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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色之中灰暗的雲霧飄渺,連月光都被沾染成了昏黃的顏色,半空中的裂口像是被無形之物縫合了,不一會的功夫便恢復了原狀,可樹上的屍體並沒有消失,這畢竟不是一場夢,眼前所見也全都是真實。

  那些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腐朽潰爛的,也有面色鮮活如同活人的,在那伸展開的樹枝上彷彿是原先就生長在那裡,各種死狀,各種模樣的死屍如同是在趕赴一場亡者之宴,在眾人眼前紛紛展示著自己滿身的潰爛和血污,並引以為豪。

  樹枝間隙之中,朦朧細小的光點還在閃爍,那是彩珠折射的光芒,迷離的顏色襯托這一幕場景,在隨風顠來的腐敗氣味之間,更顯得那突然而到的屍體詭秘的令人恐懼。

  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所有人,或許應該說是大多數人,凌洛炎和龍梵並不在此列,祭司龍梵正望著天邊若有所思,凌洛炎則觀察著那些屍體,這樣詭秘刺激的景象並不多見,他幾乎不用考慮便能確定,之後幾日的路程絕對不會無趣。

  “炎主……”奚晝的語聲發顫,與前一刻彷彿是兩個世界,歡喜樹還是歡喜樹,但誰站在這裡都不會認得出來那還是原先的歡喜樹,此刻那儼然成了一棵屍體樹。

  奚晝踉蹌的後退,隨行之中的侍從早已面如士色,稍遠之處還有聽見響動,正往此處而來的人群,倘若見了此情此景,定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凌洛炎當下決定將此處隔開。

  龍梵指派了人手,懷冉領人前去阻攔他人靠近,奚晝帶著手下心腹還沒回過神來,在他身後的侍從有些早已忍耐不住,跑去遠處嘔吐起來。

  “先不管那些屍體從何而來,看看周圍……”凌洛炎側耳凝神,風裡除了樹葉的沙沙聲似乎還有其他。

  “在那裡!”林楚指著歡喜樹後,像是一團雲霧聚集似的黑影在月下隱隱綽綽,曾說是一陣怪風襲卷,這時的人才昏厥過去,如今看來那倒更似一片烏雲落於地上。

  “藍滕,”龍梵神色淡淡,瞧了那塊雲霧狀的東西一眼,只是兩個字,彷彿從地底鑽出的一般,如煙似霧的虛影匯聚成了藍滕的模樣,不必龍梵再吩咐,驟然往樹後而去。

  長老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東西,只見藍滕匯集起了周遭怨靈,往那片雲霧襲卷,龍梵轉身對著凌洛炎說道:“那東西上西天不該在世上,也不能以人力應對,它名為虛,求全節,歡喜樹原本就是由它的傳說而來。”

  “難道它還是傳說中的靈獸?”凌洛炎瞧了一眼同藍滕相鬥的虛,變化不定的烏雲一般,隱約能看到首尾,藍滕正操縱亡魂將它拆散。

  “為求得完全,想要擁有神人賜下的神力,能化身為人,有種靈獸專收集人魂魄,不是為了食用,而是找尋適合自己的部分,若是沒有合意的,便會吐出被吞噬的魂魄來,另覓他處,倘若有符合喜歡的則吞吃入肚,”龍梵看著有意逃離的虛,點去一縷靈光。

  虛被纏繞住,藍滕毫不遲疑,一縷縷亡魂半刻不停的不斷往裡鑽,如被烏雲籠罩的異獸發出慘死的嚎叫,猶如被什麼漲開,發出爆裂的巨響,就在那棵無比詭秘的屍樹之下,從虛的體內飄散無數的光點來。

  “那就是該是被它吞噬還沒來得及吐出的魂魄了。”凌洛炎看著那些光點飄揚,對手下長老吩咐道:“時辰久了這些魂魄碎片必定要消散,讓它們歸位。”

  “可惜身有靈力之人,魂魄被這麼一吞,靈魄受損,此後都只能同常人無異了。”龍梵的話音聽來惋惜,流轉往那肖念雲身上的目光卻沒有半點同情,他還記得洛炎懷中那顆彩珠,如何處置這件事,便要等這個少年醒來再決定了。

  聽龍梵這麼說,奚晝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祭司大人是說,肖家小公子身上的靈力此後就……就這麼沒了?”從靈者成為普通人,旁人就算再氣惱憤恨,總也有個盡頭,可這才十六七歲的少年,體弱多病,就靠靈力維持生命,這麼一來……

  “炎主,祭司大人,小人懇請……“奚晝的話還未說完,白袍之人已經側過頭來,在衣襟間揚起的淡淡的蓮華香氣之間,同樣清淡的話語緩緩說道:“讓他把彩珠的事忘了。”

  “那是一定!自當如此!”奚晝連連點頭,彩珠雖然不是靈者所用的立契那般的鄭重,在這裡也有定情之意,是兩人之間有緣的證明,炎主是拿去了肖念雲的彩珠,可誰都知道他與祭司龍梵的關係,想要保命,肖家這位公子自然不會再去顧及那彩珠的含義。

  凌洛炎在旁像是沒有聽見奚晝與龍梵的對話,往一旁傾靠的身體卻正微微顫動,在他身後,長老們只看到他們的宗主顫抖的靠在祭司的白袍之上,隨後便響起了一陣悶悶的笑聲,聽得出已經努力壓制,卻還是泄露出了心底的笑意。

  為了區區一枚彩珠,他的祭司又滿臉聖潔的以此要挾,只為了他自己心底的醋意,“只是顆珠子而已,龍梵……”忍不住嘴角揚起,凌洛炎一手靠在他的祭司肩頭,挨著身子湊近了龍梵的臉,“我說,那孩子還沒醒呢,你就這麼著急讓他與我撇清關係?”

