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養兒

　　吃完飯，豹子兩口子看見秦鐘的態度，知道最起碼孩子應該是住下了，至於對大虎的秋後算賬，兩人很識趣吃完飯就告辭了。秦鐘把娃娃哄睡覺後，自己就坐在客廳端起茶，張大虎惴惴不安的站在他身前，低著頭等候秦鐘發落。

　　“知道錯了嗎！”秦鐘問。

　　“知道。”張大虎點頭。

　　“哪裡錯了。”

　　“不該把娃娃帶回來。”張大虎想了片刻說。

　　秦鐘放下茶杯，“誰說娃娃了，娃娃既然帶回來就是我兒子了。”

　　“那，那，”張大虎又想，“因為沒有事先和你商量。”

　　秦鐘正色說，“大虎，我知道你心善，但救人也是有技巧的。你確定這娃娃是父母雙亡的來自南方的孤兒嗎？你問了附近的人嗎？你只是聽了掌櫃一個人話就把娃娃帶回家，如果是掌櫃設的局呢，如果有心人發現了來敲詐勒索你呢。”

　　張大虎驚愕的說：“媳婦兒，你不是為了俺沒事先跟你說生氣嗎？”

　　秦鐘瞪眼，“我當然生氣，下次如果你沒經過我同意就把人帶回家我就離家出走！”張大虎連連保證下次不敢了，秦鐘問，“這年頭收養小孩有什麼手續啊？”

　　張大虎對秦鐘時不時說出奇怪的話語已經習慣，“如果是相熟的人家裡的小孩，兩家人在村長的或族長的見證下簽了合約改了戶籍就行。”

　秦鐘挑挑眉，“那撿到的小孩呢？”

　　張大虎搔搔頭，“大概和媳婦一樣，去嚴伯那上了戶籍就行了。”

　　秦鐘摸摸下巴，要張大虎去請了嚴伯。和嚴伯聽了張大虎把看到娃娃後經過再復述一遍，經過討論，嚴伯認為娃娃的身世應該是真的，就說還是先把娃娃的戶籍落在大虎名下。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麼好名字，秦鐘說那就叫張天吧！張大虎沒有意見，嚴伯就給小張天上了戶籍。

　秦鐘說，還是要大虎再進城一趟，跟那掌櫃說說，看那小孩的父母還有沒有留下通關文牒之類的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有就拿回來，你帶點東西去，跟掌櫃就說，你本家一個叔叔膝下無子，見娃娃可愛，就收養過去了。秦鐘交代張大虎的注意的事項後，就把他趕著進城了。

　　張大虎走後，秦鐘燒了一鍋熱水，開始餵娃娃吃飯的時候，他就看到娃娃的後頸有黑黑的汙漬，大概是好久沒洗澡了。初春還是有些寒冷，秦鐘把衛生間裡燒的暖和和的。

　等秦鐘准備去叫娃娃起來時，卻看見娃娃已經醒來，坐在炕上也不哭，就睜著大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感覺有人進來了，就看過來，見是秦鐘，就笑起來，軟糯糯的喊：“娘~”

　　秦鐘過去抱他，在他的額頭上一點，“錯了，寶寶要叫爸爸。”

　　娃娃笑，有小小的酒窩，“爸爸~”

　　“乖！”秦鐘在娃娃臉上一親，“走，爸爸帶你去洗澡！”

　　秦鐘抱著娃娃走進衛生間，脫了娃娃的衣服，秦鐘又是一陣心酸，他爹生病那段時間，他娘肯定不會顧著小孩，三歲大的小孩，瘦弱的肋骨可見，個子小小的只像兩歲的人，秦鐘忍著心酸幫娃娃洗澡，一邊和娃娃說笑，“寶寶，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

　　寶寶想了想，說：“寶寶。”

　　秦鐘笑了，用澡豆幫娃娃擦身，“寶寶，爸爸剛剛給取了一個新名字，叫張天好不好？”

　　寶寶眨眼，半響點頭，笑眯眯的說：“天天，寶寶。”

　　秦鐘洗了兩桶水，把寶寶給洗乾淨了，瘦是瘦了點，長的還是很漂亮，秦鐘想一定要把寶寶養的白白胖胖才好，等把寶寶擦乾，秦鐘發現自己自己忘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家裡沒有小孩的衣服，張天小朋友到新家的第一天要光屁股了。

　　秦鐘先把寶寶抱到炕上用被子包好，糟糕，張大虎去縣城也忘了要他帶小孩的衣服。秦鐘只好交代寶寶在被子裡躺好，自己去洗衣服，走到井邊時，嚴嬸在外面叫起秦鐘來，秦鐘走到院門外，嚴嬸把手裡拿著的小孩的衣服遞給秦鐘，笑眯眯的說：“我聽老嚴說你們家了個小孩，怕你們沒准備，這些都是言兒小時候穿的衣服，你就先拿著應急。”

　　秦鐘接過衣服，“嚴嬸你太客氣了！真是雪中送炭啊，我還正在想著怎麼辦呢！你就去送來了衣服了。進來坐坐吧！”

