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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翼還記得靈紓留在房裡等他的樣子,沐浴之後躺在床邊,那種困惑還有妖族不自覺顯露的媚態,那張無比純真的臉上表情奇怪,不知在想些什麼,那是他這些時日來最後一眼看到靈紓的時候,烙印在腦海中的印象。

  妖族,妖族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半妖,夜翼心不在焉的皺眉,從頂上降到屋檐下,從他這個角度,可見到一個很大的廳堂,他往窗口看了進去。

  裡面有人交談,所有人身上穿的都差不多,好像這是一次重要的會議,人群圍坐,神情嚴肅,奇怪的是上首之處沒有人,空出來的位子不知是留給誰的。

  看了一眼,裡面自然是沒有靈紓的,黑影像一團迷霧,從高處緩慢飄下,進到了這座建築裡面,隨後又往其他房間裡移動過去,他能感覺到靈紓的存在,這種感覺很微妙,他隱約知道他所在的地方。

  “是誰?”經過那扇門前的時候,黑色的暗影引起了守衛的注意,像一陣風吹來的沙塵,如果不是仔細看了,幾乎就要錯過。

  其它守衛立時警戒,門內的會議有多重要他們知道,若是出了差錯,他們都擔當不起。

  “是誰?”又有人問,這一次語氣多了些緊張,所有人看著角落裡的暗影,不敢輕易上前,然後,終於有了回答,“是我。”

  冷冷的兩個字如同來自幽冥,話音落下,迷霧成形,驟然出現在守衛面前的高大身影彷若血獄地府來的使者,他們同時出招,有人要發出警告招呼他人,夜翼已經抬手。

  就如招魂似的動作,看似緩慢卻在瞬息間已經到了他們眼前,只是抬手而已,但引魂族的魔性又豈是尋常靈者所能抗拒的。

  沒有人還有機會再次開口,魂魄碎成光點,飛散在空氣裡,又在夜翼的指下被一一吸了進去,毫無懸念,門前的守衛倒下,最後的記憶,便是看到一雙血紅的眼在幽暗裡閃爍,那雙眼眸裡除了嗜血的冰冷,好像還有些焦急和厭惡。

  又是這種味道,夜翼幾乎要吐出來,和上次吃的那些一樣,結界裡的人不知是以什麼為食的,擁有的是哪一種力量,他嘗過各種魔物,各種靈者,甚至是普通人的魂魄的味道,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其中沒有一個人像這志、裡的人,就像是被放了不知多久的東西,難吃的要命。

  不過現在並不是他對味道不滿的時候,門外守衛被殺,裡面的人一旦有所察覺就糟糕了,他還要去尋靈紓。

  魅影似的閃過,就在他的身影消失的時候,那扇門打開了,開門的是個老者,看到門口的屍體,驟然色變,“有人來襲!”

  門後,陸陸續續的有人走出,其中一個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好像不怎麼緊張,“客人就要來了,還不快讓人把這裡清理乾淨。”

  說的好像這只是一些垃圾,在貴客上門之前得做好準備那樣的語氣。

  聽見吩咐,底下的人不知從哪裡出來了,不一會兒地上地垃圾就被搬走,乾淨的像是沒倒

  下過任何東西,也沒留下進任何痕跡,先前發話的人看來是其中地位頗高的一個,他說了,就沒有人再會反駁。

  所謂客人,沒有人問是誰,彷彿誰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客人是誰,他們又打算怎麼招待,怎麼游說,先前都已經商討過了。

  眼助虐,要等的就是人來。

  “靈犀族終於等到這一天。”那個笑著低語,雖然看來還有些擔心,但還是很有把握的樣子,衣襟之處,水色火焰纏繞的圖騰泛著華光,不知是用什麼繡上去還是拓上去的。和他周圍的其人人一樣,數十人站立著,同時微笑。

  客人,黑鴉站立在梁上,悄無聲息,泛紅的眼往下注視,夜翼沒有想到,他殺了那些守衛,這些古怪的人竟然沒有追究,像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讓他們已經不去在意幾個守衛的死,知道有敵來襲,還這樣鎮定,莫非此處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他們說的客人又會是誰?

  是留在這裡靜觀其變,看個究竟,還是去找靈紓,這個問題在夜翼的腦海裡一閃而逝,不用他思考答案,本能已經更快作為反應。

  沿著梁上的縫隙,黑影倏然消失。

  人群裡為首的那一個有意無意的抬了抬頭,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報:“臣使,客人快要到了。”

  閃爍淡銀光芒的沙漠裡,人群正不疾不徐的前進。

  這裡的沙漠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並不炎熱,也不寒冷,除了風沙太大,難覓水源,簡直不像是走在沙漠裡,幸好來之前大家都吃過東西,也有水囊待在身上,這些倒還不是問題。

  凌洛炎讓邇化身的少年帶路,由錢長老看著,往靈犀族所在的地方走了半天,除了越來越遼闊的沙漠和越看越大的圓月,除此之外沒有見到絲毫人跡。

  “我們這是走了多久了?”看看天色,凌洛炎問道。

  “大約半日。”他的問題,先回答的定然是他身邊的祭司,龍梵問懷冉要來水囊,遞到他脣邊,“渴不渴?”

