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新成員

　　教小言做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是嚴嬸和豹子在知道秦鐘要教小言做飯是說的話。而到教時，秦鐘覺得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難，小言上午來時，秦鐘正在給自己寶貝樹澆水，小言一副好學生的模樣，手裡拿著紙筆，秦鐘好奇的問，“你幹嘛！”

　　“我要把步驟寫下來，以後我就照著做就好了！”小言說。

　　秦鐘笑，你是想學做飯，還是學做大廚啊！秦鐘把手中的桶放好，領著小言進了廚房，“我教的都是些簡單的東西，你慢慢跟著做吧！如果這都記不住，記在紙上也沒什麼用！”

　　秦鐘問了小言，知道小言飯還是會煮，只是炒菜怎麼也學不會，調料只會用鹽，還拿不住分寸，剛嫁給豹子那會，小言還自己做了幾次飯菜，豹子沒說什麼都吃了，但是後來就怎麼也不讓小言下廚，在家裡，嚴嬸更不讓小言進廚房，偶爾嚴嬸又念叨著要他學，拉近廚房，卻是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久而久之，小言就對灶台莫名的厭惡起來！秦鐘想，要小言做好菜，恐怕要讓小言先愛上做菜。那怎麼愛上呢？那當然就是做出的菜被人喜歡。秦鐘想既是炒不好菜，那就先學著蒸吧。兩家人之前就說好，小言在這邊學做菜，豹子也在大虎家搭夥。今日大虎和豹子進城去買些農具，一時半會回不來，時間倒是充足。

　　秦鐘教小言，做飯之前心裡就要有譜。幾個人吃，吃幾個菜，葷素怎麼搭配，是不是要有湯和涼菜，要是家裡來客了，也要照顧客人的口味。

　　小言點頭，秦鐘先不教他認調料，而是和他討論起今天中午的菜譜，小言飛快的說出幾個自己喜歡的菜名，秦鐘白眼他，“你說的那些個菜，家裡沒有材料，這時候去買就來不及了。這也是你要考慮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當然是要煮家裡有的東西，你什麼時候想吃，自然是要提前准備好的！”秦鐘拉開櫥櫃的小門，“今天我們四人吃飯，豹子和大虎從城裡回來是肯定要餓的，要煮點有油水的菜，今天有屠夫來，買了一大塊五花肉，就做一個土豆紅燒肉吧！前面王嬸子送了一小桶河蝦來，待會你去地裡扯點韭菜，做韭菜河蝦，家裡的臘肉臘魚香腸，切了一盤放蒸籠裡蒸了，小菜就炒個野菜，昨日摘的蘑菇開一鍋湯！”秦鐘說，見小言對菜譜沒意見，兩人就忙起來。

　　先把材料准備好，秦鐘說，先做土豆紅燒肉，紅燒肉做好後，放進蒸籠底層，秦鐘說蒸籠真是個好東西，一有很多好吃的蒸菜，二是可以保溫。臘菜也切好了放進蒸籠，河蝦先用油焯過，秦鐘讓小言來做這道韭菜河蝦，小言起初很不願意做，自己是最愛吃蝦的，自己的廚藝自己知道，要是搞砸了，自己就沒的吃了。是秦鐘一再保證，這道菜容易做，怎麼做都好吃。小言才接過鍋鏟，下鍋，翻炒，放鹽的時候，小言又不肯了，非要秦鐘幫他。

　　秦鐘不肯，直說這東西鮮，放一點鹽就行了，你要是心中沒底，就先放少許鹽，自己試了味，再想著是放還是不放。

　　在秦鐘的鼓勵下，小言抖著手撒了點鹽，太過小心只放了點鹽末，反反復復竟加了幾次鹽，秦鐘也不催他，等出鍋了後，韭菜已經炒老了，秦鐘夾起一筷子，點頭說還不錯，喜的小言捧著碟子如獲至寶。後面的就簡單了，在秦鐘的指導下，小言又炒了野菜和湯，只是湯因為鹽的問題，淡了加鹽，鹹了加水，最後出鍋的湯竟讓裝了兩大湯盆。

　　自從菜做好後，小言就坐不住了，直往門口瞅，“怎麼還不回來啊！菜放久了就不好吃了！”這是小言自己獨立做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豹子嘗嘗，以前在家裡，娘偶爾也會讓他拿起鍋鏟，只不過沒等兩下，就會把鍋鏟要回去，自己無趣，在廚房裡也待不下去就出去了。回回如是，小言就不進去了。今天秦鐘好耐心，不僅讓自己參與了全程，更沒有催自己嘲笑自己，讓小言都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那個刻薄，毒舌的人。

　　過了日頭有一會兒，才看見豹子的馬車踢踢噠噠的回來，小言堅持要等那二人回來才開飯，所以小言和秦鐘一直在餓著肚子等待著，等馬車進來院子，還不等小言開後質問，豹子跳下車，環住小言的肩膀就往屋裡帶，“哎呦，餓死了，有什麼好吃的。快擺上來。”

　　秦鐘奇怪的看著豹子難得的外放，片刻後又轉頭看更奇怪的大虎，只見他下了車，立在車旁。回避著秦鐘的眼神，秦鐘問，“還傻戳在那幹嘛！快進去吃飯，為了等你們，我都餓死了！”

　　張大虎納納的沒有移動腳步，小聲喊著，“媳婦兒，媳婦兒。”

　秦鐘撇了他一眼，“叫魂啦！你不是做什麼錯事了吧！嗯！”

　　在秦鐘再三逼問下，張大虎還是不說口來，索性拉開馬車的布簾，只見裡面坐了個含著糖的奶娃娃，看樣子也有三歲多了，瘦瘦小小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秦鐘片刻，糯糯的喊了一聲“娘。”

