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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該吃藥了》第8章
第八章

  夜色中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這聲響極其微弱,幸虧他們內力足夠才能勉強聽到。離無言剛剛還興致勃勃地把玩手中的塤,下一刻便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這種事他遇得多了,根本就不好奇對方是誰或哪家派來的,唯一關心的就是來了多少人。

  雲大聽到那些人正如同捕食的猛獸一樣悄無聲息的從山腳下圍攏上來,難得捕捉到一絲動靜也會在獵獵北風中消散,他大致估算了下,竟然有二十餘人之多。這些人從各個方向湧上來,明顯有備而來,單靠手上一把劍想要突圍恐怕沒那麼容易。

  兩人極有默契地微微撐起身子,蹲在了地上,屏息靜候那些人的進攻。很快,他們聽到了半山腰刻意壓制的氣息,同樣,對方也必定聽到了自己的。夜幕下什麼都看不清,彼此都只能聽聲辯位。

  忽然,林中有破空之聲傳來,離無言迅速回頭,看到一枚冷幽幽的飛鏢直迎門面,剛準備閃身就見雲大起身揮劍,發出「叮」一聲脆響。

  雲大猜到這些人十之七八是衝著離無言來的,雖說這與流雲醫谷沒什麼關係,可離無言身上沒有任何兵器,他做不到袖手旁觀,此時耳聽著林中密雨似的暗器嗖嗖射來,挽起劍花乾淨利落地替他一一格擋開。

  「小心暗器有毒!」雲大話音未落忽然聽到身旁傳來嘹亮的笛聲,迅速朝離無言瞥了一眼,見他已經抽出髮髻上的翠玉短笛,忍不住挑了下眉,他都差點忘了,離無言沒有兵器,不代表沒有辦法應敵。

  短笛吹出的音律十分詭異,曲不成曲調不成調,雲大清楚聽到周圍一圈人的氣息混亂起來,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就是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離音》,善遠攻,以少克多,以內力化音律為利刃,擾人神智、摧人心肺。

  林間仍有飛鏢襲來,離無言手指輕動,曲調一轉,週身氣流如離弦之箭飛撒出去,生生將一群飛鏢擊落在地。

  雲大收了劍,站在他身側蹙眉聽了聽,山坡下的人動作受阻,發出不絕於耳的慘叫,其中有人在提醒同夥堵住耳朵,卻仍是有慘叫聲傳來,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受了外傷的痛苦,更像由內而外的凌遲。

  雲大與離無言站在一起,自然感覺不到絲毫不適,不過這音律傳入耳中確實極為難聽,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不過這一面倒的局勢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有人攻了上來,人數明顯少了大半,行動也遲緩了許多。雲大剛準備上前將這些人解決掉,突然聽到笛音又是一轉,進攻的人動作頓住,隨即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揮著刀彼此毫不留情地砍殺起來。

  雲大正暗自稱奇,卻隱約覺察到離無言的氣息有些虛弱,心知他是內力消耗過大,低聲道了句「我來」,揮劍橫掃,挑起地上閃著幽幽藍光的毒鏢,臨空朝周圍撒過去,隨即衝入戰圈。

  隨著一疊聲的慘叫與倒地的悶響,山坡上漸漸安靜下來,最後只剩下呼呼風聲。

  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雲大打了火折子蹲下去將這些人與地上的毒鏢都細細觀察了一番,這才重新回到山頂:「你沒事吧?」

  離無言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直直盯著他看了半晌,拉過他的手寫道:為什麼要幫我?

  雲大看得見他的眉眼卻看不清眼中的情緒,沒辦法體會他這句話究竟是疑惑好奇還是責備不甘,輕笑一聲道:「為什麼不幫你?」

  離無言拿著笛子朝他手上重重敲打了一下,重新插入髮髻。

  雲大被他弄得一愣,猜測他是嫌自己多管閒事了,忍不住又笑起來:「我還要帶你回去覆命呢,可不能白白看著你送命。這個答案滿意麼?」

  離無言不表態,轉身朝山下走去。雲大卻在他轉身的瞬間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味,蹙了蹙眉快步跟上。

  兩人一路未再說話,翻過城牆回到客棧後,雲大徑直跟著走進他的房間。

  「你怎麼不好奇那些人是誰派來的?」雲大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見離無言躺到床上翹起了腿,也不催他,端起茶盞小啜一口又放下。

  離無言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戳在自己身上,莫名覺得有股無形的壓迫之感,撅了撅嘴不情不願地起身下床,走過來蘸水在桌上寫道:仇家太多,懶得計較。

  雲大抬眼看著他,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一圈,緩緩道:「是索命崖的殺手。」話音剛落猛地欺身向前,毫無預兆地朝他湊過去。