  “還好,不過我們走了半日,為什麼看來好像沒有區別。”指指天上,凌洛炎接過水,喝了幾口遞回給龍梵,“就算你能不食不飲,也給我喝一點。”

  這話裡已然是命令之意,他知道龍梵不喝水不吃飯,幾天也沒有關係,可就和當初一樣,他不喜歡看到在他身邊的龍梵活的不像個真人,就算旁人當龍梵是神,在他眼裡,他還是他的祭司,只屬於他一人的祭司。

  “好”這一聲應答含笑,龍梵接過他沒有擰上的水囊喝水,在他們面前領路的少年聽著兩人對話,不由回頭又瞧了一眼,這一路上,這種瞧法已經有好多次了。

  凌洛炎指天詢問,長老和曜師位也隨著他的指向抬頭望去,心裡也有疑惑,他們來到這裡不知多久,怎麼算也該有一兩日甚至兩三日,可眼前看來,天地依舊,明月高懸,竟然完全沒有變化。

  不見日出,更無日落,有的只是彷彿自亙古以來便存在於這裡的銀月,沒有雲絮落霞,唯有那一輪詭異的月始終懸掛。

  “我們身在結界之中,與外間的沙漠並非一個,就如洛炎當初進入的禁忌之地,可算是另一重空間,這裡的沙與外界的也不同,月自然也不同,自成天地。”

  在所有人的疑惑裡,白袍祭司如此解答,聽見他對眾人的解釋,少年又回頭,看到的是那一抹赤紅殷紅身邊,白衣飄渺,兩人沒有其他親密的動作,只是一步步往前,時不時的,在那位炎主踩下軟沙,腳步陷入,不得不放慢速度的時候,祭司龍梵就會停下,拉過他的手等他走到身邊。

  在沙地之中,就算是靈者,失去代步的坐騎,也只能靠腳來行瞳,就算有靈力,也沒人會耗費在這不知何時走到盡頭,到達目的地的漫長路途之上。

  少年知道,他們還存有戒心,確實,在這個一切都神秘未知的結界裡,最大限度的保存力量才是上策。

  而就在人群裡,那一身紅衣在銀色月光下添了幾許艷色,炎主凌洛炎看來並無不耐,漫不經心的笑,就算腳下走的辛苦,臉上看來還是那般若有似無的風流情挑,時不時會對他身喧的祭司說上幾句。

  白袍如霜的男人會看著他微笑,那種莫名難辨的笑意,似乎又在深沉的平和之中添著其他含義,因為他每回低低的說什麼,紅衣人就會用那種揶揄又戲謔的目光來回視他,無比調侃也滿是調笑。

  這樣的兩人,真的就是繼承了赫羽和荼鱗之力的炎主和銀曜王……在心裡念叨了幾遍,少年眼底的滄桑和悲苦成了無奈。

  這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天算不如人算?

  當初那兩位神人如天,可算來算去,仍是失算了這麼一次。

  “你失去炎火……也許是因為……聚靈枝……”少年回頭看著兩人並肓而走,嘶啞著嗓子,斷斷續續的,不自覺的這麼開口。

  他突然的這麼一句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走到這時候,還沒看到聚靈枝的影子,靈犀族更不知是在哪裡,要不是少年的性命還握在他們手裡,不至於敢輕易欺瞞,眾長老和曜師們差不多快要以為他根本是在帶著他們在沙漠裡繞著圈子。

  “影響我力量的就是聚靈枝?是不是快到了,我能感覺到距離那股力量越來越近。”凌洛炎相信他的話,自從龍梵猜測原因,就是有其他力量在影響他的能力,然後聽說聚靈枝,他就隱約有這種感覺。

  “確實越來越近。”龍梵說的也很肯定。

  “聚靈枝和赫羽荼鱗之力都有關……你們的力量之間……會引起共鳴……”少年這麼回答,他的話打消了其他人的疑慮。

  怪不得,宗主和祭司讓他們跟著這個魔物,路上從來沒有質疑過他指出的方向,要不是相信兩人不會錯,他們便要覺得宗主和祭司是不是太過輕信了他,如今看來,這原來還是一次試探。

