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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廂,張大寶被洗得乾乾淨淨的,穿著也不知誰給準備的,適合他這身材大小的華麗衣服跑來找張阿牛,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爹你不知道!那池子有多大!跟我們張家村那條小溪似的!還有這衣裳,好看不好看?不行不行,那麼好看的衣裳我要脫下來,不能給穿壞了。」
「張公子,水為您備好了,您是否也要現在便沐浴?」踏雪拉過張大寶又在他臉上塗了點小孩子塗的香粉,抬頭問張阿牛。
「踏雪姑娘,別叫公子我受不住,就叫阿牛得了。沐浴……我……我……」他有點不敢去了,怕自己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被人笑話,踏雪卻瞭解地嬌笑了一下,道:「阿牛不願意我伺候你,回頭讓少爺給您安排吧,一會兒要開飯了,確實現在沐浴耽誤吃飯呢。」
「是是,是該吃飯了。」呆了一下午,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那阿牛和大寶請隨我來。」
蕭家大家長和三少爺回來,難得平時冷冷清清的家裡多了些熱鬧,廚娘從早上便開始忙活,做了一大桌子菜,雖說不上是山珍海味,魚翅鮑魚,但個個精緻可口,更多的是張大寶見都沒見過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阿牛哥,大寶,坐這兒來。」蕭凌遠已經在餐桌邊等著了,見他們到了,笑了一下,引他們坐在自己的身邊。
坐在主位的是蕭凌孤,他身邊的位子上,坐著個比一般女子高大些,長相清秀中帶些英氣的女子,想來是蕭凌遠的大嫂;再邊上,依次是蕭凌影,袁安淮,剩下的便是蕭凌遠和張阿牛父子。
「大家都到了,開席吧。」蕭凌孤一聲令下,丫鬟遞來了熱熱的巾帕。
張阿牛不知道吃飯前突然拿條巾帕做什麼,只聽蕭凌遠在他耳朵邊輕聲道:「跟著我做便是了。」展開巾帕,拭了拭手,又還給了丫鬟。張阿牛和張大寶依樣畫葫蘆,只是張大寶覺得這帕子香香的,擦完手後,又使勁聞了聞才還給了小丫鬟。
開席的第一道程序是飲湯,老鴨湯由丫鬟分好,一個個盛給在座的每一個人,但即便如此,蕭家的人用湯勺,竟然是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這張阿牛一觀察,怕丟蕭凌遠的臉,更不敢隨便下筷子了。
張大寶顯然是對席間的那個紅燒蹄膀十分感興趣,咬著筷子流著口水,看向張阿牛。
張阿牛自己都尷尬得不知道怎麼下筷子,只能悄聲對兒子說:「一會兒沒人注意,爹給你夾。」
突然,張大寶的碗裡多了一塊紅燒蹄膀,張阿牛一抬頭,原來先生跨過了他,心有靈犀地給兒子夾了,張阿牛心裡一暖,才發現蕭凌遠席間一直注意著自己和兒子,不時便給他們夾菜,光顧著他們,自己倒是沒吃幾口。
食不言寢不語是蕭家的規矩,雖然大家只吃飯不說話,張阿牛卻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吃了有生以來最美味的一頓,抹抹嘴,自己那熊兒子已經吃得滿嘴滿手油膩膩的,不亦樂乎。
「迎梅,帶大寶去擦一擦臉。」蕭凌孤突然抬頭吩咐道,只見他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下唇,又看向張阿牛:「阿牛在這兒,有什麼不習慣的跟小遠說就是了,把我們家當自己的家,不用拘束。」
「是,大……大哥……」他也不想拘束,但是什麼都不懂,真的壓力很大啊。
「是啊,把這兒當自己家,我和安淮不住在這兒,大哥有應酬,有時候也不在家裡用膳,你們兩個在屋裡你餵我我餵你就可以了,沒有那麼多規矩啦。」
「小影,閉嘴!」大腿被袁安淮捏了一下,蕭凌影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放肆了。
「你說話就是沒個正經,我是安淮就拿針把你嘴縫上。」蕭凌遠紅著臉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好了,小遠安淮隨我去書房,大家各自歇息去吧。」
蕭凌遠知道他大哥是有要事吩咐他和安淮,私底下輕輕握了下張阿牛的手說:「你先回去,我一會……一會兒來找你。」
「哦,那我等你。」別人家兄弟要議事,自己縱然捨不得先生,也只能乖乖地等他。
「爹,我們去池塘看魚吧!好多好多鯉魚呢!」張大寶吃飽喝足,興奮極了,這大庭大院對他而言,就像是個新世界一樣任由他去發現探索。
「大寶別頑皮,別人家裡要守些規矩!」
「不如我帶大寶去院子裡轉轉熟悉下環境,免得孩子認不得路,讓迎梅伺候你沐浴可好?」踏雪牽著大寶的手,笑著問道。
「那麻煩,麻煩你們了。」
從前,張阿牛只在村裡的小溪裡沐過浴,更多的時候是自己在後院備些涼水,往身上一倒,便是沐浴了。所以當他看到蕭家竟然有一間專用的沐浴房,房裡挖了個幾丈長寬的沐浴池,池水呼呼地冒著熱氣,乾淨清澈的水上飄散著許多花瓣,還是很沒出息地直了眼。
「阿牛,換洗的衣裳掛在這兒,我來幫你脫衣裳。」迎梅剛靠近他,張阿牛忙往後退,直搖頭擺手道:「別別,不用伺候,我自己來,自己來。」
「那好,阿牛便自己來吧,我就在外邊,你需要伺候了叫我就行了。」
張阿牛漲紅著臉點點頭,讓個嬌俏的丫頭看自己的身體,幫自己脫衣服伺候沐浴什麼的,實在……實在是消受不起,也習慣不了。
脫光了衣裳往浴池裡走去,浴池是向下挖的,大半個人的深度,站直了,水正好沒過張阿牛的胸膛。
真是舒暢,跟泡溫泉似的,熱熱的水在皮膚周圍流淌,把這些日子的疲勞全消去了。張阿牛長呼吸了一口氣,突然間想到,他的先生從小到大習慣了在那麼舒暢的池子裡泡澡,還有丫鬟隨時隨地的伺候,可不是身子早被人看光光了?
他有些不高興地吃味了,以後可不許他找別人伺候,如果他要沐浴,那自己就幫他擦背擦身子好了,自己娘子的身子,別說別的男人了,就是女人也不能看,那就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溫熱的水把張阿牛熏得頭暈暈的,眼皮子一沈,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肩膀上搭上了一直柔嫩的手,就聽來人道:「阿牛哥,我來幫你揉肩膀了……」
作家的話: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