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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戀(上)》第8章
第7章

 彷佛自昏沉的睡夢中被人狠狠一棍子給敲醒般,皇昕聿的臉色乍青又白,接著更是滿臉震驚。

 看見他此刻的表情,末的心情更是興奮的不得了,畢竟曾幾何時能看到皇昕聿這種吃鱉的表情啊,要他覺得不好笑還真難呢!

 “呵…所以羅,你要他怎麼背叛呢。”

 淡淡的丟下了這麼句話後,末便迅速而安靜的離開了書房,而且還很貼心的為皇昕聿把門給帶上。

 看吧!他可是很講義氣的唷,還幫他把門給關的好好的,以防其他兄弟會不小心的看到了他那驚詫無措的模樣,所以啊,皇昕聿實在真該好好的感謝他一下才是啊,呵…。

 接到通知而前來確認徐久紀身體狀況的皇晏鈞,在為他做了詳細的檢查後終於確定他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多了,大大的吐了口氣,他的心裏總算是放心多了。

 “幸好,你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燒也退了許多,接下來,只要好好的休息,不要染上感冒或是又把傷口弄裂就好了。

 啊!還有,也不可以碰水,然後再持續每天吃藥抑制發炎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此刻的皇晏鈞儼然一付醫生的模樣,他認真專注於待會兒要為徐久紀換藥的準備,因此完全沒發現到徐久紀一臉不認同的反應。

 “好了,接下來,我們來幫你的傷口換藥吧。”

 “不用了,我不想──”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沒辦法接受你的說法。”

 手上的動作略略停頓了一下後,皇晏鈞緩緩的轉過頭看著他,說道,

 “我雖然姓皇,是皇家人,但是我也是個醫生,醫生的職責就是救人、治療傷口,所以,不論你是誰,也不管我們之間有著什麼恩怨,只要你是個病人,我就得盡我醫生的本份把你給治療好。”

 “…”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治療,但是,你身上的傷是槍傷,如果進了醫院會有麻煩的。

 因此,為了我們雙方都好,請你還是委屈一點接受我的醫治吧,就當我是一般的醫生就好,我只是想盡我所能,幫你把傷口早點治好,沒有別的意思。”

 皇晏鈞專注的看著徐久紀,臉上沒有絲毫嘲諷或輕蔑,只是誠懇的希望他能答應接受治療,見此情形,徐久紀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臉想拒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苦惱明顯浮現眼中。

 “受傷的是你,痛的也是你,今天你倔強的拒絕我的治療,受苦的還是你。”

 眸中難掩愧色的微斂眉,皇晏鈞隱含痛苦的嗓音沈默了好半晌後又說道,“你應該對自己好一點,起碼,你要更善待自己一點,不要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好嗎?”

 乍聞皇晏鈞滿懷關切的話語,徐久紀不禁愣住了。

 從來沒人這麼對他說過,甚至,就連他自己也從不曾這麼想過,沒想到,這般滿含關心與期許的話竟然會在皇晏鈞的口中聽到!?這突生的狀況讓他不禁感到萬分驚訝,驚駭莫名。

 愕愣愣的看著眼前人好半晌,之後,當他錯愕的思緒回籠時,心裏卻突然湧上了一股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情緒,堵住了他原本還想厲聲拒絕的話語及想法,讓他只能暗自氣惱自己的沒出息,彆扭的別過了頭不再搭理他。

 對於他不予理會的反應,皇晏鈞也沒再多說,只是逕自將其當成了默許,繼續方才中斷的工作,準備為他換藥。

 兩人雖是無言的沉默,但自徐久紀身上所散發出的排拒氣息卻是明顯減輕許多,也連帶的使得房內的氣氛輕鬆許多,不再如先前般的沉窒累人。

 又過了好半晌後,皇晏鈞總算結束了換藥的工作,剛換上的乾淨紗布,感覺果真比之前因為傷口不時滲出的血水而弄髒的紗布好的多,而這些許的改變也讓徐久紀原先緊蹙的雙眉不自覺的稍稍舒緩了些。

 皇晏鈞看著他下意識的放鬆反應唇邊暗暗的揚起一絲淺淡笑容,大致收拾好手邊的工具後,門口也正好響起敲門聲。

 “進來。”

 接到命令推門進入的是一名年紀尚輕、身村普通的男子,只見他手上端著一碗尚冒著白煙的粥。

 “二少,這是主子方才吩咐下來,要小的準備的。”

 “是什麼?”