　秦鐘沒有理會小孩叫他娘的別扭，只是盯著張大虎，“張大虎！這是你的兒子！”秦鐘氣，雖然想著也不太可能是張大虎的兒子，但心裡卻遏制不住的想，自己才想著要和張大虎共度一生，張大虎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說是什麼只要男媳婦，自己卻早早的有了小孩，一切都是謊言，張大虎在騙自己！想及此，秦鐘氣的身子都抖起來。

　張大虎見不對勁，連忙上前，把秦鐘摟在懷裡，“不是俺兒子呢！不是！媳婦兒，你別亂想！真的不是俺兒子！”張大虎急的語無倫次。

　秦鐘在熟悉的懷抱裡慢慢平靜下來，梗著脖子問，“不是你兒子，你把他帶回家幹嘛！不是你兒子，為什麼要叫我娘！”

　　張大虎見秦鐘還讓自己抱著，想來也沒氣到哪裡去，才開口說道，原來是張大虎去城裡買好農具，准備去南街買點點心給秦鐘吃，經過一個小客棧時，看見一個小娃娃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旁邊的人來來往往，竟沒有人理他，張大虎就上前和他說話，“小孩，怎麼一個人坐在這。你娘該找你了！”

　　哪想到這小孩見了張大虎，竟喊爹，張大虎急了，這爹能隨便喊嗎？想起身時，那奶娃娃扯著張大虎的褲腳，“爹爹又要出去了嗎！寶寶餓了！”見狀，張大虎不好走了，抱著娃娃，走進客棧，問掌櫃的這娃娃是誰家的，好幫他送過去。

　　掌櫃見了卻直搖頭，原來，娃娃一家是從南方來的，才到這地，那男人就生了病，拖了幾日就死了，那女人見男人死了，也一抹脖子跟了去了，掌櫃的直說晦氣，把那兩人的行李賣了，才把兩人埋了，留下這娃娃卻不知道怎麼辦！掌櫃的本想著送到官府去，哪想到這娃娃看著不聰明，卻拗的很，只坐在石階上說要等爹爹，誰都拉不走，張大虎聽了心中直發酸，望著娃娃，娃娃也乖乖的摟著張大虎的脖子，見張大虎看他，他就開口說，“爹爹，寶寶餓了。”

　　張大虎就哄著他說給他買糖，掌櫃也是個有眼見力的，就在一旁說，兩人也有緣，你就做做好事把娃娃帶回去吧！一會兒又說自己家裡孩子太多實在是不能再養一個，娃娃天天坐在門口，自己有事也不能總看著，要是被人捉了去賣了，也實在是造孽。張大虎心動了，嘴裡還是說著要和媳婦商量才行，掌櫃的下了一劑猛藥，說是娃娃昨天來就什麼東西都不吃，今天是見了你第一次要吃的，你要是回家問了再來，娃娃怕是等不了就死了！

　　張大虎看著娃娃的大眼睛，想著三歲的娃娃抱在手裡一點份量都沒有，心一緊就應了下來，抱著娃娃到馬車那時，早等著的豹子看見了，就問了緣由，大虎這才緊張起來，還沒跟媳婦說呢，媳婦要是不同意怎麼辦啊！豹子在一旁說，秦鐘心善，一定會認的，大虎還是一路不安。

　　好不容易張大虎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說清楚了，秦鐘沒說話，張大虎以為秦鐘不信，急了，說，要不你去問豹子，不，要不俺把那掌櫃拉來和你說。

　　秦鐘不說話不是不願意，只是想的其他的事，見大虎提到豹子，被忽略的肚子也抗議起來。秦鐘白了張大虎一眼，“先進去吃飯吧！”自己卻又鑽進廚房，張大虎不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抱著娃娃進了房，房裡豹子也把緣由跟小言說了，兩人把飯菜擺好，卻也沒吃，見大虎抱了娃娃進來，小言想去抱，娃娃不肯，三人坐好，秦鐘唱的這一出，三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娃娃，到底是要了，還是不要呢。

　　一會兒秦鐘端了一個小碗進來，見三人愁眉苦臉的坐著，“你們幹嘛呢，一個個都不餓啊！”秦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大虎手裡接過娃娃，娃娃到是乖乖讓秦鐘抱了，秦鐘裝了一小碗飯放進自己的端來的小碗裡，原來秦鐘進廚房是為了給娃娃蒸蛋，三人鬆了一口氣，繼而大吃起來，秦鐘用小木勺喂飯，娃娃盯著秦鐘和他手裡的飯，又甜甜的喊一聲“娘~”

　秦鐘喂飯，神似自若的說，“不是娘，是爹爹。”

　娃娃喊著飯，嘟嚷著著說“爹！”眼神卻是撇向張大虎，秦鐘問，“這是你教的？”聲音如常，但張大虎還是趕緊回答：“不是俺教的！俺沒教！”又轉頭指著秦鐘對娃娃說：“寶寶，這個也是爹爹。”

　娃娃來回看著，最後還是沖著張大虎喊爹爹，沖著秦鐘喊娘。

　秦鐘揉著娃娃的臉頰，要他別含飯，再喂了一口後說，“那就叫爸爸！爸爸也是娘。”

　　娃娃努力吞咽著飯，然後揚起臉喊：“爸爸！”秦鐘笑。

　　等秦鐘喂完飯，想吃飯來著，桌上的菜都只剩下菜油了，秦鐘要變臉色時，張大虎從廚房端來飯菜，這是大虎看秦鐘餵飯幫他留著，怕要餵很久就在蒸籠裡保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