  離無言讓他嚇一跳,感覺彼此的臉都快貼到一處了,眨了眨眼,正要轉身走開忽然被他一把拽住胳膊。

  「別動!」雲大蹙著眉,靠近他仔細嗅了嗅,目光落在他唇上,「張嘴。」

  離無言神色間一絲慌亂轉瞬即逝,隨即目露凶光,抬掌就朝他劈過來。

  雲大躲開他這一掌,見他紅唇緊抿,迅速抬手卡住他的雙頰,不等他反抗就使力一捏,撬開了他的嘴。

  血腥氣瞬間變得濃郁,一下子在房間四處瀰漫開來,雲大看著他滿口刺紅的鮮血,心頭猛地一震。

  離無言被迫張著嘴,鮮血順著唇角湧出,觸目驚心,漆黑的眸子斜瞪著他,有一絲狼狽,隨即又惱怒地想掙脫他的鉗制。

  雲大雖然先前聞見味道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卻還是抵不上親眼目睹來得震驚,就這麼輕易地讓他給掙脫開來,看著他抬起手背在嘴角胡亂地擦了擦,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沒來由一陣肝火上湧,斂了神色沉聲道:「不是第一次罷?是不是每回吹奏離音都會如此?」

  離無言走到床邊坐下,一身慵懶地靠著床柱子,抬手朝著與他房間相隔的牆壁指了指,逐客的意思十分明顯。

  雲大蹙了蹙眉,走過去強行拉住他的手腕把脈:「別動,我看看。」

  離無言先前內力消耗過大,這會兒全身發軟,掙了掙沒掙得開他的手,抬眉覷了他一眼,氣哼哼地抬腳就朝他腿上踢過去。

  「你撅什麼蹄子?」雲大騰出一隻手攔住他的攻勢,有些好笑,可說完話笑意卻凝在嘴角,連忙又拉住他另一隻手探了探脈象,隨後目光定在他臉上,正色道,「離宮主,你是被人毒啞的?」

  離無言撇開視線不搭理他。

  「這是要命的毒藥,你逃過一劫卻落下啞疾,是因為對方要害你性命被你發現,因此把藥含在喉中所致麼?」

  離無言身子一震,流雲醫谷名聲響亮他是知道的,可他怎麼都沒料到八年前被下的毒竟然還能讓他診出來。

  雲大見他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逝,緊接著又抿緊雙唇、面露慍色,知道自己戳到他痛處了,可他現在受了內傷又不能放他不管,歎口氣轉身拿了茶壺來遞到他面前:「先漱漱口。」

  離無言也不喜歡口中那麼重的血腥氣,既然橫豎他都知道了,也就沒有再拒絕,接過茶壺灌了滿滿一口,又起身吐到旁邊的盆子裡,如此反覆幾次才去了血味,等他放下茶壺轉身,下巴忽然被掐住,不等反應就讓雲大塞了一顆藥丸被迫吞下肚,不由朝他直瞪眼。

  「跟你討了幾罈子美味錢還沒付夠,這凝血丹也值幾個銀子,就當抵債了。我當初說你路上少不了傷風咳嗽,可以免診金,還真是烏鴉嘴。」雲大勾著唇輕輕一笑,手卻沒鬆開,重新撬開他的嘴巴湊近了凝目往裡面細看。

  離無言兩扇眼睫飛快地眨動數次,目光落入近在咫尺那對低垂的深潭裡,對方淺淺的呼吸在臉上輕拂而過,夾雜著淡淡草藥味的特有氣息直直闖入鼻孔,將周圍縈繞的血腥味沖淡。

  他看著眼前因為專注而微微蹙起的眉峰,莫名一陣頭暈,控制不住喉頭動了動。

  雲大抬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見他匆忙撇開視線,挑了挑眉梢鬆開手中的鉗制,拉開些距離低聲道:「我真不知該佩服你還是該罵你。」

  離無言轉目疑惑地看著他。

  「琴、箏、琵琶、箜篌……手指彈一彈撥一撥,哪樣不能成曲?」雲大伸手掂了掂他腰間的塤,歎道,「喉口受損,吹氣比常人都要艱難,更何況還要用上內力,你這是成心與自己過不去麼?身為朋友,我自然是敬佩得五體投地,可身為醫者,我還真恨不得揍你一頓。」

  離無言讓他這麼不客氣地一說,終於恢復了平時的氣焰,斜睨著他一臉挑釁,神似再說:有本事你揍啊!

  雲大無視他的挑釁,不鹹不淡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就是你離大宮主讓人聞風喪膽的奪命曲麼?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再吹上十次八次你就該找閻王爺切磋武藝了。」

  離無言撇撇嘴,蘸水寫道:本宮樂意。

  「樂意個屁!你體內留有殘毒,若是兩年內不能徹底化解,可就一輩子別想開口了。等回了醫谷我會給你煉製解藥,今天暫且先歇著,時辰不早了。」雲大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一腳攔住了去路。

  離無言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心口微微一顫,也不知道是應該感謝他的好意還是罵他多管閒事,隨即又因為自己的糾結而惱怒,雖然臉上覆著脂粉看不出多少神色變化,可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裡卻是瞬息變幻,最後匆忙垂下目光,在桌上寫道:別浪費了,你有仙丹我也不吃。

  雲大挑眉看著他,嘴上沒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打開門就走了出去,回到自己那間客房時卻莫名有些添堵,坐在那兒狠狠灌了口茶,暗道:你一心求死,誰還能攔著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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