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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如此》第4章
放下信,我乾脆地離開。沒有回頭,也沒有多留戀?

馮銳堂的辦公室?

他見我的臉色差得嚇人,禁不住關心地問我:「你怎麼了??

我苦笑。畢竟年紀不饒人吧。也算是快四十的人了,整夜的激情,讓我實在有點吃不消。渾身酸痛且不說,那裡也因為最後的瘋狂付出了代價,有些地方被撐破了。唉……人,實在是不該挑戰極限的?

讓我臉色變糟的,還不光是昨晚的激情。到馮銳堂辦公室的途中,就遇到幾撥他的手下向我祝賀致敬。馮銳堂的行動還真是夠快的,昨天才決定的,今天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我才是這次日本行動的首功。跟他們之間的那種謙辭應對也耗去了我相當的精力。好在沒有碰到蕭清,不然,以他的脾氣,光解釋就夠麻煩的了?

「你動作倒挺快的,我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馮銳堂自傲地笑笑,遞來一把鑰匙:「那當然,而且,我連房子也找好了呢。?

我伸手接過,自嘲道:「好像給你包養了一樣。?

他大笑,才要接著調笑幾句,忽又蹙起了眉問:「你考慮清楚了?這麼做有把握嗎??

我歎了口氣。「現在這樣,有沒有把握,都只有試一試了,不是嗎??

昨天跟他談話的情景又出現了在我眼前?

一看到馮銳堂出現在我辦公室,就知道定是日本那邊出了事情。不然,他也不會在這當口來我這裡?

果然?

「山下鴻昨天回到日本。晚上,他別墅就傳來了爆炸聲。警察趕到時,別墅裡的人已經都撤走了,經過初步的搜索,別墅裡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和物證。保險箱已經炸得四分五裂,但邊上並沒有任何屍體。連血跡都沒有。?

沒有死??

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是不是那天哪裡有了破綻?

糟了?

如果,他真的發現了問題,引爆炸彈後,自然會檢查保險箱裡面的情況。光碟在高溫下,肯定都會融掉,錄像帶肯定也只是殘渣了,但是…?

那個裝牙齒的盒子是金屬的,我拿走了牙齒,卻把盒子留下,就算爆炸後盒子變形,裡面的牙齒仍然不會被破壞。如果他發現牙齒沒有了……這個世界上,能夠打開這種保險箱的人,只有幾個而已,而這幾個人中,唯一會拿走牙齒的,只有我?

他…?

會來找我的?

雖然我坐在椅子上,但仍然覺得腳有點發軟?

「日本那邊,已經根據我們這裡幾天來突擊分析出來的部分資料,開始對他們進行清掃行動。不過,現在看來爆炸顯然打草驚蛇了,山下鴻躲了起來。照情況看,挑掉右軍的大部分生意問題不大,但要抓住他們中的主腦人物就有點困難了,除非,我們能夠用什麼辦法引他出來。」馮銳堂若有所指地看著我?

「想抓他??

馮銳堂笑了笑:「你有辦法?」眼中精光一閃?

「如果你不認為我有辦法,何必跑來找我?」我沒有跟他兜圈子。這種時候,坦白對大家來說都比較好,更何況,目前來說,更需要幫助的那個人是我。我得在山下鴻找到我之前,想好應對的辦法?

馮銳堂笑了笑:「我以為你會抵賴呢。?

「前因後果,現在時間緊迫,我就不跟你多說了。重點是:以我的推斷,山下鴻一定會知道,打開他保險箱拿走資料並且放了炸彈的那個人是我。?

馮銳堂眉毛一揚,試圖插問。我不等他開口,搶著說:「別問我為什麼,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想抓他,而如果我料得不錯,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也一定會找到我的。?

馮銳堂的眼裡湧出更多的疑問,但這次,他聰明地沒有試圖打斷我?

「如果,我們有了準備,那要抓住他,就比現在他暗我們明的情況要有利得多。但,你首先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幫我把數據庫裡面我的資料修改一下,你已經有A級授權了,做得到的,不是嗎?」有A級授權,可以動數據的人,不過五個而已?

「這麼做我會很麻煩的呢,不是嗎?」馮銳堂看著我,不置可否地說?

我傾身向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他的眼神變得閃爍不定起來,連著變了幾變,最後,笑了。「看來,林Sir就是林Sir啊。行,這個忙我幫了。你要怎麼改資料??

我拿過張紙,唰唰地寫下一串資料,遞給他,補充說:「再幫我找個房子,然後把我資料裡面的地址電話什麼的改成那裡。?

「接下去你打算怎麼做呢?引蛇出洞??

「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會來找我,不管是因為我跟他以前的糾葛還是這次壞了他的根本,他都不可能放過我。所以,你把我資料裡的數據改好後,等得到了我的地址,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所以,我們要做的只是在他來殺你的時候,逮住他就是了??

「差不多吧。」我微微遲疑,不曉得該不該告訴他事情遠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怕只怕這個人不止想殺我而已?

「叮……」馮銳堂的手機響,是他手下找他。我看了看表,已經中午了。「你先回去,我也再想想該怎麼做,我們午飯後再碰個頭具體商量吧。?

我心裡很清楚,如果山下鴻找到我,一定會對三個孩子下手。他最拿手的就是用我最看重的人來威脅我。所以,我讓馮銳堂修改的部分相關資料,就是為了讓他找不到我跟他們之間的聯繫。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如果不能夠抓住他,仍然會給他們帶來危險。所以我決定,這次說什麼也不躲了,大不了一起死罷了?

最初考慮過離開本城,在外埠引他出來。但後來仔細一想,組織在本城的根基深厚,既然背靠著這樣一棵大樹,自然要借蔭乘涼才不浪費。更何況,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組織也想抓到他,何不最大可能的使用它的資源呢?

考慮到之前,我讓他們把我參與行動的事實隱瞞了下來,這勢必會對山下鴻找到我帶來一定的麻煩。所以,我讓馮銳堂在小範圍裡面「洩漏」這個消息,讓有心人可以比較容易地找到我?

沒想到他效率這麼高,早上一來就被一些知情人當作了英雄來對待?

收起鑰匙跟地址,我用一種輕鬆的語調說:「關鍵就看馮大警官能不能保護我的安全了啊。?

說到這個話題,馮銳堂的眼中閃現出了我熟悉的自信:「你放心,我們會在他跟你照面之前就逮到他!?

我笑笑。不是懷疑他的能力,而是,以我對那個人的瞭解,實在並不怎麼有信心啊…?

其實,我並不怕死,只不過,如果會死的話,我一定要拉著他一起死?

「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你的新『家』。」馮銳堂拿起我帶著的大包包,跟我一起到停車場?

剛坐進車子,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哦,對了,差點忘了。」他拍了拍腦袋,從兜裡拿出一封信。「你來之前,我去你辦公室轉了轉,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不必要的線索給別人,結果看到你有封信。是中國貴州那邊的,應該跟這事沒有關係,就帶來了。?

貴州?我愣住。他們的信,居然在這時候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接過信,著急地打開,居然是洋洋灑灑的三大頁。看著看著,我禁不住笑了。看來,這一次,運氣是站在了我這邊?