  就算這個少年不帶路,根據和那聚靈枝的共鳴,宗主和祭司還是能找到地方。

  “我的力量是因為受了聚靈枝的影響才會不穩定,你呢?”凌洛炎問的是龍梵,同樣是繼承神人之力,他的炎火會受到影響,不穩到無法正常使用,龍梵不知道有沒有異樣。

  龍梵示意他不必擔心,“洛炎擁有炎火的時日還不久,靈力仍不夠深厚,才會受其影響,我沒有事。”

  “差點忘了,我的祭司可是千年的妖孽。”任何人與龍梵相比,靈力總是不夠深厚的,凌洛炎挑去一眼,滿臉嬉笑,他說的不經心不在意,不少人聽了卻險些踩在沙子裡撥不出腳來。

  祭司擁有千年之力,卻哪裡能是什麼妖孽,有人見過這樣聖潔出塵的妖孽?妖孽會這般……

  仔細打量在沙礫上行走依舊腳步沉穩,絲毫不見沉重感,甚至還是那麼飄渺彷若天神的男人,眾人差點就要幻覺他是走在雲海裡,那一輪銀月映襯,白衣拂過的是天邊的氣息。

  妖孽,哪會這樣……正在想著該用何種詞彙來形容眼前的祭司,卻見他身邊的紅衣男人轉過頭來,上揚的眉眼還是含笑,卻彷彿還是有些似笑非笑的危險,“不必看了,你們的祭司大人只會在本宗主面前妖孽,哪是你們能見得到的。”

  說的如同玩笑,有些嘲弄揶揄,那雙微挑的眼中可不全是玩笑之意,凌洛炎在心裡哼了一聲,這些長老曜師簡直越來越大膽了,奉若神明,又怎麼能用那種眼神來看他的人。

  想當初,這些族人可是不敢這樣打量龍梵的,是他的祭司近來在人前表現的太招人,還是這些人以為他和龍梵都不在乎?

  不介意在人前表現出他的在乎,某位宗主不再說話了,沉沉的氣氛開始壓抑,雖然他不再言語,但誰都知道了宗主的意思,於是誰也不敢再隨便打量了。

  在這微妙的氣氛裡,唯有凌洛炎身邊的祭司好似什麼都不曾聽見,什麼都不曾感覺到,從容安然依舊,繼續往前,那雙微藍之中卻泛著漣漪似的波瀾。

  “想笑便笑吧,別以為我不知你心裡得意。”凌洛炎一邊說著,在龍梵頸邊輕輕撫過,雖然其他人不敢再隨便打量,可那一下輕撫過去,還是讓他們看到了他們如同神人一樣的祭司頸邊,顯露出的無比明顯的印記。

  吻印,出現在祭司龍梵頸邊的吻印,是何人留下的,這還用的著猜嗎?對兩人關係早已習慣,除了親吻的親密,族人是頭一次這麼清晰的看到祭司龍梵身上出現關於情慾殘留的痕跡。

  就在見了痕跡的族人們表情精彩無比的時候,少年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就在這裡。”

  馬上回過神,眾人看著四周,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哪裡有什麼建築,哪裡有什麼聚靈枝?

  “只能是在這裡,我族只有這麼一個避難之所。”說出避難兩字,少年無比感慨,其他族人卻很是莫名,錢長老抓著他問道:“你說到了,可這裡方圓幾裡全是沙子,你……”

  他正想發難,少年忽然對他一笑,“你看到的地方是沙子,但你看不到的地方呢?”

  看不到的地方?就是疑惑之時,少年抬起手擺出了古怪的姿勢,如同膜拜,面向的是月亮的方向,然後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古怪的語句從他口中發出,像是吟唱又像是咒言,就以那繼續不定,無比沙啞帶著破損感的話音,一連串的吐出,月色驟然昏暗,如同是把所有的月光凝結成了一束,洞穿了少年的眉心。

  月光從他額間穿透落在身後,暮然間,沙子彷若河水流浪,引起了一囝漩渦,驟然下陷。

  就像是底下開了一個大口,地面上的流沙如水,引著所有都一起倒灌進去。

  就在少年開口的同時,龍梵早已抓住凌洛炎的手,地陷的時候,凌洛炎只覺得眼前一陣昏暗,周遭全是滅頂而來的沙,但更貼近他的,是他所熟悉的懷抱,將他緊緊環抱。

  在令人安心的蓮華香氣裡,他知道他和龍梵正往下滑落,周圍全是沙,他只能閉著眼,閉著嘴,抱緊龍梵讓自己隨著那股往下的重力降下。

  終於,彷彿是永無止盡的下陷忽然停了,凌洛炎還沒睜開眼,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空盪盪的帶著回響。

  “雖然不知你們要來,但我靈犀族早已等候多時,今日,恭迎炎主和銀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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