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畸形兒

　　這太陽老大的日上三竿，某間小屋內卻是安安靜靜的連個窗簾都還拉的緊緊的。

　　屋內的佈置很簡單，東西也就那幾樣，床上那人依然皺著眉頭淺睡，但是整個人卻蜷縮成了一團。

　　若是細看，就能看見那白嫩的手臂斑斑駁駁的全是青紫，大大小小，輕輕重重的重疊在一起，沿著手臂往上瞧，那痕跡一直蜿蜒盤旋到他那脖子眼，更別說他那紅腫的唇瓣了。

　　顧洋趴這躺屍半天，身上酸軟的不行，感覺那腰那腿都不是他自己的了，特別是那人還跟第一次似的沒經驗，完事兒了沒把他體內那些東西給弄乾淨，結果半夜起來拉肚子，他這被折騰的，簡直都想回他娘肚子裡重造了。

　　這時，耿旭端著碗粥進來了，看到床上那人氣了八咧的在那躺屍，不由輕笑，一夜饜足讓這個男人心情極好，就是剛才顧洋在他後背上抓了那麼大幾條血絲兒印他都不計較了。

　　「先吃點東西吧，不是說餓的不行了嗎？」耿旭幫著人把枕頭塞到他背後，端著盤子就把那碗清粥給端到了他的面前。

　　顧洋斜了他一眼，滿肚子火，這齜牙咧嘴的老半天，手腳卻是動彈不得，渾身酸麻，就是嗓子眼都沙啞到不行，他著醞釀了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不會再相信你這個騙子的，你就是混蛋，是誰說給我時間，感情要慢慢培養的，啊…」騙子，這個大騙子。

　　耿旭沒在意的俯身在他喋喋不休的嘴上啃了一口，看他倒吸了口氣兒往後縮，漫不經心的笑笑，「愛，就是做出來的。」看顧洋瞪大了眼睛，又補充道：「咱們時間還長，慢慢來，啊…」

　　「滾…」顧洋氣得直接將自己埋進枕頭裡，他算看出來了，這丫的就是個土霸王，完全不拿別人的意見兒當回事兒，整一個隱形悶騷，賤皮的很。

　　耿旭隨手將粥擱在櫃檯上，探身去抱顧洋，順勢倒起將整個人抱了個滿懷，看那架勢是要準備自己上手餵了。

　　「…」，顧洋默了一下，還是自己端著碗吃了，被自己原先一直當神一樣看待和尊崇的男人給喂粥，真的是好丟臉的啊。咳，貌似重心不在這裡……

　　等顧洋吃完，耿旭很自覺的抱著他出去外面的小客廳裡坐著，顧洋不算是太嬌氣的人，而且老是閒不住，讓他這麼無所事事的躺床上裝屍體，那可就這為難他了，還不如讓他在外邊看電視，玩電腦呢。

　　沖洗好碗筷，耿旭順手給顧洋弄了杯梨汁水，還有一小碟沾了鹽粉的草莓，顧洋哎吃甜，對味道鮮甜的東西最是無法拒絕，他記得這破孩子當初會被社長騙進偵探社裡，就是因為社長用她拿手的甜品給勾搭來的，只因為他的攝影技術確實不錯。

　　顧洋懶洋洋的抱著枕頭看電視，一手捻起草莓吃，一手拿遙控器按節目，對耿旭連理都懶得理，想起自己一開始當牛當馬的，結果還得幫人暖床，這苦逼的，不趁現在多壓搾著點可怎麼對得起他自己。

　　至於他和耿旭的事情，其實他也只是習慣性逃避罷了，但是眼前的人壓根就不會給他自己一個人跑掉的機會，就更別說什麼樂意不樂意的了。

　　那就磨吧，時間總會給他一個答案的。

　　這兩手不停的動作，看的耿旭有些頭疼，剛想讓他別拉抓著草莓吃，好歹喝下梨汁水潤潤嗓子，就聽得旁邊那人輕聲的『呀』了一聲，全身都頓在了那裡。

　　「怎麼了？」耿旭抬眼看去，嘴裡蘇口問道，但是那電視上的畫面卻讓他沉默了。

　　顧洋手上還維持著捻草莓的動作，他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屏幕，看著新聞報導的那段視頻和照片，看到畫面上那個有些熟悉的面孔，一時啞然。

　　屏幕上的那人自然是那天周冉親自帶去的那個男人，在被送到旬陽市的時候顧洋還花了老大心思去將人弄出來，只是現在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他心裡有些後悔把那人弄去旬陽市了，這和他之前看到的虐狗的畫面可是完全兩回事兒，至少那人在自個家的時候那神情還是正常一點的，瞧著眼神也尚算清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顧洋抱著枕頭無聲的喃喃，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件天理難容的事情。