收起信,我拍了拍馮銳堂的肩膀:「我有點事情,現在不能和你一起去了。這樣也好,你可以先過去佈置一下,我最多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就會到你那裡。你手機開著,我會跟你聯絡的。?

「你……總要告訴我你去哪裡,幹什麼吧??

我笑笑:「我要去搞一樣秘密武器,這樣可以把這次行動的危險性降到最低。?

「什……?

「說出來,就不叫秘密武器了,不是嗎?一個禮拜後見哦。?

五天後,拿著馮銳堂給我的鑰匙,我來到了嘉都大廈?

這幢樓是那種所謂的智能化大廈。進門要刷卡,保安24小時在門口守衛。大樓裡的住戶雖然多,但都是收入不菲的精英分子,看上去都體面得緊,素質頗高的保安居然也能夠每個人都認識,看到了,都會打個招呼。就連送外賣的來了,他們都要先打電話到定購的人家確認了才放人進去。我想,會花錢買或者租這裡房子的人,有不少也是衝著它優良的保安系統的吧?

房子是馮銳堂借給我的,據說,這大廈是他母親那邊的產業,所以,少東家一句話,那些保安當然個個都對我點頭哈腰的。馮銳堂告訴我,我的左右鄰居都換成了局裡的可靠人員來駐守;保安那裡都關照過,有了統一的說辭;房間裡也特別加裝了報警跟監視系統。基本上,如果有人企圖進入屋子的話,他們甚至可能在對方還沒有跟我照面時,就把他們一舉成擒?

甚至,馮銳堂還曾擔心,會不會他這裡的保安措施太過嚴密,讓對方根本無機可乘呢?

我禁不住失笑。山下鴻那樣的人,是一旦決定了要做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做成的。沒有任何顧忌的他,向來是神擋殺神、鬼擋殺鬼的,區區一個大廈的保安系統,怎麼可能擋得住他?

雖然,我也希望能夠哪天一覺睡醒,就被告知左右的同事已經把試圖闖入的歹徒擒獲,不過,人始終還是要靠自己的?

在這裡的生活,簡單致極。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開窗通風後就開始在屋子裡鍛煉身體。每個星期去一次超市做大採購,三餐都自己燒了自己解決。其餘時間,就在家裡看看書或者電視?

算算日子,住進來已經是第十天了。對於山下鴻至今仍然沒有動作,我頗為疑惑?

仔細回想我們的計劃,應該沒有什麼漏洞。組織裡,應該沒有本來就屬於他的人滲透。不然,我也不可能一直隱藏那麼久。所以,我跟馮銳堂都認為,當山下鴻意識到那個竊取資料的人是我的時候,必然會跟這段時間日本警方的每擊必中的大掃蕩聯繫起來。日本的警方內部,一定會有他的內線,得知這次的資料來源是我們這邊後,他才會想辦法要找到可以接觸資料的人來找我?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跟周圍同事打成一片的那種。他們雖然知道我是個有三個兒子鰥夫,但我始終沒有請過任何同事來家裡玩。因此,我大膽假設,同事們都不會記得我當初登記的家裡的地址。更何況,這個地址,只是我們在開頭四年住的地方。後來孩子們大了,經濟情況也轉好了之後,我搬過一次,卻故意沒有去更新資料,連家裡的電話都沒有再去更新過。平常同事就算有事情,也是通過打手機聯繫的?

所以,任何人要瞭解我、知道我的資料就必須通過組織裡面的數據庫。而且,因為我身處培訓部的關係,行動部門的人大部分也並不知道我家的的具體情況。所以,我希望山下鴻找到的那個人,也只是會通過數據庫來瞭解我。抹掉孩子們的記錄,就是存了這樣的僥倖?

住進這裡的第二天下午,馮銳堂就通知我,他發覺我的資料在上午被人調閱過了。雖然查到的只是我的D級公開信息,裡面包含的內容也僅僅是不涉及機密的姓名、照片、職銜、聯繫方式等。不過,在這種時候,它無疑是一種信號。對方已經知道了我的住址,按理說,應該很快就有行動了。怎麼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呢?

我禁不住開始想,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幢樓的保安措施太過得當,讓外來人無機可乘?

怎會如此 21 父子兄弟4P 嘿嘿,被抓走?

驚醒?

不知道是因為周圍的氣味變化,還是因為嘴裡的苦味,我突然驚醒?

沒有馬上睜開眼睛,因為發覺了異狀。一向睡得不沉的我,感覺上之前的狀態卻是睡得異常的死?

嘴裡不同尋常的苦味是我知道的,吸入了「天使52」這種藥劑之後,當事人就會在數個小時裡沒有任何知覺。之後醒來,除了嘴裡會有一點苦澀的感覺外,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也不容易覺察到曾經被用了藥。如果不是我待在培訓部的時候,因為跟Peter的交好,能夠瞭解到了各種類型藥劑的功效性能的話,可能會把這種苦澀當作消化系統的問題忽略掉?

從醒來到意識到有了問題,不過是心念電轉間。是他出手了嗎?我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運用所有的其他感官來估量現時的情形?

應該不在原來的屋子了吧,現在所處的地方味道雖然說不上是什麼,但跟本來屋子裡的完全不同;手腳似乎被固定了(我不敢有稍大的動作,只是靠感覺)攤開呈大字型,平躺在什麼地方;因為是七月,除非熱極我並不喜歡開著空調睡,所以,睡覺時只穿了內褲,而現在,胸口手臂跟腿都可以感覺到極其細微的空氣流動,但中間的部位好像沒有,這是不是說……我的褲子還穿著?

讓驀然遭變而加速的心平靜下來,我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讓它悠長平穩。然後,開始運用聽覺。開頭,還聽得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後來,注意力就開始集中到周圍的環境了?

相當安靜。這是最初的感覺。慢慢地,聽到了窗外的呼呼風聲。根據這個風聲,我得出兩個結論:第一,我所在的房子,隔音做得相當好,外面明明很大的風聲,在屋子裡不仔細聽卻不會察覺,這裡應該用的是比較高級的裝修材料;第二,我應該不是在海邊就是在高樓上,只有這兩處的風聲才會大到有淒厲的感覺?

綜合這兩個結論,我推測,現在仍然在嘉都大廈裡,不過,被挪到了別的樓層的別的房間?

馮銳堂的佈置我清楚得很,除了左右的房間進駐了自己人來監視保護外,輪班的保安中也有同事值班。同時,樓外還停著負責居中協調聯絡的指揮車。因此,要把我運出大樓,遠比混幾個人進來要難得多了?

除非……他大開殺戒,把人都做了。但現在的他勢力跟半個月前完全不同,應該不會用這種冒險的手段吧。所以,比較容易的辦法就是用同樣的手段把我跟我左右的同事都迷昏了之後,把我移到同樓的別處。等監視的同事醒來發覺出事了,必定會以為我被帶走。要是山下鴻人手夠、聰明也夠的話,應該還會故佈個疑陣,在移走我之後,派幾個屬下離開,以便引開我同事們的注意力?

要是他們相信我被帶走了,那短時間內,嘉都反而會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他則大可以等嘉都的警力都鬆懈了之後,再帶走我,或者……乾脆把我留屍在這裡?

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房間裡?

