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感情很好啊。」
田遠左顧其他,遠遠地看著窗外,他怎麼還不來,他不想被審問。
「嗯。」
「你別緊張,我就是很好奇而已。」
這個人一臉的八卦相。潘中隊,能訓練人到吐血的魔鬼潘中隊,也有愛人了,還是一個男的,這不是很大的新聞嗎?
「你有什麼問題,去問他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田遠不知道怎麼回答,潘雷,你怎麼還不過來,趕緊過來幫我一把,這個人太熱情了,熱情的叫人吃不消。
「他在家裡也是這麼暴躁嗎?我和潘中隊是老同事了,都是朋友,你不用緊張。」
不緊張才怪,不讓我們見面怎麼辦?你想知道什麼啊?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潘雷啊,趕快來吧,他招架不住了。愛人,就說了這個不行,他不信,非要他寫上愛人的關係。寫了,麻煩來了吧。這個做事就不知道思前想後的混球,看他要怎麼辦。
遠遠地看見一輛車開過來,速度很快,刷的一個甩尾,輪胎摩擦地面傳來膠皮燃燒的味道。
車門一開,潘雷穿著陸軍迷彩裝,腰帶扎得很緊,露出他的腰部線條,袖子挽得很高,都到了胳膊肘,黑色貝雷帽在肩頭,黑色高幫軍靴,顯得他的··又長又直,戴著黑色墨鏡,嘴裡還叼著一根草。
推開車門他就跳下來,摘了墨鏡,幾個大跨步就進了通訊室。
「田兒!」
潘雷的聲音著急但是很驚喜,推開門就進來了,一看見他的家寶兒就乖乖地坐在那,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田遠長出一口氣,他終於來了。
站起身,微笑還來不及露出來呢,潘雷大步就到了他的身邊,手臂一伸就摟住他的腰,高高的抱起來,轉了幾圈。就那麼當著通訊室裡的幾個人,把他的寶貝高高的抱起來,開心的繞了幾圈,來表達他心裡的高興,根本就不在乎有人在看,一臉的興奮激動。
「我的寶寶啊,你可算是來了,想死我了。」
田遠的手撐在他的肩頭,居高而下,看著他,笑得溫和溫柔。他被潘雷抱起來了,高出他一個頭還多呢。
太長時間不見了,真的太想他了。瘦了,黑了,笑容更好看了,眼神更炙熱了。
他很開心,看得出來,他開心得很。眼角眉梢唇邊都是笑容,抱著他的胳膊還是那麼有力,胸膛還是那麼結實,人,還是那麼帥。
這種被當成小孩子一樣高高舉起來的幸福感覺,他很喜歡。
「放我下來。」
田遠有些羞澀,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單獨的兩個人,身邊還有其他軍人呢,他這麼坦白直接,會不會有什麼麻煩。那個一直很好奇的後勤部的人,還是一臉新奇的看著他們呢。
潘雷把他放在地上,摸摸他的臉。
「又瘦了,看看你,我不在家你就不會照顧自己。」
田遠拉下他的手,剛才他看見有人在笑了,就算是想碰觸他,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吧。
「走,我帶你回去,看看我們的宿舍。」
潘雷一手提起他的行李,另一隻手很自然的去和他十指相扣。田遠措手躲開。他真的怕給潘雷製造什麼麻煩。
潘雷眼珠子一瞪,幹嘛,躲什麼,他們兩口子好長時間不見面了,來一次手拉手就不行啊。
「潘中隊,他就是你愛人啊。」
後勤的人湊上來,很想八卦的樣子。
潘雷胳膊一摟,就樓上了田遠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裡一抱,驕傲的抬起下巴。
「他就是我的愛人,你有意見?」
後勤部的人馬上擺擺手。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潘雷哼了一聲,推了他一把,笑著罵了一句混蛋。
「看見沒有,所有人都沒意見,你幹嘛不讓我拉你的手?咱們可是兩口子。」
潘雷一把抓過田遠的手,搖晃著,讓所有人都看見他們牽在一起,十指相扣的手,根本不給他掙脫的機會,拉著他的手大搖大擺的上車。
「土匪。」
田遠罵他。
「那是潘中隊的小名兒。」
後勤部的人探出脖子大喊一聲,笑嘻嘻的再縮回去。潘雷關上車門,拉過田遠,隔著中間的空隙,就來了一個親吻。
「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我是真想你了。」
田遠喘著氣,被他吻腫的嘴唇通紅的。
「嚇死我了,我以為我進不來呢。哪有一個男人頂著愛人關係來看男軍官的?那個人一直問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怕什麼,不是有我呢嗎?他們就是好奇,才會想問問,我拿著假條分別踹了他們的門,拍著桌子要他們簽字,他們也就簽字了,我說你能進來肯定就能探親。我的好寶寶,你可算是來了,我從昨天都睡不著,就想你呢。」
