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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該吃藥了》第7章
第七章

  鄰桌的女子總算是回過神來,拍桌而起:「原來你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孽!真是不要臉!本姑娘今日就替天行道!」說著就拔出劍朝離無言刺過來。

  離無言毫不反擊,卻笑了笑往雲大身後一閃。

  那女子愣了一下,憤恨地將劍收回,撇開她師兄伸過來的手,嬌叱道:「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妖行媚狀,只知道往別人後面躲!真是厚顏無恥!」

  話沒說完,旁邊卻有兩個早已蠢蠢欲動的刀客提著刀進攻過來。

  離無言知道這兩人面對雲大不會停手,就沒有再躲著,鑽出來與他們交上了手。那兩名刀客看著五大三粗,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乒乒乓乓三下兩下就落了下風。

  在座這些人云大一個都不認識,早就猜到他們並非出自高門大派,再一看這交手的架勢,更加深信這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於是就好整以暇地一邊喝酒一邊看他們打,明明打得不精彩,卻愣是做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離無言朝他瞟了一眼,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幾招就把那兩人打趴下來,朝他們身上踢了踢,走回來落座,一臉哀怨地寫道:你都不幫我。

  「沒必要啊。」雲大勾唇一笑。

  旁邊那女子見他們二人言笑晏晏,覺得甚是刺眼,再次提劍刺過來。

  雲大抬手夾住她的劍尖,微笑道:「這位姑娘可是與離宮主有什麼恩怨?」

  「沒恩怨就不可以教訓他嗎?這種人必定沒有父母師父管教,屬於武林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離無言抬眼看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逐漸被冷意代替。

  雲大心頭一凝,知道他動了殺機,連忙將劍往前推,笑得極為真誠:「姑娘既然與他無冤無仇,還是回去用飯吧,他與鄙派有一些過節,要動手也是鄙派的事,姑娘就不要費心了。」

  那女子聽得一愣,隨即豎起柳眉:「你胡說!你剛剛還說與他是朋友,現在又說有過節!」

  雲大被她擾得頭疼,忍不住冷下了臉:「兩碼事,姑娘還是聽你師兄的話罷,離宮主也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這句話說得極為平淡,可是這女子卻偏偏被激起了鬥志,惱怒地瞪了離無言一眼,揮劍就朝他掃過來。他師兄想攔她又想護著她,一時有些束手無策。

  離無言身影一動,外人都沒看清他的步法,就見他已經奪了那女子的劍反手橫在她頸上,不過眨眼之間,無聲無息,看著叫人直冒冷汗。

  女子的師兄倒吸一口冷氣,慌忙就要上前阻撓,被雲大一把攔住。

  雲大見離無言眉目間嫵媚盡褪,只餘冷冷的戾氣,在他即將割破那女子喉嚨時,迅速從袖中飛出針釘在那把劍的劍尖上,銀針尾端一根銀白絲線牽在手中,手指微動,迅捷精準地將劍尖拉開半寸,看著離無言道:「離宮主,賣我幾分薄面,此事到此為止。」

  離無言斜眼掃過來,與平日裡嬌俏的模樣大相逕庭,顯然殺意未褪。

  雲大無法,只好添了幾分內力,硬生生把劍從他手中奪了過來,收回銀針後將劍橫放在桌上,掃視四周,緩緩道:「離宮主如今與流雲醫谷有些瓜葛,在下須帶他回谷覆命,不想橫生枝節。在座諸位既然與離宮主無甚私怨,還是不要徒惹是非的好。」

  周圍的人早就猜到他身份不一般,在聽到「流雲醫谷」四個字時大吃一驚,齊齊將目光投向他的腰間,只有離得近的幾個人隱約看到一枚玉珮的邊角,不過即便看不清全貌也對他的話信了九成。

  這些人之前就聽說過流雲醫谷的人在打聽離音宮,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打聽到,因此他們二人進來時確實不曾想到其中一人會是流雲醫谷的大公子,甚至一些年輕小輩連離無言都沒認出來。

  雲大言已至此,見一群人傻愣愣的,忽然覺得有些煩躁,桌上的菜還剩一半卻不想吃了,見離無言黑著臉直直立在那裡,二話不說就拽著他胳膊將他往樓上拉,到了客房門口才將他鬆開,笑了笑:「還沒消氣麼?人家姑娘只圖口快,不必一般見識。」

  離無言唇角的線條依舊冷厲,眸色黑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雲大看著他敞開的門又看看一旁自己這邊的門,略微有些躊躇,拖著他上來是防止他再起殺意,本不想多管閒事,可走到自己門口時卻覺得腳底黏在了地上似的,怎麼都提不動,垂眸在眉尖摸了摸,低歎了口氣轉過身,走進了他的房間。

  離無言正坐在榻上發怔,見他進來,忽然展眉一笑,又恢復了先前嫵媚多情的樣子,就好像大堂中嗜血的人從沒出現過。

  雲大早就習慣了他的變臉神技,也不覺得驚訝,直接走進去坐在桌旁,看著他。

  離無言眨眨眼與他對視。

  雲大話到嘴邊忽然卡住,在喉嚨中滾了幾滾,出口卻變成:「沒吃飽吧?要不要喊店小二再送幾道菜來?」

  離無言微微一怔,摸了摸肚子笑起來,這笑容難得清爽簡單,沒有刻意的媚色,也沒有常見的輕浮,只是一個純粹的笑,一邊笑一邊點了點頭。

  雲大盯著他的笑臉,短短一瞬後忽然撇開視線,站起身出門去喊店小二。

  沒多久,飯菜上桌,離無言吃得十分暢快,還拉著雲大對飲了幾杯。雲大只是與他閒聊,直到回房休息都沒有再開口提之前的事。

  入了夜,雲大躺在榻上有些難以入眠,心道果然是風餐露宿慣了,如今有了這麼軟綿綿的褥子卻反倒睡不著,不由失笑,也不知究竟躺了多久,終於漸漸有了幾分睡意,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隔壁的窗戶有輕微響動,倏地清醒。