很安靜?

非常安靜?

因此,即使位於我左邊的呼吸聲其實非常的低,仍然被我發覺了。呼吸的聲音有點時快時慢,彷彿顯示出它的主人波動的心態?

再次探察了一遍,確定感覺不到其他的氣息了。我倏地睜開雙眼,對上了那個人?

他被我著實嚇了一跳?

我毫無預兆地睜眼正視他,把他眼底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種瘋狂中帶有迷戀的情緒?

我禁不住在心裡長歎:我真的那麼值得他記掛嗎?還是,只是因為當初的因緣跟我的逃離讓他因為得不到而覺得我最好呢?

十幾年沒有見,他明顯老了很多。雖然看上去身形並沒有中年發福,眼角眉梢間的銳利卻不若年輕時那樣明顯,可惜,看我的眼光仍然帶著瘋狂?

一愣之後,他很快恢復了鎮定。坐到了我邊上?

我趁機打量起所處的環境來?

我的手和腳,被繩子綁著栓在雙人床的四根床柱上,而我的短褲,仍然在它該在的位置上?

房間不大,有一扇窗,窗外有晨曦透入。七月的早晨,天亮得很早,現在,怕只有五點多吧?

從這裡望出去,看不到窗外有任何東西。看來…?

一隻撫上我臉頰的手打斷了我的觀察,輕輕地撫著我臉頰的那種感覺非常溫柔,「溫柔」到我被觸碰的地方,馬上起了雞皮疙瘩。我竭力忍住那種噁心反胃的感覺。現在,最好不要惹惱他,拖時間等馮銳堂的行動才對?

撫著我臉頰的手移向了我的頭髮:「你的頭髮留長了。?

我以前一直是剪很短的頭髮,一直到開始冒充三個孩子的爸了,才開始留了長頭髮,好顯得老氣一點?

他把身子移近我,臉湊上來,鼻子貼著我的鼻子,輕輕道:「想不想知道這裡是哪兒啊,林警官??

我實在忍不住往邊上讓了讓,努力讓語調仍然保持平靜:「應該還在嘉都裡面吧。?

他重新坐直,拍了拍我的臉頰道:「你很冷靜嘛,林警官。?

手,有如毒蛇般沿著我的臉頰下滑到頸,又接著滑向我的胸膛?

明明想著要克制那種牴觸的情緒,盡量不要惹惱他,但身體的自然反應卻是無法控制的。他的手經過的地方,我的肌膚都禁不住起了雞皮疙瘩,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他惡意地笑了起來,滑到胸膛的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我一側的乳頭,略帶得意的說:「可惜啊……你的同事們好像都很笨哦,他們都以為你被我截到什麼地方去了,在全城搜索呢。呵呵……它還是很敏感啊。」他撥撥我已經開始變化的乳頭,調笑著說?

我緊張地思索:看來,我的推斷完全正確,但不妙的是,好像這個BT故佈的疑陣起了作用。怕短時間裡面,要被發現是很難的了,除非……我能夠想出什麼示警的辦法……啊…?

我被他措不及防地一捏,禁不住呼出聲來?

他的臉又湊到了我面前:「在想什麼啊?別指望會有人救得了你哦。為什麼你總是想逃呢?我對你不好嗎?居然躲到國際刑警組織裡面去,也只有我聰明的林想得出來這樣的妙計吧。怪不得我找了你這麼多年都沒有線索呢。?

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疑問,是什麼讓他產生了警覺,發覺保險箱有了問題呢?

我提出疑問?

顯然,他對於自己那時的警覺相當得意,聽到我的問題,得意地直起身子說:「你大概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斧神的作品上了吧?其實,我每次開完以後撥亂的密碼也是有規律的,只不過,不是一組有意義的單詞組合而已。要是有其他人動過了,沒有復原成原來的,我打開之前就會發覺問題了。?

我迅速回想。沒錯!當時,因為放置了炸彈,怕馮蕭兩個人又變卦,所以著急地關上了保險箱,同時,也害怕他們發覺正確密碼的含義,所以一關上門就馬上撥亂了密碼?

功虧一簣啊!我恨自己為什麼會忽略了這步?

「再說,那天,剛回到日本,就發覺不少鬼鬼祟祟的人在周圍探頭探腦的。我本來就打算撤出別墅了,一發現保險箱可能出了問題,我馬上讓大家安排撤退和跟各個堂口示警,然後,在保險箱門上繫上繩子拉開。打開的那會兒,我人可是在臥室外哦?

「其實,一看到保險箱被動過,我就在猜:到底是誰會來挑戰斧神跟我們右軍呢?呢?是根本不知道斧神是誰的小毛賊呢,還是……像我們林這種專門向難度挑戰的高手呢?

「所以,保險箱炸開後,當我發覺盒子裡面的牙齒的不見了,我就知道,我的小林林終於又出現啦。」他說著,就勢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不曉得是他那句「小林林」更噁心呢,還是他那一口更糟糕一點,總之,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說起來哦……」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著:「你還真恨我啊,那麼想我死嗎?我可是想死你了呢……?

我無語。我的「想你死」跟你的「想死你」,其實差不多的吧?

在我胸口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漸漸往下移,我還來不及開口阻止,它就已經探入內褲裡面?

「呣……」他滿意地歎了一聲,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一把將我的內褲褪到了大腿上?

摸著我光滑的下腹,他滿意地說:「看來,當初一番辛苦沒有白費啊。?

我禁不住也想起了當初。這個變態因為覺得那裡長毛礙眼得很,竟然專門請了醫生來給我做了永久性脫毛的激光手術。很久之後,因為修的開解才讓我的心結得以解開。至於到後來,這反而成了三個小子的審美標準之一,則是後話了?

當三個小子的形象出現在我腦海中時,心裡這種措不及防的思念就如滔天巨浪般湧來,幾乎淹沒了我?

離開他們之後,我刻意讓他們淡出我的腦海中,不去想任何跟他們有關的事情。就是怕因為思念,會忍不住給他們打電話,導致最後露餡?

之前,已經準備了一些明信片,讓馮銳堂快遞給各國的同事,按標的時間寄回家,好讓他們不至於太過擔心。他們……應該都還好吧?至少,應該是安全的吧?

撫摸的手,繼續下滑,一把握住了我頹軟的分身?

他的人,躺到了我身邊,腦袋擱在我胸口上,用鼻尖蹭著我胸口?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用一種溫柔到極點的聲音,幽幽說道:「小林,你不知道,我這麼多年有多擔心,擔心你是不是安好,身體有沒有問題,有沒有繼續鍛煉……如果你的身體不夠好的話,接下去怎麼能夠捱得過我在這麼多年裡想出來的那麼多愛你的方法呢??

他抬起頭,凝視著我,輕輕歎息道:「真是可惜啊,你只能死一次,我要很小心才對哦,不然,一不小心弄壞了就沒有了呢……?

怎會如此 2

他抬起頭,凝視著我,輕輕歎息道:「真是可惜啊,你只能死一次,我要很小心才對哦,不然,一不小心弄壞了就沒有了呢……?

他話中的含義跟溫柔的語氣截然相反。那種反差更給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輕輕拍拍我的臉頰,哄孩子似的說:「哦~~不怕不怕,我試驗過很多回了,現在的我,已經很有分寸了哦。?

