皇昕聿一起走了,要不然,在這之後當皇昕聿又因為傷勢過重而再次昏迷之時,只怕就沒人能及時趕到且帶他求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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