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大怪談05
柳慕言給顧墨換乾淨的衣服,小傢伙還知道害羞,非得在廁所裡換。換好後膩了他一會就被曲妃抱去玩了。
季林因為有孩子在也沒有再說下去,被陸追催了好幾次,他總看著顧墨,說,「有孩子在呢,不太好吧?」
曲妃給顧墨喂果汁被小傢伙拒絕了,顧墨就含著水果糖睜著大眼睛看季林……的頭髮,曲妃捏了捏顧墨的圓臉,說:「沒事,頭的兒子異於常人,這小孩有次和我們出現場看到碎屍都不怕!最後還找到了不見的頭顱。」
「……」宋宇已經接近半癲狂狀態,這麼小的小孩心理素質要不要這麼高啊?
「爹爹,抱。」顧墨正準備跑回兩位父親身邊,曲妃一個攔截,把顧墨揉進懷裡,揉他腦袋,十分不滿,「小墨墨,這麼黏著頭不好,長大了會有戀父情節的!」
顧墨撲騰著想要脫離曲妃的魔掌,脆生生的反擊,「唔……就許你有戀兄情結,不,不許我喜歡爹爹啊?只許肥肥放火不許墨墨點燈,太過分了!」
「撲哧……」陸追和越陽兩個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就差沒打滾了;唐宋也掩了上揚的嘴角,但眼裡的笑意一直沒有退去。
曲妃頓時炸毛,「哎呀,小可愛你這是學誰?語氣和游隊一樣一樣的。」
「肥肥放開我嗷……爹爹,肥肥她掐我,欺負弱小為人所不齒啊……打你屁股哦!痛痛痛……」顧墨的小臉被曲妃掐的通紅,小丫頭下手可能不知輕重,顧墨覺得臉有點疼,大眼睛水霧瀰漫,小身體晃啊晃的,扭頭張嘴就想咬曲妃的手腕。
「顧墨。」顧離辰低喊一聲,看兒子的眼神裡有警告的意味。
顧墨頓住了,眨了眨眼睛,扁嘴,舔了舔自己尖尖的小虎牙,有點心虛的嗚嗚叫喚,但眼睛依舊固執的看著顧離辰,「……疼嘛,爹親是壞人。」
柳慕言笑著看父子倆互瞪,「好了師兄,墨墨你之前和游隊他們去哪了弄成這樣?」
「和昕昕去偷看壞人。」顧墨說著就一頭撞進曲妃懷裡,曲妃被撞的措手不及,顧墨扭頭就躲陸追身後去了,趴在陸追的後背露個小腦袋調皮的吐舌頭,「肥肥~肥肥~」
曲妃被氣笑了,拍拍手就想起身抓他,誰知才站起來就聽顧墨一本正經的說:「不是在講故事咩?來講嘛~肥肥不要搗亂,快坐下來。」
曲妃傻眼,這小孩鬼精鬼精的,但是真的好可愛啊。
顧墨抱著一盒水果糖跑到季林旁邊坐著,這種水果糖最近成為他和顧離辰的新寵,兩父子每次窩在沙發上咬的卡卡響,柳慕言擔心他長蛀牙勒令不許吃太多。顧墨含了一顆糖仰頭看季林,催促他,「哥哥,講嘛。」
季林轉頭看柳慕言,見柳慕言對他點點頭,他才開口,「已經說到一半了,之前的要重來嗎?」
「不用,爹爹剛才給我講過了,繼續繼續。」換衣服的時候說了一些的。
季林摸了摸顧墨的腦袋,小傢伙笑瞇瞇的給摸,遞給季林一顆糖。
「那個圖書館的人後來如何了?」越陽問道。
「後來啊,他覺得有點滲人,就開始跑,跑了很久始終跑不到一樓,而且感覺耳後有人在吹氣,更害怕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當他看到大門的時候門外已經天亮了,門口被打開,保衛看見他還有些驚訝,那保衛說了一句話後他就暈了過去。」季林看顧墨,小傢伙顯然不害怕,還對他笑,左邊臉頰有個淺淺的酒窩,「那保衛說,你怎麼在這呆了一晚?」
「依這說法,鬼打牆?」陸追想,從半夜兩點開始跑到凌晨天亮起碼也好幾個小時了吧?