我想到了蕭清給我看的那疊照片。那些人,就是他試驗的結果吧?我的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雖然早知道如果落到他手裡,逃不了生不如死的結局,但真正面對了,卻仍然難免感到戰慄?

握著我柔軟的手開始輕輕地聳動、套弄起來。要……開始了嗎?

本來是非常敏感不大經得起挑逗的器官,在他這樣直接的刺激之下,卻仍然毫無反應地死氣沉沉著。他不甘心地分出手指來同時撫摸著兩個球球。但我的小弟弟仍然沒有反應?

我悶笑。原來,它也認人的啊。緊張加上厭惡,居然抑止住了本能的反應。面對他,我怕是根本不能勃起了吧?

儘管我努力壓抑,那聲低到不能再低的悶笑看起來仍然惹惱了他。他用力一抓?

「哦!」我驚跳,扭著身子想避開,手腳被綁的狀況卻讓我只能稍微扭了扭腰。讓我疼痛不已的部位仍然沒有脫離他的掌控?

他看了看我,突然放開了它,我剛想鬆一口氣,就見他的手掌開始用力地按揉起它來。我扭動掙扎,卻怎麼也逃不開他。被毫不憐惜對待的部位早已經發紅,卻仍然沒有抬頭的跡象?

他恨恨地繼續用力,另外一手同時伸向了我的胸口。被粗暴對待的胸口,馬上立起了兩顆珠子,但被發狠力揉弄著的那個部位還是沒有反應。他氣惱地看了看我,又一把捏住了它,低頭,一口咬住了我的腰側?

「啊……」我慘叫。抬起頭的他,嘴邊血跡殷然,我低頭看,腰側,一圈深深的牙印血肉模糊地被標記在那裡,噁心得讓人戰慄?

他微笑著吻上我的唇,那股腥鹹讓我厭惡。「我會慢慢地在林身上多打幾個這樣的印記的哦。」他微笑著慢條斯理地說。「林的血呀,還是這樣的鮮美呢。」咕噥著,他的頭再次移向傷口,用舌尖輕輕舔食著那個仍然在往外冒血珠的部位?

我突然冒出個念頭來,是不是應該勾引一下他呢?要是索性跟他做了,也就解決問題了呀?

雖然,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一想到跟他做,我就抑止不住那種打心底裡的厭惡情緒?

『更何況,』我在心裡說服自己,『也不知道房間外面有沒有他的人,就算解決了他,外面的情況也還不知道啊,還是忍耐一下吧。?

彷彿聽到了我的心聲似的,外面居然響起了敲門聲?

山下鴻的眼睛不快地瞇了瞇,直起身,把我的內褲拉回原來的位置,卻又故意把腰口勒在我的傷口處,讓我疼得一顫?

「進來!?

門被推開,我趁機打量外面。因為被很迅速關上的關係,我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外面還有好幾個人的樣子,這裡明顯是間套房的裡間?

注意力放在窺探外面上,我一開始並沒有太留心進來的那個人。但那個人看我的感覺,讓我有如被毒刺蟄了一下般,下意識地把視線對上了他的?

好漂亮的孩子啊。我禁不住在心裡驚歎。也是混血兒吧?只不過,他的西方血統看上去比我要明顯一點。我的五官雖然很立體,但不會馬上讓人想到有西方血統?

山下鴻真是……神通廣大呢,居然能夠收集到這麼多跟我頗像的孩子。比起那些之前蕭清給我看過的照片來,進來的這個似乎是跟當年的我最相像的一個了?

他恨我!對他外表的驚歎過後,我的直覺反應告訴我。這個年輕人對我的敵意非常強烈。從他的眼睛裡就可以看出來?

只是,為什麼呢?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利用的地方呢?

我盤算著?

「什麼事?」山下鴻不耐地問?

那個人走過來,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在眼光落到我腰間的傷口上時,明顯頓了一頓?

山下鴻的眉頭皺了起來,臉色陰沉得嚇人。他站起來,走向門口,開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我,對那個小伙子說:「你在這裡看著他。?

門重新被關上。屋子裡,剩下我跟這個人,無聲地對峙著?

站在那裡看了我半天,他拖過邊上的一把椅子,放到我床邊,坐下,繼續瞪著我?

怎會如此 2

我突然覺得這個小伙子有趣得很?

我也看著他。心裡卻在盤算著:這孩子恨我,到底是因為是我壞了右軍的事呢,還是……因為山下鴻?

如果是前者,那我在他手裡,可討不了好去。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為什麼呢?

山下鴻不可能放著他那樣的人不碰,所以,他應該早就被那個變態怎麼怎麼過了。雖然,照我的看法,被人那樣了以後再愛上那個人,這種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兼封建愚蠢的,但的確有不少人會有這種心態。不然,也不會有斯得哥爾摩綜合症這樣的專有名詞了。儘管,它針對的是肉票跟綁匪,而不是S跟M方?

如果,我假設眼前的這個小伙子在跟山下鴻……的過程中,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他?

就事論事來說,其實山下鴻也算是個很帥的男人了。二十年前的他,就英俊得很,歲月,雖然讓他增加了滄桑感,卻也為他增加了不少男性的成熟魅力。身為右軍這樣大的黑道組織的領袖,又讓他的氣質裡,多了很多吸引人的霸道跟邪氣?

所以,這個假設如果站得住腳的話,被當作替身才成為他情人的這個小伙子,會恨我,好像就比較順理成章了。畢竟,沒有人喜歡被自己愛著的人當作一個替身來疼愛,特別是,如果那真的很疼的話?

我想試探著套套他的話。剛想開口,又改變了主意?

現在的情況,應該是等他先開口比較有利於我吧。一旦他沉不住氣了,後面就會比較簡單一點?

唉……跟他比,我可以算是老狐狸了吧?以大欺小,真不好意思呢?

光是這麼對看著,其實很無聊。我開始認真研究起他跟我的相像和不同來?

他的髮色跟我的差不多,都是有點褐色的那種,不過,他的應該是染的吧,因為他髮根那裡是黑的。他的頭髮,剪成一個聳聳的髮型,短而老土,跟我那時候差不多,不過倒是也挺好看的?

他的眼珠子顏色比我深,我的有點淡琥珀色,他的比較更褐色一點?

他的鼻子比我更高,很歐化的感覺,鼻尖也比我的尖,所以我剛剛一眼看去,馬上覺得他應該是個混血兒?

他的嘴唇…?

「你在看什麼!」大概很少被人這麼仔仔細細地看吧,本來也看著我的他終於不耐煩起來,惱怒地問?

我微微笑了笑,正要開口,又被他打斷。似乎是覺得剛剛那句話有示弱的含義,所以,他馬上挺了挺胸,不甘心地補充:「是不是覺得,我比你要漂亮多了!?

我心裡暗歎,果然還是個孩子啊,一下子就把心思都露了出來。看來,我剛剛的推測是正確的,不然,以他們現在可以跟逃亡媲美的生活狀態,怎麼還會心心唸唸敵人的長相呢?