 “呃,因為主子特別交待說要清淡點,給適合多日沒進食的客人使用的,所以我煮了鹹粥。”

 “鹹粥嗎?好,放下吧。”

 男子依言將粥放在床邊的矮櫃上,接著又向皇晏鈞行了禮後便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看著櫃上尚冒著煙的粥,徐久紀突然一陣恍神。

 事實上,自他聽見那名男子說出是皇昕聿要他特別準備清淡點的東西讓他食用時,心裏便抑不住的一陣忐忑,原本他以為,以皇昕聿前幾日那麼殘忍對待自己的手段看來,他對他肯定是恨之入骨了,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曾背叛過他的人。

 而且他總感覺,他甚至把自己動手殺了莫君程的原因也歸咎到他的身上,所以,在這種種因素之下,他心中還一度以為,自己這次恐怕是真要喪命在皇昕聿手中了。誰曉得今天再次醒過來時,皇昕聿的態度卻突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變!?

 雖然他說的話還是恁般刻薄,但對於自己所回應的冷言冷語卻不再如先前般的回以殘暴手段,甚至還交待下人把皇晏鈞找來為他看病,而且還要人為他準備食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徐久紀不禁好生疑惑。

 “櫻…呃,不是…。”

 叫出口後才突然意識到徐久紀不願聽別人喚他″櫻″,因此,皇晏鈞硬生生止住了口,略顯尷尬的說道,

 “那個…先吃點東西吧,小劉的手藝還挺不錯的,多少吃一點吧。”

 沒注意到徐久紀的失常,皇晏鈞手裏端著那碗粥遞到他的面前,心裏兀自擔心著自己方才的叫喚,不知會否再度引起他的不滿。

 只見徐久紀怔怔的看著他手上的粥片刻後,便一言不發的伸手接過,默默的動手攪動著碗內冒著熱氣的鹹粥。

 “找我?”

 一臉狐疑的看著門口皇昕聿派來喚他過去的兄弟,皇晏鈞的心中免不了有些奇怪。

 “你說大哥在找我?”

 “是的,主子在書房裏等您,請二少儘快過去。”

 傳話的人恭敬的微低著頭木然的說著,見狀,皇晏鈞下意識的望瞭望半坐在床頭的徐久紀一眼後,才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了。”

 其實自那日在徐久紀房外懇求皇昕聿多給些時日讓他休息後,皇晏鈞已經十來天不曾再見過自家大哥了。

 雖然從看守房門的兄弟口中聽聞在前些日子,也就是徐久紀尚未蘇醒過來之時,皇昕聿幾乎是天天都會來此一趟,不過因為來的時間他不巧都正好離開或是有事不在,因此,即便兄弟倆人那時都是天天造訪此處,不過倆人卻不曾再遇見過。

 又微沈吟了片刻後,皇晏鈞才再次開口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離開了。”

 關心的朝著沒給他多大反應的徐久紀再次叮嚀之後,即使心中對自家大哥突然的召喚感到些許疑惑,卻也什麼都沒說的就跟著來傳話的人步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徐久紀手中拿著湯匙的動作也悄悄的停了下來。

 就算他的臉上始終裝著一付不為所動、毫不在意的模樣,可是當皇晏鈞終於步出房間的時候,他的動作卻還是忍不住洩露出自己好奇疑問的心思。

 那天過後,接下來的幾日徐久紀都不曾再見過皇昕聿或是皇晏鈞,每日送飯來的,是前幾日曾見過的那名叫小劉的青年男子;而每日為他換藥的,則變成了一個有著靈巧手腳的老婆婆,而除了這二人之外,他沒再見過任何人,甚至就連門口原本看守的兄弟也由原先的二人變成了一人。

 原本,對這些事情他是不打算在意的,但是隨著傷勢的逐漸痊癒,他心裏的疑問卻也越來越多,即使自己實在是不想再對皇家的人、事、物有任何反應,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腦子裏的想法與疑懼,畢竟,自己總歸還是身處於皇昕聿的掌握中,所以就算再怎麼想不去在意…只怕也還是有困難。

 看著老婆婆乾淨俐落的為自己換了紗布且仔細包紮傷口,徐久紀終於再也忍不住心裏的疑惑,語氣有些彆扭的故作不經意問道,

 “呃…最近怎麼都沒看到皇晏鈞呢?”