「嗯,我也這麼覺得,鬼打牆吧應該是。」曲妃又恢復了吃零食聽故事的狀態。
「後來呢?」顧墨問。
季林歎氣,「那學長暈了幾天才醒,醒的時候神智十分清醒,還說了事情經過;結果沒幾天,生了場大病,死了。」
「你們的校長在任幾年了?」顧離辰突然問了個問題。
季林如實回答:「十年。」
顧離辰點了點頭,又玩電腦去了。
「其實這幾個地方,最簡單的就是醫科院八樓的廁所了,這是十年前才開始流傳的;那裡死了個漂亮的學姐,被殺人分屍,腦袋被平整的割下來,身體也是,套個詞來說就是五馬分屍。而且,裡面的燈是老式的吊燈,用一根繩子吊著的那種,從那以後那廁所就老是有人看見一地的血跡和不停晃動的吊燈,學生人心惶惶的,學校就把那廁所封鎖了。醫科院的人膽子本來就比較大,我記得他們玩試膽遊戲就去了那個廁所,結果被嚇得一周不敢靠近醫科大樓,說是看到吊燈上有隻手抓著吊繩輕輕的晃,還有水滴的聲音,然後在打開的隔間門裡看到一顆頭咧著嘴又哭又笑的,問他們有沒有看見她的身體……」
柳慕言聽後皺了皺眉,「兇手沒抓到嗎?」
季林搖頭,「這事當時鬧得還挺大的,警察來了又走,排除各種他殺因素也沒查出個結果,後來這案子就被封為懸案,至今未解。」
越陽托著下巴,「我們局的懸案沒有這件,當時這案子是哪裡管來著?」
「西區警局。」
「哦……」
「那些去試膽子的學生以後還怎麼面對福爾馬林溶液裡泡著的人體器官啊……」曲妃歎道。
陸追攤手,「可不是,看著看著還得注意會不會突然動起來。」
宋宇被他們的話嚇得人都快縮成一個球。
「那北新苑呢?」唐宋適時轉移話題,否則那個小胖子就要嚇死了。
「北新苑啊,這教學樓是五年前新建的,原本建樓的那塊地方聽畢業的學長學姐們說還挺大,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大的一片空地就干放著不用。有一個大我五屆的學姐說,她那會剛來,經常迷路進去過,在那裡看見過一個墓碑,墓碑是空白的,她當時也沒在意,後來動工建樓時她就天天做惡夢,有個聲音說別動那塊地,你不動我我不動你。她受不了了就和她爺爺說,據說他爺爺認識個天師,那天師來看過之後不停的搖頭歎氣,說未經同意起別人陰宅可是會遭報應的。和校長協商也沒打消人建樓的打算,後來教學樓還是建成了,但這樓建成之後怪事一大堆。」
宋宇怕得要死,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說是有請風水大師來看,那風水師說北新苑的佈局就像一個被龍頭吃在嘴裡的肥肉,而且正面位於風口,把後面都擋住了,什麼東西都往裡收,那位置又陰,自然髒的不行。」
顧離辰聽罷笑了起來,「形容的真貼切。」
「發生這麼多事這學校的學生也沒見少啊,每年的錄取分數還是高的嚇人,個個前仆後繼的,擠破頭了往這報。」曲妃憤憤道,當初她都沒考進來,就差一分!一分!