　　不，其實話說回來，真正天理難容的大概要算那人的存在了吧。

　　在外人眼裡如日中天的黃家，背後隱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這誰也不知道，哪個大家族沒幾件說不出口的骯髒事兒呢，而那人的存在更是證明了其中一點。

　　那人原名黃凱捷，年紀其實還比黃凱明他大哥的年紀還要大，只是這人面容瞧著比較稚氣罷了。他的母親，真要說起來也是個私生女，但是好在心思單純，沒什麼企圖心，在黃家也不算多招人排擠，至於他的父親嘛，這可就有的話兒說了。

　　當年，黃家還在黃老爺子手裡掌控，他那一生風流多情，處處留情種，黃曉月則是他眾位私生子女中的一個，因為性子單純，很得他的喜歡，所以便一直帶在身邊撫養，但卻鮮少有照片流失在外邊。

　　黃曉月是一個純良的幾乎連小動物都不忍傷害的人，但是她的純白美好卻勾引的她身邊的人雙目發紅，心裡那畸形的慾望也是日益膨脹。

　　作為黃曉月的哥哥，現在的黃家家主，黃建成是從小被黃老爺子期以厚望的人，年紀小小便一直被帶出去學著接人待物，為人處事的道理，他的地位在黃家自然是無可撼動的。

　　恐怕就連黃曉月都無法理解，這樣一個前途光明，為人處事幾近完美的哥哥竟會對他心懷畸念，並且暗地裡籌劃了好幾年。

　　在一場處心積慮，精心籌劃的車禍現場，黃曉月被黃建成使計調離，然後將現場佈置成了兇殺現場，再一把火燒掉，就此將黃曉月藏了起來、

　　那時候黃建成已經開始接手黃家的事業，甚至在黃老爺子的暗示下，隨時準備和另一家的顯貴獨女訂婚，而在這期間他還不忘小心掩飾黃曉月的存在，前前後後的處理的很完美，讓人無可挑剔的直接讓人忽略了去追究黃曉月的事情。

　　黃建成的這種畸形的愛戀，對黃曉月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她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親哥哥竟然會對自己抱有這種念頭，並且做出了這樣令人無可置信的事情來。

　　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時候，在黃建成剛和另一家顯貴的女兒訂完婚以後，黃建成卻在那晚強要了黃曉月，並增派了更多的人去看著她，防止她想不開自殺。

　　那段日子黃曉月幾乎痛苦到絕望了，但是她不甘心啊，她心裡還住著另一個男人，那是她活下去的惟一支撐力，甚至在廚娘的小心掩飾下，她還聯繫上了那人，只待時機成熟，她就可以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牢籠了。

　　事情的結果很明顯，也很慘淡，黃曉月逃跑失敗了，那個男人也被打的人事不省，自此看守更嚴，黃建成竟然異想天開的希望黃曉月能生下他倆的孩子，並為此佈置了很多東西。

　　只可惜，先不說他倆的血緣關係，如此相近的血緣會生下什麼樣的產物這是讓人無法預料的，在黃曉月心存死志的情況下，幾乎在黃凱捷一出生沒多久她就劃腕自殺了。

　　可想而知，黃凱捷這副表面上完好無缺的身體，在本質上他還是畸形的。

　　他的精神層面永遠停留在七八歲的年齡段，若是精神正常的話兒，除了安靜些幾乎美人看的出他有哪裡不一樣的地方，稍微有點情緒不穩定的話兒他就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暴虐情緒，會自殘，會虐死小動物，再最後無法控制自己時，請參照周冉帶去參加發佈會那一幕。

　　黃建成在失去黃曉月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兒好好和黃凱捷好好相處，等到他注意到黃凱捷的異常以後，才發現自己已經釀成了一個無法恢復原狀的野獸一樣的產物。

　　在很多醫生被抓傷的情況下，有醫生專門研究了下黃凱捷會情緒失控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受母體影響，另一方面則就讓人解釋不通了，對於黃凱捷野獸一般的暴虐行為，和森林野獸一般的生存模式，無論那些醫生用什麼理論和設想理由去猜測評估都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存在現象，暫且就管這個叫—獸化畸形體。

　　這些年來，黃凱捷一直被藏在這個偏僻的小別墅裡，派有專人來看著他，與生就有的自閉症和人群恐懼症也得到了很好的緩解，在平常日子裡，除了偶爾發發狂，喜歡拿小動物把玩兒之外，實在是好太多了。

　　那天周冉帶黃凱捷去發佈會會場，那密集的人群讓他直覺的想跑，心裡郁燥之下，那敏感的鼻子卻是被那香水給刺激的情緒不穩，那嘈雜的人聲讓他覺得自己彷彿被困在原點，不能動彈，才有了之後的種種現象。