「原來,他要你,只是因為你長的漂亮啊。」我故意帶點不屑地說,強調「只是」兩個字?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似乎正被我戳到痛處。憋著氣,他努力地想說些什麼來打擊我有點「囂張」的氣焰:「別得意!你以為鴻現在到外面是幹嗎去啊,就是要決定該怎麼處置你的?

我心中一動,面上卻絲毫不表露,努力忽略著已經被綁得發麻的四肢跟腰間傷口不斷傳來的刺痛,彷彿只是在伸一個最舒適的懶腰似的,篤定而閒散地說:「他還能怎麼處置,不過是……」我故意頓了頓,然後不在意地說:「重敘舊情罷了。?

顯然,他對這四個字的聯想力達到了我的預期,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舊情?!少自作多情了!你又老長得又……沒怎麼……?

我心中暗笑,小伙子恐怕本來想說我「長得又醜」,不過實在跟現實距離太大,就改用句「沒怎麼」來帶過。年少時曾經對自己長相的痛惡,在經過了這麼多年後,已經雲淡風清,再不介意別人是贊它還是毀它了?

「鴻……他抓住你,只是要報仇罷了!」年輕人仍然在那裡堅守他的立場?

如果這時我的手能夠有自由,我會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看開一點。畢竟,能夠在那個變態手下活著,就已經是萬幸的事情了。而我跟山下鴻之間那麼多年的糾葛,根本不是他能夠瞭解的?

「看來,對於怎麼處置我,你們的意見頗不一致呢,不會有很多人在反對他吧??

「誰說的!鴻是我們的首領,就算……我們……」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閉上嘴,扭過頭,乾脆不理我了?

看來,我的試探果然沒有錯,他們內部對於處置我這個問題上,頗有些不同意見。就算山下鴻是大首領,但跟來的人裡,有的級別應該也相當高,說話頗有些份量吧。估計,在處理完這些內部糾紛之前,我應該還是安全的。以他的個性,應該會把我放在一個他能夠完全掌控的情形下,再慢慢享用?

不再想去惹那個年輕人,我開始考慮自己的問題。馮銳堂並不是個笨蛋。如果之前那些同事發現了異狀以為我被帶離了大廈的話,接到報告一定會親自趕來察看的他,現在也應該發覺問題了?

只是,嘉都大廈一共有45層,每層十幾家住戶,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身份還是特別敏感的那種,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用大規模搜索的笨辦法,去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而搞到自己很被動,同時又打草驚蛇?

所以,目前的平靜,應該是他們在逐一排查同時加強監視所造成的假相。而我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們,給出個信號?

「我餓了。」我說。「除非你們現在就打算處死我,或者乾脆打算餓死我,不然,總得給我點吃的吧。?

餓這種事情,在沒有人提並且有別的事情佔去注意力的時候,有可能忽略,可一旦有人開始叫,飢餓感就會如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汐般不斷提醒人它的存在?

我的推斷:目前右軍的殘餘高層跟死忠裡,有相當一部分應該已經聚集在這套房子裡面了。僅僅我目前看到的人數加起來就有六七個了,更何況如果我的推斷正確的話,數目應該還更多才對。這麼多的大男人,就算只是解決一頓飯,對食品的需求上,怕也巨大得很吧。這些混黑道的不可能自己做飯,目前的情勢下也不會輕易離開房間去被人發現,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恐怕是會叫外賣?

我希望,這麼超大份的外賣,應該能夠引起馮銳堂的注意了?

那漂亮小伙子看了看表,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了條縫,伸出頭去輕輕跟外面嘀咕了一小會兒。然後,又進來坐在我身邊看著我?

窗外,陽光已經射了進來。估計過八點了吧?

剛剛他的反應是不是說,他們打算要準備給我弄吃的了呢?如果真的能夠叫外賣的話,馮銳堂,你可一定要注意到這個信號呀。我暗暗希冀著。雖然,以我對山下鴻的瞭解,他未必會忽略這種問題。不然,右軍不會在他手裡發展到現在的規模的?

低頭看了看腰間,那裡血好像已經有點凝了,不過內褲的褲腰正勒在傷口上,估計,等拉開的時候,少不得又得受皮肉之苦了。而這種事情,山下鴻一定很樂於去做的?

雖然被綁著,但我仍然努力地活動著手腳,盡量不讓它們都麻掉?

見我的手腳在動,那小伙子警惕道:「你想怎樣??

我苦笑道:「手腳都發麻了,稍微活動一下罷了。被這麼綁著,就算我想怎樣也什麼都做不了吧。?

他不理我,仍然仔細檢查了一遍綁繩,確定都還牢牢地綁著了才坐回去?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端著兩碗疊在一起的泡麵走了進來,遞給那小伙子後又出去了?

我禁不住有點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我怎麼就忘了,泡麵是小日本發明的呢?!這種情況下,為了謹慎地不露行止,他們當然會備上不少這種「居家旅行皆宜」的所謂方便食品啦?

對這種加點熱水捂一會兒就能夠吃的沒營養的東西,我向來是敬而遠之的。家裡平時根本就沒有儲備。就連三個孩子偶爾饞了想換換口味,我做的泡麵也一定是在要爐子上煮過,同時,也還一定會加蛋啊青菜啊火腿之類的東西的?

小伙子把兩碗泡麵放在凳子上,過來解開了我右手的繩子,然後把一碗麵放在床頭?

看見我難看的臉色,他幸災樂禍地說:「怎麼?吃不慣啊?你不會以為我們會給你吃豪華大餐吧??

我沒有理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側過身,翻開那個碗麵的蓋子,很艱難地開始吃起來?

由於雙腳和左手仍然被綁著,我的身體根本側不大過來,所以,吃得相當狼狽。而以我的觀點來說,那碗麵也泡得實在很沒有水準,半幹不硬的,被半碗要熱不熱的水捂得有些漲著,有些還乾硬著,調料倒是全部都灑了進去,卻因為水放得少的關係弄得面鮮鹹無比?

偷瞥了他一眼,他好像倒是習慣了這種東西,吃得很歡的樣子?

這下好了,待會一定會要狂喝水了。我邊吃邊懊惱地想,且不說他們會不會太太平平地讓我喝水,就算喝了,還有個上廁所的問題。這些到時候都是麻煩呢。突然,一個新的念頭從我腦子裡面冒了出來。如果……我按下心中的悸動,老老實實地把面全都吃了。至於剩下沒有多少的又濃又鹹的麵湯,則實在不想碰了?

「好了。」我把發泡碗遞給那小伙子。他已經吃完了,毫無防備地過來,接過我遞去的碗,疊進他的碗裡?

在他沒有防備地走來的時候,我的腦子裡面就在轉著念頭。要不要趁機發難呢?如果要的話,我就得把他引得近一些,然後,還必須保證一擊即中。以我現在這樣三肢被綁的狀況,是沒有機會給他第二下的?

可是,且不說究竟這個人的身手如何,我能不能一下子就把他撂倒;就算我得手了,成功地解開手腳的束縛,難道我能夠突破外面那些人順利離開這套房子嗎?如果不從門出去,從窗子呢?要是我的判斷正確,我們真的還在嘉都裡面,以我聽到的窗外的風聲來判斷,我們的位置絕對高得很,就算我扯下床單做成繩子,都肯定夠不到底。這樣的逃脫,很接近找死吧?