季林苦笑,「師資和名聲吧,這學校還是挺好的。」
宋宇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臉色慘白慘白的,「季林,剛有人路過音樂大樓又聽見那曲子了。」
「人呢?沒事吧?」
宋宇聞言臉色才好了一些,「嗯,沒事,就是嚇到了。」
「咚咚咚……」學校的鐘樓傳來了午夜十二點的鐘聲。
伴隨著鐘聲響起的,是顧離辰的電腦收信鈴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的聽見了那細微的「叮咚……」聲。
「來了。」顧離辰說著用鼠標打開信件。
來信的版面很乾淨,沒有驚悚嚇人的圖案,是黑底留白清風拂柳的版面,但是那血紅色的字體顯得很違和。
上面只有十六個字:九曲黃泉,是非不渡;恩怨未消,不死不休。
顧離辰看收件箱還有一封信,郵箱很特別,拼音拼出來是「黃泉」二字,他不動聲色的點開信件,這封信和恐嚇信很像,但又不太像,上面也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九曲黃泉,是非不渡;恩怨未消,不死不休?」曲妃隨口念了出來,季林那句「別念」還沒出口,就在「休」字剛念完,宿舍的燈「啪」的就滅了,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什麼情況?」曲妃一頭霧水,他們從窗口向外看,發現宿舍區都是一片漆黑,他們這棟樓是研究生宿舍樓,管理比較松,不斷電。
「砰。」忽的,宿舍的門被打開,有風呼呼的吹進來。外面的應急照明燈卻沒有亮。
宋宇緊閉雙眼,整個人抖得不行,他緊抓著季林向曲妃他們靠近,「回的信不能念啊,念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啊,救命啊……」
季林被宋宇抓著推不開,剛才一下斷電他沒來得及把旁邊的顧墨抱起來,現在又沒聽見他的聲音有些擔心,「小顧墨,快過來。」
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黑的嚇人,夜視最好的陸追也只能模糊的看見一個飄忽的身影,他小聲的和旁邊的隊友說,「真有東西,小心點。」
話一出口,宋宇哆嗦的更厲害了,哽咽著嗓子:「我們會不會死?」
越陽深知陸追的脾性,一把掐住他的手臂,阻止這貨準備說出的話,「陸追,你想嚇死他啊,閉嘴。」
「……」曲妃差點咬到舌頭,天知道她剛也想說嚇人的話來著。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嚇了幾人一跳。慘叫過後幾人聽到一聲重重的撞擊聲,以及顧離辰森冷的聲音,「哼,自不量力。」
黑暗中,緩緩亮起一盞燭火。
顧墨拿著兩支蠟燭,站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門口的顧離辰身邊。他們才看清門口對面的牆壁下有個長髮的紅衣女子,垂著頭,手捂著胸口。
柳慕言趕緊走過去想把顧墨抱起來,顧墨搖了搖小腦袋轉身對季林道:「哥哥,過來拿好蠟燭。」
季林趕忙過去拿蠟燭,顧墨又把另一支給了宋宇,囑咐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扔掉蠟燭,還不能讓他滅,可以嗎?」
「好。」季林點頭應允,只有宋宇滿臉的淚水,「滅掉怎麼辦?」
「那就死掉。」
宋宇抖得和篩糠似的,蠟燭明明滅滅。
曲妃和陸追集體拍手,這才是嚇人的終極奧義……
「師兄。」柳慕言看顧離辰的手發現上面有血跡,「怎麼流血了?」
曲妃和越陽大驚失色,竟然能讓顧離辰受傷,就算是紅衣厲鬼也沒那麼誇張吧?難道是道行很高深?
顧離辰捏了捏柳慕言的手表示沒事,呲牙對著女鬼笑的好看,白森森的牙齒讓對面的紅衣厲鬼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說的話也很欠揍,「怎麼?敢說不敢做?不是不死不休麼?來呀。」
那女鬼猛的抬頭,血紅的雙眼瞪得眼珠子往外翻,左臉的腐肉不停的往下掉,聲音尖銳而淒厲,「你們都是幫兇,毀了我的棲身之所,還想打散我的魂魄,不可饒恕。」
顧離辰走進兩步,「你的棲身之所是枉死城不是這裡,孤魂野鬼在外遊蕩不管你怨氣有多深,被道行比你高的吃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話鋒一轉,「還是,你們想在這建一處人間地獄,侍奉你們所謂的鬼王?」
女鬼陰測測的笑了,「哈哈哈……知道還不快滾,鬼王一旦覺醒,這裡將變成地獄,到時,弄死你們就和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曲妃冷笑道:「練成鬼王可是要吞食上萬的鬼魂,你的鬼王吃了幾個?加上你有一萬個麼?」
「哼,別挑撥離間,你們這些人,道貌岸然,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背後又是一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那女鬼倏的飄到季林和宋宇身後,貼著他們的耳朵說:「有一點本事就到處亂抓些無辜的鬼,生前活著不容易,死後更不容易,什麼死了一了百了這都是廢話,快滾出這裡。」
宋宇嚇得不停喘氣,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旁邊的季林也是滿頭冷汗,他拿到蠟燭後這女鬼就看的更清楚了,看見宋宇就要暈倒,急忙喊了一聲,「宋宇,你敢!」宋宇被季林的呵斥嚇得清醒過來,抱著蠟燭雙腿發軟,嘴裡不停的喊「救命。」
女鬼恨恨的瞪著兩人手裡的蠟燭,「護命燭,可惡。」轉身就想攻向其他人,她看顧墨獨自一人站在門邊,動作迅速的飄過去,長長的指甲就想抓顧墨,誰知顧墨只對她笑的醉人,小酒窩淺淺的。
顧墨一把抓住女鬼的手臂,張嘴就咬了下去,那女鬼瞪裂了雙目,慘叫著甩開顧墨,慘白的手臂出現了一個黑紫色的斑點,逐漸擴大,她抱著變紫變黑的手臂退到窗邊,驚恐的看著顧墨,嗓音嘶啞,疼的整張臉扭曲的不像樣,「怎麼會?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傢伙害羞的摀住臉,「我是墨墨。」
柳慕言急了,趕緊隨手抓了一瓶水給顧墨漱口,「墨墨你怎麼能隨便咬髒東西,生病了怎麼辦?快漱口!師兄你是不是又教了墨墨什麼東西?」師兄這不靠譜的,怎麼能隨便用嘴咬那種東西呢!