　　顧洋會發現這麼隱秘的事情，還是因為上次他為躲耿旭陰差陽錯的跑進了一家老人院裡，偶然聽一個癡呆老人說起，從她斷斷續續的字句裡，分析出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當時，他是那麼高興，因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做錯了，黃凱捷是無辜，他這樣對待一個心智不全，精神缺失的男人確實是不太厚道，這麼想著，心裡的內疚感就更多了一些。

　　估計是他臉上的自責太過明顯，耿旭靜靜看了一會兒，只是摸摸他的腦袋，淡淡告訴他，「不要想太多，難道他還能比之前的更不幸嗎？」就他所知，黃凱捷雖然沒有被認祖歸宗，但是黃建成心裡是對他萬分疼惜的，尤其黃凱捷還長了一張肖似黃曉月的眼睛，烏溜溜的，特別招人疼。

　　對比起黃凱捷不過是被黃建成迅速組織好了人力看守起來，邱躍的下場簡直淒慘的讓人連同情的勁兒都沒有了，他的臉現在是完全無法兒恢復的，而腿上身上的傷更是形成了無可挽回的衰敗和毀壞，除開硬性截除下肢，他的下半身現在基本已經沒有了知覺，若不這樣的話兒，等到傷口感染了潰爛成片，那他怕是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失去了他原有的價值，黃凱明自然是懶得理會他，直接付了這幾年之後的醫藥費，算是仁至義盡，讓人沒有由頭去抓他痛腳，甚至在被誤傷了喉嚨之後，邱躍的嗓子也已經基本報廢，

　　現在沒有人會去理睬這樣一個毀容又截肢的啞巴，由那場新聞發佈會所引發的一連串後果已經讓黃家人忙的焦頭爛額，一邊要防止股市跌的太厲害，一邊要維持好黃家的招牌信譽，為此也是做了很多割地賠款的事情來。

　　而周冉在聽說那黃凱捷被黃老爺子轉移了更隱秘的住處之後，便沒再理睬那邊的狂風暴雨，至於邱躍，自作自受，自取其辱，他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就行。

　　學校已經開始進入期中考試前兩個星期的準備階段，不單學校方面重視這個問題，眾學生更是眼巴巴的連教室門口都不出了，個個爭分奪秒的想多看點知識，好歹到時候考完試了，也不至於回家挨批。

　　班上的學生自然是聚精會神的抓緊時間想多拿幾分，對比他們的忙碌，抱著本英語原著的大部頭啃的周冉就太拉仇恨值了，紛紛叫嚷著讓大代表幫忙，至少也能幫他們補上幾分不是。

　　於是，周冉打個哈欠兒，隨手扔下手上的那本厚重的大部頭，環視一眼四周，才懶洋洋的道了聲：「你們可別後悔。」

　　眾人打了一激靈兒，卻還是死不悔改，撞死了南牆也不回頭，依舊很興奮的讓周冉給他們多補補知識，好能多拿幾分。

　　「既然如此，你們就多背背書上的句子和單詞吧，下午午休我來抽查，」周冉對著眾人輕柔一笑，又施施然補上一句，「所有教過的單詞句子都要背，不然被抽查出來錯了，罰寫一百遍。」

　　班上頓時躺屍遍野。

　　他們上次月考就是因為單詞的問題失了分，沒有周冉在那坐鎮，第一名的牌子一下就被隔壁班的那誰給拿走了，周冉之前也被班主任找去談了下，話裡話外都是讓周冉利用些課餘時間，給那些知識層面不到位的學生多補補，多交流交流。

　　不過，他們嚎歸嚎，卻也知道周冉說的話兒不錯，要學人知識，不擺好位置可不行，都挺自覺的去背單詞句子了。

　　課下也有同學去問他問題，在對待同班同學的態度上，周冉還是比較溫和的，即便課後時間被大大佔用了，甚至連午飯他都是在學校吃的，他都沒有對他們不耐煩，對於願意對他好的人，他向來不吝和善，與人友好。

　　「大代表，來來來，嘗嘗我媽做的小魚乾，怎麼樣，好吃吧？這可是她的最拿手的東西了，」那男生笑嘻嘻的將一罐子小魚乾推到周冉面前，他這段時間受教不少，以前沒學到的東西都紮實了許多，打電話回家提起的時候，他媽媽自然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直接讓他抱周冉大腿了。