 聽到他的問話,老婆婆只是轉過頭笑容可掬的看了他一眼後,便再度專注於自己手上的動作,彷佛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絲毫沒對他所提出的問題給予任何回應,這讓徐久紀不禁有些惱怒。

 “婆婆。”

 “…”沒有回答。

 “婆婆。”

 “…”還是沒有回答。

 忍不住大了點聲三次叫道,“婆婆!”

 可回應他的仍是滿室寂靜,除了自己的叫聲之外,其餘什麼也沒有。

 搞什麼啊,連叫了幾次都沒反應,就算是不屑或不願意和他說話,起碼也表示一下嘛,真是的!

 “你就算叫再多次,她也不會回答你的。”

 正當徐久紀暗自擰眉嘀咕時,多日未聞卻又記憶猶新的男聲突然在房中響起,猛一抬頭,就見皇昕聿手裏端著餐盤,好整以暇的站在門口看著他,眼裏不僅波瀾不動更無絲毫暴戾之氣,像極了當初莫君程尚未回國時自己時常見著的他,冷淡而嚴肅。

 “皇…你來做什麼?”

 拚命的平緩自己因他的到來而急遽加速的心跳,徐久紀無意識的握住自己腕上的傷痕,戰慄的警戒著。

 揚了揚手上的餐盤,皇昕聿不冷不熱的說道,“送飯。”

 “送飯!?”

 對於他的說詞,徐久紀壓根兒就不信,只見他睨了皇昕聿一眼,臉上露出了涼冷笑紋說道,

 “你會特地為我送飯!?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

 隱含譏諷的措詞明白的顯露出他的質疑,畢竟,要皇昕聿這堂堂皇家主子來替他這個階下囚送飯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再加上之前傷口被殘酷撕裂的痛楚還太過清晰,因此,與其要他相信皇昕聿是專程來為他送飯的,還不如告訴他,他是來為他送最後一餐的較能令人信服。

 聞言,皇昕聿挑眉看了徐久紀一眼,對他放肆無禮的舉止似乎是不打算回應,只是把餐盤拿到他面前示意要他接過,誰知徐久紀卻彷佛他手中拿著的是毒藥般,光是緊擰雙眉死盯著盤中尚冒著白煙的食物,但卻怎麼也不肯伸手接過。

 見狀,皇昕聿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後便默不作聲的將餐盤擱在床頭的矮櫃上,然後習慣性的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表情無異的淡道,

 “我怎麼就沒聽他們報告,說你還不肯吃飯呢?”

 話才說完,他隨即又露出一抹若有意似無心的輕淺笑容看著他,眼中所含的戲謔光芒明顯可見,像是擺明瞭就是要讓徐久紀看到般的清晰明白。

 “或者…你是因為怕我…”

 “怕你!?”

 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徐久紀一聽見他這麼說立刻便嗤之以鼻、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譏,

 “我想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不認為你還有什麼地方是我該怕的。”

 挑釁般的回望著皇昕聿的注視,徐久紀就算明知自己心中的某個地方,真的對他還存在著那麼絲毫片刻的懼怕之意,也執拗的硬是不願承認。

 因為那絕對不是因為眼前人的權勢或是力量讓他懼怕,而是一種下意識的反射動作、是一個無法解脫的魔咒!

 他強烈的這麼暗示著自己,死活就是不肯示弱,也不肯讓自己承認對他殘狠手段的害怕。

 這與對方的家世背景、手段做法無關,只不過是因為被重要的人狠心背棄、殘酷傷害,因此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了這麼一股恐懼、一股驚怕,那是一種後遺症,一種讓他感覺悲慘至極的後遺症!

 只要自己一日放不下對他的情,那麼這份恐懼就會一直存在於他的心中無法消散,直到他的肉身腐壞、直到他的呼吸停止之日方會消逝…

 而這樣的恐懼,不過是一種令人感到淒慘、感到悲哀的恐懼罷了,絕對不是對他這個人的畏懼,絕對不是!