「……」曲妃心有餘悸的拍胸口,剛才要不是顧大少那一聲,估計她要遭殃,小顧墨那一口要是咬在自己手上,曲妃不禁打了個冷顫。
顧離辰伸手一指女鬼,對曲妃他們道:「弄死她。」說完就抱起顧墨笑瞇瞇的誇他:「你終於有用了,沒白養你。」
顧墨眼睛亮晶晶的,抱著顧離辰的脖子,「那爹親給獎勵不?」
顧離辰顯然很高興,「好啊,要什麼?」
「親一下。」顧墨小心翼翼的把臉蛋湊過去,忐忑的看著顧離辰。
顧離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暗暗想著,他是不是對小傢伙比較嚴厲?怎麼小鬼這麼怕他?
顧墨被柳慕言抱在懷裡時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啊,爹親親他了。
這邊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森森的刺激了那邊的女鬼和幾個辛苦抓鬼的人。曲妃憤憤的各種對厲鬼亂扔符紙,唐宋心疼的想阻止她又不敢,只能看著她扔;越陽和陸追兩人配合默契,用越陽事前準備好的墨線把小小的房間封住,那厲鬼在圈子裡不停的亂撞,身上的青紫蔓延的越來越快,動作逐漸慢了下來,尖叫的喘氣,狠狠的瞪著他們幾個。
「我們是想送你到枉死城,下面會安排你投胎的。」
「呵……不需要,你們滾出去,快滾……」
季林和宋宇被曲妃帶到安全地方時宋宇一個腳軟差點把蠟燭給弄到地上,幸好唐宋眼疾手快才沒有發生慘劇。
「啊……」紅衣厲鬼突然氣焰暴漲,身上發出黑氣。陸追握著墨線飛快的纏到女鬼身上,一時不查被拉了過去,那女鬼尖利的指甲刺進了陸追肩膀的肉裡,疼的陸追眉頭一皺,越陽急的掏出陰陽袋準備收鬼;曲妃氣的想打散這女鬼的魂魄,他們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渡厲鬼不容易好麼?有意識的就乾脆點下去等投胎。
顧離辰見狀隨手折了只紙鶴,白色的紙鶴旋轉著飛到厲鬼上空,鶴鳴聲震耳欲聾,顧離辰冷冰冰的看著紅衣厲鬼,「最後一次機會,我喊鬼差帶你走,或者,我送你走。」
被鶴鳴震懾的紅衣厲鬼一時不查被越陽一個符咒擊倒在地,她看著臉色蒼白的陸追,狂妄的大笑起來,「別假惺惺了,能拉一個墊背總好過自己走,哈哈哈……吾王,誰也傷不到吾王,總有一天,你們都會不得好死。吾王會替我報仇的。」
天外突然響起了滾滾雷聲,轟隆隆的好不嚇人,那道天雷就這麼從窗外橫劈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紅衣厲鬼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打的魂飛魄散,只餘半空那逐漸消散的黑煙。
宋宇早就暈了過去,但手裡的燭火依舊微弱的亮著;季林睜大了眼,看顧離辰冷淡的收了紙鶴,對他們說,「都回去休息吧。」
陸追一度覺得自己死定了,越陽擔心的眼眶都是紅的;顧墨搖頭晃腦的拿著有奇異香味的糊狀液體塗在傷口上,一邊塗一邊教訓他,「追追笨死了,不過沒關係,吃一個果子就會知道是什麼味道,下次就會變聰明,不會再犯了。」
曲妃雖然也擔心,但是顧墨這顯然的語病讓她不由得糾正,「小可愛,是吃一塹長一智。」
顧墨仰頭一臉問號,「是嗎?」
「是啊,小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