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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第28章
(二十八)

張敬江和小兒子被張春興從馮熙遠家變相的攆了出來,爺倆坐到車裏,張敬江并不急着開車,點了根煙慢慢的抽着,也不管張春宇被嗆得直咳。抽完了,才發動了汽車,一邊把車調頭一邊對張春宇說:“喂,兒子,你說咱倆對你哥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張春宇“嘁”了一聲,很是不屑。

張敬江騰出隻手狠拍了張春宇腦袋一下,道:“你這是什麽态度啊?跟老子就這樣說話?”

“你也有老子樣兒我才尊敬你啊,也不管我哥現在什麽想法,非要我帶你過來,到了人家裏,也不問三七二十一上來就罵罵咧咧,罵完了還要打,沒打到我哥,倒是把他心頭肉給打了,你說他能不生氣?”張春宇看着窗外說。

“就好像你沒幫腔似的。”

“喂!爸,你說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話我都看不過去了好不好?”

“哎。”張敬江歎了口氣,道:“真是兒大不由爹,算了,你王叔叔說的對,我十幾二十年沒教育你哥,現在教育說什麽也晚了,有時候我挺後悔的,那時候多陪陪你們哥倆比什麽都強,現在老了老了成了孤家寡人,兒子一個個都不聽話,誰也不怪就怪我自己。”

“知道就行。”

雖然做父親的威嚴掃地,但他還是忍不住警告小兒子樹威信:“臭小子,你以後要也敢跟我做對,我揍死你。”

“還是那句話,你有點兒老子樣再說吧。”

張敬江又被小兒子損了,更是沒面子,但轉頭看了眼他,還是止不住敬畏造物主的神奇,大兒子無論長相和脾性都跟過世的老婆很像,樂觀自信,小兒子卻是另一個他。有這麽兩個活寶兒子,他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也該知足了。

新傷舊傷加一起,還真夠馮熙遠的嗆,雖然不如剛被打的時候疼,可晚上睡覺就成了問題,怎麽躺着都覺得腦仁疼,根本睡不着,恨不得幹脆把腦袋揪下來省心。

張春興也在床上攤煎餅,左翻翻右翻翻,最後抱住馮熙遠也是徒勞無功。

倆人折騰了一陣子,馮熙遠幹脆把床頭燈打了開,就見張春興趕緊把被子蒙在腦袋上,做起了鴕鳥。

馮熙遠把被子拉開,看見張春興眼圈兒紅紅的,也難怪剛才聽見了吸鼻子的聲音,這又是受了什麽委屈?他爸和他弟都被彪悍的他給罵跑了,現在他倒是鬧起了情緒。

“怎麽了這是?”馮熙遠揉揉張春興的頭發,問。

張春興搖搖頭表示沒事兒,卻狠勁抱住馮熙遠的胳膊,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

馮熙遠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拍着張春興的背當做安撫,胳膊上越來越濕,張春興卻沒發出聲音,要不是肩膀一抖一抖的,馮熙遠還以爲張春興要把自己憋死。

等張春興哭夠了,馮熙遠這才抽了點紙巾把人挖起來擦鼻涕,擤了好幾張紙之後,人才平靜下來。他問馮熙遠:“熙遠,你說剛才我話是不是說重了?”

“嗯。”

“你也這麽覺得啊?”張春興沮喪的問。

“他畢竟是你爸,我卻是個外人,而且我們的關系,他不同意很正常。”

“那怎麽辦?其實我爸對我特好,什麽都想得很周到,就是人忙。小宇也是,多稱職的弟弟,可是我卻罵了他,他一定特傷心。”

馮熙遠摩挲着張春興的脊背道:“好了,明天我陪你回家道歉吧。”

“也行。”張春興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又說:“要不改天等你傷好了,咱們請他們吃飯,在外面想必我爸也不敢怎麽樣,還得叫上我師傅,我覺得他能幫着我說話。”

馮熙遠笑了,要說張春興膽大,可做事兒總是先把後路給鋪上;要說他膽小,和他爸吵架簡直一個頂倆。

兩個人說着話,張春興的困意就漸漸湧了上來,沒一會兒,抱着馮熙遠的胳膊就睡着了。馮熙遠卻還是很精神,想着以後他們要面對的問題就更睡不着了,他覺得張春興的父親根本不是好惹的。

第二天,馮熙遠又多了一個黑眼圈去上班,在路上還行,可以戴個墨鏡遮掩一下,但是到了公司,坐在辦公室裏就不能戴墨鏡了,把一臉的傷都給暴露了。

一進門他就慘遭圍觀,那些同事也直接,上來就問是不是又把女朋友給惹了,前幾天剛挨頓打,今天還變本加厲了,馮熙遠懶得搭理他們,悶頭做起了事。

要到中午的時候,馮熙遠接到了張敬江的電話,規規矩矩的問了聲好後,電話那頭那沉靜的聲音就說中午想找他吃個飯。

馮熙遠沒辦法推拒,隻好答應了,地點就在張春興家的酒店。

馮熙遠站在鏡子前好好的打量了自己一番,覺得他今天的狀态再糟糕不過了,昨晚沒睡好,現在都沒什麽精神,身上的襯衫是出門前随便套在身上的,連熨都沒熨過,皺巴巴的,更别提臉上的傷了。

他歎了口氣,臨出門前找同事要了包速溶咖啡沖了喝掉,希望能提提神,可别再出什麽亂子了。

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馮熙遠一進那富麗堂皇的酒店就差點被光潔的地闆滑了一下子,不遠處的張春宇看見了他,趕緊過來,對他說:“你來了,跟我來吧。”