  睜開眼側耳傾聽,再沒有任何動靜,雲大擔心離無言那邊出什麼事,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打開門去隔壁敲了敲,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蹙了蹙眉乾脆手一推,直接打開了門。

  「離宮主?」

  就著暗淡的光線走進去,床榻上竟沒有半個人影,雲大吃了一驚,掏出火折子,藉著微弱的光線打量四周,除了敞開的窗子,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什麼都沒來得及想,迅速收起火折子躍上了窗。

  這裡是二層閣樓,外面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雲大蹲在窗口緩了片刻才隱約能辨別物事,卻沒見到離無言的身影,想了想覺得以他的身手若是有人闖入不至於無聲無息,而且自己也沒聽到外面有任何動靜,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自己出去的。

  略微思量了一會兒,遠處忽然傳來隱約的樂聲,雲大愣了一下,連忙朝那方向掠去,足下借力,翻過高聳的城牆,很快就到了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

  山上的樹早已剝光落葉,沉沉夜色中卻依然疏密無秩地錯落著,遮擋住他的視線,只餘耳中悠揚婉轉的塤樂,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中透出無限的空遠,也壓抑著淡淡的落寞,幽深、悲慼、哀婉,如鬼魅似幽魂,直直闖入人的心裡,撕出一道口子。

  雲大聽得胸口有些堵塞,他並不精通音律,卻不妨礙欣賞的本能,再加上離無言對音律掌握得爐火純青,由他吹奏的曲子,即便是不懂的人也會聽得動容。

  雲大半晌未動,神思有些恍惚,隨著音律忽高忽低、千回百轉,眼前似有光影流動,漸漸浮現出離無言在醫館時煞白的臉、青紫的唇、倔強的眼,緊接著又浮現出他站在海邊,長風盈袖,目光悠遠而寧靜,再之後,卻變成一張妖嬈的笑臉,如同戴著輕薄的人皮面具。

  一曲吹盡,雲大讓寒風吹得有些清醒,聽到曲聲再次響起,忍不住垂首捏了捏眉心,忽略心底的一絲異樣,飛身而上。

  離無言看著憑空出現在山頂的人影,手中動作頓住,樂曲也生生卡斷,尾音飄飄忽忽地消散在寒夜中。

  雲大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輕笑道:「好雅興。」

  離無言迅速回神,衝他揚了揚唇角,再次吹奏,這次的曲調變得有些輕快,可惜再輕快的曲子,用塤吹出來都會平白添上一絲嗚咽,如同強顏歡笑。

  雲大聽了一會兒聽不下去了,抬手按住他的手指:「別吹了。」

  離無言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將塤從唇邊拿開,又衝他撅了撅嘴表示抗議。

  即便月色黯淡得幾乎不見,雲大還是看到了他的動作,好氣又好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一直覺得奇怪,你怎麼會對女子有那麼深的仇恨?」

  離無言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衝他嬌嗔地瞪了一眼,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光線太暗,雲大低著頭沒看清,問道:「寫的什麼?」

  離無言抓起他的手,手指抵上他的掌心。

  雲大神色一頓,抬眼朝他看了看,又將注意力凝注在掌心上,也不知怎麼了,竟讓他指尖的遊走撩起一絲心弦,等他寫完才回過神來,重複他的話:「污濁?」

  雲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費解地看著他模糊的眉眼。

  離無言支著腮衝他笑,又寫道:女子如淤泥,污穢不堪,為何不殺?

  雲大一瞬間覺得腦中打了結,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萬事不可一概而論,事分黑白,人分善惡,女子也並非都如你所說。比如今日挑事的那位姑娘,雖說確實有些招人厭煩,可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反倒一看就是沒什麼腦子的,這種人,你也覺得污濁麼?」

  離無言笑得有些輕蔑,寫道:外表正義凌然,內心卻對你起些齷齪心思,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不污濁麼?

  雲大對他這種認知和比方頗為無語,無奈歎道:「要真如你所說,最多是起些愛慕罷了,人之常情而已,怎會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離無言氣哼哼地瞪著他。

  雲大笑道:「既然你厭惡女子,為什麼自己又要作這種打扮?」

  離無言渾不在意地瞇了瞇眼:可讓人心生厭惡,有趣得很。

  雲大語塞,盯著他沉默良久,之後垂下視線,伸手挑起他腰間的掛繩,在三隻彩塤上敲了敲,好奇道:「這些塤有什麼差別麼?為什麼會掛三隻?」

  離無言頓時來了精神,再次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字寫道:一隻出於陶土,一隻出於石塊,一隻出於象牙,貴賤之別。

  雲大挑眉:「就這樣?」

  離無言點頭一笑:三種取材都喜歡,便各做了一隻。

  雲大覺得有些意思,可想了想又覺得這樂器吹奏出來過於蒼涼了,正要再開口說點什麼,卻忽然屏住了呼吸,神色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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