　　“不了，我要回家准備做飯了，你明日裡沒事就抱天天來我家玩啊！”嚴嬸早就問清楚了孩子的名字。

　　在秦鐘的再三邀請下，嚴嬸還是不進屋，秦鐘只好應到明天就抱寶寶到嚴嬸家玩。目送嚴嬸走遠後，秦鐘才回屋，給乖乖的寶寶穿好衣服，張天小炕後，就跟在秦鐘身後，秦鐘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秦鐘回頭看見那一小點點，笑，“寶寶，你跟著爸爸，爸爸不好做事了，你去搬個小板凳坐到門口，等爹回來好不好？”

　　張天不說話，只是仰著頭，睜著大眼睛，不說話也不動。

　　秦鐘歎氣，大概是營養不良影響到智力發育，寶寶理解不了太長的句子，說話也只是短句子。雖然不愛哭鬧好養，可是寶寶卻安靜的讓人心疼。

　　秦鐘摸摸張天的頭，牽著他的手走到門口，搬了一個小凳讓他坐上去，又拿了一塊糕點給他，蹲下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神說，“寶寶，爸爸現在要去做事，你就在這坐著等爹好不好！”

　　秦鐘等著他點頭後，在他臉頰上親一下，“寶寶真乖！有事就叫爸爸知不知道！”又等著張天點頭後，秦鐘才起身去整理衛生間洗衣服。沒有洗衣間就是不方便。

　　等秦鐘弄完出來，張天還是保持原樣坐著，手中的糕點到是吃掉一半，秦鐘走過去，親親他！又轉身去廚房准備晚飯，要好好給寶寶補補，看來小羊買不成，卻要買個母羊回來了。那奶還是比較養人的。今中午做了蛋羹，晚上做個青菜肉羹吧！

　　正弄著晚餐的秦鐘聽到外面傳來動靜，便出去看看，原來是張大虎回來了，張天和張大虎特別親近，見張大虎回來就迎上去要抱，張大虎抱著他舉高高，張天也笑呵呵的笑出聲來。

　　秦鐘見沒事，又進廚房弄飯菜，不一會兒就叫開飯了。在餐桌上，張大虎非要自己餵飯，秦鐘也隨他，問了幾句事辦的怎麼樣，就吃自己的飯了。

　　在桌上秦鐘發現張天的一個壞毛病，就是吃飯喜歡含飯，直把嘴裡塞的滿滿的像個小倉鼠樣，吃了半天也沒吃進去幾口。而張大虎呢，秦鐘一看就知道這是個二十四孝爹，也不催催，看著張天的眼神就像看著什麼樣的珍寶樣，秦鐘四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飯菜吃完了，接過張天，示意自己餵，張大虎很不捨，但他也不敢和媳婦爭，眼巴巴的望著。

　　“寶寶，喜不喜歡爹！”秦鐘問，張天眨巴眼，飛速的把嘴裡的飯嚼完，然後說：“喜歡！”

　　秦鐘又餵了一口，“那寶寶喜不喜歡爸爸！”張天顧不上含飯，吃完飯後就回答說：“喜歡！”

　　秦鐘再餵，再問問題，張天不一會兒就把飯吃了！原來秦鐘發現，雖然寶寶愛含飯，但要是有人和他說話，他就會把飯全吞了再說話。秦鐘就借著這個法子，餵完了寶寶的飯！

　　晚上沒有什麼娛樂，自然是吃完飯就洗洗睡了，等張大虎洗完出來的時候，張天正窩在秦鐘懷裡聽秦鐘講故事，這會兒秦鐘正講著辛巴的故事，張天很乖的聽著，不像前世秦鐘給他的小侄子講這個故事，小侄子跟他糾結這個獅子為什麼會說話就糾結了一個晚上。

　　張大虎准備掀被子進來時，秦鐘瞪眼，“你幹嘛！”

　　“睡覺啊！”張大虎不解的問。

　　“自己再去拿一床被子睡，我和寶寶睡！”秦鐘說。

　　“那，那被子很大啊！”張大虎很不想和媳婦兒分被子睡。

　　“三個人睡太擠，到會亂動進了風，寶寶病了怎麼辦。”秦鐘寸步不讓。

　　張大虎只好哀怨的去拿另外一床被子，鋪好躺上去，張天在秦鐘懷裡沖著他笑。張大虎在心裡苦笑，“兒子你一來就搶了俺媳婦的懷抱，真是不孝順。”

　　第二天秦鐘就帶著張天去嚴嬸家串門，小張天立馬就擄獲了嚴嬸嚴伯的心，聽秦鐘說想買頭母羊來擠羊奶給張天補身體，嚴嬸說剛好隔壁村有戶人家要舉家遷完外地，家裡的牲畜帶不出去，就要全賣了，剛好有一頭肚裡有崽的母羊，價格是貴了點，但好歹馬上就有奶，加上下的崽子比單買要劃算的多！

　　秦鐘連忙就托嚴伯幫他把那羊買回來。這幾天春耕還是很忙，張大虎早出晚歸的，本來秦鐘還可以幫著做點小事。但是秦鐘帶著寶寶什麼都做不了。

　　雖然張天很乖，給個小板凳就可以坐上一天。秦鐘卻心疼他，再不願讓他一個人坐著。

　　秦鐘這樣天天帶著哄著，張天也漸漸有了些孩童的天真燦爛，臉上的小表情也多了起來，也開始撒嬌了。秦鐘覺得很開心，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