  邪氣微挑的眼含著揶揄的笑意,就在龍梵的視線之內,就在他側首就能親吻到的地方,垂落而下的銀髮一旁,揚起淺笑的脣帶著誘人的弧度……

  “還是早些說清楚的好,宗主以為呢?”微微偏過頭去,視線落在那抹弧度之上,白袍祭司一臉平靜的詢問他宗主的意見,沉穩淡然依舊,眼中卻流露出幾分笑意,當笑意落在嘴角上的時候,他的脣已經踫上了眼前的那抹微弧。

  “本宗主以為……此地不太適宜……但好像忍不住……”被香氣環繞,脣上的踫觸簡直是在引誘他深入進去,龍梵的脣只是擦過,輕輕著斷撩撥他,讓他只能一手環繞上他的脖頸,徹底加深了這個吻。

  在詭異的屍樹下,在奚晝那些的人面前,與場景格格不入的畫面令人不知該移開眼還是該努力看清眼前所見,長老和曜師們習慣性的垂首,重新得回魂魄的人逐漸醒來,立時就被眼前的畫面給弄糊塗了。

  朦朧月色,兩人擁吻旖旎,宛如把月色都吸引到了身上,有著一頭燦銀長髮的男人身著耀眼的紅衫,環繞住他身旁的白袍人,那個白衣黑髮,像是從天上踏落凡塵,月下淡香不知是從哪裡飄散,悠遠而雍容,兩個旁若無人的繼續著親密的擁吻,唯有樹葉的沙沙聲和什麼東西滴落的聲響……

  是什麼東西滴落?半坐在地上才得回魂魄醒來,有人仰頭看去。

  一聲驚懼慘叫,凄厲的恐怖叫聲驚散了一片旖旎,也讓原本的靜謐頃刻碎成了嘈雜混亂,人群紛紛抬頭,都看到了眼前卡住屍體,掛滿屍體的歡喜樹。

  “難道是夢?”混亂之中肖念雲從地上站了起來,瞪大了雙眼看著身前,奚晝見他起身,慌忙走近,“公子無恙?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奚某這就叫人送你回去。”

  “等等”肖念雲推開奚晝的攙扶,雙眼還是直直的望著某處,奚晝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在四散奔逃的混亂裡,那棵本該讓人覺得美麗的巨樹此刻帶來的是無限恐懼,就連看一眼心裡都忍不住要顫抖起來。

  “別往那裡看。”奚晝讓人擋在了他的身前,“那些與公子無關,炎主已經命人解決了,我們還是……”

  “果然不是做夢。”肖念雲推開擋在他身前的侍從,急匆匆的走向那棵誰也不敢瞧上一眼的歡喜樹,奚晝在他身後叫喊,他也恍若未聞,像是有什麼意念在支撐著他,才恢復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

  “還不快攔住他!”奚晝讓人阻攔,已經急得汗如雨下,這位公子本來就身子弱,才遭了劫難,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靈力,這會兒又像是中了邪似的直往那棵樹而去,倘若再有個什麼,他怕是只能自絕當場了。

  攔阻肖念雲的侍從還未從先前的驚懼中恢復過來,反應自然慢上一些,在這時候體弱的少年卻已經走到了歡喜樹前。

  “是你!你就是炎主?”少年臉色有些發白,直直的望著眼前的赤紅,出人意料的好似完全沒有看到樹上堆積如山的屍體,也像是沒看見凌洛炎身邊的龍梵,細白的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袖,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支持下去。

  上顎被龍梵的舌尖舔舐而過,輕輕的癢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慄,凌洛炎低喘著才想反擊,便聽到了身邊擾人的話音,少年的語聲正往成人過渡,青嫩之中有些許嘶啞,隨著那一句問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絕結強烈到不容忽視。

  意猶未盡的分開了脣,兩人循著話音望去,對樹上駭人的景象視而不見的少年,眼神定定的只看著凌洛炎,紅衣的顏色印照在他的眼中,眼眸裡也似燃起了赤色。

  “肖家公子,肖念雲。”凌洛炎瞧了他一眼,有話想問他,卻也有些不耐煩他打斷了先前的吻,目光在龍梵的脣上巡過,舔著脣,從懷中取出那枚彩珠。

  “這是你的?從何處得來?”簡單明了,在被打斷了那個吻的情況下,他很難保持耐心,他只想知道這枚珠子的來歷。

  肖念雲沒有答話,望著他的目光卻沒有分毫轉移,微白的臉色開始醞出了激動的緋紅,龍梵不發一語的眼神淡淡掃過,心裡有了某種令人不快的猜測。

  “你就是炎主!我沒認錯是不是?你拿到我的彩珠?”少年臉上的激動之色就像是藍滕當初找到龍梵,也像是林楚以前被怨靈附身所控,將隱藏的心事整個曝露,那是混合著驚喜和衝動,崇拜和仰慕的神色。

  對這種眼神凌洛炎非常熟悉,他始終在各種眼神注視的環繞下生存至今,他還記得在另一個世界上那個以死要挾要他接受她的女人,她有的也是這種眼神,後來他自殺而死,又引出了她的姐妹以炸彈報復的事件,當時龍梵也在場。

  拿著手中的圓珠,凌洛炎往龍梵看去,早知如此他就該讓林楚去取這個彩珠,這回好像又惹上了什麼麻煩,他的祭司想必又要發作了。

  “可惜洛炎忘了我的話。”龍梵對凌洛炎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不冷不淡的眼神朝一旁的少年望去。

  肖念雲身子本來就弱,先前見了那身紅衣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此時一驚一喜,激動之下早已支持不住,往前癱軟,倒在了凌洛炎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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