 乍聞他的回答,皇昕聿戲謔的眸光微斂,臉色更是明顯不悅,才想開口說些什麼好讓他明白兩人身份上的差距時,卻不經意的瞥見了徐久紀眼中隱隱流露出的淒然神色而無法言語。

 無聲的沉默持續了不知多久,只見房中的兩人彷佛互相考驗耐力般的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對方的雙眼過了一刻又一刻,直到暈紅的夕陽開始緩緩的沉入了山間、直到窗外的天色開始逐漸的變暗。

 “我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的個性居然會這麼拗、這麼強,是和我分開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嗎,還是你的性子本來就是如此?”

 倆人無言的對峙了不知多久後,皇昕聿突然毫無預兆的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乍聞他這滿含不解的問話,徐久紀的眉頭不覺微微擰起,心中的警戒更為之提高許多,不語的臉龐深深凝住了眼前人的每一個細小改變,但對他眼裏明顯浮現出的純粹疑問與好奇,心裏卻是一陣愕然。

 “這次再度見到你,我發覺你有很多地方…都令我感到陌生,為什麼?”

 像似只是單純在詢問一個久未謀面的朋友般,皇昕聿此時的語氣顯得異常平靜而自然,但他這般異樣的溫和,卻讓之前屢遭他毒手的徐久紀更為心驚,心裏只道他不知又要對自己做些什麼了,可表面上卻還是逞強的絲毫不退讓,靈動的目光也仍舊緊鎖住他的眼。

 “我想這個問題…與你無關吧。”

 冷漠和緩的話語,明白的劃分出倆人的界線,對他不再狂肆的態度,徐久紀選擇冷然相對。

 “如果我說我想知道呢?”

 “我沒義務告訴你。”

 “你沒義務告訴我,但我卻有權利知道。別忘了,你的命已經是我的,如果你的個性足以影響到我們往後的相處,那麼我想,你有義務交待清楚。”

 看著徐久紀的倔傲臉龐,皇昕聿微沉吟半晌後和緩的說道。只不過依舊平淡的神色,此時隱約有了抹強硬的態勢;而看似淡然的語氣,流泄出的卻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我的命不屬於任何人,我更沒有責任告訴你任何事!”

 聽著他把自己視為所有物般的說法,徐久紀的心中竟沒來由的燃起一陣憤怒,讓他氣的不加思索便道,

 “要死要活由我自己決定,你如果不高興就殺了我,但是別想我會告訴你什麼!”

 徐久紀其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皇昕聿的話如此生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氣的究竟是什麼,但就覺心裏有一股怒氣不斷隨著他的話而急遽竄升,讓自己想不發都不行,因此才會想都不想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但是被他這麼不知死活的話一激,皇昕聿卻是再也忍不住的心火上升,而原先已經平復的怒氣更是再度被挑起,而且還有火上加油之勢。

 “你、你這傢伙──”

 只見他萬分迅速的起身來到了床邊,惡狠狠的一把揪起兀自一臉倔強的徐久紀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表情難看的像是想把人給宰了般的鐵青,但緊握的拳頭卻是怎樣也落不下。

 眼看著他怒氣衝天的模樣,徐久紀心裏雖然害怕,但卻仍是仰高了臉堅持和他對望,目光交會的瞬間,皇昕聿真的有種想乾脆殺了他好一了百了的衝動,豈料這念頭才起,隨即便被屋外突如其來的槍響給奪去了腦中的所有心思。

 乍聞窗外槍響,徐久紀和皇昕聿頓時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接著,皇昕聿更急步走到窗前神情嚴肅的往下頭看──

 “該死!”

 暗暗咒駡了聲,皇昕聿隨即離開窗邊朝著門口走去,原想至門口招人問問外頭究竟是什麼情況,豈料他才準備開門而已,房門卻已被人給用力的拉開,然後就看見向來冷淡靜默的湛一臉警戒的閃進房內,低聲喚道,

 “主子。”

 “怎麼回事?”

 “是莫清泉帶人殺進來了,他們火力強大,外面的兄弟只怕撐不了多久,請主子和櫻快跟我走,我會保護你們離開的。”

 “莫清泉?”

 聞言,皇昕聿冷冷挑眉,眼中閃動著異常淩厲的光芒。

 “那麼,祤展背後的靠山就是他羅?”

 “祤…”

 乍聞皇昕聿口中吐出之人名,湛的心中不禁竄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主子,您說的祤展是…堂少爺嗎!?”