心裡的念頭就在他走來的一兩步間飛速轉動著,最後,我只是什麼也沒有做地把碗遞給了他?

「我渴了。」沒等他重新綁上我的手,我就先說。他看了看我,然後到廁所裡用杯子裝了些自來水過來,挑釁地看著我?

其實,我哪會跟他計較這個,接過水來,一飲而盡。把水杯還給他的時候,他冷笑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上廁所了啊??

我的回答顯然讓他不滿:「現在還沒有,不過估計很快會有這個需要了。?

無聊啊…?

重新被綁回去,即使是什麼也不做地躺著,居然也很累人?

門外,間或會傳來幾聲比較大嗓門的爭執聲,但都是一現即逝的,讓我根本抓不住他們爭論的內容?

門內,那個負責看住我的小伙子怕是也覺得無聊了,靠在椅子上在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突然,我皺起了眉頭,條件反射般地弓起了身子。注意到我情況不對的他,馬上問:「怎麼了??

我痛苦地說:「趕緊把我繩子解了,我肚子疼,要上廁所!?

他臉色一變,怒道:「又要搞什麼花樣!?

我皺著眉頭,臉煞白,疼得連汗都冒了出來:「大概是剛剛喝的水有問題,在加上大清早就吃了油膩的泡麵……你要是再不給我解開,我搞不好就要拉在床上了……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跟我進廁所啊。」一段話很吃力的說完,我看上去更加痛苦了?

絕對不希望我拉在床上的他,想想我說得也對,趕緊來解我的繩子。我一隻手剛剛得到自由,馬上摀住肚子,用力頂著,人也縮成一團?

等他把腳上的繩子也解開,我彎著腰,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廁所?

他雖然沒有跟進來,但把門開著,等在門邊仍然監視著我?

顧不得他的視線,我扯下短褲坐上馬桶,情急之下,居然忘了我腰間的傷口,那大力的一扯,把好不容易剛剛凝結的傷口又都扯開了,痛得我情不自禁地慘叫了一下?

見到我的慘狀,他倒是覺得有趣地笑了起來,戒備的神色也開始放鬆起來?

不過他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

都說了我是拉肚子嘛,除了聲音不好聽之外,味道自然也糟糕得很?

他皺了皺眉頭,顯然不想在廁所門口聞我的臭味。捂著鼻子進來開了窗,又大致打量了一下衛生間裡面的狀況,看不出我能夠弄出什麼名堂來之後,就出去帶上了廁所的門?

臨關上門前,他還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我們現在是在39樓,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就從窗子裡爬出去好啦!?

門終於被關上。自被抓住以來,這是我頭一次處在沒有人監視的情況下?

很好,一切都正如我估計的?

?

要是林河想出來的辦法挺噁心的,你們可不要罵我哦。下次,看之前要有心理準備哦?

門終於被關上。自被抓住以來,這是我頭一次處在沒有人監視的情況下?

很好,一切都正如我估計的?

雖然,會真的拉肚子是在我意料之外?

住進嘉都大廈時,對它的房型結構做過一定的瞭解,知道它所有的洗手間都是有對外窗戶的,行話叫做「明衛」,即太陽照得到的衛生間。所以,我本來的計劃是找機會單獨在衛生間的時候,在窗戶外面的牆壁上寫上「SOS」?

如果料得沒有錯,現在外面應該有人對各個窗口進行監視。雖然他們正好看到我寫求救信號的可能性很小,因為監視45層樓的窗戶,只能用一片一片掃視的方式進行,不可能盯準某個窗口。但只要字夠醒目,仍然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然後找到目標?

當我躺在那裡時,就在苦思冥想到底用什麼來寫能夠醒目呢?

衛生間裡面,應該不會有什麼能夠用的東西,至少,我不應該心存僥倖地認為能夠找到什麼合用的東西?

好在,腰間的疼痛提醒了我,有時候,鮮血的用途也很廣泛呢?

所以,我最初的計劃,是爭取到單獨待在衛生間的機會後,弄開腰間的傷口,用衛生紙蘸血在窗外的牆上寫下求救信號。嘉都米白色的牆壁,配上鮮血會很醒目的吧?

突如其來的肚子疼,讓我的計劃得以提前實現?

拉肚子跟一般性的大便有什麼不同?我個人的經驗,前者的速度要快很多吧?

所以,當看守者一關上門,我這邊已經結束了?

快手快腳地收拾完,看著馬桶裡面的排泄物,我突然有了新的念頭?

雖然,的確挺噁心,不過,如果要用血來示警的話,恐怕現在的傷口,還得扯得更大些,讓血流得再多些再暢些才行吧?

比較起來,要是用那個「巴巴」,雖然噁心,畢竟不至於太傷身?

我矛盾起來?

實在要說,如果最後被救出來後大家回憶起來,我居然用的是這種方法,恐怕是會淪為笑柄的。不過……我咬咬牙,笑柄就笑柄吧,活著更重要?

把窗子開到最大,我探出頭去張望。的確……好高啊?

縮回頭來,我開始找能夠把「顏料」塗到外牆上的工具?

雖然說為了求生,噁心些也只有認了,但如果要我用手的話,實在是很難想像的?

我打量著衛生間裡面的東西?

牙刷?好像是不錯的選擇,但問題是用完以後,我是洗洗放回原處還是扔了呢?無論那種,如果有人進來要用的話,都很容易被發現有問題,由此探查起來,恐怕我的示警就會提前曝光?

牙籤?雖然少了幾根牙籤倒是不太會引起別人注意,但牙籤太細了,就算能夠塗到牆上,必然也是不醒目的?

對了,我的眼光落在衛生紙上,心裡迅速有了主意?

撕下一截衛生紙,捲成紙卷,我從馬桶裡挑了一點,趴在窗口,往外牆上塗?

可惜,紙卷的硬度雖然能夠挑起那粘粘的東西,往外牆上畫時卻非常的力不從心?

更糟糕的是,紙卷吸水的部分正在向我的手指蔓延。我下意識地抖了抖手,一不小心,沾著污物的紙卷脫手掉了下去?

衛生紙本來是很輕飄的東西,不過沾了污物的又不同,沒忽悠幾下,就直落到底,還正好落在一個行人面前。那人愣了愣,看到落下的是什麼後,不由地抬頭怒氣沖沖地尋找誰這麼缺德?

我心中一喜,忙向他大力地揮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那麼高的樓,要一下子找到目標並不容易,直到他脖子仰成幾乎直角了才發現我。我大喜過望地衝他揮手打手勢,怎奈實在太高了,在他看來,怕只是模模糊糊地看見有個人在揮手吧。見他似乎罵罵咧咧了幾句,便走了?

雖然這個意外並沒有引起外面人的重視,但我卻因此想到一個新的辦法。我可以把求救信息寫在紙團扔下去啊?

翻下馬桶蓋坐上去,我拿了根牙籤,又扯了一大截衛生紙,用牙籤蘸著腰間還沒有凝結傷口的血,在衛生紙上寫:救命。請看到這封求救信的人速打電話給馮銳堂,手機:xxxxxxxxxxx,我叫林河,現在被囚於……寫到這裡,我停了下來。剛剛那個小伙子無意間透露這裡是39樓,但那句話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呢?要是我聽了他的這麼寫了,萬一錯了,不是前功盡棄而且打草驚蛇嗎?