“啊。”馮熙遠挺納悶張春宇竟然沒搶白他,于是跟着他走了。

張春宇給他領到包間敲敲門就走了,馮熙遠聽見裏面的人說了聲進來才敢進去。

這包間不大但卻雅緻,镂空的仿古紅木桌椅,上面擺着兩支白色海芋開得正旺。張敬江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水,淡悠悠的茶香飄得滿屋子都是。

“叔叔好。”馮熙遠問了聲好,張敬江便招呼他坐下。

張敬江看馮熙遠很拘謹的樣子,起身給馮熙遠倒了杯茶,馮熙遠連忙站起來恭敬的接過茶壺,還說了句謝謝,表現的一點都不失禮。

張敬江說:“今天找你來吃餐家常便飯,順便想跟你談談,别緊張,我沒什麽惡意的。”

“嗯。”

這時候穿着旗袍的服務員敲門進來,問張敬江可不可以上菜,張敬江點點頭,把人吩咐了下去。

菜一道道的上了上來,兩個人吃四菜一湯,沒有鋪張浪費,道道菜都做得非常精緻漂亮,就連碟碗也是樣式考究,屋子裏的茶香一瞬間就被菜香所掩蓋,讓人忍不住大快朵頤。

但是這種場合,馮熙遠哪敢專注的看面前的菜,光是氣氛就已經讓他挺不自在的了。

“這菜都是小春的師傅親自下廚做的,你嘗嘗罷。”張敬江先動了筷子,馮熙遠受命夾了一口面前的魚,果然鮮香滑嫩,入口即化,有種說不出的美妙滋味在口腔中回蕩。

張敬江見馮熙遠被美食引得放松了些,才開口問道:“昨晚挨的那下子還疼嗎?”

“啊,不疼了。”馮熙遠下意識的碰了下眼角,其實還是疼的厲害,忍不住皺了皺眉。

張敬江看着馮熙遠的表情,頓時也明白一二,知道面前的孩子還是挺懂事的,心裏的芥蒂又放下了些。“呵,也難怪小春沖我發了脾氣的。”張敬江自嘲的笑了笑繼續說:“其實昨晚回去我也和小宇談了談,多少對你了解了一下,但估計也是片面的,不過小宇也難得的說了你一些好話。我想你也該明白做父親的是什麽心理,要不是以前不經意知道了小春有這方面的癖好,肯定我現在完全不能接受你,你該知道。”

這話讓馮熙遠有點吃驚,張春宇竟然說了他的好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但這想法他是斷然不敢說出口的,隻是點點頭,道:“我懂的。”

“其實也是怪我疏忽了對小春的教育。”張敬江喝了口酒說:“我總在想如果我多關心關心他,也不會這樣。”

“叔叔,其實昨晚你們走後,小春哭了一通的。”

“嗯?”張敬江吃驚的擡起了頭,從沒想過在他面前挺堅強的兒子還會哭。

“他說他也挺後悔說了那些話,還想着什麽時候我們請您和小宇一起吃飯賠禮道歉的。”

“哎,這孩子。”

馮熙遠也給自己倒了杯酒,站起身,先鞠了一躬,然後把杯子舉到張敬江面前說:“叔叔,小春今天沒在,我就替他跟您道個歉。”

張敬江遲疑了一下把杯子碰過去,幹了這杯酒。

馮熙遠笑笑也仰頭幹了進去,熱`辣辣的酒液從嗓子滑到胃袋,燒的胃有點疼。可他又給張敬江和自己分别滿上一杯,說:“這杯酒我隻想希望叔叔您能相信我對小春的一顆心,雖然我條件不好,您也可能知道我在外面還有一堆啰嗦債,但是這并不能影響我對他的感情,或許這話說得矯情了,但是心是真的。”

馮熙遠沒等張敬江的碰杯就自顧自的喝了進去,然後坐下來。

頭已經有點暈了,但他看見張敬江一手敲着桌子,另一隻手舉着酒杯,滿臉的笑意的說:“怪不得小宇說他哥這次總算找對了人。”

馮熙遠在吃驚中看着張敬江把那杯酒一飲而盡,手上握着的拳頭也漸漸舒展開來,嘴角終于有了笑意。

張敬江選了瓶好酒,還連連敬他,馮熙遠不知道怎麽去拒絕,所以照單全收,這飯吃到最後,他都分不清手裏拿着的筷子到底是幾根。

馮熙遠最後被張敬江的司機直接送回了家,那司機還敬業的喊了張春興下來接他。

張春興看見老爸的司機頓時闆起了臉,心理琢磨不透他爸到底在想些什麽,可還是耐着性子跟人家合力把馮熙遠弄上了樓。

馮熙遠暈暈沉沉的靠在沙發上,想起自己回了家得給公司打個電話請個假,可是在身上怎麽都摸不到手機。

張春興榨了杯果汁出來就看見馮熙遠皺着眉頭在自己身上來回的摸,趕緊過去問他想找什麽。

“小春,幫我翻翻手機,然後幫我請個假。”馮熙遠含混的說。

“嗯。”張春興很容易在他褲子兜裏摸到手機,打完電話在回頭看馮熙遠,這人竟然已經窩在沙發裏睡着了。

好像這幾天又瘦了一點,下巴都尖了,而且頭發也有些長,需要打理了。張春興順着馮熙遠的臉上的輪廓摸過去,然後在嘴唇上印上一個吻,輕輕的掃過去,還帶着股酒氣。

張春興靠在馮熙遠身上,酒精使得馮熙遠的體溫有些偏高,可是暖暖的很舒服,沒一會兒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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