 “哼!果然忍不住了。”彷佛不曾聽見湛的話般,皇昕聿逕自在心中暗自盤算著末的現況,唇邊還冷冷的勾起一抹笑。

 “主子…”

 “櫻我會帶他走,至於你,立刻到晏鈞的房裏把他帶走。”

 “可是…”

 雖說主子的吩咐他理應遵守,而且皇晏鈞也算是他的主子之一,不過在這生死交關的當頭,湛卻還是私心的將皇昕聿的安危放第一,也因此,對於他此刻的命令,湛的心裏著實有些遲疑。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末會保護我。”

 皇昕聿向來便是個擅長揣測他的心思之人,再加上和湛相處多年,因而更能從他眼中察覺出某些想法,理所當然的,也對他此時的猶豫自是了然於心。

 看著皇昕聿泰然自若的神情,湛又暗自掙扎了好片刻後,終於還是決定遵定主子的吩咐前往皇晏鈞的房中,畢竟主子近年來雖不常動手,但身手卻是一流的,再加上有末的保護,就算身邊還帶著一個櫻,想來應該也是不成問題的。

 可反觀皇晏鈞,他前幾日才因為四年前的背叛事件而被皇昕聿給痛打了一頓,此刻還氣息奄奄的臥病床上,要他自行逃命根本就是不可能,倘若要其他兄弟護著他走,又恐怕他們能力不足保護不周,最後反而落入敵人之手,憑添皇昕聿的麻煩,因此幾經思量後,湛只能妥協的點了點頭,接下了保護皇晏鈞的命令。

 “那麼,請主子您們務必小心,儘快從暗道離開這裏,我會帶著二少隨後跟上的。”

 話落,湛又望了倆人一眼後才急匆匆打開房門離去。

 “怎麼回事?”

 眼見湛一臉凝重的離去,徐久紀再也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什麼殺進來、什麼儘快離開?是你的仇家找上門來了嗎?”

 “如你所言,的確是有人找上門了。”

 耳聞槍響已近屋內樓梯處,皇昕聿不由得一邊警戒著四周的狀況、一邊動手將徐久紀從床上攔腰抱起。

 “啊…你做什麼?”被他如此突然的動作給驚嚇到,徐久紀反射性的伸手摟住了皇昕聿的頸項,就怕他手上一個不穩,自己便得狠狠摔在地上了。

 “我現在要帶你離開,不想死的就別再出聲。”對他方才的驚叫頗為不悅,皇昕聿不由得擰眉冷冷警告道。

 “你──”

 見著他彷佛施捨般的明顯不耐反應,徐久紀除了生氣更是氣憤,而被激怒的倔傲性子更是驅使著他逞強的推著皇昕聿的胸口,執意要他立刻把自己給放下。

 “我不用你幫,放手!你給我放手!”

 “別再動了!難不成你想死在這裏嗎?”

 見他一付不肯合作的模樣,皇昕聿禁不住氣的破口大駡,惱火的恨不得能把這不知死活的傢伙就這麼丟在這裏,可心裏卻又怎麼也放不了手。

 “死在這裏也無所謂,我就是不要你幫我!”

 雖然並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不過怒極的徐久紀卻倔強的硬是不肯讓皇昕聿帶他走,他不願欠他這份人情,更不想往後讓他拿這點恩惠對自己予取予求,因此即使不走就得死,他也還是寧可選擇留在這裏,反正死活也不過就一條命,他難道還怕什麼嗎!

 儘管徐久紀不斷干擾著皇昕聿手上的動作,可皇昕聿卻還是奮力的穩下了手中不安份子的反抗,快速的來到了書房內。

 謹慎的鎖上房門後,皇昕聿氣的把徐久紀給扔在沙發上,氣憤的低聲咆哮著,

 “你這傢伙,你就這麼想死是不是!?”

 “死活都無所謂,我就是不用你幫我!”

 “你說什麼!?”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混帳言辭給激的心頭火起,皇昕聿難掩怒氣的瞋目相對,待見著他又是一付倨傲不屈的模樣,終於忍無可忍的掄起拳頭朝著徐久紀的肚子狠狠給了一拳!

 “唔,你、你這傢伙…。”

 沙發上的徐久紀冷不防的挨了這麼一下,頓時只覺一陣劇痛從肚腹處迅速竄升而起,夾帶了強大的惡寒與噁心感一股腦的襲上心頭,然後下一刻,他便感覺眼前一暗,接著就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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