正猶豫間,聽到外面,那小伙子高聲在問:「喂,你好了沒有啊??

我驚覺,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得抓緊,不然好容易得到的這個機會就要流失了。不如,我就寫,「現在被囚於窗口牆上畫了標記的那間。」然後,再塗點「標記」在窗口,這樣比較萬無一失?

打定了主意,我裝著仍然很痛苦的聲音道:「就……就快好了……?

至少,我還有一兩分鐘吧,我猜?

正打算往下寫,聽到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似乎……是山下鴻。我心中一凜,行動已經比大腦快地把手中的紙捏成團握在手心。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門已經被推開了?

衝進來的正是山下鴻。被房間裡面的不良味道刺激得皺了皺眉頭的他,機警地盯著我看,試圖找出什麼破綻來。眼光落在我坐的馬桶上,他眼中精光一現,嘲道:「怎麼,你原來是坐在蓋著蓋的馬桶上面穿著褲子上廁所的嗎??

我苦笑:「想偷這幾分鐘單獨待一小會兒,你也不給啊。?

我的解釋似乎讓他滿意,緊張的神情放鬆了一點下來,一面四周打量,一面不太在意地隨口說:「獨處?我看是想打主意怎麼逃吧??

我仍然苦笑:「在這種地方,我還有什麼主意可打?難不成還爬出去?」剛剛說到這裡,我還在苦笑的嘴角驀然僵在那兒?

窗台邊緣,有一小塊不顯眼的血跡!那是剛才倚在窗邊往外牆上塗記號時,一個沒注意讓腰間的傷口不小心蹭上的?

山下鴻並沒有如我祈禱的那樣忽略這一小灘絕不顯眼的血跡。他的視線跟我的同時停留在它上面,轉回頭,他打量我的眼光落到了我腰間的傷口上,再別過去看看那灘血跡的位置,便飛撲到窗口,探出頭去往外細瞧?

失誤既然已經造成,此時我更關心的不是如何追悔,而是把仍然握在手裡的求救信銷毀?

由於牆外的標記才開始畫就告失敗,山下鴻未必會發現那殘跡。只要我毀了手上的信,窗口的血跡就可以說是我趴在那裡「透氣」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留下的?

不激怒他是努力保存自己的基本要件?

更何況,我心中還存著萬一的希冀:要是那個行人去保安或物業投訴的話,也許就會被注意到異常呢?

在他撲向窗口的時候,我已經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遍所在的環境?

雖然山下鴻的注意力現在在外面,但立在門口的那個小伙子對我的一舉一動可都注意得很?

我站起來,轉身背對向門口的小伙子,順手按下了抽水紐,然後再順手翻起了馬桶蓋?

這一系列動作都是在他的注視下進行的,動作自然流暢,完全只是一般人的正常程序,只是在翻馬桶蓋的時候,我手裡的紙團順著馬桶蓋滑到了翻起的蓋子跟馬桶的夾角里,而那一點點落下的聲音,則完全被沖水聲掩蓋了?

除非後來的人翻下蓋子,不然,它會很安全?

其實我的第一反應是想把蓋子掀起把紙團扔裡面衝走。不過考慮到如果那樣做,雖然速度上可能成功,但被發現我扔了什麼進去試圖銷毀的機會也極大。而一旦被發現,很難想像他會怎樣反應。所以我保守地選擇了現在的方案?

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的山下鴻,回身來到我面前,手指挑起我下巴,轉臉對那個小伙子說:「林警官可是個很麻煩的人哦,你一會兒不看著他,他就會給你搞出許多事情來呢。」他接著轉頭對我說:「不過,這次,我可不會讓你有機會跑了!怎麼樣,剛剛從這邊看出去,感覺如何啊?是不是死命叫了都沒人聽得到啊??

我撥開他的手,苦笑道:「要是我真的死命叫過,你們會聽不到嗎??

他的手一把掐上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不管你想打什麼主意,這次都別想成功!?

「Alex!」他轉頭對那小伙子命令道:「把他綁回去,給我好好看著,一刻也不能鬆懈!?

重新被綁回床上,Alex更故意地把繩子綁到特別緊,大字型地攤在床上,幾乎一動都不能動?

我不禁開始覺得有點後悔起來。要是半個月前,我肯在貴州多花點時間…?

那天馮銳堂給我的那封來自貴州的信,其實是我的三師父安妮寫的。三個師父自從處於半退休狀態後,就到處旅行,尋找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們的生命裡早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驚奇,要平淡下來很難。可是,三年前,跟著祖籍貴州的二師父李飛帆去故地探密的大師父保羅,在之前就因為看武俠小說的關係,對雲貴地區的養蠱秘事著迷到不得了,一旦有機會深入其中,就根本不想走了?

他還美其名曰搞研究,在那裡跟當地政府合作,斥巨資建立了生物研究所,光明正大地借研究當地各種生物的名義研究起「蠱」這個神秘的玩意來?

一向在一起的其他兩位師父,當然也就和他一起在貴州暫時定居了下來?

本來,我們之間的通信非常之少,只是在三位師父會在哪裡住一段時間的時候,才給我封信告訴我行蹤。因此,上一封信,已經是兩年半前的事情了?

而這次的信,來的時機不可謂不巧,恰逢我面臨人生難關時,安妮來信告訴我說,大師父的研究雖然沒有什麼進展,對於「蠱」到底是怎麼回事情還沒有搞明白,但因為他的大方豪爽,已經跟當地幾個部落結成了良好的友誼,學了很多很多「法術」?

不錯,「法術」,這個就是安妮來信裡面用的字眼。因為,她到現在還是覺得,「蠱」這玩意神奇得不得了,一定是某種法術?

當時,我靈機一動,想:要是大師傅學會了那麼多下蠱的手法,我何不趕緊去跟他學兩招?這樣,要是最後不得不面對山下鴻的話,也可以有點防身的法寶啊?

於是,我星夜趕往貴州跟三個師父會合?

我跟山下鴻當年的糾葛,雖然從來沒有跟他們多說,但以他們的人脈本事,自是非常清楚。我把現在的狀況一說,他們就明白了我的想法?

可惜的是,大師父告訴我,下蠱這個東西,毒物要自己養的才行,而且手法千變萬化,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學得了的,要是匆匆學了,搞不好一個出錯,反會讓下蠱之人被毒物反噬,那時候可就藥石無用了?

我當時還想再試試,不過,在三位師父的勸阻之下,總算打消了這個念頭?

本來以為白跑了一趟,只有悻悻然打道回府了,不過大師父說,雖然現在他不能教我,但可以在我身上下點蠱幫我防身?

一向喜歡捉弄人的大師父,想了半天,居然給我下了個「紅絲蠱」。據說,相傳,紅絲是以前某苗族的聖女,長得美貌無比。但作為聖女的她,是不能跟人交合的。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長老給她下了蠱,若是有人跟紅絲交合,就會當場死亡。後來,就把這種凡是跟人交合後男方會死的蠱,叫做「紅絲蠱」?