田遠笑著,湊上去再親他一下。
「幸好我能進來。」
「走啦,咱們先把行李安放了,再帶你去軍營好好看看。沒見識過真正的軍營吧,會讓你喜歡的。他們都是一群大老爺們,說話有時候粗魯,你也別往心裡去啊。」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這句話,得到潘雷再一次親吻,怎麼都親不夠,那麼甜,那麼軟,他的水果軟糖田兒,放在心坎兒上疼惜的家寶兒,他愛不夠的人。
田遠爬過了中間的手擋,越親吻越激烈,越是想碰觸他,越是想擁抱他,太長時間不見面,思念已經讓他飢渴,想靠進他懷裡,任由他百般的憐愛。
潘雷有些控制不住,手都伸進他的衣服裡了。
這個時候,車窗玻璃被敲了幾下,那個可惡的後勤部人員對他們擺擺手。
「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大路上,他們想玩車震啊,一群被關了至少一年的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們看見了,還不集體噴鼻血?這國家血庫的資源挺少的了,讓他們去獻血不是更好?噴鼻血太浪費啦。」
然後哼著小調,溜躂溜躂的走了。
背著手,穿著軍裝,怎麼看出他邪惡的本性呢。
「那到底是誰啊?」
「後勤部部長,姓陳,就是一個典型的笑面虎,八卦的很。」
田遠點點頭,看出來了,非常八卦。
既然不能在大路上親吻,那就回去吧,四十天呢,怎麼著都行對吧。
潘雷這次開車不再飛快了,慢悠悠的開著。
「那邊是偵察連,連長是我的老戰友了,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那邊,最遠的那一塊,是衛生室,有兩個軍醫,三個護士,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三個女護士。我那的臭小子們,破了皮兒都要找護士要創可貼,他們也不怕走多長時間。我們特種兵駐地在最後面,開車也要十幾分鐘呢。那面那一排樓,是行政人員,後勤的、倉庫的、機關的都在那邊。特種兵有獨立的行政區,宿舍、訓練場地、倉庫都是獨立的,幾百畝的佔地呢,地方可大了,每一處你都會很新奇的。」
「那我住哪?」
「當然是和我住一起啊,我是獨立宿舍,早就換了我的單人床,我讓他們給我買了一個超大的雙人床,就為了你準備的。不去探親人員住的地方,那裡離我太遠,我要你和我住,每天聽著特種兵們的操練聲起床,吃在食堂,住在兵營,我要你最貼近我們的軍營生活,不拉著你一起訓練,但是我在的地方,你就要在,我要這四十幾天你日日夜夜的都在我眼睛裡轉。太長時間不見了,我要整天看著你。」
趁著換擋的時候,拉過他的手,親了一口。
「你都不嫌膩味啊?」
「看一輩子我也還嫌不夠呢。」
田遠看著他笑,他也不會膩味的,真想一輩子就這麼看著他,沒有分別,沒有什麼距離。可他愛上的是個軍人,可他不後悔。分別怎麼了,每次見面的時間短暫怎麼了,他們會保證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熱情的甜蜜的,那就可以了。
潘雷對他笑,他是真的高興,他瞭解田遠的生活,可他也想讓田遠知道他的環境,那是一群熱血男人圍起來的軍營,他們保家衛國,他們扛著槍,奮不顧身。他要讓田遠知道,那一種熱血沸騰,那一種愛國熱情。
他愛這座軍營,愛身上這身衣服,愛他身邊的人,他要讓他的愛人理解他支持他,感受他的喜好。我喜歡的我希望你也喜歡,我愛的地方,我也希望你也愛。愛我,愛部隊,愛軍營,愛這群和他生死與共的兄弟們。
保家衛國,不沉迷兒女情長,可只對他情深。
車子停在特種兵駐地外,潘雷拉開車門拉著田遠的手站在那,一群還在泥潭裡聯繫肉搏戰的人們都不再對戰,渾身上下,都是稀泥,一笑就只能看見一排白牙,都看不見他們的長相了,衣服上、頭上、臉上,哪哪都是爛泥,一個一個的剛從泥堆裡打滾出來,能乾淨到哪去。
一看見他們潘中隊和他手拉手的出現,馬上發出一陣狼嚎。
「啊,潘中隊的愛人,潘中隊的愛人終於來了啊!」
田遠臉有些紅,他們的熱情顯而易見,沒有鄙視,沒有嘲笑,直接的歡呼雀躍,潘中隊保護的非常好的愛人,可算是來了啊,要不然潘中隊就和一頭噴火恐龍一樣啊。
「叫什麼叫?叫他田醫生。干亂喊,給我負重五萬米蛙跳。」
潘雷沉著臉,可是眼睛裡有笑意。
「田兒啊,別搭理他們,咱回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