　　當然，這個想法兒不現實，班上想抱上周冉這條大腿的人可太多了，不小心就能成為班上公敵，他還是老實著點，能學多少是多少吧。

　　周冉笑笑，也沒客氣，直接夾了幾條小魚仔放嘴裡嚼，那小魚仔炒的又香又脆，裡面似乎還加了什麼特殊的香料，吃起來有股很鮮甜的味道，吃著也沒什麼腥氣味，再加上裡面還摻了小辣椒，很提味，也很開胃。

　　那男生看周冉吃著喜歡，爽快的直接就把那罐小魚仔給塞他桌底下，摸著腦袋笑道：「等你吃完了我再給你弄一些。」

　　旁邊的學生紛紛起哄，這丫的平時老摳門了，他們就是多吃兩根都要被追的滿教室跑。這有了開頭，後邊那些同學的熱情就讓周冉有些吃不消了。

　　看著桌面上那大大小小的瓶罐子，周冉有些頭疼，真心覺得自己當時心軟的太不是時候了，盛情難卻大概就是形容當時那場面的吧。

　　搖搖頭，算了，回頭還是讓他媽媽給做些吃的帶學校來，算做回禮就是了，現在在一個個的給送回去，說不定還要說自己嫌棄呢。

　　學生學習有熱情了，班主任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這幾天學生做的測試卷那是唰唰唰的漲分，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不過，班上的同學和老師是滿意了，隔壁班的那些學生就更加各種羨慕嫉妒恨，紛紛咬牙遺憾班上沒有周冉這樣的人物來幫他們，當然，也不是沒有懂得變通的學生。

　　看，這不就來了兩個嘛。

　　「阿冉，有人找。」穆薇揮舞著手上的黑板擦，也不管那白花花的粉筆灰掉了前桌第一排的那男生滿桌，擠眉弄眼的笑的很嗨皮。

　　門外進來兩個女生，長得都不錯，嬌嬌小小的很可愛，手裡拿著幾張試卷看著有些不好意思。

　　周冉當時正在逗弄抽屜裡的二寶，這貨最近又喜歡粘他了，連去學校都要跟著不走，雖然周冉老覺得這丫是因為四月被那個小胖子給拐走了，周華寧又忙著和袁定邦約會聯絡感情，沒空理它了，二寶才找上的自己，不過，看在它這幾天還算乖巧的份上，他也就不計較其中理由了。

　　周冉很少去別班串門，也不樂意去別班串門，大多是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瞇眼聽音樂，對別班的態度那自然分明立見的。

　　那兩個女生平時不過是遠遠瞧見過周冉，現在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感覺胸口那劇烈跳動的玩意兒都不是自己的了，就是拿著試卷的手都有些興奮的發抖。

　　「找我有事？」周冉將手上最後一個小紅果給二寶餵了吃了，才慢吞吞的抬眼看她們，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近看細瞧，兩女生都有些看呆了，你說這男生怎麼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啊，以前光是遠遠瞧著就覺得氣質極好，惹人注目，現在這樣細看，那臉上乾淨的沒有一個毛孔，皮膚瞧著都比她們女生好，哦，那睫毛黑長的要羨慕死人呀。

　　其中一個女生按捺住心裡的那股小激動，連忙笑著說：「我們這試卷上的題目都有些不懂，所以想讓你幫我們兩解說解說….」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在旁邊幾個班上同學熱辣的眼神直視下，就是女生都覺得自己有些不自然了。

　　周冉挑眉，倒是沒說什麼，逕自拿了圓珠筆抽了張空白紙給寫了具體的解答方式，大略的講了幾句，看那兩個女生都有些雀躍的模樣，依舊很專心的給她們講題。

　　在講解完題目之後，兩個女生臉色有些發紅的像周冉道謝，對他這麼溫柔紳士的一面深覺心臟太受刺激了。

　　周冉收拾好桌面上的課本，神色很認真的對著兩個女生開口，「如果再有不懂的話兒你還是去問老師吧，我也懂得不多，大家的課業都挺重的，還是不要耽誤了對方才好。」

　　他這話兒說的還算委婉，但是兩個女生卻是吶吶的有些尷尬，不過看在周冉沒什麼特別不待見的情緒之後，還是扯了笑臉對他道了謝，轉身走了。

　　「春天那個….桃花開……喲…」穆薇拉著陳海清在後邊哼哼，眉飛色舞的比劃了幾下，聽得其他同學都哄笑著擠做了一團，嘰嘰喳喳的又是一番激烈討論聲。

　　周冉笑著搖搖頭，轉身背上書包抱著二寶準備回去，臨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回神補充了一句，「明天抽查英文小日記，給你們一晚上時間，別想偷懶啊。」

　　「哇……完蛋了完蛋了….」幾個原本還在幸災樂禍的學生頓時倒了大片。

　　夕陽微斜，樹影娑娑，小風一陣吹來，少年在黃昏下的背影，瞧著份外悠然。