老實說,我心裡面是惴惴的。「紅絲蠱」針對的雖然是男性,但它的蠱是下在女性身上的啊,我……這個……生理結構就不同吧。不過大師父說,蠱之玄妙,自來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反正會有用就是了?

於是,我被大師父下了「紅絲蠱」後,有點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現在躺在床上,回想起那時候的情形,禁不住苦笑起來。看來,以目前的情況,要殺山下鴻,只有用自己的身體武器了?

只是,照我觀察的情況來看,山下鴻這次因為組織受到重創,要處理的事務怕是非常多的,輪到他得閒來收拾我,不曉得要到幾時了?

更何況,就算那是殺死山下鴻脫困的唯一辦法,我也實在不想跟他再發生關係?

原來以為我可以的,但再次見到他,我才明白,我連碰都不想再被他碰到?

怎會如此 28

室內的溫度漸漸地升高,我的汗也在往外冒。腰間的傷口被汗滋得刺疼。我看看Alex,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發呆,百無聊賴的樣子。我剛想開口要他把這間房間的中央空調開關打開,心念一轉,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以他的逆反心理,如果我開口要求的話,他恐怕是會寧可自己熱,也不願意讓我好過的。與其如此,不如等他自己覺得熱了,再開吧。

果然,Alex的額頭也開始冒汗,他擦了擦,正打算起身,轉眼又看見了我渾身的汗,以及被汗滋著的傷口。他開心地笑了笑,起身,把椅子拖到房門邊,坐下,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立刻,他很誇張地做了個舒服的表情,然後轉頭挑釁地看著我。

即使相隔甚遠,我仍然可以感覺到外屋的空調製造出的絲絲冷氣。只是,那微弱的涼風對我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我別轉頭,不去理Alex孩子氣的挑釁,自己開始東想西想起來。

不知道馮銳堂現在對情況把握到多少了。雖然剛剛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估計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如果他夠聰明,現在應該會猜到我仍然在嘉都;本身就是大樓業主,會讓他比正常途徑更容易也更快拿到租戶名單。

所以,剩下的就是過濾問題了。

我假設自己就是馮銳堂,開始動腦筋想他會怎麼辦。

事情的發生,比我預想的更快。當我聽見外屋的撲通撲通聲時,就覺得有了變故,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Alex也一軟、倒下了,我只來得及想了一下:難道是……也跟著失去了知覺。

失去知覺這種事情,如果事前事後沒有合適的對照的話,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嘉都原來暫居的那套房子的臥室床上,邊上守著個行動部的同事。看到我醒來,他馬上出去,馮銳堂跟著就急急跑了進來。

「情況怎樣?」我問。

馮銳堂笑著向我比了個V字道:「一舉全擒!」

原來,事情的發展,跟我預料的大體相同,趕到嘉都的馮銳堂,在充分瞭解了昨天晚上到早上發生的一切後,也認為敵人仍然留在嘉都的可能性最大。只是,鑒於嘉都住戶的敏感性,根本不可能逐戶盤查,為此,馮銳堂很費了一番腦筋。後來,他想到了用紅外線探查的方法,雖然繁笨了些,卻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住戶的情況下,查清每套房間內的狀況。雖然山下鴻他們已經很小心地掩飾了行藏,所以在粗看各個監控錄影系統時,並沒有被發現什麼異常,但紅外線的逐層掃瞄,卻發現了3905房間裡面,居然聚集了十幾個人,而且,在早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在嘉都的住戶幾乎都是不太有需要朝九晚五上班的前提下,單套房間裡面十幾個活動目標就很讓人起疑心了。進一步的掃瞄結果顯示,整套四室二廳的房子,內部活動目標的佈局也顯著詭異。有九個人圍坐在客廳裡,似乎在討論著什麼,其他房間裡,只有一間客房裡有兩個人,一個人呈大字形平躺著,那種姿勢,與其說是自然地在睡覺,不如說是被綁在床上更恰當,而另外一個人則遠遠地坐在邊上,感覺就像是在看守著床上的人。藉著物業主人的便利,馮銳堂當時就調出了3905租戶的資料,日本籍的身份,更是暗合了他的猜疑。

為了保險起見,在幾乎已經認定了疑犯和我就在3905的狀況下,馮銳堂還特別讓人用特製的竊聽設備監聽以做最後確認。至於最後的行動,反而是最簡單的,通過中央空調的送風系統,把加入了昏迷氣體的空氣打入房間,在確定裡面的所有人員都昏迷後,破門而入,把該抓的抓了,該搬的搬了,行動,就結束了。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回家嗎?」馮銳堂問。

而我,則有點發愣。整個事情,因為我並沒有參與馮銳堂那一攤,也體會不到他們當時的那種緊張感,所以感覺相當虎頭蛇尾。準備了這麼久,之後卻莫名其妙被抓,以為會碰到些什麼,結果卻又幾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就莫名其妙獲救。現在,除了我腰間傷口的隱痛能夠證明些什麼外,其他,就好像一場毫無真實感的夢。

「山下那裡,會怎麼處置?」問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馮銳堂撓撓頭,有點遺憾地說:「這麼順利地把他們全抓住,而且是毫無反抗的,完全找不到借口和機會幹掉他。」

我一愣,眼光對上他的,他微笑,那張足以魅惑天下蒼生的臉倏然湊近道:「林Sir,本來我是很想借這個機會幫你點忙的呢。可惜……」

「會送回日本去受審嗎?」我打斷他的話。

「嗯。」馮銳堂的聲音有點悶。

我們相對無言。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很清楚。像這種人,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在抓捕過程中找機會除去。只要他還活著,拖到開庭就有一段日子,而這樣大的case,審訊也會拖很久,搞不好就是幾年的時間。雖然日本有死刑,像山下這樣的人如果按照他的罪刑來衡量,死多少次也都不夠,但這幾年間的變數實在太多。各種諸如證人變卦、被殺、證據被毀等「意外」的發生幾率異常之高。最終的審判會是怎樣的結果,誰也說不準。更不用說在宣判之前,他會不會找到機會逃脫了。

原來,只是想著怎樣抓住他,怎樣將他繩之以法,但實現後,我才發覺,只是這樣,並不夠!

「他,只有死,才能夠讓我徹底安心。」我直視著馮銳堂的眼睛說。

馮銳堂苦笑:「你倒是坦白。想知法犯法?」

一旦下定了決心,我的精神反而鬆弛了下來,微笑道:「我會提前去日本,在那裡做,在你已經移交給日本人之後。免得你丟了面子。」

「不用我幫忙嗎?」

「需要的時候,我會提出來的。現在你只要幫我繼續瞞住我家裡那三個,等我做完就可以了。」

曾經,因為年少時的一次失手,導致我的人生完全脫軌。是好,是壞,不到蓋棺,無法定論。雖然因此跟山下鴻結下孽緣,但也因此認識了修,和三個孩子。即使,現在和三個孩子的關係在普通人看起來,離經叛道、違背倫常,怎會到如此地步現在也已經搞不清楚了。但如果我們沒有傷害他人,如果我們自己覺得幸福。這樣的幸福,我就要誓死捍衛。

我抬頭,微笑地望著馮銳堂,緩慢而又自信地說:「這一次,我絕不會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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